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芝和束娇说话之际,鬼差阿吾去而复返。
他等两人发现自己才道:“那便是食灵鬼。”
俩鬼均吓了一跳,望着鬼差惊呼:“那就是食灵鬼,鬼差成了食灵鬼?”
“这里面前因后果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要你们不出地界他是不敢过来的。不过也因此,最近不大太平,别的地界有不少野鬼流窜过来,若是有人寻到你处,你只管正常应付就是,不必加以照顾。”鬼差犹豫片刻又道:“如今,还正有一事请阿娑婆施以援手。”
幸芝听见他说阿娑婆,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阿元的身影才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北峰桥的事,下面已经知晓,只是分身乏术,你能否抽空去看两眼。”
幸芝有些退缩:“这个,我去也没用吧。”
她最多处理些怨情旧债,再往前就是生鬼复仇,她虽然也指挥过野鬼滋事,但那些都是小大小闹,但如今北峰桥那边可是大阵仗,听说什么捕灵器还有什么捉鬼阵,还有科学配方的什么中微子捕捉器……
这万一要是现身了,对上对下都说不清。
“老爷让我将此物交你,必要时候用来防身。”
鬼差从腰边口袋中取出一只木钗,通体如墨散发着淡淡幽香。
阿吾将木钗置于掌心,很快化成一柄权杖。
“这是?”
“文心杖,可斩百鬼。”
“若遇到食灵鬼呢?”
“有文心杖在,食灵鬼不会靠近你。”
“那是极好。”
幸芝将其接过,只见权杖在她手中瞬间化作一枚腕镯牢牢缠在腕上。
“此物能随主人心意幻化实物,这个怎么用应该不用我教吧。”
幸芝点点头又问:“它在你手中是权杖,可为何你取出是木钗,是它上一任主人……”
“上一位使用它的便是阿元。”
阿吾说完,挥挥手再次离开。
幸芝摩挲着腕上冰凉质感的木镯,仿佛阿元还在身边。
“你留在店中,我独自去北峰桥看看。”
束娇点点头,她跟着去只会添乱。
从茶餐厅到北峰桥不过眨眼之间,不过幸芝却还是穿街走巷只是脚程比寻常人快了许多,一路上遇见熟识的野鬼便要问上一二,等靠近北峰桥时,幸芝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事情的根源还是孙小雨。
孙小雨死后,坊间传闻在北峰桥见鬼了,说得神乎其神,说孙小雨拉着他的脚踝说自己死得冤,还说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
之后,北峰桥见鬼就像是流量密码,只要视频带着北峰桥的标签,浏览量直接破百万,于是纷纷有人在北峰桥起号。
起初,只是空口白牙说上几句就能火,慢慢审美疲劳加上人云亦云的,流量有下降趋势,这些人又整出科技与狠活对半添加,AI加演技双向开花,有人用视频合成了孙小雨在桥下徘徊,视频再度爆火。
之后的走向就很迷,官方并未阻止,只是在北峰桥拉出警戒线,如此一来反而坐实了北峰桥有鬼的传闻。
无数个直播镜头对着北峰桥,无数个捉鬼能人异士枯守北峰桥。
除了这些,还有无数惦念着故人的血亲聚集在此。
他们夜夜点着长明灯,焚香烧纸只为见逝人一面。
如此一来,反倒为那些直播者提供了思路,大约上多少票烧点什么祭品,如金银细软、独栋别墅、美人仆从、更有刷跑车烧跑车,打着提前在地府暴富的名号,一遍遍烧着祭品……
北峰桥下,阴风阵阵,那么多祭品堵在那儿,叫那些整日饥寒交迫的野鬼何以不为之动容。起初,倒也只是围观,毕竟死人有死人的规矩。
直到那一日,终有一只耐不住饿鬼扑向那些祭品。
一抹绿光打无数镜头前一晃而过,只见原本燃着的焰火忽然扑腾两下就直奔绿光而去。
镜头后的人沸腾了。
镜头外的人咆哮如雷。
只有那些围在桥头两侧双手合十不停祝祷的哀痛之人膝行数步,呼号着刻在心头的名字。
野鬼等待中的惩罚并未如期而至。
接着,便有二有三……
直将焰火瓜分一净。
无数镜头捕捉到的都是莫须有的光亮,这些并不能让其一夜爆红成为流量王者。
他们录了喇叭在桥上呼喊。
“若有愿现身告知姓名者,便将桥面祭品全部奉上。”
幸芝来时,桥面的喇叭配着扩音器,周遭生灵无一幸免。
原本藏在暗中的野鬼瞧见提着灯笼踏步而来的幸芝,一时间起什么念头的都有。
有说她也是要来分一杯羹的。
有说她与鬼差如影随形,鬼差大人毕定藏在某处,只等拿个现场。
还有说,兴许她只是来看热闹的,毕竟阴界实在无聊的很。
幸芝闲散散在桥面上落定,众人的镜头下一盏灯笼伴随着刺目的暖光忽然出现。
人群中有人疾呼:“那是引路灯,在场的都要死!”
喇叭里一阵刺耳的啸鸣音一闪而过。
现场所有线路在瞬间电光乍现,连接的手机仪器还有两旁的路灯全部断了电源。
一片漆黑中,只有一盏灯笼泛着昏黄的烛光在北峰桥上摇摇晃晃。
“哼。”
断电的喇叭里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带着鬼魅般的凉感席卷在场所有人。
“在场的野鬼听令,不既然他们想见鬼,我以阿娑婆的名义命尔等从今夜起至十日内,只要这些活人闭眼,尔等皆可入其梦中。至于你们做什么,我不插手。但那些跪地哀求者不可叨扰,违者,你们知道下场。”
喇叭中女子冷清清的嗓音叫人寒毛直立。
但除了桥上的活人和桥下的野鬼外,那些跪地苦苦哀求者不曾听见有人说话,在那些人眼中,只是一直热闹的桥面忽然安静了几秒。
连灯火都不曾灭过。
他们仍是哀求不止。
只有桥上的活人两股战战,还有桥下的野鬼跃跃欲试。
幸芝转身入桥下,桥上的灯火明灭两下又复了明,众人检查仪器的,查询录音的……
可除了最开始那盏摇摇晃晃的灯笼外,什么也没有,有的人甚至以为是同行在装神弄鬼,不过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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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贼心虚的纷纷收拾东西闪人,心中嘀咕方才听到的八成是有人早早留在喇叭中的录音……
幸芝说了十日,自然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只等这些人过了今夜便知真假。
众野鬼瞧见幸芝纷纷避让,只剩被囚禁此处的一只女鬼垂头散发身无好物……
“你便是徐文文?”
幸芝问道。
女鬼骤然抬头,一双死目牢牢盯着幸芝,她张大嘴里面却一片漆黑。
“你只管点头和摇头。我问你,你可是徐文文,孙小雨视频中的替身?”
女鬼点头。
“有人将你和孙小雨的命格替换后,又将你从桥上扔下?”
女鬼点头。
“你得罪过孙小雨?”
女鬼猛然摇头,她挥动着断肢不断想要解释。直到旁边有个满身枯骨的野鬼露面道:“我知道,她没有害过孙小雨,是孙小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想出死遁,可惜还是被人识破,最后没办法,只得找人替死。”
“所以,你想报仇吗?”
女鬼疯狂点头。
“好,我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报仇之后你不能杀了她,你的阳寿未尽,她还要活很久。”
幸芝说完等待女鬼的发作,不料,女鬼只是点点头,耷拉着头颅浑身并无多少怨气,想来是困在这里太久,加上本来就是胆小心善之辈。
幸芝将女鬼收入灯笼,回到茶餐厅,又取出琉璃瓶滋养徐文文的阴魂。
“先养几日,等你魂魄齐全也好入轮回。”
束娇趴在桌边,瞧着一缕游魂落入瓶中,问道:“姐姐,她的舌头被人拔掉还会再长回来吗?如果长不回来,她下一辈子是不是就是哑巴?”
“会长回来的。”幸芝将琉璃瓶挂在灯笼手柄上,笑道:“不过,下次这些话可不能当着人家面说。”
束娇脸一红,垂首道:“知道了,姐姐。”
次日,文春天没亮就早早来店,一推开门就直冲到二楼,伏在幸芝脚边问道:“姐姐,姐姐,昨晚在桥上的是不是你,那个灯笼,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你没现身,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是我。怎么网上又说什么了?”
幸芝睡在文春烧给她的席梦思上,这床不仅能按摩还可坐可躺,还能加热加冷,摇摇晃晃犹如婴儿摇床。
“好几个主播一大早起来删视频说退网的,不过也有准备骨头硬的打算硬抗,还上传视频说请了天师像,还有一个估计昨晚吓得不轻,一大早说要去动用老祖宗留下的什么讳字木牌。姐姐吓唬人的本事真真是出神入化。”
文春竖起大拇指。
昨晚在桥上直播的少说也有过百人,夜里就删号的好几十,还有早上哭得一塌糊涂道歉的,说退网的,想来现在故作坚强的那些不要几日便要求爹爹告奶奶了。
“不过,网友在查阿娑婆是什么意思。有一个评论好像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很快就删了,我没来得及保存。姐姐,所以孙小雨真的没死?北峰桥怨气才那么大?”
“孙小雨确实死了。”幸芝坐起身,这么躺着跟文春说话,好像自己又死了一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