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郭桁言之凿凿说等待即可,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崖底待上半月有余。
郭桁已将壁画上的七十七招无题决练的差不多了,尽管还没熟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杀伤力已初现威猛。而另一边的宋佑芙虽没有郭桁那般的天赋,在他的监督指导下,碧照剑法的招式倒都比划的有模有样,缺乏神采但也形似。
不仅如此,他们还每日和白虎过上几招,虎妹的确很通人性,和它那般的猛兽过起招来,功夫精益不少。
到了晚上两人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倒真应了郭桁先前说的话:练功虽苦,但她十四年人生里难得这般肆意快活!
也不知虎妹年龄几何,宋佑芙侧过头和郭桁讨论,说不定它是百年前宇文前辈和公主秀驯养的。
听了这话,郭桁沉默不语,好半晌才发表自己的看法:那它这岁数未免太大……
女孩娇蛮地白他一眼,嫌他扫兴,手臂张开像是要去拥抱漫天辰星,轻柔的夜风吹拂她的发梢,她用稚嫩的音色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百岁虎王又如何?
……
这日郭桁午休坐在树下纳凉,看着在小溪边玩水的女孩,冲她感慨道:“这可真算是一番奇遇。”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能有机会和宋佑芙一块练武、玩乐,他想了整整六年。
任由少年内心百转千回,宋佑芙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没听清他讲的话,她双手拢在嘴前,扬声开始大喊。
“你—说—甚—么?”
郭桁刚要重复一遍,就见她已经不管他,转回头继续去逗弄溪水里的白鱼。后面甚至不满足于只用手指在水面划动,望着不断穿梭在鹅卵石间的鱼儿们,她越玩越欢,一口气脱去鞋袜,挽起袖口和裙摆下了水。
一双玉足踩在溪涧里踏出串串水花,间或有清脆的笑声传来,兴许某只鱼儿游到她脚心钻得她发痒,她又咯咯地笑儿,落日的余晖打在她身上,跟个仙女一样灵气逼人。
郭桁一时看呆了眼,直到宋佑芙朝他泼水,身上起了湿意,他才反应过来。
“好啊,你——”
郭桁走过来便想泼回去,还没动手就看见宋佑芙脚下一个打滑在溪里摔了个跟头。
“今儿我算是亲眼目睹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少年捧腹大笑。
宋佑芙狼狈地爬回岸上,不搭理郭桁递过来扶她的手,脸蛋气得鼓鼓的。顺着他的视线一路往下,才记起自己还赤着脚在外头,宋佑芙俏生生的脸上顿时羞涩遍布。
“你、你......你快别看了。”她将裙摆抖顺,动作迅速地穿好鞋袜,扑到郭桁面前挠他。
“叫你乱看。”
“好了好了,”郭桁任由宋佑芙在脸上挠出几道花印,讨饶道:“美人如画,谁见了都要情难自已。”他的尾音微扬,还带着点漫不经心。
宋佑芙明明讨厌这副做派,可对上少年深邃的眼眸,她莫名更觉脸热,心中恼他这爱调侃人的毛病,好像自己被他完全掌握了心神,不敢再看他。
“讨厌!”她一把推开郭桁向洞穴跑去。
郭桁被推的往后一个趔趄,也不生气,弯唇一笑,眸色潋滟,还吊儿郎当地挑了个眉。反观那边宋佑芙已经埋进白虎怀里,白银色的虎毛遮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那两只红欲滴血的耳朵。
悠闲的时光转瞬即逝,没有停留。一声巨响从洞穴深处传来,声音空泛却震耳欲聋。郭桁来到宋佑芙身边,神情带着几分认真,“第三扇门,开了。”宋佑芙颔首,俩人随即拿上武器往密室而去。
光线从壁沿透进其它几间密室,尚能自如行动,可这扇门后却乌漆抹黑,仿若凶兽的深渊巨口,只待他们走进。
宋佑芙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借着外室的亮光,可以看见挪开的石门后有几个特制的车轮,活泉水顺着钟乳石平缓地滴入四方罐中,每滴分毫不差,等到达指定刻度后与其连接的悬绳便会转动车轮打开门。
“我猜——等四方罐中水溢出,便是关闸之时。”
郭桁仔细查看此处精妙的设计,待时间一到,悬绳便会牵引泉水从罐身特制的闸口漏出,车轮也会跟着将石门放下。
“竟是如此。”没想到等待还真让郭桁等出了结果,宋佑芙暗自嘀咕,也不知这家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早有预料。
她一直以为第三扇门作为出口最为关键,如今想来这出口周而复始、日月轮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打开,不慎落入此地的人只要肯多费些功夫,便能出去。只有右扇门后的故事和武学,还有......宋佑芙摸了摸卷在腰侧的玉芙龙,这些才是旁人无法轻易获得的。
他们打着火把往里迈入,光源也勉强只能照亮周身,这间暗室是整个洞穴内最为潮湿的空间,地面被终年的活泉水经久不息地灌溉,泥土变得湿润滑溜,难以行走。宋佑芙每踏下一步,靴子和泥泞碰撞便会发出“扑哧”声响。
待走到室中心,二人依旧十分小心,他们这才看清地底还有个机关,此刻已经打开,坑洞深不见底,里面漆黑一团。
郭桁谨慎地带着宋佑芙退至一旁。
“这根本不是凡人可以筑造的地形。”宋佑芙眉心紧皱,“这下面是不是还藏着什么......”
少年手拿火把再度缓缓靠近,火光照耀下隐约可见一条很长的竹梯延伸而下,可单凭这点光亮仍看不清更深的地底,亮光却将坑洞旁的植被照的一清二楚。
“这是何物?”宋佑芙疑惑地望向郭桁,不知何时,她心中早给他安上了见多识广的名头。
“七叶一枝花。”
郭桁果然没有让宋佑芙失望,只是神情凝重起来,几息才回答道。她再次细看起这密室暗地里开出的植被,还真如郭桁说出口的名字那般,它的底部七片叶子聚拢,再往上重叠着一朵紫色的小花,还有些不知名的黄色小须掺杂其中。它们繁茂生长在坑洞周围,明明美丽,却有着说不上来的诡异之处。
“传说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世人相思疾苦。”郭桁再度介绍起来。
“简直是自相矛盾。”宋佑芙品味这段话后,干脆利落得出结论。
“哦?”郭桁挑眉道:“愿闻其详。”
宋佑芙开口解释:“重楼分明只有七叶,冬至又怎么会有蚕蛹呢,隔年的雪早已入化,所谓相思、无解。”
“我倒不这么认为。”
“此话怎讲?”宋佑芙见他摇头,狐疑道。
郭桁曲着手指刮她圆润的鼻头,“事在人为,实则是不愿解罢了。”
宋佑芙跟着耸耸鼻尖,不解其意,一心认定他在和自己唱反调。
不过他俩的闲话倒也冲散了暗室里压抑的气氛。谁料郭桁继续说道:“我还听说,有七叶一枝花的地方一定有......”他刻意停顿片刻,“一定有毒蛇。”
“嘶——嘶嘶——”像是印证郭桁这番话般,诡异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瞬时回荡。宋佑芙的惊呼停在嘴边,她和郭桁对视一眼,点点头,右手伸向腰间做防御姿态。
这些日子他们食物种类不多,时不时冒出来的白蛇也在他们食用选择内。二人不仅食了蛇肉,更别提它们的蛇胆,愣是一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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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放过。蛇最喜潮湿阴暗,以下面这个坑洞的大小衡量,也许是蛇群窝......更有甚者,巨蟒也不是不可能。
白色的......巨蟒。
“咻——”
白色的脑袋从深渊中探出来,渐渐地它缓慢挪动自己粗胖的身躯爬上来,宋佑芙依稀可见它寸寸皮肤滑过被浸润活泉水的泥土,白色蛇皮瞬间变为黑色,就好像这于它而言是什么致命的禁术般。
它如树干粗壮的蛇尾向他们扫来,人肉似乎对它有着极致的吸引力,尽管情况对它很不利,它依旧想要将二人吞咽下肚。
郭桁脚步一错,拉离开宋佑芙,与巨蟒的尾巴堪堪留出半寸。火把被甩在地上熄灭,两人看不清眼前,只能听声辩位。
宋佑芙紧紧抓住郭桁不肯松开,处境瞬间颠倒。两人一边不断躲避它的攻击,一边用刀剑刺入对面皮肉,想以此削弱它的战斗力。
又是一道口子击中,宋佑芙还来不及欣喜,便被郭桁挡在自己身前。
“呲啦——”只听见他的皮肤与蛇血接触发出的声响不断,只听到郭桁闷哼一声。
毒蛇依赖蛇毒防御攻击,蟒蛇具有极强的绞杀力,而这只白色巨蟒将两者可谓发挥到极致。
“郭桁!”
宋佑芙被郭桁一把推开,她及时躲闪开,郭桁却遭了殃。
“我没事!”郭桁的话让宋佑芙稍安下心。
现下鞭长莫及,两人只得一头一尾继续和巨蟒缠斗起来。刀剑配合默契,哪怕与蛇怪一起也并不占下风,没过多久它便漏出了破绽。
蛇打七寸。
宋佑芙越打越往后退去,直退到石门边,循着外室的光亮,她一脚蹬向石轮,借力使力,腾空而起,整个人如箭矢般绕至巨蟒的背后。
她毫不犹豫,向身下刺去——
玉芙龙一剑如虹,蛇躯与剑身相刺,发出刮肉声。巨大的头颅垂下,它的尾部徒然地捶打几下地面,再也没有动静。
危险解除,二人都松了口气。
宋佑芙被郭桁搀扶着从巨蟒身上下来,她有些庆幸,还好一击即中。着急郭桁的伤势,她拉着他出到温泉池旁,扯他的衣领:“快让我看看。”
二人没有多余的衣服,在崖底只能将就着穿身上这套,实在受不住了就隔开各占一块领地,等衣服干了换上再见面。郭桁外袍大开,青色里衣这些天早洗得褪成了蓝灰带白,边缘还脱了线。
从被毒镖暗箭重伤,再到这次的蛇毒,郭桁已经第二次挡在自己面前。她和他贴的如此近,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痛楚,可尽管如此,他仍死死护在她身前。
“这巨蟒成了精,寻常毒蛇不过一对獠牙,它甚至不需要咬人,被血一碰便有灼烧感。”
郭桁原是想说些轻快的话让宋佑芙别有负罪感,可她显然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灼烧感’。
“你果然很痛。”
眼泪珠子还是流了下来,她这些日子素着一张脸,曾经头上的簪儿钗儿全掉在江水里,可还是漂亮得打眼。
他最是受不得宋佑芙水汪汪的一双杏眸对着自己哭,又是好一顿哄:“咱们现在不是有活泉了吗?这些日子咱们试验下来,它功效繁多,既让你眼睛彻底复明,对解毒亦有奇效。我多敷敷它,问题不大。”
宋佑芙乖巧地点点头,抽泣道:“哥哥干脆整个身子直接浸到活泉里,说不定疗效更好。”
她一心急,便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一声“哥哥”说的自然极了。郭桁心下高兴,被女孩娇俏可人的软嗓喊得服帖,哪怕现在她是让他泡在巨蟒的毒血里,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