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冰冷的灯光下,气氛压抑。一名中年警察翻着笔录,眉头紧锁,看向林晨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明显的不信任:“你说他用你母亲的安全威胁你?让你去击剑馆?”
“是!我有证据!”林晨挣扎着,手铐的链条哗啦作响,手腕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他手机里有超市的监控视频!他故意弄倒东西砸向我妈!我的手机里有他威胁我的短信!还有录音!录音可以证明!而且那伤口不是我弄的!是他自己……”
警察面无表情地将两个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手机扔在桌上。顾言澈的手机屏幕亮着,相册里空空如也,短信记录干干净净。林晨的手机同样被检查过,短信箱里只有一些系统通知,录音文件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查过了。”警察的声音毫无波澜,“顾言澈同学的手机里没有你说的视频和短信。你的手机里也没有任何录音文件。”他拿起另一个证物袋,里面的油画刀片,锋利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至于这个……是你带的凶器吧?”
林晨看着那熟悉的纸包,心沉到了谷底:“……是。”他艰难地承认。
“他会自己伤害自己吗?”警察反问,语气加重,“用这种锐器袭击他人,造成伤害,情节轻微也够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了。顾同学,你确定要追究他的责任吗?”
顾言澈倚在门边,脖子上贴着创可贴,边缘还隐隐透着一抹血色。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闻言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宽容大度的表情。“警察同志,”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算了。毕竟都是同学,可能学弟最近压力太大,一时冲动。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责任。”他走到林晨面前,微微弯腰,视线与他平齐。林晨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雪松古龙水混合着淡淡血腥的味道。顾言澈伸出手指,指腹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轻轻抹过林晨睫毛上干涸的血痂。“毕竟是好不容易考到名校的吧?留个案底,前途可就毁了,多可惜。”
林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顾言澈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背面——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印着“惠家超市周年庆”字样的卡通贴纸!和他母亲林雪围裙上印着的超市Logo一模一样!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明白了,母亲的工作地点,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恶魔的监控之下!他根本无处可逃!
“考虑好了吗?”警察的声音带着催促,“是坚持你的说法,我们继续调查(可能拘留),还是接受顾同学的好意,你们私下和解?”
顾言澈温热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覆上林晨冰冷汗湿的后颈,像一个掌控生死的刽子手。“和解很简单,”他凑近林晨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每周三、周五下午,来击剑社当我的专属陪练。随叫随到。”他顿了顿,补充道,“直到我觉得够了为止。”
林晨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好。和解。”
手铐“咔嚓”一声被解开。警察又叮嘱了几句“同学之间好好相处,不要冲动”之类的话。顾言澈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连连点头。
走出派出所冰冷的铁门,夜晚的凉风让林晨打了个寒颤。一辆线条流畅、散发着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早已停在路边。车门旁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考究黑色西装的老者,正是顾家的老管家。他看见顾言澈和林晨出来,微微躬身。
“少爷,老爷听说您遇到点事,受伤了,很担心,吩咐我来接您回听澜苑,他想了解事情经过。”管家的声音平稳刻板,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林晨身上扫过。
顾言澈随意地摆摆手,拉开后车门,对林晨抬了抬下巴:“这里离学校有段距离,乘我的车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晨站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
顾言澈嗤笑一声,侧身靠近,嘴唇几乎贴上林晨的耳廓,声音低语:“怎么?要我加价?周三、周五、再加个周日晚上如何?陪练时间翻倍?”
林晨猛地转头,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牙关紧咬:“……顾言澈,你是真够卑鄙!”
“谢谢夸奖。”顾言澈毫不在意地拉开后车门,“上车。”
林晨僵硬地钻进车里,紧贴着另一侧车门,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恨不得融入阴影。车内弥漫着高级雪松香薰的味道,本该是舒缓的,此刻却让他窒息。管家坐进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管家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后座。顾言澈扯松了领带,金属领带扣弹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他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里,目光像黏腻的蛇信缠绕着林晨苍白的侧脸。
“先送我的‘陪练’回学校,”顾言澈对管家吩咐道,特意加重了“陪练”两个字,“毕竟,好学生是不能夜不归宿的——”他拖长了调子,转向林晨,笑容恶劣,“你说是吧,林同学?”
林晨没有回应,只是将脸更深地转向窗外。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条纹阴影,如同刑讯室里晃动的探照灯。锁骨处的红色蝴蝶胎记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只被蛛网缠住,徒劳挣扎的困蝶。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林晨的精神紧绷到了极限,疲惫和屈辱像沉重的铅块压着他。当顾言澈突然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一把粗暴地撕开他松垮的衣领时,他甚至没有力气反抗,心底深处竟涌起一种诡异的解脱感——该来的,总会来。
车子缓缓减速,青藤学院的大门在望。就在即将停稳的瞬间,顾言澈猛地低头,滚烫的嘴唇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狠狠印在那只红色的蝴蝶胎记上!不是亲吻,是撕咬!尖锐的犬齿刺破皮肤,毫不留情!
“呃!”林晨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颤。
“先收点利息。”顾言澈抬起头,唇边沾着一抹殷红。他看着林晨锁骨上昨天残留的淤青和迅速显现的渗血齿痕,心里有一丝的快感。他伸出拇指,用力碾过那新鲜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知道为什么我选击剑吗?”顾言澈的嘴唇再次凑近那饱受蹂躏的胎记,湿热的气息喷在渗血的牙印上,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因为……”他的声音低沉如同恶魔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进林晨的神经,“剑尖刺破防护服,穿透皮肉的感觉和你现在锁骨上的痛感一样,让人着迷。特别是看着对手痛苦的表情时……”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话语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胁。
“少爷,学校到了。”管家刻板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把生锈的剪刀,剪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折磨。
“少爷,学校到了。”管家重复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林晨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沉重的车门,踉跄着跌出车外,夜晚的冷空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他听到身后顾言澈对管家低声吩咐:“告诉父亲,我今晚住宿舍,不回去了。”
迈巴赫无声地滑入夜色。林晨站在空旷的校门口,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锁骨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林晨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那些录音和短信究竟如何消失的?他下意识点开通讯录里"李墨然"的名字,屏幕却突然弹出新消息:
李墨然 21:47
【没在医务室?是回宿舍了吗?】
林晨指尖悬在回复框上方,无数碎片在脑海翻涌。他猛地摇头甩开思绪:怎么可以怀疑唯一伸出援手的人。他用力按下回复:
林晨21:49
【在回宿舍路上,谢谢学长关心。】
路灯将影子拉长又碾短。林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宿舍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