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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雪中寻宝

作者:梅满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暄呼吸一窒,寒毛卓竖,她看了一圈,前有恶虎,后无退路,周遭无处可躲,心随着他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跳起来。


    “无咎!”


    在丛不悔离陆暄还有几步之遥时,房内再次传来怒喝之声。


    丛不悔闻声止步,抬手唤人将丛不染带走,吩咐妥当才进了舱室。


    “哐当”一声,舱室的门关上,陆暄吓得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她抬了抬有些发软的腿,趁此机会逃出画舫。


    一路上,陆暄心绪恍惚,能让丛不悔奉命唯谨之人不多,舱室内的人必定位高权重,极有可能就是那位九五至尊。同他欢好的女子是谁?难道她的母亲就是因为知道了女子身份才惨遭杀害吗?


    但帝王不勤宫闱,而好在外寻欢作乐,仅知道这点,也极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无处可去,陆暄回到了流民营,在屋前又碰到了德王魏煊。


    “过些时日,我便要随朝中官员前往济州赈灾了,这几日我不会再来此处,若你有事,可凭此物去我府上找李管事,他会帮你的。”


    魏煊递了一枚玉牌给莫惊鸿,但莫惊鸿没接。


    “王爷,您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收。


    莫惊鸿对他躬身行礼,往后退了一步,客气而疏离。


    魏煊似是没料到,神色微滞,顿了几息,他将玉牌放在门外的草垛上:“无碍,若无事寻我,便留予你把玩罢。”说完略带失落地离开了。


    陆暄这次没有躲开,他路过时诧异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莫惊鸿,终是没有说话。


    “你回来了。”莫惊鸿捡起玉牌,用袖子小心擦拭,旋即放入腰间。


    “嗯。”陆暄心虚地挠挠耳后,她每次都来得这般巧。


    “喏…”进屋后莫惊鸿给了陆暄半张大饼,干巴如嚼纸。


    “多谢。”陆暄半啃半扯,不敢有半点浪费,因为这是从莫惊鸿的口粮中匀出来的。


    陆暄嚼得腮帮子钝痛,心想如此下去可不行,没有银子太难办事,可眼下连吃顿饱饭都成了问题。


    她记得陆府旁还有一处空的房子,得想些法子赚钱,赁下那房子,才能更好接触到她母亲。


    “惊鸿,你们平日可有什么生计可做?”


    “有的,编竹篮,只是,手艺不好。”莫惊鸿羞赧低头。


    “公主已做得很好了。”暗处的令斯开口。


    她是莫惊鸿身边最忠心的大巫及侍卫,若非那狗贼带人灭国,她的公主怎会沦落至此,又怎会为了她去向德王求药。思及此,她不忿将擦拭好的匕首插进泥地里。


    昏暗的屋内闪过一道寒光,陆暄用力咽了咽口中的饼。


    “我过得好吗?”


    莫惊鸿冷不丁问了一句,她想知道十三年后的自己过得如何?他不在身边了自己会如何?


    “嗯,你开了家酒楼,名为丰乐楼,里面有美食有美酒有好戏,座无虚席,我还同你做了话本生意。”


    “那我可欢喜?”


    这一问将陆暄难住了。


    陆暄见莫惊鸿的次数不多,每次见她,她的眉间皆是化不开的愁绪。所以,应当是不欢喜的吧。


    知己莫若己,不必陆暄回应,莫惊鸿就知道了答案,她意欲破釜沉舟,对陆暄和盘托出。


    “我们赤那乌第一代国主是位江湖相士,他醉心钻研日月星辰、寒暑阴阳。相传他行至乌华山极北之地时,罗盘指针狂旋不止,继而他发现此地山体有异,誓要将其中奥秘琢磨出来,一岁又一岁,便扎根于此,这是我们赤那乌的立国之始。”


    “有一日,国主的指环丢失,遍寻不得。可过了几日,指环竟出现在他榻上,他记得将整座寝殿翻了一遍,绝不该出现在此处,他拷问了身边侍从婢女,无人偷窃。他闻之欣喜若狂,因为他在其中参悟出了时空的运行规则。”


    莫惊鸿从包裹中找出针线,用剪子剪下两条并长的线,将线的首尾两端系在窗格上,使两线上下平行。


    她指着上面的线:“若事态按当年一般发展,这线便是原本的轨迹,也就是你过来前所处的世界。”


    她手指滑至下面的线:“但我们国主认为太虚中时刻之线远不止一条,或许在另一条线上,有与我们完全一样的人存在、发生的事也相差无几。”


    她拇指与食指指腹相触,捏紧了两根线,原本平行的两条线有一处相交,她抬眼看向陆暄:“只要寻到媒介,便能去往另一条线,去做自己未尽之事,弥补遗憾之事。”


    莫惊鸿官话说得不流利,陆暄不太能听懂,而且她说了许多陆暄未曾听过的事物,陆暄的头微微发胀,她指着上面的线:“我们现在处于下面这根线,若我们真的能改写一切,上面这根线会如何?”


    莫惊鸿拿起剪子剪断了上面的线,淡淡道:“不会如何,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那火云纹样的玉璜是何物?”


    当初她带着任千里去丰乐楼寻莫惊鸿,并未得到答案。


    “那是从乌华山中采出的玉,乌华山地气独特,能引得星辰移位,从中采出的玉也有此效。”


    “火云纹样是赤那乌国的图腾,乌华山山脚有一片紫竹林,同样带有不凡之气,我应该还给了你一个竹牌,就是由那紫竹制成。”


    莫惊鸿一一为陆暄解惑。


    原来如此,陆暄恍然,欲言又止,她想问莫惊鸿所求为何,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此时,莫惊鸿淡淡开口:“我想与你合作对付镜王。”


    陆暄骇然,但很快就明了了,她是为了德王。


    她记得,元丰十五年七月,景隆帝魏煜突发恶疾,当时储君未立,朝野动荡,丛不悔奉口谕代为处理朝政。不久,太医林甫跪于宣政殿外请罪,供认德王魏煊指使其下毒谋害圣上,丛不悔以清君侧之名将德王魏煊斩杀。八月,景隆帝魏煜薨逝,群臣遵遗诏奉丛不悔为新帝,新帝改国号为“周”,年号“龙泰”。


    此前苏映华与德王之死皆与镜王脱不了干系,如此算来,她们两人的敌人是一样的。


    “好。”陆暄郑重应下。


    “还有一事,竹牌与玉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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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互相感知的,你能来此,说明你想寻之人,也在此处。”


    “当真!?”陆暄抓住莫惊鸿的手腕,心潮涌动。


    察觉失礼,陆暄松手,语气中是按耐不住的激动:“对不起,那可能得知他现下在何处?”


    莫惊鸿摇头:“没有法子,但终会遇见。”


    陆暄敛了失落的神色,点头道好,他也在便好。


    入夜,屋内只有一张床,只容两人,陆暄在离床边半丈远处铺了些稻草,盖着莫惊鸿给的冬衣,在地上缩成一团。


    陆暄毫无困意,手抓起几根稻草,开始乱编,编着编着便想起谢元祈在狱中夸奖自己做的四不像,眼前之物恰似当日之物,可当日身边之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好想他,不知他是否一切都好……


    思念未至多久,陆暄开始烦忧,该如何对付镜王,仅凭她和莫惊鸿两人是不行的。


    若想游说苏家相助,得先让母亲同外祖父解开隔阂,至于如何解开,自然是让她同陆培正和离,说不定当初陆培正也在此事中掺了一脚,不能再让她与此等禽兽继续消磨下去。


    若能拉拢德王,事半功倍。可变数太多,听闻他待圣上很是忠心,圣上偏听偏信镜王,此计有待商榷。


    还有广义侯通敌叛国之罪是否属实,此事还有待查证。若可以,让他们也加入阵营,胜算又多几分。


    陆暄理顺要做之事,眼皮愈发沉重,渐渐入梦,睡前还在想着明日要去“寻宝。”


    翌日,陆暄早早起来,开门时寒风趁隙而入,陆暄冷得轻嘶一口气,鼻尖一凉,竟是一瓣雪花,落雪了。


    地上雪土参半,陆暄暗道不好,若是迟些风雪交加,地上积雪愈厚,就很难找到她想要之物了。


    “惊鸿,我今日会晚些回来,不必担心。”陆暄对身后的莫惊鸿道。


    莫惊鸿掰饼的手更快了些:“等等,早饭。”


    “谢谢。”陆暄没有客气,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远,没有马车只能靠双腿,得保证足够的体力。


    她将饼揣入怀中,冒着风雪,装作流民,出了丰京城。


    中途歇了又歇,那半张饼也被啃完,在正午时分,陆暄终于到了城外一处茅屋。


    触景伤情,陆暄想起在此陪谢元祈过生辰的场景,不免感怀。


    站了半刻,陆暄抬步走向湖边的大树,围着树干摸寻半晌,才找到上面刻的“日”字。


    她捡了根粗的树枝,对着这个字,往下在离树根两步远的地下,挖了起来。


    开挖前,她双手合十,面色愧疚,低声道:“小阿煦,对不起了,我先借来用用。”


    所幸积雪未深,她只需拨开上面薄薄的一层雪,旋即开始刨土。


    陆暄全神贯注、几近忘我地寻宝,刨烂几根树枝,地上的土堆渐渐变高,地底藏的宝物就要现身,身后有人踏雪而来。


    陆暄闻声顿住,腹诽:“莫非寻宝得先看黄历?不会这般巧合,母亲竟在今日来此罢。”


    她双手举起,一只手抓着树枝,艰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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