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烛泪滴落在萨芙拉手心,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站在通往圆形祭坛的台阶之上。
祭坛设立在陡峭的悬崖边,中央的燃烧着白色的树枝,升起直入云霄的青烟。
高达五米的女神像矗立在祭坛前,由无暇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头顶戴着的黄金桂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手掌中的烫意已经退去,山风刮过,萨芙拉逐级而上,背后扬起的白色披肩犹如天神的双翼。
无数人站立在台阶的两侧朝她行礼,他们站立的台阶越高,身上的衣饰就越华贵,但所有人都低着头,面容模糊。
只有一个例外,站在第二层台阶的一名男子,栗色卷发上的每根发丝都保持着恰到好处弧度,蔚蓝的眼睛深邃如海,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身旁最高的台阶上站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行礼的弧度比别人小,因为头顶着沉重的王冠。发色和男子一致的美貌妇人在他身旁扶着他的手臂,她那岁月宽待的容颜比颊边的红宝石耳坠还要风华绝代。
萨芙拉迈过最后一级台阶,走上宽阔的祭坛,透过被火焰扭曲的空气,能看到悬崖外一望无际的大海。无数鲜花在波涛中浮泛,曲折的海岸线被装点成春神百花齐放的裙摆。
祭司牵着纯白的牛犊走近祭坛,用浸过圣水的象牙刀割破这牺牲的咽喉,令其淋漓的鲜血浸透祭坛。
看着这原始而又血腥的场景,萨芙拉心中竟没有一丝波动,她顺从地让祭司在前额抹上鲜血,如牵线木偶般执行祭司的指令,祈祷、撒谷、奠酒......
最后她跪在女神像和祭坛前,祭司替她带上沾着露水的桂冠,将一根金色的树枝交给她。
萨芙拉持着金枝转身,当她纯白的祭袍出现在高耸的祭坛边缘,汪洋人海之上时,万人膝盖触地的声浪一阵接着一阵,随之而来的是如雷声般滚动的叫喊轰鸣。
他们在高呼她的名字,女神的尊号,这二者交织在一起,融汇成无数凡人的祈愿心声,震天动地,经久不散,几乎要引来集云的众神。
那么她的愿望呢?萨芙拉不知为何生出这样的疑惑,这怀疑的种子还未发芽便枯萎了,转瞬间她心中仅剩无尽悲凉。
下一秒,祭坛与人群都离她而去,桂冠与金枝也消失无踪,她独自驻足在一条幽深寂静的长廊里。
褪色的镀金壁挂式灯盏上,蜡烛早已风干成灰,雕工精美的画框中,古典风格的油画仍色泽光鲜。
这些大幅的画作无一例外地描绘着天使与恶魔的主题,但细看却能发现诡异的端倪。
长山羊角的恶魔将天使踩在脚下,正欲撕下他的翅膀;大批天使抵挡着火红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黑翼军团;深渊之中飞出无数披坚执锐的高大恶魔......
所有的油画都围绕着中央的巨幅壁画,画面中是一个正在坠落的人,他上方的万丈金光中隐约可见天使拱卫的乐土,而下方则是硫磺永燃的无底深渊。赭红的火焰将他白色的羽翼燎得灰黑,闪烁的电光在他身上刻下累累伤痕,但他的眼光仍凶狠摄人,沉沦中也难掩威仪赫赫。
不知何处传来扑簌的声响,随后乌鸦粗嘎的鸣叫打断了萨芙拉对油画的欣赏。
她突然感觉暗中有诸多窥探的视线和不怀好意的目光,回过头却只有空荡荡的长廊笼络着黑暗。
萨芙拉快步离开,想摆脱这令人不适的感觉,但黑暗的凝视如影随形,恶魔似乎随时都要从墙上的画中踱步而出。
像弓箭被追赶的赤牝鹿般,她慌不择路地推开一扇虚掩的青铜门。
门中的景象令她只看一眼就后悔莫及,急转过身,那扇来时的大门却已变成坚硬密闭的墙壁。
萨芙拉气得锤墙,但拳头落在墙上就像雨丝落进湖泊,没有一丝震动和声响。
房间中央立着一颗巨大的茧,被一层肉粉色的黏膜包裹着,遍布着血管似的紫红色纹路。
成千上万根不同粗细的通红管道如脐带般连接着茧和墙壁,这些管道的尽头不知道通往哪里,但都在随着茧的鼓涨和收缩有规律地蠕动。不时有猩红的粘液滴落在地,汇成一圈圈不规则的血泊,向周围溅溢出浓郁铁锈的气味。
萨芙拉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她猝然意识到,这颗茧就像一个会呼吸的心脏。
她好不容易才克服恐惧,鼓起勇气穿过“脐带”,走到茧前。粘液染红她的裙摆,像一出雪地里的凶杀案。
究竟什么样的生命会孕育在这样的茧中?
萨芙拉如同被蛊惑般向茧伸出手,还未触碰到那肉质的黏膜,一只手掌就猛地出现在了半透明的外壳之上。
比她的手还要大一圈,骨节分明,虽然指腹和掌心的纹路还未成型,但那明显是人类的手。
萨芙拉猛地缩回手,立刻退后几步。惊悸之下,她看见茧上缓缓映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嘴唇翕动着,像是要诉说什么,又像是正在咀嚼。
理智告诉萨芙拉现在应该马上夺路而逃,但奇异的是,她的目光无法控制地固定在茧中人的脸上,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两团红宝石般的光辉在那张脸上跃动,是茧中人的双眼,那不属于人类的瞳孔比五官更清晰,犹如岩浆涌动的活火山口,穿过萨芙拉的眼底直直烙印在她心中。
鲜红的视线并不让她感到震惊或害怕,相反,这像是一种神圣的恩典,如此珍贵,让她油然而生不切实际的贪欲——就让她沉浸在这殷殷注视中,直到时间的尽头。
也许是为了惩罚她的妄想,那双占满她心神的红眼睛不断远离,萨芙拉连忙奔跑着追逐它,却赶不上它离开的速度,终于被留在无穷的黑暗中。
怅然若失的萨芙拉垂下头,看见脚下漆黑的湖面中倒映着一轮光华清滢的满月。
周围响起轻快动听的小曲,一群头戴红色三角帽,身穿绿衣绿裙的迷你小人突然出现,围着她跳起滑稽的圆舞曲。
小人背后长着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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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蜻蜓样的透明翅膀,在月光照耀下闪动着泡沫般的透明彩虹色泽。
随着它们曲调和舞步的加快,月亮越来越大,她几乎能够看见月亮表面凹凸不平的丘陵......
萨芙拉猛地从床上坐起,光怪陆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看向床帏外,清晨天空的浅蓝色沁润过酸胀的眼球,冷冽的空气被吸入肺腑,心神为之一醒,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草叶上的露珠在第一缕日光中化为乌有时,纷乱复杂的梦境也在萨芙拉的脑海中迅速褪色。
她摇摇头,试图把脑袋中沉甸甸的迟顿感甩出去,坐起身时突然两眼一黑,再度倒回床上。
明明眼冒金星,但却能十分清晰地看见系统界面上人物状态栏上写着【虚弱】。
【虚弱】:睡眠不足导致的负面状态,虚弱时使用技能将额外耗费20%的魔力,持续24小时。此状态无法通过牧师技能解除,请及时补充睡眠。
难道在游戏里也要早睡早起?萨芙拉抱着抽痛的头疑惑不已,而且感官体验也太真实了,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抬个手指头都费劲。
虽然希望在床上赖到下午,但想起她未完成的任务和潜入藏书室的大计,萨芙拉还是咬牙坚持着站了起来。
今日赐福的人群中有一位年幼的女孩,她牵着母亲的手,却在受赐时独自上前,礼貌地冲萨芙拉行礼。虽然她的姿势透露着超乎年龄的优雅与成熟,但她偷看萨芙拉的眼神中全是纯然的好奇。
萨芙拉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了,联邦成立后出生的新生儿都会在断奶后被送往抚育院集中培养,抚育院中的设施齐备,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乌托邦,如果在抚育院之外看到没有专业陪同人的幼儿,无论是人还是智能机器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报警。
她忍不住抛下圣女的架子,蹲下身来,让视线与小女孩齐平,声音尽量温和又恳切。
“愿女神降平安于你,稚嫩的灵魂。你来我这里希望得到什么呢?”
小女孩眨眨眼,用有点含糊却不失可爱的嗓音小声对萨芙拉说:“漂亮姐姐,我不需要赐福,但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可以吗?”
“当然。”迷人的小间谍。萨芙拉在心里补充。
小女孩于是凑到萨芙拉耳边,将雅克托她转告的消息透露给萨芙拉。
萨芙拉扬起浅笑,在女孩说完后朝她轻轻点头,拉起小女孩的双手,合拢在胸前,流畅地念出祷词。
淡淡的金光从空气中凝聚出来,洒落在女孩和母亲身上。
给女孩和她母亲都施加【祝福术】后,萨芙拉笑着对女孩道再见。
身旁的侍女忍不住开口问道:“圣女殿下似乎很喜欢那个小女孩,要不要将她安排进神殿作侍女呢?获得此等殊荣,相信女孩的母亲也会无比欣慰的。”
萨芙拉摇摇头,“这么小的年纪,当然要教养在父母亲膝下。和荣耀相比,我更喜欢幸福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