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对于她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自然是不买账的,可碍于上次小儿子的警告,她也收敛了些许。
嫂嫂和她谈过话了,外头的贱人和她的儿子虎视眈眈的盯着长远侯府,若是后宅起了内乱,那便是旁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无论萧鸾娶的人是谁,最后还不是要叫自己母亲么?与其和他作对,还不如顺着他。
至于姜锦这个小贱人更不必说了,一个寡妇,能成什么气候,到底是要听从她的话,只要大家不要闹得太难看就是了。
“真是难为你有这份心了,若是当初云鹤在的时候,你能如此想,又何愁夫妻关系不和睦呢?”徐氏阴阳怪气的挤对她。
姜锦也不反驳,满脑子都是男主和女主回来后的与徐氏的修罗场面。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她每天早起床去请安就有动力了。
矛盾转移真是被她玩得妥妥的。
“小姐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前脚离开徐氏的院子,青鱼就迫不及待的好奇起来。
往日里请安的时候小姐都是怨气十足的,今日却满脸的春风得意。
褪去一身白色孝服的姜锦,穿起了自己的常服,碧绿色的束腰广绣罗群勾勒出曼妙的身子,像夏日里头最受欢迎的冰淇淋。
她脚步轻盈,笑着调皮的挤眉弄眼,“因为我长远侯府很快就有喜事发生了啊!”
青鱼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快步追上。
萧云鹤坠崖的地方其实离汴梁城并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能抵达。
再加上他的书信是飞鸽传书来的,所以萧鸾早早的就收到了,看着手里头的纸条,他手掌微微用力,顷刻间就化作了粉末。
“大爷要回来,这……陛下哪里……”飞云满眼的担忧,心中也对大爷有了些许的不满。
大爷说回来就回来,完全没想过主子要如何收场,欺君之罪那可是在株连九族的,哪怕是事出有因,也定会惹来许多麻烦。
萧鸾却满脸轻松的嗤笑,“长远侯府是兄长的家,他想回来就回来,些许麻烦而已,除掉就是。”
“兄长不是和一个女人待在一处么?那就用她给兄长铺路吧!”
“安排下去,三日后迎接兄长回府。”
飞云脑子转得极快,顷刻间就找到了突破点。
是了,若对外宣称大爷坠落悬崖后昏迷不醒,那欺君之罪就不成立,而大爷那位心心念念的女子也能借着救命恩人的身份一同进入长远侯府。
只是……少夫人的脸上就有些无光了。
死去的夫君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怕会成为汴梁城的笑话。
拱了拱手马不停蹄的就要去办时,还是有些没忍住的多了句嘴,“可要提前告知少夫人?”
“她?”萧鸾表情微微一滞,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夜里那人无厘头的行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人回来会更加的精彩,那女人未必会在意。
“不必,毕竟是兄长的家事,我这个做弟弟的,还是少凑热闹。”
飞云没再吭声,立马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第二日后,铺天盖地的消息就流传开来,全是关乎长远侯府嫡长子还活着的消息,据说是被萧家二公子找到的。
找到的时候伤势惨重,被一医女救下。
姜锦得到消息的时候,险些被一口包子给卡死,在青竹和青鱼不懈努力下才给拍出来的。
她咳嗽着双眼通红的问,“你是说消息都流传开来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不是么?”青竹愤懑道:“这么大的事情二爷也不说第一时间告诉小姐,还是奴婢听外头下人说起才知道的,满大街都传开了。”
“这下可糟了,”青鱼则是忧心忡忡的道:“大爷回来了,小姐就不自由了。”
“就是说么!”青竹也跟着嘟囔。
要死就直接死了呗!现在回来算怎么一回事么!
对此姜锦却只是心事重重的细细咀嚼起包子来,她原本还想自己搭戏台子的,眼下萧鸾却插手进来,还给他哥编造了这样一个高大形象的剧本。
他爹的,真不愧是兄控啊!太会考虑了。
她本来还想让萧云鹤那个渣男难看一番的呢!
没穿进来的时候,萧云鹤渣男的形象也是鲜明的,如今又多了一层,真叫人所不齿。
“小姐,小姐!”
见她许久没有动静,两人焦急的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啊?”姜锦的思绪被拉回来,笑得一脸轻松,“活着是好事啊!不用守寡了不是。”
也看不到萧云鹤那个贱男人出丑了。
“对了,既然夫君活着回来了,一会你们派人去打扫打扫他院子旁边的那个香苑。”姜锦忽然道。
原本书中女主后来住的就是这个地方。
“啊?”
青鱼和青竹面面相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姐,您疯了吧?大爷回来了,咱们不应该是去给大爷收拾出院子么?为何要去收拾香苑呢?”
“难不成您要搬过去离大爷近一点,好促进感情?”青鱼眼睛都亮了,本还操心小姐要当一辈子的寡妇了,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
香苑那地方起先就是为小姐准备的,可小姐和大爷形同水火,最后才搬来兰苑的。
姜锦摆了摆手,没解释,“先别管这么多,收拾就行了,夫君不是还有个救命恩人么?咱长远侯府那可是知恩图报的,总不能把人撵出去。”
两人稀里糊涂的就带着一众人去了兰苑,花了一日的工夫才给收拾出来的。
而随着消息的传播开,自然而然的也闹到了皇帝的面前。
御书房内,逮住将会的靖王果断站出来落井下石了。
好,好的很,他本以为萧云鹤死了,那自己就算栽在萧鸾的身上也划得来,如今人却活着,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父皇,此事若是不严惩,皇家威严何在?”一身便服的靖王供着手站在大殿内,铿锵有力的道。
皇帝也是沉着脸,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世家子弟的风头太盛,本就出身富贵的,后辈能人频出,那还了得。
起初知晓萧云鹤死的时候,他既惋惜,又觉得悬在心头的些许刺头拔出了些许。
如今人还活着!
好一个萧家啊!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皇帝压下心头的烦躁,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