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矜偶然与著名导演江导相识,前去陪他下棋。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来蹭饭的闻则谏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景——
言矜长发及腰,腰背挺直,仪态出众,与江导在庭院的石桌下棋,阳光穿过他清透无瑕的肌肤,侧脸精致如画,好似画卷走出的人。
闻则谏一时停在原地。
“行了,眼珠子收收。”江导淡定道,“别没见过美人似的,好歹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
闻则谏走过去,眉梢轻抬,“新人?”
“小老板。”江导落下一子,“小言,认识他么?”
言矜分明没有抬头,却道:“认识。”
闻则谏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
近距离看,才发现言矜的美不是阳光打光后的效果,日光于他只是陪衬。
按理说闻则谏见过的绝色美人不少,就没一个像言矜这样的,让他一眼就收不回目光,即便对方都没给他个正眼,他也心痒痒的,想——
想做什么呢?
闻则谏饶有兴味,“小朋友,认识我?”
言矜转头,像在斟酌语句,“我是看您的电影长大的。”
江导:“噗!”
闻则谏笑容有瞬间的凝滞。
江导:“哈哈哈哈你都和人家隔代了就别瞎撩了!!”
闻则谏哭笑不得。
他不过入圈比较早,早期基本拍的电影,影帝成名早。
“你几岁?”
言矜答道:“二十一。”
“还好,就六七岁的代沟。”闻则谏意气风发,“这样,你叫我一声哥,我保你在娱乐圈风生水起。”
江导鄙夷的目光投来。
臭不要脸。
“没事,小言你叫吧,叫一声哥也不少块肉,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他。”
言矜顺从喊道:“闻哥。”
这声闻哥,喊得闻则谏下腹一紧。
从此再忘不掉。
二十岁的言矜初入娱乐圈,刚刚成立星舰娱乐,身上带着稍许稚嫩的影子。
外人皆谈他冷傲,闻则谏却从未见过他冷冰冰的样子,在自己面前,言矜一直是沉默、温顺且柔软的。
他素来对网上那些恋爱脑发言嗤之以鼻,此刻却想来一句:再叫一声哥,命都给你。
包括回去后躺在床上,他反复回味那声闻哥,一些畜生的想法在心底滋长。
如果让言矜哭着喊自己闻哥会是什么光景?
此念头一出,闻则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憋成变态了。
下次见面就在不久后。
闻则谏当时为拍一部纪录片下乡取素材,借住在本地村民家中。
这家人有个院子,他到得晚,暮色是无边无际的浩瀚深蓝。
村民家的孩子说:“家里还有个哥哥,住你隔壁房间。”
闻则谏摸摸他的头,以为是这家人的孩子。
他赶路一天,只想快点洗个澡,取了衣服去院子后面。
洗澡的地方是自搭的隔间,天色昏暗,淋水声哗哗下淌。
闻则谏脚步一顿。
隔间的木板门坏了,挂在旁边摇摇欲坠,水汽氤氲中,映出侧对他淋浴的美人。
腰细腿长,肤白臀翘,水珠顺着美玉般的肌肤往下淌,光脚踩在地上,听到动静,一双浸了水的剔透瞳珠朝他侧来。
四目相对。
闻则谏霎时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直到言矜声音响起:“闻老师?”
他关了水,慢吞吞地说:“我记得,我有让那小孩儿帮我看门。”
闻则谏喉咙发干,“……他没跟我说这里有人。”
言矜点点头,“你过来吧。”
闻则谏:“……”
直接过去?
不再说点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奔放?!
但想到对象是自己,奔放一点好像情有可原。
闻则谏视线一点没移开,“在这里不方便。”
“将就一下吧。”言矜围上浴巾,带上自己的东西出来,“只有这里能洗。”
他从男人身旁路过,“我先回房间了。”
闻则谏:“…………”
美人路过都会留下沁人的香风。
他的自作多情没能让自己沮丧,反而化成烈焰烧了起来。
洗澡时,满脑子都是腰,腿,屁股。
最后化成一团马赛克。
闻则谏觉得自己中毒了。
中的剧毒,无药可解,救命的蛊握在言矜手中。
-
洗完出去,言矜在房间吹头发,闻则谏相当自然地登门入室。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头发吹得半干,言矜关掉吹风机,“什么?”
闻则谏再问一遍。
言矜将发丝拨到身后,犹豫道:“其实我是来找您的。”
闻则谏饶有兴致,洗耳恭听。
言矜组织语言,“我记得您与制片人秋秋榆有交情,她新戏有个角色,我想让我手下的艺人去试试。”
“秋榆啊。”闻则谏思考,“那可不是脾气好的主。”
他拉开凳子坐下,双腿交叠。
“就是我,有时候也要挨她骂。”
言矜:“要是您不方便的话……”
闻则谏打断:“我上次怎么说的来着?”
言矜有些疑惑。
“叫哥。”闻则谏流氓地说,“叫哥这事儿就给你办了。”
比之上次,这次只有他们两人,空间更狭小暧昧。
“哥”这个字似乎都变了味道。
言矜却如常地喊:“闻哥,谢谢。”
闻则谏略微探究道:“你就为了这么个事,跑大老远来找我?”
言矜与他对视,眼里仿佛在说:不然呢?
你希望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是为了什么?
闻则谏问了自己一句,便听到言矜说:“秋榆老师要求严苛,这次来找您帮忙,总要付出诚意。”
闻则谏决定跟随心走,“光付出诚意就够了?”
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话音刚落,他似乎感到言矜整个人都绷紧了,搭在桌沿的骨节泛白。
脸上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吓的。
“至少要付出点吃的吧。”闻则谏欣赏够了美色,从桌上捡了包他带的果脯,撕开咬一口,“一下午没吃什么,饿死了。”
言矜浑身一松,拿出剩下的零食,“您随意。”
太好欺负了。
让闻则谏就不太想做人。
吃够了,他挑了几包带走,走前手痒,揉了把人家梳好的顺滑的头发。
“有事找闻哥,我上次说的话永久有效。”
香香的,软软的言矜。
闻则谏火眼金睛,怎会瞧不出他那点小心思,用上美人计了。
现在对自己依赖的模样与两年前重叠,如出一辙的想要靠近却停在那里。
他的宝宝就是想太多,言矜想要的闻则谏都能给,说好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可他偏偏不信。
闻则谏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流氓,让言矜误以为自己只是馋他身子,不打算跟他好一辈子,由此衍生出的安全感缺失。
他总是迈不出那一步,那就由闻则谏主动抱上去。