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态在说点什么东西？
姜姮该收回自己的话，什么专一都是屁话，这男人现在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的手迟迟收不回，席景颐偏偏还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离开的意思，两人僵持不下。
此处的异样成为了餐厅里的一道亮眼的焦点，几位外国服务生似乎又误会了。
姜姮不懂为什么这些外国人总爱把所有人都想得这么浪漫。
带头的男生端着份甜品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唱着歌，颇有现代火锅店唱生日歌的架势了。
人群围在她身边唱唱跳跳，嘴巴开开合合，姜姮大概听出来是法语，却没听懂一句，唯一能求助的对象却是跪在眼前的这个点男人。
席景颐眼神里透露出宠溺，他是个天生的演员。
他压低嗓音，“想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也不管姜姮回不回答，那银制花边盘就被摆到桌上，天鹅交颈的布丁出现在姜姮眼前。
“……”
好像不用解释她也猜到意思了。
人群裹挟着喜悦将歌曲唱尽，转头离去。
“这是法国的民歌，专门……”席景颐看着姜姮的下颌。
她垂眸，“专门什么？”
“专门唱给求婚对象听的。”席景颐的手指在姜姮无名指上蹭了蹭，“今天怎么没带戒指？”
“戴什么戒指？不是隐婚？”
“隐婚隐的是人，婚…是不隐的。”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套着银色指环。这一幕有些熟悉，把姜姮的记忆瞬间拉回了“X”开业那天，席景颐对辣妹伸出的手上。
“你倒聪明，这戒指给你当上挡箭牌了。”
席景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告诉我一个非我不可的原因。”
男人似乎觉得无趣了，松开姜姮的手，起身回位，慢条斯理喝下一口杯中的水。
盯着姜姮的眼睛，不疾不徐地开口：“F国的霍尔森公爵名下有一处庄园正在挂牌出售，地段好，价格优，实地考察评估过后，利润至少能翻三倍不止。就是这块肥肉被太多人盯上，我需要一个拿下它的契机。”
“什么契机？”
“霍尔森公爵一向以家庭美满、宠妻爱女为人设标签。我需要一个太太。”
姜姮皱眉，“可对家公司难道就没有家庭了？”
男人双手交扣摆在桌面上，“我调查过，我的对手们不是外面有小三就是绯闻缠身，没什么值得忌惮的，我比起他们，只需要一个太太。”
姜姮的视线在男人面上扫过，眼神坦荡，表情平淡，连担忧的情绪都没有一分。
她垂下眼，“我姑且信你，但婚姻关系公布对我上综艺没有好处。你的身份一旦曝光也会落人话柄，对泰康打击更大。”
“放心，晚宴在F国举行，届时不会有媒体，你我的身份也没那么容易被曝光出去。”
上餐的铃铛声挡去两人的对话，佐餐酒和银色铁盘被两三位服务员呈上放在两人中央。夕阳余下的一抹光亮，把银色餐具都镀上层金。
还想见识见识席景颐盘中被她视作黑暗料理的法餐，可入眼的是两大盘牛肉和沙拉，哪儿有什么焗蜗牛和樱桃鹅肝。
席景颐的嘴巴果然是不可信的。
“你的条件我答应，该轮到你了。”姜姮拾起银叉钉在牛肉上，“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曲潇到底是什么关系？”
席景颐如实说：“交易关系。”
“交易？”
“我说了，她父母是个无底洞，为了给她弟弟攒老婆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只需要在她最惨的时候伸出手，她就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
姜姮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所以我去酒吧找你，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
“你当时无路可选。”
“你怎么知道我会退婚？”
“我问过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他了。”席景颐刀叉劈开牛肉，优雅又不失礼节地递了一块到姜姮面前的餐盘里，“如果你放下了，那就是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你没放下，那你就是在意料之外。”
“曲潇也一样，我也给她选择了。”男人再次举起刀叉，“是继续等待狄一舟那个废物跟她结婚，还是选择我这条船，先过河保全自身。”
“可她爱狄一舟。”
“爱？爱是什么？她那点爱是能被明码标价的。”男人冷嗤，“给点钱就能出卖狄一舟，也称不上什么爱吧？”
席景颐撩起眼皮看她，“所以就算你拿不到狄家的合同也不要紧，曲潇会帮你去完成这件事。”
“我可以直接选择还钱了？”
“钱也用不着你还。”席景颐露出他的犬齿，笑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有比拿到合同更重要的使命。”
“......”
说白了是给她派发其他任务了呗？
这到底是炮灰还是系统实体化。
“合同我会尽量去拿，拿不到，钱我也照样会给。”姜姮往嘴里塞进那口牛肉，“但作为你妻子出席晚宴这事儿，得另算报酬。”
“你想要什么？”
“一份保障。”
“什么？”
姜姮默了默，“一份你不会跟着曲潇一起来对付我的保障。”
席景颐的视线在姜姮脸上停留数秒，慢吞吞开口：“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这你不用管，我不会对你不利，但同样的，你也不能帮着她对付我。”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我，是家人。任何意义上都是。”男人放下刀叉，用湿巾擦过每一根手指，“你先是泰康的股东，后是我的妻子。我还没傻到跟别人一起对付家人。”
姜姮点头，“还有个问题。”
盘中牛肉根本没吃多少，男人就已经端起酒杯品上了，“一并解决吧。”
“帧界对《戏曲风华》的规划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就在男人的意料之外，他皱眉，“怎么想到问这个？”
“我和曲潇上同一档节目成竞争对手，会对帧界的投资有影响吗？”
“她上节目不在我的规划内，打得过她就尽量把她比下去。”席景颐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一颗棋子，要是有太大的成就，对我来说就不好掌控了。”
“录制我会去现场，你和她该是什么关系还是什么关系。不要因为同属于某个阵营，而把她视为队友。”
“她从那样的家庭出来，手段难免不堪，对她手下留情对你没有好处。”
曲潇是棋子，那姜姮就是刀。一个可以随时被丢弃，一个可以捏在手里可杀人亦可保命。
孰轻孰重，席景颐还是分得清楚的。
“席总～”
在法式餐厅能听到除两人对话之外的中文，姜姮不免回头去看。
女人身着红裙，高跟鞋几乎有十厘米这么高，走路姿态妖娆，咔嗒咔嗒几步边走到眼前，一手搭在了对面男人的身上。
媚到骨子里的嗓音，让姜姮直起鸡皮疙瘩。
分辨不清这女人是席景颐的哪个对象，她也不太在乎这男人是否忠贞。
姜姮默默把那捧香槟玫瑰摆到桌上挡住自己，既有佐餐酒又有佐餐戏，她乐得当个透明人好好享受。
“放手。”席景颐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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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开口脸色未变，也不愿意费劲去拍掉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女人站直身子，“你就这么伤我心是吗？”
“你就这么爱演是吗？”
女人一跺脚，娇媚不复存在，努嘴瞪了他一眼，身后随便拖了个椅子坐在两人方桌的另一边，伸手去拿果盘里的荔枝，“狄一舟那儿上钩了，接下去什么打算？”
“等。”
“等什么？”
“等曲潇闹事。”
狄一舟出轨，曲潇闹事。这剧本连在一起，姜姮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女人双手合十，“替狄老太太默哀。”
“这话别在外面说，被别人听去以为你在咒她好孙子。”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在咒狄一舟呢。”红色指尖撩起大波浪卷发，发丝上的香水味直冲姜姮的鼻腔，她不适地咳嗽两声。
女人眼睛一亮，站起身视线透过花束落了过来。
“呀，这是小嫂子吧！”
“......”
怎么只想做个透明人安静吃瓜还被迫交友了。
姜姮不尴不尬地吞下口中牛肉，搭上女人伸出的那只手，轻轻一握便想松开，没成想被那女人顺着手腕摸了上来。
这手腕今天当真这么吃香吗？
“穆思。”
席景颐抬手递给姜姮一杯水，扫向红裙女人的视线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可女人不为所动，继续顺着她滑腻的肌肤在手臂上兜了一圈，握回到手腕。
“小嫂子，你脾虚啊，要好好调理一下。”
姜姮的手被重新放回她的膝盖上，视线下落，转动手腕看了看。
？
原来是中医啊？
席景颐略有不满，“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莫名其妙给人把脉的毛病？”
“什么叫毛病，我是医生，是给人看毛病的。”穆思摊手，“你看看你，面色苍白，眼周灰暗，欲/火中烧，多久没行房事了？”
“你再乱说我不介意开窗把你丢下去。”
“实话也不让说了？讳疾忌医。”
席景颐眯眼盯着穆思三秒，拿起桌边的手机：“关驰，上来带人下去。”
听到关驰二字，穆思沉不住气了，倏地起身大声指责席景颐：“你怎么喊人啊！”
“我喊的助理。”
“你太恶毒了席景颐！小嫂子你别跟他睡一起！活该让他憋死！”
该装耳鸣时就要装。
姜姮撇过头，这种敏感话题想必她还是不参与的好。
关驰坐着直达电梯上楼，速度可观。皱眉看着红裙女人讨伐席景颐的模样。
“阿驰哥哥，席景颐太恶毒了！”
关驰不语，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女人肩头，拽着那白皙细腻的手腕离开。
“你别不说话呀。”
红裙飘摇缠上黑色西裤，踉踉跄跄。
过了半晌还能听到从门口处传来的求饶声。
姜姮看向面色如常的男人，“你的计划里，到底有多少人？”
“很多。”
“你到底想要什么？”
席景颐陷入沉默，他皱眉思索改如何道出目的。片刻后，慢吞吞开口道：“我想要我妈活。”
姜姮吃了一惊。
十二年前，席霜跳楼事件轰动一时。国内外财经纷纷登报，微博一连三天的热搜都没能撤下。除非灵异事件再现，不然怎么都不可能达到这个目的。
“可她已经去世很久了，我没有办法让她活过来。”男人眼神中划过狠戾，嘴角攀上似有若无的笑，“所以只有让他们死，才能了却我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