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是谁的鉴定报告?”
不过眨眼之间,姜山随手把那几张薄薄的纸张扔回茶几上,满脸不在乎。
姜恣扯出一抹笑:“我和陈慧的。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姜山眉头皱起,
“你什么时候偷偷做的这些?胡闹,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了,她该有多寒心,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竟然怀疑自己。我不管你从哪得到的虚假报告,赶紧收走。”
见他还试图狡辩,姜恣笑得更嘲讽了,直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样本是我取的,报告是我亲自从医生手里接过的,你狡辩没用。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在哪?”
姜山依旧冥顽不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恣并不生气,
“父亲,看来您还没有看清眼前的局面。嫁进谈家的是我,能吹耳边风的也是我,你们能不能过上好日子,靠的人依旧是我。你可以继续隐瞒,看到时候,吃苦的是谁。”
说完,她起身就准备走。
“等下。”
姜山忍不住开口。
姜恣停下脚步但没回头。
“你的母亲名为沈悦,在生下你后就死了。”
大概沉默了一两分钟,姜山终是开口。
只是说出的话,让姜恣心彻底沉下去。
她猛然转过头,试图从姜山那张伪善的面容上找出他撒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除了眉眼间的冷漠,再无其他。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告诉我。”
她咬紧牙关,艰难地挤出话来。
“只是不想多此一举,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人已经死了,你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不是吗?”
姜山耸了耸肩,一副“为你好”的虚伪。
为她好?
怕不是为了让她好好听话,以免因为身世产生逆反心理吧。
只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让她为这个不能成为家的地方,榨干她的每一分价值。
还要把所有的苦难都往肚里咽。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太长远了。
姜恣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愤慨:“我妈,葬在哪?”
姜山想了半天,才勉强想起来:“就在郊外的安谧墓园。”
安谧墓园,说得好听点是正规的墓园,而实际上就是郊外废弃的地皮。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因为地理位置不好,被搁置在那,就被政府批为公益陵园。
专门为那些贫困家庭付不起钱的人特供的,三百块钱,就可以买下一块放得下棺材的地,立个碑。
姜恣去过一次,那里没有门卫,荒凉且拥挤。
碑与碑之间的距离很是狭窄,只容得下一人跪下磕头。
而且除了流浪狗流浪猫,没有丝毫人气。
“你有没有心!”
姜恣朝姜山怒吼着。
“她死的时候,我们家还很穷,能买得起棺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讲究那么多?”
面对姜恣的质问,姜山没有任何心虚,理所当然地回复。
丝毫不提,这些年攀上谈家发展成上流阶层,住的起两百平的大平层,就没多余的钱给沈悦换个地方。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在意。
“那我母亲的家人呢?”
他可以这么随意,沈家人也同意吗?
“不知道,从我跟沈悦在一起时,就没听她提起自己的家人,可能是个孤儿吧。”
姜恣不再停留,朝着门口大步离开,她想看看自己的母亲。
哪怕,只是一个墓碑。
安谧墓园离市区很远,打车需要一个小时,一向节约的姜恣这次没再心疼车费,只想快点到达。
上一次来还是几年前路过,好奇进来看看,从没有想过原来那是离她妈妈最近的一次。
“到了。”
司机的声音唤醒了姜恣脱离的思绪,她推门下车,步子迈得很大。
可进去了才发现,这里真的很大,放眼望去,竟望不到头。
排列整齐的白色墓碑带着肃穆。
姜山说不出来具体的位置,只大概说了一个方位。
话语中无非透着从未探望过的意思。
姜恣深呼吸一口气,按照姜山的话,从前找到后。
然而,并没有找到沈悦两个字。
她又不信邪地继续扩大范围,直至将整个墓园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当即就给姜山打过去电话。
“我有必要骗你吗,当年把她埋进去立好碑后,我就再没有去过。至于她为什么不在,我也不清楚。旁边的墙上有负责人的电话,你自己打电话问问。”
姜山不像在说谎,于他而言,沈悦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所以即使得知了这事,他也并不在意。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姜恣又拨通了墙上的电话,对方爱答不理的,问三句才回一句,想敷衍了事。
直到她说自己要去投诉,对面才重视起来,说要查查。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对方回过来电话,说沈悦的坟墓在当年刚下葬后一个月,就被人挪走了。
但挪到哪,被谁挪了,通通不清楚。
只知道对方很有钱,加上联系不上姜山留下的电话,就直接买通了一切。
什么样的人,会花大钱迁移走她妈妈呢,极有可能是妈妈的家人或者朋友。
不管是谁,都表明了对方对妈妈很重视。
有钱就代表那人会把妈妈迁移到一个正规甚至高档的墓园。
而这种墓园,通常都有实名登记,可以从电脑查到。
她回头可以自己去各大墓园打听,
也不算一件坏事。
姜恣放下了心中的焦虑,往回走。
来的时候心情急迫,打车就来了,付钱时看到两百多的扣款成功,再回去,她舍不得打车了。
索性走着回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看到了一个公交站牌,找了一辆往自己住的方向开的车子坐了上去。
目光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姜恣昏昏欲睡时,目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谈燃——谈叔吗。
“师傅停一下,我要下车。”
她激动地跑到车门口,朝司机喊道。
刚过去一个站牌,还没走太远,这里又没什么人,司机训斥了几句,就把她放下了。
她朝着谈燃的方向走去。
谈家家大势大,找人也一定比她容易。
只要谈燃一句话的事,说不定比她自己跑遍所有的墓园效率高得多。
“谈叔。”
姜恣紧赶慢赶,追上了准备上车的男人。
后者见到她满脸诧异:“小恣,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找我妈妈。”
姜恣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你来找谁?”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对方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比刚才更震惊。
姜恣知道他可能误会了,缓了缓继续解释:
“谈叔,我刚刚知道,陈慧不是我亲妈。我亲生母亲在生下我就死了,姜山把她葬在安谧墓园,可我去了才发现她被人挪走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
谈燃的惊诧随着姜恣的话一点点消散,恢复了以往的亲切:“当然可以了,来上车,我们边走边说。”
笑着替姜恣拉开后座车门。
看着她坐进去,男人眼底晦暗流动着,然后又隐入深处。
“谈叔,你一定要帮我找找妈妈,我真的很想见到她。”
姜恣央求。
谈燃温声安抚着她:“别急,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你给我的信息越多越好。”
姜恣皱眉:“我只知道她叫沈悦,出生于1993年6月9日,其他的,就没了。”
谈燃微不可见地皱眉:“信息有点少,找起来可能有点麻烦。不过没事,我派人去帮你问问。”
他一口应下。
“谢谢谈叔。”
姜恣感激不尽。
“谢什么,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到时候你就要改口了。”
谈燃笑得慈祥。
提起这个,姜恣嘴角的笑容悄然淡了。
“咕噜”
静谧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一阵尴尬的声音。
姜恣脸红了红:“抱歉。”
谈燃摆手笑得爽朗:“说起来我也饿了。老张,在附近找一家餐厅,简单吃点饭。”
吃饭的是一家私餐厅,谈燃让他们上了几道招牌菜。
其中还有姜恣喜欢的红烧肉。
她之前经常在谈家吃饭,谈燃也差不多了解她的口味。
等待的时候谈燃又问了些关于她怎么发现的经过,她一一解答。
直到服务员敲门进来,两人的交流才停下。
姜恣目光随意地从红烧肉上略过,胃里一个翻涌,引起生理性地反胃,她捂着嘴跑向外面的卫生间。
谈燃的眼眸略深。
一旁站着的老张也有所猜测地看向他:“先生,姜小姐她……”
谈燃伸手制止他的话,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给陈中医打电话,告诉他……”
*
姜恣再回来的时候,谈燃正坐着看手机,闻声抬起头:“没事吧?”
姜恣一脸歉意:“中午吃坏了东西,胃里不太舒服,所以……”
“是不是小时候的毛病又犯了,我刚替你约了那个陈中医,让他给你看看。”
姜恣摆手:“不用麻烦了,一点小毛病。”
“不麻烦,顺路的事,快坐下吃饭。”
谈燃直接带过了话题。
吃完饭,司机开车在中医馆门口停下,姜恣推辞不过,只好下车。
陈中医是谈家的老熟人了,家里有个什么病痛,都是让他看。
把脉很有一手。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胃部受凉,调理一下就好。”
陈中医把完脉,笑眯眯地开口。
姜恣也不意外。
“小恣,那你先上车等,我跟陈中医有点事情聊。”
姜恣点点头,跟老张一起出去了。
看着她背影消失,谈燃才看向老陈:“到底什么情况?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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