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晚上没睡舒坦,陈霜见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大脑发晕。
但毕竟是工作日,她没有磨蹭很久,洗漱化妆换衣服,迅速整理完一切准备下楼吃早餐,却很意外地看到他坐在自己位置的对面。
与平时的西装革履不同,谢景愠此刻只穿了件版型简单的白T,以往严肃板正的发丝软趴趴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温和。
优越的骨相线条在一排吊灯下更衬得深邃,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过来。
没想到他居然还没出门,陈霜见讪讪地笑了下,自动打招呼:“早啊。”
“早。”谢景愠声音低沉,只有一个简单的字节。
落座后注意到他眼下的暗青色,陈霜见主动问:“你昨天回来很晚吗?又熬夜了?好像都有黑眼圈了。”
谢景愠蹙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盯得心都发毛,但陈霜见确实没觉得哪里不对,歪头:“我需要记得什么吗?你回来前我就睡着了呀,哦对,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吗?谢谢啊。”
薄唇抿成一条线,谢景愠的脸又黑了几度。
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他偏开视线,还是道:“没事,确实没什么需要记住。”
看着他的样子,陈霜见努努嘴,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是生气了?
可到底是在气什么啊?神神秘秘。
吃过早餐,陈霜见直接开车去了编辑部。
按照惯例,《LION》每年的十二月份都会举办时尚盛典,而今年又是创刊三十周年的重要节点,盛典相关的策划选题与各行各业嘉宾名单在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为了确保陈霜见这位助理更好地融入项目中,包绒一大早就交代了一大摞已经敲定和正在推进的项目资料,再三叮嘱。
和郑菲吃过午餐回来,隔着办公室的门都听到包绒在骂人。
身旁边有人贴心解释:“新消息,珠宝方面的赞助合作商要换了。”
郑菲傻眼:“什么情况!之前不是已经确定好了吗?‘PHYLLIS’和‘铂莉’哪个要毁约?”
“不是毁约,是黑料!一个小时前,PHYLLIS的亚太区总裁也不知道突然发的什么疯,在ins上连发好几条涉嫌辱华的帖子,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换了!”
陈霜见就坐在不远处,看到郑菲一脸抓狂,询问:“PHYLLIS的国际影响力一般,在国内的知名度也并非一线,甚至在设计上更是出现过抄袭丑闻,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们?”
没想到她对这方面这么了解,郑菲神秘兮兮道:“主编指定的,传闻PHYLLIS国内的销售总监是人家小舅子。”
话音刚落,包绒就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点了组里几个人的名字,安排他们准备新的选品计划,两个小时后就要开汇报会。
毕竟是珠宝方面,说没有私心是假的,陈霜见主动问郑菲:“为什么不考虑骊华珠宝呢?我记得骊华的销售量一直稳居国内前二,而且作为港城品牌在国际影响力方面也很有优势,品牌调性也符合《LION》的要求。”
郑菲:“骊华珠宝一开始确实是在我们的提案计划中,但在与他们的第一轮沟通就被拒绝了。”
“被拒绝了?”陈霜见错愕,并没有听姐姐提到过:“发生什么事了?”
郑菲摊手:“这就不清楚了,当时去谈骊华的是一组的负责人,他只说对方没有合作的意向。”
没有再继续谈论,两人分别投入工作。
直到茶歇时间,陈霜见收到了谢景愠发来的消息:【我父母回国了,希望晚上一起吃饭,方便吗?】。
对谢家夫妇的感观很好,陈霜见没有拒绝。
到了下班时间,她来到地下停车场,没有看到春伯也没瞧见邱秘书,正想给他发个消息,就看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迈巴赫打了双闪。
她立刻看过去,隔着前挡风玻璃,谢景愠正坐在驾驶座。
深蓝色衬衫与银灰色领带,掌心压在方向盘上,他没戴眼镜,看似慵懒松散,偏教人品出几分不寻常的攻击性。
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陈霜见侧目看他:“之前好像没见你开过这辆车?”
“私人行程才开这辆。”谢景愠淡声答。
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陈霜见没再讲话。
余光里,男人的衬衫袖口被卷上几寸,露出腕表皮带,以及若隐若现的小臂青筋。
假装淡定地移开目光,她又看向车窗外的川流不息。
突然想起什么,她问:“还需要彩排一下新婚夫妻的恩爱戏码吗?”
正好赶上红灯,听到她的话谢景韫转头看过来。
陈霜见解释:“上次在谢公馆你帮着我欺负你弟,谁知道他怎么添油加醋告诉长辈,先说清,我这可不是讲他的坏话,只是一种自保意识!”
“以他的愚蠢程度,客观陈述就足够锐利了。”谢景韫幽幽启唇。
言语间,男人眼底闪过陈霜见看不懂的情绪,转瞬而逝,她甚至来不及辨认。
“在谢公馆那次,我不认为那是帮你在欺负他。做错了事情丢了整个谢家的脸,只是道歉本就不足够长记性。”
听出来这话茬不对,陈霜见萌生预感:“你不会还做了别的事吧?”
见他不语,陈霜见把这当做默认,忍俊不禁:“啧,谢景韫,你可真是个面善黑口的坏大佬。”
说这话时,她含着笑意,尾音夹杂着丁点儿没收住的粤腔。
不由得耳根一酸,谢景愠面上不显。
有关谢家夫妇的事在北城不算秘密,据说三十年前,谢景愠的父亲谢惩对尚在电影学院就读导演系的谢母韩雁来一见钟情。
但当时的韩雁来已经有一位交往多年的男友,为此,谢惩不惜棒打鸳鸯,动了不少脑筋才将人抢来。
而十五年前,谢惩为了在车祸中救下太太,落下了腿疾需要常年坐轮椅,也因此在几年后提前卸任了集团的执行总裁事务。
除此之外,陈霜见还听姐姐提过另一件事。
谢家为了稳固集团关系链和安抚董事会,长辈们不仅拒绝了谢景愠出国深造,同时用一些隐秘的手段,强行终结了后者在大学期间的创业成果。
而所做一切,就为了让谢景愠回到集团,为整个谢家服务。
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陈霜见总不可能拿到台面上问真假,毕竟说到底都是谢家内部的私事。
她还没自恋到,因为谢家人待她态度友好,就把自己也当做他们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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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拾起刚刚被岔开的话题,她故意戳了戳他的小臂:“问你呢,我们需要表现得很亲密吗?就像上次当着你弟的面演戏那样?大佬?”
“别这样喊我,”颌下的阴影落在脖颈处,突出的喉结于暗色中微动,他沉哑着嗓音,问:“你很在意这些?”
“当然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陈霜见笑得坦然,讲话也直白:“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有着浓厚的战友情,要真演起来,你可别拖我后腿!”
谢景愠拧眉:“战友情?”
陈霜见答得一本正经:“对呀,我们是商业联姻,在人前肯定是要表现地亲昵一些才有利于两家名声啊关系啊之类的。相互演戏、彼此谋好处,这不就是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吗?”
真没想到能被她掰出这样的歪理,连用词都如此荒诞。
无声地笑了下,谢景愠故意问:“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对陈小姐一见钟情,真情流露呢?”
“噫——你可少恶心我。”
嫌弃地摆摆手,陈霜见笃定道:“你不是那种人。”
谢景愠的脸黑了一秒:“原因?”
陈霜见挑挑眉,右手掌心托着半张脸,神态慵慵懒懒:“你看起来太老谋深算,不像是有真情的样子。”
她说得认真,谢景愠听得也仔细。
没有回答她对自己的着这番评价,随着转向灯被他按掉,算作默认。
谢家夫妇住在琼林湾的别墅,梧桐填路,闹市取静。
车子稳稳停下,陈霜见解开安全带,转头发现“司机先生”还没动作,问:“不下车吗?”
谢景愠抿唇,敛起情绪:“下车。”
说完,他抬手去按卸下安全带的按钮,不等将手臂收回来,袖口就又被人扯了下。
以为有什么事,谢景愠的目色掠过她雪白的指头:“怎么了?”
陈霜见试探性地问:“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紧张?”
“我回我父母家,有什么好紧张的。”谢景愠快速地扬了下唇角。
这话的确实没毛病,陈霜见一时间也讲不清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但想起刚刚一幕,那个静谧的、沉默的侧脸,又总觉得哪里很怪。说不出来。
下了车子,远远就看到谢家幺妹跑出来迎接。
算起来这还得陈霜见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位小姑子,在此之前最大的记忆点,还是那条把她吓到失态的哈士奇。
谢斯羽热情地招呼,表示父母都在客厅等着他们,连厨房都忙活了好久,就为了这顿晚餐。
“谢斯羽。”
男人出声,慢条斯理的三个字,被喊的人立刻识趣地松开了挽着陈霜见的手,讪笑:“那个,我先回去看一眼,跟爸妈说一声。”
话音刚落,跑得飞快。
陈霜见憋笑,倒是真有些佩服起某人来。
她转过头看他,顺势去勾挂他的臂弯:“好厉害的气场喔,弟弟妹妹都怕。”
谢景愠垂眸:“你也怕?”
陈霜见轻哼,挽了把头发,眼神间尽是美而自知的明艳:“不是谢总自己说的嘛,对我‘一见钟情,真情流露’,那这样算,该是你怕我。”
谢景愠笑了,倒是接住话:“我听听,我应该怕你什么?”
“怕我——不要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