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
她就当他是在夸她了。
虽然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这里没什么问题了。”时念卿系上了安全带,“叶总,你那边也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直接去民政局吧。”
她只预留了一天的时间处理琐事。
“时小姐婚后也打算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叶总吗?”说话间,叶温臣也慢条斯理地系上了安全带,“我希望领证之后,无论人前还是人后,时小姐可以称我一声温臣。”
时念卿低低地唤了一声:“温臣。”
虽然现在她还不怎么习惯,但以后她总免不了这样唤他。
叶温臣嗯了一声,又问:“那么时小姐介意我称你一声‘念念’吗?”
她摇了摇头。
虽然在此之前,只有母亲这样唤过她。
但相应的,她以后免不了要习惯叶温臣这样唤她。
叶温臣点了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方向盘,轻踩油门,黑色迈巴赫稳健地驶出了墓园,依照导航的方向平稳地驶进。
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关于婚礼,他们似乎还没有商讨。
“温臣,关于婚礼,我想我们暂时不用举办吧?”时念卿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边缘。
叶温臣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略微偏了下头,视线仍落在前方。
空气沉寂了半晌后,他才淡淡开口,嗓音低沉而平稳:“你不想办?”
时念卿嗯了一声,视线停落在窗外,“说到底,我们仅是形式婚姻,达成叶陆两家的合作就可以了。”
“至于婚礼,应该不是很必要。”
举行一场豪门婚礼,挺费钱的。
即便身侧这个男人,不像是缺钱的主儿,但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为了一场形式婚姻,挺没必要的。
再说,举办婚礼费钱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浪费时间。
初中生虽然不及高中生那么忙碌,但也是升学阶段的重要节点。
班上那群叛逆期的小鬼就够她忙的了,她实在抽不出筹备婚礼的时间。
叶温臣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很快便又松开了,他轻声回了句:“可以。”
时念卿长舒了一口气,随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这样看起来,少爷似乎也挺好相与的。
如果婚后也能像现在这样,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互不干涉,那么这段婚姻,倒也不算太坏。
毕竟,她对婚姻从未有过憧憬,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所谓的“白头偕老”。
变心,对男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不是么?
——
今天是周六,高速路上有点堵车。
但幸好,叶温臣能够在保持平稳且不超速的前提下,最大化地提高了时速,从而确保他们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到达。
周六民政局只上半天班。
他们运气好,看起来领证的人并不多,也算是错开了人流高峰。
叶温臣随机找了一个工作人员,问:“请问在哪里领证?”
“预约时间到了吗?”工作人员是个年长的阿姨,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到了预约时间,就去婚姻登记处取号,等待叫号就行。”
“还要预约?”叶温臣跟她对视了一眼,略略错愕:“没预约,能领吗?”
好问题——
如果是她,大约问不出口。
他这问题问的,多少有点耍流氓。
“都是要结婚的人了,领证之前还不知道查下攻略的。”阿姨看起来比他们年长不少,训起小辈来毫不留情,“算你俩运气好,咱们民政局人不多,还能给你们排上号。”
时念卿忽然觉得,有一个像叶温臣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在身边,除了有时候感到丢脸外,偶尔也能有点正向作用。
如果他不多问这一句,他们今天很有可能就白跑一趟了。
“还不赶紧去取号……”阿姨推了一下叶温臣的肩膀,叹气道:“这小伙子人高马大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做起事来,居然这么不靠谱。”
末了,阿姨还不忘提醒她一句:“小姑娘,你以后操心的地方可就多了。”
叶温臣耸了耸肩,望向时念卿的视线里有些无奈。
他真是背了好大一口锅。
明明是她,昨天晚上临时起意要来领证,他刚刚用手机查了一下,民政局开放的预约时间至少要提前两天。
“我去排号。”
为了避免尴尬,叶温臣走得很快。
自然也没听见热心阿姨嘱咐她的话。
阿姨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感慨道:“小姑娘,这么俊的老公可得看紧点啊。”
时念卿抬眸,视线对上叶温臣的背影。
她都没注意,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衬衫。
服务台前,他的脊背挺得很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衬衫下摆被他整齐地收进皮带里,腰线劲瘦而利落。
时念卿怔怔地看了好一瞬——
是挺帅的,身材也好。
——
填好了资料,叶温臣又问了一句:“你们这,能拍证件照吗?”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姐姐,笑着建议道:“有的,但是我们这拍照不怎么出片,如果你们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去外边的照相馆拍,效果会好很多。”
时念卿抢话道:“我们赶时间。”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她和叶温臣去到了一旁的拍照区。
时念卿换了一身白衬衫。
现在,至少从衣服适配程度上看,她和叶温臣像是一对新人。
但也仅仅是从衣服以及外貌的角度。
其他方面,无论是举止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距离,更像是不熟的陌生人——
临时凑到一块的。
“唉!小伙子,你站得离你老婆那么远干嘛?”摄影示意叶温臣往她的方向挪一挪,“怎么站得那么僵,你俩头回合照吗?”
时念卿心虚地攥紧了衬衫衣角。
真被摄影说对了,他俩确实头回合照。
而且头回合照,拍的还是结婚照。
“姑娘,怎么面无表情的……”摄影刚刚调整完那头,转头看见冷脸的时念卿,默默地擦了一把汗:“领结婚证不得高兴吗?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笑一笑……”
摄影也愈发地摸不准了。
这俩人看起来不仅是不熟那么简单,脸板得像互相欠了对方八百万似的。
尤其是女方,从头到尾,脸上就没挂过表情。
“二位,我知道我接下来问得可能不太合适哈……”摄影叹了一口气,调整三脚架的手顿了顿,“您二位是自愿结婚吧?”
这回两人倒是默契,几乎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行,那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摄影比了个“OK”的手势,“姑娘,你头发乱了,小伙子你帮她整理下,靠你那侧的头发……”
叶温臣侧过头,目光停落在她那缕勾在衣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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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丝上,他伸手,指节不经意擦过她颈侧的肌肤。
颈间一阵细微的颤栗——
有点痒。
他的动作很轻,食指和中指虚虚夹住那缕发丝,指节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廓,立时泛起一阵淡淡的酥麻。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被他的另一只手虚扶住了后颈。
温热的掌心温度隔着发丝传递过来,“别动。”他的声音很轻,大概只有她能听见。
时念卿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着的身体尤为清晰地感知到,耳后的那股温热正一点点地蔓向她的脸颊。
他的呼吸一点点拂过她的鬓角,温热而克制,像初春时节掠过湖面的风。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静止了。
摄影原本微蹙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激动地直起了身子:“对对对……保持这种状态。”
“咱们速战速决,面带微笑啊二位!”
“咔嚓。”
一记清脆的快门声。
即便最后关头,她和叶温臣的合影气氛缓和了不少,但终究带着不可避免的疏离。
洗出的照片,也映证了这一点。
照片上,叶温臣的肩膀微微倾向她,而她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脸上挂着一个极为僵硬的浅笑。
又一次的默契体现在,她和叶温臣分别捏着一张相片,又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她轻舒了一口气,“挺好的。”
分不清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安慰。
叶温臣嗯了一声,捏着照片的指节微微收紧,语气冷淡:“是挺好的,还能用。”
“至少没有浪费时间,对么,叶太太?”
又在阴阳怪气什么。
算了,她懒得和他计较。
时念卿又想起来一件事,问:“婚后,我们需要住在一起吗?”
“叶太太问得真有意思。”叶温臣轻笑了一声,目色滞冷:“如果婚后不住在一起,那么今天办的应该是离婚手续。”
又被他呛了一下。
他一天不呛人,是会憋死么。
她当然知道婚后,他们需要住到一起。
她刚刚这样问,就是想礼貌地征询他的同意而已。
“我是想说时间匆忙,我家里东西多,一时半会儿的,我可能搬不完。”
时念卿努力耐下了性子,“要不然,我过几天再搬过去?”
他好像住在别墅区,别墅区离她工作的学校有段距离,那里交通也不方便,上下班是个问题。
“现在搬,我助理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他理了理衬衫纽扣,说得轻松随意:“或者,我让他过来找你拿钥匙。”
他什么时候叫的助理?!
而且,悄无声息的……
时念卿喉咙一紧,道:“不麻烦,我东西多,我还是回去看一下吧。”
叶温臣不置可否。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在民政局门口,又一次陷入了静默。
叶温臣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旋即抬眼望了过来:“还有事?”
她以为,他是要开车送她回家的。
刚才静默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在等他开口送她回家。
现在是晚高峰,很不好打车。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温臣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地勾着钥匙,来回转了几圈,“公司有点事,幸苦叶太太自己叫车了。”
时念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是故意的。
喜怒无常的男人,幼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