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晚餐后，直到陈令生日那天，他和林煦同都没再联系过。手机安静地躺在办公桌抽屉里，从早到晚没亮起过一次，倒显得宋炀中午发来的“晚上X酒吧见”格外扎眼。
X酒吧的包间里烟雾缭绕，宋炀原本只约了几个发小，想凑堆打打牌、喝几杯就算过了，没想到手下的人会错了意，竟领来了几个脸熟的小明星，个个打扮得精致，说话时眼波流转，带着刻意的热络。
陈令皱了皱眉，却也没当众驳人面子，只转身坐到了牌桌前。
牌局打得没滋没味。他手气差得离谱，要么抓一手散牌，要么刚听牌就被人截胡。对面的宋炀啧了两声：“哥，你这寿星心不在焉的，魂儿哪去了？”陈令没应声，仰头灌了半杯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几轮下来，他面前的筹码输得七七八八。借着去洗手间的空档，陈令推开包间门想透透气，身后却跟来个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明星，香水味浓得呛人。
“陈总，等等。”女人快走两步追上他，声音娇嗲，一双纤细的手不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一个人喝酒多闷呀，我陪您聊会儿？”
陈令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似的，猛地挥开她的手，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滚。”
女人的脸色白了白，讪讪地停在原地。
那晚上的牌局草草收场。送完最后一个朋友，陈令站在酒吧门口吹了会儿风，手机里依旧没什么动静。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谁也没料到，第二天一早，#Z姓演员搭上企业家三代#的词条会炸上热搜。照片拍得不算清晰，却精准地捕捉到了红裙女星搭他肩膀的瞬间，配文写得暧昧又抓人，连“深夜同入洗手间”的细节都编得有模有样。
陈令看着那条新闻时，指尖夹着的烟烧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他是不是该跟林煦同解释一下。
。。。。。。
林煦同刚把Westernblot的胶放进电泳槽，指尖还带着点凉意，手机就在实验台的角落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令的名字，她愣了愣——这几天他们几乎没联系，他这个时间点来电，倒有些意外。
按下接听键时，她刚洗过手，正用纸巾擦着手：“喂？”
“你看到了吗？”陈令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煦同挑眉：“啥？”她刚忙完一上午，连手机都没顾上划开，“我刚把胶做好，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随即传来他略显急促的解释：“昨天我生日，宋炀非要搞聚会，我以为就是哥几个凑凑，谁知道中间闯进来几个小明星。那照片是错位的，她自己贴上来的，我什么都没做。”
林煦同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原来如此。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嘴上却答得平静：“哦，没事。”
“你……不介意？”陈令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惊讶，仿佛没料到事情会这么轻易翻篇。
林煦同对着实验台上的marker笑了笑，语气里带点自嘲的通透：“我为什么要介意？”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你这样的，有钱又长得好，身边围着人不是很正常？总不能指望人家都绕着走。”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才听见他低低地说：“我晚上来接你。”
“好。”挂了电话，林煦同盯着那块刚凝固的胶，心里却乱得像跑过一群野马。
理智上，她比谁都清楚——以陈令的条件，就算他没打算去玩，也总会有主动贴上来的人，昨天那点风波算不得什么。可刚才听他解释时，心口传来的那点隐隐的发闷是怎么回事？是吃味吗？她不敢深想。
更让她烦躁的是那个反复冒出来的问题：他们到底算什么？她承认自己对他有好感，甚至贪恋那些窝在沙发上、不用费脑筋想未来的腻歪瞬间。可清醒的时候，现实总会像冷水一样泼过来。
她这样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就算在学校里条件算出挑，但和他那样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两条平行线，偶尔相交，终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他身边该是门当户对的名媛，聊的是她一窍不通的商业版图，而不是听她抱怨实验数据不理想、吐槽组会的分享又长又臭。
或许他只是图个新鲜吧。新鲜劲过了，自然会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她又何必当真，何必陷进去？
还好，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他送的那条项链，她至今还放在抽屉里没戴过；上次他说要给她换个大点的公寓，也被她笑着岔开了话题。
她没花过他什么大钱，没沾过他的光，这样就算将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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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了，也能走得干干净净，不至于落得个“图他钱”的话柄。骨气这东西，她还是有的。
刚把实验台收拾利落，手机就震了震，是Kevin发来的消息：“刚好在你们医院附近，要不要出来喝杯下午茶？”
林煦同看了眼时间，离陈令说的“晚上来接”还早，实验也告一段落，便回了句“地址发我”。
。。。。。。
咖啡店里冷气很足，Kevin正对着菜单皱眉，见她进来就招手：“这边！”
刚坐下点完单，Kevin忽然拽着她的手腕往卡座里缩了缩，肩膀几乎贴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眼里满是八卦的急切：“所以你跟那天晚上的那位，现在到底算哪回事？”
林煦同刚端起水杯的手顿了顿，看着他眼里那副“快从实招来”的模样，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们深夜在解剖楼后院聊心事的日子——这么多年过去，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林煦同用吸管漫不经心地搅着杯里的咖啡，冰块相撞的脆响在安静的卡座里格外清晰。她抬眼时唇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还能哪回事，各取所需呗。”
指尖在杯壁的水珠上划着圈，她嗤了声，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佻：“我图他那张脸够下饭，估计他也觉得我这种穷学生新鲜——毕竟平时见多了莺莺燕燕，换口素的尝尝，正好互相解闷。”
“啧。”Kevin往椅背上一靠，交叠着手臂打量她，“我认识你的时候，真没料到有天能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话。”他眼里的探究多了几分，“你这是真看开了，还是憋着什么劲？”
林煦同的吸管在杯底磕出轻响，冰碴子簌簌沉下去。她抬眼时，眼底那点刻意的玩世不恭褪去了些，只剩一片平静的淡漠，语气里裹着点自嘲：“还不是上次跟容嘉澍掰了之后想明白的。”
“我这人就这样，天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喜欢的时候掏心掏肺是真的，可一旦觉得不对劲，转身能比谁都狠。”
她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我大概是真不适合谈什么真感情，也不想再耽误谁。从他开始挺好的，大家各玩各的，谁也别认真。”
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她笑了笑，语气轻飘飘的：“玩家找玩家，至少不用费心演深情，不用猜来猜去，挺合适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