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梧桐叶在晨风中轻颤,阳光穿过教室窗外老槐树的枝桠,在蓝白相间的课桌上洒下细碎的金箔。新生们规整的呼吸声里,粉笔灰在光束中打着旋儿落向讲台。
不久之后,自我介绍环节结束,老师拍了拍桌子,微笑着说道:“接下来,大家开始选座位吧。” 随着孙老师宣布选座位的尾音,后排突然传来桌椅碰撞的脆响讲台上。
徐思思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许鑫身上。她回想起刚才自己那大胆的一拽,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和许鑫同桌。
她的心像一只活泼的小鹿,在胸腔里蹦跶个不停,又似有一面小鼓,有节奏地咚咚作响,每一声都敲出她对和许鑫同桌的期待。那种期待,如同一个孩子等待着一场盼望已久的盛大演出,满心都是憧憬。
徐思思单马尾上的水晶发卡闪过晶亮的光,她像只发现松果的小松鼠,倏地窜到第三排那个清瘦少年跟前。
"老师!我要和许鑫同学坐!"她的手指抓住对方校服衣袖时,能清晰感觉到少年肌肉瞬间的绷紧——许鑫垂落的睫毛投在眼睑下的淡影微微颤动,耳尖泛起珊瑚色的红,被晨曦映得近乎透明,一把拉住他的手,高高地举起来,就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
少女的声线穿透玻璃窗上凝结的晨露,惊起窗外槐树上的两只云雀。教室里浮动的光斑似乎都在她的宣言里停滞了瞬间,前排几个凑近翻看课本的男生齐齐回头,在窥见许鑫耳后那枚米粒大的淡色附耳时,默契地交换着戏谑的目光。
“不要,老师,我不要和徐思思一起坐。她话太多了,要是和她坐一起,肯定会影响我学习的。” 然而,许鑫却用力地甩开了徐思思的手,他眉头紧皱,一脸不耐烦
他的语气十分坚决,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厌恶,就好像徐思思是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讨厌东西。少年甩开桎梏的动作带着某种困兽般的狼狈,袖口纽扣擦过徐思思的掌心,在虎口处蹭出细小的红痕。
孙老师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用温柔又关切的语气说道:“那这样吧,许鑫,你要不先和徐思思坐一段时间。要是后期觉得不合适,咱们再调换座位,怎么样?”孙老师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关切,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辈,在安抚两个闹别扭的孩子,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就这样,高中生活里,徐思思和许鑫的“孽缘”悄然开始了。他们俩成了同桌,而且之后再也没有换过别的同桌。这仿佛是命运精心安排的一场奇妙旅程,在这小小的教室里,等待着他们去经历欢笑、泪水和成长。
"喂,烦人精。"少年单眼皮耷拉下来,忽然伸手抓住椅子背。金属椅脚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吱啦"声后颈汗湿的短发在衣领上蹭出一道水痕
"去坐外面。"每个字都像是铁钉砸进木头,带着某种焦躁的韵律。他的运动鞋无意识地碾着散落的粉笔灰,白色袜沿沾着篮球场带回来的红褐色泥印。
那语气生硬得很,就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要坐里面,我才不要坐外面呢。你坐外面吧,我喜欢靠着窗子坐,透过窗户还能看见操场呢。” 可徐思思却毫不在意,她眼睛弯成月牙,声音甜甜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透过那扇窗就能看到一场美丽的风景。徐思思转身时系带皮鞋在地砖上转出半圈弧度,窗帘间隙透进来的阳光恰巧落在她蓬松的刘海间。
"而且呢。"糯米糍般甜软的声音让男生翻书的手顿了顿,"你看呀——"沾着草莓牛奶渍的指尖戳向玻璃窗
"这个位置可是正好躲过老师的监控范围。"
许鑫突然捏皱了数学课本的塑料封皮。当少女带着洗发水的香风掠过他鼻尖时,某种莫名的躁意让他踢开了外侧座椅。
"行!吧!"他把重音咬在齿间,书包砰地砸在过道侧的椅子上。可没过一会儿,当徐思思把她的课本堆成小山时,少年耳后突突跳动的青筋终于炸开。
"你是树袋熊吗?往桌边靠!你都占着我位置了。这么大的桌子,还不够你一个人坐的吗?我看你一个人坐这张桌子就行,根本就不需要同桌。”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不满,就像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一样。
"许同学小气鬼~"拖长的尾音像沾了蜜,徐思思忽然倾身凑近。少年猛地后仰撞到后桌的笔筒,震得修正液在桌面转了三圈。
徐思思撒娇地晃了晃许鑫的胳膊,声音娇嗔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猫:“我不要嘛。桌子就这么大,我就占了一点点,有什么关系嘛。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让让我呀。”她眨巴着大眼睛,圆眼睛在垂落的刘海下闪着狡黠的光,一脸期待地看着许鑫,希望他能让步。
"三八线!必须划!"许鑫突然从铅笔盒里抽出红色马克笔,在桌子中央拖出刺目痕迹。木屑混着晨光在笔画末端扬起细尘,像某种沉默的宣战。
"许三岁,你画歪了五毫米哦。"徐思思撑着脸颊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忽然噗嗤笑出声
“徐思思,你有完没完。我还比你小一岁呢,桌子咱们一人一半。我拿笔画个线出来,你不准越线!” 可许鑫听了,立马火冒三丈。他的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大声吼道,此时的他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就在少年额头血管跳动的瞬间,徐思思抓起粉色橡皮。空气中浮动的粉笔灰突然凝滞,窗外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操场。"你擦试试!""就擦!""再擦我告老师!""你去呀!"少女突然踮脚伸手,在许鑫头顶比划着量身高:"略略略,没准老师觉得是你在欺负——同!桌!"
“徐思思,你不要太过分了!”许鑫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关节都泛白了,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他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体内翻滚涌动。
“我才不要呢,许鑫。我就是要占你的地方。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去跟老师说换座位啊。你就给老师说你一点也不想和我做同桌,怕影响我学习。” 徐思思毫不示弱,语气强硬地反驳道,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在和许鑫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
许鑫被徐思思怼得哑口无言,他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神里透露出无奈和愤怒。就在这时,晨读铃突然炸响,清脆的铃声在教室里回荡。老师倚着门框,金丝眼镜映出半个教室瞠目结舌的面孔,看着被堵得说不出话的许鑫,镜片后面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心想,这届学生似乎比往届更有趣呢。
徐思思一脸得意,她双手叉腰,嘴角上扬,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切,许鑫,想要换座位的是你,你要换座位就自己去找老师说啊。我又不换座位,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还想告老师,真是小心眼。”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炫耀着自己的胜利,他校服领口歪斜着,露出的脖颈绯红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许鑫。"女教师突然点名,"你下巴沾着橡皮屑。"全班哄笑中,少年手忙脚乱抹脸的瞬间,没人看见徐思思偷塞给他的创可贴——那是方才争执时被木刺划伤的手指,此刻正在课桌下蜷成别扭的形状。阳光斜斜切过桌面那条淡红□□线,映着少女压在本子下的半包棉花糖,包装袋上歪歪扭扭写着:道歉礼物,小气鬼。
就这样,两人在第一天就因为座位的事儿结下了梁子。他们的争吵声在教室里回荡,同学们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投来好奇的目光,仿佛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暮色给教室镀上金边时,白瓷风铃突然叮铃作响。值日生拖长的「明天见」尾音里,混着后排男生追逐打闹的球鞋刮擦声。
徐思思把铅笔盒第三次打开又合上,视线穿过攒动的人头,恰好落在旁边的许鑫鑫身上。
少年垂着头整理书包的动作像精心设计的分镜,碎发扫过耳廓时,藏在左耳后的小肉球忽隐忽现。那是昨天新生作自我介绍时她发现的秘密——被称作许鑫的男孩分明有张薄冰似的冷淡面孔,每当回答不出提问,浅琥珀色的瞳孔便会泛起雾霭,两颊不受控地漫开红潮,连带那颗珍珠似的副耳都泛起可爱的珊瑚色。
徐思思走出校门时,身体还被夕阳余温烘得发烫。她忍不住扭头回望,正看见少年单肩挂着书包走向相反方向,风掀起白衬衫下摆时,藏在碎发里的耳朵尖被染成透亮的玛瑙红。
「妈妈!」刚推开绘着水仙花的入户门,女孩便扑进飘着茉莉香气的怀抱。玄关镜映出交叠的身影,徐妈妈发丝间缠着独特的檀木香,温热的掌心顺着女儿柔顺的马尾滑下
「我们的小公主今天收获了什么秘密呀?」”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温暖的春风,眼神里满是关爱。
“妈妈,我今天上学遇到了一个比我小的弟弟。他眼神冷冷的,但是生气的时候耳朵特别红,他耳朵后面藏着颗小星星,生气时会发光的那种。」她们陷进浅粉色云朵沙发里的模样,像两株依偎的紫藤,徐思思蜷起膝盖,指尖无意识地卷着碎花窗帘的流苏穗子。
“可是星星总躲着我,像动画片里淋湿的小黑猫?” 说着突然支起身子,鼻尖几乎碰到母亲锁骨处的珍珠项链,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就像一个对世界充满求知欲的孩子。
厨房飘来莲藕排骨汤的醇香,咕嘟声应和着挂钟的滴答。徐妈妈将女儿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总让思思想起柳梢划过黑夜的弧度:“当星星躲在黑暗后面时,聪明的孩子会准备好彩虹糖呀”。
“小公主呀,所有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有问题。相反,他们都是老天赐予的特别礼物。你要知道,不能用糟糕的眼光去看待他们,这样很失礼哦。妈妈可从来没教过你这样做。你应该主动去和他做好朋友,那你今天做到了吗?” 徐妈妈轻轻拍了拍徐思思的背,用温和的语气解释道,徐妈妈的话语如春风般温暖,轻轻地拂过徐思思的心田,希望能引导她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妈妈,我没有不礼貌,我可喜欢他了。今天我一直在和他交朋友呢,我觉得他特别酷。可是我感觉他不喜欢我,连和我做同桌他都不愿意,还说下周要给老师说跟我换座位。” 徐思思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失落和沮丧,就像一朵被风雨打落的花朵。
“没事的,思思。你明天再去哄哄他,用诚实的语言告诉他,你真的很想和他做同桌。等他感受到你的心意,说不定就会愿意啦。你要用最真诚的心意去打动他,明白了吗?” 徐妈妈心疼地把徐思思搂得更紧了,耐心地安慰道。
徐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徐思思的头,仿佛在给她注入力量,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我知道了,妈妈。明天,我会去和他好好说的,我也希望他能和我做好朋友。” 徐思思听了妈妈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她的眼神充满了希望,就像一颗重新点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