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西畔,云蒸霞蔚。这里并非王母宴饮群仙的华美宫阙,而是昆仑地脉深处一处极隐秘的灵窍所在。巨大的天然石穴被万载温玉包裹,中心是一泓散发着氤氲白气的灵泉。泉水并非凡水,而是自昆仑祖脉深处涌出的、蕴含无穷生机的**玉髓灵乳**,触手温滑,色泽如同最上乘的羊脂白玉。浓郁的灵气几乎凝成实质,在温热的泉面上形成流动的乳白色雾霭,将整个洞窟渲染得如同仙境梦境。空气里弥漫着清甜温润的气息,吸一口,便觉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神魂都为之熨帖。
此刻,灵泉边缘,一道身影正安静地沉在温润的玉髓之中,只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头颈。玄色的长发如同上好的墨缎,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和光洁的肩背上,几缕发丝蜿蜒在凝脂般的肌肤上,黑白分明,更添惊心动魄的昳丽。正是玄武。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温润光滑的玉石池壁上,双目轻阖,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左眼覆盖的玄青龟甲神纹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右眼蛇瞳的金芒也收敛了平日的锐利,显得格外沉静柔和。玉髓灵乳温养着他梳理星辰命轨后带来的深层疲惫,那总是带着一丝玉质冷感的苍白肌肤,此刻也染上了温润的、健康的淡粉色。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放松下来,如同沉入水中的古玉,温润内敛,与这方温暖的天地融为一体。
“哗啦——!”
一声响亮的水花炸裂声,蛮横地打破了洞窟内的宁静。
一道矫健的银白色身影如同捕猎的蛟龙,猛地从雾气深处扎了出来,带起大片的温热泉水和翻腾的白雾!白藏甩了甩湿透的银白色短发,晶莹的水珠四散飞溅,在灵泉上方折射出迷离的光晕。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琥珀色的虎瞳带着狩猎般的兴奋,扫视着被雾气笼罩的水面。
“老乌龟!躲哪儿去了?” 他中气十足地喊着,声音在湿润的洞窟里回荡,“别以为躲雾里我就找不着你!有本事出来比划比划!看谁憋气久!” 他一边嚷嚷,一边像条精力过剩的大鱼,在温暖的玉髓灵乳里来回游弋,有力的手臂划开水面,搅得雾气翻涌不息。
玄武依旧闭着眼,仿佛沉入了最深沉的休憩,对近在咫尺的喧嚣充耳不闻。唯有唇角那抹极淡的、几乎被雾气遮掩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一分。
白藏游了几圈,没找到目标,反而被这温润的泉水泡得筋骨酥软,方才那股子较劲的蛮力泄了大半。他停下来,抹了把脸,目光终于落在了灵泉边缘、那个安静得仿佛与温玉池壁融为一体的身影上。
氤氲的白雾如同最柔滑的轻纱,缠绕在玄武周身。水珠沿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滑落,滴在锁骨凹陷处,又顺着紧致的胸膛肌理没入温润的玉髓之中。玄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几缕蜿蜒在精致的锁骨上。那平日里总是带着一丝疏离冷感的俊美面容,此刻在温泉和雾气的滋养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和与……近乎慵懒的魅惑。
白藏琥珀色的虎瞳瞬间定住了。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傻愣愣地浮在水里,直勾勾地盯着那雾气缭绕中的身影。胸腔里那颗强健的心脏,毫无预兆地、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发出擂鼓般的巨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瞬间烧红了他的脸颊、耳根,连带着脖颈都红透了!那对泡在温水里原本舒舒服服耷拉着的白色虎耳,更是如同被滚水烫到一般,“唰”地一下竖得笔直,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毫无章法地疯狂抖动起来!尖端红得像是要滴血!
他猛地扭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傀儡,不敢再看。身体下意识地就想沉进水里,用温热的玉髓灵乳来冷却这突如其来的、让他手足无措的滚烫。
“哗啦——咕噜噜……”
动作太猛,水花四溅,他直接呛了一大口温热的灵乳!
“咳咳!咳咳咳……” 白藏顿时狼狈不堪,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方才那股子强撑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脸的水珠和窘迫的红潮。
玄武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龟蛇异瞳透过氤氲的雾气,落在那只咳得惊天动地、耳根红透、虎耳还在兀自抖动的炸毛白虎身上。那眼神沉静依旧,深处却清晰地映着对方此刻的狼狈,以及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在温润的水面上极其随意地一拂。
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拨动了水流。
白藏周围翻腾的水波瞬间平复下来,如同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抚平。一股温和而精纯的水流之力轻柔地托住了他因呛咳而有些失衡的身体,同时,一股清凉的气息拂过他的口鼻,瞬间压下了那股呛咳的冲动。
“呼……呼……” 白藏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喘着粗气,脸还涨得通红,一半是呛的,一半是羞的。他抹掉脸上的水珠,不敢再往玄武那边看,目光胡乱地扫视着水面,琥珀色的虎瞳里充满了无处安放的窘迫和强装的镇定。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尾巴——那条一直拖在温暖玉髓灵乳中、银白色毛发被浸得湿透、显得格外沉重蓬松的虎尾——尖端传来一阵奇异的、微凉的触感。
不是水流。
那感觉……像是有什么极其光滑、微凉、带着分叉的东西,极其轻柔地、带着点好奇和试探意味,拂过了他尾巴尖最敏感的那一簇长毛!
“!” 白藏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他猛地扭头看向自己沉在水中的尾巴!
透过清澈温润、泛着玉色光泽的泉水,他清晰地看到——
一条通体覆盖着玄青色、细密而光滑鳞片的蛇尾,正无声无息地从玄武所在的方向蜿蜒而来!那条蛇尾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在水中显得格外优雅神秘。此刻,它那灵巧的、微微分叉的尾尖,正如同最柔软的羽毛笔尖,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极其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扫过白藏虎尾尖端那簇浸湿后格外敏感的毛发!
每一次扫过,都带来一阵细微却直抵心尖的酥麻痒意!
白藏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放大!一股比刚才更汹涌的热浪“轰”地席卷全身!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甩尾巴,试图将那条作怪的蛇尾扫开!
“哗啦!”
银白色的虎尾带起一片水花,抽打在玄青色的蛇尾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那看似纤细的蛇尾却异常坚韧,纹丝不动。反而像是被这反应逗弄了,那分叉的尾尖更加灵活地缠绕上来,如同水中的藤蔓,极其巧妙地避开了虎尾的抽打,反而更加紧密地贴了上去,开始沿着虎尾湿漉漉的毛发,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磨人的速度,一圈、一圈地向上缠绕!
冰冷的鳞片紧贴着温热的、湿透的毛发,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交织在一起,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受。那缓慢而坚定的缠绕,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不容置疑的亲近,每缠绕一圈,都让白藏的身体绷紧一分,心跳也失控地加速一分!
“玄、武!” 白藏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强烈的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那蛇尾的缠绕。然而在水中,他的力量似乎被这温润的玉髓所化解,而那蛇尾却如同生了根,缠绕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密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凉坚韧的鳞片与自己尾巴上每一根湿透毛发摩擦的触感,痒意混合着奇异的悸动,顺着尾椎骨一路麻到了头顶!
他的挣扎徒劳无功,反而因为动作带起更大的水花,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脸颊和脖颈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胸口,那对白色虎耳更是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几乎要幻影出残影。琥珀色的虎瞳里燃烧着羞愤的火焰,恶狠狠地瞪着雾气中那个依旧靠坐在池壁、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
玄武隔着氤氲的雾气迎上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龟蛇异瞳沉静如水,深处却清晰地翻涌着愉悦的波澜。他甚至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在欣赏白藏这副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缠绕着虎尾的蛇尾非但没有松开,那分叉的尾尖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开始轻轻搔刮虎尾根部那处最最敏感、也最怕痒的软毛!
“啊!” 白藏猝不及防,一声短促的惊叫脱口而出,身体猛地一弹,尾巴更是条件反射般地剧烈一甩!这一下用力过猛,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带着巨大的水花,直直地朝着前方那个“罪魁祸首”的方向扑倒过去!
“哗——!”
水浪翻涌,雾气被冲开一大片。
预想中撞上坚硬池壁的疼痛并未传来。
白藏感觉自己撞进了一片温凉而坚实的所在。额头抵着对方光滑微凉的肩窝,脸颊贴着带着水珠的颈侧肌肤,鼻尖瞬间被那熟悉的、清冽如同寒潭星尘的气息所充斥。一条沉稳有力的手臂,如同早有预料般,稳稳地环住了他因扑倒而前倾的腰背,将他牢牢固定住,化解了所有冲力。
是玄武。
他依旧靠坐在池壁,只是微微调整了姿势,便稳稳接住了这只因尾巴被“偷袭”而失控扑来的炸毛老虎。
白藏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趴在玄武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对方微凉却坚实如玉的肌理,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腰背被那沉稳的手臂环住,带来不容置疑的禁锢感和……奇异的安心感。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条缠绕着他虎尾的玄青蛇尾,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因为两人此刻身体的紧密相贴,缠绕得更加密实!冰冷的鳞片紧贴着他湿透的毛发和敏感的尾椎皮肤,那分叉的尾尖甚至还在他尾巴根处极其恶劣地、轻轻挠了一下!
“你……!” 白藏又羞又恼,挣扎着想要抬头怒视,声音却因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而变得含糊不清,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呜咽感。
然而,环在他腰背的手臂却微微收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安抚力量,将他更稳地固定在这个怀抱里。玄武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带着玉髓的甜香,拂过白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和那对依旧在疯狂抖动的白色虎耳。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过白藏的耳膜,直接钻入他混乱的神魂:
“莫闹。”
“尾巴……缠住了。”
“解不开。”
那声音里蕴含的、毫不掩饰的得逞和愉悦,让白藏瞬间浑身过电般一颤!一股强烈的羞愤混合着一种被彻底掌控的奇异悸动,让他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他想反驳,想挣脱,想给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老乌龟一爪子!
可身体却像是背叛了他的意志,在这温凉的怀抱、这缠绕的蛇尾、这拂过耳畔的低语中,一点点地……软了下来。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象征性的微微扭动。他把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玄武微凉的颈窝,试图遮挡自己此刻无法见人的表情,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无尽羞恼和……认命意味的咕哝。
氤氲的玉髓灵乳温柔地包裹着相拥的身影,乳白色的雾气重新聚拢,将一切羞赧的挣扎、缠绕的尾巴、紧贴的肌肤、滚烫的脸颊和那对依旧在主人颈窝旁抖个不停的红透虎耳,都温柔地藏匿起来。只余下泉水轻漾的微响,和那无声流淌的、几乎要溢出雾气的、蜜糖般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