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您在做什么。”
水月头往浴缸里一埋就不管不顾的喝了几大口起了泡泡的水，被七海拎着衣领提起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浴缸里的水喝起来粘粘涩涩的，一点都不好喝。而且水月的眼睛痛得厉害，但她非要使劲睁开眼睛来看七海，一边哗啦啦的淌眼泪，一边泪眼朦胧的向七海委屈告状：“不好喝！这个不好喝！”
七海：“因为它就不是给您喝的。”
水月又哭：“可是它在咬我的眼睛！水里有东西在咬我的眼睛！我要吃了它！”
七海把水月拉起来，在洗手台放水准备给水月洗眼睛。
“您不把头埋进去它也不会咬您的眼睛。弯腰。”
七海一手牵着水月一手捧水给水月洗眼睛，水月躲过了。
“它会咬眼睛。”
“这个水不会。”
“哦。”
水月不太信，陆地的水感觉和海里的水不一样，她哭的鼻涕都在淌，但她整张脸都是湿的，也看不出来。虽然不太信，但水月很听七海的话，一边哭一边乖乖的弯腰低头。
七海手捧着水盖住水月的眼睛，“眨眼睛。”
于是水月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在七海手心刮蹭，挠得七海手心发痒。他手心的水已经被他和水月的体温捂暖了，七海放掉手心的水，又接了一捧盖水住水月的眼睛。
“眨眼睛。”
……
“还有东西在咬眼睛吗。”
水月摇头。
“没有了，但眼睛里还有东西。”
于是七海用手指抬起起水月的下巴，一手扒开水月的眼皮看她说的眼睛里的东西。他用手接了太多冷水，手指冰得水月一抖，可同时他又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吹在水月的嘴唇上。
水月想起两人间唯一的那个吻。
那天太阳落得比往日更慢，潮水已经开始上涨，水月手枕在礁石上，下半身藏在海里，听坐在旁边的七海念小美人鱼。风从陆地吹向海洋，也把七海吹向水月，七海看着水月慢慢俯身，然后在水月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看着靠近的对方，会先感觉到温热的鼻息，然后是相贴的嘴唇，最后是一触即分的嘴唇上泛起的凉意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水月想吻七海。
“没有东西，是刚洗完眼睛还不太适应。”
七海说话时气息落在水月脸上。
“您的衣服湿了，
“先把衣服换了吧。”
七海的睫毛很长，下睫毛也很明显，他看着水月，轻轻抬起眼睫，手指蹭着水月的下巴松了手，然后退了一步，把先前拿过来的男士家居服递给水月。
水月接过衣服，张大眼睛，“不泡澡了吗？”
七海靠在洗手台边，垂着眼睫擦手，挽起的深蓝色袖子卡在肘关节上三寸，水珠滚过手臂流畅肌肉旁的青筋，落到七海深蓝色的袖口。
“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重新加热要等一会。”
他靠在洗手台边，只顾着擦手。
水月站在原地不动，不高兴的扁嘴。
于是七海终于抬眼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这个理由有些莫名其妙，水月觉得不好意思，越说越小声，低头嘟嘟囔囔。
“你都不看我……”
“我正在看您。”
“……”
水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低着头，然后抬着眼睛看他，决定直接开口：“我想亲你。”
七海的动作停了，他放下擦手的毛巾，凝望着水月，“……您是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要求的呢。”
什么身份？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呢？七海应该是喜欢她的，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但肯定是喜欢她的！可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她之前以为她和七海是伴侣，可是她并不了解人类，不知道在人类中怎样才算伴侣，之前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她现在对七海来说是什么身份呢？
水月仰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七海，“以水月的身份可以提出这个要求吗？”
七海：“……请您去换衣服。”
“哦……”
水月不情不愿地准备换衣服。
“去卧室换，请。”
“哦。”
水月磨磨蹭蹭的去了七海的卧室，开始和衣服搏斗。
水月当人不久，很多类型的衣服都不知道如何穿脱，比如她身上这件臭章鱼给她变出来的裙子，她不知道怎么脱，比如七海递给她的有一整排扣子的家居服，她也不知道怎么穿。
折腾了半天水月终于把那条破裙子脱下来了，开始和家居服搏斗。为了不扣扣子，水月选择直接套头，但头好像钻错了地方，死活钻不出去。无奈之下水月只好试着将扣子解开再穿上，结果竟然意外的简单！
只是穿好后多了一颗扣子。
大概是这个衣服的隐藏设计。
实在不想再折腾了的水月就这样穿着家居服去浴室找七海。
浴室里七海正坐在浴缸旁边，一只手探进去试水温。
“七海七海！我换好了！”
七海闻声抬眼，发现水月的扣子扣错了行。七海给水月的家居服是他买来还没穿过的，对水月来说有些大，衣领穿着也显得低，她又把扣子扣错了行，脖颈胸前露出大片的肌肤。七海是个注重衣着规范的人，忍不住关注水月领口多出来的那一截，连带着也关注起水月露出的脖颈和胸前。
七海移开视线，想给水月把扣子扣好，又觉得无从下手，可就任她这样穿着也不太好。
“您的扣子没有扣好。”
水月转到七海眼前，于是七海看向另一个方向，水月又转到七海眼前。
“七海为什么不看我？”
“您的扣子没有扣好。”
水月捧着七海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被七海逃避视线的行为弄得有点生气。
“为什么不看我？”
“您的扣子没有扣好。”
“那怎么了！”
七海叹了一口气。
水月听到七海这声叹气忍不住委屈起来。
“我又不会扣。你也不帮我。”
七海看着水月眼里打转的眼泪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怎么水月的眼泪说来就来呢？他只好抬手擦掉水月的眼泪，一颗一颗解开水月的扣子，又一颗一颗帮她扣好。
七海老师，擦手怎么不擦要落到袖口的水啊？待会要去给浴缸里的水加热，还要再擦一次手吗？
我真的尽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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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只顾着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