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震怒的铁青转为一种极其难看的煞白。
胸口剧烈起伏着,当发现自己竟真的被扼住了喉咙时,她难得的觉得受到了羞辱。
是啊,现在动沈池鱼,除了泄愤,只会给裴家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个野丫头,竟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见裴明月一副怒到极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的模样,沈池鱼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她垂眸,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已经撕破了脸,裴明月也不再维持那层虚伪的客气,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挥手让静云退下,重新坐回去。
下巴轻扬,近乎怜悯地俯视着一直蹦跶的沈池鱼。
“你以为仗着有点小聪明,让王爷对你一时相护,就意味着你能走进他心里吗?”
她嗤笑:“你根本不懂他,你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懂他想要什么吗?你连他心底最深的执念和脆弱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她笃定而傲慢的告诉沈池鱼:
“这世上最懂他的人,是我裴明月,只有我,才真正配站在他身边。”
沈池鱼也不恼,轻笑出声:“是吗?我有些好奇,您如此懂王爷,那应当知晓他对何事耿耿于怀?”
话题引向敏感处,她想试试能不能趁裴明月气恼时套出更多关于谢无妄过往,尤其是南泽之行的事情。
裴明月岂会听不出她的试探?
她本就想借此机会狠狠打击沈池鱼,见人“上钩”,不由在心里冷笑。
面上故意流露出追忆往事的甜蜜与怅惘,炫耀般道:“我与他的情分,不是你这等外人能比拟一二的。”
为了显得两人关系亲密,连自称都不用了。
“当年在宫中,是我护着他救他出水火,后来在南泽那等凶险之地,我仍然是他唯一信赖可以倾诉心事之上。”
“他那时满心满眼只有我,我磕碰一下他都要心疼半天。”
她描绘着那些过往亲昵的场景,那是支撑她在深宫中度过漫长岁月的甜蜜回忆。
沈池鱼面无表情地听着,生气吗?那倒没有。
尽管她清楚裴明月没有撒谎,上次去南泽时,她也有听到过类似传言。
那时的两人确实关系密切,随便拉住一个老人打听,都能说出当初的谢无妄是怎么把裴明月捧在心尖尖上。
她相信谢无妄说不曾对裴明月有过男女之情,只是好奇谢无妄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在沈池鱼脸上看到想要的嫉妒的情绪,裴明月暗恨,决定抛出更具冲击力的真相。
“若非我当年为了裴家,迫于无奈做了让他不喜的事,我们之间怎会生出嫌隙?”
没有嫌隙,谢无妄最爱的就还是她,哪儿会有阿猫阿狗什么事。
他那般愤怒,甚至说出永诀的话,可她知道,他心里定是极痛极在乎的。
如果不是那些事伤他至深,他后来又何至于对她、对裴家如此冷漠?
她声调拉高一点,怨怼不甘地瞪着沈池鱼:“你根本不知道,要不是我,他早就……”
就在裴明月即将脱口说出关键缘由,用那些深刻羁绊刺痛沈池鱼时,殿外突然传来静云略显惊慌的高声通传。
“摄政王到——”
尾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携着凛冽寒气,劈开暖阁内凝滞的气氛,大步踏入殿中。
谢无妄面沉如水,眸色锐利,先是扫了眼安然站立的沈池鱼。
确认她无恙后,冰冷刺骨的视线入如有实质般,钉在了脸色骤变的裴明月身上。
殿内原本由裴明月主导的带有攻击性的气息,在他出现的刹那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裴明月未完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脸上的追忆和怨怼也僵住,几秒后化作三分慌乱和七分不甘。
转而挤出略显僵硬的笑容,“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哀家的慈宁宫了?”
温和的语气,一点也看不出方才与沈池鱼剑拔**张的对峙过。
谢无妄站在沈池鱼身边,也没行礼,也没客气。
“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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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书房与陛下议完事,听闻太后召见了本王的王妃入宫,本王看时辰不早,便顺道过来接她一同出宫。”
咬重的“王妃”二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刚刚还炫耀的裴明月脸上。
他不是来请安,不是来叙旧,而是明确地来宣示**,来接属于他的女人。
裴明月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的破裂,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新做的蔻丹用力到断裂,她似是感觉不到疼,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当真要如此吗?”
不清不楚的话中包含了太多未尽之意。
当真要选沈池鱼吗?
当真要彻底与她、与裴家划清界限吗?
当真不肯念丝毫旧情,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闻言,谢无妄仍没有多余表情,连眉梢都不曾动一下,深邃的桃花眼中是一片漠然。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犹如难以跨越的鸿沟,他直视着裴明月,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是。”
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一秒犹豫,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一个字,便是最终判决。
彻底击碎裴明月心中最后的侥幸。
她紧紧抓着凤榻的扶手,才不至于让自己失仪。
谢无妄没有半点不忍,冷淡道:“太后看起来身体不适,本王和池鱼就不打扰太后清净了。”
没再看她,似乎多停留一刻都是在浪费时间,他侧身,极其自然地伸手扣住了沈池鱼的手腕。
拇指很轻的摩挲了下沈池鱼的腕内,扣得很紧,但不会让人感觉到疼,反而是一种珍重的意味。
丢下那句冰冷的话,没等裴明月的回应,他拉着沈池鱼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若是沈池鱼回头,就能看见裴明月娇美的面容上不再从容,满是怨毒的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
向来高高在上的裴家女,此刻面容扭曲,脸上还有一种大势已去的灰败。
华丽的慈宁宫,在那一刻也是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