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三月,午后渐暖。
姜许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喋喋不休的小男生。
“我,我就是不想分手。姐姐,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都会改的。”
定的时间早了点,她的长发没怎么打理过,慵懒地垂着。微微上挑的眼角张扬而又极具攻击性,看得人挪不开眼。
小男生看得心下痒得厉害,耳根都红透了:“姐姐,求你了……”
年后,姜许才刚刚过了二十六岁的生日。家里的两位便着急着将她嫁出去,饭局一个跟着一个,一开始她还能拒绝,次数多了,借口也用完了。索性招摇的领着小男生演演戏,把饭吃完再也不见。
这次是季惊扬在北安大学贴吧上给她找的,男生看着乖巧内敛,她就多留了几天。谁料就在几分钟前停在红绿灯等待时,燥热黏腻的手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她。
再明显不过的心思,让姜许提出了结束。点到为止的提醒,对方却不依不饶。
“想要多少?”姜许划开微信:“一万?”
“我不要钱。”小男生轻轻地拉住姜许的衣袖,眼里遮掩不住的爱慕:“姐姐,我会很乖的。”
乖的人可不会越线。抽走自己的衣袖,姜许的耐心耗尽:“不走的话,留下来让我找人揍你一顿也行 。”
小男生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姜许:“姐姐……”
“你觉得你抗揍吗?”姜许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晃了晃手机:“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细胳膊细腿的,也不知道挨不挨得过一拳。
小男生眼眶红着,见她真要喊人,咬牙丢下话:“姐姐需要我了随时联系,我会一直等着。”
又是一个电话打来,姜许接起。那头的震怒声格外的刺耳,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些词。
“这就回去了,别催啊,你们两老又不是这点时间都等不起。”
姜许敷衍地应着,伸手开了车门。不经意的抬眸,对上了不远处的黑色古斯特。
是她喜欢的车型,前段时间在看来着,奈何姜祁州嫌她剐蹭频率太高,平白糟蹋好车,始终没点头。
目光刚想收回,后座上的男人便落入了姜许的视线里。男人肤色白得有些过分,下颚弧线硬朗,鼻梁高挺。他的唇色很淡,光影落在了喉结上。仔细望过去时,男人的视线已经收回。只看得见侧脸线条俊美,骨相分外优越。
几秒后,车窗缓缓升起,瞬间被黑色隔绝一切。
催促的电话让姜许没时间多看,弯腰进了车里。
到姜家时,院子里的两颗白玉兰开得正好。淡淡花香扑鼻,随着姜许走进里屋时,逐渐散去,只剩下刺鼻厚重的香水味。
张知雅等了快一个小时,想到前不久电话里乔家太太对她的嘲讽和嫌弃,直接给罪魁祸首甩了脸色:“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嘛。怎么一个人回来,那个小男友没带回来给伯母掌掌眼?”
“这不是看出来伯母您不喜欢,我立马就分了。”姜许懒散地坐下,拖着腮帮子笑道。
“姜许,你别不识好歹。”张知雅拔高声音:“我这边费心费力给你牵桥搭线找公子哥保你以后衣食无忧,你倒好,外头找了一个又一个。”
“伯母原来是操心这个啊。放心吧,我有我哥养着,这辈子都饿不死。”姜许捧着温水抿了一口:
“还有,伯母的眼光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行。以前找我大伯时,人有儿子有老婆就想着嫁进来。今天介绍这个乔家三少爷也是,可是在外玩大了好几个女人的肚子。你喜欢给人做后妈,我可没这癖好。”
“你!”张知雅脸色铁青,姜广安赶紧按住她,语重心长地看着姜许:“小许啊,大伯也不是想逼你什么。祁州和你感情好我们是知道的,可他也会有结婚的一天,到时候你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以退为进。
姜许听着他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前面那些个大伯就不提了,这不,越然那孩子快回来了。”姜广安看了一眼姜许:“当初你和越然青梅竹马,那感情好得,谁不羡慕。”
她和陈越然感情好?
呵呵。
“就说你刚上初中那会,越然为你翻墙,可是骨折躺了三个月。”
姜许低头划开手机,一边给在名为“好看到触犯天条”的群里打字,一边回姜广安:“那是他自己想跑出去玩,还拿我做借口。”
她周一念叨着的想吃巷口的小吃,陈越然周五翻的墙。被家里罚了,还理直气壮地来一句:“我这是为了帮姜许买小吃的。”
显着他对自己多好似的。
“那不说这事。你十五岁那年,越然不也为了你差点进了局子。不管怎么说,别家的公子哥你拒了也就拒了,这越然,你可别因为一时糊涂给错过了。”
姜许听得厌烦,见他喝了两口茶打算长篇大论,在群里实时汇报情况。
好看姐:【跟我这忆往昔呢。】
好看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陈越然青梅竹马。】
好看哥:【姜许姐,你先别管往昔不往昔了,我晚上六点的比赛,我急着呢。】
好看姐:【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大伯也不要求你马上结婚,这是不是先跟越然相处相处,感情差不多了先把婚给定下来……”
“大伯,我还有事呢。”姜许起身:“陈越然的事,等他回来了再说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没准喜欢上男人了,您那不争气的耀祖儿子不就有用一回了?”
姜广安:“……”
从姜家出来后,得罪了两老的姜许心情甚好。从后备箱翻出季惊扬落下的手套,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YT俱乐部不在市区,位置较远。好在地方偏僻,一路上也不堵车。姜许到的时候,一楼的几个年轻男生正在聊着赛车之类的话题。
看到了姜许,乖乖地喊了声“姜许姐”,又指了指楼上。姜许点了点头走上了二楼季惊扬的专属休息室,门漏着一条缝,她也没多想,直接推开:“季惊扬,手套我给你……”
姜许的话生生顿住。
休息室里的黑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了件深色的高领毛衣。原本闭着休息的眉眼因为她的到来而缓缓睁开,黑眸有几分未褪去的困顿。
骨节分明的手指忽得抬起,在眉心处轻轻地按压了两下。使力的瞬间,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略显消瘦,却又带着几分力量感。
许是室内的温度有些闷,男人苍白的脸也因此染上了几分血气。长而密的睫毛轻轻抬起,礼貌、温和而又带着几分疏离地望着她。
“抱歉,我不知道有其他人在。”
姜许虽是这么说着,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打算。半边身体依旧卡在门口的位置,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屋内的男人。
挺巧,前不久匆匆一瞥,还遗憾没能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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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会就碰到了。
她少有的因为一张脸,动了想要恋爱的心思。
嗯,上次恋爱结束也已经两三年了,是该想吃点恋爱的苦了——
“姜许姐你来得这么早啊?”
姜许的思绪被扯回,回头看去,季惊扬挠着脑袋站在身后。
季惊扬眨了眨眼,又往房间里看了看,这才恍然大悟地反应过来:“忘记告诉你我这屋有人了。这我哥,刚回来没多久。”
姜许顿住,心中刚起的那点小火苗,仿佛被一场大阵雨冲刷一样。
浇得连点火星子都不剩。
季惊扬是独生,可季家却不是只有他爸妈一房。能被称作是他哥,又是多年没回国的,只有季家的那位长子季惊深了。
“是个病秧子,不过脸倒是好看。”
这是她一直以来听的传言。现在倒觉得,传言多少还是委婉了。
“哥,这是我朋友,姜许。”季惊扬又赶紧介绍道。
季惊深眉心动了动,目光定格在姜许身上两秒,微微颔首。
手套拿到,季惊扬亲了好几口,一脸兴奋:“等会就比赛了,姜许姐,你就站在那个台上,给我多拍几张。”
“知道了。”姜许应了一声,思绪燥热而闷。目光轻转,落在季惊深身上。
男人的鼻骨挺直,眼窝深邃,是亚洲人里少有的骨相。脸型冷硬,面容沉静,一双黑眸毫无情绪,不动声色地收敛着锋芒。
火星子似有燃起的迹象,却又被季惊扬的话给按灭:“哥,你把外套带上,可别吹风感冒了,不然回头我又得被老爷子克扣零花钱。”
季家这一代子嗣并不多,三房共出了四个孩子,除了面前这两位之外,还有季家三叔生的两个女儿。季家向来疼爱孩子,家里的几个都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可论起程度,季惊深可远超季惊扬他们。
毕竟是长子,从小养在那位季老爷子膝下。听闻季惊深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季家这些年砸了数百亿在医疗研究上,名下多家医院,各个别墅住所里,都备着设备和医生。而季惊深出国的这些年,季老爷子隔三差五往山上寺庙去清修,为的就是替他祈福。可见季老爷子对于这位长子的在意和偏爱。
姜许和季惊深只差两岁,初中家里还没出事那会,就听圈子里提起过。什么张家的小少爷打完篮球直接拍了他的肩膀,便被家里人罚了一个月的晚饭。什么宋家的小姐递了情书,第二天就送出了国。
没人想去招惹季家,尤其是那位虽已年迈,却依旧在北安掌握绝对话语权的季老爷子。
从大厅出来姜许便上了看台。季惊深穿上了风衣外套,见她落座后,也礼节性地在她身边坐下。
三月的夜晚暗得很快,看台两侧是挂着的白炽灯,衬得男人眉眼越发的清冷,声音也没多少温度:“我只看半场,惊扬,今晚家宴,记得早点回。”
季惊扬有些垮了脸,强撑起精神:“知道了哥。”他扭头看向姜许:“姜许姐,等会我冲你招手你就可以拍了,记得多拍几张,我相信咱们姜大摄影的技术。”
“去吧去吧。”姜许摆了摆手,在季惊扬往赛场飞奔时,也起了身。
她专注地调整手机上的光影亮度和视角,夜晚有些风大,吹着她的发梢轻扬。圆润的下颚因为认真而微微绷着,衬得精致的脸带着几分疏离的冷。
季惊深的黑眸幽深地落在她的身上,在她察觉之前,缓缓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