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没什么可看的，我还戴着口罩。
[N]：我跟他们说我最近流感。
徐星沅：……
怎么就默认他是想看脸呢？
[。]：那看看OOTD也行，今天穿的什么？没穿那件露腰西装，或者透光白衬衣吧？你要是穿了，我会生气的。
郁宁知道徐星沅这是在逗他，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穿这些衣服上街。
不都为了生活吗？
他还好意思生气上了？
[N]：[小猫竖中指.jpg]
[。]：[揉猫脸.gif]
[。]：胆越来越肥了你。
[。]：不过记得，吃饭没事，八点之前要回去，今晚直播你可没请假。
[N]：我知道的。
“我跟你们说，我之前在漂亮国留学的时候……”
[闫局长]要了一扎鲜啤，刚见面那会儿，他还尽量显得文质彬彬、礼貌随和，等几杯酒下肚，便开始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高谈阔论自己十年前的留学经历，引得隔壁桌纷纷侧目往他们这儿看。
与他结伴来的那位叫做“张嘉茂”的，相比之下就很安静，大多数时间只微笑点头。
“救命。”陈晗在桌下给郁宁发消息，“我gay达好像失灵了，竟然看不出这俩是不是同！”
“那可能就不是？再看吧。”郁宁想了想。
直播中愿意给男主播刷的大哥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多出现在人气直播间，大哥享受的是在几万人面前豪掷千金、众星捧月的快感，男主播本人反而不是重点。
但[闫局长]出现的时间，偏偏是在郁宁由糊糊主播刚被带着人气跃升的转折点，动机就比较难以揣测了。
“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我就当他是兄弟那种大哥，支持我那么多，该的。”
“行，要是他们真敢做什么，小爷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一顿饭吃下来，[闫局长]和他的朋友都只是吹牛喝酒，看着相当“正常”，这也让郁宁和陈晗松了口气：
如果这事到最后只是单纯请大哥吃饭游玩，那他们很乐意，皆大欢喜。
而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也着实不错，几人吃吃歇歇，后面又点了一轮菜。郁宁去吧台结账，[闫局长]抚着肚子跟过来，说他看附近有条江，江边都是商业小铺，不如一起去散步消消食。
这提议合情合理，郁宁便点头同意，将行李先寄存在火锅店柜台，几人一起去江边散步。
从机场打车到市中心就用了快两小时，又吃了半下午热气腾腾的火锅，时值黄昏，江畔秋风徐徐吹来，一时分外惬意。
“这儿酒吧还挺大的嘛。”[闫局长]感叹。
天色渐暗，江边的酒吧也陆陆续续开业，朦胧的灯光与氤氲的歌声，自半开的窗扉流泻而出，吸引着游人的视线。
“这家歌唱得挺好，要不进去听听？”一直寡言鲜语的张嘉茂，也笑着开口。
郁宁看向他指的店，是一家半开放式结构的清吧，一位年轻男歌手正在台上唱民谣，游客在外面就能看到大半个店面，同样没什么暧昧施展的空间。
郁宁几乎要检讨之前想歪的自己了：兴许[闫局长]真的没有目的性，缠着要见面也只是出于热情和好奇？
他看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多，离直播还早，便颔首应允：“好，进去坐坐吧。”
然而这一回，进入酒吧点上了酒，[闫局长]二人便不紧不慢地听歌、聊天、品酒，哪怕郁宁暗示几回，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到家没？
郁宁看见徐星沅发来的信息，再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N]：没。
郁宁拍了一段台上歌手正在弹吉他唱民谣的视频传过去，以示他还在酒吧。
[。]：你就喜欢听这种歌啊？
[N]：……？
此人又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N]：不是我要听，是闫局长他们不走，我只能跟着听。
徐星沅见他这样说，倒是严肃起来了，回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拖着你？想磨到天黑？”
“我不确定。”郁宁道，“主要是他们现在一副好大哥好兄弟样子，如果我坚持回去，基本等于翻脸了。所以我还在等。”
对方现在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行为，要是郁宁贸然翻脸，回去[闫局长]脱粉回踩，写个小作文挂他，那势必会对郁宁刚有起色的粉圈造成动荡。
[。]：发个定位给我。
[N]：？
[。]：万一出什么事，我报警的时候方便报地址。
[N]：……不至于吧？
虽然这么说，郁宁还是发了个定位过去。
[。]：后手而已。你吃饭没？
这还真没有。郁宁今天早起接机，除了等人时在机场吃了一碗面，之后为了不摘口罩，可以说水米未进。
[。]：你先说去上厕所，从后门溜出去，找个小吃摊垫几口，我再给你打几个电话，你回去就说我有急事找，你得回家直播，再看他们的反应。
[。]：要是还不放你走，到时候翻脸也没什么了。
——聊天聊得兴起不让走也就算了，有急事还不让走，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到时候掰扯起来，郁宁这边也有说法。
[N]：好的，谢谢你。
[。]：客气。
徐星沅最近总喜欢在言语上调戏他，比如这条发出去的时候，郁宁就想起他之前类似的回复：“谢谢就够了？”“谢得不够有诚意，重谢”……
这次只是淡淡的一句“客气”，反而让郁宁生出些微妙的心绪来。
他把脑子里飘忽的念头甩开，起身：“我去上个厕所，抱歉，失陪一下。”
*
尽管顺利从酒吧后门出来了，郁宁一时还是有些茫然。
他没有跟徐星沅说出他的顾虑：他不打算在外面摘口罩。
正值假期，这边又是C城景点之一，人群摩肩接踵，再偏僻的小店都挤满了人，难保不被看到脸。
还好没多一会儿陈晗就跟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他的酒杯：
“你都一天没吃饭喝水了，先喝我这个润润喉吧。我说我这杯好喝、跟调酒师讨个秘方溜出来的，不好消失太久。”
有陈晗侧着身体做遮挡，郁宁摘下口罩连灌几口，毕竟是酒水，喉咙火辣辣的，但好歹解了燃眉之急。
郁宁重新戴好口罩：“谢谢，你回吧，我马上也回去了。”
“行！”
郁宁也没有心思多逛，徐星沅打来两个电话，他接起来，那边也静静地没说话，半分钟之后便挂断了。
……徐星沅那么忙，也确实没必要跟他说什么。郁宁想。
他看时间差不多，便返回酒吧，给[闫局长]他们看了眼通话记录，说有急事需要回去。
[闫局长]和他朋友对视一眼，[闫局长]笑了笑，道：“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跟嘉茂找找我们酒店在哪……唉哟！”
他似乎是酒喝多了，起身时摇摇晃晃，往外走一步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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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踩空栽倒，郁宁赶紧上前扶住。
[闫局长]和张嘉茂都喝得满脸通红，醉意熏熏，如果放任他们自己找酒店，万一出事，又得是郁宁的锅。
郁宁只能道：“哥你给我看看酒店地址，我送你们过去再走。”
[闫局长]订的酒店不远，只不过是一家均价三百的老城区商务酒店，和他口中高频出现的“头等舱”“漂亮国”相差颇大。
四人打车前往酒店，郁宁眼看车窗外的房屋越来越低矮、弯曲小巷越来越多，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没忍住再给徐星沅发信息：“他们喝多了，我跟陈晗现在送他们回酒店。”
“应该赶得上直播。”
“[位置信息]”
徐星沅没有回复。
郁宁抿了抿唇，觉得喉咙又变得干渴起来。
他本打算将[闫局长]二人送到酒店门口就离开，没想到酒店只有三层，没电梯，而[闫局长]开的房间恰恰在三楼。
两人路都走不稳了，再加上各一个行李箱，这么爬老城区的旧楼梯，不出事故都难。
……算了，送佛送到西。
“不行，我胃疼……”
郁宁和陈晗又要拖行李、又要拖着笨重的两个大男人，累得吭哧吭哧，偏偏这时张嘉茂忽然捂着小腹呻|吟，说，“老闫，你帮我看看我包里的药还有没有了？”
[闫局长]伸手过去掏了半天，大着舌头道：“没、没了，楼下就有药店，我去给你再买一盒！”
“哎别——”陈晗见他踉踉跄跄，忙不迭拦住，“您可别动了，药叫什么我去买……”
“我去吧。”郁宁道。
郁宁和陈晗交换一个眼神，陈晗恍然：“哦哦，对，宁宁你去吧！”
郁宁拍了拍陈晗肩膀，转身下楼。
陈晗那小身板要照顾两个人，等回去得想办法好好谢他……以后认识大哥大姐，一定上来就说清楚不恋爱不线下……徐星沅怎么还没回呀……
郁宁买好了药，在柜台结账，明明没有喝酒，却像被醉酒的人传染了似的，头晕晕沉沉，思维发散，做梦一般想到哪儿是哪儿。
喉咙的干渴也愈发似火烧一般灼热。
……不好。
在郁宁走出药店门口，脑中蹦出这个念头的瞬间，他的胳臂猝然被两只手同时重重一拉。
郁宁变得迟钝的脑袋，还在回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下药的，现实里已被踉踉跄跄、连推带拽进酒店旁边的一条阴暗窄巷。
口罩最先被一把扯掉。
“我|操，好帅，帅死了，你快看。”
“这波值了，卧槽。”
[闫局长]和张嘉茂再不复方才烂醉如泥的模样，相反口齿清晰，两双眼睛在昏黑小巷里几乎冒着狼光。
“赚爆了好吗？你按住他，让我先来。”
[闫局长]说着，还想凑上来亲他一口，郁宁偏过脸躲开了。他也没强求，只单腿跪下，开始扯郁宁的裤子。
郁宁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等等。
这药……似乎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几乎在他有所动作的同时，[闫局长]一声惨嚎，骤然被踹出两三米远。张嘉茂按着郁宁的手因为惊吓刚松了一瞬，就被拎住领子、抵在墙上重重一拳，哼都哼不出来，鼻梁骨几乎打歪。
这段时间只出现在屏幕对面的脸，此刻仿佛突然撕裂了虚拟与现实的边界，极度鲜明地出现在眼前。
英俊，红发，风尘仆仆，脸上是勃发的怒意。
“徐……徐星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