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条件还算可以,人也长得好看。
反复看了一遍,确定能直接出图朋友圈后,姜许私发给了季惊扬,坐回位置上。
几秒后,手机振动,季惊扬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男人面色矜冷,垂眉坐在她的身旁。头顶的白炽光落下,为他们身上渡上一层光晕,身后是漆黑的夜色,只有他们被明亮的拍进了画面中。
她没做表情,天生的脸显得有几分冷。平时跟在季惊扬那厮身边,不刻意笑的时候,总会显得有些冷漠。可是在季惊深身边,却意外的适配。
至于这位从来没有照片流露的季家长子……她放大到屏幕上只有男人的脸,清浅的黑眸,路灯都偏爱地完全落在他的脸上,为冷硬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
季惊深并不属于浓颜系。按理来说,这样的长相上镜会减上几分……
姜许下意识地侧目,想要去确认,却猝不及防和身侧的季惊深对上。
男人黑眸如墨,夜晚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又卷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白。明明看上去染着病态,可他垂眉之间,却莫名地给人几分压迫。
看着季惊深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机看过去时,姜许赶紧退出了放大。而季惊扬的下一条消息也在这个时候发了过来。
好看哥:【姜许姐,你回去再欣赏呗,我哥不喜欢和别人拍照。】
“……”
季惊深极少和别人合照,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半张照片都没有流露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姜许回望季惊深的黑眸,解释了一句。
季惊深将视线往上移了些许,直直对着她的眼睛,语气极淡:“嗯。”
这是生气了?
姜许拿捏不准。
迟疑两秒,姜许当着季惊深的面删除了那张照片的聊天记录,诚恳地道:“季先生放心,我不会用这张照片做文章,记录我也已经删了。”
解释清楚,不造成没有必要的误会。这是姜许的本意,可——
季惊深的语气却比刚才凉薄了不少:“姜小姐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姜许:“?”
怎么语气比刚才还差。
底下的季惊扬已经坐上了车,扬长而去。姜许看着车子一点点地消失在视线里,直至确认再也看不到后,起了身。
思索两秒,她还是回过了头,礼貌地招呼一声:“季先生,我就先回去了。”顿了顿,又觉得礼数不合,温声加了句:“这里不好打车,要是需要,我可以顺路捎季先生一程。”
地方是偏僻了些,可是对于季惊深来说,不存在没有车回去的可能性。姜许礼节性地抛出一句客套话,也等着季惊深客套地拒绝——
“那就麻烦姜小姐了。”
……?
回程的路并不算久。
从小道出来驶向大路,前后也不过是三十来分钟的车程。
姜许没敢太重地踩油门,保持着中规中矩的速度。在大路的长达两分半的红绿灯面前停下时,原本专注于开车的身体空闲下来,显得略有几分尴尬。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了敲,姜许找了个话题:“季先生是前不久回的国?”
“两个月前回的。”
那还真是不久。
红灯总算是来到了两位数,姜许将车窗降下来了些许,点点微风吹进来时,她偏头看着身侧的季惊深。
男人的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纵然没有太多表情,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使得平日里话多的姜许都缄默了不少。
“回来有什么打算吗?”姜许扯着话题,想从沉闷而尴尬的气氛中挣脱出来。
“近几年的重心不出意外会放在逸安。”季惊深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的打算。
季家生意场比较复杂,各行各业都略有所涉及。最大的要数近几年在新能源行业占据北安大部分命脉的逸安身上。在季惊深还未回国之前,长女季安棠代为掌管。
可前不久一个项目却出了事,逸安因此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也是在这个时候,季惊深回国。圈子里传言这位是回来争权的,她倒是觉得,以季家这一辈的关系来看。争权是假,回来收拾烂摊子倒是真的。
“姜小姐呢,平时做什么?”
低沉的嗓音从旁传来,像是忽的惊扰了一汪平静的湖面,却又不令人讨厌。
“平时就给人拍拍照,摄影,后期。”
季惊深听得认真,等她说完后,评价一句:“挺好,姜小姐的工作很有趣。”
姜许有些意外:“有趣吗?很多人说我不务正业。”
毕竟在圈子里,这份工作的确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季惊深语气平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聪明的人,姜小姐不用在意。”
……?
季惊深是在说那些人都是蠢货?
果然是教养极好,连骂人都这么九曲十八弯的。
姜许心情莫名地愉悦:“嗯,我记住了。”
话题到此为止。
漫长红灯结束后,姜许猛踩了油门。到达季家老宅时,天色已晚。
老宅的管家认得姜许的车子,远远看到后,便老早就上前候着了:“姜小姐,又麻烦你送我们家小少爷回来……”
老管家的话顿住,在看到副驾驶的男人打开门,露出那张和季惊扬只有两三分相似的脸后,他有些惊讶地揉了揉眼睛:“大少爷?”
老管家歉意一笑:“这天黑,人老了眼拙,大少爷莫怪。”
季惊深礼貌地颔首,声音温淡:“天色确实有些黑,钟伯,惊扬怕是要晚些才能到家。老爷子他们都到了?”
“老爷子还在做检查,让您也赶紧一块做个检查呢。”老管家连忙道,又看着只着毛衣的季惊深,“哎哟”一声:“夜晚风大,大少爷赶紧随我进屋,可千万别感冒了。”
说完,老管家才恍然记起还在一旁的姜许:“我们家老爷子也念叨着姜小姐呢,姜小姐要是赏脸,不如一起吃个饭?”
做背景板的姜许冷不丁地被提到,淡淡地笑了笑:“不了,季家家宴,我去不合适。”
老管家见状松了一口气:“屋内还有一堆事,那我便不多送姜小姐了。”
姜许客套地点头,拉开车门时,又往季惊深那边看了一眼。
凉风吹得男人的唇色更白了一分,他的身影略显消瘦,病态的脸招摇着令人揪心的好看。他的黑眸里倒影着远处暖色的光晕,五官在暗色之中,显得卓越得过了头。
“今晚,谢谢姜小姐。”察觉到姜许的目光,季惊深偏头看向她,语气温和:“夜深,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好,季先生再会。”姜许摆了摆手。
弯腰进入车里的时候,想着那熄灭的火星子,忍不住叹息。
真的是可惜了。
天条:【所以你到底在可惜什么?这多帅的男人啊。】
三人群里,江小满哀嚎了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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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条:【不是我说,你们有钱人真的挺过分的。有钱得冒昧,还好看得冒昧。】
好看姐:【你也不差,我同意你改名为好看姐2号。】
天条:【算了,我有自知之明。】
天条:【话说回来,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个季惊深完全是你的菜啊。你就没半点心思在动?】
好看姐:【动了,熄灭了。】
这些年和季惊扬关系还不错,她和季家其他人也有些来往。季老爷子看似对她和和气气,实则心里嫌她家教不严,性子张扬。还有一个纯看她不爽的季安喻,一个见了面连招呼都不回应她的季安棠。
这一个个的,可都是洪水猛兽。吃不死人,却能折腾死她。更别说季惊深那性子,一看就和唐僧没什么两样,不是她能拿得下的男人。
所以她那点小火苗在理智权衡利弊之后,早就灭得透透的了。
——
季家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几乎一百平的屋子里,站了七八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
屋子四周是死寂一样的白,素色的窗帘纹丝不动地垂落在窗户两旁,月色半点透不进来。沉闷、逼仄的仪器中间,季惊深赤.裸着上半身坐着,冰冷的仪器在他身上不断重复地滚过。
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看着那些医生一一对照着参考数据,反复记录着变化不大的数值,最后总结归类的,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说着一成不变的话。
“多休息,清淡饮食,不能太过费神……”
也不知道今天是哪个数值稍微有了起伏,抽血的包装袋被撕开。
季惊深黑眸翻滚着隐忍的情绪,放置在一旁的手紧了又松。阴影暗处,青筋凸起,线条流畅而又锐利。在沾着碘伏的棉签擦拭到自己手肘之前,他避开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
季老爷子当做没听到:“就让老张再检查检查。你这刚回国,本就应该在家好好修养,公司的事不着急。”
季父季澜之也在一旁道:“惊深,我们只是担心你。万一真有点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爷爷怎么活……”
“我说了,自己身体没大碍。”依旧是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季惊深缓缓地起身,微微垂着的眸子幽深而又凉薄。他伸手换了套消毒过的居家服,看着还在原地的季老爷子和季澜之,错开了目光:“下去吃饭吧,难得一聚,别让叔婶他们等太久。”
从二楼下到饭桌上,季惊扬已经回来了,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家宴他就是来凑个数的,家里长辈,也就他的父母几年不回来一次。同辈里长兄长姐优秀过头,他平庸得毫无存在感,吃完就回去了。
季惊深坐在老爷子身侧,菜刚刚端了上来,老管家便温声道了句:“老爷子,今夜是那位姜小姐把大少爷送回来的呢。”
季老爷子蹙眉,赶忙问道:“怎么回事,没给惊深派车吗?”
季惊深:“派车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正好顺路,就蹭了姜小姐的车。”
话落,同辈最小的季安喻便嘟囔了一句:“姜小姐?就是那个一天交往八个男人,还整天和三哥凑在一起的姜许?”
她年纪小,平时家里宠着,口不择言起来:“大哥,她不会是看上你想要勾搭你吧?没爸没妈的,没人管教,见你好看就……”
“嗒。”
筷子扣在瓷碗上的声音。
不重,却也足够让季安喻吓得一哆嗦,瞬间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