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在电流中剧烈抽搐，视网膜上最后残留的画面，是乔予安脖颈处亮起的蓝光与林肆癫狂的笑。当意识坠入黑暗前，他听见系统机械音冰冷播报：「记忆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10、9……」
再次醒来，沈听澜攥着被雨水浸透的手机，屏幕上乔予安发来的消息还亮着：「我相信你，明天给你带早餐。」温热的暖意刚涌上心头，后视镜里林肆的黑色跑车再次如鬼魅般出现，猩红尾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像是某种挑衅。
第二天清晨，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骚动。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不时往沈听澜的方向瞟。乔予安抱着书本挤进人群，却被眼前的场景钉在原地——公告栏上贴满了照片，画面里沈听澜与外校女生在街角相拥，动作亲昵。更刺眼的是下方配文：「渣男沈听澜脚踏三只船实锤！」
"不可能..."乔予安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照片质感粗糙，像是连夜赶制的印刷品，但她清楚记得，昨天沈听澜明明一整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她转身寻找沈听澜的身影，却看见林肆倚在门框上，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小安，"林肆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他的声音充满惋惜，"有人拍到沈听澜昨晚十点还在和那个女生见面，这些照片，是从监控里截下来的。"说着，他将手机递给乔予安，屏幕上的确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时间显示为22:03。
乔予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可视频里的身影，无论身高还是衣着，都与沈听澜别无二致。正当她陷入迷茫时，沈听澜冲进教室，看到公告栏的瞬间，脸色变得惨白。
"不是我！"他冲过去撕毁照片，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这些都是伪造的！"他转头看向乔予安，眼中带着恳求，"你相信我，对吗？"
乔予安刚要开口，林肆突然轻笑出声："沈听澜，监控录像都有了，你还想狡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你逼我的。"U盘插入教室电脑，一段完整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沈听澜与女生举止亲密，甚至...亲吻。
教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沈听澜盯着屏幕，瞳孔骤缩——视频的剪辑手法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他转头看向乔予安，却发现她已经退到了教室角落，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痛苦。
"安安，这是伪造的！"沈听澜试图靠近，却被林肆拦住。林肆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次，我看你怎么解释？"他转头看向乔予安，换上关切的表情："小安，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乔予安攥紧书包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抬头看向沈听澜，声音颤抖："听澜，如果你有苦衷，可以告诉我..."话音未落，林肆适时地叹了口气，将外套披在她肩上，眼神挑衅地看向沈听澜。
沈听澜握紧拳头，后槽牙咬得发疼。他知道，这只是林肆新一轮的阴谋，可面对如此逼真的"证据"，他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乔予安眼中闪烁的信任，又能维持多久？
沈听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突然想起上周帮乔予安修电脑时，林肆用来伪造视频的AI剪辑软件，会在文件元数据里留下特定的代码签名。
就在他冒出这一想法时，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沈听澜再次睁开眼时，医务室的消毒水气味刺鼻。乔予安红9着眼眶凑过来，手里的冰袋还在滴水：“你在走廊突然晕倒，吓坏我了！”她絮絮叨叨说着，可沈听澜只觉得耳鸣，脑海里不断闪过模糊的画面——争吵、蓝光，还有某个带着金属冷意的声音。
“那些照片...”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乔予安按回床上。“林肆都解释清楚了！”她举起手机，论坛里污蔑帖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澄清声明，“他说有人黑了他的账号，还当着全班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这么在意我的想法啊。”
对啊，他沈听澜这么在意乔予安的想法做什么？乔予安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和他沈听澜有什么关系？“自作多情。”沈听澜冰冷的看着乔予安。
乔予安喉间像卡着带刺的铁丝，每呼吸一下都扯得生疼。沈听澜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她发烫的脸颊，那个曾无数次在深夜梦境里出现的背影，此刻却裹着让人窒息的寒意。
“对，是我欠你的。”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混着沈听澜身上残留的雪松气息，化作一记重锤砸在心脏上。
林肆推门而入的瞬间，乔予安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麻痒，像是有无数根冰针顺着脊椎往上爬。男人西装袖口的檀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扑面而来，金丝眼镜在白炽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小安？”他弯腰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眶，骨节分明的手掌刚触到她肩膀，乔予安的身体就不受控地倒进他怀里。膝盖发软得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却惊恐地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沈听澜摔门的声响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乔予安埋在林肆胸前，睫毛剧烈颤动。男人拍抚她后背的力度很轻，掌心的温度却像隔着层寒冰，每一下触碰都让她胃里翻涌着恶心。
走廊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投下扭曲的光斑，恍惚间，她的思绪飘回前世的雨夜——那天她攥着要送给沈听澜的退烧药，站在他家公寓楼下，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里，道歉的文字已经编辑好，可在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指尖突然不受控制地删除了所有内容。等她回过神，人已经站在林肆家的屋檐下，浑身湿透，手里还攥着早已凉透的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