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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097

作者:沾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老妇人仍保持着生前的习惯,坐在小矮凳上,轻轻地捶打着膝盖。


    幸芝将琉璃瓶中完好的灵体释放,让他们可以在小院中随意走动,原本空荡荡的小院瞬间热闹多了。


    老妇人盯着眼前的热闹,叹了口气道:“我回去看看是对的,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不是她把我弄丢的,她对我很好,不应该因为这件事让她和孩子们有了隔阂。”


    “您说的是孩子的奶奶吗?”


    束娇在旁搭话道。


    “嗯,对,是她。生我这胎,孩子妈妈费了不少心力,顺产又侧切了口子,娘家妈妈担心用药喂不了孩子,是她坚持大人跟小孩一样重要,小孩喝的奶粉,月子里娘家妈妈照顾产妇,孩子的事都是她大包大揽,两三个小时就要喂奶,换尿布。都是她弄的。孩子爸爸就是个废物。就是去了医院,也靠不住。车子停的远,孩子又不肯躺在婴儿车,他就真的一点也不换手,老太太抱着我,跟着跑前跑后,忙活一上午一口水没喝。那东西过来时,我是有察觉的,可惜,我哭了几声,她以为我是饿了,想将我放在婴儿车里去冲奶粉,就出事了。”


    “你要给她托梦吗?”


    幸芝出声道。


    老妇人扭头小声问:“可以吗?可以托梦吗?”


    “可以,你本应该有幸福且美好的一生,是灾祸的原因,地府会承担你托梦的全部费用。”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托梦给别人,就是这辈子生我的母亲,告诉她,可以吗?”


    “当然。”


    幸芝点点头,收拢好琉璃瓶之后,她独自走上阁楼,门窗紧闭后打开布包,小家伙蜷缩着身子,前爪抱头睡得香甜。


    到底是异兽,幸芝只看了会儿,又将其装回布袋,提着灯笼出门。


    她的异兽孵化了,那么伏陀兽那只应该也快了。


    长生留了两只野鬼看守此地,见她过来便上前搭话,细问之下才知道,前几日伏陀兽忽然钻地,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


    “就那处,深得很,我们进去一宿,也没有探到底。大人说,伏陀兽有打洞孵化幼崽的习惯,还说,这一下没准要睡个百八十年的,待幼崽长成,之前的那只伏陀兽便是消陨。大人特命我等在此候着,说阿娑婆过来如实告知便可。”


    野鬼纷纷拱手消失。


    看来这里的危机已经解除,幸芝站在洞口,一手按在布袋上,袋中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反应。


    假如世间只有一只伏陀兽,那么她这一只又算什么。


    幸芝回到店里,天刚擦着黑,文春准备了点心供那些化形的灵体食用,见幸芝回来立刻迎上道:“阿姊,明儿这些能用吗?再不开门,那些靠这些吊着性命的真要反了。”


    “反就反喽,就是死了不也要打你我这里过。”


    文春察觉到幸芝情绪不对,蹲下身子小心问道:“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做人累,做鬼更累。


    幸芝打开布袋,将小东西从里面捞出来道:“今天在河道里时,这东西忽然破壳而出,整个河道内的鬼气都被它吞食干净。”


    “这么厉害啊。”文春惊呼,小东西张了张眼睛,瞥了文春一眼又翻了个身子,面朝幸芝继续呼呼大睡。


    “姐,你给它取名字没有?鬼差大人怎么说,这东西咱们这里能养吗?它能长多大?”


    文春半蹲着身子,眼神中都是猎奇的光。


    “文春,异兽以鬼气为食,他们应该很快会来将它带走。”


    “带走?带去哪里?姐,这小东西是你孵化出来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羁绊,它认你为主之类的。他们把它带去哪里?”


    幸芝准备开口时,房门被轻轻叩响,束娇说天黑了。


    幸芝答了一声,将异兽又重新装回布袋。


    老妇人这辈子父家姓邵,祖上三代泥腿匠,到这代就她生父会读书,一路读到研究生,认识了现在的老婆,从追求到结婚再到生孩子,可谓是费心尽力。


    “投胎那会儿,我就说找个夫妻感情和睦就行。等我到那会儿,确实感情极好,每晚睡前他都要读点胎教小故事。可人心自古就是不牢靠的。”


    “出轨了吗?”


    “那到也没有。下班就回家,也没有别的应酬。就是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忽然一下子就不干了。回家就躲去书房玩手机打游戏,直到饿了才会露面,就坐在餐桌边等着开饭。好像家里的产妇和孩子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家里添了口人,但没添进他心里。”


    “重男轻女吗?”


    “心里怎么想不清楚,不过怀孕那会儿,他夜夜祈求都想要个女儿。一开始说女儿贴心,后来说女儿压力小点,再后来说浑话时,说女儿是小情人。”


    “他不会产后抑郁了吧?”


    “怎么可能!自打我出生以来,除了产房门前抱了片刻,就再没有抱过我。我是不打紧,可要是换做旁的投生鬼,怕是要难过得哭个几宿。”


    幸芝与老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到了那处人家。


    穿墙而入。


    老妇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原本热闹闹的屋子空荡荡,只有最右侧一间房亮着灯,隐隐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老妇人叹息道:“他们都搬走了,只留下孩子奶奶。走吧,我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不去见见吗?”


    “不用了。有缘还会再见。”


    幸芝带着老妇人辗转去了几处,终于在医院找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瘦骨嶙峋,双眼深凹,两只眼睛盯着墙角缝隙处,没有一丝丝光泽。


    “她,怎么变这样了?”


    老妇人惊呼。


    也就才几个月而已,好好的一个人。


    “适逢巨大的变故,心理和身体都没有抗过去。”


    幸芝扫了眼床头的名片。


    “她还会好吗?”


    “也许吧。”


    “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那我们开始吧。”


    “好。”


    幸芝朝老妇人点点头,伸出骨指从其额间抽出织好的梦,缕缕丝线却只悬在女子眉心。


    “咦?”


    幸芝也纳闷。


    她附身看向女子,对方双眼无神盯着角落处,幸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簇草丛般的阴影正盘踞在窗帘后。


    “呵。”


    幸芝没有犹豫焚烧腕香,鬼差刹那而至。


    “你能不能挑个好时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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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幸芝没有搭理他,抬手指向房间右上角道:“这里留给你处理吧,我先带她离开。”


    “好!”


    鬼差也看见那处,面带严肃挥手让幸芝离开,老妇人被仓促收回灯笼中,幸芝转身离开。


    “怎么就走了?”


    “那孩子妈妈,悔怨之下以身结了怨灵,怕是没多少时间了,她是要索命的。”


    “索命?冲谁?”


    老妇人问完,心里约莫也猜到几分,未疾呼出声,又被幸芝带往别处,是那孩子的外婆,在医院附近宾馆住下,原本清秀贵气富人模样,短短几个月已是满头白发。


    她正在打电话,对方应该是在解释什么,妇人亦是无奈叹息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可孩子丢了,我女儿毁了。你们要离婚也是情理之中,那房子我们也不想要,但他不能一面不露,就连离婚也让你来通知。亲家母,你是管得太宽,还是太纵容他了!”


    对方应该不断解释着什么。


    妇人挂断电话,趟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给一个什么人打去电话问:“调查得怎么样了,确定那孩子是他的吗?需要什么,好,好,我明天过去一趟再拿给你。”


    接着又联系律师说起离婚案件,又说了重婚罪之类。


    老妇人站在一旁细心听着道:“我这一生,若不是横遭此劫,单凭外婆这一边,将来也是活得滋润。可惜啊!”


    幸芝等不及,抬手轻拍妇人肩颈,直觉一个哆嗦,困意袭来终于放下电话陷入睡眠。


    老妇人道:“旁的不用多说,她有分辨能力,就将那日走马灯似的过一遍给她看便好。”


    幸芝点头,处理完这里,再折返回医院时,鬼差已经处理过现场,留下两只小鬼把守门口,见幸芝道:“见过阿娑婆,鬼差大人吩咐,说此怨灵极凶,他也只是暂时压制,等您处理完,他再过来将其打散。”


    推开门,护士刚给女子推完药,一直瞪圆的眼睛缓缓闭上。


    老妇人在旁问道:“打散是何意?”


    “再她害人性命前带她入轮回。好了,到我们了。”


    骨指捻动,一缕银丝似有生命般钻入女子眉心。


    ******


    余雯以为自己这辈子真像相命师口中所言大富大贵顺顺利利。十二岁时,有个瞎子在楼下拦着她妈妈说他们家有个凤凰偷生的贵女,将来一辈子顺顺当当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来什么。


    余雯妈妈开了个裁缝店,见惯了这种满嘴胡话的讨米先生,便从钱包里扣出个五毛的钢镚塞给对方,口中不忘感谢。


    那瞎子却不肯要,报了自己的地址说不出半个月你自然就会明白。


    余雯妈妈早年丧夫,母女俩相依为命,她回家便将此事说给余雯听,两人笑了几句便揭过。


    约莫过了一周,余雯回来说这周她值日,打算在学校把作业写写,要是回来晚了,让妈妈去接一趟。


    眼看着瞎子说的日期越来越近,余雯妈妈心里越发嘀咕起来,也不知道在盼着什么,晚上关了店门骑自行车往学校赶去。就在水闸口那处,余雯背着书包,不远处一辆吉普车正往闸下去,跟余雯对向有个老太太苟着腰,半个身子都快要藏在裤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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