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学者认为最具夜星特色的乐器是种被称为三弦的木琴,琴体有方圆不同的发声箱,曲声时而清脆,时而忧长。夜色来临的时候,人们围聚在琴师身旁,倾听诗歌改编的乐曲,这种聚会被称为夜下弹诗。
岸防连城里,不断减少的人们,谁也不知道此刻,这间只有两人的居住舱内凭空多出来一个人类,晴灯看到打扫干净的地中央矗立着的全黑孕育罐产生一丝抖动,她仔细观察罐内深黑的0元素液体出现很多波纹,就连罐体外布满的线束也被轻微扰动了。
她拍拍正在床前毯子上练剑的红莲。
“成长速度超乎我的预设,她的意识似乎已经到达了,怎么办?”
红莲在晴灯诧异的目光中脱下白色连衣裙,换上岸防士官队服,整理完黑色长发再戴好帽子,走到晴灯身边后,抱着胳膊倚靠桌沿,转脸看她。
“你拿把枪。”
这话增加了晴灯的恐慌,就一直与红莲对视着,她看到坚决的眼神。
“不,不管用的。”
“没事,罐里的人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她的人品,你随我行动就好。”
晴灯取枪放在白大褂口袋里,被红莲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吓到后,恢复了学者的镇定。
“我必须把预先编好的程序释放罐中,顷刻就能取得所有0元素的控制权,只要她一离开罐内,0元素就变得不可修改了,而且她自身就是产生0元素的装置。”
“设计一句能让所有0元素静止的一次性口令,保障我们现在的安全。”
晴灯点头,听红莲继续说。
“黑家主教我一句名言: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靠一个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红莲踱步后,说道:“如果夜星还有救,就是还有很多人没放弃! 0元素得发给她们。”
晴灯插话:“人体适应0元素,需要过程,越熟练,从环境中吸收的0元素就越多。”
红莲说道:“那就设计一个中立的评星系统,由弱到强,贡献越大,星级越高。”
晴灯点头。
红莲坐到办公桌前,思考一番后说:“内斗比外星敌人还可怕。要设计一个赏罚指令。还要防止敌人取得0元素,绝不能落入敌手。”
装满了黑色0元素的孕育罐连接的电脑操作台前,她们一边商议,一边修改0元素程序,使它具备以下能力:
红莲专属的0维之钥指令:授予某人成为使用者,授予某物成为培养罐。除此指令和培养罐以外,任何方法都不能产生0元素,等于0维空间的门锁。
0元素培养罐:初始0元素一直为黑色液体,人类喝下成为使用者,可以用意识操纵0元素,求生本能形成衣服防护,战意形成刀剑攻击。
中立评星系统:独立的不可修改的智能评级程序,分析个体素质和作战贡献,评1到10星,只能有一位10星,随星级提升体内0元素含量。
0元素最高指令:最高星者自动获得,可以提升其他使用者的星级一次,可以消除他人的星级,不能消除比自己星级高的人。
0元素辅助模拟系统:使用者可以变出一块信息板,用以辅助意识构建物品和知识。
简单来讲,你喝一口黑色液体,自动变出一身衣服和一把剑,衣服防刀枪,剑可斩万物。还能变出一块平板电脑,安装各类程序,比如你不会开飞机,装了学习程序就会开了。此外,液体的本质是一种无穷小的能量球,听从你的潜意识,你不想死,小球就会自动修复你的身体,使你永远健康。
“喔,完成,可以开启孕育罐了,以后叫它0元素培养罐!”
红莲看晴灯迫不及待的命名和验证实验成果,缺乏严谨态度。
“我们得想个开场白啊!她刚来未知的世界!”
“啊对对对,说啥?我要不要也换身衣服。”
晴灯打开柜子换了身全新的白大褂和裤袜,又跑到浴室草草洗净头发。
“你简单介绍夜星的情况,别的先不要说。”
“噢噢,那我开启了啊,她还在睡觉,意识需要程序唤醒。”
程序将罐内黑色液态0元素抽到罐外的临时储存桶中,逐渐显现一个全黑的人体,20CM高的黑色底座上信号灯激烈频闪,散热口嗡嗡排气,罐后的油黑机械柱随之转动,晴灯慌乱的跑过去踮脚举高杂乱线束,透明罐壁缓慢转开,红莲在这人将要跌出罐外时抱住。
“嗯,她原本浮在里面,和□□生命不一样,没连接数据线和生命维持设备,说到底是是0元素运行胚胎程序,组成的物体。”
“怎么这么轻,还是全黑的呢?”
“等她意识清醒,潜意识就会控制0元素自动模拟人类器官性状,外观就与普通人类一样了。她的潜意识驱使0元素微量发散,形成力,与引力作用模拟重量。哎?她胸好平啊,我看看?”
晴灯蹲下仔细观察红莲怀中的黑色人体,看到这人腹部随呼吸起伏就注意到一些异常,可是随她眼部微微眨动,从头顶开始逐渐变粽。
“你抱着她,我取件衣服。”
红莲说着,跑去衣柜,抽出一件新的白色睡裙,两人给陌生人穿上,就退到桌边,看穿越者渐渐睁眼。
“我能看见了?”
晴灯听这人开口说夜星语,终于松了口气,扶他到墙边靠着,再回到红莲身边。
“我怎么穿着裙子?”
醒来的穿越者揪着白色裙角,抬头观察环境,房间中央区域比较明亮,顶灯下有个直径1米的上下与房间连接的透明圆桶设备,右手边有两把接满线束的机械椅,左手边是一张床,往前看有两个人靠在桌边。
清瘦的女子,身影高约175cm,精致的黑钢鞋,黑色贴身裤线条优美,裙摆之上的黑色队服衣袖是抱臂动作,给人种不太友好感觉。他跳过看她的脸,注意到大檐帽上的徽章像一朵莲花,再看脸侧的黑色长发轻盈垂落有种温柔的美感,他才看向少女的脸,平滑白皙的瓜子脸,口鼻小巧,晃到眉目传达的锐利感,迫使他马上扭脸看向床边,才注意到床上有把长刀形状的铁条,他又抬眼看她,见身穿白大褂的白发女性在她耳侧说着什么。
“男?”
短暂的惊呼后又是微小的私语声。
“你好,我是晴灯博士,欢迎你来到科技发达的充满白雪美景的星球,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到前面的人脚穿的平跟鞋已经有些破损,黑色裤袜和白长衣却是新的,再缓缓抬头注意到她内穿的白色衬衫发黄还有些黑渍,毛糙的卷发垂在领口,肤色惨白,却有一张极具亲和力的美丽脸孔,只是眼周全黑,好像从没睡过觉一样。
“橡树,我在梦里见过你们,这是现实世界吗?我为什么穿着裙子?”
他又低头揪扯自己的裙摆。
“因为这个星球只有女性。”
说话的黑衣少女放开了抱臂,双手各抓着桌边,眼神似乎在观察他的动作,他就顺着她的目光继续揪着自己的裙角,听对方还要说什么。
“橡树,你听我说,很抱歉把你接到夜星……”
“我自愿来的,我在地球的身体怎么样了?”
中年女性走远,插话:“死亡了,万分抱歉,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没关系,我原本就打算那样。”
三人沉默了,只有那中年女性脚步声和操作工具的声音,橡树很不习惯获得视觉,就在闭眼和睁眼间观察着裙摆,直到听见少女走到自己身边。
“很抱歉,真的,我们为了夜星把你卷了进来,我发自真心向你道歉。”
他看到视线边有黑色长发,是少女躬身,表达歉意。
“我自己想来,我在梦里知道这里是个充满战争和绝望的星球,也梦见过你,红莲,我所生活的世界,我是给亲人造成拖累的盲人,夜星给了我视觉,我会报答夜星。”
“现在的夜星很简单,只有黑与白。”
橡树此刻才正视红莲,她眼中的锐利不改,却多了慈悲的荧光。
“我来做你在夜星的亲人,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
他沿着这英气队服袖子看到她伸出的双手,手心向上。
橡树轻握了一下,又低头揪着裙摆。
“我最近兼任第五城区的将军,太忙了,没想到这些细节,现在出门给你做身裤装衣服,嗯?不过你是男性,为了不引人注目,必须保密,你介意穿普通队员的女性队服吗?这样能不被察觉。”
红莲看他放下手后点点头。
“没事,就和别人穿成一样吧。”
“好的,你稍等我让人送来一身队服。”
红莲安排橡树坐在床边,自己回到地毯上练剑,三人渐渐放松后才闲聊夜星,橡树也说起地球的人事,偶尔还能有些欢声笑语,两人看他渐渐困了,就介绍夜星最近2000多年都是永夜,但人们还沿有24小时和白天黑夜等叫法,只是没有统一的睡眠时间了。
随后,橡树躺在床上睡着了。
红莲从他肌肉大小和眼神举止就判断出他是某星球上的普通少年,得知他梦到过夜星,可能知晓0元素,又谨慎的攀谈过很多言语,她发现橡树比普通人更无欲,话里总有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就连眼神里都有种对一切都不抱希望的冷静,这种人格和他先天盲人的生活经历符合。
晴灯却小声告诫红莲,穿衣等等隐私应当避讳,可她说完,没过一会儿,就在红莲惊讶的视线下脱光,进了浴室,所以红莲不得不让队员从医疗站取来两个屏风和一张折叠床。
“0元素构成的身体,其实不用吃饭和睡觉!他潜意识留有的习惯吧。”
她俩寸步不离的观察橡树一周后,红莲发现橡树很乐于待在房间里,只是怀念某种叫钢琴的乐器,她已经百分百确定橡树只是一个普通又不幸的少年,期间她还带橡树走遍了岸防连城的5个城区,注意到他只在最开始热衷于悄悄看队员们的全身,有队员走来找红莲攀谈,她们也和他说话,他却一脸冷漠的走开了。
橡树和红莲说话时情绪略有起伏,他似乎不想和亲人以外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红莲挥手与黑家主的随从道别,因为她近一周拒接了所有通信,黑家主不得不派人当面询问原因,她看橡树提着一个棕色的工具避开人流走向道路外的雪地。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我还适应不了夜星的寒冷感觉,不过这雪夜景色真的美极了,我有点无聊,晴灯博士给我打印了这个叫三弦的乐器,我只说过一次喜欢弹琴,太感谢她了。”
他说完就抱着乐器拨弄了几声。
“可惜没有谱子,红莲姐,队员们战斗完回家做什么放松呢?”
“灵能会认为兴趣能污染灵魂,所以夜星人没有兴趣爱好,我猜大家进了房间和室友聊聊天就躺在治疗椅上睡觉了,那椅子有催眠程序。”
“孤独感会滋生痛苦,我一直用音乐缓解它。”
“这里没有多少痛苦了,痛苦在漫长的妥协中消耗完了吧。”
红莲走到这个身穿黑底白边岸防队员队服的棕发少年身后,目看远方的雪地与夜色,听他磕磕绊绊的弹奏着某种曲调,曲声随她仰头望天看雪花循环飘落而变得流畅,渐渐有依稀听到奇妙声音的岸防队员们走来,她们第一次听到这种有旋律的声响,注视着红莲身前方的棕发少女,看她闭目全身心投入的拨动着奇特的工具,旋律似乎和这雪景有着某种细微的联系,人们也随红莲的视线看向冰海深处。
“我来的地方,人们还奢求一种叫爱情的东西,红莲姐有过喜欢的人吗。”
呼!
红莲轻轻吐出哈气,水雾很快便消失在寒风中了。
“人和环境都太善变了。我追求某种永恒,无法将自己托付给别人。”
姐弟二人回到居住区的路上,又遇暴风雪,人们不愿在迷宫般的层层叠叠的居住舱小山中穿行,都待在舱中,除了三两个去公厕的人捂住头顶风前进,红莲问橡树能否找到去公厕的路,看他点头就让他自己去了。
等红莲到家附近就看到居住舱门敞开着,门前平台被人放成斜坡模式,6个队员顶着风雪用起重机拖行一台稍小型的孕育罐,每拖动一下,就使得居住舱下面的机械支撑柱发出吱呀声并摇晃着,当她走近在发现身后的风信子。
当橡树再回居住舱见到家里多了一个孕育罐和一个人。
她看起来比红莲略高,靠坐在墙边,左手边立着一把长剑,全身洁白的紧身衣裤显的曲线比红莲更具弧度,波浪白发中,是间祥和的表情,橡树轻步路过风信子,以免打扰她休息。
晴灯钻入罐底,只露出一半刮花的袜子,她探出手在地上摸索着,橡树很会摸东西,就注意到了,走过去帮她。
“喔,拿那块手感很轻的铁板,对,我说南极特使,你不能让我研究一下银质机械鞋吗,喔,你们回去要把虎型机械生物的动力装置拆开,只留银色的部分按放到这里面,记住!顶部圆形凸起要卡在这个方块中,还有……”
晴灯似乎对这位一身白衣的客人絮叨很久了。
“我记不住缺乏美感的东西。”
风信子说完睁眼,扭头观看着毯子上的红莲挥剑,橡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侧脸,尽管所有夜星人的外貌都令人舒心,但眼前这人美的与众不同,眼睛像被吸住一样无法移开,而她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橡树,就又看着红莲。
他明白自己被她身上熟悉的孤独感吸引了,这人与自己一样不与别人产生交集,却有着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孤美。
红莲练习完一套动作就坐下冥想,刚进入状态就止不住的皱眉。
“敌意太明显了,风信子,你应该懂武者的礼仪。”
“心乱如火再做冥想的样子太丑陋了,让我忍不住想砍了你。”
“那你跟我出去。”
“稍被挑衅就不顾对手的实力,你太丑了,红莲。”
风信子凝视红莲的目光,渐渐感到似一把剑穿头而过,令她时刻保持的从容消失了。
“好吧,别紧张,我承认你笨拙的挥剑里有一丝能被称为极限的美感。”
“你怎么总说美丑之类的词?”
“这无聊的世界里?还有比美值得追求的东西吗?”
“那你怎样定义美的?”
红莲起身进入工作台前的屏风后继续听风信子的想法。
“身形之美,剑技之美,心性之美。”
“我觉得还包括人生之美。”
橡树看风信子闭目眉毛上扬做着摊手动作。
风信子笑说:“这丑陋的世界里,人们的欲望让我感到无聊啊,不与人来往,就是我的人生之美。”
沿着屏风后的脚步声,又听到浴室的门开了,是红莲的洗澡声。
红莲身穿白裙,回到毯子上,做着拉伸动作,她意识到自己和风信子之间不仅仅有体能上的差异,调动身体力量的方式也有区别,自己只能在放松与爆发之间切换,而风信子的身体力量自如流畅。
“那你为什么做南极特使呢?”
“我被冰雪女王的博爱之美折服,还能和丑陋的北极人战斗,何乐而不为呢?冰雪虽然离世,但我答应过她的事必须做到,守约也是我的美学之一。”
“这罐子的力量被丑陋的人利用,你就没美学了。”
“呵呵哈哈,隐藏目的的方式也不够美呢,红莲。我只能答应你,在我认识的人中选一个顺眼的,事情的发展总脱离我的想象,所以我不考虑太多。”
晴灯安装完成第二个0元素培养罐,拍拍土又双手插兜,对自己的新作品很满意,但上下看看装睡的风信子,感觉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没记住操作方法,于是坐到工作台前编写着操作方法。
橡树打开晴灯身边的柜子取出一套新褂子放在晴灯手边,两人相处了一周时间,他已经十分熟悉这位博士会一口气做完研究,然后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工作椅上睡着,有时她甚至忘记放平椅子,第二天大喊着脖子疼。
姐弟今天在岸防连城逛了一下午,橡树感觉困了在红莲的床上休息,而红莲这几天睡前会拉过屏风,再展开折叠床,有时就像现在这样继续练剑。
“橡树你睡吧,我可能一会就得出门。”
“红莲姐很喜欢剑术吗?”
“嗯,我小时候多病,浑身疼的我很烦,黑家主,你没见过她,是个强壮如牛的人,她说练习剑术可以忘记疼痛,其实现在夜星有各种科技制造的武器,剑术派不上用场了。”
孤独的领袖
办完0元素和南极特使这两件事没能让红莲轻松,做完事情反而让她有种由内到外的疲惫感,这失落源于做完这些事情对自己的命运助力很小。
她压低帽子,绕行过中央广场的人流,对跑来打招呼的队员摆手后继续走,她想夜兰了,自己也许应该像身边的岸防队员们一样陪伴挚友,亲切感能缓解这份疲惫到世界毁灭之时。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接受世界施加的命运,自己也这样做,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真的活着吗?来过这个世界吗?至少要搞明白世界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不灭的心火是红莲快速振作的能量,这源源不断的斗志瞬间驱散了所有衰弱感受。
她行至指挥部大厅的花白石阶上,休息过后精神饱满的士官们被红莲英武的气质所驯服,她给人的印象如同一朵有着火红光辉的玄妙莲花。
红莲步入黑家主的办公室,士官们还是一如往常围在桌前忙碌,不同的是众人回身看了进门的红莲后就安静了一些。
“我升你做将军不是让你在家待着,这一周第五城区的大型作战任务积压满了!”
黑家主还是老样子低头写着公文说话,红莲轻推开人群。
“我该走了。”
“去哪。”
“博物馆都市。”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红莲有话要说,我以为你也不想去呢,所以我准备了一个试探南极岸防战力的行动,顺利的话,你可以留在那,天家主那边,我来顶。”
“你累吗?”
“累有用吗?看来小红莲走前想叙旧,跟我来吧。”
红莲跟黑家主走到墙角,只看她的手掌与墙上花纹重合,墙就退后一块,侧滑收入,门内空间泛着青色,二人进去后门自动关闭,黑家主在衣架边脱下衣服,红莲看整个房间青底白边,白色古典花纹走线典雅,家具的抽屉是浅粉色的,只有眼前的大型白色浴缸给人的感觉有些突兀。
“千万别跟黑白说你进来过,我平时只用这里洗澡,呼,我在办公桌里已经坐了36个小时,呵啊。”
红莲看她露在水外的上半身肌肉上布满弹痕和刀痕,这筋肉强健到让她看起来像一台机器人,她将头没入水中再抬起,曲折的黑发盘满颈背,红莲马上想到黑白平时会站在黑家主身后给她洗头,于是红莲也这样做了。
“谢谢小红莲。”
“我有件事求你,你有进博物馆都市的免检查标签,我想给个朋友用,她也是病人,还需要你帮她做一个信息名片,理由就说你随从够评分了,要加入博物馆都市。”
“可以,你执意要去那吗?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想了解世界的真相再走,这能帮助我决定以后的人生。”
“天家主不会再放你出来的。”
“这你不用管了,我对你很好奇,黑家主你从不回想这一百多年的变迁因为什么吗?”
水面倒映着黑家主的脸闭上了眼睛。
“世人决定的,2000年前甚至更早,祖先们决定了一切。我只不过顺应着人心,我个人只记得痛苦的事,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无比渴望长眠,睡觉才能让我心安,即使有好事来临,预感到可能的痛苦我只能留在黑暗。世界是大家的世界,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红莲听明白了这位高大的战士也曾反抗过命运,却孤身一人,即使现在,岸防连城里都很少有她的盟友。
“你教过我用剑当玩具,我今天也送你一个玩具吧。”
“呵呵,我可没空玩。”
“晴灯的研究成果叫0元素,喝一口就有对抗侍灵的力量,你拿去吧,拖走我家的0元素培养罐,秘密的尝试出如何应用它。”
黑家主猛的转身凝视红莲。
“我不知道该……”
红莲微笑着擦干手。
“我更不知道怎么用,我是个对世界一无所知还缺乏人望的普通人,世界已经残破,您无需顾虑太多,斟酌着使用吧。”
黑家主转过身思考后问着,
“得当成绝密,可怎么向天家主回复机械生物动力的研究成果呢?”
“晴灯破译了一部分西大陆的细胞编程技术,就当研究成果,我猜她主要目的是趁冰雪女王去世,用这计划搅动南极的情报,特使带来了新女王登基的消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以,说起南极,我刚才跟你说的试探行动?”
“我得出发了!”
“不行!我帮你,你就得帮我!”
黑家主从浴缸站起走到地面,擦干身体,穿上战袍。红莲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底牌,她感觉这帮家主大人太会算计了。
“帮我朋友去博物馆这事,我不是还你新玩具了吗!”
“你自己说的!还我教你练剑的人情,别这样,小红莲,我真的需要个得力干将去试探一下南极海岸的防御,如果他们完全不设防的话,我想把不适合战斗的市民搬迁过去,这等于救了一些人啊,你愿意做的。”
“可我的朋友夜兰在南极!”
“一点冲突不会影响外交。”
不打不相识
当这种历史遗留的根源性的错误主宰世界时,个体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红莲来到北极冰海岸码头,无数载具的灯光将这一片冰面照亮,三艘庞大的旧时代登陆舰早已等候多时,舰尾舱门上开着,多辆支援车将物资和弹匣起重机装入舰内,码头外不停有沉重的钢铁岸防机甲驶入冰面,红莲走在舰侧,听着身后的队长汇报队伍编制和行动目标。
舰体两侧焊接的巨型履带比人高两倍,同高的钢架雪橇刀支撑在履带之间,她再往上看舰身被切开的破口处装有两台大型涡扇发动机,最顶端的舰桥被人拆除了,只有甲板上赫然立着一门长20米左右口径15CM的巨炮,巨炮两侧各装有一挺多管机炮。
“准备完毕就出发。”
红莲下达的命令过分简略,队长们茫然的互相看脸,却见她已进入最近的岸防机甲,启动并向黑蓝色的冰海深处驶去了。
最先装满物资的登陆舰立刻启动,冰面上人员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大量机甲穿行于人流中,整支队伍仓促的追逐着红莲,看起来像落荒而逃的败军。
在机甲自动驾驶的空闲时光里,红莲看着横分天海的这幽蓝深邃的天际线,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好想就此投奔夜兰。
神秘莫测的广袤冰面,也像夜兰那心有善意的诡异微笑,直到远方显现一个金字塔形的白光,这光塔打碎了红莲的所有幻想。
凹凸不平的黑色铁板下方用密密麻麻的棍子连接冰海,越近,越能看清这人工岛的宏伟壮观,她不得不停在光照之外,计算着登陆舰的航速,
等待机甲群追上红莲时,编队散乱无序。
“红莲将军,15台机甲已到位,三艘登陆舰还有4分钟抵达,4台机甲在后方护卫,我们按原计划分成两队护卫登陆舰,绕行在人工岛光照区边缘,通过后在人工岛中轴线汇合。”
队长刚说完,惊讶的发现红莲开启座舱,跳落下来,黑发飘散,她手摸着冰面,不看黑色队服和大檐帽的威严气场,就像预备起跑的比赛选手。
“这登陆舰行驶的震动足够传到80公里外。舰艇和机甲都从人工岛东侧通过。”
“可是登陆舰过于庞大,无法在一侧绕行光照区,太靠近人工岛可能引发灵能会不满。”
红莲向后看登陆舰的位置。
“没关系,让舰艇直行,进入光照区再满舵转向。”
机甲被红莲分成三组停在光照区边缘等待登陆舰通过,她们看到人工岛上不断浮升起银白色的人形物体,当登陆舰直行进入光照区后再转向时,人形物体每3人组成编队,如蜂群扑向登陆舰。
“你们别动!”
红莲单机全速冲向飞行的银人部队,飞行中的全身银色连身衣的侍灵,那果冻状的头部伸出的扭动线束瞬间侦测到红莲机甲,它们很快在空中包围了红莲,随红莲到达登陆舰西侧后,侍灵汇合在空中组成一面人墙。
意识通信: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登陆舰上的队员们又气又怕,考虑到刹车有可能撞上后方舰艇,只能操作舰体全力转向,舰底右侧四台履带迸发出冰花和火花,轰鸣的舰体涡扇吐出两道火舌,红莲操作机甲急速赶在侍灵身前。
意识通信:信息名片具有灵能会标签的个体请离开,我人工岛侍灵军团未接到放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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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岸防机甲队伍看到这幕奇景,红莲单个机甲挡在侍灵部队和急速通过的登陆舰之间,当最后一艘登陆舰绕行离开侍灵警戒区,人们终于为这次虚惊一场擦干汗水。
“太惊险了,红莲大人,我们完全可以等登陆舰缓慢绕过来。”
“我想知道登陆舰的转向性能,确认了侍灵的警戒范围算意外收获,通过光照区后,围绕舰体组成编队,舰之间保持800米,成横队前进,巨炮的转向角是多少?”
“上下15度,左右30度。”
行驶在最前的红莲,透过座舱看到冰面有无数零零散散的划痕,被雪花和冰渣逐渐填满。
“命令舰上,东西侧机炮警戒,巨炮上抬10度。9台机甲与我并行,全员火炮保险解除。”
“遵令。”
南极海岸部队所使用的气垫船比民用型更加低矮并涂成银花白色。
“我说?”
“报告前方900米处发现一个不明物体。”
“我看到了,保持前进。”
广阔无边的冰海上,三个登陆舰编队刚驶出光照区,全部载具的灯光都聚焦照亮一个花白的气垫船。
“我说?北极咋这么好心呢?原来如此。”
“机甲全员开启上肢联动,灯光分散索敌。”
红莲轻按扩音器按钮。
“你好,我是北极岸防连城第五城区将军红莲,执行登陆南极行动,雷达毫无反应,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队长插话:“红莲大人,她们南极海岸部队用爬行模式紧贴冰面移动,像蟑螂一样,所以雷达侦测不到。”
气垫船:“你们才是蟑螂,夜星的害虫,灵能会的走狗。我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气垫船里没人,我想用它跟你谈谈。”
红莲把帽子放好,咬开一个营养剂喝着。
“谈什么,我只想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场,结果你不敢露面,名字都不敢说啊。”
整个编队刚与白色气垫船擦肩而过,前方冰面上就立起一片矮小的机械。
“好!我最喜欢光明正大的对决!我叫玛丽安,统帅南极银雪女王御前军团与你决战!”
红莲扫视人影,数出50个,御前军团就这么点人吗?出发前的情报说海岸的风家军团移动到首都郊区驻扎,海岸几乎没有部队了,现状与情报符合!按照1台机甲可以换9个南极机械外骨骼士兵来计算,20台机甲战力是敌方的三倍,红莲有信心无伤亡完成作战。
她关闭了扩音器。
“全员停止行驶,登陆舰缓慢后撤。护卫队东西各5台一组成纵队,保持警戒,前方9台与我组成前卫队,前卫队听我命令精确瞄准。”
“瞄准完成!”
“开火!”
20发炮弹顷刻就击毁十多个外骨骼士兵,敌方却不顾一切的冲来,南极机械外骨骼战士的移速和灵活度远超北极岸防机甲,敌人意图冲刺通过这300米空地,与机甲近战,汹涌的寒风吹飞金亮的弹壳,冰块与雪片在灯束与火花间飞舞,见证了南极战士前赴后继的勇气!
“前卫队弹出臂刀!”
一通开火下来,仍有22架外骨骼战士冲锋到距离机甲仅8米的距离。
不得不说,岸防队员的心理素质完全不行,越近越慌,只有红莲能从始至终精确瞄准,敌人马上就注意到这台机甲与众不同,玛丽安打手势指挥10个外骨骼战士。
共11人围击红莲。
就在如此危急时刻,红莲用半秒扫视了一眼南极,海岸闪着星光。
“全员Z动作回避!”
她自己在操作机甲做出Z形转弯的同时说出这句,但还是说晚了,抓爬上机甲身体的外骨骼战士一反常态,直接弹出人员,由后方战士接住,落地向南奔跑。
正当全员分析南极部队这古怪行为时,4台机甲迸发剧烈爆炸散架,座舱向后弹出!一般的□□连机甲的铁皮都打不凹,南极战士通常是用链锯和背炮破坏机甲关节处,只有南极海岸的巨炮能一发击毁机甲。但是,机甲安装有反侦测设备,红莲编队所处的位置不足以让海岸巨炮部队目视瞄准。
“全员下肢转身急速后撤,保持开火!全舰对海岸火炮位置还击!”
红莲单机甲冲刺并挥砍,拨掉其他机甲上的南极外骨骼战士,有的外骨骼战士爬到她的机甲背部,红莲一时无法摸到,就在心中默数后突然刹停。
炮弹在机甲面前爆炸,冲击波震开了所有包围过来的南极战士,红莲趁机与前卫队汇合,整支队伍正好退回到那辆白色气垫船北方。
一番战斗下来,红莲方损失4台机甲,玛丽安方损失38架外骨骼,只剩12人的她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仍然追击。
正当岸防队员们为南极部队的有勇无谋放松一口气时,晃动寻敌的灯光处就显现高速爬行的外骨骼战士,她们平躺面朝夜空,机械四肢在下爬动,像恐怖片中的蜘蛛步猛鬼。
红莲向远方发射了一枚照明弹。
从海岸分三个纵队,一直延伸到玛丽安队伍附近,组成绵延一公里的横队,红莲对着玛丽安连射两炮,炮弹准确预判回避动作。
玛丽安在危急瞬间,弹出自己,这使得整支追击队伍停下,有的南极队员弃机去搀扶她。
队长:“登陆舰报告!东西方向都发现约3000名敌人!”
红莲:“大家不要慌乱,保持后撤,巨炮下转到最下角,护卫队在舰后组成一排后卫队,其余编入前卫队,前卫队每四台为一组,进入舰间空隙护卫待命,我单机在前。”
红莲关闭上肢联动,打开扬声器。
“太卑鄙了,玛丽安将军。”
“我肋骨都断了,你跟我说卑鄙?你们都会死!我要彻底打消北极登陆南极的妄想!”
“今天算我们平手好吗?”
“红莲将军,我承认你有点指挥才能呢,我原计划在你们分兵通过人工岛时就能消灭。”
“再打下去就会造成伤亡了呀,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试探。”
“我受的伤不是伤亡?你带着登陆舰说只来试探?”
在交涉的过程里,玛丽安部队重整阵型分成三团密集分队,红莲队伍完成了变阵,双方拉开了1公里距离。
红莲关闭了扬声器,推算出整个南极御前军团有25000到30000人。
这个玛丽安在南极三家乱局中哪找的这么多人呢?
“后卫队报告已到达人工岛光照区。”
这声通话刚结束,前方的玛丽安军团就冲杀过来,登陆舰巨炮开火炸散左右最前的敌人密集前锋,中尖的外骨骼前锋顶着雨点般的舰首机炮弹幕冲向红莲。
居中舰艇的巨炮为避开红莲,稍晚开炮使得冲在最前的玛丽安部队与后续部队脱离,但是,接近红莲的外骨骼战士有足足400人,还进入了舰艇机炮的射击盲区。
红莲只能用火炮和臂刀击毁或驱离最近的敌人。
“前卫队支援我!三艘登陆舰全力调整位置使巨炮瞄准我!”
激烈又嘈杂的炮击和金属撞击声,伴着处飞溅的火花与浓烟,掩盖了登陆舰大幅度转体和巨炮转向的动作,此时红莲的机甲全身爬满了外骨骼战士,她像一个不停甩飞机械虫群的的小山,身边更是围满了敌人,冲入舰艇空隙的敌人迎面撞上了支援而来前卫队。
队员们被红莲的勇武震惊,情急之下只能炮击红莲背面的敌群。
这一通炮击让红莲完全跌到了,人都磕在操作台上,嘴角和鼻子都破了。
这是她所有战斗经历中,最狼狈的一天。
“停!停!停!”
她按着扩音器,擦了一下流动的鼻血,但敌人丝毫没有停止攻击,前卫队员也只能掩护红莲机甲。
玛丽安喊:“你说停就能停?”
“不停就一起死吧,舰首巨炮听我命令!”
这声命令吼的声音太大,冰面上的所有人类都看了一眼舰首,三根银亮粗大的巨炮管,黑漆漆的炮口正对着玛丽安。
人们真的停了,玛丽安感觉这三个黑洞像眼睛一样盯着自己。
她可能第一次离炮口这么近,实际距离其实很远,但对死亡的恐惧感让玛丽安和身边战士集团都以为就在脸前。
红莲在座舱内找了一圈,勉强用油布捂住鼻血。
“停,我真想骂人,爬上登陆舰的敌群也给我下去!把俘虏都给我放了。”
有的登陆舰上,外骨骼战士距离舰艇操作室的只剩一门只隔,她们将厚重的钢铁闸门撞的全是凹坑,里面的操作员大多是不擅长战斗的后勤队员,她们泪流满面聚在操作台前等待着命令。
“大……大家继续攻击,别管我们。”
“我说?”
“嗯?”
“不至于,我带20台机甲换你400人啊,后面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对不对?你们没了指挥官也不一定能战胜我呢,这离人工岛只剩一步之遥了,我至少能带几台机甲逃出去,今天算平手好吗?我鼻子都磕破了。”
玛丽安从不真心听敌人的言语,但看着身边发呆的士兵们,她感觉到这些临时征召的战士在她死后,很难继续保持攻击意图了,大家只是靠人多的气势和忠于女王的决心。
“怎么平?”
红莲关闭了扬声器。
“前卫队与我汇合并肩,将敌人驱至机甲射程内,登陆舰回复,舰上没有敌人了吗?”
“没走,但放了俘虏。”
“好的,俘虏们驱赶敌人,要前后左右无死角观察舰体余敌,事关你们自己的安全,必须仔细并严厉!”
她摸摸鼻下,血止住了,咬咬牙又打开扬声器。
“所有敌人听我命令,我说所有敌人,离开舰体。我面前的400人立刻脱下外骨骼!在我前方30米处站成方阵!玛丽安将军你陪我走到光照区就好,你们最好照做,我的队员们都很紧张,稍有异常就会开火。”
红莲关闭扬声器,她已经交涉完所有要求了,绝境使她的队伍更具耐心和机敏。
等了几乎有一年般的时长,身穿灰白棉服的她们才站好方阵,像集训常见的跑操队伍,前卫队的机甲驱赶着敌人的步行方阵移动着,红莲计算着撤退路线。
红莲说道:“这个玛丽安眼含怒气不像能接受平手啊,后卫队移动到登陆舰最东侧驱赶敌人。全舰转向,进入光照区,每舰距人工岛平台3540米远,直线向北行驶。”
“我……我们操作不了那么精确啊。”
登陆舰的队员都被吓坏了。
“尽量准确,远嘛,不要超过150米就可以,前卫队分成两组,保持对行人的开火射程,前后包夹行人,喊话驱赶她们移动。与后卫队汇合,汇合后释放人质,组成一排L形队伍,护卫舰艇,我在队外观察局势。”
红莲扔掉油布,用手擦擦脸,看着逐渐汇成半包围军团的敌人。
她想,无论自己还是玛丽安都太狼狈了,先不考虑自己轻敌导致的险情,这位玛丽安将军颜面尽失,一定会继续追击,可她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了。
全舰完成转向后,就释放了人质,她们不顾一切的跑向远方的外骨骼战士部队,冲在最前的玛丽安边跑边喊,她愤怒的拽掉兜帽,一头鲜红长发在冰雪狂风中被照成白亮,敌群在她进入外骨骼机体后才开始行动,蜿蜒的半包围圈渐渐汇成一个向北突出的严密机械群,最尖端直指红莲。
而红莲头也不回的追上护卫队,指挥机甲,对敌军突出部,密集炮击。
追击红莲队伍的近万架外骨骼战士很快也形成一面L形包围网,红莲看最前方敌人浓度已经覆盖了视线。
“后方机甲保持开火,与我一起向东移动,空出后方,不用管。”
玛丽安在交错碰撞的外骨骼机体间推开一条路,她这次计划周密,还设计并练成的岸防炮与外骨骼坐标联动的战术,必须抓获红莲,才能保证这个战术还能使用。
意识通信不仅有声音还会在面前的空气中显现字幕。
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第三遍声音在她耳旁时,她才愿意面对人工岛上源源不断的飞到头顶的侍灵,还有围歼红莲队伍失败的事实。
“全军听令!放弃追击,全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