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熊宝来每天都起早到集市上卖香囊,每次卖完回来后都能看见那个白衣“老头儿”坐在客栈的墙边处。
她也习惯了每次回来都给他塞两个馒头。
今天也不例外,待她给完馒头后起身刚要回客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声。
“让开,让开,官府拿人。”
熊宝来回头看去,就见好几个穿着衙役衣服、腰间别着黑刀的官差在街上走着,街上的百姓赶紧躲开唯恐避之不及,偶有没来得急躲开的被几人直接推搡到一边去。
几个官差停到了一梦居门口,其中一个官差拽着一个穿着粗衣粗布的男人,指着客栈道:“是这里吗?”
男人赶紧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前天我亲眼看到他走了进去。”
门口围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熊宝来也不例外,快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化身为一只吃瓜的碴。
一名官差对着穿着粗布的男人道:“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你说的那人。”
男人弓着身子点头答应着,然后看向的人群,视线慢慢从周围人的脸上扫过。
熊宝来从腰间的绣囊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眼睛睁的大大,一边“啪嗒”“啪嗒”的嗑着瓜子。
忽然指认的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胳膊一扬指向某个方向,激动地大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熊宝来正低着头拍打着掉落在身上的瓜子皮,听到这句话,边抬起头,边在心里哼哼地接唱道:我们的朋友小哪……卧槽。
她原本就睁大的眼睛瞬间睁地更大了,只见指认地那根手指直直地指向自己这边。
谁?是谁?她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左张右望地看向周围。
熊宝来赶紧往右边走开,然后悠哉悠哉地拿起了个瓜子再次嗑起来,心道:还是远离些比较好。
随后再次回头看向指认人,下一秒瓜子“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只见那根手指再次指向了她的方向。
她眨了眨眼,一边盯着那根手指一边再一次地慢慢向左移动,就见那根手指也慢慢地随着她移动的方向跟着挪动。
不会吧?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这次身后空无一人,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其他人皆离她两米开外,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默默地把手里的瓜子塞回口袋里,然后慢吞吞地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官差,咽了咽口水道:“官……官爷,我,我有话要说。”
其中一个官差抱着臂膀,冷哼一声,“说。”
熊宝来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像小学生和老师打报告时一样,哭丧着脸,嚎道:“草民冤枉啊~”
可惜她的诉冤并没有人理会,按照那位官差的话说——谁被抓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熊宝来就这样被押着手臂前往了衙门,临走时她还看了眼墙边处的白衣“老头儿”,就见他此时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真好,他竟然能站起来,这么多天只见他坐在墙角,她还以为他是个瘫痪呢,熊宝来不禁感慨的想到。
要不说熊宝来心大呢,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有闲心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很快一伙人来到了衙门,熊宝来本以为要上演一场威武审案,没想到她直接被关押到了牢狱里。
牢狱里阴暗潮湿,在这炎热的夏天倒也算的上阴凉,非常不好的点是太过吵闹,那些被关在里面的人一见到官差进来,纷纷把脸贴在牢门处大喊着“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熊宝来沉默了,忽然转过头看向押着自己的官差,一脸认同的道:“你说的对!”
那官差愣了一下,没理解她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呵斥道:“赶紧进去。”
熊宝来站在牢里,看着官差关上牢门上了锁然后离开后,她叹了口气坐在稻草上。
其实这一路她都一直在回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被抓到这里。
是和王庆生押注那件事?不应该啊,平民百姓赌博娱乐本来就是常事,官差脚后跟舔多了,闲的抓她?
那是什么事情呢,用假身份被发现了?也不可能啊,钱大发这个身份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本人因为上山采药意外摔死了,他家人为了钱把他的身份证明卖给黑市,没道理跑到官府自爆啊,毕竟买卖身份证明可是买卖同罪。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熊宝来叹了口气,捡了根稻草在指尖缠绕。
“老板?小老板!”一个柔柔地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嗯?熊宝来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抹粉色贴在旁边用来分隔牢狱的木栏上。
她起身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站在木栏另一边地牢狱里的粉衣姑娘。
“你认识我吗?”熊宝来问道。
“小老板,是我,你还记得妾身吗?那天在你那里买过香囊的。”粉衣姑娘匆匆地用手指捋了捋头发,看着她道。
熊宝来还是有些迷茫,这些天在她那里买香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穿粉色衣服的也不止这姑娘一人。
粉衣姑娘急了,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目光一亮,道:“那天妾身要买粉色的香囊,你说蓝色的更好看,最后妾身买了蓝色的,离开后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在你旁边。”
熊宝来这才记起来,猛地拍了下额头,道:“我记起来了,是你,那个粉衣妇人。”
粉衣妇人笑着点头,下一瞬间低垂着双眼,一脸羞愧地道:“抱歉,因为妾身的事连累到了老板。”
熊宝来迷茫了一瞬,不解道:“你?连累到我?咱俩不认识啊,怎么会连累到我?”
“我……我……因为……”粉衣妇人抿着唇,红着眼眶,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将原因说出口。
熊宝来见她这般也着急了,脸凑到两根木栏之间,恨不得把头直接挤进去,焦急地问道:“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粉衣妇人深吸了口气,目光哀伤又坚定地看着她,道:“小老板,是妾身对不住你,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死了,妾身也不会苟活,到时妾身下去给你当牛做马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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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熊宝来呆住了,经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她怎么突然间听不懂中文了呢,好一会儿她终于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喊了一声——“卧槽”。
时间慢慢地过去。
熊宝来颓废地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木栏上,瞥了眼被装在非常高处的小窗儿,月光从按在小窗上的木栏中间透了进来。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着道:“好人,你就说吧,让我死也死个明白,行不?”
旁边的监牢里依旧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熊宝来闭上眼睛,自从刚开始说了几句话后,这个粉衣妇人就一直没在说过一个字,劝了一下午的她唾沫都干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熊宝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见是狱卒推着饭桶来放饭的,
一个个陶碗盛着饭从每个牢门的间隙里放进去,到了熊宝来这里狱卒停了下来,用盛饭的勺子敲了敲牢门,大声道:“是钱大发吗?”
熊宝来立马睁开了眼睛,哑着嗓子道:“回大人,是的。”
狱卒听到后从怀里掏出了个纸包,又用碗舀了水后一同放进了牢里,道:“有人让带给你的。”
然后接着走到粉衣妇人门前和之前其他犯人一样,从饭桶里盛了碗饭递了进去。
牢里很快就重归平静,熊宝来扶着腰走到了门前拿起了纸包,疑惑着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三个白白胖胖地包子。
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谁送来的的了,再看旁边监牢里犯人的饭菜,简直不堪入目,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还湿湿嗒嗒的,就像泔水。
她走到粉衣妇人监牢前,看着靠着墙闭着眼,好像睡着的女人,道:“姐,我这有包子,分你一个。”
好久对面也没说话,熊宝来就要放弃坐回去了,才听到弱弱的声音传来:“多谢,妾身不用,妾身连累老板,怎还有脸吃你的包子。”
熊宝来长叹一声,暗自摇头道:“姐,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先吃饭,我要是真死了,就算我命不好吧!”
说完她拿出一个包子扔到了粉衣妇人怀里,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地上,喝了几口水后吃了起来。
看着包子里面的肉,熊宝来“嚯”了一声,还是肉包子,讲究人啊。
粉衣妇人看着怀里的包子,好半晌才拿了起来,但只是拿在手中却没有吃,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泪如雨下,捂脸痛哭起来。
熊宝来本来正嚼着包子,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这一天叹气的次数比之前一年叹气的次数加起来都要多。
哭声渐渐停下,只剩下时不时地抽泣声。
妇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板,你是个好人,好人就不应该死,你放心,到了公堂上你就只说自己不知道,妾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柔弱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熊宝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平时舌灿莲花的她,此时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