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秋意如一位轻盈的仙子,悄然降临长安市。
大华高中的银杏道像被秋阳点燃了似的。金箔般的叶子打着旋儿扑向涌动的人潮,十六岁的徐思思踮着脚尖避开地上某滩未干的晨露,水洼映出她晃动的裙角和匆匆掠过的飞鸟。教学楼檐角悬着的铜铃被风惊动,清越的叮当声里忽然混入急促的喘息——有个颀长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
"同学!教导处怎么走?"男孩的深黑色外套被风吹得鼓胀如帆,左耳侧有一粒米粒大小的副耳。
徐思思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像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行政楼的拐角。直到三天后的早读,她才在校门口再次见到那张线条分明的侧脸,晨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仿若一道纤细的墨痕。
九月的长安城被秋色浸染成一卷水墨。晨光穿过琉璃瓦的间隙,为朱雀大街铺上一层鎏金般的光晕。空气里飘着胡辣汤的香味和早桂的沁凉,梧桐叶摩挲着砖墙上泛青的苔藓,簌簌落下的碎影里,整座古城仿佛都在青砖灰瓦的韵律中轻轻晃动,湛蓝的天空宛如一颗巨大而纯净的宝石,悠悠飘浮的白云恰似轻盈的棉絮,在遥远的天际缓缓地飘移着,仿佛是天空这位画家随意挥洒的笔触。凉爽的秋风如同温柔的双手,轻轻抚过街道两旁的树木。泛黄的树叶在枝头微微颤动,仿佛在与秋风轻声呢喃。偶尔,有几片树叶挣脱了树枝的怀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只只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最后缓缓地落在地面,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的绒毯,整个城市仿佛都被这秋日的诗意所笼罩。
这一天,是大华高中开学的日子。校园里热闹非凡,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新同学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纷纷踏入校园的大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有的三五成群地热烈聊着暑假里的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有的则独自静静地走着,眼神中透露出对新环境的期待,仿佛在心中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徐思思,一个即将步入高中一年级的女孩,早早地就从甜美的梦乡中醒来。她满心欢喜地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仿佛是一只挣脱了茧束缚的蝴蝶。
她迅速穿上干净整洁的蓝白色校服外套,校服的白色衣领被她细心地熨烫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她认真地整理衣领,她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梳理着乌黑亮丽的头发,将其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马尾辫随着她轻盈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是在欢快地舞蹈,展现出她青春的活力。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也许是因为第一天就闹得不怎么愉快,两人像两只好斗的斗鸡,互不相让,剑拔弩张,所以这一天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格外深刻,如同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永远无法磨灭。
高一三班,是徐思思和许鑫即将一起度过高中时光的班级。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仿佛是一个热闹的集市。徐思思背着书包,脚步匆匆地朝着学校走去。她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直跳,一直在想着一定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她想象着老师赞许的目光,同学们羡慕的眼神,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然而,尽管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因为路上的一些小意外而迟到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里焦急万分,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徐思思踩着坚硬的沥青路飞奔向校门时,右腕电子表正跳到8:17。汗珠顺着她后颈的碎发蜿蜒而下,在蓝白校服上泅出深浅不一的云纹。铁门即将合拢的阴影里,她看到另一道身影像是被命运刻意泼洒的水墨,同样踉跄着溅落在晨检老师的视线中。
当她着急忙慌地跑到校门口时,只见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
那个男孩像是刚从某个平行时空穿越而来。蓝白色的校服紧裹着少年人初抽条的骨架,棉质布料被汗浸透后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隐约透出脊骨处嶙峋的蝴蝶骨。
他喘气时垂下的眼睫凝结着细小盐粒,湿透的黑色头发在阳光里泛着琥珀光泽——这团游动的火焰忽明忽暗,而火焰边缘确实突兀地矗立着一只微小的耳廓,像是被造物主临时添补的半成品。男孩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额头,校服也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十分狼狈。
显然,他同样也迟到了。两人都被学校的老师在校门口拦了下来。
徐思思心里暗自庆幸,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倒霉,还有个“倒霉蛋”陪她一起迟到。
她偷偷地看了男孩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仿佛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伙伴。
"你们俩几班的,怎么开学第一天都迟到"在听到老师那句话时才惊觉自己竟不自觉露出了后牙尖。
徐思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他个子小小的,身材却十分矫健,仿佛是一只敏捷的小猎豹。他穿着一身整齐的校服,校服在他身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冷漠,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是一座冰冷的冰山。
他的耳朵边,竟然多出来一个小小的耳朵,这让徐思思觉得十分新奇。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好奇,仿佛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宝藏,想要一探究竟。
老师简单地批评了几句后,便放他们俩进了校门。
“等一等我!”徐思思像一只敏捷的小猴子,冲上去想一把拽住了男孩的胳膊,大声喊道。
“等等我,咱俩一个班的,别跑那么快!”可男孩头也不回,像一只敏捷的小鹿,跑得比她还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徐思思心里纳闷,看着他个子小小的,没想到跑得这么快。她在后面奋力追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此时的孙老师夹着教案从回廊另一端款步而来时,正撞见这样一幕: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像只张牙舞爪的狮子犬,死命拽着男孩的书包带子;而被纠缠的少年单手撑在门框上,腕骨凸起的弧度像是即将崩断的弓弦。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冲进了同一间教室。男孩比徐思思先坐下,徐思思随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后面。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仿佛这是命运的安排,是上天赐予她的一份珍贵礼物。
大约十分钟后,一位老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教室。这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名叫孙英,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他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那黑色的西装显得端庄而稳重,很多年都没有换过颜色,仿佛黑色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象征着他的沉稳和坚定。他的头发总是打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展现出他的精致和优雅。
他的面相看起来有些严厉,眼神犀利,让人第一眼见到就心生畏惧,但实际上,他是一位非常负责任的老师,为学生们付出了很多心血。他就像一位辛勤的园丁,精心呵护着每一朵花朵,希望他们都能茁壮成长。
孙老师微笑着走上讲台,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又亲切,仿佛能驱散同学们心中的阴霾。他用温和而又亲切的声音说道:
“同学们好!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我非常荣幸能成为你们的班主任。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希望我们能够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现在,请同学们依次做一下自我介绍,顺便一周后我们要选一下班干部,大家可以在第一节课相互了解一下。”
他的声音温和庄重,仿佛是一首沉稳的D大调,回荡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让同学们的心情都变得格外舒畅。
同学们纷纷开始自我介绍,教室里气氛热烈而又欢快。有的同学紧张得声音颤抖,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鸟;有的同学则自信满满,侃侃而谈,仿佛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演说家。轮到许鑫时。
"许鑫同学。"孙老师用钢笔轻点花名册的声响让空气骤然凝结。他今日穿着烫得笔挺的黑西装,银质袖扣在晨曦里泛着冷光,"你确定要戴着耳机进行师生对话吗?"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男孩右耳的金属反光上。徐思思这才注意到对方藏在黑发下的秘密:左耳垂后蜷缩着樱桃梗大小的副耳,而右耳却明目张胆地悬着入耳式耳机。深灰色的耳机线蜿蜒着探入外套口袋,像道未被驯服的闪电。
“大家好,我叫许鑫,今年十五岁,我希望今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声音清脆而又有力,说完后,便迅速走下了讲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多停留一秒,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独行侠。
“许鑫,你真的才十五岁啊,比我还小一岁呢,今年就能上高一了,你是跳过级吗?而且你耳朵边怎么多出来个东西呀,这是什么呀,我能摸一下吗?我叫徐思思,今年比你大一岁,你以后可以当我小弟,你要是认我当老大的话,我以后还可以保护你。”等许鑫介绍完后,徐思思轻轻地踹了一下前面坐着的许鑫,好奇地问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和热情,仿佛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不要,你话太多了。我耳朵边这个是副耳,你太烦人了,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啰嗦,麻烦精。”许鑫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他的语气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烦,仿佛是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为什么,我就要跟你说话。我们反正都认识了,我允许你做我的好朋友。而且,刚才进教室我让你等一下我,你怎么不拉我一把呢,跑得比我还快,真是小气。”徐思思听了,撇了撇嘴,不服气地说道,她的脸颊气得通红,像一个熟透的苹果,显示出她的愤怒和不满。
当时的徐思思年龄还小,没有什么好看的概念,也不懂得许鑫这样性格的男孩子其实比一般人更加较招小姑娘喜欢。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许鑫当时的表现大概率是一种自我保护。而且,那时的她也不知道,后来会有那么多女孩给许鑫塞情书,这让她愤恨地私底下撕了一封又一封。每当看到那些情书,她的心里就像燃起一团怒火,恨不得把那些女孩都赶走,仿佛是一个守护自己领地的小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