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周末休息的懒劲还没过,就因领导视察要求大扫除。
周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临时占据她现在前座位置的徐瑜琦唉声叹气的,“怎么办浅浅我不想下午放学留下来大扫除,今天我舅舅他们过来要带我去市里边看电影。”
周浅闻言直到:“你下午放学直接走就行。”
徐瑜琦“啊”了一声,“那大扫除怎么办?”
周浅从题海中抬眼,“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周浅知道徐瑜琦本就是摇摆不定的性子,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很佩服她的。
比如现在刚抱怨完徐瑜琦就能马上抛开刚刚的小情绪,“狗腿”的夸赞她,并且将自己的数学试卷霸占她半个桌面,“浅浅你最后一题怎么写的啊,借给我copy copy。”
周浅看了眼她的卷面显然是拿修正液涂抹过,现在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要不我和你讲一遍吧,下节老李的课你别到时候不会。”
徐瑜琦摆摆手,“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周浅被噎住,总有一种自己把她带坏了的感觉。
李稀发的课在最后一节,害怕不参与大扫除会被罚徐瑜琦上课频频走神就连李稀发叫到她了,也没有反应过来。
周浅看不下去,揉好纸团趁着李稀发转身,直直朝着她发呆的脑袋扔过去。
徐瑜琦被叫起来解答的是最后一大题的第一小题,她成绩中上游加上有周浅的答案看了一遍轻松应付过去。
李稀发点点头说这道题还有另一种解法,直接点了周浅。
“老师我解法和徐瑜琦一样的。”
她确实没想到另一种解法,人都没站起来坐着和稀发汇报。
“那岑霖呢?同一种解法吗?”
岑霖站起身,音调平缓说出了和她不同解法但结果相同的答案。
他在老李的表扬声以及让两人互相探讨的建议声中坐下,还给他们两寇了个头衔,数一和数二。
听的周浅心底一股无名火直直往上窜,谁和他数一数二的,听着就蠢,也就是这时想把岑霖踩在脚下的念头在心底生根发芽。
放学铃声响起,徐瑜琪把小板凳架到桌面,背着个书包站在原地,周浅拎起她书包上的提手绳就给她往外带。
“走吧,不是要看电影吗?”
其他人都还在教室,直接将周浅让徐瑜琪走的架势看得清清楚楚。
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服的声音响起,当然阴阳的不是她,是徐瑜琦。
周浅单手拎起自己的板凳架到桌上,发出不小声响,“她的区域我来打扫,你们有人替也可以直接走。”
一个班就二十来个人,分工完每人负责的区域也并不是很多,周浅自己的是擦靠走廊边的窗户,徐瑜琦原先分配的是帮忙换水。
周浅动作很快顺手扯过边上岑霖的凳子往上摊了张报纸直接踩上去,她手长拧干毛巾后在玻璃上大幅度横扫。
岑霖在擦黑板有个人跑到他跟前,“岑霖我也是擦黑板的,但是后边那块黑板画了板报不好擦,你能和我换换吗?”
岑霖对她根本没有印象,他往后看周浅在他的凳子上蹦跳毛巾随着她的动作触碰到了玻璃最上方。
他眉心微蹙,没有探究女生看向他的眼神直接同她换了任务。
往后走,倒也不是去擦黑板,他在周浅边上站定,“从我凳子上下来。”
不带商量的语气。
周浅站在凳子上人比他高出不少,她居高临下,“我垫了报纸不会弄脏的,我到时候再给你擦擦。”
“下来。”他只是重复着,眼帘压下连带着琥珀色的眸子都带着压迫感。
周浅撇开眼视而不见,“你帮我把我凳子拿过来。”
争执不下,李溪提着一桶已经浑浊上边漂浮着尘土的水过来,“周浅可以去换水了。”
周浅也不争了,很干脆地跳下凳子,正当她要伸手接过那桶水时,李溪身后拖地的男同学打闹间拖把柄无意间杵到了她后背。
李溪吃痛踉跄地往前,手上的水桶也拎不稳。
岑霖眼疾手快却不是去帮李溪稳住身体,他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水桶,可还是无法阻止已经跃出水桶的污水涌向周浅。
她外套敞开,上衣下半段被污水浇了个透,细密的水珠从衣摆往下落,连带着裤子与鞋都不能幸免。
周浅不由自主暗骂了一声。李溪慌了神也不管什么疼痛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倾身就要给她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浅接过她的纸巾撇开她的手,“知道,别给我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不是什么大事。”
见李溪要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穿,周浅直接按住她下拉拉链的手,“别脱了,你这比我小两号的衣服我也穿不了。”
她眼神落向拖地的林宇翔,刚要开口,结果对方比她先跳脚。
林宇翔:“李溪你怎么把水倒地上了,我刚拖的地啊。”
周浅将外套脱下,“你自己拖把杵着人了没感觉吗?叫什么叫。”
他不敢呛她,只说,“那你不能把衣服挂在这边的窗台啊,脏水一直往下滴,我拖不了地。”
周浅走了几步抬手将校服外套甩到另一边的窗台上,衣摆往外挂着,水直接落到楼下的花坛上。
校服挂到窗台时她还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只当是校服拉链碰到墙壁的声音,没有在意。
脱了外套只剩下里头的一件秋季薄款校服,此刻被水洇湿几近透明黏在身上并不好受。
“把桶提高点。”周浅捏起衣角对着岑霖道。
见人照做后,周浅用力拧了把衣角,里头续存的水,又回到了水桶里。衣服干是干不了的,但好歹不在滴水了。
她从岑霖手里接回水桶,“得了,赶紧回去把自己的区域完成回家吧。”
换完水回来,徐瑜琦的位置上多了件外套,不用想也知道主人是谁,她扔回岑霖桌面。
周浅帮着徐瑜琦换了几桶水把玻璃擦干净后,班级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等周浅整理好书包,班里就只剩下岑霖和她。
周浅不管他,拎起自己红色的书包与还未干透的外套就往外走,可一堵人墙挡住了她的去路,衣服被递到她面前。
“干什么,上回拒绝了你的外套涌起的胜负欲吗?”
“不是,这个季节容易感冒,我外套比你大两号你能穿。”
周浅闪身出门,“用不着你担心,赶紧回家吧。”
她一路走着,近路巷子偏多,穿堂风吹过未干的衣服泛起浓重的凉意,还真是有点小冷。可比起这点冷更让她无法不在意,不能当做视而不见的是跟在她身后的岑霖。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也走这边近,没有跟着你,只是顺路。”
周浅无言,快步往前,回到家顺手与外婆在门前小院栽种的花草打了个招呼后便在外套口袋里寻找钥匙。
翻完两个空空如也的兜,周浅不信邪把裤兜和书包都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她的钥匙不翼而飞了。
她突然想起那时细微的响声,“不会掉到楼下的花坛里了吧。”
她扶额,外婆去庙里了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一想到她要在这里喝几小时的西北风等外婆回来开门,周浅绝望地闭了下眼。
“找不到钥匙了吗?”
本来就烦现在还要应付个人,怎么自己每一次出糗这人都能在场,周浅不想搭理他,“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你打算一直坐在这里等家里人回来?”岑霖不动声色地站到她面前,将直吹她的风挡住。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周浅从书包里抽出今天的卷子用本子垫着放到膝盖上,当日的作业她基本上都在学校完成,现在只剩下数学卷子的最后两题还没写。
刚开始思考,外边有路过的邻居问她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写完一道题,又有个路过的人同她说外婆去庙里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最后一题超纲了,行人打扰,还有一个她不用抬头就能感知到的晦暗不明目光。
周浅又想起数一数二的称号,“你回家吧,回家好吗?打扰到我了。”
“这题有个公式,你套这个看看。”岑霖倾身很轻松从她手中抽走黑笔,在卷面被她了草稿的空地两三笔将公式写下。
他一个公式将她凌乱的思绪理通顺,周浅从书包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谢谢你的公式,但我可不承认你数一的位置,下次考试做好准备吧竞争对手。”
岑霖将糖扔回她的书包里,“你真的坐在这里等家里人?”
“不然呢?”
“你外婆回来,看到你衣服湿了会担心的吧?”
一句话,让原本空白的脑袋展开联想,外婆会担心,然后忙前忙后给她煮饭烧驱寒茶,到时候还会拉着她一通叮嘱。
周浅肯定的点点头,“你怎么不早点说。”
周浅献上书包里所有的糖果以表诚意,“你外套和我换换呗,我下回洗干净还你。”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没想到岑霖翻脸也来得很快,“不换。”
“哎,你这人……”
话还没说完,冷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裹。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温润的音色。
“交换条件是,先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