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神情复杂地合上笔记:“我刚刚和戏班子的人打探了些消息。督军公子和白月棠是两情相悦,督军公子曾当众立誓要娶白月棠。”
沈瓷微微挑眉:“喜欢白月棠?倒是情深义重得很,送了人一身要命的衣裳。”
“但是……如果公子根本不知道戏服暗藏玄机?误将这件戏服送给白月棠,白月棠因此被寄生污染,怪物控制着她吸收了督军公子又杀了她。”
沈瓷提醒道:“白月棠笔记的最后一句话写的是,‘我们才是被穿着的戏服,真正的演员是……’真正登场的演员,不见得是她,怕是那个所谓的海底祭坛中的东西。”
苏喜陷入沉思:“所以白月棠临死前,究竟是失控的怪物,还是清醒的复仇者……如果她已经发现自己出现的一切异常全都是督军公子造成的,她会不会故意设计杀了对方。”
沈瓷感觉到他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系统主线进度的提示声在他们打开后半本实验记录时曾响起。
沈瓷突然转头望向戏台方向,她感觉一阵自己的灵力波动——那是她交给小师弟的“平安符”,来源正是戏台处。
苏喜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只剩下一道紫色残影。
“你……”苏喜未完的话还噎在喉咙里。
沈辞看似风驰电掣,实际上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快抡的飞起的脚步有多酸爽——是真的很怀念自己充沛的灵力,现在连赶路的灵力都不敢随意浪费。
小师弟瘫坐在戏台边缘,面无血色。
台上正是昨夜被附身的师姐,她以昨晚同样的弧度——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弧度反折着腰肢,脖颈向后弯折几乎贴到后背,脸上凝固着僵硬的微笑。
那对月白色的水袖如活物般剧烈地蠕动,袖口的纹绣已完全化为实体的触须。
当唱到“生生死死随人愿”时,水袖瞬间变得三倍长,直扑向小师弟——
“师姐不要!”小师弟的惨叫声刚起就戛然而止。
沈瓷赶到时,正目睹他的身体如蜡油般融化,被戏服一点点吞噬。
戏服如同呼吸般鼓起膨胀了一瞬,随即恢复原样,只是袖口的符文又多了一层。
师姐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咚”的一声重重栽倒在台板上。
而那件戏服却自行站立起来,空荡荡的袖管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腔,唱的仍旧是“生生死死随人愿。”
沈瓷紫刃横扫而过,戏服缎面撕裂的刹那,她看见戏服布满了蜂窝状的珊瑚结构,每个孔洞中都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人眼,密密麻麻的眼珠子齐刷刷转动,全都转向她。
沈瓷瞬间头皮发麻,寒意顺着脊椎蹿上天灵感。
她再顾不得节省什么灵力,掌心瞬间迸出来数条紫电,交织成网,将整个戏服裹进噼啪作响的电光网中。
去死吧!恶心东西!她咬着后槽牙,指尖又追加了三道雷霆。
直到戏服彻底僵直倒地,蜂窝状的珊瑚结构仍在滋滋作响,每个孔洞中的眼球都被电的焦黑冒烟,时不时闪过几丝紫色的电芒。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焦煳味,像是烧焦的皮肉混着海腥气。
沈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指尖还残留着未散的紫光。
她刚缓过神,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是赵小刀的声音,凄厉的完全失了音调。
她心头一紧,立刻朝声源冲去,同时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吓人就吓人,别再整那些恶心玩意儿了!”
沈瓷赶到时,赵小刀正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外逃,双腿抖得像筛糠,脸色比方才见到的尸体还要惨白。
“发生什么了?周景明呢?”沈瓷在距离他一米处站定,没有贸然接近。
赵小刀突然扑过来,死死攥住沈瓷的裙摆,指节发白,满脸的惊恐,语无伦次地说:“周、周哥,周哥被镜子吞了!沈小姐,求你救救周哥!”
镜子?沈瓷看了眼赵小刀来的方向,眉头一皱,“你们去白月棠房间了?”
“应、应该是。”赵小刀牙齿直打颤,“里面挂着两套月白色戏服,它们、它们会自己飘!镜子、镜子里面突然出现了白月棠!她把周哥抓走了!”
沈瓷:……光嘱咐别去戏台了,忘记告诉她们白月棠的房间也十分危险了。
她转身就往房间走,赵小刀抖着腿亦步亦趋地跟着,膝盖时不时发出磕碰的响声。
沈瓷瞥了眼哆嗦成波浪线的身影,“怕就别去了。”再抖抖就成筛子了。
赵小刀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得去救周哥,周哥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我不能抛下他。”
沈瓷脚步微顿,多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想到这怂包还挺讲义气。
推开房门,房间里静得出奇。
本该作祟的月白戏服不见踪影,那面西洋镜也安分地立在梳妆台上,镜面平静如常。
“戏服呢?”
“刚、刚才戏服卷着周哥一起被镜子吸进去了。”赵小刀一脸恐惧地指着镜子,手指抖得几乎戳不准方向,“就是这面!白月棠就是从这里面出现的!”
沈瓷试遍所有方法——她触碰房间内的每一件物品,指节叩击镜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甚至抓过赵小刀的手划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镜面上,但都没有反应。镜面始终冰冷地映着她们的身影,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更不见任何异样的身影。
“沈、沈小姐……”赵小刀突然蹲了下去,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周哥是不是已经被怪物杀了……”他胡乱抹了把脸,袖口立刻湿了一片,“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瓷却异常冷静,“急什么?现在就下结论也还太早了。”
她环视房间,指尖轻轻摩挲着镜框边缘——这里感受不到周景明的气息,说明镜子连接的空间并不在此处。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眼中精光一闪,转身快步走向后院的水井。
赵小刀踉踉跄跄地跟上,膝盖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后院的水井映着夕阳的轮廓,此时夕阳将尽,井底那轮模糊的月影正随着水波诡异地扭曲。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很轻,赵小刀隐约听见了一声叹息,“看台下的海底才是真正的戏台,那些观众离开的方位——”她的指尖划过井沿的青苔,“就是镜中世界的入口。”
井水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波纹,仿佛在回应她的猜测。
“可周哥他……”赵小刀面色苍白。活人在海底能撑多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看见沈瓷“刺啦”撕开棉麻裙摆,利落地用碎布把头发扎起,抬腿就跨上井沿。
“沈小姐!”赵小刀扑过去拽住她的衣袖,“这井深不见底啊!”看
“让开。”沈瓷甩开他的手,井口的风吹起她的衣摆,“你多耽误一秒,周景明就离死更近一分。”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入黑暗。
“扑通”的落水声尚未消散,苏喜的身影已如旋风般冲进后院。
她一把揪住赵小刀的衣领将人提起,眼中杀意暴涨:“你逼她跳井?”
“是、是沈小姐自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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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说要去救周哥……”赵小刀惊魂未定,自己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苏喜的动作突然顿住。救人?她转头凝视幽深的井口,难道沈瓷已经确定了这井底连接的就是雕像本体所在的地方?
沈瓷并未察觉井外发生的一切,她的感知已被井水遮蔽。
沉入井水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从毛孔涌入身体,咸腥的海水味瞬间灌满鼻腔——与地下暗河如出一辙的气味,只是少了一些残肢的腐臭味。
沈瓷瞳孔泛起紫芒,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灵力薄膜,将冰冷的井水隔绝在外。
身体不断下沉,井壁上的青苔在幽暗中泛着滑腻的光泽。
约莫下潜了数十米,狭窄的井道突然向右扭曲,前方隐约透露出朦胧的蓝光。
从最后一段井壁滑出时,眼前的景象令沈瓷眼前一亮:
五光十色的珊瑚丛林随着暗流轻轻摇曳,枝桠间穿梭着泛着荧光的鱼群,带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气泡,粉色的海葵触手在礁石上随波晃动,发光的荧虾游弋其中,为这片秘境添加了几分梦幻的光晕。
沈瓷辨明方向,迅速朝着戏台方向游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周围的鱼群渐渐稀疏,直至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海域,一座古老的戏台静静地矗立在海底。
戏台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立柱上缠满了墨绿的海藻,戏台两边的飞檐缠满了珊瑚的枝桠,悬挂的铜铃化作珊瑚虫的巢穴。整座建筑被幽蓝的发光菌丝缠绕着,在漆黑的海底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台面上散落着数个光彩熠熠的贝壳,三个巨大的透明蚌壳格外醒目。其中两个蚌壳里躺着面色铁青的壮汉和眼镜男,已经没了气息,脸色已逐渐被鳞片覆盖。最靠近镜子的蚌壳中,周景明双目紧闭,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
戏台中央,那面西洋镜诡异地悬浮在水中,镜框上爬满了发光的珊瑚枝桠,镜面却一片漆黑,什么也映不出来。
沈瓷毫不犹豫地甩出了一道灵力防护罩罩住周景明,拖着蚌壳就往井口方向游去。
刚游出不到数十米,整个海底突然震颤起来。她当机立断将蚌壳用力甩向井口方向,自己则回身挡在前方。
那些散落在戏台上的贝壳突然齐齐打开,露出里面篮球大小的珍珠光泽眼球——每一颗都与戏台下供奉的雕像如出一辙。
整座戏台开始出现“咯吱”声,珊瑚结构的戏台缓缓扭曲变形。
戏台先是向两侧伸展,原本的立柱化作灰蓝色的畸形手臂,墨绿的海藻随着立柱的活动成片掉落,关节处凸起着鱼鳍般的圆球,台面翻折立起,两个大型透明蚌壳被完全吞咽其中——这是进食的位置。
扭曲的人形轮廓被完全释放出来,四肢以怪异的比例拉长伸展。
那些缠绕在戏台上的发光菌丝,此刻清晰可见是无数条细小的触须,每一根顶端都镶嵌着篮球大小的珍珠状眼球。
头部没有五官,只是数十根放射状触须在水中舞动,触须末端同样布满转动的眼球。
随着戏台完全立起,原本装饰其中的珊瑚群突然活了过来——那些“珊瑚群”分明是更多纠缠在一起的触须,此刻正从怪物身上剥落,每根触须顶端都裂开一道口子,里面镶嵌着转动的眼球。这些眼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很快就在水中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眼球云”,密密麻麻的眼球齐刷刷地转向她的方向。
沈瓷在灵力护罩中脸色铁青,周身灵力暴涨:说好的可以吓人别恶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