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释从书包里面拎出一小袋的小笼包,垫了两张草稿纸,再放到白之楠桌上。
“好香!”白之楠闻了闻。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林释抽出一双还没开封的一次性筷子,撕开一半递到白之楠面前。
白之楠用筷子戳通了一个塞嘴里,说:“好吃,没吃过这个馅的。”
“我自己做的。”林释回答。
白之楠之前在店里吃过,当时脑子里全是丢人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尝,只是一股脑塞嘴里。
现在有闲情细细品味,秘制酱料使肉更软嫩,比上次味道好太多。
白之楠筷子插了一个递给了林释。
林释没接,白之楠又缩了回来,一口吞下。
“什么味道?”周余乐嗅着空气中的弥漫的香气,寻找着来源。
白之楠伸出手正要拍他,这人像背后长了眼,在手掌刚要落下的前一秒,突然转过身来说:“你小子,偷吃居然不带我。”
白之楠吓得噎了一下,打了一连串的嗝。
“吃独食称坏了么?”周余乐问。
白之楠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哇,”周余乐都没看他一眼,“这天气冷,容易冻着小笼包。”
白之楠看向林释,得到他的允许后,往前一推,说:“林释带的。”
周余乐说了声谢谢,转头就给沈烁递了一个,但她去办公室还没回来,他就塞进嘴里,生怕小笼包着凉。
“拿去分吧。”白之楠说。
“这是林释给我们带的,快尝尝。”周余乐又塞下一个,跑到前面喊了何小阳跟宋信。
“谢谢林释。”几人一口吃一个,嘴里还念念有词。
林释点头后,把头转向白之楠的方向,两个人一对视,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两人默契低头笑。
此后,白之楠每天起来,都不用纠结自己应该买什么早餐,到了教室就是吃。
周五最后一节班会课结束,白之楠跟周余乐被老吴他叫去办公室。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老吴在跟林释说着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边一站像门神一样。
“哟,”老吴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俩门神,指着门口靠墙的大办公桌说,“大猛男来了哈,坐那桌上吧。”
“不敢当不敢当。”周余乐摆了摆手。
林释看到白之楠时朝他笑了笑。
白之楠对上他的眼神,腼腆笑了一下。
周余乐站在后边目睹了整个过程,无语撇着嘴,默默淬了一口。
老吴掏出了一个盒子说:“这里面有题,抽到哪个就写那个。”
白之楠和周余乐一人一题。
林释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老吴也叫他留下来写一个。
林释也伸手抽了一题,走到白之楠旁边坐下。
三个人埋着头,一个人笔下生风,一个边写边划,最后一个就写个解。
“嘶——”周余乐发出声音,用笔戳了戳脑袋,在草稿纸写了公式后,就在不停挠头。
这题有点难度啊。盲盒原题目是竞赛题,比正常题目难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周余乐数学混个及格,写不出来,白之楠数学也就比他多几分。
难兄难弟。
两人看到题目的时候都傻眼了,特别是周余乐,十分后悔。
他以为自告奋勇可以少写作业,没想到还有特殊奖励,写一个盲盒题的时间,都够他写完一整张试卷了。
早知道这么难,他当初就不应该举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看向白之楠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虚。
白之楠看了看题目,又看了看周余乐,抿着唇线。
让你逞强,要真的是好事情,怎么会轮到我们?
周余乐指了指题目,两手一摊,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写不出来一点。
就能写个解,撑死了也就是把题目给的条件写上去。
有时候能混个一两分。
周余乐悄悄用余光看白之楠的题目,发现每个人题目都是不一样的,顿时生无可恋。
他靠在椅子上,摊坐着,写不出来既难为自己,又难为了纸跟笔。
白之楠写了几个步骤,推算的有不太对,他开始转笔思考。
林释看到了他转了半天笔,依旧半分要动手写的意思,就在草稿纸上写了几步关键的解题步骤,慢慢将纸推到他旁边。
白之楠看到后,找到了隐藏的题眼,快速写完题目,看向旁边的周余乐,就写了个解。
玩完了。
他要是现在走,周余乐恐怕天黑也回不了家。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释,拿笔指了指旁边的周余乐的题目。
林释的头微微偏了过来看,白之楠离林释很近,近到能听见他的心跳。
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林释的头发被微风吹起,鼻梁处一颗泪痣格外明显,高挺的鼻子,浅色的嘴唇。
白之楠不自觉握紧了笔,身体慢慢往后缩,不动声色在草稿纸上写字。
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都跳到嗓子眼。
林释提笔写下了解题步骤,周余乐见到救星,放下了对林释的偏见,双手合十,倒是十分虔诚,快速抄完后交给老吴。
“都写好啦?”老吴停下改试卷的笔,伸手接过写的题目,看了一遍,咧开嘴,“嗯,答得不错,都是自己答的?”
白之楠跟周余乐闷着头应了一声,心里默默祈祷老吴别再追问。
“那白之楠同学来解释这题为什么用这种解题方法?”老吴又问。
白之楠脑瓜子嗡嗡的,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林释。
没等林释开口,老吴就拿起红笔,开始细致地讲题,把三个人做的题目都讲了一遍。
三个人齐刷刷点头。
老吴语重心长地说:“做这个盲盒题,不是说故意刁难你们,是为了给你们扩充题库,等到竞赛的时候,遇到多么刁钻的题目,都有思路去解,不至于留空丢分,知道了吗?”
“老师,我们知道了。”白之楠乖乖回应。
“老师,您真是良苦用心啊,应该给您评一个感动校园的优秀教师。”周余乐说。
“哈哈哈。”老吴笑着说,“行了,你们回去记得写作业,下个星期要检查,不想写试卷就来抽题,这还有很多。”
“好的老师。”白之楠表面笑嘻嘻,内心却在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就这一个题,短短几分钟,灭了他将近一半的脑细胞,还是老老实实写试卷吧。
白之楠跟周余乐离开教室,但林释仍然留在办公室里。
“我们等一会他吧。”周余乐摸着脖子,带着几分惆怅说。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白之楠问。
“要不是他帮忙,我估计,我现在还在里面。”周余乐把头扭向一边。
白之楠看他那副扭捏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
“笑毛啊?”周余乐洋装生气地问。
白之楠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嘴,笑了好一会才说:“很少看到这样别扭的你,真想拍下来,等老了,再拿出来让你看。”
“你小子,过分了噢。”周余乐嘟着嘴不再搭理他。
林释还没有出来,白之楠朝里面看了一眼。
老吴不知道说了什么,林释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白之楠被这一句搞的有些懵。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林释说。
林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余乐和白之楠立马扭过头来,两个人摸着身后的瓷砖,假装自己没听到他跟老师的谈话。
这俩人浮夸的演技,林释也没揭穿,只是笑笑,“怎么还没有走?”
“我们在等你。”白之楠转过身来。
“嗯,走吧。”林释说。
“林释,刚刚谢谢你,我请你吃个饭吧?”周余乐纠结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
“没事,不用。”林释语气平淡。
“我也想感谢你,一起吧。”白之楠用真挚的眼神看向他。
“行。”林释应了一句。
周余乐怒了努嘴,心里念叨:我叫就不行,他叫就同意。
哇靠,这些人怎么都搞区别对待这一套?
白之楠跟林释离得近,胳膊偶尔撞到一块,眼睛坏估计都以为这条走廊人很多。
白之楠也不反感这样的接触,只当是一切都是“巧合”,要不就是“无意”。
教室里人都走完了,桌上放着各种试卷,都是周末需要做的,返校的时候需要交。
“这么多啊,真受不了。”周余乐边收边发牢骚。
“确实有点。”白之楠收的整整齐齐,塞进书包。
“你要是有不会的,留着。”林释缓缓开口。
白之楠点了点头。
林释真的人蛮好的,很热心。
这就他更好奇,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不主动跟其他同学说话,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口打探一下。
三人出校门,司机小刘叔叔把车停在校门口对面的街道,周余乐坐在副驾驶,就开始说着要去哪里。
林释跟白之楠坐在后面,他摁了旁边的按钮,可车门并没有关上,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神情。
“按钮在驾驶室,小刘叔叔关就行。”白之楠说。
“林释,你都不知道,我之前坐的时候,前前后后的按钮都摁了遍,还把给车锁上了,当时还差点尿裤子了。”周余乐带着玩笑的语调。
“不要再显摆你的光荣战绩了好吗?”白之楠打趣他。
车门关上。
林释看着窗外没在说话。
车子停在庆兰饭店旁边,三人下了车。
林释快一步进了店里,柜台那坐着一个头发打卷,扎着低马尾头发的女人,看向林释时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那个女人是林释的后妈金庆兰,只是她一直背对着他们,完全看不到表情。
白之楠跟周余乐进来后,金庆兰立马从柜台里出来,笑着询问:“你们是小释的同学吧?”
“是的,阿姨。”白之楠说。
“噢,我是他妈妈,也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你们快坐,想吃什么,随便点啊,”金庆兰笑得和蔼可亲,“我给你们打个折,以后多来这里吃吃饭啊。”
“好的,阿姨。”白之楠也跟着笑了笑。
周余乐却板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林释忙前忙后,到店里就没有闲过。
白之楠跟周余乐坐到第一次来时坐的角落,白之楠看着面前的菜单,又转头看向林释。
林释从厨房里拿出碗筷,转过身时,和他四目相对,朝他微微一笑,走了过来,说:“想吃什么?”
“你推荐一下吧。”白之楠说。
“行。”林释拿出笔写下了几个菜名,“要等一会,现在人有点多。”
“没关系,我们不是很饿。”白之楠语带笑意。
林释走远后,白之楠的目光依旧跟随着他。
“好个鬼,我都饿得大肠包小肠了。”周余乐摸了摸肚子。
“现在人有点多,你等会吧。”白之楠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视频。
两个人静静等着菜上桌。
白之楠再次抬头时,就看到老板娘跟林释说着什么,林释低着头,她说完收拾了东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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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没事的,会有人来瞅一眼的,对吧[爆哭]
没事没事,坚持就是胜利,保持乐观心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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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盲盒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