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民同乐从不是一句空话。
在婚礼前一旬,公主搬离了皇宫,住到了城郊历代和亲公主待嫁的寺庙。
而黑水城中也开始分发柴火干粮,每一位百姓无论性别年龄,每一天都可以领。只要为王上与那位中原公主说一句恭贺新婚的吉祥话便好。
“菩萨保佑,百年好合!”
拿到干粮与柴火的贫苦百姓对着皇宫双手合十。
他们家里的干粮已经吃完了,但因为那位中原公主与王上的婚礼,他们又得到了食物。至少,至少在最近这段时日,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可以不用冒着虎豹熊狼的危险去林中觅食,他们也无需拖着残破的躯体以低廉的价格给富户卖身为奴,世代做仆役。
纵使春暖花开尚且遥远,但他们又有了盼头。
只要熬过这个冬天。
只要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的吧。
……
四月初一,大吉。
日落西山,昏时已到。
乌鸦扑扇着翅膀,落在枝头,望着自城外开始蔓延的红色。
噼里啪啦的炮竹在雪地上炸响,留下满地破碎的红花。街边的孩童捂着耳朵,压抑着喉间的尖叫,双目却炙热明亮。
“哗——”
身着礼服的侍女抛着铜币与饴糖,似天女散花般落下。欢呼声此起彼伏,接到喜气的人面上皆带着不散的笑颜与红光。
月上枝头。
将喜糖含在口中,甜腻似乎泛到了心底,这个冬夜似也乎没有那么冷了。
奏着喜乐的锣鼓声愈来愈响,稚童的声音清脆。
“新娘子来啦——”
北风撩起大红的绸缎。
王与新娘子,来了。
披着红绸头戴小帽的海东青落在肩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周围。高马之上的王微微抬首,冷峻的面庞仿佛也被红衣微微融化,染上了几分暖意。腰间悬着的长剑庇护着王身后赤红的软轿,也庇护着软轿之上王心心念念十数年的公主。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他做到了。
赤色汇聚成火龙,自城郊的寺庙一直蔓延到了宫中。火红的绸缎在宫门处飞舞,大红的灯笼映照着每一人面上的喜色。
骏马踏着宫道,软轿行入宫门。待宗庙近在咫尺,王翻身下马,亲自撩起了轿帘,向公主伸出了手。
“公主。”
金凤喜帕遮掩了公主的容颜,也遮掩了那双温暖的眼眸。宽大的掌心落上了公主柔软的五指,浅淡的花香萦绕在王的鼻尖,无声拨动他的心弦。
轻轻包住染着丹蔻的手,王的声音很低:“公主,小心脚下。”
公主的指尖似乎颤了颤。
王的动作是温柔的。他牵着公主迈入宗庙,在礼官的声音下分毫不差地执行着礼仪,引着公主说出向长生天祈求永生永世相伴的祷词。
“礼成——”
公主被迎入了寝宫。
……
夜深了。
龙凤喜烛在晦暗中摇曳,映照着大片如火般的红。
指尖揪着宽大的袖口,红衣未褪的花韵之独坐在寝宫内,轻轻撕咬着饱满如菱角的唇。仍落在头上的喜帕掩住了公主的容颜,却掩不住公主心底蔓延开的恐慌。
……新婚夜。
孤邙王的婚礼精细,进而导致花韵之为遮掩性别的对策统统皆是昏招。清楚这些的公主绞尽脑汁,试图摆脱那可怕却又不存在的束缚。
不知过了多久。
长靴声声落地,层层叠叠的红绸被指尖撩起。白雪融化在赤红的地毯上,留下大片暗色水渍,踏雪而来的王站定在公主身前。
烛火拖拽出长长的影子,肩批赤狐尾的独孤朔垂眸,注视着头盖红喜帕的花韵之。公主的袖口已被蹂躏到有些凌乱,独孤朔的目光在其上顿了顿,终是取起了喜秤。
“公主。”
冰冷的喜秤探入喜帕,寸寸撩起,暴露出公主精致的下巴与红唇。不再被遮掩的肌肤如雪,大红的布匹携着金凤自珠翠上落下,只留下公主精致的发髻。那双蜜糖般的棕眸似携着难掩的羞怯,再度闯入了独孤朔的视野。
这是他的花迟。
……这是,他的妻子。
独孤朔的灵魂开始战栗。指尖微颤,高大的男人捻起酒樽,微微俯身。
“该喝合衾酒了。”
“……”
苦涩。
苦涩的酒液涌入唇间,似乎将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环绕的双臂让花韵之清晰感受到了孤邙王的炙热,而孤邙王死死锁在他脸上的目光分寸不移,花韵之的不安却几乎无法再遮掩。
低垂的鸦羽颤动,收紧的指尖按着金樽。
公主怯怯抬起了眼。
“王上……”
公主的声音柔婉,却又透着被酒浸出的粘稠,几乎让人的心都随之颤动。但那双蜜色的眼眸下却压抑着深深的恐惧。没有错漏分毫花韵之情绪的独孤朔低垂下眼:“怎么了。”
娇怯从未自面上褪去,花韵之抿了抿唇。
“王上为何这样看妾……”
良久沉默。
酒樽落下,独孤朔抬手,轻抚上了花韵之的脸侧。柔软的肌肤在粗粝的指尖下仿若温润白玉,抚摸带来的痒意令纤长的眼睫颤动,公主染着水光的唇轻轻抿起,花韵之看着孤邙王俯下身来。
“孤观你貌美,怎么了。”
近在咫尺。
男人滚烫的气息近在咫尺,令花韵之毛骨悚然。他想要推开孤邙王,想要避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事,但——不行。
他不能这么做。
他是和亲公主,是孤邙王的妃嫔。
他必须承受这一切。
长睫如蝶翼颤动,花韵之小心翼翼地牵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乎讨好的笑。他抬起柔软的手臂,主动圈上孤邙王的脖颈。
“王上……”
花韵之不想和孤邙王同房。
而避无可避。若是直言不想与孤邙王同房,他定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同样是男人,清楚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不行的花韵之把心一横:“妾想与王上,再饮合衾酒。”
柔软的躯体贴上男人结实的身体,独孤朔静静看着花韵之表演。他本没有说些什么的欲望,直到花韵之主动提起酒壶,想与他饮酒。
身体已开始泛起热意。
但面对花韵之递来的酒樽,独孤朔沉默良久,终将满腹解释吞了回去。他深深地看了花韵之一眼,便俯首含住了那个酒樽。
一杯一杯温酒入腹,热意源源不断的翻涌而上。独孤朔的神情依旧淡漠,但他的动作又分外温柔。揽住为了哄他同样与他一杯杯饮酒的公主细腰,男人微微倾身,逼近公主的面庞。
“公主。”
随着最后一杯温酒入腹,醉意仍未如花韵之所想般将独孤朔笼罩。他的声音很低:“你可知,合衾酒有暖情的效用?”
大手将公主纤细的腰肢向内揽了揽,公主被迫彻底坐到独孤朔怀中。而感受到什么,花韵之的神色在瞬间空白。
——什么?
小脸上满是无法遏制的茫然,同时察觉到自己也开始泛起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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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花韵之在瞬间惊恐起来。
“王、王上!”
可惜,暖情酒的效用早在不知不觉间发作,酒液将公主的头脑烧到有些昏沉,身体亦疲软无力,花韵之努力想要挣脱孤邙王的束缚,却无济于事。看似温柔的大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将花韵之狠狠压制在怀中。
而在花韵之的挣扎下,孤邙王的身体愈发炙热。
“那么多暖情酒……公主。”
独孤朔将下巴落在花韵之的肩头,滚烫的气息扑在花韵之的耳尖:“您想怎么解决呢?”
弄巧成拙,昏招频出。
花韵之几乎要哭出来了。
大颗泪珠挂在纤长的眼睫上,将落不落。花韵之抬手抵着独孤朔的肩头,依旧温柔的声音染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哽咽:“王上、王上,妾、妾不会……”
“嗯?”
独孤朔以指尖按了按花韵之的腰侧,花韵之的身体在瞬间软了下去。
身体的回应不容忽视。花韵之圈住孤邙王的脖子,俯首在孤邙王肩头:“王上……妾害怕。”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垂眸注视着怀中人领口处暴露出的脊背,独孤朔静静听着花韵之找借口。而花韵之窝在孤邙王怀中,小声道:“王上,妾不是故意的……”
独孤朔轻轻挑起了眉:“不是故意的?”
花韵之的声音很低:“嗯……”
独孤朔低笑了一声:“那么,公主想怎么办呢?”
大手落上花韵之的小腹,轻按了按,随即向下。花韵之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无法遏制的恐惧翻涌而上,将花韵之吞噬的彻底。
泪水终于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
孤邙王慢条斯理。
“妾、不……王上,不要……”
孤邙王俯下身。
“所以,这是什么呢?”
……
一夜无眠。
鞭炮的碎屑融化在雪中,昨日被车轮与皮靴来来回回碾过的雪地呈现出丑陋的黑,像是大片乌云落在了人间。
“公主。”
早朝结束,回到公主寝殿的独孤朔意外对上了那双蜜棕色的眸子。他站定在门前,微微收起下巴:“昨夜休息的可好?”
不知何时醒来的公主早已梳妆完毕。乌黑发间插着珍珠簪,小颗圆润的珍珠仿若碎星,衬得公主愈发柔婉。
“我休息的很好。”
鸦羽似的眼睫低垂,仿若蜜糖的眸不再注视独孤朔。花韵之轻轻开口:“多谢王上关怀。”
因一夜荒唐而染上低哑的声音不复温婉,反变得冷冷清清。花韵之对孤邙王的态度更堪称漠然。
略顿了顿,独孤朔大步上前。
“那公主怎醒的这般早。”
大手捧住公主的下巴,独孤朔微微用力,花韵之便被迫抬起了头。
“抬眼,看我。”
眼睫颤了颤,花韵之终是顺从地抬起了眼,看向了孤邙王。
“公主今日为何待我这般冷淡?”轻轻摩挲着花韵之的下巴,独孤朔的神色淡然:“昨夜,公主虽羞怯,却不是很热情吗?”
忆起昨夜,花韵之脸色顿时苍白三分。
“王、王上……”
蜜棕色的眸中浮上细碎的水光,冷漠被击碎的彻底,花韵之慌乱地握住独孤朔的腕,将自己送到独孤朔的掌心:“我不……”
独孤朔低垂着眉眼。
“公主,别怕。”
他微微倾身,逼近公主红润的唇瓣。
“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