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文春惊呼着要走过来,幸芝褪下文心杖道:“你先带着向兰离开。”
向兰只觉得忽然脚下起了一阵风,吹得自己一瞬间恍惚,再有意识时,人已经在自己房中。
“姐,刚才咋了?”
文春站在二楼窗户边,贴着玻璃才能看清小院一角。
玄月出现得很及时,田晓翠已经被幸芝彻底打散,剩下的那些婴灵如蚀骨蛆般直奔程陶,阿吾来的时候,幸芝正准备祭出一滴烛油。
“你要是真想浪费,还不如直接送我。”
阿吾手握长鞭,一时间电光直闪。
文春想起夏天的时候她拿电蚊拍追着蚊子约莫也就是这般光景。
“没事,要下雨了,外面打闪呢。”
文春确定幸芝没事后,拉紧窗帘在向兰床边坐下。
“小姨睡了?”
向兰点点头道:“睡了,我原本想也就在那里睡的,小姨说屋子里多个人她睡不踏实,所以我等她睡着就出来了。姐,你看下我背后,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又麻又疼的。”
文春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伤口后给向兰贴了张膏药。
“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膏药起了作用还是过于疲累,向兰裹着被子很快沉沉睡去。
程陶的骸骨被吊起,鬼差阿吾冷笑道:“阿元念你有些造化,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你生性贪婪从不知悔改,今夜我便送你去十八层炼狱好好受焚心之苦吧。”
玄月闻言抬手在切出一个虚空,程陶来不及惨叫就被丢了进去。
田晓翠身上的婴灵已被驱散,如今倒是恢复了些理智,不住给阿吾磕头道:“求求您放了我孩子吧,所有的罪过我一人承担,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罪孽。”
玄月上前道:“你确实有罪,可当时罪并不至死,那些都是时代的造化算不到你一个人头上。因此阿元留你在世间多了些时日,好让那些婴灵可以寻你报仇。也让你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惜啊,你跟你那个儿子一样……”
玄月说完,将田晓翠也丢入虚空。
那道撕裂的痕迹很快愈合,周围早已没什么围观的野鬼,幸芝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叹息道:“我布局那么久,本想超送那些婴灵,鬼差大人这么一出场,全白忙活了。”
幸芝说完,转身回到店里。
束娇已经把店里收拾干净。
阿吾进来时,幸芝正倒了三杯热茶,瞧了眼他身后道:“玄月呢。”
“忙去了。”
幸芝点点头,将两杯茶水推到阿吾面前道:“那都请鬼差大人了。”
“你生气了?”
阿吾端起跟前的玻璃茶杯一饮而尽。
幸芝一愣,有些不解地望着阿吾。
“没有,怎么可能,再说我一个孤魂野鬼哪里有什么气可生,我只是想着白忙一场,心累。”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阿吾在她身后忽然开口道,又怕她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你是这间茶餐厅的主人,是阿娑婆,你还有自己的好姊妹。”
“谢谢,暂时有被安慰道。”
幸芝将自己喝完的茶盏拿回去清洗,阿吾站在盥洗台旁,伸出他那只从进店就一直紧握着的左手道:“这个,换两滴烛油如何?”
原来铺垫那么多,还是为了讨两滴烛油,白瞎了她刚才有一瞬间被感动到。
“这又是什么?”
幸芝脸上很快露出公事公办的神情。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那个女孩出现时,所有的婴灵都在她身上汲取能量吗,这个就是答案。”
鬼差阿吾摊开的掌心中,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亮光中,一簇绿豆大的婴灵蜷缩其中,靠得近些能看见纤细的四肢……
“这是?”
“应该是你新收姊妹的血亲。”
“你是说这是向兰的孩子?”
阿吾摇摇头道:“不是,准确说应该是向兰的姐姐或者妹妹。”
阿吾解释道,这种双生相很常见,不同的是正常情况下,一方会被另一方在母体中吞噬或吸收,而不像这个,一个从一开始就寄居在另一个灵魂中。
“只不过它本身就是婴灵,又沾了活人气血,所以其他婴灵一接触到它就将其视为养料,久而久之向兰也就成了培养皿。”
这也是为什么,田晓翠明明已经濒死,却在向兰照顾下又苟延残喘多日。
“那得快些将其超度才好。”
阿吾摇摇头,望着手中的灵体,眼中的渴望一闪而过:“超度不了,这种程度的婴灵没有魂魄,生来就是养料。”
幸芝忽然想起之前听说的那些话,她看着阿吾道:“那请鬼差大人自行处理吧。”
阿吾深吸一口气道:“若是你要,两滴烛油,这个给你。”
“不,我不要。鬼差大人拿走吧。”
幸芝说完背过身去,等了片刻以为鬼差已经离开,转身却见阿吾仍站在原地,婴灵已经不知所踪。
“鬼差大人还有何事?”
“没有。”阿吾摇摇头,将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抛开,开口道:“茶凉了。”
“好,就来。”
幸芝从炉火灶上提起水壶,慢慢走向桌边,外面不知何时落起了雨,先只是几滴砸在地面溅起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幸芝取来茶盏,又夹了些陈茶浸在盏中,慢慢淋上滚水,片刻功夫茶香四溢。
阿吾在桌边坐下,就着热茶一饮而下。
“落雨了。”阿吾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如何?”
“好。”
幸芝知道,拒绝无用,今儿这个故事他不说出来恐怕不会离开。
阿吾继续道:“听完这个故事,你得给我两滴烛油。”
“哈?”幸芝盯着对方良久才道:“那也得看看这个故事值不值两滴烛油了。”
阿吾端起茶盏,提醒她茶盏空了。
幸芝给其续上,又一饮而尽。
阿吾清清嗓子道:“我要说的这个故事,是真人真事,距今已有两百余年。”
“两百年,那时候您不是鬼差吗?”
幸芝脑袋算了下时间,嘴巴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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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出来。
阿吾没有理会,继续道:“这个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你且听着,莫要搭话。”
“哦,好的。”
幸芝端正了坐姿。屋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雷声大作,狂风乍起。幸芝忽然想,不知道这样的雨天,小宝会不会害怕。
阿吾轻咳两声,将幸芝的思绪拉回。
故事的主角是位叫容奴的娘子,年方二八花容月貌,说那桃花见了容奴都要藏起半张脸。家中长辈做主,将容奴许配给了富商之子,此人名唤马生。
马生虽是个纨绔之辈,但甚爱容奴。他甘愿为了容奴与从前酒友割袍断交,并在家中埋头苦读。要说这马生也是聪慧,时年二十过了县试和府视,二十三过了院试和乡试,家中预备充足请了行伍护送入京。
马生入京那年,容奴才十九岁。
“之后,你是不是要说,马生一去不返,容奴抱憾终生,死了之后到你跟前告状?”
幸芝见阿吾说得抑扬顿挫,忍不住推快节奏。
阿吾瞪了幸芝一眼,继续道:“自然不是。别打岔。”
容奴二十岁时,膝下有一子,是马生赴京赶考后所生,因担心其记挂家中,往来书信之中并未提及此事。
马生赴京半年后,不中,归乡心切不肯在京中久留,便独自沉船离京返乡。
自从马生进京,每隔月余必有家书抵达。可这一次,容奴等了三月,心中惊魂难定。
马家这边也是急火攻心,急急差人进京,才发现数月前马生已经离京,不知所踪。马家沿途搜寻,又托了一盛名在外的侠士,名唤班剑来回寻找。
可惜,一年过去了,杳无音信。马生就这么消失了,有人说看见他乘船离开,班剑便寻了各路船家,又有人说船家贪图马生所带银钱杀人抛尸,班剑又寻遍突然发迹的船家一一盘问……
如此,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中秋月夜,容奴领着两岁孩儿倚门翘望,那花灯月下款款骑来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黑衫男子戴着高帽罩着遮面纱,背着一柄长剑,剑柄被乌色纱布缠绕……
打马而来,甚是威风。
容奴却只瞧了几眼,确定那人不是自己夫君,便移开目光。
那马却停在马家的门第前。马生是独子,因他失踪,马家也算是散尽家财,如今住的乃是城郊别院。这宅子,是马生考学前常住之所,容奴贴补留下此宅。
马背之人翻身下马,牵着嚼子,走到容奴面前轻声道:“奴儿,我回来了。”
容奴惊骇不已,眼前之人无论身形和打扮都与马生毫不相干,但那声音却就是马生。容奴颤抖不已,去掀那人遮面。
“姐,二十来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马生长高几厘米也不是不可能。”
文春不知何时出现,抱着热奶茶在旁嚼着珍珠。
“啪嗒,啪嗒。”
珍珠在她齿间爆裂。
阿吾深吸一口气道:“这个,给我也来一杯。”
“我也要。”
束娇从地上爬起,高高举手。
“姐,你要不?”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