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薇前脚目送简炀走出棱镜咖啡厅,还没来得及品尝一番自己的那杯咖啡,后脚就被冲进来的沈彤给抓住了。
“哎哎哎,做什么!”
秋亦薇怕咖啡洒了,连忙护着杯子猛地灌了一口,这才转过头,对着沈彤怒目而视。
“你讲不讲素质!有没有礼貌!是不是三好学生!”
?
三好学生你个大头鬼!
沈彤举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单反相机,一手叉腰,趾高气昂。
“秋亦薇,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这些证据都已经交给我哥了!你等着吧,你要完了!”
沈彤没想到,秋亦薇听完她说的话之后竟然如此淡定。
她“哦”了一声,紧接着又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继续捧着咖啡喝。
这什么破咖啡,比她哥还重要吗?!
“秋亦薇,你听明白了吗?你刚刚跟简炀哥见面的照片我都发给我哥了,还有那朋友圈,我全都发过去了,听明白了吗!”
沈彤弯下腰,趴在秋亦薇耳旁,声音巨大,恨不得把她耳膜给震破了。
秋亦薇揉揉自己的耳朵,紧接着转头,桃花眼里闪耀着细碎的光芒,用不亚于她的声量大声道:“听明白了!!!”
沈彤这才后知后觉,整间咖啡厅的人都朝她们这里看过来,连同咖啡厅的老板,也黑的堪比锅底灰。
她向来要脸,一溜烟钻入包间中,把门拉上,坐在刚才简炀坐着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抱着胳膊,盯着秋亦薇。
“那我就大发慈悲一下,等你喝完了咖啡,就跟我立刻回去,这是我哥的要求!”
秋亦薇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着咖啡,眼神上下打量着沈彤的姿势。
对面这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每个坐在这儿的人都这么拽。
秋亦薇翻了个白眼。
而沈彤作为她哥派来的胸前挂着尚方宝剑的前线钦差大臣,坦然接受了这个白眼。
罪后讨厌她这个正义之臣,倒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秋亦薇终于慢吞吞喝完了咖啡,跟着沈彤坐上她那辆限量粉色保时捷之后,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精心造型的长卷发,精神饱满道:“走,找你哥去!”
沈彤将二十分钟之前接收到的白眼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踩下油门:“我什么时候说带你见我哥了?”
“不是你说,你哥让你带我回去吗?”
“是啊,回云月湾。”
秋亦薇捋着头发的手骤然顿住。
“什么?”她转头看向沈彤:“送我去医院,我要见你哥。”
“神经病吧你!”
沈彤从小没学过脏话,此刻只能用骂骂咧咧的语气说着一点都不脏的话。
“你今天给我哥头上扣绿帽子,还好意思去见我哥?反正你见不到了,我哥特地嘱咐的,不让你去医院找他。”
“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哥了!”
秋亦薇沉默了。
要是放在一星期之前,有人告诉她,她和一个身家数亿的世家富二代结婚,不用见老公,每天都能随便花钱,那她肯定美滋滋得不得了。
可现在,这滋味就不一样了。
秋亦薇咂摸咂摸,甚至还觉出来一丝酸涩。
那个人高马大胸肌健硕八块腹肌浓颜系的霸道帅哥总裁,怎么,怎么就不愿意见她了呢?
秋亦薇拿起手机,给沈渊噼里啪啦编辑了半天消息,发出去之后,秒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于是她彻底瘫在副驾里,两眼无神地望着天。
“哈!联系不上我哥了吧!”
沈彤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就是我哥的祸害,离他远点吧!”
而这一远,就是三天。
此后的三天里,沈彤黏秋亦薇黏的更紧了。
她上厕所她守门;她半夜三点溜出去她安了警报器狂响;她逛商场乔装打扮后试图溜走打车去医院,结果被她报给商场经理,集全商场之力将她抓了回来。
抓到秋亦薇的时候,所有员工还毕恭毕敬地对她喊着“沈太太”。
秋亦薇裹着六十岁老太太的花头巾,戴着墨镜,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欲哭无泪。
满心悲哀。
什么沈太太!
她只是个连老公的面都见不到的可怜人!
再看向一旁叉着腰闪亮登场的沈彤,秋亦薇不由得仰天长叹。
既生薇,何生彤!
按照原本的计划,秋亦薇还打算每天给天阙的总裁办送点礼物,但沈彤跟这么紧,算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这天晚上,秋亦薇趴在自己的卧室床上,盯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已经给沈渊发了无数条消息,收到的全都是【已被对方拉黑】的红色感叹号。
这么久了,沈渊仍旧不松口,还让沈彤防她防得这么死,不让她主动去医院见他。
看来……
秋亦薇的心沉了沉。
她……玩脱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自己的超绝天命帅哥老公即将离自己远去,秋亦薇就觉得悲从中来。
她趴在床上,被子蒙着脑袋,呜呜呜呜地就哭出了声。
客厅里。
正在悠闲边踩椭圆机边看剧的沈彤,接到了沈渊的电话。
“她还去天阙送礼物了么。”
“没有!”
沈彤挺起胸膛,声线嘹亮:“我没让她去!”
“做得不错。”沈渊敷衍地夸了她一句,之后又道:“那她为什么不来医院。”
“哥,你不是不让她来吗,我把你守护得很好!”
好不容易等到了领导要汇报成绩的时候,沈彤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同沈渊讲了一遍。
末了,她道:“综上,她每次想来都被我给按回去了!”
“放心吧哥,你的安全由我来守护!”
这时,她才注意到,从她方才讲述事情开始,电话那头的沈渊就没了动静。
“哥?”
终于,电话那头冒出了一句:“我需要你守护吗?”
大概是信号问题,总觉得咝咝啦啦地令人害怕,像是她哥在咬牙切齿一样。
沈彤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深呼吸的声音,随后,沈渊又开口。
“她现在在干什么。”
“啊……我在客厅蹬椭圆机呢,秋亦薇应该在卧室,等下噢。”
沈彤揣着电话,赶忙跑到了走廊,靠近卧室的时候蹑手蹑脚,然后,小心翼翼地拧下把手,推开了一条缝。
呜咽声从门缝里飘出。
沈彤怔住,举着电话很小声的回答。
“秋亦薇,她,她在哭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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