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想了想,只道:
“这个提案是陆家提出来的,您知道陆家在商会的话语权,所以非常抱歉。”
挂了电话,许书松良久地回不过神来。
被商会除名,意味着许家在星城商界的地位,会不受控制地开始边缘化。
他扪心自问,自己最近没有做过得罪陆家的事情。
“父亲,怎么了?”许迟担心地问。
他很少见许书松有这样大受打击的时候。
许书松丢了手机,双手揉搓着脸,好一会儿,才道:
“许家被商会除名了,陆家提案的。”
陆家?
许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花游园晚会那天,陆太太对林鹿的维护。
他囚禁林鹿被保释出来,陆太太有意见了。
可是林鹿凭什么?
他脑中很乱。
“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许迟跟父亲说了声,往外走去。
他要搞清楚,陆家针对许家,到底是不是因为林鹿。
*
病房中。
陆衍川拿着湿毛巾,细心地给林鹿擦了脸和手。
因为这几天的营养针,林鹿的手背已经一片淤青。
“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他试图跟林鹿挑起话题。
林鹿静静地看着陆衍川,笑着摇了摇头,紧闭着唇,就是不说话。
陆衍川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说话,好吗?”
林鹿不躲,只乖巧地点点头。
陆衍川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抱在怀中:
“放心,我已经惩罚许迟了。”
听到许迟的名字,林鹿下意识地往陆衍川怀中缩了下。
陆衍川眸色更冷了。
花亭的电话打了进来,陆衍川放开林鹿,走到门外去接听。
林鹿的目光一路跟随着陆衍川,随着他身影消失,她眼中微小的光芒也随之熄灭。
“妈,什么事?”陆衍川就在林鹿的病房外,没有走远。
他还没跟花亭说林鹿被囚禁、落水,又住院的事情。
他怕花亭怪他没照顾好林鹿,把他活吞了。
花亭语气有些悲伤:
“你回趟家吧,小鹿妈妈生前送过我三盒安神香,这些年我留着也舍不得用。”
“你拿去送给小鹿,这是她妈妈的遗物,多少给她留点念想。”
陆衍川:“好。”
他看了眼一边的周越:
“你留这里照顾她,别出差错。”
周越微微弯头:“好,您放心。”
他看着陆衍川快步离开,又看了看像个木偶般坐在床上的林鹿,开始自动脑补一出虐恋情深的大戏。
豪门少爷爱上破碎女主而不自知,两人之间误会重重,最后因为爱情双双陨落。
哦~
好可怜的老板。
陆衍川开车回了陆家老宅,他走进客厅时,花亭正对着林鹿亡母以前的相册难过。
见陆衍川回来,将那三盒安神香递给了陆衍川。
陆衍川接过安神香,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妈,你跟林鹿的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妈妈对林鹿亡母的死很难释怀,因此爱屋及乌地在乎林鹿。
花亭合上相册,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十六年前,若不是她妈妈嫁给了林天文那癞蛤蟆,跟她结婚的应该是我才对。”
“也就没有你小子了。”
陆衍川:“......”
早知道不问。
“对了,小鹿最近好吗?”花亭眯着眼看过来。
似乎陆衍川只要说一个不好的字,就会上家法。
陆衍川浅笑着点头:“好,非常好。”
花亭这才放下心,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靠:
“听说你把许家从商会除名了?”
陆衍川笑容僵硬了瞬:
“是的。”
好在花亭没有继续问下去:
“行,滚吧,我午休了。”
她打着哈欠往楼上走去。
陆衍川打量着那三盒安神香,哪怕已经这么多年过去,隔着密闭的包装盒,他已经能够闻到其中的香味。
他捧着香,像捧着稀世之宝,一刻也不耽误地上车,前往医院。
上了车,他打开跟病房中联网的监控,实时查看林鹿的动态。
他瞳孔猛地缩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鹿拔了手上的营养针。
她用尖锐的针头,一下一下地划着自己的手腕。
手腕处已经血淋淋一片。
“林鹿,住手,我要生气了.”
他将油门踩到底。
周越到底是怎么照顾人的?
他只是两个小时没看住,就叫林鹿把自己伤了!
林鹿恍惚地抬了下头,听见陆衍川的声音,这才发现病房角落中的摄像头。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乖乖地放下针头,转头摁铃呼叫护士。
陆衍川又好气又心疼。
还会给自己叫护士包扎呢?
行,真行。
“我是不是还要夸夸你?”
林鹿捧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陆衍川将车速提到了最快,一路上身后鸣笛不断,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走完了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
到了医院,他拎着安神香,直奔林鹿的病房。
见陆衍川来了,周越急忙站起:
“陆总,林小姐安然无恙!”
陆衍川推开病房门,拎着周越的衣领子,让他看着正在林鹿包扎伤口的护士。
“再说一遍?”
周越腿一软,差点给跪了。
他还以为刚刚护士进来只是普通地续营养针呢。
“我这就去财务领罚款单!”
陆衍川冷燥掀唇:“滚。”
周越头抬脚就跑,头也不回地,跑得飞快。
等护士包扎完离开,陆衍川才抬脚走进病房,林鹿悄悄地把缠满纱布的手腕藏在身后。
陆衍川伸手,在她额头上没受伤的地方轻轻弹了下。
“再伤害自己,我就不要你了。”
他无奈道。
林鹿乖乖点头,似乎很认真地记下了他的话。
陆衍川这才拿出从老宅拿来的安神香。
他打开其中一盒,递给林鹿:
“认得这个吗?”
林鹿低头闻了闻盒中的香味,眨巴了下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妈妈。”
这是妈妈身上的香味。
陆衍川长眸里闪烁着惊讶。
林鹿终于肯说话了。
他用盒中附带的火柴想点燃安神香,但年份太久远,火柴已经用不了了。
林鹿小心翼翼地捧着香,又凑近闻了闻,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想起痛苦的记忆,痛感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肤。
一开始的小声抽泣,渐渐地变成了嚎啕大哭。
“妈妈,对不起。”
“是小鹿的错,小鹿知道错了,小鹿不该去江边玩,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