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不正经的破案系统》
1. 第 1 章
近来江湖中出了一件大事,排在兵器排行榜第十一位的半月双刀被盗了,半月双刀的主人万宝山庄的庄主贺起也被杀了。
一时间江湖中人人自危,流言四起,流传最多的说法是射月大盗干的,因为射月大盗曾盗取过神刀堂的斩雷刀,虽未成功,但也有前例。
但近日却出现了个极为荒唐的言论——半月双刀是被贺起夫人——张梦伊偷的。
这言论实在荒唐,是连三岁孩童听了都会哄堂大笑的地步。所有人都骂传谣的人胡说八道,没有底线。
传出这言论的人不仅没心虚退却,反而更加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大肆宣扬。
江南,
湖边柳条轻摆,湖内连片的荷叶衬得荷花更加粉嫩,一只小舟停在荷花丛中,随湖水轻轻摇晃。
小舟上有一人,穿着一身蓝衣,支着一条腿躺在上面,脸上还盖着一把展开的折扇,在这炎热的夏天显的十分的悠闲自在。
忽然,一道黑色影子从平静的湖面掠过,直逼蓝衣人躺着的小舟,而蓝衣人好似未察觉般,依然悠闲的躺着。
影子停站在了小舟的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睡着”的蓝衣男子,轻笑一声,道:“原来爱管闲事的宋大侠也会为了躲避闲事而装睡。”
蓝衣男子终于动了动,拿开了遮在脸上的扇子轻轻扇动,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叹了口气,道:“在爱管闲事的人也有想闲着的时候。”
影子人穿着一身黑色飞鱼服,腰间还别着一把唐刀,见对方不装睡了,也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一旁的酒壶,仰起脖子直接把酒倒在嘴里,喝了好几口过足了隐,才擦擦嘴角,咧嘴笑道:“你闲不了了,最近的半月双刀被盗、贺起被杀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朝廷派我来查清此事,你我是兄弟,有如此好事,我是断不会忘了你的。”
蓝衣男子瞪眼,摇扇子的手停下,没好气的道:“你还是别拿我当兄弟的好。”
黑衣影子人调侃道:“你宋轻云,江湖神探的名号谁人不知,我要是不好好利用,岂非辜负你的好本事?”
宋轻云无奈摇头,呢喃道:“实在不行我也入公家算了,也省的你老找我了。”
黑衣影子人拊掌大笑,笑够了说回正事,正色道:“近日关于此案的流言你可曾听闻?”
宋平月也坐了起来,摇着扇子,嘴角带笑,道:“流言太多,听听就好,不足为信。难不成子彬是信了?”
黑衣影子人名卫子彬,是吃公饭的。
卫子彬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你可曾听闻那个贺夫人的谣传?”
宋轻云忍俊不禁,揶揄道:“我说子彬啊,你不会真是累坏了脑子吧?这么离谱的谣传你也信?单不说他们夫妇二人感情极好,就说半月双刀被盗,贺夫人做什么要偷自家的刀。”
卫子彬没有因为好友的嘲弄而羞愧,反而意味深长的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是那个传此谣言的人公开赌注,并将全部身家都押给了贺夫人。”
半月双刀事件在江湖属实讨论激烈,甚至好多赌庄都开设了赌局,压谁是此案凶手。
果不其然,宋轻云闻此皱起眉头,垂眸沉思半晌,道:“一个人敢为了一件事赌上全部身家,至少在他的心中对此是极其相信的,他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是贺夫人做的?此人的来历你知道吗?”
卫子彬道:“此人我已打听到,叫王庆生,只是个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宋轻云合上扇子,半眯着眼睛,道:“有意思……好,这件事我应了。”
此时,永安。
熊宝来穿着一身青色男子衣衫站在街上,手里还拿着两个香囊,边招呼客人边高声吆喝着:“
来,瞧一瞧站一站,
咱家的香囊最好看,
别家的香囊绣牡丹,咱家的香囊绣八仙,
八仙过海是各显神通啊,
桑蚕的丝锦缎的面,针针密密的绣上面,
别家的香囊装香料,咱家的香囊装草药,
是能防蚊虫叮,能止蛇蚁靠,
晚上咱可以安心的睡大觉,
是一觉睡到大天亮,都不带起夜去尿尿的嗷,
这遇到就是缘,碰到就是份,
买了这个香囊,咱往后生活一路都是顺。”
一套顺口溜下来引的行人纷纷停步围了过来。
有人拿起摊子上的香囊看了看,看了半晌又摇摇头放了回去。
这香囊样式说不上特别精致,只能说中等货色,有钱人看不上,穷人又觉得没必要。
熊宝来看出了大家的犹豫,赶紧道:“这香囊别看十文钱,里面装的草药可是独家方子,咱就说你单买草药得花多少钱啊,何况咱这外面包的香囊手艺也不差,一份钱买两样东西,咱多值啊,咱家的货不怕比,你去别家走一走,你一定会回来的,但是咱这香囊没有多少个,你再回来可能就没了。”
有几人被说的心动了掏出钱来,一有人开头买围观的人也跟着纷纷掏钱,一时间哄抢起来。
“慢点儿,慢点儿,哎!咱家的香囊你就用吧,一物多用,买回去自己带,送人都可以。y送老婆,那是情,送兄弟,那是义,送谁谁都得夸咱们有情义,这缘分不是天天有,该出手时快出手,十文一个物美价廉,一个十文,来,这边付钱。”
熊宝来拿着个钵子接钱,钱币落在钵子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听得她眉开眼笑。
很快香囊卖完了,客人们也都散去了,独留熊宝来一人蹲在地上收拾摊子。
她正收拾着,忽然身前的光线暗了下来,一双脚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头看了一眼,待看清来人后又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来人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身宽体胖,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脸上的汗像雨一样哗哗往下淌。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男人也不生气,只也跟着蹲了下来,满是横肉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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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眯的只剩两条缝。
“钱公子,我帮你吧”中年男人一脸憨厚,笑呵呵道。
熊宝来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钱大发是她女扮男装后的化名。
中年男人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上手抢着干活,动作利落极了。人一急流的汗更多了,时不时就得用袖子擦一擦,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再看袖口已经被阴湿了一大截。
好一会儿,熊宝来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对您实在太佩服了,人家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可真是……一朝被蛇咬,次次被蛇咬。您是吃一百颗豆不嫌腥啊!”
男人一脸愧疚,低眉搭眼的小声道:“都怪李大虎他激我,我一急就……而且赌坊的人不给我下注,说我胡闹,我这才和他们争论上了……但是,但是最后同意给我下注了。”
熊宝来无言以对,心道就你那个闹法搁谁都得同意。想说些什么,但张口了几次,最终还是选择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男人被臊的脸通红,他可不认为那手势是夸自己的意思,顿时脖子一缩像个小媳妇似的不敢在说一句话。
熊宝来看到他这副样子,瞬间气不打一出来。在赌场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呢?那朝天的鼻孔呢?搁她面前倒表演起这副受气包的模样,衬的她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皇后,奶奶个熊的,她要是恶毒皇后用毒苹果首先毒哑了他。
她深呼吸了几下,忍住要说出不文明词汇的冲动,微笑道:“你明天改名吧,叫蒲公英。”
中年男人不解其意,一脸茫然,“为何啊?”
熊宝来笑容一收,面无表情道:“因为你和这个名字很配,都那么能飘。”
“飘?”
“飘就是自大,自大就是傲慢,傲慢就是你,你和秋天的树叶子似的各种旋转各种飘。前几天刚出事,这会子还犯同样的错误,你是鱼啊?只有三秒钟记忆,记吃不记打!”熊宝来一顿输出。
男人被她这么长的一段话说的头埋的更低了,好半天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三秒钟记忆是什么意思啊?”
熊宝来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的冷意好似下一秒就要化成实质性的冰箭噗噗射向他。
男人缩了缩脖子,缓缓的抿住了嘴,不敢再狗叫一声。
“我过两天要离开,到时候我会与你通信,请您努力的活下去,等我回来。”熊宝来翻了个白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囊扔给他,道:“这是我留给你的锦囊妙计,红色的锦囊遇到小事的时候打开,蓝色的那个遇到大事的时候打开,你滴明白?”
男人手忙脚乱的接住了锦囊,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事实证明她留下锦囊真的非常有先见之明,因为就在她刚走没两天,那俩锦囊就被用上了,但是有没有用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二天一早,熊宝来就背着收拾好的行囊骑着只小毛驴嘚哒嘚哒上了路。
2. 第 2 章
天空湛蓝一片,没有一朵云彩,远处是巍峨陡峭的山峦,脚下是崎岖不平的黄土小路。周围眼到之处除了熊宝来和她屁股下面的那头驴,没有一个生物。
从她走上这段路直到现在过去了大半天,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小智,小智,你确定你没指错路?”熊宝来第三十六次提出疑问。
[主人,如果您的目标地点没有错,我就没有指错路]
没有情感的童音第三十六次在她脑中响起和之前三十五次同样的话。
熊宝来第三十六次翻了个白眼儿。
没错熊宝来是魂穿到这个世界来的,并且还荣获了一根金手指——破烂系统,不是,是破案系统。
来到这个世界第三天她就获得了两个隐藏任务,一个是要挣钱,很多钱,另一个是要找到鬼手十三针许青。
她原本以为有系统的帮助她可以大展身手快速完成任务,没想到这个系统真的是个破烂系统。
这个系统功能实在单一,只能用来破解疑案,当接触到案件信息时系统就会触发被动自动把该案子录入系统库,并直接给出案件凶手名字,但凶手犯案过程系统不会告诉,只会给出一些提示,其他需要自己破解。
重点来了,这个系统有bug,那就是除了犯罪凶手名字,它不会告知整个犯罪过程,只会提供几个案件提示,你以为这就是bug吗?呵,天真!真正的bug是——提示上被打上了马赛克。
你没听错,就是提示上的字被随机的打了马赛克,或者有些字根本就是乱码。
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当第一次看到系统面板上的案件提示时她有多震撼,是的震撼,都已经不是惊讶了。
一个男人为了娶媳妇而偷了别人家的牛这样的一个简单案子。
系统给的提示是,私欲偷#,迷#公牛,午夜##。
她看完后cpu都烧了,她实在想不到系统是如何把一个案件提示给硬生生的搞成了某岛国动作片标题的。
原本是做着靠破案系统装一个破案奇才,以此来获得名声和金钱的美梦。看到提示后她眼神瞬间清澈了,觉得人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不应该好逸恶劳。
伟人曾经说过,梦想和现实之间只差着马赛克。
别问那个伟人是谁,问就是她。
之后她偶然间接触到了王庆生,知道江湖中流行一种游戏,就是赌坊会用当时发生的案子做赌局,而下注者可以对自己认为的嫌犯押注,等官府通告出犯罪人名字才确定输赢。
因为整个过程时间太长,大家都是随手押一点儿当做玩乐。
熊宝来知道后梦想又有了,毕竟系统给出的犯罪人名字上可没有马赛克,但赌坊鱼龙混杂,她一个姑娘为了安全,便和王庆生商量一起下注,下注时由王庆生出面。
一开始王庆生只当随便玩乐一番,但当他被熊宝来带着俩连续四次都赌对了,并狠狠的赚了一笔钱后,他看向熊宝来的目光中只剩下五个字——你是我的神。
后来俩人越赌越大,到这次王庆生把自己所有的有能直接拿出来的银钱全部赌了进去,而一向猥琐的熊宝来只押了一部分,毕竟老话说的好,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
再有她还要去找鬼手十三针呢,没有钱她靠喝西北风和两条腿去找啊?更别说她还是个路痴,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到时候西北风都找不到方向喝。
熊宝来骑着驴深深地吸了一口古代的空气,这空气果然很空气,再看着眼前的风景,忍不住想作诗一首,张口便来:“啊~~天蓝无白云,天高无鸟飞,高山黄土地,座下一头驴。”吟完,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嗯……不愧是她,就是这么才华横溢。
就这样她一路上骑着头小毛驴嘚哒嘚哒的到了汉中五怀镇,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后便给王庆生写了封信寄了过去。
而当王庆生在收到书信后眼泪都掉下来了。
永安,
王庆生看着收到的手书,再看看面前站着的俩人,只恨不得回到一个月前,狠狠的抽自己俩大耳光子,让你飘,让你不低调。
面前的俩人一人着蓝衣,一人穿黑色锦衣,正是宋轻云,卫子彬俩人。
五天前,王庆生在从赌坊回来的路上,便被他二人堵住,在经过之前被堵过的教训后,这次他反应可以说的上是非常迅速,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转头就跑。
可惜,然并卵,还没等他跑出五步远,便只觉得后背一疼,然后浑身一麻再不能动了。
想到这儿王庆生就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宋轻云看着他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好笑的道:“手书上写了什么?”
王庆生把信折了起来揣进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家书。”
旁边的卫子彬一句话没有,直接朝他伸出手。
王庆生抬头看了眼卫子彬,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抖,只得挫败的把书信拿出来给他。
卫子彬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宋轻云被勾起了兴趣,轻摇折扇,道:“写了什么?”
卫子彬只把信递给他,道:“你自己看吧!”
宋轻云接过来看,没过一会儿抚掌大笑,“果真是个奇人,竟这般有趣。高山黄土地,座下一头驴,妙极,语句虽俗,倒也让人觉得清闲悠哉。”
这份书信就是熊宝来寄的那封,信里在叮嘱了一番让王庆生低调之后,便洋洋自得的把路上作的佳作附了上去。开玩笑,这么好的诗没有人欣赏怎么能行。
宋轻云笑够了,看向王庆生,道:“这就是给你留锦囊的那个人吧?”
王庆生低着头不说话。
刚被抓时,王庆生立马就想到了熊宝来留给他的锦囊,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偷摸打开了,结果一看里面纸条上写的内容顿时傻眼了,
纸条上面只写着八个字——谨慎做人,低调行事。
看得他眼镜瞪的像铜铃,之后又不死心,着急忙慌的打开了另外一个锦囊,结果这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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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更少了,只有一个字——跑,非常的言简意赅。
当然最终他也没跑了,并且两个锦囊也被收走了。
卫子彬嗤笑一声,往前踱了一步。
王庆生被吓得一个激灵,立马道:“是的。”
宋轻云拍了拍卫子彬的肩膀,戏谑道:“有你在果然方便,你实应去大理寺做事,有你这张脸那里的百种刑具便可以扔去了。”
卫子彬瞪他一眼,实在不想理他。
宋轻云重新看向王庆生,笑道:“这个钱大发的真名叫什么?”
那封书信上的署名叫钱大发,但他可不认为那人真叫这个名字,钱大发?呵,呵,发大钱?起这个名字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卫子彬环抱着手臂靠在一张书案前没有说话,显然他也不认为这是真名。
王庆生一脸茫然,道:“什么真名?这就是真名啊。”
卫子彬冷声道:“你要再不说,就把你抓去衙门。”
王庆生急了,一张胖脸涨得通红,道:“这真是真名,不信,不信……对,对,我这有我俩当初订的契约。”
说着他就跑到书架上拿起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拍在桌案上,道:“给,你们看。”
宋轻云上前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契约者名字那里其中一个果真写着钱大发三个字。
这个果真是真名?
宋轻云侧身看了卫子彬一眼,多年的好友无需多言,只一眼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钱大发是怎么知道案件凶手的?”宋轻云把契约还给王庆生,又问道。
王庆生摇头,脸上的肉甩的直颤,道:“我只管下注,其他的我从不过问。”
“既如此,”宋轻云摇扇,眨了眨那双明快的眸子,唇角轻勾,道:“那就劳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啊!……啊?”王庆生反应过来后大惊失色,刚想要出声反驳,就见卫子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瞬间又变回了鹌鹑,缩着头不敢吱声。
好一会儿,王庆生弱弱的来了句:“我要上茅房。”
卫子彬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宋轻云勾起唇角,那双明亮的眼睛透着顽皮之色,“你该不会要使用那两个锦囊妙计,借着上茅房逃跑吧?”
“怎么可能?我,我真就是去茅房。”王庆生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虚的大声辩解道。
卫子彬冷哼一声,道:“既如此,我同你一起去,若是骗人,你下半辈子便再也不用上茅房了。”
王庆生浑身一僵,不敢承认自己说谎,只好硬着头皮在对方陪同下上了茅房,然后沥沥拉拉的硬挤出了几滴尿。
最后王庆生还是被二人强行打包一起上了路。
三个大男人体力好,赶路也快,就是亏了王庆生了,本来一个大胖子,在接连不断的赶路下脸上的肥肉都颤的小了一圈,衣服都宽出了好几指,就这还不老实,半路中好几次想逃跑,但都被抓了回去,到最后只要停下来的时候卫子彬都会把他绑起来。
3. 第 3 章
而另一边,
熊宝来在寄出书信后没过两天又赶往了下一个镇子,这一路上她边走边打听,前进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慢,等到了淮扬城已经是两个月后了。
而这段时间江湖中也不消停,一个月前望舒公子的映月剑被盗了。这下让原本就谣言四起的江湖更乱了,一时间什么说法都有,甚至离谱到早就死了八百年的铁血大盗也被拉出来再次“鞭尸”。
熊宝来牵着驴站在石桥上,头发略微凌乱,眼神呆滞地看着下面碧绿的湖水,脑海中响起那一段熟悉的旋律,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唉,春雨如酒,柳如烟唉~
这段日子她是爬土坡,过草地,磨破了鞋子数双,累的她一进城里恨不得直接原地躺下,现在看着眼前的湖水,只想振臂高呼,法海你在哪啊,快用水漫金山把她冲走吧,她是一步路都不想走了。
她揉了揉眼睛,嗯,还好,没有眼屎。不知道是不是累的产生了幻觉,她刚刚好像看到了王庆生那个蒲公英。
她捏了捏鼻梁。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个蒲公英怎么会在这,他现在恨不得一天到晚混在赌坊里才对。
一定是自己太累了,得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熊宝来重新牵起小毛驴,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哼!蒲公英要是真来了,她一定把他制成羽毛球,一拍子给他悠回去。
一路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一梦居。
由于太过疲倦,熊宝来也没有那货比三家的心思,毛驴扔给了伙计牵后院去,自己则进去要了间房,点了些饭菜。
点的饭菜很快便被端上来,不过很可惜,她实在太累了,困得睁不开眼,好几次脸差点儿直接杵进饭碗里,最后实在受不了,把碗筷一推,嘴里还含着一口大米饭没咽下去就迷迷糊糊地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非常解乏,就是梦做的不好,梦里她还坐在毛驴上嘚哒嘚哒的赶路,醒来的时候她甚至有点儿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可以说是这段日子被折磨的快让她产生ptsd了。
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晌午,客栈里慢慢上了客人,楼下谈笑声、招待客人声不绝于耳。
熊宝来洗了把脸,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把衣服上的褶皱抚顺,这才悠哉悠哉的下了楼。
果然楼下客满为患,熊宝来看了圈周围,最后选了个墙角的位置,和伙计点了道鱼,然后就开始坐在那卖呆儿。
你问为什么卖呆儿?废话,她倒是想玩儿手机,可也得有啊。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进出往来,她发现这里的好多人都会随身携带兵器,有拿刀的,有拿剑的,还有人腰间挂着把鞭子的。
熊宝来眼睛一撇,蓦然睁大。
卧槽,天马流星锤?
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手拿着一个黝黑发亮的大圆铁锤走了进来。
壮汉目光凶神恶煞,满脸的护心毛……不是,是络腮胡,额前的碎发都是立起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是——看谁谁死。
熊宝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嗯……确定了,对方一锤子可以把自己锤飞到天上当北极星。
弱者生存技能之一就是当遇到危险之时,能逃则逃,不能逃则苟,好听点儿的说辞就是猥琐发育。
具体表现为,低头,腰伏低,视线不乱看,只能用旁光来注意周围的动静。
这一串动作做下来,“猥琐”这两个字可谓是让她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用“膀胱”一看,发现有好多人和她做一样的动作。
而和她做一样相同举动的人基本上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反观那些带着各种刀枪剑戟的人一个个都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闲聊。
这个道理告诉她出门儿还是要带把菜刀,不说防身,就是壮壮胆儿也好啊。
清蒸鱼很快便被端上来了,昨天没吃多少的熊宝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眼睛都泛绿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鱼肉也不管有没有刺,直接塞进了嘴里。
事实证明,心急是吃不了鱼的。
鱼还没品出滋味儿呢,熊宝来便毫无形象的张着大嘴,手指伸进嘴里去拔扎在牙龈上的鱼刺。
鱼刺扎的不深,很轻松就拔了出来,熊宝来啧了下嘴里被扎过的地方,重新拿起筷子,接着吃。
“啪!”
突如其来的声音,熊宝来吓得一哆嗦,紧接着又是一个哆嗦,无它,熟悉的痛感再次袭击了她的牙龈……
又一根鱼刺扎在了牙龈上。
她叹了口气,这回没急着拔鱼刺,而是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
只见最前面的木台上有一个木桌,一个胡髭花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后,刚才的响声正是老先生敲击醒木发出的。
“话说,这继万宝山庄出事后,一个月前望舒公子的映月剑也被盗走。一时间各个门派、武林高手们都把各自的神兵利器藏匿起来。”
“因为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让人们又不得不想起了六年前的铁血大盗。”
“说起这铁血大盗,当时可真是令各个门派世家闻声色变,那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令多少英雄都对其无可奈何。甚至漕帮帮主刘鹏的信翊刀也被偷了,等找到的时候刀已经断成了两截,之后刘帮主也没修复,一直带着把断刀闯荡江湖。”
说书的在上面舌灿莲花,熊宝来在下面张个大嘴拔鱼刺。
这时台下一个粗矿的声音嘲讽道:“呵,铁血大盗?这人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熊宝来张个大嘴,手还伸在嘴里看了过去,说话那人长了一张很规整的方脸,规整到什么程度呢?玩儿俄罗斯方块时可以补四方形空缺。
说书先生被嘲讽了也不生气,只捋了捋山羊胡,继续笑着道:“是的,六年前铁血大盗被官府抓获,没过几天官府就贴出告示说他在狱中自杀身亡,可他一个名震江湖的大盗真的会轻易地自杀而亡吗?”
“江湖早有传言,铁血大盗其实并没有死亡,而是越狱逃走了,官府为了交差只好找人顶罪。当然这只是个传言,大家就当听一乐便罢了。”说书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台下的听客们低声交谈了起来,其实说书先生说的这个传闻流传甚广,早在铁血大盗刚死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这么传了,因为没什么证据大家传着传着就淡忘了,倒是因为最近兵器被盗事件让人们又重新想了起来,并且更证实了当初的猜测很大可能是真的。
熊宝来捏着拔出来的鱼刺,咂了咂嘴。这说书先生可以啊,嘴上说的是传言,但是那肯定的语气又诱导着听众往他说的方向信。
说书先生看到台下客人们讨论激烈非常满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讲。
“最近江湖中因这事各地都开设了赌局,不知先生可曾去玩乐一番?”,楼上一道声音打断了说书先生,那声音清澈悠闲,又带着丝调皮的笑意。
楼下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男子此时正懒懒的靠着栏杆往下看,搭在栏杆上的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酒壶。
熊宝来看着这幅画面暗自点头欣赏。嗯!这男人模样长的挺英俊,就这副姿态,倒有点儿像武侠小说里的多情浪子那味儿了。
说书先生摸了摸胡髭,笑着道:“这是自然,这么有趣的赌局要是不参加岂不可惜。”
“那先生押了谁?”蓝衣男子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壶道。
说书先生道:“小老儿押的是铁血大盗。”
此话一出,议论的声音又起来了。
“竟然压的铁血大盗,都死八百年了,这不是白给赌场送钱嘛!”
“可不是,比前阵子押贺起夫人的还离谱,起码那还是个活人啊。”
“也不一定,看他这副样子,或许他真的知道什么呢?”
“如果铁血大盗真的还活着,这件事是他做的倒也可能。”
“所以铁血大盗当年真的死了吗?”
楼上的蓝衣男子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先生这般淡然自若,让在下都想去押这铁血大盗了。”
说书先生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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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宝来看着两人对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里也有赌局,这两天过去看看。毕竟爱因斯坦曾经说过,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楼上,蓝衣男子坐回了自己那桌,看着自己的好友,摇头笑道:“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好奇。”
二人正是宋轻云和卫子彬,他们是昨天到的这里,把王庆生送到衙门看守了起来。
卫子彬喝了杯酒,道:“一个说书的,有什么可好奇的,听着就是了,亏得你还跑去看。”
宋轻云身子往后靠,靠在椅背上,摇晃着酒杯,道:“你这人真是无趣,无趣的很,岂不知错过了许多趣事。”
卫子彬抬眼看他,道:“虽说我无趣,但有你这般朋友倒是很好。”
宋轻云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往前探,好奇道:“怎么说?”
卫子彬一本正经道:“你这般爱凑热闹,找你帮忙便很容易。”
宋轻云摇头笑着又靠回了椅背上。
“话说你不觉得这个说书先生很奇怪吗?说一个早死了好多年的人没死,并且还对其押注,他为什么这般肯定?”宋轻云抱着臂,挑眉道。
卫子彬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明天去赌坊看看。”
宋轻云不说话表示认同。
吃完饭后的熊宝来打听了一下周围的赌坊都有哪几家,最后得知淮扬城内最大的赌坊叫黄金坊,并且最近话题度非常高,原因是前些日子黄金坊换了个女坊主,经她打听到的,那女坊主容貌艳丽,是少见的好颜色,但性子冷傲似寒玉,是个冰山美人。
赌坊,高冷美人,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给那女坊主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
第二天一早,熊宝来便穿戴整齐,前往了黄金坊。
虽是上午,但赌坊里依然是热火朝天,旁边赌大小的赌桌前围着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男装的她在一众男人堆里便显的格外的矮,以至于她被人墙隔绝在最外围挤都挤不进去,耳朵里尽是周围人喊大喊小的声音。
熊宝来抓住一个捧着钱脸上尽是得意洋洋之色的男人,礼貌问道:“大哥,这赌场里有没有为贺起案设的赌局啊?我想赌一下。”
“有,那边呢,看着没,就那个楼梯旁边就是。”男人可能是刚赢了钱,现在心情非常好,便热心的给她指了路。
熊宝来跟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倒吸一口气,那里人更多,围的可谓是密不透风。
她道了声谢谢,便跑了过去,随便站在一个人少的夹空里排队。
一刻钟后,看着面前依旧没有减少的队伍,她蹲了下来……站着实在太累了。
并且她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这么慢了,因为这个赌局不是即时的,不像其他赌局可能很快就出结果了,这个赌局时间周期很长,得等官府发公告了才算出结果,所以每个参加赌局的人都需要登记,签订契约等一系列繁琐的事。
到最后她蹲的脚都麻了,只好先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冉坊主出来了,快看快看……”
“在哪儿……果真绝色。”
“听说她叫冉霜儿,这人美,名字也美。”
“这名字倒真是符合她的性子。”
听着周围人的话,熊宝来也好奇的向楼梯望去,之后便移不开眼了……
那确实是个美丽的女人,眉眼间都是风情,可散发出的气质却让人觉得冷若冰霜不敢靠近,穿着碧绿色衣裙,下楼时衣裙摇曳,优雅从容,如细柳扶风。
不知不觉间熊宝来就往前凑去,很快便被人群给挡住了,她这才回过神,感叹道:果然美女谁都抵抗不了啊!
她转身低头往回走,心里却还想着美女,一不留神撞到一人怀里,立马回过神抬头,一抹蓝闯入了她的视线,赶紧道歉并退后两步,看清楚人后愣了一下,是他!
昨天客栈二楼的那名蓝衣男子。
宋轻云看了眼撞到自己的矮小男人,并没有在意,只摇着扇子道:“无碍。”,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依旧带着平时的笑意。
4. 第 4 章
宋轻云看着被众人围簇的女子,不禁赞叹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因为大家都去看美人,赌桌那边便都空了下来,熊宝来趁机上前。
“你要赌谁?”负责登记的人道。
熊宝来低声道:“贺起的夫人张梦伊。”
登记人笔尖一顿,但因为这段时间也有来押贺起夫人的,所以他也没什么惊讶的,只确认道:“你确定要押贺起夫人吗?下注后不能更改了。”
“确定,就是她。”
登记人不再问了,只管她要了身份凭证做了登记,并拿出了两张契约书,填写好下注钱数,让她签字画押,然后把其中一张递给了她。
“请保存好契约,到时候赢了凭契约来拿钱。”
熊宝来点头,想了想小声问道:“那要是输了呢?”
“……”登记人沉默片刻,保持着微笑道:“我们不负责输后安慰。”
熊宝来尴尬的笑笑,然后走到一边重新坐下。
这时厅堂里的人们都集中在赌大小的那张桌子周围,叫喊声比之前更甚。
赌桌前,冉霜儿拿起了骰盅,一晃骰盅便把三个骰子收了进去,骰盅摇的都快出了残影,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一截皓腕在摇晃的过程中露了出来,雪白的小臂在黑色的骰盅映衬下更加的晃人眼睛,让人移不开视线。
“哐!”
骰盅猛地盖在桌上,发出的声响震醒了周围想入非非的男人们。
“各位,请下注吧!”朱唇轻起,冉霜儿的声音如她名字一般淡漠似霜雪。
“大大大”
“小小小”
“大大大”
“小小小”
……
听着震耳欲聋的大大大、小小小,熊宝来在心里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小鲤鱼,模样真神奇……
不到片刻,赌盅便打开了,四五六大。
一瞬间一片哀鸿,其中也有赌赢了兴奋的尖叫声。
然后赌局继续。
熊宝来喝了口免费的茶水,此情此景让她十分感慨,果然远离黄赌毒是正确的,看把一个个好好的人都给逼成小鲤鱼了。
再一次赌局结束后,忽然一个声音道:“在下想和冉姑娘单独赌一局,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熊宝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抬头看了一眼。
哦,又是那个男人。
围在赌桌旁的人分分散开在两边,一同看向了说话的男人。
宋轻云就这般负手而立,面带微笑地看着赌桌后的冉霜儿,道:“冉姑娘觉得如何?”
冉霜儿看了他一会儿,才颔首道:“可以。”
而吃瓜群众熊宝来同学就这么看看冉霜儿,再看看宋轻云,不得不承认,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确实养眼啊,他俩要是在一起她相信应该没人会觉得不匹配,谁看都得夸一句郎才女貌。
赌局开始,熊宝来也来了兴趣,趁机钻到赌桌旁边。
“你想怎么赌?”冉霜儿问道。
宋轻云“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笑着道:“不如继续比大小吧?各自摇骰子,大者为胜,如何?”
“可以”冉霜儿点头同意,然后道:“那公子的赌注是什么?”
“这张五十两银票不知够不够?”宋轻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不够,与我赌一场,至少一百两以上。”冉霜儿就这么注视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
一百两三个字一出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赌的实在是太大了。
宋青云挑眉,直接卸下了腰间的玉佩拎在手中晃了晃,道:“那就把这枚玉佩也押上,用它抵二百两如何?”
冉霜儿看了眼玉佩,道:“宋公子这枚玉佩价值五百两以上,公子只抵二百两亏了。”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吸气声,听得熊宝来牙龈都疼了。
宋轻云随意地把玉佩扔在桌上,嘴角噙着笑意道:“能与佳人赌一场是我的荣幸,怎会亏,不过冉姑娘怎会知道在下姓宋?”
“铁扇宋轻云,宋大侠的名号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怕是小女子我,也是耳熟能详。”冉霜儿淡笑道。
宋轻云道:“哦?既如此,在下若赢了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帮在下个忙?”
冉霜儿看了他片刻,道:“可以,到时小女子尽力而为。”
这话说的很聪明,尽力而为,看似答应了,但没保证一定能办到。
宋轻云显然不在意,只点头同意。
熊宝来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只觉得晚上不用吃饭了,这狗粮给她撑的。
赌局正式开始,两人都各自快速地摇着赌盅,一时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啪”,“啪”,赌盅落桌。
宋轻云手指轻轻敲着赌盅,笑道:“看来这把是在下赢了。”
冉霜儿浅笑道:“看来宋公子很有信心,那便一同打开吧!”
宋轻云率先打开了赌盅,六六六大。
看得周围人一阵惊呼。
“是三个六,他赢了。”
“确实是赢了,哪还有比这更大的啊?”
“三个六?天爷啊,他也太厉害了吧?”
“神了。”
“是不是作弊啊?”
一时间赌场又人声鼎沸了。
冉霜儿眉眼轻抬,面色不改,唇角微勾道:“看来这回确实是我输了。”,然后打开赌盅,五五六。
赌局结束,宋轻云胜。
宋轻云转着扇子,笑道:“既如此,姑娘可准备好听在下的请求了?”
熊宝来眼睛都亮了,非常好奇是什么要求,这男男女女的,令人瞎想啊!
“可以,公子请说。”冉霜儿眉眼微动,轻轻一笑道。
熊宝来看得这个着急,直搓手。
“在下想和姑娘单独说。”宋轻云笑道。
熊宝来搓着的手一停,控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儿。等了半天,结果就这?早知道就走了,浪费时间。
“可以。”冉霜儿道,声音中依旧透着清冷。
好吧!没什么可看的了。熊宝来失望的转身离开。
而在这之后,宋轻云和冉霜儿一同上了二楼。
房间里,垂落的粉色纱幔轻轻摇曳,淡淡地轻烟在铜制的香炉中徐徐升起。
冉霜儿倒了杯茶放到宋轻云面前,轻声道:“茶不是很好,还望宋大侠勿要嫌弃。”
宋轻云端起茶杯到鼻前轻闻一下,笑道:“姑娘的茶已是上乘,这要是还嫌弃不好,在下真是狂妄了。”
冉霜儿唇角微抿,道:“公子现在可以说您的要求了吧。”
“在下想看贺起案赌局的押注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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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云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出来。
冉霜儿倒茶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给自己倒了杯茶,“当然可以,但宋大侠只要这个吗?若是只要这个,不用赌霜儿也会同意的。”
宋轻云当然知道,他若是想查名册直接说出卫子彬的名字,赌坊自然会同意。
“姑娘不觉得比起公事公办,这样更有趣么?”宋轻云眨眼道。
冉霜儿美眸轻抬道:“传言宋公子最是风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名册我叫人备下,公子可以现在看。”
宋轻云起身拱手道:“那就麻烦了。”
名册很快便被人拿了进来,宋轻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一旁的管事道:“这本是今天的,这里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的,越是上面时间越近。”
名册上一个名字出现的次数过于多,以至于让人不得不注意到——殷祈山,正是铁血大盗的名字。
这种情况确是在宋轻云的意料之中。
偶尔也会有零星的几个人押贺起夫人张梦伊的。
名字一个个从眼前划过,很快这一本就要翻完了,忽然宋轻云目光停滞,紧紧的盯着这本名册的最后一个名字——钱大发。
然而那边毫不知情的熊宝来出了赌坊后直奔药材铺,买了一些做香囊时需要的药材,又去买了几十个次品绣囊。
拎着大包小包的她回到客栈后,就蹲在房里做香囊。
这一路上她每到一处地方都是一边打听鬼医许青的下落,一边卖香囊挣钱。
哎,没办法,勤劳致富嘛。
第二天一早,刚听到外面的叫卖声,熊宝来就立马醒来,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强迫自己清醒洗漱,然后拿着前一天装着做好香囊的包袱激情满满的下楼。
挣钱她可是认真的。
熊宝来兴致昂扬的在集市上找了个位置,然后打开包袱摆好香囊,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
我家的香囊色最全,
蓝色的雅,红色的艳,
绿色的香囊也好看,
打开香囊往外翻,
八宝的药材放里面,
是闻一闻神清气爽,
是嗅一嗅缓解疲倦,
一个八文便宜不贵,
八文一个价钱实惠嘞!”
早集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蹲在她的摊子前挑选。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中午熊宝来坐在摊开的包裹巾上啃着肉包子,旁边卖菜的大婶早就卖完走了,周围就剩下几个卖糖人、炒栗子的。
她的香囊虽然卖的很好,但还剩下十来个,数量不多,所以她打算全部卖完再回去。
熊宝来吃的正香,余光瞥见一个粉色的身影蹲在她的摊子前,她赶紧把口里的包子咽下,站起来招呼道:“夫人慢慢挑,咱家的香囊特别好,用着提神又醒脑。”
粉衣女子梳着发髻,显然已嫁作人妇,随手拿起了个浅粉色的香囊看了看。
熊宝来赶紧道:“这个粉色非常好看,正好配夫人今天的裙子,旁边那个淡蓝色也很好看,搭配粉色衣服显得更加温柔可人。”
妇人听着她的话倒真拿起了那个蓝色的香囊在身上比了比,声音柔柔地道:“嗯……确实挺好看的,那就拿这个蓝色的吧。”
5. 第 5 章
俩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又来了一人,熊宝来没注意到,等粉衣妇人离开后,熊宝来一回头,看清摊子前站的人后吓了一跳。
来人一身淡绿色衣裙,环佩叮当,正是黄金坊坊主——冉霜儿。
看着冰山美人儿站在旁边,漫不经心的拿着自己的香囊打量着。
这个场景给熊宝来带来了十足的分裂感。
美人儿嘛,还是个如此神秘的冰山美人儿,就应该靠在贵妃椅上等别人拿着精致的东西呈给她看,而不是亲自到集市上的摊子拿着一个次品的香囊把玩。
果不其然,这美人儿恐怕也觉得这香囊不适合自己,把玩了没一会儿,就把香囊放了回去。
熊宝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一个慵懒中带着令人愉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冉姑娘?”
熊宝来回头看去,就看见一身蓝衣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来人正是宋轻云。
他轻扇折扇,另一只手上还拿了一只漆木盒,走近后对着冉霜儿拱手行礼,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姑娘。”
冉霜儿回礼,道:“闲来无事,便出来逛逛。”
而站在一旁的熊宝来很识趣的保持安静充当背景板,其实内心里满满都是按耐不住的吃瓜之心。
宋轻云瞥了眼摊子上摆放的香囊,道:“冉姑娘可是要买香囊?”
冉霜儿淡淡道:“只是随便看看。”
宋轻云笑道:“昨日多谢冉姑娘帮助,本想今日去黄金坊拜谢,没想到如此有缘在这里相遇,这是在下的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说着他原本扇着扇子的手“唰”的一声把扇子合拢,然后两手端着木盒递到冉霜儿面前。
冉霜儿瞥了眼盒子,并没有接过去,冷淡道:“多谢宋公子的美意,只不过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谢礼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宋轻云脸上并无失望之色,只笑着颔首,道:“那就不叨扰姑娘了,姑娘请。”
冉霜儿离开后,宋轻云看着手中的盒子摇头苦笑。
吃瓜吃地饱饱的熊宝来见状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出声道:“看公子的表情,想来是对那女子有别样的心思啊!”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宋轻云回过神来,侧脸看向她,挑眉笑道:“哦?如何得知?”
熊宝来嘿嘿笑道:“公子的失落之色藏都藏不住,任谁都能看出来。不过公子也不用不好意思,喜欢佳人呢,是人之本性也。要我说其实是公子送错了礼物。”
宋轻云来了兴致,“唰”的一声展开折扇,轻摇道:“哦?此话怎讲?”
熊宝来指了指他手中的木盒,道:“公子您看您的盒子,又是掐金丝,又是嵌螺钿的,光看盒子已是价值不菲,想必里面的东西更加贵重吧!”
宋轻云看了眼手中的盒子,确实里面装的是六颗大小一致、圆润规整的明珠。
熊宝来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人家姑娘怎么好意思收呢!”
宋轻云好奇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样?”
熊宝来暗道:机会来了。笑咪咪的指着自家的香囊,道:“不如送一个香囊。”
宋轻云原本一本正经的等着听她的意见,闻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忍俊不禁的道:“小兄弟为了卖自家的香囊可真是……”
熊宝来也不在意自己被笑话,摆摆手,一脸认真的接着忽悠道:“我真不是胡说八道,看那姑娘穿戴想必也是个不缺银钱的,与其从贵重方面入手,不如从巧上面来。”
宋轻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直接一语道破,好笑道:“可是刚才冉姑娘好像并没有相中你家的香囊啊。”
熊宝来啧了一声,道:“那是当然了,这样平俗的香囊怎么能送人家姑娘呢!”
宋轻云挑眉,笑道:“那小兄弟的意思是?”
熊宝来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拿出个什么东西,然后摊开手掌给他看,掌心上赫然又是个香囊。
宋轻云不解的看着她。
熊宝来托着香囊的手往上抬了抬,道“公子看,这可是正经纤丝阁的货色,这上面的图案是我亲自画的样式,只有我这儿有。”
当初她为了走高端路线,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从纤丝阁里定制了一批绣囊,还是亲自设计的熊猫抱竹的花样儿,可惜了卖的效果并不好,定制了二十个绣囊,最后只卖出了四五个,那段时间亏的她眼睛都绿了。
宋轻云低头看去,果然绣囊的材质是上好的锦缎,上面刺绣的图样儿也是他从没见过的黑耳朵狗。
绣娘的手艺很好,黑耳朵狗被绣的圆圆滚滚的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你这只黑耳朵狗绣的确实不错。”宋轻云赞叹道。
黑耳朵狗?熊宝来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香囊,反应过来后愤然道:“这是熊猫。”
“熊猫?”,宋轻云没听说过。
熊宝来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这可是我老家特有的熊,和一般的黑熊可不一样,这种熊是黑白相间的,最爱吃竹子。”
“爱吃竹子的熊?这确实没听过,倒是有趣。”宋轻云笑道。
熊宝来道:“这绣囊的料子、绣工皆是上品,再加上这独有的花样儿,难道称不得一声巧?要不是那姑娘走得快,我就拿出来给她瞧了。不过正好,你可以买去然后送与她,我也算是成全一桩美事。”
宋轻云被她说得心动了。
熊宝来见状赶紧又添了一把柴火,道:“这香囊可就只有这一个,错过了这个村儿,你满大街再也找不到了。”
宋轻云轻叹一声,笑着摇头道:“小兄弟的嘴真是厉害,这绣囊在下买了,多少钱?”
熊宝来笑眯眯的伸出了两根手指,道:“二两。”
送走了冤大头后,熊宝来把刚到手的二两银子贴身放好,然后继续开始吆喝,没过一会儿剩下的几个次品香囊也都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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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熊宝来的心情非常好,心情好到碰到乞丐都会给一、两个铜钱。
走到了客栈门口,刚要进去,她就撇到了门口靠着墙、坐在地上的一个老头儿,说是老头儿其实不准确,看模样年龄也就三四十岁,只不过他此时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满身的疲惫感给人的感觉比实际年龄大好多,也就那一身白色的衣衫还算整洁,要不然比那乞丐差不了多少。
熊宝来只是看了他两眼就走进了客栈,走到楼梯口抬脚就要往上走,最终叹了口气,抬手招来了伙计,道:“给我拿俩馒头。”
很快伙计就端着装着两个馒头的盘子走了过来,熊宝来没拿盘子,直接拿起了两个馒头走出了客栈,看见那个“老头儿”还坐在那里后便走了过去。
“老头儿”原本正闭眼假寐,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自己时也没睁眼,直到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才缓缓睁开眼。
熊宝来看见“老头儿”睁眼后怔了一下,那是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看见这双眼睛让她觉得前世网上说得那句一双眼睛拯救一张脸是真的了。
一双凤眼竟让人从这张被头发和胡髭遮挡了一大半的脸上看出了格外的潇洒不羁,但是又被睫毛下那复杂的、深不见底的眼瞳将那不羁压下去了一半。
熊宝来把两个馒头塞到了“老头儿”手中,然后又拿出了三枚铜钱放到了他的脚边儿,道:“老爷——不,大叔,这馒头你拿着吃吧,这钱你也拿着,我走了。”
然后不等“老头儿”说话,就站起来转身走进了客栈。
熊宝来挺着胸脯上了楼梯。嗯!谁让她今天心情好呢!
她把今天所做的善举都归结成因为自己今天心情好。
而客栈外坐在墙边的“老头儿”拿着馒头看了半晌,原本晦暗莫测的眼底慢慢涌上了一丝笑意,修长的手指掰下一块儿馒头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
回到房间后,熊宝来唤出系统,“小智,小智,我要延长一个月的遮掩功能。”
[你好,主人!小智在,这里为您延长一个月遮掩功能,需支付费用五两银子,是否同意支付?]
熊宝来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三两,加上今天冤大头给的二两,正好五两,然后点击系统面板里的同意支付,下一秒手里原本握着的五两银子凭空消失了。
遮掩功能,美名其曰就是可以遮掩性别的功能,当开启这个功能时,哪怕露出破绽在别人眼中也是男人。
要不然行走江湖时,就凭她这简陋到不行的伪装功夫,早就让人看出来是姑娘了。
看着系统面板上往后又延长了一个月的遮掩功能,她安心的躺在床上数起了钱。
不怪她这么努力挣钱,实在是入不敷出,不说这每个月的五两遮掩费,就光说那个隐藏任务所需要挣到的钱,普通人光是听到数字都会被压到喘不过气。
哪怕她这样想尽办法的花式挣钱,其实手头上也只不过是宽裕一点点。
6. 第 6 章
之后的几天,熊宝来每天都起早到集市上卖香囊,每次卖完回来后都能看见那个白衣“老头儿”坐在客栈的墙边处。
她也习惯了每次回来都给他塞两个馒头。
今天也不例外,待她给完馒头后起身刚要回客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嘈杂声。
“让开,让开,官府拿人。”
熊宝来回头看去,就见好几个穿着衙役衣服、腰间别着黑刀的官差在街上走着,街上的百姓赶紧躲开唯恐避之不及,偶有没来得急躲开的被几人直接推搡到一边去。
几个官差停到了一梦居门口,其中一个官差拽着一个穿着粗衣粗布的男人,指着客栈道:“是这里吗?”
男人赶紧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前天我亲眼看到他走了进去。”
门口围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熊宝来也不例外,快速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化身为一只吃瓜的碴。
一名官差对着穿着粗布的男人道:“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你说的那人。”
男人弓着身子点头答应着,然后看向的人群,视线慢慢从周围人的脸上扫过。
熊宝来从腰间的绣囊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眼睛睁的大大,一边“啪嗒”“啪嗒”的嗑着瓜子。
忽然指认的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胳膊一扬指向某个方向,激动地大声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熊宝来正低着头拍打着掉落在身上的瓜子皮,听到这句话,边抬起头,边在心里哼哼地接唱道:我们的朋友小哪……卧槽。
她原本就睁大的眼睛瞬间睁地更大了,只见指认地那根手指直直地指向自己这边。
谁?是谁?她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身后的其他人也都左张右望地看向周围。
熊宝来赶紧往右边走开,然后悠哉悠哉地拿起了个瓜子再次嗑起来,心道:还是远离些比较好。
随后再次回头看向指认人,下一秒瓜子“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只见那根手指再次指向了她的方向。
她眨了眨眼,一边盯着那根手指一边再一次地慢慢向左移动,就见那根手指也慢慢地随着她移动的方向跟着挪动。
不会吧?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这次身后空无一人,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其他人皆离她两米开外,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默默地把手里的瓜子塞回口袋里,然后慢吞吞地转过身看向那几个官差,咽了咽口水道:“官……官爷,我,我有话要说。”
其中一个官差抱着臂膀,冷哼一声,“说。”
熊宝来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像小学生和老师打报告时一样,哭丧着脸,嚎道:“草民冤枉啊~”
可惜她的诉冤并没有人理会,按照那位官差的话说——谁被抓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熊宝来就这样被押着手臂前往了衙门,临走时她还看了眼墙边处的白衣“老头儿”,就见他此时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真好,他竟然能站起来,这么多天只见他坐在墙角,她还以为他是个瘫痪呢,熊宝来不禁感慨的想到。
要不说熊宝来心大呢,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有闲心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很快一伙人来到了衙门,熊宝来本以为要上演一场威武审案,没想到她直接被关押到了牢狱里。
牢狱里阴暗潮湿,在这炎热的夏天倒也算的上阴凉,非常不好的点是太过吵闹,那些被关在里面的人一见到官差进来,纷纷把脸贴在牢门处大喊着“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熊宝来沉默了,忽然转过头看向押着自己的官差,一脸认同的道:“你说的对!”
那官差愣了一下,没理解她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呵斥道:“赶紧进去。”
熊宝来站在牢里,看着官差关上牢门上了锁然后离开后,她叹了口气坐在稻草上。
其实这一路她都一直在回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才被抓到这里。
是和王庆生押注那件事?不应该啊,平民百姓赌博娱乐本来就是常事,官差脚后跟舔多了,闲的抓她?
那是什么事情呢,用假身份被发现了?也不可能啊,钱大发这个身份本来就是真的,只不过本人因为上山采药意外摔死了,他家人为了钱把他的身份证明卖给黑市,没道理跑到官府自爆啊,毕竟买卖身份证明可是买卖同罪。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熊宝来叹了口气,捡了根稻草在指尖缠绕。
“老板?小老板!”一个柔柔地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嗯?熊宝来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抹粉色贴在旁边用来分隔牢狱的木栏上。
她起身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站在木栏另一边地牢狱里的粉衣姑娘。
“你认识我吗?”熊宝来问道。
“小老板,是我,你还记得妾身吗?那天在你那里买过香囊的。”粉衣姑娘匆匆地用手指捋了捋头发,看着她道。
熊宝来还是有些迷茫,这些天在她那里买香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穿粉色衣服的也不止这姑娘一人。
粉衣姑娘急了,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目光一亮,道:“那天妾身要买粉色的香囊,你说蓝色的更好看,最后妾身买了蓝色的,离开后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在你旁边。”
熊宝来这才记起来,猛地拍了下额头,道:“我记起来了,是你,那个粉衣妇人。”
粉衣妇人笑着点头,下一瞬间低垂着双眼,一脸羞愧地道:“抱歉,因为妾身的事连累到了老板。”
熊宝来迷茫了一瞬,不解道:“你?连累到我?咱俩不认识啊,怎么会连累到我?”
“我……我……因为……”粉衣妇人抿着唇,红着眼眶,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将原因说出口。
熊宝来见她这般也着急了,脸凑到两根木栏之间,恨不得把头直接挤进去,焦急地问道:“说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粉衣妇人深吸了口气,目光哀伤又坚定地看着她,道:“小老板,是妾身对不住你,你放心若是你真的死了,妾身也不会苟活,到时妾身下去给你当牛做马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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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
熊宝来呆住了,经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她怎么突然间听不懂中文了呢,好一会儿她终于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喊了一声——“卧槽”。
时间慢慢地过去。
熊宝来颓废地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木栏上,瞥了眼被装在非常高处的小窗儿,月光从按在小窗上的木栏中间透了进来。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嘶哑着道:“好人,你就说吧,让我死也死个明白,行不?”
旁边的监牢里依旧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熊宝来闭上眼睛,自从刚开始说了几句话后,这个粉衣妇人就一直没在说过一个字,劝了一下午的她唾沫都干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熊宝来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见是狱卒推着饭桶来放饭的,
一个个陶碗盛着饭从每个牢门的间隙里放进去,到了熊宝来这里狱卒停了下来,用盛饭的勺子敲了敲牢门,大声道:“是钱大发吗?”
熊宝来立马睁开了眼睛,哑着嗓子道:“回大人,是的。”
狱卒听到后从怀里掏出了个纸包,又用碗舀了水后一同放进了牢里,道:“有人让带给你的。”
然后接着走到粉衣妇人门前和之前其他犯人一样,从饭桶里盛了碗饭递了进去。
牢里很快就重归平静,熊宝来扶着腰走到了门前拿起了纸包,疑惑着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三个白白胖胖地包子。
一瞬间她就知道是谁送来的的了,再看旁边监牢里犯人的饭菜,简直不堪入目,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还湿湿嗒嗒的,就像泔水。
她走到粉衣妇人监牢前,看着靠着墙闭着眼,好像睡着的女人,道:“姐,我这有包子,分你一个。”
好久对面也没说话,熊宝来就要放弃坐回去了,才听到弱弱的声音传来:“多谢,妾身不用,妾身连累老板,怎还有脸吃你的包子。”
熊宝来长叹一声,暗自摇头道:“姐,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先吃饭,我要是真死了,就算我命不好吧!”
说完她拿出一个包子扔到了粉衣妇人怀里,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地上,喝了几口水后吃了起来。
看着包子里面的肉,熊宝来“嚯”了一声,还是肉包子,讲究人啊。
粉衣妇人看着怀里的包子,好半晌才拿了起来,但只是拿在手中却没有吃,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泪如雨下,捂脸痛哭起来。
熊宝来本来正嚼着包子,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说真的她这一天叹气的次数比之前一年叹气的次数加起来都要多。
哭声渐渐停下,只剩下时不时地抽泣声。
妇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板,你是个好人,好人就不应该死,你放心,到了公堂上你就只说自己不知道,妾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柔弱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熊宝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平时舌灿莲花的她,此时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7. 第 7 章
第二天一早,熊宝来还在睡着呢,就被官差叫醒,押到了公堂之上,与她一同押上公堂的还有粉衣妇人。
两人被押着跪在了地上,地面是青砖铺成的,很硬,跪在上面没一会儿膝盖就开始疼了。
公堂上左右两边各站了一排衙役,并且每人手里都拿着根长棍,长棍的一头杵在地上。
门口台阶上还零星地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
熊宝来不敢明目张胆的东张西望,只能用旁光偷偷打量着,忽然目光死死地盯着身前的一块青砖,只见那上面有几处黑色的斑点。
这……该不会是血吧?
她吞了口唾沫。
现在她就开始两股颤颤了怎么办!
妈蛋,今天自己还能完好的走下去吗。
她在心里苦中作乐的想:这也算是体验到了古代特色了吧。
很快穿着青色的官服,带着乌色的官帽的县令从一侧走出来,四平八稳地坐在公案后面。
县令扶了扶帽子,扫视了眼堂下,然后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敲在了桌案上,“升堂!”
“威武~”
“威武~”
“哐哐哐哐哐”
众衙役齐喊威武,并用木杖敲击地面。
跪在地上的熊宝来,这回算是亲身体会了前世影视剧里的威武审案。
“堂下者何人。”
“草民钱大发。”
“民妇徐嬿婉。”
县令捏了捏下巴上的山羊胡,沉声道:“钱大发,你可认得这个香囊。”
说完他便示意衙役把东西递给她看。
熊宝来看着身前摆在托盘里,上面还带着血的香囊,又侧头看了看粉衣妇人,只见对方面色惨白,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官府为什么抓自己了。
几个瞬息之间,熊宝来心里已是百转千回,她皱着眉,摇头道:“回大人,这香囊确实和草民卖的差不多,但草民不能确认这是我的。”
能不认就不认,毕竟古代冤假错案可不少。
县令道:“哦?为什么不能确认?”
熊宝来回道:“回大人,草民的香囊都是上货上来的,这样式不一定是我一家所有啊!草民也不知道进货的那家是否还把香囊卖给别人。”
[叮咚!您的破案系统已上线,直接接触案件相关物证,现将该案件录入系统库。]
[叮咚!案件已登录完毕!案件名称:赵大勇被杀案;杀人凶手:赵大志;杀人原因及过程提示:禁忌之■,强■,■博,偷■■,揭发,午夜■粗■棒,抽搐■■,多次■■死■]
[请宿主积极、认真破案。]
她刚说完,就听到系统那冰冷的机械声在脑中响起,随后系统面板便出现在她脑中。
她先是一惊,随后便是一喜。太好了,有了系统提示这下便可以做到知己知彼,百战……靠!
她眼角抽搐的看着系统面板,她特么怎么忘了,这系统还有bug!
看着满屏的马赛克,熊宝来只想微笑的说一声“六”。
岛国动作片标题虽迟但到啊!
不是……这系统上辈子是在某岛国动作片拍摄公司工作的吧,这么会打马赛克,不要命了?
堂上县令听她回完话,沉思了片刻,道:“许氏,你婆婆说这香囊你也曾有一个,那你可能认出这香囊是谁家卖的吗?”
还没等看完系统面板的熊宝来听到这话,赶紧看向许嬿婉。
这姑奶奶实话实说还行,可别背刺她啊。
许嬿婉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回大人,那香囊是民妇在街上随便买的,记不清是在谁家买的了。”
熊宝来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其实不怕对方说实话,就怕对方承认了香囊是她的,然后不做其他证据。
这说一半藏一半可是最要命的,这古代冤假错案这么多,直接因此给她定罪都有可能。
县令皱起眉头,道:“许氏你可仔细想好,若是包庇罪犯可是要一同受刑的。”
许嬿婉睫毛轻颤,“民妇确实记不得了,不敢胡乱指认。”
“嗯!来人把昨日的指认人带上来。”县令点头道。
很快昨日指认熊宝来的男人便躬身走了进来,跪在了熊宝来的旁边。
“草民张顺喜见过大人。”男人叩拜喊道。
“你昨日指认钱大发,但刚才钱大发说这香囊是他从别处收来的,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吗?”县令沉声道。
“草民证明,这香囊就是他卖的,里面的香料可以证明,他家的香料和其他家的都不同,应该是他自己配的。”张顺喜肯定的道。
熊宝来心里啧了一声,糟了,忘了里面的香料了,那香料配方确实是她的独家配方。
她无奈的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做什么这么积极指认她,咋的,县令给你钱了?
“你认识香料?”县令继续问道。
张顺喜点头道:“是的,草民也是卖香囊的,对香料也是略知一二。”
熊宝来翻了个白眼儿,确定了,同行是冤家,这男人一定是嫉妒自己香囊卖的比他好,才这么积极举报她。
“啪”
县令一拍桌子,呵斥道:“钱大发,你还否认吗?”
熊宝来镇定自若道:“大人,若是这般,那这香囊可能真的是草民的了,这配方在草民的老家还算常见,没想到在此地竟是特别的,并非故意隐瞒,还望大人见谅。”
说完她就看到旁边的张顺喜瞪了她一眼。
熊宝来看到后也不甘示弱,白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打弹弓。
县令道:“既如此,你昨天可去过南桥胡同?”
熊宝来摇头,“回大人,草民从不曾去过南桥胡同。”
“若不是你……”县令目光一偏看向许嬿婉,“许氏,之前你婆婆说你也有个蓝色香囊,问你,你说你的丢了,让你认香囊,你说你认不出。”
“是真的认不出,还是不敢认?”,县令忽然厉声道:“这香囊就落在赵大志尸体旁边,说,这香囊是不是你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熊宝来看向许嬿婉,见她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整个人此时摇摇欲坠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了,但她依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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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不耐烦道:“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还不说吗?”
见她依旧一句话保持沉默,熊宝来都替她着急了。
说吧,真把县令惹急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果然,下一瞬间县令猛地拍了下惊堂木,呵道:“来人,上刑具。”
熊宝来心里一紧,焦急地看向许嬿婉,见她依旧不打算说的样子,自己服气了。
这真是当间谍的一把好手。
很快各种刑具被抬了上来,有鞭子,夹棍各式各样,看得熊宝来寒毛直竖。
县令语气中充满了冷意,道:“来人给这……”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熊宝来大声道。
被打断的县令脸色不悦的看着她道:“……说。”
熊宝来被县令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咽了咽口水,颤颤地道:“县令大人,草民想问这赵大勇是许氏的什么人啊?”
没等县令回答,一旁的许嬿婉说话了:“是,是民妇的丈夫。”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县令看着熊宝来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草民觉得并非是许氏所为。”熊宝来说这话时腿肚子直钻筋,但她实在不忍心见许氏被用刑,况且许氏并非杀人凶手。
县令半眯着眼睛,问道“哦?你有何证据?”
“回大人,一个怀了孕的女子会轻易的杀了他的丈夫吗?”熊宝来道。
此话一出,旁边的许嬿婉明显的颤了一下,熊宝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怀孕?”县令愣了一下,看向许嬿婉,惊讶道:“你怀孕了?”
许嬿婉咬着唇,好半晌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县令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重新看向了熊宝来,“你是如何得知的?”
熊宝来恭敬的道:“回大人,小人看见许氏腰间挂着庆云寺的安胎符,所以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果真如此。”
那符她在去她那里买香囊的妇人们身上看到了好几回,有一次实在好奇,就问了一嘴,知道此地的孕妇都爱在怀孕后去庆云寺求符保胎。
本朝对孕妇用刑需慎刑、恤刑,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用刑,是体现了本朝对刑罚的人道。
这也是刚才实在太过紧急,熊宝来才试了试。
熊宝来说完到现在还胆颤心惊着。
而堂上的县令也着实心惊肉跳了一下,这门口百姓这么多人看着,这要是用刑后出了事在传出去……这巡抚大人马上就要到淮阳了,若是酷吏的名声传到那位巡抚大人的耳朵里,他这官也就别想再往上升了。
想到这里,县令看向熊宝来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熊宝来看出了县令态度的变化,舔了舔唇,微微大着胆子,道:“大人,只凭一个香囊实在是不能断定谁是凶手,有没有可能这香囊是赵大志趁着许氏不注意自己拿走的呢?”
县令捋了捋山羊胡子想了想,好一会儿道:“你说得有理,既如此,先将许氏收押,日后再审,退堂。”
“啪”惊堂木再次敲响。
“哐哐哐哐……”
“哐哐哐哐……”
“威武~”
8. 第 8 章
退堂后,门口的百姓也都散去了。
熊宝来转动着酸痛地手臂,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县衙。
可算是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她刚要往回走,就看到再次被押着往监牢方向走的许嬿婉。
女人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了,她垂着眼,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满满地倦怠感,好似是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熊宝来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就这么注视着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回到客栈后,熊宝来赶紧跑上楼去,那天她被押走实在是意料之外,导致她的包袱还在楼上的房间里呢。
到了房间门口,她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拉开了房门,跑到床边去看包袱。
果然,包袱已经不在了。
她掐着腰,瞪着床铺。
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里,她可没有叠被子的好习惯,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她胡乱的扒拉了一下窗帘,想看自己的包袱是不是被窗帘挡住了。
就在她搜寻无果,打算下楼找店家询问时,忽然脖子一凉,随即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男人声音。
“你是谁?”
熊宝来浑身一僵,脖子一动都不敢动,只敢垂着眼睛瞟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把剑,一把银亮锋利的剑。
“好,好汉爷,饶命!”她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嘴都不敢张太大,生怕伤到自己,“钱在我左边口袋里,你全都拿走,别伤害我就行。”
“转过身来。”男人道。
“好好好,我转了啊!你的剑小心些。”熊宝来颤抖着声音道,而后小心地转了过去。
“……做什么闭着眼?”男人问道。
“好汉,江湖规矩我懂,我绝会不看你的脸,你走后别人若问我,我就说没见过你。”熊宝来都快要哭了。
脖子上一轻,熊宝来感觉到脖子上的剑好似被拿走了。
“好汉爷?好汉爷?”听不到男人说话,她也不敢睁眼,只能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睁眼吧!”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熊宝来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她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从模糊逐渐地变清晰。
一个高大发光的身影闯入她眼帘。
“哇哦~”熊宝来眼睛瞬间睁圆了。
说高大是因为男人的身材,那为什么说发光呢,当然是因为男人此时的状态。
男人湿散着头发,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也只穿着一条亵裤,并且亵裤上面还有着阴湿的水迹。
男人手握长剑,剑尖指向地面,剑眉凤眼,浑身透出的清冷气质,衬托着他本来就俊美脸更加出尘了。
见熊宝来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男人眉心微皱,声音淡漠地道:“你究竟是谁,来我屋子做什么?”
熊宝来猛地回神,擦了擦嘴角,道:“我是这里的住客。”,听到他说是他的屋子,她立马声音大了起来,“这是我屋子,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这确实是我的房间。”说着男人从桌子上摸到了个小木牌,然后亮给她看。
小木牌上写着这间屋子的号。
“嗯?”看清后的熊宝来懵了一瞬间,不会是她有错房间了吧?
她赶紧在身上摸了摸,翻出了自己的房间木牌,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这间房没错。
她也把木牌亮给他看。
这回换男人愣住了,好一会儿,男人走向屏风后面,穿好了衣服,然后往外走去。
熊宝来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客栈老板正打着算盘,忽然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老板吓了一跳,抬头看,随后又是一跳,“二,二位。”
“我们的房间重复了。”男人平淡地道。
“这就换,这就换”老板尴尬地笑笑,然后看着熊宝来,抱歉地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天熊宝来被抓人尽皆知,老板以为她犯事了,肯定是出不来了,想着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便提前让给了别人。
熊宝来皮笑肉不笑的笑道:“我的包袱呢?”
“这呢,这呢,包袱没动,包袱没动,客官你看一下。”,老板赶紧把收起来的包袱递还给她,然后又重新拿出一个房牌放在桌上,“这是房牌,你看你们……”
男人开口道:“这个房间你住吧。”
熊宝来正有此意,伸手拿起了木牌,“好。”
男人转身就要回去,熊宝来一手抓住了他。
男人皱着眉,低头看着抓着自己的手。
熊宝来松开手,道:“还没完事呢!”
嗯?男人不解的微微歪头。
熊宝来转过身重新看向老板,半笑不笑地道:“老板,这就完事了?至少得给我们一些赔偿吧。”
“赔偿?”老板惊讶了一下。
男人也撇了她一眼。
“你没经过我同意,在我使用期间内让别人住进来,这是侵犯了我财产,我要求赔偿不过分吧?”
“不,不过分,不过分。”老板拿出手帕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他因为你们的问题,导致被外人误闯了房间,这是侵犯了他的隐私权,要你点儿精神赔偿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老板汗流的更多了,“那你要我赔偿多少钱啊?”
“不用了,我不需要赔偿。”男人对熊宝来这般斤斤计较实在是看不过去,这般小人姿态,实非君子所为。
男人说完便转身回了楼上,独留熊宝来和老板面面相觑。
老板指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道:“这该如何是好。”
熊宝来撇了撇嘴,好吧,她承认她是个吝啬鬼。
“我也不多要,把房间给我免费往后延两天。”她道。
老板连忙点头答应。
回到房间后的熊宝来,躺在床上,看着系统面板上今早新收入的案件提示。
“禁忌之——恋?强——制?偷——内裤?那什么博呢?”熊宝来充分发挥十二年义务教育的能力,尝试各种连词造句。
终于哀嚎一声,闭上眼睛,这两天实在是太困了,牢狱里阴冷潮湿,还有虫子爬,弄得她根本睡不好,现躺在舒适的床上只想睡觉。
头昏昏沉沉地,一会儿梦见一粉衣女子在哭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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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梦见断头台上闸刀落下,血喷洒了一地。
“我靠——”熊宝来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
她被梦见的画面吓得呼吸都急促了,心脏砰砰直跳,在这安静的房间她能清晰地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小智,小智。”
[主人我在。]机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你说我要不要救许嬿婉?”
[都可以,请主人随意。]
“……我还以为你会要我去救她呢!”
[本系统是正经系统,绝不做道德绑架的事情。]
“嗤,还正经系统。”
[不过本系统有首次破案福利活动,只要首次破掉一桩案子,并得到此世界的官方认可,就奖励神秘礼盒一个。]
“神秘礼盒是里面是什么啊?”熊宝来好奇道。
[神秘礼盒很神秘,保证让你很满意!]原本语气平平的机械音,忽然变得很激动。
“你这是?”熊宝来一副牙疼的道。
[哦,我念下广告。]机械音又恢复平常的平静语气。
她就知道,这绝不是什么正经系统。
“那要是想参加这个活动,只需要破案,然后系统就可以自动记录了呗”
[不是的,想要参加此活动需要先在系统界面上报名。]
“报名?怎么报名?”熊宝来疑惑道。
[你看到界面右上角那个红色按钮了吗?]
“看见了。”熊宝来点头。
[点进去。]
“点进去了。”她听话的点了进去。
[叮咚,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成功报名首次破案福利活动,请宿主加油哦!]
熊宝来石化了,熊宝来裂掉了,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叫道:“我去你这是诈骗,怎么就报名成功了?”
[宿主不是要报名吗?]
熊宝来面目狰狞地道:“我只是问问在哪报名,没说直接报名!”
[抱歉,那是本系统理解错误!]
“算了……”熊宝来也是太累了,没精力和它辩驳了。
[宿主大人,您现在可以再问一次刚才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熊宝来疑惑道。
[就是关于是否救许嬿婉的问题,您可以再问一次了。]
“许嬿婉?……你说我要不要救许嬿婉?”她不解的问道。
[救,必须得救,若是拯救失败,将需要赔付本系统一万两白银。]
“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道德绑架的事情嘛?”熊宝来睁大双眼。
[谁说这是道德绑架,这是任务规定。]
[首次破案任务必须是最近的案子,所以许嬿婉案件是任务点。]
熊宝来现在已无力吐槽了,只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竟被一个系统套路至此。
“我要举报,我要上诉。”熊宝来要被气哭了。
[本系统不支持任何举报、上诉等行为,如有意见,请自行放宽心态解决。]
“流氓败类,无耻之徒,诈骗犯,我要申请安装反诈app,天啊,地啊,还有天理嘛,还有法律嘛”熊宝来跪在床上,哐哐用头撞枕头。
9. 第 9 章
哭嚎半天的熊宝来还是妥协了,她拿着纸笔写了一晚上的破案计划,结果在第一步就行不通。
首先要破案怎么也要查看证据,她总不能直接跑到官府说谁是凶手吧,但想看物证和尸体就得通过官府,可官府怎么会搭理她一个平民百姓呢,恐怕她前脚刚迈进官府,后脚就被打出来了。
第二天,她黑着眼圈下了楼,走路的时候感觉都是飘着的。
她走出客栈,打了个哈欠,眼一撇又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人身前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叔,谢谢啊!”她咧着嘴笑着道。
白衣“老头儿”睁开眼,看到是她,轻笑了一声,“出来了?”
他的声音沉稳淡然,却又透漏出一丝沧桑。
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熊宝来眼睛都明亮了,她也学着“老头儿”的模样靠坐在墙边,好奇地问:“大叔你怎么天天在这儿坐着啊?”
可惜她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对方沉默着又闭上了眼。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在意的耸了耸肩道。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靠着墙晒着太阳,忽然熊宝来头一侧,看向“老头儿”,“大叔,你买通狱卒给我送包子花了多少钱啊?”
……
中午的时候,熊宝来拎着食盒来到了监牢,对着守门的两个狱卒笑得非常谄媚,“两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进去送个饭啊?”
说完也不等对方提,她直接拿出了两袋钱塞到他们手里,“两位大哥辛苦了,一点儿酒钱,不成敬意。”
俩狱卒看着她这么上道,也不多为难,便挥了挥手放她进去。
再次走进这监牢,熊宝来还是很感慨的,人生事事难预料啊,上次她是嫌疑犯,这次她是探监者。
牢狱里还是那么阴冷潮湿,她来到了许嬿婉牢门前,看着女人背对着她躺在稻草上,那一身粉衣比之前更脏乱了一些。
“许嬿婉!许嬿婉!”熊宝来感道。
许嬿婉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起身转了过来。
“是你?”许嬿婉看到熊宝来后,眼神中透露出诧异,“你怎么又回来了?”
旁边的狱卒打开牢门,对着熊宝来道:“赶紧说吧。”
熊宝来赶紧又掏出一袋钱塞到他手里,“有劳了,多谢啊。”
狱卒掂了掂钱袋子,笑着道:“没事儿,你们说吧,我上那边去,说完了叫我。”,说完后便离开了这里。
熊宝来赶紧走了进去,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摆在地上。
她弄完后站起身,刚想开口说话忽然顿住了。
依稀从高处小窗中透进的阳光下,是一张被泪水打湿的脸,泪水划过那惨白的脸庞,然后悄无声息的掉落在铺在地上的稻草里。
熊宝来略有些手足无措地在身上翻了翻,结果什么都没翻出来,她只好走到许嬿婉身前,
扯着衣袖轻轻地拭去对方脸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我知道咱肯定是委屈了,咱先吃点儿饭,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她轻声道。
许嬿婉就这么红着眼眶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她点点头,哽咽道:“好。”
对方是个男人,她其实应该在对方的手碰到自己脸上时,就把那只手拂开,可是这只手真的好温暖,此时此刻她真的不舍得拂开,许嬿婉羞愧的想。
熊宝来拽着女人的衣袖走到饭菜前,“夫人坐着吃吧!”
俩人就这么相对着席地而坐,熊宝来拿起了个馒头递给她。
而后许嬿婉就这么干巴巴的咬着的咬着馒头,菜一点儿也没动。
知道她不好意思,熊宝来笑着道:“夫人怎么不吃菜,是菜不和夫人胃口吗?那我下次做别的。”
许嬿婉噎了一下,缓过来后,赶紧道:“不是的,这菜很好,不用麻烦了。”
熊宝来道:“既然还行,那夫人就帮我尝尝吧,我第一次做饭,你帮我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
许嬿婉没有办法,只好拿起筷子夹了菜,吃了两口后,惊讶的道:“你的手艺真好,这菜的味道开酒楼都够了。”
熊宝来笑着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吃得多就是对我最好的赞美了。”
这菜当然不是她做的,她哪有这本事,这是在客栈订的。
许嬿婉吃了几口,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迷茫的问:“为什么呢?”
熊宝来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无奈地笑笑道:“夫人就当我是路见不平吧。”
许嬿婉慢慢地垂下头,轻声道:“你不要再来了,你帮不了我的,再连累了你。”
熊宝来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道:“那我若是说,昨晚有人给我托梦,说你是冤枉的,务必要救你出来呢?”
许嬿婉猝然抬起头,盯着她好一会儿,好似觉得她骗自己一样,摇着头呢喃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嘴里说着不可能,但那布满红血丝地眼睛里分明再说“救救我。”
熊宝来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表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了三个字,“我发誓。”
许嬿婉好似被她的坚定震住了,半晌,她嘴唇颤抖着慢慢张开……
离开监狱后,熊宝来直接去了案发现场,结果发现那里竟然有衙役看守,没有办法,她只先好打道回府,从长计议。
回客栈上楼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昨日的发光美男,本来想着和他打个招呼,毕竟也是有过一段渊源,结果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她撇了撇嘴,好吧,自己招人嫌自己有自知之明。
第二日,熊宝来如同昨日那般又去给许嬿婉送饭,只不过这回不同的是,出了监狱后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对着正好刚换完班的狱卒笑着道:“二位兄弟换班啦,吃饭了没啊?”
因为昨天的钱狱卒们对她非常有好感,笑着道:“是啊,换班了,没吃饭呢,这不打算回去吃嘛。”
熊宝来装作惊讶,“呀!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吃饭呢?你们可真辛苦,正好我也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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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起吃点儿?”
其中一个狱卒犹豫的道“不了,不了,我们回家吃就行。”
熊宝来“哎呀”了一声,道:“这么热的天儿还回家吃,多费事啊,咱们一起去吃还热闹些。”
两个狱卒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同意了。
酒楼里,熊宝来点了三菜一汤,菜很快就被端上来了。
“原来你不是那许嬿婉家人啊?”吴忠惊讶道。
吴忠是其中一个狱卒的名字,另一个名叫魏延。
“我确实不是,只不过这位夫人曾经多次照顾我生意,当初我吃不起饭了,饿得差点儿晕过去,还是这夫人多给了我些钱,让我缓了口气。”
这段当然是假的,熊宝来编这段故事,只是为了把和许嬿婉的关系合理化。
她越演越真,最后长叹了口气,道:“咱也不是那狼心狗肺之辈,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不涌泉,但给人送送饭却是能做到的。”
吴忠两人听完她的话,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敬佩了,“兄弟果然是忠义之人,既如此,兄弟放心,以后我们会帮你多多关照她一下。”
熊宝来谦虚的摆摆手,道:“那就劳烦二位兄弟了,大发在这里先行谢过。”
之后三人便兄弟来,兄弟去的乱七八糟的聊着。
吴忠小声道:“你知道为什么县太爷这么急着断案吗?”
熊宝来装作一脸好奇,道:“为什么啊?”
吴忠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巡抚大人快要到了。”
熊宝来一脸不解,道:“巡抚大人?巡抚大人到救到呗,那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魏延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道:“这兄弟你就不懂了,巡抚大人来了若是看见有案子没破,那不得指责咱们这位县太爷办事不利嘛,本来就没什么政绩,再把这事往上一报,县老爷他还能有好?这辈子别想往上升了。”
“就是,这么多县令,能让上面知道的机会可不多,这回巡抚大人来了不表现的好也就罢了,还整出这么多问题来。啧啧啧……”吴忠道。
“咱们这位县太爷啊,平时就爱去青楼,明天是红玉姑娘梳拢的日子,他必然又是要去的。”魏延喝得醉眼朦胧道。
“那这要是判错了,被人知道大闹,岂不是更糟。”熊宝来道。
“不会的,到时候把人往监牢里一扔,再把事情往下一压,谁还会管真假啊。”吴忠讽刺的一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熊宝来笑眯眯地道。
怕巡抚大人啊,好,有弱点就好。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收获满满,回客栈后,她立马拿出纸笔开始制定计划。
晚上下楼吃饭伙计上菜的时候,熊宝来叫住了他,问道:“你知道红玉姑娘吗?”
伙计还是个年轻小伙子,闻此红着脸,挠了挠头,笑道:“这怎么会不知呢,红玉姑娘是吣香楼的花魁,美貌动人,这淮阳城里谁人不知呢!”
熊宝来打趣道:“瞧你这脸红的,看来这红玉姑娘确实是很美貌动人了”
10. 第 10 章
伙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跑走了。
熊宝来眉毛一扬。
吣香楼!看来她要去古代另一个特色地参观一下了。
当天她便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套新衣服,衣服的料子很好,当然价钱也好,天知道银子给出去的时候她有多肉疼。
那可是一两银啊!到了这里,才知道前世电视剧主角张口就是一百两、出手就是一千两的情节是有多离谱,要知道一两银子在这儿能买多少东西啊,高门贵府的贴身丫头们一个月的月银也才一两啊。昨日她给那几个狱卒每个人也就一百文。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洗的香喷喷的,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鞋子,头上又带了个黑色幞头。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忽然反应过来,腰间缺配饰,这穿的挺富贵的,腰间却空荡荡的,不符合身份啊!
再去买块儿玉佩?她赶紧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不行,不行,这花费可太大了,晚上去吣香楼还得放血呢,还是省省吧。
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她伸手在自己的衣领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了一块儿玉坠子,玉坠质地温润细腻,洁白无瑕,这应该是原身祖传的,一直被挂在脖子上。
她把玉坠系在了腰间,然后又拿了个熊猫香囊挂在了腰间的另一侧。
都带好后,她扭了扭腰,玉坠儿和香囊随着她的摇摆跟着晃动。
不错,一玉两用,聪明如她。
临近傍晚,熊宝来拿着一把折扇走出了客栈,到了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墙边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看来这个神秘地“老头儿”真的很喜欢晒太阳啊。
她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吣香楼门口,可能是因为天还早,门口略显冷清。
她抬步走了进去,看门的龟公看到赶紧迎了上来,“贵人里面请!”
瞧瞧,瞧瞧,要不说是当地最好的服务场所呢,说的话多甜,“贵人”,啧啧,这俩字儿谁听不飘飘然。
楼里真的非常冷清,一个姑娘都没看到。她好奇地四处打量。
“客官想找哪位姑娘啊?”龟公笑着问道。
“本公子第一次来,不是很熟悉,你给介绍介绍。”熊宝来摇着扇子,故作风流地道。
“今晚公子您可是来着了,今天可是红玉姑娘梳拢的日子,红玉姑娘可是咱家的当红花魁啊,整个淮阳城里都是出了名儿的。”龟公谄媚道。
“红玉姑娘?这我听过,好!那我今晚就好好看看这红玉姑娘是何等地美人儿。”熊宝来扇子一收道。
“好了,先随便给我找个姑娘,陪本公子喝喝酒。”她道。
龟公点头哈腰的笑道:“好好,那公子稍等。”
说完龟公便转身离开了,没过一会儿便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女子怀中还抱着把琵琶。
“这位是芳若姑娘,谈得一手好琵琶,让她来伺候公子喝酒,可好。”龟公介绍道。
熊宝来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了。”
龟公道:“公子是要在厅堂里喝,还是去房间里喝。”
“就厅堂吧,宽敞。”熊宝来随意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好嘞,公子,那小人就先走了,有事您喊我。”说完龟公便离开了。
只剩下她和芳若二人后,熊宝来略有些不自在,但为了今晚的事情只能装作镇定的招呼芳若坐下,“看你抱着琵琶,可是会弹曲子?”
“是的,公子想听什么,奴家给公子弹。”芳若柔柔地道,声音宛若柳絮,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熊宝来干咳了两声,道:“就弹首你拿手的吧。”
芳若轻轻一笑,眼眸微垂,“是!”
琵琶声渐渐在这空旷的厅堂里回荡了起来,有时清脆利落入抽刀断水,有时又轻快如玉珠走盘。
“大弦嘈嘈入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曲毕,熊宝来抚掌赞叹道。
听得芳若面颊粉红,羞涩不已,道:“公子高赞了。”
俩人就这么一个弹琴,一个听曲。
夜晚慢慢降临,外面已经是灯火阑珊,吣香楼里的客人也慢慢地多了起来。
来的人有正值壮年的男人,也有头发花白的老者,甚至还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来的人无不是满面春光,意气风发。楼里的姑娘们也都出来了,冷艳娇媚,争奇斗艳,让人都看花了眼,原本冷清的吣香楼霎时间满园春色。
“公子有心事?”芳若纤纤素手拿起一杯酒递到熊宝来的嘴边。
一直关注门口的熊宝来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酒,笑吟吟的直接借着那只素手喝了进去,“怎么会,有如此佳人坐在身边,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啊!”
“公子真会说话。”芳若莞尔一笑。
熊宝来见美人笑得这么好看,忍不住还想调戏两句,眼睛刚一转,就看到了那个让她等了半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嘣!”
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熊宝来神色一变,表情肃穆。
来了。
芳若见她这般,吓了一跳,“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啊?哦,没人么,就是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熊宝来笑着道,她表面上沉着冷静,其实内心里的心思早已是百转千回。
夜越来越黑了,好戏也开始上场了。
“各位贵人,各位贵人,请听我说。”一个穿着还算华丽,只是颜色没那么鲜艳衣裙的女人站在台子上道,女人年龄三四十岁的样子,虽已是徐娘半老的年龄,但那张脸上依然是风韵犹存,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艳冠群芳的美人。
“红玉姑娘要出来了,今晚是我家红玉梳拢的日子,一会儿大家可一定要多多抬举我家红玉啊。”
听到这话,台下的客人霎时间热闹非凡,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了起来。
“好啦,那就请出我们的红玉姑娘吧!”老鸨用扇子遮着嘴笑着道,说完就步伐款摆着走下了台。
很快音乐又重新奏了起来,琴声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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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笛声萧长。
一个穿着艳红色衣裙的女子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腰肢轻摆,步摇轻晃,行走时层层叠叠的衣裙像花朵似的推簇着她,摇曳生姿煞是好看。
女子轻移莲步,走到了台中,站定后微微俯身向台下行了个礼。然后才走到了早早就摆在台上的古琴后坐好。
半掩在衣袖下的玉手轻轻地搭在了琴弦上。
“铮——”
琴声悠远绵长犹如高山之流水,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听得沉醉了。
不知何时这琴声停了下来,可是台下依然安静一片,终于有人站了起来鼓起掌,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都鼓起掌来。
“好!红玉姑娘的琴声果真美妙极了,在下听着犹如在梦中仙境,真是久久不愿醒来。”一个身着月牙白衣衫的男人鼓掌笑着道。
红玉站了起来,对着男人屈身行礼后,浅笑柔声道:“多谢公子对红玉的赞美。”
熊宝来正看着台上发呆,忽然一只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回头看去。
芳若美目流转,笑着道:[公子也喜欢红玉吗?]
在美女面前说喜欢其他美女可是大忌,熊宝来深知这一点,赶紧握住她的手,道:“本公子当然是喜欢芳若了。”
这话听的得芳若眉开眼笑,咬着唇,眼中带着羞涩,道:“公子哄芳若!”
熊宝来笑容一收,芳若心下一慌,以为她生气了,谁道熊宝来却眼睛注视着她,神色认真地道:“没哄你,我对着苍天都是这么说的,我发誓!”
芳若被这目光、这话震了一下,随后慌乱的别开眼,许久心里都不能平静。
熊宝来见终于把人给哄住了,松了口气,看吧,琼瑶剧看多了,还是有用处的。
很快竞价开始了,第一次叫价就是一百两,听得熊宝来不禁咋舌,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略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
知道青楼消费高,但真没想到会这么高,开口就是一百两,那喊价的态度比她拿出一百文钱都随意。
很快价钱被追到了三百两,厅堂里一大部分人早已放弃了,都等着看热闹,看最后究竟是花落谁家。
“四百两!”
场中一片哗然,都纷纷看向喊价的男人。
熊宝来也看了过去,看清那人的脸后,她不禁感叹:还是你们挣钱挣得狠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地县令孟别山。
果然他一出口后没人再往上加价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再说为了个女人撕破脸,不值当的。
老鸨子见此立马笑着恭贺道:“恭喜孟县令,贺喜孟县令,成为了我们红玉今晚的新郎官儿。”抬手叫来龟奴给红玉遮上红盖头,而后招呼着孟别山上台,“孟大人快上台啊,领着红玉进洞房啊!”
孟别山拳头抵在唇上,干咳了两声,而后起身走上了台,和红玉站在了一起。
熊宝来看了看红玉,再看了看孟别山,就这么来回扫视了好几回。
这可真是大脚丫子穿小鞋——好不般配啊。
11. 第 11 章
看着孟别山牵着红玉入了所谓的“洞房”,熊宝来赶紧叫来龟公,道:“我要和芳若姑娘过夜。”
芳若听到这话眼神中透露出带着羞意的喜色。
“好,公子请随小的上楼”龟公领着他们上了楼,到了房间门口,他委婉提醒地提醒道:“公子好些歇息,明日辰时初小的来叫公子。”
熊宝来点头,转身对着芳若道:“你先进去。”
待红玉进去后,熊宝来把门掩上,看了圈四周,发现没人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二两银子塞到龟公手里。
龟公看着手中的银子,十分不解,道:“公子,你这是……”
熊宝来低声道:“这二两是本公子私下给你的赏钱,想请你办件事情。”
龟公瞬间明白过来,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公子你说。”
熊宝来道:“帮我注意着孟县令的动向,明天他要走的时候赶紧来找我。”
龟公一听这么简单就能拿到二两银子,忙不迭点头答应。
龟公走后,熊宝来才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幔,烛火跳动,香气弥漫,这一切无不令人心醉,如果她真的是个男人的话。
“公子——”那声音小意柔情,听得人耳朵都痒了。
熊宝来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影映在了散下来的纱帘上,身姿妙曼,隐隐约约,勾的人恨不得直接上去扯开纱帘想一睹后面的真容。
那身影徐徐地抬起手,纤细的手在光影的晃动中更显得柔若无骨,削葱般的手指搭在了肩上,轻轻划过,下一秒披在那影子身上的衣衫如水波般从那削肩上滑落。
熊宝来看着影子眼睛都直了,手无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世男人们都爱看丝袜了,就这种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美感谁看不迷糊啊。
纱帘忽然被撩开,雪白臂膀露了出来,纱帘逐渐地被撩开更多,上半身只穿着红色裹胸的芳若赤裸着玉足走了出来。
“公子——”酥酥麻麻地声音再次传来。
“芳若!”熊宝来呆呆地看着她,“你好美啊!”
芳若看着她呆样儿,痴痴地笑了,柳腰款款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然后放到自己的腰上,轻叹道:“公子夸的很敷衍!”
熊宝来回神,疑惑问道:“嗯?哪里敷衍?”
“只说一个美字,难道不是敷衍!”芳若撅了撅嘴,装作不满意的撒娇道。
“那你说怎么夸不敷衍!”熊宝来被惹得一笑。
芳若的手从熊宝来胸上缓缓地划到腹部,划到腰带时,一根手指忽然扣住她的腰带,然后手臂使力,一勾,熊宝来一下没站稳往前栽了一下子,一下子抱住了芳若的肩膀。
滑腻的触感从手心传到大脑皮层,让熊宝来忍不住手指微动。
芳若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媚眼如丝地看着她,轻声道:“你要夸人家怎么美,哪里美,美到什么地步。”
熊宝来看着罩在她们二人身上的月光,一时间她脑中忽然出现了一句话,“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这句余老师的情诗忽然很适合这个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这句话说完后,芳若就这么注视着她的眼睛很久,“公子——”
芳若在这纸醉金迷的欢愉场上见过很多人的眼睛,有贪婪的,有满是欲念,有高高在上的,也有充满鄙夷的,哪怕有所谓的真挚也不过是一转头就把她忘了,她经历过台多太多了唯独没有见过眼前这双眼睛。
那么的清澈,认真,还有……怜悯,哪怕是看着自己发呆,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侵犯自己的感觉,
好久,她微微一笑,道:“公子,我们歇息吧!”说着就要伸手去解熊宝来的腰带。
这个举动把熊宝来打回了神,歇息?哪种?这可不行啊,她一把抓住了芳若的手,艰难的笑了两声,“不必脱,就这么便可。”
不必脱?芳若虽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明白了,她在吣香楼里过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客人,有喜欢虐打的,有喜欢工具的,喜欢穿衣服的客人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她也没有很大惊小怪的。
“好,那芳若不脱,公子我们去床上吧。”说着芳若便拉起熊宝来的手走到了床边。
床真的非常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芳若坐在床边伸手就要把身上其他的衣服脱光,熊宝来看到后立马抓着她的手。哆哆嗦嗦道:“别,别脱。”
芳若这回是真的不解了,“怎么了?”
熊宝来脸憋的通红,憋了半晌道:“阿晋不让脱。”
芳若是真的被她说得糊涂了,“公子阿晋是谁啊?”
“一个维护世界之绿色的人”熊宝来一脸严肃道。
“还有这种人?”芳若还是没明白。
“是的,所以我们今晚要不一样些。”熊宝来故作神秘道。
“怎么做?”芳若疑惑道。
一柱香后……
芳若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而后又看了看身边的人。
就在刚才听到熊宝来说完后,芳若就被要求躺在床的里侧,就当芳若以为就要开始一度春宵事时,一张大被蒙在了她的身上。
随后熊宝来也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平躺好。
芳若被这眼前的情况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公子你这是……”
熊宝来侧过身子,一本正经的道:“我想和你有一个特殊的夜晚,没有身体接触,只有温馨和宁静。”
亏的熊宝来能想出这种理由。
温馨?宁静?芳若有些茫然,道“那要怎么做呢?”
熊宝来想了想,道:“嗯……就是牵牵手啊,闲聊啊,看看月亮啊……差不多就是”
“牵手?闲聊?看月亮?”芳若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有男人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些。
熊宝来看着周围灯火通明,就又下去把屋里的所有蜡烛都熄灭了,然后重新回到床上。
“好了,现在只剩下窗外的月光了,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熊宝来看着窗外道。
芳若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
今晚的月亮很圆,并且因为没有云朵的捣乱,星星们也都跑了出来凑热闹。
柔和的月光照进窗内,把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片光晕。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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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看着撒下来的月光,眼神也跟着柔和了,
“是啊,确实很美。”
“要不要一起下去看看?”熊宝来提议道。
“下去看?”芳若问道。
“对啊,到窗边儿看,来吧。”说着熊宝来先下了床,芳若无奈也只好跟着下了床。
窗边儿,熊宝来拿了两把椅子,俩人就这么披着一床被子,依偎地坐在一起。
“你看那是天蝎座。”熊宝来指给她看。
芳若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没看出来。
熊宝来比划道:“你看那个,那个,还有……这几颗星星连在一起像不像只蝎子。”
“像,真的像只蝎子。”芳若在她的动作下终于看出来了,笑着回应。
“你看那是是巨蟹座。”熊宝来又指着天空道。
……
看了一晚上星星导致睡的很晚的俩人,在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过来?
因为没有脱衣服,熊宝来睡眼朦胧的直接起身开门。
门外是昨日的龟公,见门打开,便赶紧小声道:“公子,那孟县令要走了。”
熊宝来一下子便精神了,进屋对着芳若说了句“我要走了”,就匆匆离开了屋子。
独留芳若一人坐在床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黯然。昨晚她真的过的很开心,没有小心讨好,只有轻松愉快,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香囊,留恋地摸了摸上面的熊猫图案。
熊宝来出门后在龟公的指引下看到了刚出房门的孟别山。
看到对方离开的方向后,熊宝来一路小跑,从小路绕到了孟别山的前面,然后站在路口假装看风景等待孟别山。
没过一会儿,孟别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熊宝来的余光中。
她低头赏花,假装没看到,直到——
“钱大发?”
熊宝来嘴角一勾,上钩了。
她装作惊讶的回过头去,“咦?孟大人?草民拜见孟大人。”
孟别山皱着眉上下打量了遍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的来这里消遣一下,消遣一下!”熊宝来嘿嘿笑道。
“消遣?”孟别山意味深长的道。
一个走街串巷卖香囊的小贩,会有钱到这个地方消遣?
熊宝来也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任对方打量。
忽然龟公跑了过来,跑到她后深表一脸愧疚道:“公子,您要找的姑娘实在没有,要不您放宽点儿要求?”
熊宝来皱着眉,一脸烦躁,不耐烦道:“我放宽要求?那巡抚大……不,是那位贵人,他能放宽吗?人若是没瞧上,我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她说着就要和龟公离开,走了两步仿佛才想起来般,回身对着孟别山行礼,道:“孟大人,草民实有急事,先行告辞。”
“你先等一下。”孟别山沉着声音道,“方才你提到了巡抚大人?”
熊宝来装傻,“有吗?大人听错了,小人说的贵人。”
“放肆,当着本官的面还敢撒谎。”孟别山声色俱厉道。
吓得熊宝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恕罪,小人是万万不敢欺瞒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