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林夏的鼠标在论文致谢页最后一行顿住。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远处夜市零星的喧闹,在寂静的出租屋里格外刺耳。她揉着酸涩的眼睛起身倒水,经过玄关那面穿衣镜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错觉吧……”林夏低声咕哝,伸手抹了把镜面。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却摸到一道凸起——镜角不知何时被贴了张便签,暗紫色的荧光字迹在黑暗里幽幽发亮:“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便签纸边缘还沾着暗红污渍,像干涸的血迹。林夏猛地后退,后腰撞上餐桌角,疼得她眼眶发酸。这栋公寓她独居了三年,门窗完好无损,怎么会有人无声无息潜入?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报警,可当警察赶到时,镜面上只剩几道指纹,便签纸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能是恶作剧?”年轻警员合上记录本,“最近附近确实有几个熊孩子……”话音未落,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明晚八点,城南旧仓库,敢来就给你真相。”
窗外惊雷炸响,林夏盯着手机屏幕,冷汗浸透了后背。城南旧仓库正是父母车祸的地点,警方档案里写得清楚,那是场因雨天路滑导致的意外。可此刻,她摸到口袋里母亲遗留的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1997.07.15”,与短信里约定的日期竟分毫不差。
第二天傍晚,林夏站在仓库斑驳的铁门前,生锈的门牌在风中摇晃,“7·15”的编号被锈迹腐蚀得残缺不全。她握紧兜里的防狼喷雾,推门而入。腐臭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面散落着泛黄的报纸,头条新闻赫然是父母车祸的报道,日期旁用红笔圈着:“他们在说谎”。
“谁在那里?”林夏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墙角突然传来纸张翻动声,她举着手机电筒照过去,只见一台老式打字机正在自动运转,雪白的纸张吐出一行字:“去阁楼,找信箱。”
楼梯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阁楼的灰尘被惊动,在光束里狂舞。林夏终于看到角落那只铁皮信箱,表面布满弹孔般的凹痕。信箱没上锁,她深吸一口气拉开箱门,整个人僵在原地——
信箱里躺着七封白色信封,最上面那封写着她的名字,封口火漆印上,是半枚残缺的钥匙图案。而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