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许璃初,可她偏要接近我。
我知道,她看上了我温和的皮相。
我的小公主,人是会伪装的呀。可是她不会,她的表情全写在脸上。她从学校带了个尾巴,那人很讨厌,天天追求她。
她爱穿干净松敞的蓝白裙子,她长相不是妖娆妩媚的那种,而是一张可人的鹅蛋脸,浓密的黑发披到肩上,风吹过,几缕发丝晃动,吹掀开她脸侧的耳朵,看着很乖顺的样子,杏眼微闪,她一笑,脸颊上显出浅浅的小梨涡,迷人极了。
她的出现搅乱了我无波澜死水般的生活,我的内心出现了涟漪。
她的吃穿用行全是好的,她会一天喝两杯芒果汁一杯奶茶,她敢吃很辣很辣放一锅辣椒的麻辣烫,她吃酸奶时如果沾上白奶皮她会细心舔舐干净。她唱歌好听,如泉水叮咚,婉转动听,她学习上也很上进。她光芒四射。
我很骄傲,因为她的眼中只有我。
我会为她耐心的讲题,侧眼见她迷茫地咬笔杆,我会倾听她不开心时候的哭泣开口安抚,我会轻声询问她伤口疼不疼。有时候我装着我装着,我要产生错觉了,我是一个正常人。午夜时分,我又清醒地告诫自己,她不会要我。
她约我去打台球,她打不进去一脸幽怨,我忍不住了,我俯下身抓住她的手从背后教她,她默许了我的接触,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我笑了笑。我们闭口不谈交拢的双手,我们只谈专心打球,她的手好嫩好白。
有一天,她顽皮地跳到我面前,她说我下棋很强,我们要不要比一比。看!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充满活力,阳光明媚,和我迥然不同。
“我们打赌吗?”,她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们赌什么?”我问。
“赌你输了你要穿女装!”她狡黠的冲我眨眨眼。
我愣了,手也一顿。我很少有失控的时候,可是到了她面前,我却不像我。
我体内有声音叫嚣道,“杀了她杀了她!他发现了你的秘密!”我按耐住体内流窜的怒火和狂躁,我假装平静的说,“好。”
我输了,她很聪明,她设了陷阱,我假装推脱,可是实际上我也很馋穿,她的裙子又瘦又长,但我也很瘦,我勉强能穿上,我的胸肌映衬的很明显,她脸又红了。
她胆子不小,她上手点点我穿裙子的我。我沙哑问她,我说,“好了吗。”
“好了……”她连说话也变低了。
我的小公主。你是站到阳光下的人,而我是泥泞不堪的烂人。我嫉妒顾辞,他能以他的本性,光明正大的追求你。
而我的人格分裂,我很清楚,伪装总有一天会被拆穿的。
我的分裂人格讨厌她。
可是我,我恋上了她。我能这样说吗。我不知道,因为我时时想要杀了她。
那日我约她出去玩儿,我们一起转商场,我们一起夜空下说话,我们一起吹晚风。
我的心也砰砰的跳。
她把她的唇蹭了上去,她是想要吻我吗。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
我攥紧双手又松开,躲开了她腼腆的尝试。我恨我自己。可我不想玷污了她。
我能见到她咬唇落寂的眼神,可是她停止了试探。
但是我送她上楼回家,我听见她和别人开心的打电话,我知道,她的温柔不只是我的,她一视同仁。
那不是我的专有。
我站到楼梯很久。
久到我腿站麻了也不想走。
久到我听见房间内传出叮叮咚咚的短信声。
我知道我控制不住了。
我换了女装,我化了和她今天一样的妆容。我杀了她。
我把她的手机装走了,我知道这可能是证据。我用她的指纹解开了锁,我改了密码。
我甚至能轻而易举的嫁祸顾辞,可是我不想,我不想他们有牵扯。
我见到那只猫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了,她无疑是许璃初。我见到她全身隆起的毛发,她是吓坏了。
我的小公主,人性的阴暗是常性,人怎么能轻易相信另外一个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己,而我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恶。
她跑了,小猫腿捯饬的挺快。
我能想到她会躲到什么地方,我要和她玩一玩儿。
可是顾辞出现了,她这个绊脚石很讨厌,我要杀了他。
我听见了鸣笛声,我知道我要先逃跑。
我准备去杀顾辞。
我敲门进去,他也提前知道了我,我们殴打到一起。
我杀了顾辞和许璃初。
我原本不想杀她。
可是见我们殴打,她冲了上去,她用爪子狠狠地挠了我一到,她竟然住到顾辞家了!
短短十几天,她怎么能这么偏袒护住顾辞,她明明眼中应当全是我,我杀红了眼。我疯狂的挥刀,越挥越上瘾,我见到他们逐渐不动了。
我见到了他口袋中鼓鼓的,那是一个定位器,呵呵,雕虫小技。但是我想,就这样好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屋内,我关上了门。
我爱她吗,我不爱她。
我走进了她的房间,我不想开灯,我就站到屋内发呆。
“你要干什么!”我体内有声音质问我。“你想要我们同归于尽吗!你刚才为什么不装走定位器!我们应当只有彼此才对!!”
“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们甚至是公用一个身体。”
“你不能这样!”
他好烦。
我听见鸣笛,这次,我不准备跑。
我说,“顾辞为你报仇,我也会。我会杀了他为你报仇。当然,这前提是也包括我自己。”
临刑前,我忽然想,我们能不能有可能,在一场阳光下相遇,我只是我。我想起她试图接近的脸,恍惚中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