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治疗量,的确不高。
流光的话不好听,可温梨有自知之明,她毕竟是新手,第一次接触这类游戏,没有拖后腿,她就已经松了口气。
但,看着屏幕里那个高冷持刀而立的女刺客,她又忍不住轻瞪了一眼。
而且,这也不能完全怪她。
明明是流光自己躲奶。
不过副本到底是他带着打完的,温梨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抿抿唇,鼓起勇气,刚想道谢,一抬头,就发现队伍列表里已经没了流光这个人。
萧爻心里莫名烦躁。
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在想什么。
看到“小梨”角色当时呆呆的没有反应,他又很怕她下一秒又发出那种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
细弱、轻柔,带着破碎感的呜咽,像羽毛一样钻进耳朵里,只是回想想,居然又不受控制的勾起他的生理反应。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
所以,当时心一跳,直接退出了副本。
流光消失,队伍里的低气压瞬间被抽走,团长和其他高玩明显松了口气,气氛重新活络起来,邀请她加入帮会。
温梨睫毛一颤,杏眼圆睁,失落被高兴取代,她弯着眼,手指轻点同意,成功加入了帮会群。
萧宅。
二楼电竞房,萧爻烦躁地丢开键盘,倒了杯冰水,喉结滚动,腰带松散,眉眼阴翳,看着楼下的游泳池,生理反应竟然怎么也消退不下去。
突然,手机传来叮叮咚咚的消息响声。
他打开一看,往日沉寂的帮会群此时居然很是热闹,被“欢迎小梨加入帮会”刷屏,气氛一派热情友好。
这些人平日里,聊天最多只会发副本邀请,或者扣个1的人,此时却格外“热情”。
真是虚伪。
她也是好手段。
萧爻眉眼间都是戾气,他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将杯子放在一旁,莫名不爽。
手机又一响。
是一个陌生头像,发来的好友申请,备注是……
【谢谢你[可爱笑脸]】
萧爻手指顿时一僵。
片刻后,他又漫不经心的喝了口冰水,放下了手机。
真想道谢?
还是借着道谢的名义,其实是想勾引他?
这种拙劣的把戏他见多了,萧爻冷笑一声,直接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那他就晾一晾,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居然再也没有新的消息。
萧爻绷着脸,眉眼间阴翳加重,磨了磨牙,最后极其不自在地打开手机,同意了好友申请。
便宜她了。
-
关上电脑。
天色渐晚,暮色西斜,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六点半。
今天是周六,圣托里兰的公休日,没有等到回复,温梨索性也不再想,只静坐了片刻,就起身,在狭小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把自己不多的东西简单归拢收拾了一番。
天彻底黑透了,但齐承泽还没有回来。
温梨抿了抿没什么血色的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那部老旧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嘟——嘟——”
单调的电话忙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格外清晰。
无人接听。
齐承泽的圈子小,她也只认识倪珈一个朋友。
问倪珈?
想到那天晚上他指尖划过手心带来的颤栗,和腰间软肉被他触碰的感觉,温梨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神里透出抗拒。
可时间实在太晚,远超男友的归家时间,他毫无音讯。
她心里不安感越来越重。
齐承泽,到底在瞒着她些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一室沉寂。
是齐承泽回拨过来的。
温梨连忙接起,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起白。
“小梨,抱歉,今天加班,太忙了,我没看到你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安抚和歉意,但背景音一片嘈杂吵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游戏的背景音。
但他说是加班。
温梨沉默着,没有回应,长而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电话那头,齐承泽像是被旁边的人打断,捂着话筒模糊地回应了一声,很快又转回来,语气里带着焦躁:“小梨,能麻烦你把我抽屉里的东西送来吗?地址我现在发你。”
齐承泽发来的地址,是中洲东部,那片有名的别墅区入口。
他,为什么会去这种地方?
温梨声音很轻,带着不安和怯弱:“……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齐承泽支吾了一下,语气很快,“我、我现在要急用,真的!拜托了,小梨?帮帮我!”
交往两年,即使他现在行迹可疑,但听到他近乎恳求的语气,温梨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拉开那个旧抽屉,她找出了齐承泽要的东西,那是一个普通、封的严严实实的牛皮纸文件袋。
心里的不安感又重了,温梨竟连他什么时候拿回的都不知道。
她纤细的手指在粗糙的文件袋上停顿了片刻,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齐承泽发来的位置距离这里很远。
温梨赶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道两旁堆着雪,冷风刮的人脸生疼。
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文件夹。
入口处,是气派的雕花黑色大门,保安亭里灯光很亮。
穿着制服的保安拦住了她,眼神带着审视,无论她怎么解释自己是来送东西,对方都只是冷着脸,不耐烦地要求出示业主证明,或者访客预约。
其中一个保安上下打量着她的旧外套,和脚上那双普通的帆布鞋,眼神轻蔑:“想混进这里面的女人我们见多了。这套说辞没用,赶紧走,别挡路。”
温梨脸颊顿时烧了起来,抿着唇,羞窘的说不出话。
她拿出那部旧手机,手有些发颤,再次给齐承泽打电话,但听筒那头,传来的却一直是冰冷的忙音。
怎么又不接了?
他到底在忙什么?是不知道她还在等着吗?
温梨站在大门口,承受着保安们审视、打量的异样目光,她难堪的抬不起头,但还是努力想解释,她声音细弱,尾音带着点轻颤:“我、我真的是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
刺耳的鸣笛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温梨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挡了路,慌忙回过头,往旁边避让。
一辆火红色、线条凌厉的跑车却缓缓停在了她身侧,车窗降下,探出个戴着墨镜、浅棕色头发的年轻面孔。
墨镜被推上去,压在头发上,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和两颗标志性的尖尖虎牙。
“嫂子,好巧!”
倪珈的笑容阳光开朗,无害的像个热情开朗、青春洋溢的普通大学生。
他穿着昂贵的潮牌外衣,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腕表,打开车门:“要进去找人?这地方不好进,正好顺路,嫂子上车吧,我带你进去。”
他的语气轻松又自然。
温梨看到他,瞬间想起了那晚的事,他的大手紧攥住她,力道很重,不容抗拒,他说话时热气洒在她后颈,带起的灼热,这些记忆翻涌上来,她指尖发凉,身体下意识绷紧。
但此时的他,笑容毫无阴霾,语气真诚自然,和那个夜晚带着危险气息的他判若两人,格外的正常,笑起来干净又爽朗,像邻居家弟弟一样。
想到电话里,齐承泽焦急的模样,和自己站在这里苦等的难堪处境,温梨只犹豫了几秒。
她垂下眼睫,避开了倪珈过于明亮的视线,低低地,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
然后,就局促的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跑车只有两个座位,她靠坐在副驾驶,抱着文件夹,身体微微向车门方向缩着,尽量的拉开距离。
车门关闭,风将温梨身上那股清浅又独特、混合着皂角的香气包裹着,吹进来。
倪珈微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几乎能想象出这带着独特香气,纤细柔弱的身子、柔软乌黑的长发,交织着缠绕在他身上的模样。
齐哥,对不住了。
他在心底毫无诚意地悔过。
齐承泽救过他一次,他一直记着,心里也是把他当成哥,平日里也与他方便,维持着情谊。
但此刻……
倪珈目光若有似无地在她局促不安,绷紧的侧脸上飞快扫过。
从她莹白小巧精致的脸,到她紧张地绞在一起的手指,再到那外套下,淡粉色的旧毛衣下隐约起伏的脆弱曲线,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她紧张的微微抿起的花瓣一样柔软的唇。
灼热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邪火从小腹蹿起,越烧越旺,让他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阴暗的,带着掠夺意味的满足和焦渴涌上心头,倪珈舔舔唇,嘴角笑意加深,两颗尖尖虎牙在车顶灯下闪过一丝光泽,他愉悦的收回目光,大手搭在方向盘上。
“坐稳了,嫂子。”
他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要不是尾音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都像是那些阴暗龌龊的念头从来都不复存在一样。
引擎发动,发出像怪兽一样的咆哮,跑车瞬间提速,嚣张地驶入了冰冷的黑色雕花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