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消息来源,我也有我的眼睛,总不能事事指望你,那也显得我太没用了。”
卫峥应沈池鱼的要求,把她从此事中摘出去。
他半躺在软榻中,迎着谢无妄投来的审视目光,笑得痞气:“怎么?怪我抢了你的功劳?”
谢无妄没回答,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他缓缓开口:“挺好,别忘了好好奖赏助你立了大功的‘眼睛’。”
他话中的意味,让卫峥敛起笑意。
谢无妄又道:“人是你抓的,怎么撬出上官行的行踪也由你负责吧。”
“你确定人还在城里吗?”卫峥问。
谢无妄说:“城门已加强盘查,短时间内想混出城去难度极大,除非有人帮他。”
谁会帮他?
卫峥淡声:“那宅子在彭延昌名下,我得见他。”
那晚宴席后,谢无妄找了个借口把彭延昌押在自己手里,没有关进大牢,而是派了人看管。
北域人出现在那里,倒是给了卫峥见彭延昌的机会。
谢无妄不置可否:“随你。”
晚膳后。
沈池鱼在灯下翻阅一本杂记,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她在等。
脚步声在院外响起,沉稳而熟悉,伴随着丫鬟和十三的行礼问安。
她放下书卷,整理好神色。
谢无妄推门而入。
“王爷。”沈池鱼福身。
谢无妄随意抬手,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
“我从卫峥那里过来,他抓了几个北域人。”
沈池鱼跟着坐下,琢磨不透谢无妄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只当刚刚听闻,露出惊讶与欣喜。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也是给王爷分忧了。”
谢无妄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有喝,只握在手中把玩,温热的杯子暖着冰凉的指尖。
“是啊,他很能干,”他目光幽深,锁在沈池鱼脸上,“你不好奇他怎么抓住的吗?”
沈池鱼心里一阵警惕,面上笑道:“好奇,还请王爷解答。”
谢无妄对着那双清澈如秋水的凤眸,勾起浅淡冰冷的弧度。
“池鱼,”他唤她的名字,“你说,世上的巧合真有那么多吗?”
果然是怀疑了吧?就差挑明。
沈池鱼掐了下掌心:“我不知道,人为或是天意,大概要问老天爷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进行着较量。
过了会儿,谢无妄率先移开视线,将手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冰凉的茶水落在胃里,浇灭心头翻滚的火苗。
“惊九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回京,这两天你不要再出府,别卷进任何不必要的危险中。”
说完,他没再看沈池鱼,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也隔绝他离去的背影。
沈池鱼绷直的脊背塌下,靠在椅背上,凝视着烛台上的灯火,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
她确定谢无妄猜到是她泄密,但他没有戳破。
这种悬而未决的沉默,比质问更让人不安。
接下来两天,沈池鱼依言没有出府,谢无妄在忙着清理战后的后续事宜,不常在王府,反而是经常在军营里一待待一天。
偶尔碰面,也一切如常。
到第三天,派出那么多兵力,仍然没有找到上官行的踪迹,大家怀疑他已经逃出了城。
而抓到的那些北域人,应该都是他的亲卫,经历数种酷刑,仍是忠心耿耿一句都不肯透露。
这天下午,卫峥派人来沈池鱼的院子,请她过去。
到了地方,丫鬟没让她进房间,而是去了旁边的角房。
与正厅隔着道厚重的帘子,能清晰听到那边的动静,又不会被发现。
沈池鱼按下疑虑,在帘子后面站定,只听那边房间想起镣铐拖地的沉重声响。
“世子找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听见声音,沈池鱼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卫峥让她来,是听他提审彭延昌。
卫峥告诉彭延昌在那处宅子里抓捕到北域人的消息,问他知不知情,认不认罪,又是何时与北域勾结。
彭延昌嗓音沙哑,问就是我不清楚、不知道、不认罪、没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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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为什么会在你的宅子里?”
“许是见里面没人,才躲在那儿的吧。”
一听就是假话,偏偏那处宅子里确实没有人,除了几个北域人外,一个下人都没有。
清理的那么干净,不会是为了东窗事发的今天吧?
卫峥冷笑:“我和你打了那么多年交道,知道你没那个胆子勾结北域人,彭延昌,你现在供出背后主使,我还能保你不死。”
彭延昌继续打哈哈:“世子说的我听不懂,什么背后主使?”
见他打定主意咬死不松口,卫峥换了话题。
“我听说,你是奉裴大人的命令刺杀王爷?”
“世子说笑了,我那是吓到了想攀咬裴大人,裴大人与此事无关,所有罪责,皆由我一人承担。”
帘子后的沈池鱼瞳孔狠狠一颤。
翻供?
他竟然翻供,把裴琰彻底摘干净!
卫峥眉头紧锁,显然也觉得意外,他默了会儿,重新开口:“你可知你会有什么下场?”
“我该死,是我猪油蒙心才信口雌黄,此事我已在王爷面前认罪,无论什么结果,都是我罪有应得。”
彭延昌一口咬定之前是诬告,把所有罪名揽回自己身上,态度决绝地不像是贪生怕死之徒。
这太不对劲了!
沈池鱼想不明白那晚自己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
当时彭延昌明明已经决定出卖裴琰,现在又为什么会宁愿赴死也要保全裴琰?
是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是受到无妨抗拒的威胁?还是得到了某种承诺?
卫峥没有立刻表态,房内剩下彭延昌断断续续的啜泣和镣铐的轻响。
良久,卫峥冷声吩咐:“带下去。”
护卫将不断叩首的彭延昌拖走。
“你听出了什么?”
是问的沈池鱼,沈池鱼掀开帘子走进来,“从容,没有人不怕死,他太平静。”
卫峥转头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揽下罪名,没有挣扎,没有不甘,哭的太假,这不合常理,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