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自爆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白央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空间。
一双手强有力地从黑洞中伸了出来。
“耳后带着一串数字,22。”白央继续补充道。
奚渚身影从黑洞中-出现,径直被甩出来的还有另一个黑袍人,“这个的编号在手腕,是23号。”
“这下可以彻底确定,黑袍人和悬车上的暗杀者是否隶属同一组织。”白央说。
奚渚环视一圈,“现在似乎只剩下唯一一个了。”
“你觉得她会在哪里呢?”白央问,武器已经被重新贴合到了皮肤上,她的脊椎和大部分关节正在咔咔响动,这是代表武器使用过度,有可能躯体崩坏。
“红荷。”奚渚简单地说。
“能找到吗?”白央看了一眼奚渚的状态,对方眼下发青,状态不佳,“发生什么了,解决黑袍人的时候。”
奚渚摇摇头,“没什么,短时间内感知技能无法启用了,所以只能依靠别的东西来找到红荷。”
“电视和招财猫都是活的,它们应该会有线索。”奚渚走到电视面前,“你们为什么是活物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你们活过来的,红荷现在有危险,你们两个还有守着我和白央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带我去找她。”奚渚很清楚,在红荷不惜一切都要促成的结局,不论是谁在最后获胜,只有红荷,她不会再有另外一个结局。
傻吗?奚渚无法确定。
聪明人吗?奚渚也无法断言。
但她唯一可以体会到的仅仅是,当死亡像刻度尺一样过分清晰时,一个人往往会像天平一样左右摇摆,悔恨过去,否定所有,死线被划分出来的时候,一半是一文不值,另一半却渴望最后为人的尖锐,一半怯懦于死亡,一半却勇敢于悔恨。
对于红荷,她显然知晓自己的结局,无外乎死亡一条路。她与奚渚做了惊人的交换,鼓起勇气,拦住一个要杀她的猎人,口气沉稳地说出自己的承诺,提出合谋的策略,好让这份死亡来的再值得些。
既视感在不断加强,奚渚能察觉到的信息越来越多,白央同样也是,红荷的过去太过清晰,那些躲在厨房内的痛苦时光,如米粒嵌在头皮上发痒发疼,抠到流血都拿不下来。
蒙太奇一样的影像在二人面前飞速闪过,红荷的一生,薄而脆的过去,一口咬下去,真是让人牙酸。
狭小厨房的排气管道和风扇是几排黑点,屋顶上亮着一只昏暗的灯,透过油腻的窗户,可以瞧到一个黑影正佝偻着,水流声一出,立刻淹没了世界,整间屋子都被困宥在窒息的氛围中,即使透过影像,奚渚也能感受到一切都在奇异地喘气,吸气,喘气,吸气...
压抑之际。
屋子变成触-手一样的黑色长条,倾倒在人影的正上方,形成了巨大的包围网,混乱的影像,不断扭曲的环境,厨房的灯变暗了,隐隐约约的,物品变成了四肢,那些长条全数倾倒而来,砸在红荷头上。
昏暗灯光下,红荷躲在角落,只能看见墙上男人的黑影越来越大,大到笼罩一切。手臂,腋下,锁骨,侧脸,眼睛,额头,那些黑条如雨点般落下,变成了皮肤上面积相当的淤青,红荷无法动弹,突然变成了一个不会动的虫卵,蜷缩在墙壁上,看躯体在拳头下忐忑不安。
她尝试过反抗,但最终却无疾而终,她觉得作为一个妻子,原谅不懂事的丈夫,是一条铁律。
但她的心里,总在为无法破茧而出而愤怒不已。
为了癫狂的幻想,丈夫获得了某种实验的注射资格,听说只要同意实验,就可以得到一笔巨款,到时候,亏损在幸福旅馆的钱就可以藉此补充回来。
丈夫应该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与那些人签订协议的瞬间,就将针口对准了唯一的妻子。
他拖出在厨房躲着的红荷,那也是打得最凶狠的一次,将并肩的妻子按在身下,挥舞着比拳头还要痛苦的针剂,将那瓶奇怪的东西注射进了她体内。
果然,丈夫得到了一-大笔钱。
他喜笑颜开。
而紧接着,一个打扮怪异的人就成了旅馆的常客。
对方很喜欢在厨房观察红荷的状态,就好像在观察一个动物。
红荷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反应越来越迟钝,人类的食物开始乏善可陈,但是生肉的味道却刺-激着大脑,她开始渴求更多!
黑袍人冷眼旁观,将红荷锁在厨房,扔给她两个玩具朋友,她机械地记录着实验的变化,红荷的眼睛逐渐开始外凸,形体发生了变化,这意味着实验或许有成功的可能。
一针针药剂被不间断地注射进红荷体内,丈夫在外面数着一沓沓钞票,笑得毫无人性。
缓慢,长久,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间无法被计算,不论是向前还是向后,对于红荷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她不再有任何选择,直到某一次,对方说了一句话。
“你杀了你的丈夫吗?”
红荷摇了摇僵硬的脑袋。
黑袍人叹了口气,指了指角落。
怪物立刻趴到一堆生肉上开始啃食起来。
“依旧无法交流。”
红荷还记得最后一次观察,彼时的她已经没了人样,变成了一只残破的巨型飞蛾,她傍在唯一的两个朋友中间,让电视和招财猫守护着她。
她看不见闻不到,脑子里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混沌,她想开口,却什么都说出不来。
“实验失败,剂量增加下无法保持人类意识,观察暂停,正在返还实验数据。”
红荷脑内一片浆糊,但她却突然察觉到这个人要走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哭了?你不应该哭的。”
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吗?红荷搞不懂。
“啊...啊...”
短而急躁的促音。
黑袍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尘封的厨房内只有嗡嗡轻鸣。
“这次我不会上锁,没用的东西像宝物什么的锁在这里岂不是太可笑了。”
***
“啊...啊...”
听不懂但很伤心,无法理解但却明白愤怒,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自己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有无数选择,从过去到现在,但最终走向的却还是最差的结局,一半人类一半怪物,新规格的实验体,无聊的其中之一,拼尽全力去够到早已知晓的答案,多么愚蠢的怪物。
“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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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站在逆光中,“临死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红荷躺在不远处,生命在流逝,时间在她身上飞速掠过,她正在极速萎缩和变老。
只一瞬间,就成了一具枯木的模样。
“已经是极限了吗?”黑袍人靠近了几步。
“我...我...”
“我知道哦,你想要问什么问题。”黑袍人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了红荷上方,一具温暖的光辉洒下来,“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选择那么多却总也选不到正确的选择?为什么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为什么一辈子都不幸福?为什么只有自己无法幸福?”黑袍人缓缓地说:“这个被欺骗的世界,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为什么...是我?”
黑袍人轻轻抬手,抚摸到了红荷的脑袋上,“没有理由。”
轻柔,温和。
一切都开始模糊,原来死亡竟然没有丝毫痛苦,竟然如此悠闲如此普通,就好像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扑到了母亲的怀抱。
***
“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白央看着面前突然停下脚步的奚渚。
“红荷的气息消失了,还有黑袍人。”
“死了?”白央问。
话音未落,一直在二人前方引路的电视和招财猫突然开始狂奔。
整个流浪区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气氛,压抑低迷,黑雾全数消散,一台电视和一个瓷偶在路上狂奔的场景吓坏了一堆小屁孩儿。
他们一哄而散,大声尖叫,刺破流浪区的安静,“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消失了,感染区也消失了。”白央的视线追随着电视消失的方向。
她点开机械手环,信号恢复,时间显示已经过了整整一-夜,论坛摇身一变充斥着普通的上区观光旅游帖,只有伊文捷琳的几条信息漂浮在上面。
“结束了。”奚渚确定道,“黑袍人杀了红荷,回收了能力。”
“要跟过去吗?”白央自然指的是电视和招财猫。
目标物已经被解决,而且很大可能发帖人就是红荷,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和白央也或许只是被偶然选中的人,毕竟如果她们没有接受任务也一定会有别人接受。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跟过去了,但是奚渚却十分在意回收一事。
将药剂注射到实验者体内后,对方会因此变成感染物,从前的她将所有分析都侧重到了实验过程,但如果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是实验结果呢?
也就是最后一步——回收。
回收之后呢?这些异能要保存在什么地方,又或是要给什么东西继续使用?
还有那些奇怪的编号,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自己。
如果说,那晚出现的人就是这群黑袍人呢?
因为没有在17区杀死自己,所以一直追踪到了10区,那么不就意味着接下来,只要自己没死,就还会有无数拥有异能且隐藏身份的敌人袭来。
奚渚站在流浪区中,任由人群擦肩而过,她死死盯着初生的人造太阳,“我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