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峥态度已然明了,再继续提起,只会得不偿失。
“我以为你和卫凝是朋友,你为什么要向父亲提议让卫凝进宫?”
“大哥以为呢?”沈池鱼淡淡扫他一眼,“百官逼迫陛下纳裴遥为后,陛下却迟迟没有点头,对卫凝的封赏也一直在拖延,你还看不懂陛下的意思吗?”
她早说过,皇帝年少却心有沟壑,幼虎也是虎,终究不是猫。
不会任人拿捏。
闻言,沈砚舟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他看向妹妹。
“你是说……陛下早已属意卫凝?”
是属意,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卫峥承袭镇北王的位置,卫凝的功劳不比他少,难道也要封将?
沈池鱼冷笑:“陛下只赏财帛,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封吗?不是,他在等。”
“等什么?”
“等王爷和卫峥回京。”
谢璋这个皇帝是憋屈的皇帝,年少继位,大权旁落,很当事身不由己。
即使心中自有想法,也不能随意表露。
裴家势大,他无法全然反抗,需要谢无妄这个摄政王在朝堂上为他压阵。
确保他想做的事能顺利推进,至少不会被裴家强行驳回。
沈池鱼告诉自家兄长:“陛下想借着北境大捷、**行赏的东风,将卫凝的功劳和纳后之事一并提出。”
届时,卫家军功赫赫,擢升卫峥的官职后,再纳其妹为后,将卫家的地位拔到新高度。
和裴家形成一文一武的制衡之势。
这是帝王心术,他在为自己铺路。
沈砚舟听得心惊,又不禁为妹妹的敏锐讶异。
“所以,你让父亲开口,并非真的想让卫凝入宫。”
他很快想通其中关窍。
“你是在提卫凝解局。”
如果不是父亲先开口,而是陛下亲自提起,那么卫峥如果当场拒绝,便是抗旨不遵,是打陛下的脸面。
不论缘由如何,君臣之间都会生出嫌隙。
但现在父亲先提出,性质就截然不同。
“卫峥赌注父亲的口,既全了卫凝不愿入宫的心意,也委婉地向陛下表达他对此的态度。”
陛下也许会失望,但至少保全了颜面,不会去怪罪卫峥。
同样,此时对父亲也有好处。
在陛下看来,父亲是在替他分忧,是忠心的表现。
这是一举多得。
沈砚舟沉默良久,才尝尝吐出一口气,苦笑道:“池鱼,你把人心看得太透彻了。”
这般环环相扣的算计,不仅顾全帝王心思,又考虑了卫家的处境,还顺势卖了父亲一个人情。
沈池鱼抿唇笑了下,她自幼学会生存的第一步,就是察言观色。
重生一回,入了漩涡中,更要耳聪目明,否则,将是再一次的万劫不复。
沈砚舟望着她清瘦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他只是重重拍拍她的肩膀:“你如今是沈家的女儿,无论如何,我和父亲都会站在你身后。”
送走沈砚舟,沈池鱼独立在院中,仰头望着四方的天。
京都的天空,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而她,也是这场风暴中的一员。
另一边,吴棠陪着林氏说了一上午的话,将林氏哄得眉开眼笑,直到林氏面露倦色,她知趣地告辞。
带着丫鬟走到回廊时,一抬头见另一道身影迎面走来。
玉带束腰的官袍衬得人身姿挺拔,气死清雅隽秀,不是沈砚舟又是谁?
吴棠下意识整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裙和鬓发,摆出得体的笑容走过去。
“沈公子。”
沈砚舟正在想事情,冷不防被人拦住,见是吴棠,他怔了下,随即客气地拱手还礼。
“吴姑娘。”
吴棠看了眼他过来时的方向,来相府几次,她大致了解府中各个主子的院落方位。
“沈公子瞧着神色有些疲惫,可是最近事务比较繁忙?为国操劳,也需仔细身子才是。”
沈砚舟此刻满心都是朝局诡谲,哪有心思与不熟的官家小姐寒暄。
“嗯,多谢吴姑娘关心,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绕过人离开。
“小姐,”吴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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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丫鬟不满道,“这沈大公子也太不知情识趣了,怎的那么冷淡。”
活该这个年纪还没说亲。
吴棠倒是无所谓,“有能力的人性格大都如此,他要是和旁的儿郎一样,见到姑娘恨不得贴上去,那我今天也不会来相府了。”
“走吧。”
她吴棠看中的人,自然没那么容易亲近搞定。
傍晚时分,天色将暮未暮。
梧桐院内已点起了灯。
胭脂铺的钱掌柜听从沈明叙的吩咐,把铺子里的账本拿过来给真正的东家看。
“小姐,这是铺子开业两个月的账本,请您过目。”
沈池鱼接过,就着明亮的灯火细细翻阅。
铺子里从掌柜到伙计都是沈明叙一手操办,他经商多年,识人认人的能力很强。
手中的账本,账目清晰,条理分明,钱掌柜记的一手好账。
铺子虽说开始盈利,数额却不算大,好在势头不错,相信只要好好经营,会更受京中女子喜爱。
她合上账册:“你辛苦了,铺子打理得很好。”
“不敢当小姐夸赞,是二东家的经营法子好,加上我们的胭脂和面膏都是用的上等的材料,用过的都说好。”
钱掌柜又禀报了些铺子里的琐事,沈池鱼耐心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都切中要害。
钱掌柜暗叹,大东家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缜密,眼光也独到,再历练几年,怕是会更厉害。
问完话,钱掌柜又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放着一沓银票,那是沈明叙一起送来的分红银子。
沈池鱼让雪青收好,又从里取出两张交给钱掌柜。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要恩威并施。
等人告退后,雪青捧着箱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小姐真厉害,这赚的可比之前卖绣帕多的多。”
“不是我厉害,是二哥厉害。”
没有沈明叙的帮助,胭脂铺很难开起来。
“对了,奴婢听南苑的丫鬟说,二姨娘准备在三小姐及笄的时候,给她定下亲事。”
“定亲?”沈池鱼好奇问道:“可知是和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