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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谁~是我滴新娘~~噔噔噔

作者:肽聚糖tjt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辉煌而又腐朽的年代里,颂城是一个传奇,颂城人是一个传奇。


    颂城人爱花,爱戏,爱品茶逗鸟,虽有三教九流之分,却又殊途同归。北靠守护了这片土地千万年的衍江,他们在割据混战中保留了亭台楼阁,在兵荒马乱中护下了半城花海,在西方新潮思想纷纷涌进之时仍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刚出正月十五,青砖黛瓦上的白雪才消了没几天,赵府后院的红玉兰就冒了尖,嫩红色的那一点包在生满绒毛的叶里,活像裹着黑色大裘的富家小姐。


    红玉兰极稀少,整个颂城也就赵府养了几棵,这天,卖菜的李婶借着送菜的机会带儿子来瞧瞧。


    “小毛,这树好看不?”


    “没乔三爷院里的大花好看!那花有我脑袋一样大呢!”


    李婶听见这话便赶紧捂上了自家儿子的嘴:“嘘,别说了。”


    在这颂城,有谁不知道赵家和那倒霉催的乔家有仇呢?乔家是没了,可乔三爷还在,飞云醉还在啊!


    靠着赵家吃饭的人哪敢去提个“乔”或是“周”啊!


    恰巧这时管家从账上取了钱来,看着李婶一脸惊慌地将自己儿子的腮帮子都捂得发了白,便赶紧上前把那孩子救下来:“哎呦呦,怎得这般折腾孩子呢!”


    李婶怕极了,脸急得通红,双手合上一个劲作揖:“赵管家,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说错了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这回吧。以后我再也不带这孩子出来,碍老太爷的眼,碍您的眼了。”


    “小孩子没轻没重几句倒也罢了。您以后只要管住自己的嘴,赵府不会亏待的。”


    十多年前那档子事儿颂城人有几个不知道的,关上门各种版本的饭后谈资多了去了,赵管家此刻也不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李婶双手伸过去接了钱,连声道谢。


    “对了,二少爷从今儿个起就去上任了,吃饭都在外头,以后那些专门准备的洋玩意就不用了。”


    “哎,好嘞,祝二少爷前途无量。”


    李婶把钱收好,将碎发别到耳后,挑起担子牵了孩子就从侧门走了。


    赵管家望了望那枝头的红玉兰骨朵儿,眼睛微眯:当年谁能想到,一个外来的乔家能引起那么多的祸事呢。


    感慨一句倒也罢了。


    赵管家出了厨院,揣着手向北再向东,一路挟着微冷的风拐进一所院落。


    “老太爷。”赵管家恭敬地向赵老太爷行了礼。


    赵天咏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拿着根签子逗黄鹂:“嗯。”


    “按您的吩咐,少爷习惯的那些西洋菜都停了。”


    “嗯。这孩子也是娇气,在外边待了几年,回来自家都住不惯。周家那呢?”


    “周家码头那刚过了一批军统的货,没细查,还亲自派人护送进了大帅府,看来也是在那套近乎呢。”


    “哼,帅府,好大的口气!他胡仁以为我赵家是送了个质子吗?要不是赵启那小子非得从军不从商,我至于派人出去盯梢?”


    自乔家没落后,赵周两家曾一度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也就周三小姐嫁与赵二老爷后,关系才有所缓和。周三过世多年,也未留一子,两家关系也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凑活着,倒也不算差。


    赵管家没说话,就毕恭毕敬地在旁站着。


    “今天太阳倒是不错,是个好日子。子兴那怎么样?上任第一天,中午不得请那些酒囊饭袋吃一顿?”


    赵天咏又走到鱼池边抓了把鱼食撒进去,管家赶紧利索地掏了手帕给他擦手。


    “派出去盯着少爷的人也该回来了。”


    正巧,刚说完,下人回来了。


    “少爷现在在哪呢?”赵天咏问。


    那下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敢说话。


    赵天咏瞪大了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这孙子从绿毛龟那学了一堆臭毛病,回来就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背着全城的猜疑拉着老脸去胡仁那给孙子谋得一职,这才第一天,人就跑了?


    赵天咏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问:“少爷去哪了。”


    “飞……飞云醉……”


    赵府里有几个敢提和乔家有关系的地方和人的!那下人刚颤抖地说完这三个字,就赶紧把脑壳子磕到了地上。


    赵天咏眯了眯眼,继续问:“他去那干什么,那些个睁眼瞎还有听戏的爱好不成?”


    “是,是少爷自己一个人去的……少爷说要去寻唱《贵妃醉酒》的那位妙人……”那下人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贵妃醉酒?乔三!


    正月十六日。华盛酒店。


    新上任的副参领大人在这里宴请同僚。


    “鄙人姓赵,名启,字子兴。承祖父喜爱,在西洋待过几年,甚惭愧,没灌几口洋墨水。子兴无帮承家业之意,只愿披挂上阵,跟随胡大帅成一代枭雄。从今往后,愿与诸位袍泽同仇敌忾,共建大丈夫伟业!”


    赵启在桌前端起一碗酒,人模人样地煽情后一口闷下。那其余的人哪敢不给新上司面子,就冲着他是赵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也得好好巴结着。


    “参领大人,本应是属下为您接风洗尘,怎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赵启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职位上的人,只知道今儿个在这披了黄绿皮的他都得把毛给捋顺了,免得日后有个变数被这帮人插一刀。


    “哎,今天只要来的就是给我赵某人面子,一碗酒喝下去大家就都是兄弟!”


    重情重义的形象倒是立的挺好,这顿酒钱没白花。


    这帮当兵的倒没敢喝多少,毕竟是上司请酒,怎敢喝成烂泥?意思到了就赶紧滚回了大帅府。


    整个二楼就剩赵启一人靠在窗边打嗝。


    喝过洋酒的人怎么可能被这种白水灌倒?除了撑得慌也没别的感觉。


    看见楼上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地下来了,吧台便麻利地喊了人上楼收拾桌子。


    那几个服务生一边收着盘子一边聊:“听说今天下午飞云醉挂的贵妃醉酒呢,这可是三爷今年的头一出!”


    “可我们下午还得上班呢。”一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赵启在旁边好像听到了什么“贵妃醉酒”,“今年的头一出”……


    也不知是哪句话不对,他猛得抓住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的手腕:“你刚刚说贵妃醉酒?”


    那小姑娘被这穿着军装戴着白手套的高大男子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慌地看着赵启。


    “官爷……”


    “啊,啊对不起。”赵启自觉失态,赶紧松开了那小姑娘。


    “我是想问,现在飞云醉还在唱贵妃醉酒呢?”


    赵启这话问出来竟有一些紧张。


    “当然了!乔三爷的醉酒,整个颂城有几个不想听的?就算是能远远地望上一眼,或者是挤在角落听上那么几句也是好的!”


    赵启垂下了眼,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浅笑了一下:“贵妃醉酒自然是好的。你刚刚说,乔三爷?”


    “是啊,乔三爷!乔知乔无文嘛!乔三爷的贵妃无人可比,那一颦一笑,一步一顿,都是绝妙!”说道乔三爷,那小姑娘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紧张,一脸桃红地给这位军爷讲乔三爷的传奇。


    “不对,不是他……”赵启心想。


    他并未细听那小姑娘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只是六年前的那位贵妃身材娇小,杨柳细腰,婀娜多姿,眉目传情,声如鹂莺,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呢?


    “在乔三爷之前还有谁唱过贵妃醉酒吗?”


    “嗯我想想……我记得我小时候唱醉酒的是位女子……对了,是乔三爷的师姐苏堇!”


    在接下来的一刻钟里,赵启向这小姑娘细细打听了苏堇。但这小姑娘心不在苏堇,说着说着就会偏到夸乔三爷上去,搞得赵启不禁腹诽:这男人到底谁!抢了贵妃姐姐的戏,还把这小姑娘的魂都给勾走了!


    赵启没再听下去,不管人家小姑娘怎么把乔知夸得天仙下凡,他脑子里都是个穿花袄络腮胡半脸胭脂手挥罗帕的魁梧男子。


    “罢了,高低一会儿得去看看的。”赵启想。


    他谢了那姑娘,去卫生间放水,然后对着大镜子整了整衣领皮带和帽子,又重新把手套戴上。


    幸好这厮没旷工的打算。他慢悠悠的走回了帅府,打算把今天该签的该戳的都糊弄完,交代交代就去那飞云醉走一趟。


    酒店那小姑娘说,苏堇从小就和老班主唯一的孙子定了娃娃亲,去年老班主在临终前让二人拜天地。


    赵启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越来越狠,几乎要把桌面捅个窟窿。


    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六年的玉环,支撑着他从贫民区回到赵家又远渡重洋的玉环。


    他曾经幻想过,当有一天他漂洋过海重回故土,带着留洋的浪漫和高门少爷的风度坐在戏台子下再看一场醉酒,那镶满了金玉的履历能否稍微续得六年前那一瞥的缘?


    但如今想来,那是他与杨玉环的缘,不是他与她的缘。


    赵启飞速处理完了公务,披上外衣就出了帅府,在花店为苏堇订了束花后就向飞云醉去了。


    飞云醉落在一条名为万禧的忙碌市井街的十字路口处,十四年前乔家在此处建了这座专卖北平菜的饭店,几年后又收留了鸿兴班。乔岸离世,乔家覆灭,飞云醉被一秦姓商人买下改为戏楼,收乔氏孤儿寡母于鸿兴班。


    “飞云醉”因酒得名,春梅夏药秋棠冬雪,入四时之花,品四时之味。观席高座,饮应时之琥珀,赏丝竹绕梁唱念做打,此乃颂城一大雅。


    正月十六,乔三爷新年的第一出戏便定了他19岁头次登台便名动颂城的那出贵妃醉酒。


    由那传了半条街的凄美幽怨引着,赵启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夕,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推开飞云醉的大门循声而去。


    是她!


    赵启远远地就被那台上婀娜的妙人勾了魂。那人手中折扇轻翻,脚下碎步翩婉,头上珠玉摇曳,身上月华为帔。一分清冷,两分妖娆,三分娇纵,五分华贵。


    他浑身发抖,向前缓缓地走出了几步,有些站不住脚。


    一双垂眸从扇后怜惜地瞧出来,抬眼间竟染上了几分荤色酒气,恰巧对上了赵启的目光。


    贵妃像是看到了什么,竟有一时的移不开眼,倏然莞尔一笑,略带娇羞地转了头。


    一颦一笑皆灵动,举手投足尽风华。


    这就是六年前的那位呐!


    眼前这幕竟与六年前的那场醉酒重合了。


    那时他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台上的贵妃娘娘真就是那下凡的仙子,浑身都散发着梦幻的光芒。他站在台下抬头望着戏台上的人,也是小扇后的这一瞧,贵妃娘娘对着他笑了。


    热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入口竟有一丝甘甜。赵启抬起右手,将眼角的泪抹去。


    这时,台下才有人发现了他:“军统的人?他们什么时候也来看三爷的戏了?”


    赵启听到这话有些迷茫:“三爷?台上的是乔知?!”


    赵启感觉脑子被糊住了,怎么也绕不清贵妃娘娘到底是哪位,他现在急需冷静冷静。


    飞云醉门口就停了几辆黄包车,赵启随便找了一辆,说是要去帅府。他刚坐上车,用拇指抵着那突突往外蹦的太阳穴,车夫问了句:“乔三爷的戏还没完呢,您怎么就出来了?”


    “有急事……“


    一进办公室,赵启解开衣服最上头那两颗扣,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里,还不得劲,又把两条大长腿搁在了办公桌上。


    贵妃娘娘怎么会是乔知呢?还是个男的!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


    赵启赶紧把腿放下来,扫下了一地纸页,又手忙脚乱地系上了扣子。


    来人是秘书老马。


    “您这是?”


    老马看着桌上地上到处乱七八糟的,对这位新上司有些惊异。以前那些虽然也大多是尸位素餐,但好歹还知道架个面子工程,这位是连面子也不要了。


    赵启愣了一下,便赶紧蹲下去捡,老马也开始帮他整理这些胡乱摆放的文件。


    正当赵启从桌底爬起来的时候,只听一声闷响,桌底传来吃痛的惨叫:“哎呦!”


    “您可悠着点呐!”老马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捂着脑袋的赵启小心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


    赵启脑壳子还是往里钻得疼,但他在这怎能表现得如此幼稚,便硬着头皮把手放下来,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这点儿也差不多了,我来拿您今天签好的文件。”


    赵启皱了皱眉,捻了捻桌上并不厚的纸页。一共七份文件,仅有两份签字审批,剩下五份都是知阅性的。其中没有一份能看出点兵力部署军武定制的消息,净是些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小事。


    “把这点破事写得又臭又长,是欺负我吃了几年洋人的软饭,自家的硌牙呢!”


    赵启话里多有不满,吓得老马连忙解释:“这就是想让您看着舒服…”


    “看着舒服?呵,只要是天灾**,怎么写都看不舒服!”


    老马一言不发低下了头,这位跟以前那些是不太一样。


    “这些东西都谁写的,让他回家再学两年!”


    赵启指了指桌上的废纸,让老马拿着赶紧走。


    老马知趣地拿了文件就向外退。


    “等等。”


    老马赶紧站住,向赵启微微鞠躬。


    赵启换了个较轻松的语气问道:“我很久没在颂城待过了,城里什么地方最热闹?”


    赵启换了便衣站在一红帐高阁前。


    “这都什么名啊,叫飞云醉的是戏楼,叫星月阁的是青楼!”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正纠结着,来了些穿旗袍的姑娘就给迎进去了。


    一问飞云醉、乔无文,星月阁那帮女的就两眼放光,比华盛那小姑娘还离谱。


    人都道戏娼皆为九流之列,这鸿兴班地位却是极高的,不仅军统,连他赵家都不去惹事。还有不少人家想送孩子去学戏,但都被拒之门外了。


    周家码头。


    二三十个穿着黑褂衩的人乖乖地听着穿洋西装的老大训话。


    “今晚有大风,船上的货都看紧了。”那老大身材修长,双手揣着裤兜,头上打了发胶,脚下蹬着皮靴。


    “是。”


    “大哥!”


    远处又跑来一个穿便衣的人:“大哥,他去了星月阁,约莫一刻钟就出来了,又去了冯记。”


    “呵,一刻钟,这人不行啊。”


    这位老大转过身来,皮肤极白,浓眉,深眼窝,高鼻梁,薄嘴唇,竟是个中俄混血,美得雌雄莫辨。


    “继续盯着他。”


    “是。”


    赵启又到了城西冯记酒家。


    幸好,这冯记是个正经地方。虽然位置偏僻,但环境干净,菜品廉美,南来北往的有不少人在这歇脚。


    这种地方才适合打探消息!


    赵启进去刚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有人麻利地过来招待:“您来点儿什么?”


    “我不是很饿,你们店的招牌随便来点儿吧。”


    “好嘞!”那人马上向厨里吆喝到,“茶酥鸭一份,好酒一壶!”


    赵启看了看周围,掏出一沓厚钞票塞给那人。


    “哟,这位爷,这委实太多了,小店受不起啊!”


    “不多,这是来向你买消息的。”


    那人想了想,赶紧把那些票子揣兜里:“小的定知无不言!”


    “关于飞云醉,你知道点什么?”


    那人正要开口,赵启又补了一句:“诶,说点和别人不一样的。”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飞云醉的美名整个颂城无人不知,这位客官如此问,定是想知道点秘闻了。


    他神神秘秘地坐到了赵启旁边,趴在他耳边偷偷说道:“听说,那地方吃人!”


    赵启皱了皱眉:“怎么说?”


    那人舔了舔嘴唇,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前些年城里断断续续进了些不少北边来的流民,有些想去那儿讨口饭吃的,后来那些人全不见了,只有一对小姐妹被鸿兴班收了,乔三爷赐名‘朝云暮雨’。你说说,就那么大点地方,前后五十来口人呢,都能去哪了?”


    “这人有这般能耐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但有人消失不见,这也不能凭空捏造吧。”赵启想。


    “嗐,那地方哪是我们这些小人敢议论的,您这么一问,小的也就这么一答。”


    茶酥鸭和酒上来了。那鸭子确实好,肉厚油少,香辛入味,淡茶解腻。可惜他喝惯了烈的,这酒还是没滋味。


    赵启撕下根鸭腿,一边吃一边问道:“再说点关于乔知的。”


    其实他就是想全面了解一下这位乔三爷,没想到那人接着上一问的思路继续了。


    “据说飞云醉腰板儿硬是因为背后有周家。”


    赵启疑惑,这乔家的遗孤怎会和周家扯上关系?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乔三爷被周家老大周泠包养了呗……”


    这人的眼神和语气越来越不正经,盯得赵启浑身发毛。手里的鸭腿突然不香了,赵启随意扔到了盘里,拿纸擦了擦手。


    “你刚刚说,周泠?那不是个小姑娘吗?”


    赵启依稀记得小时候见过这个周泠,小姑娘穿一身碎花裙子,头上别着大蝴蝶结,还时髦地卷了个头发。


    “是啊,女的,啧,比爷们都狠。十九岁就从她爷爷那拿了周家码头的权,估计以后就是周家的当家人了。这位老大,只要鸿兴班开唱,十有**她都在二楼固定雅间坐着。人家高门大户的,这些个风流事哪是咱们能想的……”


    赵启越来越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再好的美食也无心享受。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也不知这人是犯的哪门子操心。


    乔知:到底都是谁在传这些谣言……[化了][化了][化了


    二编:啊啊啊啊啊啊朋友们我刷xhs说一章统一按3k字来算,但我每一章都小6k,需要重新分一分吗还是这样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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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谁~是我滴新娘~~噔噔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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