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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叛逆

作者:夏于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每次肖良偶遇沈清虞,他都仿佛用掉全部的力气,但他非常满足。他比沈清虞大五岁,心智更成熟,也因着很早出入社会缘故,他心里更知道很多女孩子在十三四岁就沦为上流社会玩物,他太害怕了,他怕沈清虞这样心思单纯的姑娘被人伤害。他想着虽然自己配不上沈清虞,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护沈清虞周全,一定要保护她到平安出嫁,只有看着她找个足够好的男子,他才放心。因此,他每日都守在沈清虞出现的各个地方,护花使者做到人尽皆知,连程荆多接触一下沈清虞,肖良也是不许,他看出来程荆喜欢沈清虞,他也看出来沈清虞每次见程荆都有些脸红,两人举止都很规矩,程荆连沈清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但他这个人就是让肖良感觉不舒服。不论他怎么横加阻拦也没用,眼看着沈清虞一点点露出小女儿依恋。他太知道程荆家情况了,像那种贵公子,将来走仕途,父母万万不可能允许沈清虞这样商贾之流做自己儿媳,她若喜欢上程荆,只会徒增伤悲。


    因此,他心生一计,怂恿沈清虞去表白。别人家十七岁女孩子早就嫁人了,她这么耽搁下去,也是无果,再过几年还是要凭白浪费时光,不如让她提早看清一切,早点死心。


    又一日下学,沈清虞大着胆子开口:“哥哥,你我相识许久…我见最近总有媒人上门,哥哥你有中意的女子吗?我…我是快有新嫂嫂了吗?”沈清虞不好直接说自己喜欢程荆,也不敢问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


    程荆只装作听不到,并未回答。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也可给哥哥留意。”沈清虞不死心的追问,亦换来程荆的沉默。


    沈清虞仍不死心的追问:“若我明年开始议亲,哥哥希望我嫁给谁?你…你看我可能配得上哪家子弟?我父母可以给我陪嫁很多钱财,若夫家需要官场打点,我也是能出上力的…”沈清虞后边越说越小声,就差直接点名说自己愿意嫁给程荆,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可换来的仍然是程荆的沉默,他看了沈清虞一眼,扭头闭眼了。风吹过马车,掀起窗布。沈清虞竟红了眼眶。她懊恼的颤抖着双唇:“哥哥若没有心仪的女子,搞不好我可是要先哥哥一步成亲了。我娘已经在找人相看,往后你再想找我玩儿,我可不得空了。”


    沈清虞意思是想迫程荆跟自己表白,说他喜欢自己想娶自己。她见程荆并不与其他女子亲近,身边只自己一个女孩子,相处一两年了怎么也会有些情谊的,但又羞于说喜欢,又怕程荆觉得自己太上赶着,言语中又摆出一副你不娶,有的是人要我的意思,她的自尊迫使她卑微又傲娇。


    下了马车,她见程荆一副平淡表情,她甚至以为是不是风太大,莫不是他耳聋了没听见?“气死我了!”沈清虞一跺脚,甩开丫鬟,飞奔回院中去哭了,留下下人们直摇头。后来还是丫鬟告诉她夫人有要事不回来了,让她莫哭坏了身子,小心夫人老爷回来下人们照顾不周又要受罚,沈清虞才知道沈母今日不在家中,沈清虞便大着胆子,哭嚎了一个晚上,下人们简直大气不敢出,任由小姐打砸,清理过后还得赶紧把摔坏的器物补上。沈清虞不敢砸贵重物品,只敢扔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发发脾气。


    第二天,趁着沈母不在家,沈清虞壮着胆子让下人去告了假,连着几日,她都没再去书院,她觉得丢脸,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程荆,她真是又急又气。


    程荆也没再上门找沈清虞,沈清虞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几日没出门,只在府中插花、弹琴、作画。府外的肖良多日不见沈清虞,急的团团转,贿赂丫鬟也没套出什么话,他便猜中了其中一二。那程荆只比沈清虞大一两岁,论家境程荆确实厉害,可他不像肖良这种从小市井之徒,他再聪明有才学,又如何?他的人脉不一定比肖良广,将来程荆走仕途不得经商,权势确实比肖良大,而肖良作为凡夫走卒可以开店铺购良田,要论未来成就,肖良觉得自己不一定会比程荆差,他只是输在出身不好,暂时得替那好赌酗酒父亲还债。他自觉配不上沈清虞,也不能让她便宜了别人,若沈清虞嫁了皇亲国戚,自己一辈子无法匹敌,那他也无话可说,那程荆摆明了就是审时度势之人,喜欢沈清虞又必须考虑父母面子,早晚还得娶他人,不如就让自己当那恶人斩断这段孽缘。


    后边的时日,沈清虞疏远了程荆一段时间,正好给了肖良可乘之机,他不断大献殷勤,每日只要下工不忙,他就去沈府后院狗洞守着,终于等沈清虞心情好了以后,带她跑出去玩儿。


    “肖兄,你今天又要给我去看什么新的话本子吗?还是去哪个戏班子看杂耍?”逃出狗洞的沈清虞随着肖良一起闲逛,不停的追问,她的眼睛亮亮的。夜里的西市非常热闹,他们近期一起吃烤红薯、看耍猴、喂流浪猫、看打铁匠打铁、下河抓鱼、转陀螺、斗鸡、看皮影戏、竹马、斗草、去戏班子听戏、吃各色美食…好不热闹。虽看的都是穷人家孩子玩儿的东西,但对于沈清虞来说,非常有趣。


    沈清虞完全忘记了她是富商之女,每次出门都是肖良买单,肖良不用她的银子,他辛苦赚钱都用来哄沈清虞开心,沈清虞更是高兴,肖良不是因为钱财结交自己,他不图自己任何东西,她内心对肖良好感更盛。


    长久厮混下来,沈清虞对肖良没有任何戒备心,慢慢的她竟生出依赖,感觉只有跟肖良在一起时光,她才开心,耳边没有母亲的唠叨,没有父亲的训诫,她不用跟任何人攀比,她只做放飞自我的小鸟,想飞去哪儿得去哪儿。可是好景不长,在一次外出时候,沈母听人讲在夜色中看见过沈家小女跟一个长工在一起厮混,沈母本想将女儿当做贵女培养,教她琴棋书画,送去好的书院,可不是为了让她给自己丢人的。回到家的沈母抄起木板抽打沈清虞,沈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撞见他们这样的场景,都愣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女孩子,打坏了!”


    “打坏了?我不打她,她能长记性吗?将来是要做人家主母的,就与那下等人厮混,坏了名声,别说将来嫁好人家,与人做良妾都遭人诟病!”沈母气的心脏直突突,打的整根木条都断了还不解气!


    沈父还有生意事情要忙,着急出门,无暇顾及沈清虞,只能赶紧让下人把夫人扶进内宅,这边连忙把沈清虞护到身前开解沈清虞:“闺女,你母亲为了你的事,气的几天几夜睡不好,忧虑成疾,你切不可再任性,为父不能事事在眼前管你,还要出门,你在家多听你母亲的话,我们来到西市立足本就不易,切不可行事太另类让人看了笑话。”说罢叮嘱下人几句带着银钱货品,驾车而去。


    被打的沈清虞满腹郁闷,趁着母亲气倒了在内宅静修,她竟夜半又溜出门,这次她不是出门玩儿,她是打算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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