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珍踩着黑色细高跟踏入官氏集团顶楼,智能玻璃幕墙自动调节成雾面,隔绝外界喧嚣。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极简风格的金属吊灯,一旁悬浮的全息投影正流转着集团数据。她站在由整块原木切割而成的办公桌前,指尖轻叩桌面,声音清冷:“你们官总去哪了?”
官珍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桌面,秘书便踩着静音皮鞋款步上前。对方妆容精致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垂眸恭敬道:"官总今早交代,要离司处理一件私事。"
官珍指尖重重敲在办公桌上,冷白的指节泛出青意:“凭官靖渊搅黄我中欧合作案的本事,倒真是公私不分的典范。”她扫了眼空荡的真皮座椅,声音愈发冰寒,“去告诉他,现在立刻回来,别以为躲出去就能把亲手毁掉的项目烂摊子撇干净。”
秘书颔首退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渐渐消散在长廊尽头。官珍的手包内,手机震动声如急促的鼓点,隔着小羊皮不断传来。中欧合作案的折戟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更令她脊背发凉的是另一件事——和林氏的联姻会不会也因此泡汤?这场婚约本就是稳固她在家族地位的筹码,一旦告吹,那些觊觎她位置的人必然群起而攻之。她攥紧包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不能乱。联姻背后牵扯多方利益,林氏不会轻易放弃......但必须尽快补救。”
官珍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的手终于平稳下来。她从柔软的小羊皮手包里取出手机,冷白的屏幕映出她紧抿的唇线。按下通话键的瞬间,语调已恢复往日的果决:"把我名下所有股票全抛出去,务必让林氏股价在半小时内拉升。"听筒里传来迟疑的回应,她指尖叩击扶手发出清脆声响:"执行命令,什么事都不要慌,有我在,局面翻不了盘。"挂断电话的刹那,落地窗外的暮色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冷金,那双狭长丹凤眼倒映着城市灯火,流转着不容置疑的狠绝与笃定。
于枫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晃出片场,棒球帽压得极低,刚拍完的戏份在他看来不过是例行公事。哼着跑调的小曲往房车晃悠时,后颈突然被粗麻布狠狠罩住,还没骂出声就被人反剪胳膊拖进阴影。帆布鞋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整个人像麻袋似的被甩进一辆面包车,车门锁死的瞬间,他才后知后觉地踹了脚铁皮:“搞什么鬼?”
话音刚落,于枫肋骨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脚,疼得他弓着腰直抽气。还没等骂娘,后领就被人狠狠揪住,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脖颈。车窗外的风灌进来时,他被一把拽下车,膝盖磕在碎石子地上疼得眼冒金星。路灯在蒙眼布上投下昏黄光斑,他哆嗦着往地上蹭了蹭,带着哭腔求饶:“哥几个要钱是吧?我钱包手机都在这儿,要多少我都给,别、别抓我啊……”
于枫被蒙着眼罩,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突然,杂乱的脚步声里混入一道沉稳的声响——那脚步声不疾不徐,皮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带着规律的顿挫,像是精准踩在时间节点上。他浑身一僵,混迹娱乐圈多年的敏锐让他瞬间捕捉到差异:这脚步声里没有小混混的暴戾,却透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重锤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蒙眼布里渗出冷汗,他甚至能想象出对方踱步时袖口腕表轻撞的冷光——这绝不是普通绑匪。
沉稳的脚步声在面前戛然而止,于枫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黑暗中,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是谁指使你拍的?"官靖渊助理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皮鞋碾过碎石的沙沙声逼近,"别浪费大家时间。"
于枫偏头冷笑:"什么照片?你们绑错人了吧?"话音未落,腹部突然遭受重击,他蜷缩着栽倒在地,咸腥的血沫从嘴角溢出。还没缓过神,后颈又被狠狠揪住,冰冷的枪管抵住太阳穴:"最后一次机会。"
"别...别开枪!"于枫浑身发抖,冷汗浸透后背,"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只在网上联系我,说拍完就给我一大笔钱,还能让我爆红...所有交易都是匿名的!"他剧烈咳嗽着,蒙眼布滑落一半,恍惚看见阴影里西装革履的官靖渊双手抱臂,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威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正隔着暮色盯着他,像审视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
官靖渊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上前,阴影笼罩在于枫身上,无形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微微俯身,声线低沉却字字如刀:"不说实话?"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抬手示意,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住于枫的膝盖,"既然不说,那就先毙了他一条腿。"
"别!我说!我说!"于枫瞬间崩溃,冷汗混着泪水滑落,"是两个女人!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只在网上联系,她们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万!"
官靖渊垂眸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袖口,阴影将他的轮廓切割得愈发冷峻。"不对吧?"他忽然逼近,温热呼吸裹着寒意喷在于枫颤抖的耳际,"我记得你前两天,可是特地开车两小时,跑去郊区那家咖啡馆——"皮鞋尖挑起于枫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和两个女人相谈甚欢,不是吗?"
于枫涕泪横流,整个人瘫软如泥,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夜色里发颤:“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剧烈地抽噎着,下巴上的血混着泪水滴落在衣襟,“其中一个是露娜,娱乐圈最大集团的独生女!另、另一个……我真记不清了,好像姓夏!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求您饶了我!”
官靖渊居高临下,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将瘫在地上涕泗横流的于枫剜了个透。就在这时,助理疾步穿过阴影,黑色皮鞋踏碎一地月光:“官总,这小子的硬盘里所有照片都已彻底清除,没有任何备份。”
闻言,官靖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取出的刀刃:“他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就该知道要付出代价。出来混就是这样——”他转身时带起的风卷着碎石擦过于枫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废了他右手,让他记住什么事不该碰。”
官靖渊双手插兜,脊背笔直地缓步往外走去,身后于枫凄厉的惨叫声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传来,他却连睫毛都未颤动分毫。夜色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助理快步跟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官小姐正在集团等您。"官靖渊脚步微顿,眸底泛起一丝冷冽的暗光,随后继续前行,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沉稳依旧,仿佛方才那残忍的一幕从未发生。
房间里暖黄的灯光温柔铺洒,浅灰色墙面衬得空间格外宁静。夏悠窝在原木色梳妆台前的藤编椅里,护肤水在掌心晕开淡淡的柑橘香。浅蓝格纹床品平整服帖,床头小桌上叠着几本边角有些磨损的书,一旁玻璃杯里还飘着几片冷掉的柠檬片。
夏悠对着镜子轻拍脸颊,护肤水的柑橘香在暖黄灯光里散开。手机免提突然炸开露娜焦躁的声音:“我们还未出手,结果合约就停止了!全白准备了!”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梳妆台上一枚银杏叶书签——那是上周在旧书店淘来的,叶脉纹路早已被摩挲得发亮。“沉住气,”她对着手机轻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计划总要有点变数才有意思。”
露娜叹了口气,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她烦躁地揉乱了头发:“哎,算了。反正这一次中欧合作林氏没加入,官珍就算顶着集团千金的头衔,也得被董事会指着鼻子骂!”她突然嗤笑出声,音调里浸着浓浓的快意,“一想到她在会议室被那些老狐狸围攻的样子,我就爽得要命!说不定这次过后,林氏集团女主人的位置,就得换人坐坐了!”
夏悠指尖绕着一缕发丝,对着镜面勾起唇角,梳妆台上的银杏叶书签被台灯映出细碎的阴影:“别高兴太早。”她拧开精华液的瓶盖,清透液体滴落在虎口,“官珍能在商圈混到今天,手里指不定藏着什么底牌。”
露娜咂了咂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也是,官珍那弟弟手段狠辣得很。不管外面闹得多凶,只要官靖渊肯出面,那些老古董董事还不得乖乖闭嘴?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官靖渊怎么着都会保她。”她越说越烦躁,听筒里传来拍桌子的闷响,“真讨厌,有这么个靠山,官珍这女人总能化险为夷!”
夏悠将精华液轻轻拍在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冷冽的嘲讽:"露娜,事情没那么简单。今早林氏集团的股票都快跌到谷底了,突然又开始回升。我得到的消息是,官珍把自己手里所有的股票全抛出去了,这才让林氏起死回生。"
她指尖在镜面上划出一道水痕,冷笑出声,"官珍这一次不出点血,林氏集团的那些董事又怎么能放过她?因为她一个人出了岔子,整个集团都差点跟着赔进去。要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妄想当未来的女主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顿了顿,望着镜中自己微微发亮的脸庞,声音愈发冰冷,"依我看,这次官靖渊根本没打算伸手救他姐,官珍怕是咬着牙,自断一臂才勉强保住局面,出了好大的血。"
夏悠将掌心剩余的精华液抹在锁骨,等了片刻都没听到听筒里的回应。她拿起手机看了眼通话界面,又凑近几分:“露娜?露娜?你咋没声音呀?”
电流声滋滋作响了两秒,露娜带着颤音的惊呼突然炸开:“夏悠!于枫出事了!”听筒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混着她急促的喘息,“我刚收到消息,他……他被人废了右手,现在送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