“系统,是你吗?你在吗?”她再一次追问道,可依然是没有回音。
但这一次她没有怀疑自己,只是在心里默默构造出了系统的形象:高冷不说话。
她只得乖乖的从大陆走回家,回到家后,她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之前萧闻舟找她要的微信,她还没通过呢。
看到申请界面短短的三个字,‘萧闻舟’。啧,这么高冷,搞得好像我求着他要微信似的。
她的手停留在备注名的界面,愣了一瞬,一个坏主意冒出,打上几个字。
‘猫毛过敏的的死傲娇’,几个字打完,她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然后火速发去了备注:卞染秋。
对面几乎是秒回,并发来一个红包。
‘这人好端端的给我发什么红包啊。’她正要打字,然后对面发来一句。
猫毛过敏的死傲娇:【饭钱。】
卞染秋:【不用了。】
猫毛过敏的死傲娇:【?】
卞染秋:【?】
一串无效沟通下来,卞染秋抱住了脑袋,这人怎么还发问号呢,饭钱不用他是听不懂吗。
而死傲娇同志在屏幕对面也是一头雾水,‘A钱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们又没有很熟,‘不用了,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死傲娇同志反复输入又删除后,放下了手机。算了,她不收就只能带现金给她了。
东找西翻找到了些零钱,数了数金额应该只多不少。准备着周一带给她。
对面的卞染秋看着来回变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什么话这么难讲。
她点进萧闻舟的头像开始视奸主页。头像是夜空中闪烁的烟火,朋友圈背景是一片海。
‘还真够神秘的。’卞染秋喃喃道。朋友圈也是三天可见,只有一条置顶,还是海。这人对海到底有什么莫名的执着。
她把手机摁灭,翻身靠在床上,卷起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发丝胡乱黏在脸上,再次起床,打开手机一看,没有新消息,‘对方正在输入中’也不见了。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她赌气地把手机扔在一边,真是吊人胃口。
不管了,卞染秋把手机调成静音,坐回书桌旁。音乐准备好,错题本,试卷,辅导资料都放在手边。这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熬夜到了凌晨两点,她才沉沉睡去。不知为什么卞染秋总是觉得自己在晚上的效率特别高,可能是四周都是万籁俱静,或是外面天黑了没都能干扰她地东西的了吧。
第二天早晨,她睡到12点才从迷迷糊糊中醒来。
今天是周六,不同于所有学生,周末对于卞染秋来说不是一个好日子。他爸下了死命令,周末必须要回家住。
她决定先把资料书包什么的送回去。收拾完后,她从门口拿上滑板,关上门离开了出租屋。
来到一个独栋别墅门口,开门走进去。院子里的秋千已经落上了灰,毕竟她不在家,没有人会来荡秋千,照例她把秋千擦擦干净,真正走入了大门。
可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满目狼藉,门口一个女士提包和一双高跟鞋倒在地毯上,家里莫名其妙的灯光到处闪着,整个屋子乌烟瘴气。哪里像个家啊。
“咳咳咳,呕。”
控制不住的,她想要干呕。每次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就头脑发晕,胃里翻江倒海,一瞬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她赶快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几年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些景象。
十二岁那年,她的爸妈离婚了。据说他们当时是商业联姻,妈妈叫卞思成,是个跨国公司的CEO,是的,她是跟妈妈姓的。她爸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励志于带各式各样的女人回家。
妈妈对这段婚姻没有感情,所以这种事她压根不管,只是忙着自己的事业。直到一次,他的女人跑到卞思成的公司去闹事,两人就离婚了。
而卞染秋,她是一个弃子,是一个局外人。即使再怎么优秀她的父母也就是各过各的,卞思成只是让助理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从小到大她们见面的次数估计还没有五十次。她爸就只是偶尔清醒的时候想起她,然后定下什么离谱的规矩好满足自己的控制欲。
卞染秋走出家门,再次踏上滑板向训练场驶去。门口的前台姐姐看到她,很亲昵地打了声招呼,把她请到了一个空的训练场。
空荡荡的地方容易让人陷入愁绪。她走上一个较弯的坡道,反复练习。一开始,这个坡道她每次滑必定摔倒。
后来她就放弃了,尝试了更难的,但奇怪的是,更难的她尽然能安然无恙的滑过,再回到这里,却又是摔了个鼻青脸肿。
起跳,落地。果然,在落地的时候,她又一次摔了下来,地面磨破了膝盖,胳膊因为支撑着地面也摔得生疼。
刺痛一点点钻入心脏,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发泄感。卞染秋勾了勾唇,眼里的光渐渐不对劲了起来。
她撑着地面再一次来到滑板上,再滑,再摔,再上板,再摔。
之前有一次,前台姐姐看到她这么狼狈,就来询问要不要找个教练,却被她一口回绝了。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腿上早已是青一块紫一块。
燥热的光线炙烤着大地,卞染秋用手挡住射在眼睛里的阳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精疲力竭的躺在地面上。
人一旦静下来,所有的感官都会变得敏感,筋骨像是刚刚才收到信号,痛觉在此刻集中爆发。
“嘶。”卞染秋呻吟了一声,蜷缩住了身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发泄了。
可能是痛觉,可能是心痛,眼泪顺着眼角划过。一边哭一边咳嗽,胸口像是被软软的棉花堵住,无论怎样犀利的手段都无法将堵塞物取出。
她再一次从口袋里拿出药,吞服下去。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但还是明显能看出哭过的痕迹。无论如何,该面对的也还是要面对,已是日落西山,该回家了。
走在那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眼前又浮现出一个人影,不,不是浮现,是出现。这不是幻觉。
萧闻舟站在树下,抬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他怎么在这里!’卞染秋一惊,立刻躲到拐角的阴影处。这人怎么专挑她脆弱的时候出现呢。
打开手机相机,对着自己,她眼眶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再低下头,腿上擦伤,淤青一块接着一块,看起来像小混混打完架挂彩了似的。
这可不能让他看到啊!
正当卞染秋回头想逃,她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回头一看,萧闻舟已经来到了自己后面。
萧闻舟在家忽然想起来下周她就要去竞赛,一去就是一周,那还钱的事就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了。反正也没事做,他就想到和她偶遇的这条路上等等看,没准就遇到了呢。
谁曾想还真让他给遇着了,而且···
萧闻舟看到她的背影,“卞染秋?”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看起来倒是脚底抹油准备跑路的姿态。他攥住卞染秋的手腕,强行把她转过来。
卞染秋一脸心虚的被他转了过来。萧闻舟一看他的样子,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
“没怎么。”
卞染秋别过头去,注视着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萧闻舟这才把她的手放下。
“你的钱。”萧闻舟说。
卞染秋反应了一会猜想想起来,他说的是烧烤那顿的钱。
有话说,在人脆弱的时候什么都会答应。卞染秋现在就是的,她懒得管什么还不还钱了,只想赶紧跑路。
她收下钱,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萧闻舟再次开口,声音像有魔力,把卞染秋定住了。
他蹲下身,查看卞染秋腿上的伤口。
“你干什么!别动!”卞染秋本能地想后退,但手腕又一次被拽住,她气急败坏的只能去蒙他的眼睛。
“伤口需要处理一下,等我去买药。”
“我不要!”
“你,要。”
他的声音不大,但不容置疑。卞染秋像小猫被捏住了后颈,立刻就没了脾气,只是恨恨的瞪着他。
萧闻舟走出小巷来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碘伏棉签和纱布。
回到巷子里,卞染秋坐在路旁的石阶上,他蹲下来准备给她擦药。
“不要,我自己会。”卞染秋把她往外推。
“松手。”
那条推他的胳膊就软了下去。
“你为什么在胖橘巷。”这个名字是卞染秋刚起的。
“路过。”
真的是路过吗,卞染秋撅着嘴看着他。这胖橘巷平时都人迹罕至,哪会这么巧两次都路过这边。
包扎好后,萧闻舟没有起身,而是直视她的眼睛。
“怎么了,摔了吗,你不解释一下吗。。”
“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卞染秋是坐着的,萧闻舟是单膝蹲着,两人在这个视角下竟一样高。
风扫过少年轻拂的发丝,撩起一阵阵悸动。
对于这个问题,卞染秋拒绝回答,久久不开口。
萧闻舟看着她微红的眼睛。能猜到,这一定是什么很坏的事,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抗拒。
空气凝滞了一会后,萧闻舟站起身来。
“你有事的话,先走吧。”
倔强的眼神看了一眼萧闻舟后,她拿起滑板踏着离开这里,滑了两步就一回头,发现萧闻舟一直站在远处。
“你站那干嘛!”风将话语送到少年耳边。
“这条路太黑,我看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