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血丹呢?快吃。】
休息够了,裴悯坐起身,视觉恢复了,卫衍星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一边四仰八叉地坐着,一边掏出丹药往嘴里倒,嘴里还不饶人,“师弟还真是神秘,难以一窥芳颜啊。”
不过没有下次了。
“裴道友?”
程素神情恍惚地睁开眼,幸而刚才蛇尾怪的攻击落到程素那块的不多,已经薄如蝉翼的防护罩还坚强地工作着。
“怎么了?”程素看着周围的一片废墟发懵,赶紧掏出回灵丹,往裴悯嘴里一塞。
裴悯先前的丹药还没咽完,又被塞了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哑了?”
“……”
是被噎住了,物理意义上的。
“没。”裴悯快速地咽下丹药,飞快地自证清白,生怕下一秒就成了社会性哑巴。
丹药快速修补着裴悯的破损的身躯,直至现在裴悯才有了点自己是渡劫期的实感。
受伤了好的快点。
“刚刚破了个阵法,之前你陷入幻境中了。”看见程素眼中的疑惑,裴悯解释道。
“多谢。”
裴悯摆了摆手,休息地差不多了,站起身,捏了个清洁术,好歹让身上没那么埋汰。
“走吧,去看看域主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随着蛇尾怪烟消云散,遮挡在阵法后的暗门也浮出水面。
出乎裴悯意料,暗门后面不是什么灵堂,也不是什么祭坛,而是一个人。
一个活人。
双手双脚都被锁在刑架上,四肢烂泥似的垂下,骨瘦如柴,形如骷髅,如果不是还有气,裴悯险些要以为这是一具干尸。
域里除了玩家,怎么还会有别的活人。
裴悯发现,这个人她还认识,准确来说,是一面之缘。
“赵澜生?”
听见声音,赵澜生死气沉沉的双眼里迸发出希望,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惊喜地看着裴悯,“你认识我?救我,快救救我。”
“还真是。”裴悯嘀咕道。
程素没见过,也知道赵澜生是谁,“许应莲的道侣?”
“许应莲?是她让你们来的?”
赵澜生瞳孔惊惧地颤抖着。
“不,不可能,她怎么会说我是她的道侣。”
“她恨不得这辈子都别和我扯上关系。”
“你浑身上下除了头骨,其他骨头都被敲碎了。”程素察觉出不对劲,辛锐的眼神直指赵澜生,“是谁?”
“还能是谁。”赵澜生凹陷的眼眶流出两行泪,“我的道侣,许应莲。”
“她不是要替你换命,怎么会这么对你。”
“没有!”
赵澜生否定地极其用力,仿佛下一秒他唯一完好的头骨就要摔在地上。
“她压根就没有替我换命。”
“我最后还是心软了,我爱她,我做不到。”
“是吗?那她最后怎么还是死了。” 裴悯戏谑一笑,挑了挑眉。
“那是因为,”赵澜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双眼紧闭,嘴唇颤抖,热泪砸在地上,下定决心道,“那是因为她太执着了。”
“她太执着于宗门大比,太执着于玄同宗。”
“以至于生了心魔,屠了赵家满门,无可奈何之下我杀了她。”
“可我没想到,她执念难消,竟形成了域,把我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
“满口胡言。”程素实在忍不住,打断道。
“不得不说你讲故事的手法不错。九分真,一分假,是个好演员。”
裴悯为他鼓掌。
“可惜最关键的一部分你没编好。”裴悯虚指着他的心口,“如果你没换命,你怎么还活着?”
程素冷声骂道,“自作自受。”
“所以你就老实在这吊着吧。”
裴悯和程素弄清了情况,掉头就走,还贴心地锁上了门。
至于是贴谁的心,就不知道了。
禁闭室外,不知何时已雨幕连天,暗沉的流云低垂,雨滴浸透了屋上的黛瓦,水珠坠落成一线,屋檐垂下一层琉璃珠帘。
黑云压城,昼夜难分,街上却是一派格格不入的喧闹,吆喝声此起彼伏,NPC们或投入或被迫地表演平和安静的生活。
下雨,露天,室外,工作。
怎么看都不是令人向往的美好生活。
程素随手掐了个避水诀,“赵澜生说话真假参半,他说许应莲对宗门大比有执念是真,但真正让她成为域主的执念不一定是大比。”
鼻尖萦绕着潮湿烦闷的气息,叫卖声如流风过耳,裴悯思来想去,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回答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你猜许应莲的执念是什么?”
“我不知道。”程素低哑的声音破开雨声,“但她囚禁赵澜生,总归与他有关。”
一滴冰冷的雨砸在裴悯颈侧,她忽然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程素,今天是几月几号?”
“如果按域外正常时间,是六月十一,域内的话……”
程素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她突然意识到,无论是居所还是玄同宗练武场,没有任何涉及日期的物品。
“我们不知道,但有人一定知道。”
杂乱的思绪一扫而空,裴悯吹了吹面前的雨幕,整齐排列的雨丝瞬间变得乱七八糟。
有人要倒霉咯。
虽然不知道是谁。
掩日在心底替他点了根蜡。
*****
师兄还不知道,他还没魂归西天,就已经有剑给他上香火了。
草,到底是哪个混蛋把这个瘟神放进来的?
这两个修士竟然没死在禁闭室里。
师兄捂着发疼的心口,摸着断裂的肋骨,又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骨,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心里不住地咒骂。
他招谁惹谁了。
难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会吧。
“说!”裴悯笑着把掩日横在师兄颈侧,一把黑色的长刀从他脸侧擦过,直直地钉进地里。
“说什么啊?”师兄欲哭无泪。
“哦不好意思,忘记问了。”
都怪师侄,一见到她俩就想加餐,她才没来得及问。
裴悯理直气壮。
“今天是几月几号?”程素半蹲在地下,一把将刀从地上抽了出来,雪白的刀锋反射出她冰冷的眼神
“这个啊。”师兄似乎也不害怕颈侧的剑芒了,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有恃无恐地笑道,“修仙无岁月,何必在意。”
你每天揪着师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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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们迟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裴悯手中的剑更进一步,无声的威胁。
“怎么?要杀了我啊。”师兄毫不畏惧地站起身,轻松地拂了拂身上的灰尘,
他轻轻将掩日向外一推,“走吧师妹,我们该去看大比了,不然要迟到了。”
“别跟他废话,这些鬼都是贱骨头,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
“杀了我,我保证你们到死都别想知道。”
师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师兄啊。”裴悯收了剑,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地NPC,道,“你说,如果师弟师妹们都到了,师兄却不见踪影,那会怎么办呢?”
师兄的笑容僵在脸上。
“腊月十七。”
不情不愿的回答几乎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
面前的两人却似乎不甚相信,师兄机警地看着两人,往后撤了一步。
“没骗你,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是这个回答。”师兄梗着脖子道。
“行吧。”
裴悯收回目光,跟在师兄身后,活像是押送犯人的监守,恶声恶气道,“带路。”
恶霸,活脱脱的恶霸。
师兄忍气吞声地在心底诅咒裴悯。
见到越青几人,师兄才又重新拾起了师兄的威严。
上午铸剑阁的任务看起来倒是很顺利,六个人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练武场,就是护卫兄弟,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如陆昱。
“下午你们的任务,就是完整地看完一场比赛。”
师兄恨不得原地消失,赶紧把裴悯打发了,也不多话,向上抛出一对阴阳环,十二道流光自环中飞出,十二宗名录赫然其上。
“挑吧。”
裴悯却骤然冷了脸,眼帘半遮住瞳孔,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意。
虽然裴悯疯名在外,但在游戏里也没主动对人动过手,眼底总含着笑,此刻忽然变脸,压抑的气氛在众人中弥漫。
“她怎么……”
迟钝如陆昱,也在开口的下一瞬意识到不对。
【出来。】裴悯此刻在识海中,冷声质问卫衍星,【为什么沈遗小五他们的神识会在流光里?】
而且还有她的神识?
这到底是为什么。
裴悯克制不住地去想难以接受的后果。
【你先别急。】卫衍星轻声解释道,【我——】
下一秒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卫衍星颓然道,【我不能说,但你应该清楚,他们没事,起码神魂没事。】
【松心契还好好待在你识海里,对不对?】
松心契是灵契的一种,作用在神魂上,是玄同宗六位亲传弟子结的唯一一个契,它的作用只有一个——结契者之间可以相互感应。
神魂不灭,松心不散。
裴悯逐渐冷静下来,识海中的青松依旧完好无损,六根枝丫一个不少。
【抱歉。】
【你不必道歉。】卫衍星深感无力,甚至有些自怨自艾,低声道,【慈心,你什么也没做错。】
暂时放下担心,裴悯仔细感受清楚,朝着标了玄同宗的那篇光幕一点,消失在原地。
其余人见裴悯走了,也齐齐松了口气,不过关于要看哪一宗的比赛,做选择时都犹犹豫豫,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