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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雾锁酉夜

作者:昙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瞬,大家都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手指触碰到冰凉滑腻的布料,好像有一种细微的刺麻感。


    除此之外,似乎无事发生。


    简宁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忙让她们扶着花儿坐起来换衣裳。


    余下三人虽然听了栩栩的话,看这红嫁衣有些发怵。但见简宁作为老玩家率先动手且安然无恙,那份恐惧便暂时被压了下去。


    绪子和昭昭连忙上前,合力将花儿软绵绵、毫无支撑的身体扶坐起来。惊恐的目光四处游移,小鹿怯弱地往前挪了两步,却还是不敢靠近花儿。


    “别愣着!”简宁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她直接将类似袄裙形制的嫁衣塞进小鹿怀里,“先把盘扣解开,动作快点!”


    那件红嫁衣入手冰凉沉重,丝滑的触感贴着小鹿的皮肤,她也感受到了那股细微的刺麻感,像是有无数冰冷的细针扎在她的手臂上。


    小鹿猛地一颤,差点将嫁衣脱手。


    她低头看着怀中繁复的金线刺绣。


    凤凰牡丹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中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她用力咬住下唇,强忍着不适和心底莫名翻涌的寒意,手指颤抖着,开始摸索着去解嫁衣上的盘扣。


    简宁和绪子则费力地将花儿原本打着好些补丁的旧衣裳脱下来,昭昭在一旁帮忙扶着。也是当真正触碰到花儿,简宁才明白陆远说的“稻草新娘”是怎么一回事。


    她同样摸不到花儿的骨头。她在哪里用力,花儿的肢体就在哪里收紧缩陷,除了人形,花儿的身体就像是塞满塑料填充物的枕头!


    然而事已至此,简宁只有硬着头皮上。


    虽然这个“新手本”是比她之前经历的两场都要恐怖,但那两个人的死都是和纸人有关。


    现在她的纸人还算安全,更何况这件事是大家一起做,总不可能大家一起死吧?初期的几个蜃境,没有这么高的死亡率。


    更何况陆远他们绑花儿的时候接触都没有事,简宁一边说服自己相信,一边祈祷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昭昭和绪子同样感受到了花儿身体上的异常,但这里最有经验的就是简宁,她们也只能跟着她硬着头皮上,费力地将那宽大的嫁衣下裙往花儿毫无反应的腿上套。


    栩栩依旧站在门边的阴影里,目光沉静地扫过小鹿越来越苍白的脸,以及她递出去的那件颜色愈发深暗的袄裙。


    嫁衣终于歪歪扭扭地套在了花儿身上。


    简宁拿那些劣质脂粉草草地给花儿上了妆。


    即便她下手再轻,也因为脂粉本身的关系,将花儿的脸画得死白,两颊鲜艳的胭脂配上花儿空洞的眼神,异常的古怪。


    “行了……走吧!”简宁如释重负,率先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向门口。绪子和昭昭也立刻跟上,仿佛多待一秒都会遭遇极其可怕的事情。


    小鹿慢了一拍,垂着头,脚步虚浮地跟在后头。


    栩栩垂眸,最后瞥了一眼靠在木箱子上的铜镜,那面不知多久没有打磨过的糙毛镜面,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漆黑,什么都照映不出来。


    内院天井,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男玩家们早已等在那里,各个脸色发青,神色萎顿,即便他们完成任务后洗了无数遍的手,身上依旧带着一股难以驱散的腐臭。


    陆远吐了又吐,徐大则是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眼神空洞。


    “弄好了?”大山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疲惫和烦躁。他正用力搓着双手,指节发红,仿佛要搓掉一层皮。


    简宁点了点头,脸色同样不好看,“嗯,穿上了。”


    “晦气!”大山低骂了一声,随即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边缘磨损严重的圆形铜镜。


    镜面浑浊不堪,像蒙着一层擦不掉的油污,背面刻着模糊的八卦图案,沾着些黄黑的不明污渍。


    “棺材底下摸出来的镜子,刚才管事的来过,让我们在婚礼前挂到正厅去。”


    说完,大山像是丢开一块烫伤的烙铁,随手将八卦镜塞给了离他最近的晏清。“你拿着,看着办。”


    大山有想过这东西会不会是蜃物,但棺材里摸出来的脏东西,他觉得邪性。


    加上赵管事的吩咐,他便觉得这镜子就是普通的任务物品,任务关联着风险,眼见着天快要黑了,有风险的事还是丢给别人去做的好。


    他现在看晏清有气,几个人都被腐尸染了一身的臭味,就他一个人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若有什么风险,也该是他来承担了!


    晏清接过铜镜,便因为自身的特殊体质,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冰凉。那股寒意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是侵染了尸气的结果。


    指腹摩挲着凹凸的八卦纹路,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却驳杂的镇煞之力,晏清眼神沉凝。


    就在这时,一个穿灰色布褂,脸色青灰的仆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边月亮门的阴影里。


    仆妇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红布荷包,她平直又无神的目光扫过在场几名女性,最后钉在简宁身上。


    “贵客辛苦,新人的‘结发同心囊’子时拜堂要用,请帮忙好生保管。”


    干涩的声音毫无起伏,说完,便将荷包直直递到简宁面前。


    荷包鼓鼓的,里面有东西。


    难道是新郎和新娘的头发?


    一股寒意缠绕在所有人的心头。


    简宁直直看着那荷包,如同在看一条盘踞的毒蛇,手指僵硬地蜷缩在身侧,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身边的人,更是惊恐的退后了半步。


    仆妇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简宁,恐惧之中简宁只听见自己的耳鸣,她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就在简宁几乎崩溃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平静地拿起了托盘上的红荷包。


    是栩栩。


    她没看那仆妇,直接将荷包揣进了自己宽大连衣裙的口袋,仆妇的目光也因此转盯在她的身上。


    简宁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声谢谢。


    瘫坐的徐大突然抬头,声音带着惊恐的颤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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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怎么黑的这么快!”


    众人一惊,这才骇然发现,头顶本就暗淡的天光,竟在短时间被翻涌的浓雾吞噬!


    “酉时到了,要上大菜了……贵客去吃席吧……”


    仆妇咧开嘴,露出一个僵硬到诡异的笑容,说完,无声地退回了浓重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酉时刚过,本该是黄昏,此刻却已如同黑夜提前降临。


    浓雾如同活物般翻滚弥漫,将整个闭户村紧紧包裹,几步之外便人影模糊,连近在咫尺的院墙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而远处流水席的方向,传来更加喧闹嘈杂的哄笑声。


    “酉时了!”王斌脸色难看至极。


    “艹!”大山低吼了一声,听那几个新人慌张地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烦躁地说道:“先去席面上看看,村民特意强调酉时,肯定是有什么事件或者是线索……然后,再去正厅看看,婚礼在那办,那边有任务,还有蜡烛……蜡烛还没找到……”


    “现在天黑了,危险不知道比白天多了几倍,都跟紧些!”大山带起了头,率先迈步朝着浓雾中惨白的灯笼光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唯恐掉队,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湿滑冰冷的青砖上。


    听说蜡烛还没有找到,眼见着天越来越黑沉,大家都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晏清却觉得,反倒就要等到天黑,才好找到那根不一样的蜡烛。


    在这紧张的时刻,肚子响起的“咕噜”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我一天没吃饭了。”拿铁揉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跟大家解释,“水也没能喝一口……”


    王斌的目光投向浓雾深处那人影绰绰,人声鼎沸的流水席,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说道:“其实……我们也没必要饿肚子。这个蜃境只需要待一天,谨慎点不吃不喝也可以。有的蜃境三四天、七八天的,什么都不吃,没等到被规则抹杀,人早就饿死了。”


    王斌道:“我们之前在蜃境里头,也没有完全不吃东西。”


    拿铁确实饿的不行,他小声问道:“真的可以?”


    “一般挑点素菜,吃点馒头、米饭,垫吧垫吧……总比饿得腿软强。”王斌语气显得笃定,“大家都饿了吧?走,去席上找点‘干净’的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大山没有阻止,只是着重提醒了一句:“先去看看,反正记住别碰荤菜!”


    晏清再一次确信,只有他或许是因为阴阳眼的关系,才发现了宴席上的异常。他确信这些人看到了宴席本来的样子,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


    饥饿和对于经验的盲从,驱使一行人朝着流水席那片扭曲的喧闹与灯火走去。


    馒头只是黑硬发霉,蔬菜也只是变质腐烂,比起那些极大概率是人体的腐肉的做成的荤菜,的确要好上一些。


    晏清没有再开口,他落在最后。


    他不免有些好奇,那些菜肴是否是一种障眼法,而这一点确实需要有人来帮他验证。


    栩栩安静的走在晏清前面,不知道是不是黑雾扭曲而造成的错觉,晏清发现栩栩背后好像有一条细长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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