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下的巴掌，姑娘的右脸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但偏偏就是这样，她右边脸颊上的红印，对比左边，仍是十分纤细，分外优雅。
顾瑶甩了甩自己打酸的手，颇为无奈：“非要让我打你，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要求。”
“你看，现在够肿了吧，但是掌印也还是不一样呢。这才是我打的呢，小妹妹。”
姑娘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周围鄙夷的目光，很明显告诉了她答案：“我、我……”
左右脸上两个红肿的掌印，越发滑稽，就像顾瑶所说，它们完全不一样。
是不同的人打的！
顾瑶不是施暴者！
“不是吧，难道这姑娘真是打胡乱说的？”
“都入圈几年了，当记者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娱乐圈？”
“这小姑娘心思可真够深的，自己被人扇了结果污蔑顾瑶呢！明显这手印就不是顾瑶打的啊！”
“就是就是，人顾瑶刚刚都诈出来了。姑娘说她脸上是顾瑶机场那天打的，可是谁家巴掌印打了几天都不消的。包撒谎！”
风，偏了向。而这新的方向，却不是张倩想看到的。
见姑娘六神无主，张倩立马冲了上去，避重就轻：“小顾！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以一种弱势的姿态开口质问：“就算之前不是你打的她，但你刚刚的做法，又和施暴者有什么区别！”
像是痛心疾首，张倩满眼无辜：“小顾，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你用水泼我，用杯子砸我，我都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胡乱打人呢！这是不对的呀！”
【倩倩倩倩！超越无线！】
【就是！顾婊什么意思啊，嫉妒心作祟，故意针对我家倩倩呢。恶意伤人真恶心！】
【霸凌者顾瑶滚出娱乐圈！打工人也有尊严！施暴者不得好死！】
【啊？弹幕这是在刷什么呢？刚刚他们断网了吗？】
【那姑娘脸上的明显不是顾瑶打的啊！污蔑顾瑶她还有理了？况且顾瑶打人不是因为姑娘先动的手吗？我都想打她！】
张倩的发言，感人肺腑，特别是对姑娘来说，她看张倩的目光，像是在看救世主。
看着母鸡护崽一样护着姑娘的张倩，顾瑶的冷笑蔓到了嘴角：差点忘了，还有她呢。
不同于姑娘，张倩背后的人，是天誉太子爷。
薛澄上前示意顾瑶收着点，但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真的能收吗？
顾瑶冲她摇了摇头，将人‘推’到了边角，做出‘不合’模样。
转身，她悄无声息地拿了桌上矿泉水，朝着‘委屈无辜’的张倩走去。
见她动作，敏锐的记者们立即镜头对准，聚焦静候。
顾瑶的面无表情，张倩的梨花带雨，矛盾又极其鲜明。
霸凌一事不是顾瑶，但刚刚不少人看到，顾瑶确实泼了张倩。
他们纷纷猜测着她的下一步。或是狡辩不认，或是赔水道歉，亦或是插科打诨、娱乐圈常用的姐妹好的转移话题。但他们都猜错了。
顾瑶拿着水走到张倩面前，拧开瓶盖。
“啪———”
突然，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水柱，‘啪’一声，扇到张倩脸上。
【……这，过分了吧。刚刚觉得顾瑶霸凌事件洗白了，结果，真面目这就又藏不住了？】
【顾婊去死啊！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家倩倩啊！去死去死！顾婊去死！】
【卧槽！不是等等，我突然想到个事儿。】
【前面的兄弟，咱俩想的该不会是同一件事吧。刚刚姑娘污蔑顾瑶说她霸凌、扇她……】
【 1，我觉得是。就刚刚顾瑶泼张倩的力度，和之前张倩被水杯泼，完全不一样。】
“我去……”
不只弹幕惊讶，现场也十分震惊。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抽了口冷气，然而下一瞬，张倩发怒质问的声音压过了他。
“顾瑶你干什么！”
自己泼自己，和真的被人泼，性质是不一样的。
刚刚自己泼自己不过是做戏，而现在是真的被当头甩了一脸水！张倩怎么会允许一直被压在身下的顾瑶真的欺负到自己头上！
不过气焰吼出，意识到自己崩人设的张倩立即开始找补：“小顾，泼一次不够，你居然还要泼我两次吗？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真假混杂，示弱博取同情。这是张倩惯用的伎俩。
只是，她小瞧了顾瑶发疯的决心。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一个死，那别的，又有什么可怕的。
顾瑶看着演技比剧里好上不少的张倩，笑了：“泼你两次？好啊。”
说话间，只见顾瑶手臂一抬，反手‘啪’一下，又一次将瓶中水，扇到了张倩脸上。
一左一右，两道红痕挂着水珠，头发贴紧头皮，让张倩本就脸包头的外形果露出来，好不狼狈。
不同于顾瑶天生丽质的出水芙蓉，张倩的妆造一花、一塌，面部越发扁平普通。
助理赶忙冲上前来形象管理：“倩倩姐，没事吧？”
“顾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倩倩姐，你真的太过分了！”
有看不下去的记者附和着开口：“就是！我家倩倩好心帮你，结果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泼人！”
“好心喂了驴肝肺，顾瑶果真和网上说的一样，歹毒恶心！”
“给她拍下来，发网上曝光她！现在可是网络时代，网暴她，让大家评评理！”
【啊？不是，这是记者？这怕不是张倩的粉丝吧。】
【讲道理，我看清楚了！顾瑶出手稳准狠！我有视频截图，最开始张倩被泼，不是顾瑶！】
【妈哦好气啊，这些记者是不是有病啊？】
很显然，带了脑子的都能看出这是一场煽动局。
然而不同于直播间的思考，现场，亲眼瞧见欺负‘弱小’的动作、加之张倩记者粉丝的轰动，情绪上头，从众心理，保护弱小的人们叫嚣着往前压了过来。
手指鼻哼，唾沫横飞。
站在其中，薛澄捏紧了电话，显然已经通知了外面同事，喊安保。可反观顾瑶，她笑得异样开心。
“再而三？歹毒？”
说罢，丢掉手中空瓶，她又一次抓了桌上矿泉水，拧开，翻转。
不得不说，先前这群人骂骂咧咧的倒是提醒了她，她可是饰演过调酒师的，学了不少精湛技术。
在众目睽睽之下，顾瑶将小小的矿泉水，耍出了花。
专业调酒的姿势动态，淋漓尽致。
翻飞的瓶身，流动的水花，纵横交错着干净利落的姿势，看得压势而来的人忍不住拍手叫好。忘了辱骂。
然而！就在众人摸不清顾瑶到底想要做什么时候，下一瞬，只见她两指一夹，瓶盖扭动，顺着甩臂‘调酒’的姿势。
“啪———”
一道带着旋儿的水柱，再一次，扇到了张倩脸上，扇到了压上前来的所有人的脸上。极其大力。
“啊！”
攻击不算强，但从头到脸的水渍侮辱性极高。
“第一次你为了污蔑我，故意自己往身上泼水。那动作，温柔又收敛。是害怕，弄花自己的妆吧。”
瞧着落水狗一样的张倩，顾瑶一手指着她红肿的脸，冲同样被她‘扇’了水巴掌的众人笑道：“狗腿子们瞧清楚了，我顾瑶泼人，是这么泼的！”
【我！顾瑶！扇人是这么扇的！泼人是这么泼的！】
【我去哈哈哈哈哈哈，爽了，我爽了！】
【遇事不决，直接上手。这手段，爱了爱了。】
【说泼了三次咱就泼三次，一次亏都不能吃！好样的！】
“顾瑶你个贱人！我弄死你！”
整整两瓶水的羞辱，从头耷拉到满脸的狼狈，张倩早已没了耐心。
龇牙咧嘴着，她冲到桌前，学着顾瑶的动作拿了矿泉水，想要泼回去。
只是，顾瑶比她的动作，更快。
这送上门来的人头，岂有不收的道理？
拿水、拧盖。顾瑶用掌心堵住瓶口，猛地一摇瓶身。
“啪———”
整瓶水，直愣愣地甩到了正在拧瓶盖的张倩的脸上，巨大的冲力，冲掉了她的假睫毛，挂在眼尾，有些诡异的狰狞。
如此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住。
一瞬间的静谧，张倩温婉的崩塌，让现场的记者们有了思考的空间。
确实，对比之前张倩状告顾瑶的那一次温柔洒水，一如顾瑶所说，这，疯了一样的甩水，才是她泼人的方式。
豪放、痛快，丝毫不留情面。
张倩面子再挂不住，尖叫着喊人要收拾顾瑶。助理、工作人员齐上线，甚至还有记者群里张倩的粉丝，帮忙‘打仗’。
好几拨人冲上前来，有的骂顾瑶、有的要抓顾瑶、还有的想用桌上水瓶打砸顾瑶……
【张倩？小白花？我的妈，她喊起来好丑好吓人啊。】
【破案了兄弟们，你们快看！先前那个污蔑顾瑶霸凌的姑娘一直护着张倩呢！】
【 1，感觉都是张倩自导自演，搞顾瑶的。我记得之前有一次采访张倩就有污蔑造谣顾瑶的前科。】
【不是等等，打起来了！真打起来了！卧槽顾瑶小心啊！】
对比直播间的担心，顾瑶却是乐了。
既然他们选择不当人。
来啊，那就都别活了！
冲上前来的记者，桌上几十矿泉水，来一个顾瑶抓一瓶猛地狂掷。
漫天飞舞的水瓶，飞溅四散的水柱，骂骂咧咧的尖叫，畜生贱人的嘶吼……整个房间，乱成了一锅粥。
可以算作斗殴的现场，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
隔岸对视，薛澄收到了顾瑶报警的信号。
镜头仍在拍摄，直播仍在继续，休息室内，顾瑶一人战‘群狗’，肆意嚣张。
【卧槽……太他妈帅了！以后我心中女将军的角色有了新的人选！】
【来人，递本子！谁说这顾瑶废了，这顾瑶可太帅了！】
弹幕刷着，现场‘打’着。
来人拉扯，黑发乱了三分。张倩趁机抓了保温瓶，阴险地砸上顾瑶额头。
【啊啊啊！顾姐小心啊！】
“砰———”
“嘶……”
一声冷抽，下一秒，视线锁定，顾瑶反身直接一脚，整个将张倩踹飞出去。
翻身上桌，额角流下血色。
但顾瑶不在乎。
一抹额上血色，就着那一抹红，顾瑶一身飒白长衣合着凌乱黑发，霸气十足。
她举起手中矿泉水瓶，冷笑着指向下方围殴过来的‘畜生’：“来啊！”
“今天，警察不来，谁都别想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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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啊，都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