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树下就着猫的事情又聊了一会,陈北阳的话题突然一转。
“李青石失踪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陈北阳问。
月鸣点了点头说:“早上听我妈说了。”
陈北阳笑着看着内向木讷的青年,对方因为在太阳下干活而被晒的发热的脸红扑扑的,充满了生命力。
“马上就中午,我们一起去黄老七家吃席吧!”
“啊?”
“啊什么呢?吃席一起不?”
月鸣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转变话题的男人,随后问“下葬的日子出来了吗?”
“快了吧。”陈北阳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来的时候路过他家门口,他那位宝贝儿子还在镇上工作没回来呢!”
月鸣昨天扒过人家的墙头,关于这一点早就知道了。
见对方打哈欠,这才注意到陈北阳小麦色的脸上眼下一圈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熬夜导致的。
“哥你黑眼圈好重。”月鸣。
陈北阳点了点头,看着青年轻笑的调侃说:“关心你哥啊!”
月鸣秉着原主的性格,诚实的点了点头说:“哥要注意身体,年纪大了老熬夜对身体不好。”
被关心年纪大的陈北阳噎了一下,随后好脾气的笑着反问“你哥我今年还不到三十岁,正值壮年怎么就年纪大了?”
陈北阳读完大学出来参加工作也没几年,作为这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自身条件优秀这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单着。
怎么到了这个青年的嘴里就好像变得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人?
月鸣继承了原主柴园园的记忆,掰着手指头凭感觉算了算了,最后得到答案。
月鸣“二十八岁,三十也快了。”
陈北阳“……”
对比你们这些该死的小年轻好像确实有点老?
才怪!
黄老七家,气氛有些诡异。
薄木棺材里飘出淡淡的臭味,就连地上火盆里烧着的纸钱,发出来的浓郁烟味也压不住这股臭味。
前来祭奠的村民个个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怪异。
黄老七距离发病去世还不满24小时,就算夏天温度高,尸体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变质发臭。
村民们都感受到了异常,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身体本能的都在远离灵堂内摆着的棺材。
李秀梅打着下手给每一桌子上菜,路过灵堂外面,见到脸色灰白的大莲跪在棺材面前,眼神空洞的烧纸钱。
叹了口气,来到大莲身边。在棺材面前跪下给里头的人拜了拜,拿起摆在旁边的一摞纸钱放进火盆里烧。
“大莲别伤心了,身体要紧。”李秀梅轻声安慰着这位精神不佳的妇人。
“黄豆那孩子呢?怎么没见人回来啊?派人去送信了吗?”李秀梅问。
眼神空洞的大莲,在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回神,点了点头表示有派人去报信。
李秀梅紧了紧眉,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一脸的疑惑自语“奇怪,黄豆这孩子是个孝顺的娃,这个时间应该回家了,怎么还没见到人?”
同时屋子里刮起一阵穿堂风,屋子里的臭味也变得更加浓郁,熏的李秀梅头晕脑胀,把还想继续安慰的话给咽了回去。
匆匆烧完纸钱后,连忙起身出了灵堂。
一出门就和正在对灵堂里探头探脑的月鸣撞上,见到自己儿子李秀梅先是本能的露出一抹慈笑,随后脸一板。
“没什么好看的,快回去。”李秀梅低声呵斥。
话音才落就注意到自己儿子纤薄的身后还站了个人。
是村里唯一一位的大学生陈北阳。
见到自己儿子和大学生站在一起,李秀梅表情有些古怪,觉得自己儿子半天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性格,居然和大学生交上朋友有些不可思议。
随后又觉得很欣慰,能多和有本事的人多来往是件好事。
“妈。”月鸣轻轻的唤了一声“我能进去拜拜吗?”
听到儿子的请求,李秀梅眉头皱的更紧了,面露难色压着嗓音低呵“不行。”
“哦。”
被反驳的月鸣只好乖乖听话,低垂脑袋打算跟着李秀梅一起离开。
站在后方的陈北阳眯着眼睛瞅里屋正中央摆着的棺材,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北阳哥?”
见人没反应,月鸣回头疑惑的喊了一声。
陈北阳手思索的摸着下巴,双眼紧紧盯着灵堂里地上摆放的棺材。
“柴园你就不好奇?”陈北阳问“这股味道是怎么来的?”
“温度高呗!”
一旁的李秀梅拉着自己儿子快步离开,替自己儿子回答完这个问题,用眼神示意陈北阳别杵在这里,快点离开。
月鸣被李秀梅拉着走出了院子,把月鸣拉到院子外面的席桌上,摁在凳子上板着脸语气强硬说:“吃饭。”
回头看见还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人,见人一副不死心,像只好奇心爆棚的猫,非要去作场死才肯舒心。
正巧一盘摆放整齐的大肥肉,被前来帮忙打下手端菜的妇人给放了上桌。
和月鸣一桌的全部齐齐有所反应,好几双筷子在同一时间往肉里戳。
上菜的位置离月鸣要近,见到上菜的瞬间,就已经做好准备,抢在其它人之前给自己夹了一块肥肉相间的肉块。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柴庆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看到蹲在树下拔草茎剔牙的月鸣。
“园哥你在这里啊!”柴庆虎来到月鸣身边站定。
俯视着蹲在地上剔牙的人小声说:“早上我去找青石了。”
月鸣抬头看向这位外貌与年龄不符的堂弟,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
柴庆虎顶着头顶的大太阳,有些沮丧的说:“没找到。”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古怪的说:“哥你说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是不是他啊!”
月鸣低着头在思索,他对昨天晚上的第四人没什么印象,也不记得当时看到他对方的衣服着装还有表情。
甚至连对方有没有开口说过话都不清楚,关于第四个人李青石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月鸣丢掉手里剔牙的草茎,起身直视这个堂弟眼睛。
“你是什么时候和三犬、青石约定去抓鱼的?”
面对月鸣的提问,柴庆虎眼神先是茫然了几秒,随后才开始思索。
“好像是……昨天中午?”柴庆虎自己也不确定的说:“我和三犬聊天的时候,青石就在旁边,当时顺便问了他的意见,问完青石点头同意了。”
这个时代的农村夜晚,用来娱乐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很少。能邀约到一群年纪差不多大的朋友下水摸鱼,关系还不错的面对这类邀约一般都不会拒绝。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回答你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是什么样的?还有你记得他当时穿的衣服吗?什么颜色有什么图案吗?”月鸣连环夺命几连问。
砸的柴庆虎脑瓜子嗡嗡的,好几次都张了张嘴随即闭上。
最后面色痛苦的嘶了一声,无奈的看月鸣,表情有些为难。
“哥我记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柴庆虎叹口气,顶着他哥面无表情的脸痛苦回忆。
“就记得他点头说好,表情什么的我是真不记得。模糊记得青石当时好像穿了一件白衣服,更多的细节我是真想不起来。”
月鸣无奈叹了口气,对柴庆虎的描述不做过多评价。
只是在想,青石的失踪代表了什么,和系统给的任务有没有关联。
柴庆虎注要到与远处桌上的残羹剩饭,明知故问的来了一句“哥你在这里吃席啊!”
月鸣眉毛一挑,颇有些不解。难道这还不明显吗?问这个做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堂哥脸色的表情太过直白。
柴庆虎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盯着桌上的剩饭说:“饿了,早上起床听到青石失踪,我就和村里其他人一起去找人,到现在午饭没吃早饭也没吃,早就饿了。”
听到解释,月鸣也没心情去纠结对方话是真是假,只是默默转身领着柴庆虎往黄家的厨房方向走。
“走吧,去看看还有没有剩的。”
柴庆虎屁跌屁跌的跟在后头。
两人同时走进黄家院子,迎面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
那是类似某种肉类**后散发出来臭,毫无心里准备的柴庆虎下意识的猛吸了一口。
立马被恶劣的臭味给熏的低头躬着身子干呕起来,好在柴庆虎的胃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倒是走在前面的月鸣,面对臭味的冲击要浓郁的多。
月鸣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严重,只觉得这股味道很不对劲。
夏天温度高,没有处理过的肉自然**散发的臭味范围这么大。
注意到依旧站在摆着棺材的屋子前,鬼鬼祟祟的男人。
月鸣想也没想,立马靠了上去。
“哥你在看什么?”
陈北阳闻声回头,见到是再次折反回来的月鸣。
趁没人注意到这边,佯装要上去点香的陈北阳拉着月鸣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同时凑近月鸣的耳边小声解释说:“你陪哥壮壮胆。”
月鸣奇怪的瞄了一眼这个突然变得贼兮兮的男人。
“哥你都这么大还怕死人吗?”月鸣。
“不是死不死人的问题。”陈北阳拽着月鸣的胳膊拉着人往摆放棺材的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哥有个想法,需要有人给我打掩护。”
屋子里的臭味明显愈发严重,月鸣才吃饱饭,问到这股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嗝,想吐。
柴庆虎站在原地,看着走进灵堂的两个人。
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目送已经完全把自己忘掉的两个人走远。
“啊?不吃饭了吗?”
疑惑两个的行动,柴庆虎没什么想法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